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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幸運的超級盃亞軍
方祖涵
二月的美式足球超級盃由酋長隊奪冠，勝利關鍵四分衛馬霍姆斯（左）抱起女友慶祝。（美聯社資料照）
二月初美式足球超級盃在北美疫情正式爆發前如期舉行，是今年職業運動迄今僅存少數高潮之一。這場在邁阿密硬石體育館舉行的比賽，是舊金山四九人對決堪薩斯市酋長，兩隊賽前賭盤僅有一分差距，是場勢均力敵的硬仗。
堪薩斯酋長四分衛是去年最有價值球員派崔克．馬霍姆斯，不僅身體條件極佳，球場智商又高，是球隊進攻主力武器。馬霍姆斯出身運動世家，父親是前大聯盟投手，所以原本他還是棒球足球雙棲球員，一直到大學二年級才開始專攻美式足球。這個決定顯然非常正確，與其花幾年在小聯盟棒球磨練，他進入酋長隊不到半年就成為先發四分衛，還接連獲選明星賽。酋長隊已經五十年未嘗冠軍滋味，廿四歲的馬霍姆斯無疑是打破悲情最大希望。
相對起來，四九人四分衛吉米．加洛波洛就像是聯盟裡的公務員。加洛波洛生涯從愛國者隊開始，球隊有占據先發位置十九年的湯姆．布萊迪，所以只能長期擔任替補。兩年多前愛國者把他交易到舊金山，球季過一半才因為其他球員受傷有機會先發上陣，結果打出驚人好成績，還跟四九人簽下一筆鉅額合約。可是，雙方簽約不到半年，加洛波洛就弄斷膝蓋前十字韌帶，缺席將近一整個球季，今年是首度能夠證明自己實力的一年，而他也不負球隊期望，帶領隊友進軍超級盃。
酋長以馬霍姆斯的超強進攻聞名，四九人隊除了稱職的加洛波洛以外，防守在聯盟數一數二，雙方可說是矛與盾的對決。跟所有超級盃一樣，這是全美最受矚目賽事，硬石體育館旁邊嶄新吉他旅館燈光直衝雲霄，各方明星齊聚一堂，跟現在一片蕭條景象相較恍如隔世。
比賽開始後四九人看來完全看破馬霍姆斯手腳，成功阻擋酋長隊進攻，在第三節結束時領先十分，頗有獲勝跡象。比數僵持到最後六分鐘才豬羊變色，馬霍姆斯連續讓隊友成功達陣兩次，酋長反敗為勝拿下超級盃冠軍，讓舊金山球迷心碎。
結果，輸球是今年舊金山最幸運的一件事。
當時沒有人知道，可是現在回顧超級盃時間，倘若四九人奪得冠軍，二月初會有百萬人湧進市區參與慶功遊行。雖然當時美國尚未傳出新冠肺炎疫情，根據病理回溯，距離亞洲最近的舊金山早從一月就開始社區傳播，成千上萬毫無保護的民眾很可能會在不知情之下因慶功而感染。位於內陸密蘇里州的堪薩斯（儘管川普認為它在堪薩斯州）疫情輕微、天氣也不好，遊行並未造成更大災情，馬霍姆斯第四節的神奇逆轉，竟然無意間挽救了無數人命。加州後來疫情仍然升溫，如果加上大遊行，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同樣道理適用各地，在所有人都只能憑藉有限資訊與病毒對抗時，正確決定絕對是關鍵，然而運氣當然也很重要。現在台灣疫情稍獲控制，除了感謝全民抗疫決心、一線醫護辛勞與政府樞紐決策以外，也別忘了共同珍惜上天賜與的，稍縱即逝的機運。（作者為運動文學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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