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期間,大家還不趕快來抽書、讀書。
悶在家裡耍廢,不如趁此機會讀點書充實自己。
阿橋社 近來的新書《拿去抄啊!藝術家的著作權指南》。針對了當代資訊社會中的「著作權」做深入淺出的敘述和討論。著作權這件事情聽起來很遠,但在這個人人都有相機、修圖軟體、社群帳號的資訊社會,不管你是文字創作者、影像工作者、音樂工作者、設計師、攝影師、藝術家甚至即便只是個尋常社群軟網站的使用者,其實都與著作權息息相關。本書介紹了自由軟體(free software)、開源軟體(open source software)、創作CC機制、授權形式的差異、盜版、防盜DRM機制、同人創作、自由取景及公有領域等等與著作權相關的問題。齋主很推薦齋友們一讀,更覺得內容創作者們有必要理解此些知識。
https://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889459
#贈書活動 #請讀到最後唷
不過,齋主作為一名小小的文字創作者,對於著作權有些自己的看法。
長久以來,齋主偶而都能在網路上看到自己的文章被他人盜用,甚至看到有影片創作者將我文章中的幾個核心概念,重新以文字包裝詮釋後做成影片。我從未想過要追究這些事情,甚至在我心中也從不覺得這是應該去追究的事情。我有個根深蒂固的觀念,那就是我的思想也源自於先賢們,我並非是這些思想、觀念或概念的原創者。
多年前,我在生物學家理查道金斯1976年的名著《自私的基因》中,對其提出的meme(迷因)概念深深著迷。Meme是他假設的思想生命體,不但擁有與其他meme雜交而產生新meme的能力,當繁殖能力強大,還會透過宿主(人類)將自身傳播出去,進而產生社群影響力。越是強大的meme,對人類文明的影響也就越大,就像今天聖經、哈利波特以及牛頓力學等等,就是影響力無遠弗屆的meme。
同時我也深信,人類難以對己身進行思想溯源。精神分析學家佛洛伊德,曾針對人類的夢境做解析,他認為人類夢境中的要素不可能無中生有,所有在你夢中曾經出現過的事物,肯定在你的短期生活中接觸過,無論你到底有沒有意識到其存在。他針對身邊的數十個夢境案例進行分析,發現絕大多數當事人夢境中出現的場景、物品、人物和情境,都能自當事人的生活周遭發現其源頭。換言之,我們人類的思想其實無時無刻都受到外界事物的影響,遑論佛洛依德的時代早於當代百多年,在如今的資訊社會,要真正找到思想的原創性幾乎是不可能的。
符號學家羅蘭巴特,曾在1972年《作者已死》論文中,有過這段文字:「文本形同由不同引用交織而成的織物,而其來自上千個文化來源。」換言之,在這年頭沒有人真正原創了甚麼,也沒有誰真正能原創甚麼。牛頓不會在沒有伽利略的情況下完成數學原理,而愛因斯坦也不可能在沒有牛頓力學的前提下完成相對論。有人說中國南畫影響了浮世繪,浮世繪影響了後印象派,後印象派和非洲原始雕刻又孕育出了立體派和野獸派,佛洛伊德與超現實主義,民主和抽象表現主義,廣告、麥克魯漢與普普主義等。這些說法都能在現代藝術史的專書中經常出現,但齋主我經常覺得不過是當代藝術史學家的後見之明。我更願相信的是,沒有人知道這些視覺藝術家創新的源頭在哪,而且不管在哪,肯定是多個meme雜交下所誕生的一個神來之筆。
齋主我尤其不喜歡網路上某些設計師,在社群網站上公審另一個設計師,表示自己的作品或視覺設計遭到盜用。我總覺得這樣的聲明像是弱者對於世界無力的呼喊。我知道保障智財權的相關權益,對於文明前進的重要性。1709年英國所通過的「安妮法案」,即確保了創新者的權益,並限定了一定程度的年限。確保了創新者的利益,英國得以在短期內大肆發展知識經濟,而後誕生了工業革命。
一直很多齋友便喜歡問齋主一個問題:「為什麼齋主願意無私的把所知所學給分享?」起初我並不理解這個問題,對我來說分享就是分享,而且對我來說也沒甚麼吃虧。一些年後我才逐漸思考要不要「藏私」這個問題。我後來認知到,當我把所知所學分享出去的同時,對我來說是利大於弊的。一來我因為分享了自身所學,導致競爭上的優勢喪失,這能更加砥礪我向上,二來則是透過分享,我能認識其他同樣無私的分享者,彼此的所學所知能相互交流。
早年網路科技在台灣還不普及時,那時因為作業系統內建的軟體並不多,要在網路上自由玩耍,必定會需要諸多第三方軟體的幫助。那時台灣有很多私人網站,提供各類軟體供下載。當時我看著不少軟體的分類為「免費軟體」,就開心的下載使用。直到多年後我才理解。那是翻譯上的刻意誤解,免費軟體的原名為「free software」,更正確的譯名應為「自由」軟體。這些軟體之所以被前人所創造出來,只是單純地用於共同解決「人類」所面對的問題和困境,不可用於商業販售。
電腦之所以能這麼快的普及於生活之中,和80、90年代的程式設計師,多少帶有些理想主義色彩有關。LINUX作業系統之所以能有如今的影響力,最大的原因便是LINUX是眾多程式設計師對其無私的奉獻,一步步完善其機制,有相當程度的理想主義色彩。齋主崇拜的偶像之一,約翰卡馬克,也就是《德軍總部》、《DOOM》的遊戲設計師,便是世界上首個3D遊戲引擎的創造者。他憑藉一己之力完成了該引擎,更誇張的是還將其開源,任何人都能修改其原始碼。這無私的決定讓整個3D圖像產業前進了不知多少年。
事實上網路從來就有著理想主義色彩,任何與創作有關的網路遊戲社群,都有著許多無私奉獻者。就像《魔獸爭霸3》之所以能歷久彌新,是因為許多自製地圖的創作者持續更新地圖,就像STEAM平台上的許多沙盒遊戲,也有著許多單純為了興趣而為遊戲增添內容的創作者。
資訊科技為人類帶來的應該是幸福,而不是紛爭。我相信著作權對於人類文明的重要性,卻也認為在著作權上踩死權益和底線,對於人類文明並非有利,甚至對於創作者本身也不見得是好事。就齋主所知,若人類全然按照著作權的相關規定辦事,大概沒有人能不侵權,差別只在於別人有沒有要將你狀告法院之別。雖然這問題應該永遠無法解決,也無法明確定義侵權的灰色地帶,但我願意相信的是,隨著資訊科技的不斷進步,人類文明正在不斷前行。
而以上這些想法,其實與《拿去抄啊!藝術家的著作權指南》的作者艾瑞克史黑佛有異曲同工之妙。我相信齋友們只要讀過這本書,也會有著與我們相似的看法。
當然,本次 阿橋社 也替酸齋的齋友們準備了四本贈書,只要齋友你滿足以下條件,就有機會得到活動贈書唷。
只要你在5/30(日) 20:00 以前,完成以下兩個條件,即可參加抽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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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還有兩個優選留言的名額。只要你在留言區中,留下關於藝術、版權和著作權的相關留言。齋主於活動結束時,同樣會選出兩則優選留言,齋主會將贈書寄給優質的兩名留言主。
最後,再次感謝 阿橋社對酸齋齋友們的照顧。
超現實主義定義 在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說說看看
因為雙北已經進入三級狀態,有很多的台灣攝影師紛紛跑去萬華區、信義區等地方創作,因此有了非常多人煙稀少甚至空無一人的場景畫面,從新聞事件點來看,這符合了現代生活的樣貌,台灣民眾籠罩在 #疫情嚴峻 的狀態,居家上班、遠距教學等,能不出門就不出門。
但這樣的影像除了外顯可見的明示義之外(疫情),某個程度吸引人的目光可能是他所代表的超現實影像的隱含義(myth),當這樣的照片脫離了時間序之後,變成了一個很稀奇的影像,有著 #超現實主義 的氛圍,為何日常在車水馬龍的地方卻如此的寂靜,這不僅讓我想的最近很多人去拍攝的西門町。
有趣的地方是如果我們把藝術家 #袁廣鳴 在2001年所拍攝的「城市失格-西門町」、2014「能量的風景-靜態」放在這個時間點,似乎也可以把它放在疫情之下的脈絡中,一點也不突兀,如果再往攝影史的方向去看,超現實主義的攝影師 #尤金阿傑特 所拍攝的空無一人的法國街景,也可以放在同一脈絡底下。紀實攝影所代表的意義,與超現實主義攝影所代表的意義,我想其中之一的差異就是時間性。
我們怎麼看自己的作品,就看你想要怎麼樣詮釋你的影像,怎麼樣定義你按下快門的那一剎那。
#攝影 #超現實主義 #紀實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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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現實主義定義 在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突圍(選段) ◎楊智傑
(一)
是沙塵暴中
一粒沙的失眠
或篩自海面
又落回海面的雨。寂靜
重組
又完成了細節
從虧損到完足,辭海中同字首單詞
衍生著
未定義的事件──
是溫熱的沙,昏沉
的雨
微觀構成的整體亦容許例外
並在足夠遼闊的
可能性中,有限的移動
是沙(或者雨)
其意志皆不可逆。唯一的傾聽者
離去時刻
是太陽
曬暖無處不在的陽台
是沙或者雨
所有的存在
(三)
萬物都是自己的屋簷
延緩著抵達
本質
黑暗冰涼的心
室內的燭火循環
雨滴表皮輕微
蒸發
破裂。旋即恢復下墜
一切努力,無一不是關於
必要性的推遲
像屋簷的雨
分流、匯聚、迂迴轉進
看雨的孩子
溫柔的眼睛,一切的抵達
與岸邊
銀亮、冰涼的潮汐──並無分別。
萬物仍是彼此的屋簷。
--
◎作者介紹
楊智傑,一九八五年生於台北,南國孩子,人模狗樣。曾獲林榮三文學獎、優秀青年詩人獎、國藝會創作及出版補助等。詩集《深深》、《小寧》、《野狗與青空》。
(出自《野狗與青空》作者介紹)
--
◎小編宇翔的最後一篇賞析
(本賞析略為脫離本周主題,不以時序前後的差異作為研究基礎,〈突圍〉與〈超上海2019〉為同年發表的詩作。本篇將以兩首詩各自但隱隱相連的寫作策略為討論對象,擴充詮釋並比較分析)
我們既是眾生的一部分,又是獨立的個體,有自己的孤獨、苦悶與哀愁。即便是沙也有它的失眠,它的破碎。一個人躺臥的睡姿竟也與沙漠中一座月牙狀沙丘如此神似,在風中消磨。一個人流下的淚,當中的水分竟可能是千百年前另一個人撫摸過的浪。這首詩所揭示的微細與共通,甚至科學一點的解釋也有無限的詩意,譬如海洋中礦物質微量元素組成的比例總是維持恆定,正恰好與人體血液中礦物質的比例一樣,我們的先祖來自海洋,我們曾是海洋的一部分,正如你我也都是《辭海》中的一部分,萬物與萬物相應而生,互文並且創造,當一雙眼搜索到早晨裡的葵葉上,葉上三點水,當水的意志從偏旁介入心中,心中暗湧的詞彙定然不止一個,萬物在複雜中衍生著自身,有時不可定義,有時訴諸於詩意,憑藉想像,且這想像只屬於你。
這首詩中渺小的意象正〈突圍〉著它的主題,是這樣的宣示:例外可以被容許,整體由微觀構成,像沙粒堆砌出大漠,水分子激湧著洋流──無限的碰撞與巧合,一切都可能發生,這世界足夠遼闊(在此是帶著詩人的溫柔與樂觀的,毋寧說是他的詩觀),因此我們理應移動,讓沙去傾覆它的大漠,讓水去改向它的洋流,縱然我們的移動有限,但正因有限而無限激勵、挑釁,並且一旦為之便不可逆,縱然僅只一粒沙的滾動,一珠水的蒸散,微觀必然推動龐觀,那沙可能已經吹到某人的窗前,那水可能正在某個孩子的眼中滿溢、流動,承載透明。
「萬物都是自己的屋簷」,「屋簷」的意象值得深究,其實下一行就已透露,抵達正被「延緩」,因此這溫馨的意象,無非要求著旅人停留。在此,旅人其實也就是萬物,不信你問李白:「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天地是旅舍,開放、包容著我們。幾百年後蘇軾進一步說:「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將這概念向「個人」推進,假若我將自己的肉身看作旅舍,我也只是我人生中所走過的行人。又過了幾百年,楊智傑在〈突圍〉中,或許在哲學上又更進一步,反對這個人主義與相對主義的姿態,也就是說:假若我們的一生只在自己的屋簷下獨身度過,我們的本質無非向內塌縮,自己的一顆心,黑暗冰涼而已。
在這獨身的屋簷下,詩人點起了一根蠟燭,這火的元素驅動燃燒,讓萬物以輪替、交換、延異,繼續下去──果然元素被推動了:雨水開始蒸發、破裂,聚合復下墜,流動、集合、形成烏雲,開始大雨,最終抵達一個孩子看雨的眼中,盈盈中充滿光輝,比看燭火的眼睛更亮,更有情。這孩子的眼睛如一滴露,裡頭因絕對的孤寂而得以剔透,容納全世界──水的元素因火的協助,抵達了無窮的愛與好奇。
這愛與好奇如此有說服力,因為這一切都只是物質在試圖完整自己,無形中表達了自己,在自然中整合並擴及。
而這孩子眼中的水,又與岸邊的潮汐有何分別呢?沒有分別,因為萬物不再是自己的屋簷,萬物「仍」是彼此的屋簷。最後一個「仍」字多安慰,彷彿前面的誤解都不算數,我們也曾眼看著一個人自私、背叛、逃離,但我們篤信還有相遇,胸懷諒解,心中對他說:「我們仍是朋友」、「仍然可以依靠彼此」,是這樣一種化解,直接全不隱諱,抵達不可思議的同理、共情,僅僅一個「仍」字,沒有別的語言,惟堅信的「仍」,在詩的最後,給人一瞬震懾與長久的鎮定。詩人的意志柔軟循環,透過詩,以水象,迂迴轉進我的眼底,幾乎改變了視網膜的構造,修正了折射的曲度,彷彿我正視見的這世界不再窮兇、暴力。
〈超上海2019〉(請見文末附詩)則是完全不同的路數,它試圖揭示這世界的窮兇與暴力,因為溫柔的世界固然真實,但真實的世界不免充塞暴力。
在這首詩中,意象突然闊大了起來。我尋思這作詩法,似乎的確是逼不得已,或者一種涵括的,網狀的,設計的,幾近3D建模的困難。彷彿不那麼巨大就無法將當中的迷惘、錯亂化為具象,就無法承載這世界中,種種細微的爆炸。超上海是虛構的,如真實世界的投影,毋寧反過來說,真實世界才是它的投影,因為真實世界更加虛構、不可捕捉、猶疑,一旦微觀去看,就會陷入這萬花筒與幻燈片,看似真切、鮮豔、明亮,其實單薄、重覆──沒有生命的實感。因此,詩的一開頭就以矛盾修辭法揭示了這困境:
「深度虛構的人民可能突然立體起來」
虛構到底,反而突然立體。整個東亞可能僅是腦中幻象,所有現實細節:石牆、粉塵、麵館、影像,都可能只是一場夢的繁殖、量產,永遠如陀螺旋轉,不為了甚麼地,那樣空轉。
「贗品般六月的光奪窗而入午後的大雨」
楊牧也曾寫過這樣的詩句,在〈有人問我公理與正義的問題〉,楊牧說,當外頭嘈雜趨於休止,風雨打落了蕉葉,天空投下虛假的陽光──這強烈的時空感,卡爾維諾也曾在《給下一輪太平盛世的備忘錄》說:「幻想即是下雨的所在。」一瞬間,一個人對於時空的搜索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幻想,想到這雨勢擴及到了哪裡;想到世界之大,有些地方也萬里無雲;想到雨水作為象徵,這複數的龐雜;想到歷史或許是分歧的,並且進一步,將在此刻分歧得更多,如一棵博弈樹開枝散葉。不僅是意象龐大,在細微之處,甚至連量詞都乘載著超負荷,諸如「一千個線上賭場同時刷牌/ 一萬尾外送的機械魚」甚至「地鐵清潔員、文創區保安、無政府主義者/ 或無人工廠巨大機械臂」這些人影重重如鬼魅,其數目當然也是不可窮盡。
這量與質的放大、壓迫、瘋狂,近乎吞沒了我的閱讀感官,我很好奇它將如何接續下去,即便它的斷句與分行帶來頓挫的節奏,有效地推進,鏡頭長短交錯,適時抒情,我確然仍處在不安之中,我渴望某種秩序,或許這正是作者要求的效果,不安。而詩歌最終拒絕了單一的律法,揚棄秩序,它走向了矛盾的揭示,並整合矛盾。當我讀到這一段時,彷彿全明白了:
「劉不再回覆。2019在超上海
一組5G訊號
暮空中,劃破了自己生命中的萬里無雲感」
紛雜的雨聲消失了,一個人的心中無比靜謐。因為一切都是矛盾、對比,龐大混沌畢竟只是兩極的一面。因此現實無非就是超現實,未來無非就是過去,反之亦然。而敘事者無非就是那重重的鬼影,同時是我的祖輩,也是劉。
我注意到,縱然可能只是我的超譯,但我發現,「劉」這個姓氏與「留」和「流」完全同音,而這兩個同音字又是矛盾的對比。似乎指涉著時間的主題,2019的難題,超上海的困境──留就是流,流就是留,如果2019是過去,也絕對是未來。那麼到底甚麼是2019?
為了解答這個疑惑,我想到援引一個古老的典故,一講就能明白。
葉維廉在《比較詩學》中指出「時」的字源,在古字的形象上乃一個人「足踏地面」,形象的演變引發了「止」和「之」兩個字的誕生,同時兼含動(之)和靜(止),因為足踏地面既是行之休止,亦是止而將行,近乎一種舞蹈的律動。太陽的行而復止,止而復行,這瞬間的停駐與延續,同時包容過去與未來,對初民來說,便是「時」──這原本抽象的意念,存在於古字之中,其實是具體事象的活動,也是生存環境的提示,不如說,是太陽與時間在表達自己。漢語的這種結構甚至影響了大導演艾山斯坦(Sergei M. Eisenstein)在電影中發明了「蒙太奇」的技巧。
那麼,「2019超上海」到底是什麼?毋寧問,時空是什麼?「2019超上海」既是過去,又是未來。但也絕對可以倒過來說:它不是過去,更不是未來。那麼「2019超上海」到底位於什麼時空?這時間與空間所拼組而成的標題,中間夾了一個「超」字,是暗指時間與空間彼此超趕,永遠變動、不可定義嗎?這兩極的融合與騷動,無休無止,詩中不斷出現過去與未來,卻絕口不提「現在」。如果再自問一次,什麼是時空?劉,我想,現在,答案已經在你我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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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上海2019 ◎楊智傑
—— 這是一個昏昏欲墜的過去
深度虛構的人民可能突然立體起來
東亞的腦皮層上
發燙的金融區靜靜產卵:
石牆、粉塵、一些粗劣麵館、中央電視和賽博格電影
贗品般六月的光奪窗而入午後的大雨,增加了歷史分歧的維度──
2019我與劉在半島酒店碰頭
劉,一如既往,從未出現。像一個殘次的幽靈
思緒清晰,但呈像模糊……
擴增實境、浮空投影、行動支付。各種奇觀驅使我們
閉眼走向祖輩的外灘,在麻將館與
二胡聲中尋求對抒情時代最後的誤解
從2019到2019。沒有一次我真正
想起過去。出租車師傅拉嗓:「对美贸易战
我看还要再打十年以上」
烈日一片漆黑
我變得更盲,也許,更不確定
──又一座新上海懸浮於上海上空!
往東,往電視塔。往北
工人體育場、「冰雪大世界」。一千個線上賭場同時刷牌
一萬尾外送的機械魚
同時故障
劉似笑非笑,像那唯一不願透露結局的人
「明日我們都將更容易
讓兒孫
從擦亮的空氣中看見未來的財政部門。」劉不明白
時間,這全新的信貸業務
正迫使另一代人在黑暗中屈膝、倒下
成為地鐵清潔員、文創區保安、無政府主義者
或無人工廠巨大機械臂
確保未來和
未來間的包裝,嚴格遵循明亮清晰的標示……
劉不再回覆。2019在超上海
一組5G訊號
暮空中,劃破了自己生命中的萬里無雲感
我知道他將是最後被傾倒在江面的人。顱骨碎裂
永遠改變了記憶的環並一一被回收至黑色塑膠袋裡
劉。
2019,要理解現實僅屬
一次性的超現實
此後我們身體、心靈和家族史將異常柔軟
讓孫輩在彩繪飛機上,滑iPhone,等傳到前頭的好消息──
四面八方都是陰沉、明亮而非物質的蛹。
而那曾在強光中破產的祖輩背著我
陌生的方言對我說
「劉,你從外幣到房產金融的知識都不夠」
2019。這是一個昏昏欲墜的過去,但它仍然是過去。
也毫無疑問是未來。
(本詩曾獲林榮三文學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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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文學獎的不重要冷知識|
在文學發展的過程中,文學獎是波是浪,卻不是海的本身。
——向陽,200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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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設計:驀地
圖片來源:Unsplash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文學獎 #楊智傑 #林榮三 #林榮三文學獎 #時空 #渺小
https://cendalirit.blogspot.com/2021/04/2021040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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