曾國藩為剿太平軍四次陷入絕境 卻終死於清廷之手|知史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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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國藩以一介書生而成為軍事集團首腦,鎮壓太平軍挽救了清王朝,四次遇險,最終均有驚無險,於是成就了一代名臣。
曾國藩(1811-1872)字伯涵,號滌生,1811年11月26日(清嘉慶十六年十月十一日)出生在湖南省長沙府湘鄉縣南一個名叫白楊坪的偏僻的小山村裡。他在世時,兼有「中興第一名臣」的桂冠和「曾剃頭」、「曾屠戶」、「賣國賊」的罵名。1853年1月,曾國藩以在籍禮部侍郎的身份任湖南團練大臣,編練湘軍,從此成為太平天國最強勁的對手。曾國藩從一介書生,搖身一變而為一個軍事集團的首領,指揮湘軍四處征戰,最終鎮壓太平天國,挽救了風雨飄搖的清王朝。這也使得他的名聲威望達到頂點,一度官至直隸總督,成為清王朝最為倚重的漢族官員,死後被清廷追贈為太傅,謚號文正。曾國藩雖然取得了輝煌的個人成就,但是在他十幾年的軍事生涯中也並不是一帆風順,其中,有四次遇險差點使得他功業未成而命歸黃泉。
第一次,靖港大敗。1854年2月,曾國藩已練成湘軍水陸兵勇各十營五千人,雄心勃勃地進行所謂的「東征」,臨出發之際,還發佈了著名的《討粵匪檄》。然而,這次「東征」出師起初並不順利。當他還駐軍長沙時,太平天國西征軍石祥禎部就已經佔領岳州、湘陰、寧鄉等地,兵鋒直逼長沙。曾國藩派軍進攻寧鄉,損兵折將,大敗而歸,初戰敗績。然太平軍情報偵察不明,見湘軍來勢洶洶,以為清軍主力將至,連夜撤到靖港等地。曾國藩急忙派軍進佔岳州,以圖扭轉湘北敗局。適逢太平軍湖北援軍大至,與湖南太平軍一道圍攻岳州,殲滅守軍大部。湘軍水陸傷亡慘重,逃歸長沙。不久,曾國藩也抵達長沙,以保全省城。是時,長沙清軍「二三千有餘,僅敷守垛之用」,力量較為薄弱,而且,由於出征以來連連受挫,官兵心驚膽顫,士氣低落,「人自以為必敗」,「聞吹角及火光,皆自驚」,惶惶不可終日。後來靖港民團前來報告說,那裡的太平軍人數較少而且沒有防備,「可驅而走也」,並稱已經搭好浮橋,願意為湘軍助攻。於是,曾國藩決定對太平軍實施反攻,並改變原先制定的陸路進攻湘潭的計畫,於4月28日親率大小戰船40隻、陸師800人奔襲靖港,妄圖僥倖取勝。但是,由於太平軍已作好戰鬥準備,更加上天時不利——風速過快,湘軍戰船無法在靖港停泊,只得停靠在靖港對岸之銅官渚。太平軍順風勢焚燬湘軍水師戰船10餘隻。曾國藩驚悉水師慘敗,急派陸師分三路進攻靖港,企圖挽回敗局。然「陸勇見水勇失利,心懷疑怯」,亦潰散而逃,「爭浮橋,橋以門扉、床板,人多橋壞,死者百餘人」。曾國藩見士卒反奔,親自仗劍督陣,並豎令旗於岸邊,上書「過旗者斬」。可是湘軍兵敗如山倒,士卒都從旗邊上繞道而奔。曾國藩又羞又憤,遂決定跳水自殺,一死了之。幕僚陳士傑、李元度見他支開隨從,神情有異,遂指使「小委員」章壽麟乘小船悄悄跟在他後面,以備不虞。曾國藩行至銅官渚,章壽麟見他跳水尋死,急忙搶救,將其背負船上,與陳、李一起勸回大營。曾國藩靖港大敗之後,受到長沙眾多官員的參劾。他悲觀到了極點,甚至密令弟弟曾國葆買來棺材,準備自殺以謝喪師敗北之罪。幸而湘軍悍將塔齊布率陸師於湘潭擊敗太平軍林紹璋部,獲得大勝,使得咸豐皇帝對湘軍刮目相看,救了曾國藩一命,也正由於此,曾國藩遂在湖南士紳官員中站穩了腳跟。
第二次,湖口慘敗。曾國藩從靖港逃回長沙之後,即進行嚴厲的整軍,將在戰鬥中潰散的營哨兵勇一律裁去不用,僅留下敢戰之士,連他的弟弟曾國葆也在裁撤之列。長沙整軍使湘軍的戰鬥力大為提高。在經過添募新勇、修補戰船等一系列的休整、補充後,湘軍重新發動攻勢,經岳州城陵磯和武昌兩次大戰,給太平軍水師以毀滅性打擊並奪得上游重鎮武漢。咸豐帝被突如其來的勝利沖昏頭腦,賞給曾國藩兵部侍郎銜,並命令他迅速順流東下,進攻江西、安徽的太平軍。湘軍經過惡戰,亟需休整,但是在咸豐帝的嚴旨逼迫下,曾國藩只得硬著頭皮繼續進攻。田家鎮一戰,湘軍再給太平軍水師以重創,使其基本瓦解。湘軍陸師乘勝連陷湖北廣濟、黃梅,兵臨江西九江城下。太平軍方面,由於上游戰局惡化,石達開再度受命主持西征軍務,督師安慶,與猛將羅大綱共同指揮九江、湖口會戰。太平軍在九江、湖口防線深溝高壘,堅壁不出,使湘軍寸步難行。1854年12月8日,湘軍陸師進攻九江,拉開戰幕,但進攻多日沒能破城,形成相持狀態。
1855年1月3日,湘軍水師進抵湖口之八里江一帶,太平軍早已嚴陣以待。兩軍經連日作戰,均傷亡慘重。太平軍用於防守湖口的木簰水城被摧毀,石達開立即重築湖口防線,命人將大船鑿沈載江中,「實以砂石,僅西岸留一隘口,攔以篾纜」。但湘軍也被太平軍的「驚營」戰術弄得疲憊不堪,由驕而躁,急於求戰。不久,戰端重啟。29日,湘軍水師貿然衝擊湖口水卡,斬斷用以攔截湖口的竹篾纜繩,一百二十餘艘長龍、舢板等輕便船隻衝入鄱陽內湖,橫衝直撞,焚燬太平軍大量戰船。石達開抓住時機,令將士在湖口再行設卡築壘,修築兩座浮橋,橋下填上泥土,構築炮台,斷敵歸路,切斷內湖、外江湘軍水師之間的聯繫,準備各個擊破。同時,他出動小划20餘隻,圍攻外江湘軍快蟹大戰船。湘軍水師作戰,必須快蟹、長龍、舢板等大小戰船相互配合行動。快蟹、長龍火力猛,舢板機動性強,這樣大小相依,火力與機動性相結合,才使得湘軍水師戰鬥力較強。但是長龍、舢板既陷於內湖,「外江所存多笨重船隻,運掉不靈,如鳥去翼,如蟲去足,實覺無以自立」。快蟹大船無法應付太平軍機動靈活的小划襲擊戰術,敗退回九江大營。石達開決定乘勝對九江城外湘軍水師實施第二次打擊,以徹底解九江之圍。2月11日,石達開乘月黑無光、天色迷漫之際,命令三十餘隻裝滿引火之物的小划火攻湘軍水師,另派三十餘隻小划圍攻曾國藩的拖罟坐船,搜獲曾國藩的家書、奏章、地圖和咸豐帝給他的上諭。危急之中,曾國藩再次投水自殺,又被幕僚救起,「急掉小舟駛入羅澤南營」。他遙望江內水師紛紛潰散,念及自己慘淡經營數年的水師竟落得如此下場,既羞憤又心痛,欲倣傚春秋時晉國大將先軫的榜樣,策馬赴敵而死,慌得羅澤南、劉蓉緊緊抓住韁繩,眾幕僚寸步不離,經過好一番拉扯勸解才作罷。
第三次,困守南昌。太平軍自從九江、湖口大捷之後,主力乘勝直搗湘軍後方,力爭向上游進軍,收復武漢。湘軍另一頭子胡林翼這時署理湖北巡撫,要求曾國藩撤回在江西的湘軍主力,回救武漢。而曾國藩出於政治上的考慮,害怕被政敵參劾,更害怕受清廷責難,堅持固守江西。他駐紮在南康府,與內湖水師相互依存,繼續指揮湘軍圍困九江,僅派遣悍將羅澤南迴救武漢。湘軍前期陸師的兩大將領分別是滿人塔齊布和漢人羅澤南。此時,塔齊布因久攻九江不下,已嘔血而死。羅澤南一走,曾國藩手上就沒有得力的將領了。這期間,他在江西主要依靠的是被困在南康的內湖水師和塔齊布的舊部(由塔的助手周鳳山統領)。1855年4月,太平軍三克武昌。在穩定了湖北的軍事形勢後,石達開便帶兵回到江西,乘羅澤南回援湖北之機,在江西展開強大攻勢。自1855年11月起,石達開聯絡廣東天地會起義軍,連下江西瑞州、臨江、袁州等府,並圍攻吉安府城。曾國藩只好從九江撤圍,調周鳳山部陸師駐紮在戰略要地樟樹鎮,以圖南下救援。但是曾國藩對能否解救吉安並沒有把握,而且又擔心省城南昌的安危,便命周鳳山在樟樹鎮堅守,以觀望形勢。石達開利用周鳳山軍舉棋不定的時機,於1856年2月攻克吉安,並乘勝攻破樟樹鎮湘軍大營。潰兵紛紛湧入南昌城,曾國藩也只好進入南昌城收拾殘局。
到1856年4月,西征太平軍佔領了江西13府中的8府46縣,曾國藩哀嘆說:「自鄂渚以南,達於梅嶺,賊蹤綿亙數百里,眾號數十萬。」為了挽救江西的危局,曾國藩急調在武昌城外攻堅的羅澤南回救。羅澤南為迅速攻破武昌城以回救其主子,加緊攻城,卻被太平軍擊傷致死。這樣,曾國藩所依靠的湘軍陸師兩大悍將雙雙斃命,處境愈加艱難。曾國藩困守南昌,文報不通,聯繫中斷,連送家書都不得不用隱語蠟丸,化裝潛行,即便如此,送信人往往還是被太平軍識破,被捕殺者達百人以上。曾國藩後來描寫當時的情形說:「聞春風之怒號,則寸心欲碎,見賊船之上駛,則繞屋徬徨」,「方其戰爭之際,炮震肉飛,血瀑石壁,士飢將困,窘若拘囚,群疑眾侮,積淚漲江,以奪此一關而不可得,何其苦也」,「余昔久困彭蠡之內,蓋幾幾不能自克」。可見曾國藩當年的處境是何等狼狽。石達開在樟樹鎮擊敗周鳳山軍後,大可乘勝直搗南昌,活捉曾國藩。很可惜的是,正當曾國藩在南昌城內岌岌可危的時候,太平天國東王楊秀清將石達開調回天京參加攻破清軍江南大營的戰鬥,並帶走大批太平軍,使曾國藩得以死裡逃生。1857年3月,曾國藩接到其父的死訊,於是奏請回籍丁父憂,並且不待諭旨到來便委軍而去,離開江西回到老家,借此擺脫困境。
第四次,祁門被圍。1858年7月,曾國藩在家守制未滿,即奉清帝諭令再次出山,先後奉旨增援浙江、福建,將石達開驅入贛南、湘南,遠離主要戰場。8月,清廷應胡林翼疏請,詔曾國藩與胡林翼共圖安徽。曾國藩提出圖皖的戰略總方針:「……必先圍安慶以破陳逆之老巢,兼搗廬州,以攻陳逆之所必救。」根據這一「翦除枝葉,並搗老巢」的戰略總方針,曾國藩決定發動安慶會戰,與陳玉成決戰皖北,以奪取戰爭的主動權。為此,曾國藩制定了四路進兵的具體計畫,並始終貫徹執行之,甚至因不救蘇、常而受到清廷朝野上下責難也不為所動,終於在1860年6月將安慶嚴密包圍。為便於指揮,曾國藩將大營移至戰略位置十分重要的皖南祁門。太平軍方面,在二破清軍江南大營之後,領導者們即制定了分兵兩路合取武漢以解安慶之圍的計畫,稱為「二次西征」。根據這一軍事部署,太平軍決定兵分五路援贛,其中有一路便是攻打曾國藩的祁門大營。
1860年12月1日,李秀成帶2萬人「突由羊棧嶺竄入,圖解休寧之圍,斷鮑、張兩軍糧路」,但是被湘軍悍將鮑超、張運蘭擊敗,被迫退出羊棧嶺。李秀成的這一次進攻,對曾國藩震動極大,因為羊棧嶺距曾國藩祁門大營僅60餘里。祁門防守兵力單薄,他的身邊僅有三千餘人,而太平軍卻是人多勢眾。當時,曾國藩料定難以活命,連遺囑都寫好了,向弟弟曾國荃和曾國葆妥善安排了後事。然而,李秀成此次出兵的目的「並非欲爭此處,實上湖北招兵」,尤為重要的是,他對「二次西征」始終不感興趣,更多的是注意保存自身的實力,故而被擊敗後,便退出了羊棧嶺,致使進攻祁門的大好戰機喪失,使曾國藩絕處逢生,白撿一條性命。不過,曾國藩並沒有從根本上擺脫困境,太平軍在皖南的實力還是要優於湘軍。
1860年12月中旬,太平軍兵分三路再次向祁門地區發動進攻,曾國藩四面楚歌,又一次陷入驚恐之中。他在家書中說:「自十一月以來,奇險萬狀,風波迭起。文報不通者五日,餉道不通者二十餘日。」可見當時情況已十分危急。後來,曾國藩急調悍將鮑超救援,擊敗了太平軍,恢復了糧道,暫時渡過了危機。可是,此後不久卻又發生了更為嚴重的情況。1861年3月起,太平軍連續對祁門大營發起進攻,多次擊敗湘軍的抵抗,進至離祁門僅僅二十餘里的地方,又使得曾國藩文報不通,餉道中斷,陷入絕境。此時,他悲觀到了極點,在日記中寫道:「是以憂灼特甚,夜竟不能成寐,口枯舌燥,心如火炙,殊不知生之可樂,死之可悲矣。」在給兒子曾紀澤的遺囑中寫有「此間局勢危急,恐難支持」、「目下值局勢萬緊之際,四面梗塞,接濟已斷,如此一挫,軍心尤為震動」、「爾等長大以後,切不可涉歷兵間,此事難於見功,易於造孽,尤易於貽萬世口實。余久處行間,日日如坐針氈」。可見他當時的心情是何等灰暗,情緒是何等沮喪。恰在此時,湘軍另一首領左宗棠於江西景德鎮一帶大敗太平軍,威脅著圍祁門太平軍的後路,迫使其撤圍而去,曾國藩再一次撿回了性命。
至此,太平軍的五路援贛戰略計畫徹底破滅。自到祁門以來,曾國藩就沒有一天輕鬆過。一波三折的戰局使他恐懼不已,經常處於一日數驚的境地中。乘太平軍撤圍之機,他趕緊離開了祁門這一險地。1861年5月6日曾國藩從祁門出發,10日抵達東流,將大營設在靠江岸停泊的大船上,由水師護衛,這樣,就再也不用擔心會遭到太平軍的圍殲了。
這四次遇險沒有要了曾國藩的性命,卻使他最終得以指揮湘軍鎮壓了太平天國,建立「不世之功」。但是,同歷史上許多功臣一樣,「功高震主」的曾國藩也並沒有逃脫「兔死狗烹」的命運。從天京被攻下的那一天開始,清廷便積極對他進行打壓,提拔和扶植他的部下,使之與其地位相當,以便與他分庭抗禮,達到分而治之的目的。最突出的一個例子便是曾國藩推行「防河」戰略圍剿捻軍遭到挫折後,清廷便以李鴻章取而代之,諭令他回兩江總督原任。而李鴻章接手「剿」捻事務後,仍舊推行曾國藩的「防河」戰略並取得成功。對於清廷的這種做法,明眼人一看便知其中的情由。1868年9月,曾國藩被任命為直隸總督。1870年6月,著名的「天津教案」發生,天津的愛國群眾打死法國殖民者二十餘人,並焚燬了一些外國人的建築物。曾國藩在處理這次事件時對法國侵略者卑躬屈膝,以極為屈辱的條件接受了法國人的要求,極大地損害了中華民族的尊嚴和利益。一時間,斥責之聲充滿朝野,愛國官紳對他的痛罵不絕於耳,甚至有人當面把他比作秦檜,給他戴上了「賣國賊」的帽子。曾國藩在精神上受到極大的打擊。本來曾國藩的做法是秉承了清廷的旨意,但在全國輿論的強大壓力下,清廷不得不讓曾國藩做了替罪羊,而且,清廷借此機會再次對他進行打壓,又派李鴻章來接手「天津教案」。李鴻章對曾國藩先前處理的結果幾乎沒有大的變動,卻得到了清廷的肯定。1870年8月,清廷將曾國藩調回兩江總督原任。1872年3月12日,曾國藩在一片「千夫所指」中,死於兩江總督任上,時年61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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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 岸 流 教案 在 誠實大叔 張誠博士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解放軍戰機越過海峽中線的後續...】
3/31(日) 解放軍明顯地規劃性地派遣殲-11戰機越過海峽中線的南段,長達10餘分鐘。可以想像的,往後類似事件不會停止,強度必然逐漸升高。
#何謂海峽中線?
海峽中線為美軍協防台灣時期所定義,是美國規範海峽兩岸軍事活動的「底線」。
在民國80年代以前,我方在維持金馬前線整補及交通需求的戰略運用下,強度執行海空軍護航任務,而充分擁有的台彎海峽的制空權及制海權。當時,我方空軍常越過海峽中線,在大陸沿岸作威力巡航,禁制解放軍空軍出海。
外島撤軍後,我方軍艦及護航運補逐漸減少,海峽的主控權自然拱手,我方的建軍思維也逐漸轉成海峽中線以東的守勢作戰。解放軍自然開始增加在海峽中線以西的海上軍事活動,然而,解放軍海空軍除了因為天候因素,幾乎不會越過海峽中線。
#張誠觀點
1. 解放軍以武力展示的方式,在台灣海峽上空,回應美國今年開始每月派軍艦無害通過台灣海峽,並挑戰美國對海峽中線定義的底線。
2. 解放軍以實兵測試並蒐集國軍面對類似狀況的反應作為,做為解放軍的演訓教案。
3. 解放軍鷹派選在習近平主席不在北京的時間做操演,是否有挑戰習近平的領導威信的味道。
4. 綠營感謝解放軍地幫忙,協助綠營以「抗中護台」為口號凝聚選票。
5. 美國期待解放軍派殲-20來挑釁,給與美國有藉口賣給台灣F-35B戰機,賺取台灣的軍購。
6. 台灣這邊誰去交流就把他染紅,說他去舔共、賣台;官方不互動、兩岸不交流,越來越緊張的局面有可能緩和嗎?
7. 兩岸應建立民國93年(陳水扁總統時期)國防報告書中所提之「兩岸軍事互信機制」,簽署「軍事互信協定」,規範臺灣海峽軍事共同行為準則,在台海中線東西特定距離內,劃設「軍機禁、限航區」及「軍事緩衝區」。
(延伸閱讀)
海峽中線無法律效力 「強制驅離」知易行難
https://udn.com/news/story/10930/37317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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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軟實力] 假如意大利成功殖民三門灣……
本欄曾談及不少昔日各國殖民管治的香港姊妹港,除了英法德俄等國一度佔有中國良港,本來還有一個歐洲國家有機會殖民中國,最後關頭卻流產告終。這段往事,今天回顧起來,還是對「後殖民主義」這題目有一定參考價值。
事件主角是統一後的意大利,爭取的港口是浙江東部三門灣,時為1898-1899年,也就是馬關條約簽訂後,列強大舉從中國搶奪勢力範圍的晚清末年。當時意大利國力頂多屬歐洲二流,本缺乏對外擴張的實力,即使要建立殖民帝國,目的地也只在東非。意大利對中國的主要關注原來並非殖民、也不是經商,而是傳教;但傳教的目的也不是宗教熱情,而是解決「羅馬問題」,因為教宗在失去「教皇國」領土後反鎖於梵蒂岡,拒絕承認意大利王國,成為意大利的最大心病。因此要是意大利能爭取安全到中國的傳教安排,出來可向歐洲鄰國宣傳為「天主教中心」,也可對教皇施加壓力。
意大利想到以中國為目標的過程,是相當窩囊的。當時世界已被列強瓜分殆盡,在非洲,意大利本來得到厄立特里亞、意屬索馬里蘭兩小塊殖民地,之間有獨立的埃塞俄比亞相隔,意大利希望強行征服埃塞,建立「意屬東非帝國」。想不到1896年出兵埃塞,卻在阿杜瓦戰役大敗而回,死亡人數居然超過意大利統一戰爭的總數,乃歐洲人被非洲人戰勝的極少數案例。意大利顏面盡失,內閣下台,聲望大跌,卻忽然「發現」中國比埃塞俄比亞更好欺,因為同樣獨立不久的德國在1897年不費一兵一卒,就「租借」到山東膠州灣。意大利就決定,對中國提出租借三門灣25至50年,同時要求三門至鄱陽湖的鐵路修築權。這種思維,和今天俄羅斯失去格魯吉亞、取回克里米亞,大概是相若的。
三門灣的地理位置不及香港、青島或廣州灣,但也是意大利力所能及、別的國家又未染指的最理想選擇,內地學者倪侃的《三門灣事件論述》對背景有詳細介紹,內地博客冷墨瀟染發表的《意大利在晚清的屈辱外交》也值得參考,意方觀點則可見Federico Masini 、Giuliano Bertuctioli的《意大利與中國》一書。簡單而言,三門灣地勢險要,海闊水深,能供多艘軍艦停泊,雖說意大利海軍實力也是有限,但相對陸軍,已是能登大雅之堂的精兵,在一戰後的華盛頓海軍協定,意大利海軍也被列為和法國同級別看待。就是意大利無力經營遠東,擁有三門灣,也可作為和列強討價還價的籌碼,就像數年後八國聯軍之戰,意大利象徵式派了幾十人,也要擠進來當「列強」。此外,三門灣所在的浙江是絲綢出產區,意大利統一後的主要出口也是絲織業,從馬可波羅時代開始,意大利人就對中國絲綢仰慕不已。意大利政府希望得到三門灣後,能吸收中國絲綢技術,不讓英國主導的茶貿易專美。
意大利失敗的背後
吸收了列強經驗,意大利駐華公使是以為單靠砲艦政策恐嚇,清廷就會就範,於是派出三艘戰艦到浙江。情節發展至此,卻出現戲劇性結局,大清強硬拒絕,不惜一戰,意大利色厲內荏,無功而還,再一次成為國際笑話。當時清廷辦外交已好歹辦了數十年,對世界局勢並非一無所知,知道意大利並非強國,而且連非洲國家也勝不了。當時英法等國和中國開戰時,主要是抽調其他亞洲殖民地的駐軍,加上在地募兵,兵員才源源不絕,但意大利並沒有遠東殖民地,開戰就要千里迢迢從本國長征,極不划算。加上中國在甲午戰爭後民族主義高漲,急需外交政績振奮士氣,難得有二流國家挑釁,正好作為洩憤的對象,慈禧太后甚至宣布:「一把黃土也不給意大利」。
當時歐洲列強已鎖定勢力範圍,意大利的盟友德國、奧匈帝國在中國的影響力十分有限,既要強行加入,自然被敵對陣營的英法針對。特別是法國,在北非和意大利有直接競爭,因為意大利視地中海對岸的北非為後院,密謀佔領利比亞(最終也在1911年如願),法國則在1879年把另一意大利目標突尼西亞納為保護國,而無視意方提出的「分治」。為免意大利坐大,法國積極向清廷通風報訊,提供一切關於意大利的情報,令意大利空有其表的「砲艦政策」嚇唬不到人。英國則強調意大利不能使用武力,以免影響英國在華利益,暗中也給清廷出主意,反映外交從來沒有永遠朋友和敵人。最後,意大利發出「最後通牒」,清廷不屑一顧,意方無能為力,內閣又倒台,三門灣計劃就這樣無疾而終。
假如三門灣成為意屬殖民地
然而今天看來,意大利的計劃並非沒有成功的可能,只是外交政策太不濟。它作為三國聯盟成員之一,只要和德國協商好共同行動,英法會有所顧忌,清廷會不知底細,此其一。它有天主教傳教士這張皇牌,卻沒有像列強那樣懂得以教案為發難藉口,也難得到其他歐洲國家支持,並失去道德高地,此其二。更重要的是意大利對清廷內政一無所知,其他列強對哪些大臣耿直、哪些大臣要賄賂一類重要訊息卻知之甚詳,不知己不知彼,自然事倍功半,而在浙江的兩江總督劉坤一偏偏是晚清少見的能臣,甚至懂得進行軍事演習反恐嚇意軍,此其三。否則浙江出現一個「意屬三門灣」,中國、乃至世界歷史也可能因而改寫,也未可知。
這樣說,並非誇大三門灣的影響力,畢竟歷史沒有絕對的理性,從來是無數偶然下碰撞而成的。假如意大利「租借」成功,意味著有能力對中國殖民的國家入場資格大降,其他國力相若的二流國家,例如奧匈帝國、荷蘭、比利時、西班牙、葡萄牙等,也可能提出類似要求,那中國會迅速陷入「非洲化」的局面。在非洲,葡萄牙得到不少次等殖民地,不過是因為被友好英國分配來堵截法國勢力,而葡萄牙在中國已擁有澳門,假如中國「非洲化」,說不定澳門版圖早就大幅擴大。到了一次大戰,多了不同勢力在中國境內,中國就不容易逃離主戰場;要是兩大陣營在中國出現代理人戰爭,民國歷史也會隨之改寫。不過,一旦晚清連這樣的「階段性勝利」也沒有,卻可能令鷹派勢力減弱,義和團的悲劇可能不會如此失控,亦未可知。
意大利要是得到三門灣,可蓋過埃塞俄比亞的失利,也許從此把精力放在東亞,並成為「中意絲綢之路全球化」的先驅。只要在一戰站對邊,擁有基地的意大利,也可能取代日本接管屬於德國的在華殖民地,作為背叛德國的報酬,隨後的歷史就全然不同,五四運動就是依然爆發,也不會純然針對日本。說到底,意大利還是在八國聯軍之戰後,得到一塊天津小租界,佔地771傾,期間大肆興建意式建築,並成了今天天津的重點遊客區。要是三門灣被意大利佔領,大概就是一個擴大版的天津意租界了。不過歷史是沒有如果的,現實世界的意大利始終國力不振,浙江自然沒有出現意式風情,不過今天依然能與米蘭交流絲綢之「道」,這自然是後話了。
沈旭暉 明報月刊 2016年2月
延伸閱讀:意軍二戰真的表現不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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