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對活著感到絕望,身體會幫著你快速走向死亡。
尼莫的故事很長,近四千字,距離我們溝通的日子已快滿月了,多次想要來記錄下來,又矛盾的想再等等看尼莫的新消息,好想看看這孩子還會展現什麼樣的奇蹟,我滿懷期待的等待。
https://imrouya.pixnet.net/blog/post/405514367
尼莫的乾媽是我學生,他私訊我的那天早上尼莫去急診。一年多前爸爸突然離世後牠的身體開始明顯走下坡,從原本的健康到眾多病症纏身長期用藥,連關節也退化到不能自如行走,更在一個月內衰弱到了無生氣;乾媽說以前的尼莫是充滿明星架式、很愛出風頭很自信的孩子,看著他到現在幾乎躺著不動、尿失禁、聽不見,心裡的難受無法言喻。醫師很有耐心地做了各種檢查想找原因,直到因為忽然癱倒在地送去急診,才委婉請媽媽別再花錢做相同的檢查了,尼莫很可能不行了,要做好牠隨時離開的心理準備。
動物溝通能創造奇蹟嗎?我和乾媽達到共識,身體找不到原因那我們就從心裡找找看吧!抱持著不確定尼莫的心裡到底有沒有結的想法開始了這場溝通,然後就是一連串奇蹟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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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結上尼莫,全身力氣像被抽乾的無力感瞬間湧上,後腦勺燥熱、膝蓋疼痛,每一次的呼吸都彷彿在消耗牠的生命力,好累好累好累,累得抬不起頭。和牠打招呼、解釋是媽媽想找你說說話,尼莫很緩慢的回應「恩…可是要聊什麼?」沒有排斥,但充滿不解。『媽媽想和你聊聊你的想法呀,想知道你最近還好嗎?她好愛好愛你哦。』「你就跟他說我很好。」感覺得出來尼莫腦袋轉很快,是個聰明的孩子,但也明顯發現到一堵牆在我們之間,牠沒有想要進一步的意思。
『但乾媽有跟我說,你的身體最近不太好,大家都好關心你,想跟你說說話。』「可是一直去看醫生也沒用了,反正都一樣。」牠煩悶、不耐,覺得多說什麼都沒有意義,想隨意地打發我。試著感覺那堵牆,與其說是把我擋在外頭,不如說這堵牆在保護他,牆的後面脆弱又絕望,堅固到我認為不是短期能搭好的保護牆。「牠自我保護的部分,以前我們都以為牠是個傻大個,但後來發現其實牠什麼事都往肚裡吞,甚至媽媽哪裡痛,牠就也會跟著痛,就像在幫忙分擔似的。」乾媽這麼說。
『媽媽想跟你聊聊爸爸的事情,你願意嗎?』我給牠看爸爸的照片,那是張跟爸爸一起玩耍的照片。「為什麼要聊?」牠毫不避諱露出強烈的防備感。『因為媽媽想好好跟你解釋爸爸的事情,也想聽聽你的想法。』頓了幾秒,尼莫給我看個畫面,媽媽抱著牠大哭,尼莫很穩的坐著,面無表情,感覺牠是堅定有力的,可是有種說不上來的違和感,我感覺不到那份堅定有力是僅於外表還是內外一致,但又能確定尼莫覺得自己是媽媽很重要的依靠,牠以此為榮。
乾媽又說到「自從兩週前媽媽告訴牠爸爸其實離世了,並不是去上班才沒回家,過沒幾天他就倒下來了,對什麼都不理不睬。」原來如此,我想確認尼莫對於爸爸沒有回家的認知。『爸爸她好久沒回家了,你覺得爸爸去哪裡了呢?』「他不會再回來了,大家都這樣講。」牠仍然冷漠的語調。『對,爸爸他離世了,也就是死亡了。你知道死亡嗎?身體出了些狀況所以離開肉體,靈魂也離開了這個世界。』「我知道死亡,但不應該這樣子!不對啊!爸爸他沒有生病啊!」我感覺到強烈的憤怒,不能接受好端端的爸爸就這樣很突然的被宣告死亡、不會再回來。乾媽說爸爸是心肌梗塞死亡的,一切真的非常突然。
『可能是平常沒有發現身體出了問題,這是誰也沒有辦法控制的,但爸爸他還是好愛你,從來都沒有變過,你知道這件事嗎?』我試著勾起尼莫連結著爸爸的那份柔軟。「我不知道,我想要他自己跟我說,他都說我很棒。」畫面裡爸爸正在摸尼莫的頭,大力地稱讚牠,感覺爸爸對牠寵溺但也嚴格,被肯定是無比的榮耀與滿足,同時我也感覺到尼莫心底更深的想法「爸爸很需要我才對,怎麼突然就這樣不需要了?!」以及給我感覺大家似乎很避諱談到爸爸,好像大家都再也不需要爸爸了,牠很不開心、憤怒、難以接受。
聊到這裡,我可以確定這孩子的心結真的很深,也隱約感覺到身體狀況跟牠的心結有很大的關係。「跟媽媽說不用為了我忙了,沒關係了啦…」很快的又感覺到尼莫的退縮,心如止水的絕望。『但媽媽她好想幫忙你,讓你感覺舒服一點,就像你也想幫忙媽媽那樣,你希望媽媽好一點對吧?』「恩…我希望他快樂,但我好像做不到了…」沒有希望、沒有動力,牠也給我感覺媽媽封閉了自己的心。
「跟牠說牠絕對做得到,因為只要牠開心就會健康不容易憂鬱,媽媽就很開心。」乾媽幫忙轉述媽媽的想法。但我看見媽媽跟尼莫一起陷在泥沼裡,很深很深,看不到希望,而尼莫是媽媽的浮木,牠支撐媽媽活著。「我不知道…我可能真的快要沒辦法了。」感覺這根浮木很快連自己也撐不下去了,身體和一切條件都失去繼續活著的鬥志。
我們的溝通走進了死胡同,一邊想依靠對方,另一邊苟延殘喘的封閉自己。到底問題出在哪?乾媽也發現到了這個僵局,向我請教該怎麼辦;我說,以溝通師的角度我不會擅自介入,但我會想建議媽媽先正視自己的感受、正視自己怎麼了,才有機會更靠近尼莫的心。人類沒有改變,動物沒有機會改變,永遠都是如此,畢竟這些動物夥伴終究是依附著人類生活。媽媽逃避,尼莫也只能跟著逃避。「可不可以告訴牠,爸爸需要牠陪媽媽,媽媽也需要牠成為她活下去的動力?」我想牠曾經很努力嘗試過幫助媽媽,尼莫給我感覺被寄以眾望,是媽媽的心靈寄託,但當牠發現自己再也做不到讓媽媽更好,好沮喪、絕望,那些期望壓得牠喘不過氣。
『如果可以,我更希望讓牠知道媽媽也可以讓牠依靠,你們覺得呢?』這句話是跟媽媽說的,以心理學的角度,我想嘗試看看有沒有機會讓浮木不需要再獨自硬撐著,我想讓牠發現到其實自己可以安心靠岸。
在媽媽的同意下,我跟尼莫說『媽媽她也很想成為你的依靠,想讓你依賴她。你不用很努力勉強自己變得可靠也沒有關係,因為媽媽、哥哥都是你很重要的家人,他們也想要好好支持你。』「可是他們自己就有很多事要忙了…」尼莫的語氣裡有點慌張,好像突然有人把個意外的大禮放到面前,不知所措,但感覺到尼莫些許的鬆動。同時也給我看媽媽跟哥哥手忙腳亂的匆忙模樣,似乎對很多事都搞不定。乾媽說可以理解尼莫說的,畢竟以前都是由爸爸來計畫規劃大小事,媽媽哥哥這一年多來也都在摸索家裡頭的零零總總。
『那你想聊聊你的身體嗎?乾媽有說你最近身體不太好。』「對啊,反正也沒有需要使用身體的時候了。」尼莫的語氣變得有點不同,不再完全平靜,而是帶有些失落、不以為意。這是好事,牠開始展露情緒了。但我也很訝異聽到牠這麼說,感覺是反正也沒有什麼時機需要使用他的肌肉、關節,覺得就算身體好也無處可用、沒有機會使用、沒差、無所謂,沒有必要維持活動力。很好,我想又找到一個關鍵了。
「爸爸離開後牠真的幾乎沒有出去活動散步,以前都是爸爸帶他去的,爸爸是主要照顧者,而媽媽她也沒有意識到要持續去做,因為畢竟不是她熟悉的事情。」乾媽解釋到。後來媽媽跟尼莫說好,要用推車帶牠出去散步、接近大自然,也把牠最愛的飛盤拿出來,重新用另外一種方式安排生活。我感覺尼莫好開心媽媽有這樣的想法,儘管還是擔心著媽媽會不會垮掉,不確定該不該期待的掙扎心情。乾媽說「媽媽說可以的,不只是期待媽媽會做到,而是他們一起做,這樣做的時候就感覺爸爸是在跟他們一起做著同樣的事情,用爸爸還在的時候那樣的心情來繼續生活。」
「可以的話,我也想告訴爸爸他是最棒的!」
最後尼莫這麼跟我說,
感覺到牠對擁有這樣的爸爸充滿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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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完天的當晚,媽媽就承諾牠隔天下班要和乾媽一起帶牠去散步,說完後看牠眼睛瞬間發亮,「媽媽說隔天早上有開始願意自己吃一點東西(在這之前好幾天都躺著不吃飯了),快五點牠一直看著門口,而且出門前尿了很多尿,在推車上都沒有尿下去(已經頻繁無控制的尿失禁好常一段日子了)。當晚甚至在媽媽更換尿布墊時有試圖坐起來移動屁股,不像之前一動也不動!」在這一個月乾媽陸續帶來了尼莫的好消息,每每讓我感動到鼻酸,覺得這孩子怎麼那麼棒啦…😭
#溝通後第二天 乾媽說去看尼莫的時候,牠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自己吃點心不用再別人手餵,「在推車裡牠幾次都試著坐起身又趴下去呢!」對尼莫來說根本是超大的進步呀!
#溝通後第三天 是個週日,我又收到個驚人的影片,乾媽叫我扶好下巴再點開來看,尼莫開始自己走路了!!!我的天啊!!!牠好努力往前走著,帶著好奇嗅聞探索,看得出來牠充滿活力,沒人會曉得三天前的好長一段日子牠是躺在床上動也不動的狀態。影片裡還聽到乾媽的驚呼聲,我真的是感動到哭出來😭
#溝通後二十天 到獸醫院回診,乾媽跟我說醫生被尼莫嚇傻了,牠大搖大擺自己走進診間,連護士都認不出來,畢竟當時急診醫生說牠很可能不行了,直問媽媽這段時間到底做了什麼?甚至當時白血球指數兩萬多,現在已經正常且開始可以減低藥劑用量了!
最後一個玩飛盤的影片,是 #溝通後的第二十三天 ,尼莫自己走下門口五層的階梯,還開心的去追牠最愛的飛盤。至於媽媽到底做了什麼?我知道乾媽用自身的能量相關專業提供了不少協助,但我想關鍵的還是媽媽,據說從那場溝通開始,所有的轉變都讓媽媽很有動力,也對生活越來越有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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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對活著感到絕望,你的身體會幫著你快速走向死亡;反之,當你想活下去,全宇宙都會幫你一起。人類跟動物,所有生物都是如此。
動物溝通在創造奇蹟嗎?我說,溝通讓奇蹟有機會發生,但也取決於你願不願意讓它發生。而這個溝通指得是所有心連心的袒露彼此,真誠地接納、同理,然後肩並肩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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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理解梗圖 在 窩窩 wuowuo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人心中各異的價值,是否可以被比較、衡量?
一則梗圖在 黑貓老師 版上血流成河,窩編想起去年窩窩歷時近半年製作的深度專題「餵養,錯了嗎?」發表後的炎上,至今仍歷歷在目。
面對高爭議性的流浪動物餵養議題,26位受訪者,有26種不同的看法、各自捍衛的價值。這些紛雜甚至針鋒相對的聲音,儘管採訪時都傾聽同理,但撰稿時總無法面面俱到,孰輕孰重,是最難的抉擇......
(以下為記者呢喃的採訪側記,文長慎入)
【喚醒沉睡的獸?獸一直都醒著!】
「我已經夠麻煩的,大家都勸我不要再出面了。」
一名受訪者在電話中表明拒訪,身為里長,他積極處理里內餵養引發的人犬衝突、人人衝突,處理了多年,問題仍在。
他清掉餵養人在路旁的餵食器具,因此被提告2次,進出法庭成為日常,餵養對他而言既公共又私人,而現在,他正嘗試將公私的界線立得分明一些。
我們雖然期待將他在第一線面對餵養正反方的經驗納入報導,讓餵養行為的輪廓變得更加清晰,但在來來回回聯繫與溝通當中,也能理解他的顧慮與疲憊,最終只好忍痛放棄。
「不要拍我正面,拍側面就好,我不想曝光身份。」一名餵養人說著。
「不要拍、不要錄音,我攤販做生意的,不要得罪人。」一名在地民眾說道。
對於不少受訪者而言,談論餵養議題宛如喚醒沉睡的巨獸。
儘管這獸從未真正地沉睡,牠時不時噴出的氣焰都能燎原,但仍有不少人選擇以「那個獸」含糊指稱,彷彿不正面談論,就能避免成為獸的助燃物。
這些拒訪的個人、單位,有的是避免讓自己陷入無解的泥淖無法抽身,有的是擔心發生問題時在權責上脫不了關係,也有的質疑報導論述最終會偏向他不想要的一方......
越是意見分歧的議題,越需要綜觀、微觀餵養人、里長、居民、動保團體、政府單位、專家學者等各路觀點。
我們對於餵養專題的想像,是嘗試在眾聲喧嘩中開啟對話的可能,尋找可能存在、不論近或遠的解方。每當接收到一個受訪者的顧慮或拒訪,我們即嘗試溝通,團隊也同步討論、即時修正,有些受訪者後來願意受訪,有些則仍選擇拒絕。
這些拒訪而不在報導裡、擦肩而過的「準」受訪者們,在專題進行之初,形成一股不容忽視的聲音,與我們反覆詰問——
我們的報導,是會開啟更多討論與溝通的空間?或是讓一場早已開打的戰爭變得更加慘烈?前者是我們理想的初衷,後者則成了我們揮之不去的擔憂。
【廣納各方之聲 接下無名的戰帖】
約訪的同時,馬拉松式的採訪也同步展開。
除了拒訪的受訪者們,已答應受訪的人也沒有比較放鬆。有的受訪者在正式受訪前來電數次,反覆申述自己看待餵養的立場、擔心受訪可能帶來另一方的攻擊。
電話接多了,「害怕讓受訪者背負罵名」的顧慮也在不知不覺中內化,在專題的製作過程中時常縈繞心頭。
每個採訪日,受訪者們在大約3小時的時間裡,分述他們對於餵養的看法——
「就是不忍心看牠們受苦啊!所以開始餵」
「餵養搭配結紮,才能讓流浪終結在這一代」
「為什麼要在我們社區餵?狗都聚在這追車咬人」
「面對餵養人、民眾都會被罵,我兩邊不是人啊!」
但聽得越多、越是分神,在密集採訪期間,每每想嘗試理清脈絡、找尋解方,常是頭腦打結、一團混亂。
一次室外採訪拍攝時,地點在我家附近的河濱公園,以前唸書唸累了習慣到河濱跑步,折返點為一片有大石頭能坐著休息的草地,可以一邊休息,一邊看著一群幼犬在草地翻滾、玩耍。
那時,這裡的浪犬數量龐大,放眼望去就是10、20幾隻,並且常有幼犬在當中。我開始工作後很少去那一帶,經過也未特別留意,這次藉著採訪才再次仔細觀看,已不見任何一隻幼犬,狗群數量也剩下10隻不到,這一區的餵養搭配結紮減量,眼見有感。
但走訪南北臺灣,聽了無數餵養造成衝突問題的第一線經歷,那些人人衝突、人犬衝突、人獸衝突在各地發生著,持續形成一個個難解的問題。
正反方的受訪者們破口大罵站在對立面的「敵人」,究竟該如何看待餵養,我們的內心也時常衝突打架。
【餵養,該餵嗎?】
受訪者們幾乎都說得出支持或反對的理由,有些礙於正式受訪時不便表態,但在鏡頭關掉後,也透露出真實的想法。
其中,有些人經歷過立場的轉變,一名過去與餵養人處於夥伴關係的動保人士,坦言經過多年、與多名餵養人相處後,現在面對餵養像是「情感與理智在打架」。
過去,他身邊的餵養人一遇到困難,他就急著去協助解決,但之後他漸漸發現,很多餵養人的固執讓自己深陷泥淖,某些餵養行為已造成問題,他去溝通也講不聽,仍堅持用原本的方式餵到底,於是後來,他選擇與餵養人漸行漸遠。
該餵或不該餵,在採訪過程的反覆思辨中,難以一刀兩斷劃分,但聽多了不同的想法,也慢慢在心中凝聚出較多人可接受、較適切的餵養樣態。
【餵養,該管理嗎?】
我們訪問了多個縣市的動保處,試圖勾勒出都會、鄉村等不同地區,在面對不同的餵養樣態時,有何不同的管理方式。
儘管各地的做法不盡相同,但共通點是,餵養衍生的問題需要被處理、要協調溝通,有的地方立下了概略的管理方針,有的則是每次遇到問題時依個案而論。
以新北市動保處來看,他們從2015年頒發餵養證、辦理講習課程,希望先讓行事低調的餵養人們浮出檯面,建立彼此合作溝通的管道,作為後續管理的第一步。
但他們坦言做起來不容易,餵養人反應問題的電話一打來,動輒一小時起跳,反之,反對餵養的民眾投訴也是如此。處內業務量龐雜,工作人員因為被咆哮而壓力過大,一個接著一個離開,這「溝通管道」多年開通下來,接觸到的餵養人人數仍不到兩百人。
新北市可算為臺灣餵養管理的先鋒,但這先鋒開闢之路,仍是一條在千里霧中的迷途,其他地區也大抵如此,或是情況更不明朗。若說不好的餵養樣態應受到管理,究竟該如何管理,目前仍是個未知數。
【受訪者們有26種聲音。】
擴及社會大眾必然更多,餵養議題長期糾葛難解。以新聞產製來看,平衡報導是必要追求的目標,傾聽雙方的聲音、事實的查核比對,再現時盡力將所知的真相攤開在讀者面前,都是必要的。
然而,成為記者之前先是身為一個人,報導除了受訪者的價值判斷,也必然加上記者的價值判斷、團隊的價值判斷,過程中反覆思辨、碰撞,沒有皆大歡喜的中立客觀存在,每個人心中認定的客觀皆不同等,要避免被單一聲音籠罩,就要盡可能地廣納多方之聲,再做足比對、歸納、收束的工作。
說來大致如此,過程則都是掙扎。因為想做一個善良的人,想顧及每個受訪者的每個顧慮,想避免受訪者因表態可能受到的傷害,想在爭議性的討論踩好能持平的界線......
但越深入一個如此爭議性的議題,越發現要做到上述各點實在不易,因此在整個過程中都不斷地自問——這次的採訪有沒有好好地同理傾聽?撰稿的方向是否做出了相對客觀的判斷?
小心翼翼過後,仍要承認自己的有限,承認自己並非「全然無辜」。
在報導出去的那一刻,也是將受訪者推了出去,接受那些無法預期的,從眾人發出的考驗。但矛頭從不該對準這脈絡之中的任何一個人,儘管是鄉愿地說一句「這是歷史共業」,該被對準的,仍是眾人一起在承擔著的,屬於社會共同的問題。
【民主社會中 一起吵架找共識】
這次專題中的受訪者們大多立場鮮明,雖然報導方向的凝聚難度高,我自己在撰寫支持餵養的餵養人、反對餵養的里長人物專訪時,也一度有自我分裂的錯亂感。
但熱烈討論都好過於安靜無聲。
民主社會裡,對議題持續的爭執與討論,是大部分公共議題凝聚出共識的必經過程,如同一位受訪者所言:
「多元主義下的民主,最重要的原則是,大家共同討論出一定不能做的事情,用法律規範出來。在那以外,大家都有空間做自己想做的事。」
餵養有利有弊,我們訪完一輪後,團隊的共識是多元樣態的餵養行為需要管理,將餵養導向乾淨餵養、定點定時、搭配抓紮、管理犬隻等較好的樣態。
儘管怎麼管仍是一大難題,卻仍要討論,因為不作為,就註定讓問題繼續存在。若是沒有更有規劃性的管理,總要坐等一個嚴重的事件發生,才在該地區積極介入處理,永遠都會慢了一步。
儘管我們盡可能將受訪者多元的聲音帶入專題,但我們無法控制報導發佈後,會展開的是一場良性的辯論或是惡意的批鬥。
我們只能嘗試發聲,並且仍要向最有資源的人喊話,期許政策制定者、決策者、執行者在眾多的價值判斷中摸索出方向,找出對人犬都更好的解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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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養,錯了嗎?專題報導:http://feed.wuo-wu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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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理解梗圖 在 八鄉朱凱廸 Chu Hoi Dick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阿廸家書】
向大家報告一下廸的近況,以下文字由廸的3月底至4月初多封家書輯錄:
【健康】
📨之前那兩封信應該嚇親大家吧。等了一個多星期,今早突然說可以到黃竹坑葛量洪醫院睇眼科。
二十多年前讀大學時,我第一次到葛量洪,那時葛係胸肺科專科醫院,我的中學同學染了肺癆要住院,我去探病。之後我又無意中發現自己染了肺癆(應該是那個同學傳染的),吃了半年藥才完事,很慘痛的經歷。
當年探病的大樓已經拆了,正在重建。葛量洪醫院眼科每天都人頭湧湧,我們一行X個犯,X個懲教,共X人,甚是觸目。但可能去得睇眼科隻眼都唔多好,而且大部分是老人家,還有害怕直望犯人的慣性,我見絕大多數人都對我們視而不見,反而有一個小女孩對手扣感興趣,看了一會兒。
護士替我滴了放大瞳孔的藥水,然後入房檢查,醫生將一塊鏡片塞入右眼,照了又照,結論是,視網膜沒有脫落或病變,只有飛蚊症。護士則說,檢查指晶狀體有老化,若情況持續,是有視網膜脫落的可能。現在要做的是再在赤柱驗眼,再配一副眼鏡,定時覆診,留意有冇出現異常,放風時避免被波打中頭。
📨操練身體方面也有了新發現,除了九式瑜伽,跑步和掌上壓的基本訓練,前兩日收到不知誰寄來的「自療法:五大功法演練圖解」小冊子,一試馬上喜歡,五大功法有「撞牆功」、「拉筋功」、「拍打功」、「扭腰功」、「貼牆功」(貼牆功好過癮),其中「拉筋功」配合「拍打功」,多年來都拉不動的大腿筋,居然也拉鬆了,相當神奇。人老了就諗養生,冇偈。你們當中年紀過40的,可以自己上網尋找,自己練。我怕我咁練法,出番黎變番30歲,你們就個個變晒老公公老婆婆,咁唔掂喎!(CL除外啦[編按:CL是某位年輕同事])
📨這三天每天都有做「拍打功」,即是由頭到腳拍打六位,其中頭部拍最多,挺神奇的是,雖然眼睛問題依舊,但不適感已減退了不少,可以如常讀書和寫信。
【生活】
📨這幾天午後氣溫達30C(CLS),我也全面恢復了運動,暫時的項目有拉筋,跑20圈(約3km),掌上壓,踢波(在場邊傳波)。我們期數大隻仔特別多,好波之人也多,每日都組到3至4隊比賽。監房的平均年齡比全港要低,和咁多靚仔一起運動,果然會刺激起健身的慾望,聽說有同案每天做100下掌上壓,看我多久後可破其紀錄。早兩日期數有個電子磅磅重,大部分人都說瘦了,我則維持入監的磅數--127磅。
其實我由20歲開始到43歲,都是維持123磅的,是入冊前一個月跟X師傅做裝修,拎重野,食多飯(晚上回XX家大餐)、無憂無慮,體重才開始突破123魔咒。進監房時我還以為127磅難以維持,原來繼續心廣體胖(Lester肥得仲誇張,上一封信已提到)。
其中一個原因係食好多野。好多人成日問我為何不吃私飯,真正的原因是我挺滿意現在的食物組合,每日都有點不同,又夠飽,有一兩日仲可以用好味來形容。反正坐監都係金魚記憶,每星期有兩日好味,已經令整個禮拜都可接受。同埋,真係物以罕為貴,監房餐很少蛋,因此一見有蛋,馬上珍而重之,連剝殻時剩了些蛋白在殻上,也要回到吃得一乾二淨。其他人可能還在驚訝,「尊貴」的前議員怎會長出一個「垃圾肚」?
正餐之外,零食也吃得越來越多。傍晚晚飯完,再飲一杯大牛奶和吃提子包後,不到一個小時又開始開「零食4大」(即葱餅、朱古力、花生和魷魚絲)。連我自己都覺得誇張的是,昨晚因太早睡著,凌晨一點多醒來,居然又想到食餅!和同房也是零食怪,我哋便晚晚開餐,不亦樂乎。
📨我最近除了跟囚友討論案情和求情策略,也開始教人英文,我沒有KM那樣厲害開班,只是一對一教拼音和一起閱讀理解。有了這份新差事,本身的工作就需要再壓縮時間,快點完成。
📨4月3日是假期的第二天。疫情下香港人湧去郊野玩,但對於監犯而言,放假和不放假有什麼分別呢?原來還是有的,端看你怎樣理解監獄的生活,第一類人佔大多數,他們視工作為苦差,喜歡睇電視、睇戲和睇波,長假期代表不用工作,日日有戲睇有波睇,非常開心;第二類人是少數,視重複工作為修練,也是消磨時間的最好方法,這種人平日時間過得快,假期反而呼悶。咁我係屬於第二種,XX[編按:一位囚友]也是。今天他悶到整天坐在我身邊,將他在香港的經歷由頭講了一次。我再次確認,每個飄洋過海來香港謀生的,總是有過人之處。或者是應變力,或者是膽色。
【心情】
📨期數裡有幾個70多歲的老人家,幾十歲仲入赤柱,外人睇黎梗係覺慘,但其中有一位老人家,雙目有神,說話滔滔不絕。面對可能很長的刑期,面無懼色,他視監獄為修練場,赤柱監獄是Stanleyford University。有這樣的「人版」在,大家會明點解我都OK。
📨3月未完,午後天氣已達三十度,我估我在監房內將可見證夏天40C。感謝D幫我搵Bill Gates 本書「自我欺騙」下,左翼要先消滅資本主義,或右翼/自由派要先消滅中國才可解決,面對這些幻想式的政治議程,監獄裡消耗資源的速度根本不足掛齒。
改變不了世界,我們被迫改變自己以求存,要耐熱,要不怕太陽曬,要捱得過颶風。我會練,你們也要練。不是對世界仍存希望,而是在有事時減少身邊人的擔憂。
📨每天很多習慣都會令自己忘記正在坐牢,或正被困著。例如跟同房入房開床舖後,很自然就會把房門(即一道鋼閘)關上,然後聽收音機、吹水、食零食、寫信、睇書,通常8點多就睡著,也可以用意志力撐到10點熄燈時。
今晚當阿Sir替我們例行檢查閘鎖及再鎖上一下時,同房跟我解釋了程序,然後我才有一剎那跳離習慣被規訓的身心,意識到我是被關著,是「想」出去也出唔到的。但那也只是一時的感受,若把專注力回到已有的東西上,很快又會渾然不覺自己身處何方。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山不轉人轉的「終極正向自我欺騙」大法?
📨期數裡面也有一些在社會難以生存,覺得監獄反而比較溫暖的囚友,沒辦法把他們從循環中接上來。
大部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剛剛開始不斷進出監房的人生。他們自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在監房裡師兄弟多,就像寄宿學校一樣,紀律嚴格,同時又充滿生趣。他們是足球比賽的主力,踢到頭破血流也不介意。
今天氣溫稍高,又有太陽,嫩的自然脫光上衣踢球,老的如我也脫光上衣曬太陽。膚色都很健康,而我都有健身的衝動,想有朝一日好似班後生咁大隻。
(速寫credit to Lance 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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