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確定這個星期再下台中拍片,第三次了,總覺得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拉扯阻止我走這一條星路…
每每遇到挫折我就會租片來看,看看別人的演技,練練基本功,我無能為力失去的那一塊(機會)我就會補上自己可以掌握的這一塊(準備)。
其中一部我喜歡的法國電影 AMOUR(愛慕),是探討一位女鋼琴家晚年得到阿茲海默症的生活情景,一生優雅頓失生活行動力,生活中的吃喝拉撒睡一點一滴將人的尊嚴摧毀殆盡。細膩對白加上動人心弦的演技是這部AMOUR囊括去年所有大獎的原因。
我自己寫的電影劇本故事中也有一段描述越南新娘「秋蓮」照顧患有帕金森氏症婆婆的情景,這是一段真實故事的改編,主角是我與中風的父親。
我如果能先透過文字描述感動人,那麼我就能在演技上做到這一點。
「恰恰…」縫紉機轉動的聲音在稍嫌空蕩的客廳格外醒目,秋蓮坐在客廳中的縫紉機前工作,身旁擺放著一堆等著修改的衣服。(自老公生病無法工作後,秋蓮靠著一雙巧手,幫人縫製修改衣服以維持生計。)
秋蓮時而轉動著縫紉機的轉輪雙腳配合踩著踏板,時而看著坐在秋蓮背後輪椅上的老太太,她是秋蓮的婆婆,患有帕金森氏症,行動遲緩、嗜睡,日常生活無法自理只能坐在輪椅上,三餐、上廁所和洗澡都由秋香一人負責。
秋蓮記得剛嫁來台中時在老公家門前的馬路上婆婆穿著一件粉紅色過膝棉質套裝,戴著一串一看就是塑膠做的假珍珠項鍊,一個人忙裡忙外張羅著幾桌外燴喜酒,婆婆額頭流下斗大的汗珠弄花了臉上的妝,一條條粉白的痕跡滿是得意的笑容,也不過才一年多的時間,婆婆的靈魂像似被拉走似的。
「咳…」,客廳旁邊的主臥室裡不時傳來陣陣咳嗽聲,是秋蓮的老公,從越南工作回來後塵肺病復發,經常的發燒和疲倦無法外出工作只能在家休養。
秋蓮被老公的咳嗽聲吸引放下手上的衣服,起身正要去看看,剛踏出一步就感覺腳下的一隻拖鞋溼答答的,低頭一看陽台光線反射出客廳地上一灘黃色的液體,液體一路延伸到婆婆的輪椅下。
「媽,我推妳到浴室換乾淨的褲子哦」。
秋蓮將輪椅推到浴室門前,「媽,不要動」,扳上輪椅鋼圈旁的剎車器,秋蓮走進浴室,從浴室牆上的置物架取出了一片成人紙尿褲,放在浴室裡的小塑膠凳上。
秋蓮走回到輪椅前,「媽,我抱妳站起來」。秋蓮雖然有170公分高,孱弱的身軀抱起50公斤的婆婆還是顯得非常吃力,秋蓮使勁後的鎖骨肌肉凹陷像極非洲衣索匹亞難民差別只在一黑一白,一雙臂膀如鐵鉗般抱緊婆婆。
秋蓮將婆婆抱進浴室裡,讓婆婆站立依靠在浴室的牆壁上,背後是一格格白色磁磚,秋蓮的婆婆因長時間坐在輪椅上雙腳萎縮的只剩下皮包骨,肚子鼓鼓的大大的,好似青蛙般。秋蓮右手緊抓著婆婆的左臂膀,左手將婆婆的褲子脫下,接著伸手拿起掛在牆壁不銹鋼桿上的毛巾,沾了沾水桶裡的水,擦拭著婆婆的下體。
突然婆婆一個重心不穩浪嗆的往牆的一邊倒去,秋蓮嚇的急忙丟下手上的毛巾雙手去接婆婆,畢竟是女孩子家手腳無力,「趴趟」一聲,秋蓮和婆婆一起摔倒在潮濕的浴室地板上,旁邊置物的塑膠三層櫃也翻倒,上頭的沐浴精、牙刷等用品散落一地。
「媽,妳有沒有怎樣」,秋蓮起身使力將婆婆扶正就讓她直接坐在地板上背靠著牆,婆婆雙眼直視著秋蓮沒說什麼話,秋蓮顧不得自己滿身濕答答,先幫婆婆擦乾身體穿上了紙尿褲。
剛剛的一摔,秋蓮的左臂有些扭傷,這下更不好施力,秋蓮使出吃奶的力氣將婆婆從浴室裡抱了出來,放上先前擦拭好的輪椅上推到了客廳。
秋蓮走到主臥室門口,打開房間門往裡頭探了探說「老公,你還好嗎?」「我現在要把修改好的衣服送還給人家,接著會到醫院幫媽拿藥,等等我回來再煮午餐哦」。
秋蓮老公坐在床緣看著窗外頭發呆,聽見秋蓮開門的聲音,轉頭看到秋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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