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小劇場 職人特映場 《我們與惡的距離》】
它可能是今年最重要的台劇!
就在同一時間,每支手機都開始震動。主頁滑出了最新訊息,經過兩年纏訟,判決終於出爐,不同的頻道,同一則新聞,畫面不時穿插受害者家屬在現場暈厥的畫面。正在看手機的人們,當天都不在案發現場,但他們都被回憶帶回了兩年前的那個下午,於是眾人惴惴不安,人心悄然騷動,連陌生人都開始交頭接耳,所幸他們最後都被安撫下來,這一切全都歸功於主播最後的那句話:
「兩年前震驚全台槍殺案的主嫌李曉明,最高法院駁回二審上訴,死刑定讞。」
善惡有報,天公地道,大家關上手機螢幕,繼續手頭上的日常。
劇終-
不對!故事才正要開始。事件的結尾,成了劇情的開場。
上週三應 結果娛樂之邀,參加了《 我們與惡的距離 The World Between Us》第一集特映場,也有幸與兩位主要演員溫昇豪、 陳妤 合影(然後再次見證路人與明星的差別),不得不說,收到邀請信時,果真有種心有靈犀中頭獎的感覺。本劇去年四月開鏡,由於台前幕後陣容強大,菁英程度堪比日片《小偷家族》,於是我當下立馬發落進度,而且應該只有少數人才會知道吳慷仁一邊拍港片《非分熟女》一邊回來補戲三次(是要多無聊才會炫耀這種事),但當中最吸引我的,還是編劇呂蒔媛。
先趁亂告白一下,十元老師是我的偶像,她的本子質精量少,如果沒有意外,一直偶像下去應該也不是問題,原因有二:
一、本子不說教:
這三個字太重要,編劇往往會把想說的話,平均分攤在角色裡面,藉由他們的嘴巴說出自己的理念,演員的聲道變成一種通道,寫得好就是金句成篇,寫不好就讓演員背鍋。十元老師也有金句,但更多的時候,他讓角色的反應與情境說話,不帶批判,直接把現場與結果呈現給你看,而且劇情推進合情合理。坦白說,這才是說故事的高手,好的編劇,會讓畫面在演員不說話的時候,發散出力量。
二、開場不落俗:
《牽紙鷂的手》一開場就是吳中天醉得不省人事,結果他居然是老師。《出境事務所》一開場就是柯淑勤在台上舉槍,底下一堆人等著起跑,沒人知道他們在演哪齣,成功誘發懸念。《誰先愛上他的》開場就是一個小男生靠北給大家聽,但那段靠北卻讓人聽得擊節稱道。至於《我們與惡的距離》,開場就是那句,
「兩年前震驚全台槍殺案的主嫌李曉明,最高法院駁回二審上訴,死刑定讞。」
在現實世界,對很多人來說,這就是完美的結尾。沒有多少人會關心一個死刑犯槍決之後,他所留下的漩渦,但顯然編劇不這麼想,他認為這個漩渦,才是把所有人聚攏的關鍵。
由於死刑定讞,辯護律師王赦決定尋求真相,他堅信只有找出真相才能避免憾事重演,但多數人顯然不這麼認為,於是一開場他就被重口味潑了一身屎。但那桶屎並沒有阻礙他,他決心挖出神隱兩年的加害者家屬,目的是讓他們和李曉明見上一面,卸下對方心防,以透露當年犯案的動機。
尋求當年的真相,是劇情的主要推進器。
然而加害者家屬已經死了。死了不是指肉體上的殞滅,而是身份上的隱匿,李家人賣麵賣到一半突然就遭千夫所指,身上一下背了九條人命,這是夫妻倆窮盡一輩子也無法彌合的創口,他們唯一能做的,就讓小女兒活下去,用另一個身分活下去,於是女兒從李曉文變成李大芝,而李大芝成為父母雙亡的新聞台助理。造化弄人,在她正式接管主控台的那天,就是播報自己的哥哥死刑定讞的那天。新聞一播出,她的上司宋喬安百感交集,因為她正是受害者家屬,槍決死刑犯雖然不能換回她兒子,但至少能還她公道。
李大芝和宋喬安在主控室看著同一則新聞,懷揣著截然不同的心思。
此時,宋喬安最不想見到的人出現在眼前,那是她分居中的丈夫劉昭國。劉昭國因槍殺案離開了與妻子共事的新聞台,獨立創報,希望維持媒體人的尊嚴。劉昭國之所以找上門,不是為了事件落幕後談兩人復合,而是談合作,合作跟進槍殺案的後續進度,共寫專題報導,了解事發真相。原來先前王赦找上了他,身為受者家屬,他原本斷然拒絕,但他始終明白,唯有這樣做,才能讓兒子死得不冤枉。然而宋喬安堅信丈夫腦子進水,兩人話不投機,火花濺出了門縫,門縫外是等著吃晚餐的女兒,在哥哥過世之死後,她看著爭吵的父母,明白自己不再被愛。
受害者家屬,能否為加害人寫一篇公正客觀的專題報導,是劇情的第二支推進器。
李大芝遠遠看著宋喬安的女兒,知道哥哥那一槍,造成了兩個家庭的崩離,但她不知道自己的二房東兼室友,一個飲料店老闆娘,也即將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因為她弟弟除了是個失意的電影導演,也是個思覺失調患者,日後極有可能成為潛在加害者,她是否能因為弟弟的症狀,更能解理李大芝的處境。或許她能,但宋喬安絕對做不到,因為她連兒子的房間都還不敢進去,只能鎮日酗酒趕跑一堆下屬,失意的時候找當精神科社工的妹妹宋喬平抬槓,目的是讓妹妹罵醒自己。宋喬平是典型頂客,丈夫則是精神科醫師,在事件過後,他們開始思考是否該把自己的血脈留在這塊土地上。
當潛在加害人出現,成為血淋淋的對照時,我們能否依循前車之鑑防患未然,而精神醫療又該如何介入,成為劇情的第三支推進器。
於是幾組人馬,包括「受害者家屬」、「加害者家屬」、「辯護人」、「潛在加害者」、「報導者」以及「照護者」,全都兜在一塊,整併成一個縝密的迴圈,誰都無法置身事外。
處理群像式的議題,最讓人擔心的就是觀點的傾斜,然而劇本骨幹硬挺(編劇以一己之力進行了大量田調),編導非常協調地照顧了這些關係。他們讓受害者家屬展現了該有的悲愴與憤懣,讓加害者家屬被推進了進退維谷的困局,讓辯護人提出了質疑,讓潛在加害者形塑了病程,讓媒體的訊息傳遞路徑栩栩如生地演示過一遍(高點擊率才是王道,沒錢怎麼買外電新聞充門面?)。沒有誰被忽略,戲份均等,用各種困境帶出人物性格,這點很值得稱許。正因為受困,本性於焉浮現,每個人的處理方式,都反應了自身思維與價值觀,為性格描出輪廓。
此外,第一集完全沒有呈現案發現場,編導大可在開劇之初下猛藥,直擊觀眾的痛處。但他們選擇細火慢熬,利用人物對話、情緒、角色現況,一步步幫助觀眾用腦補的方式,重建現場,這樣處理既不喧賓奪主,也能把重心放在角色上。
最後談談演員的表現。
很簡單,幾個字,「全員都在狀態內」,但這件事非常不簡單,因為越多人在狀態內,個別演員砸戲的破壞力就越強,看了第一集,沒有這種憾事發生,這種滿檔的狀態上一回應該是《一把青》。演員做好本分不容易,每個都在狀態內就更不簡單,畢竟這不是一場歡樂派對,把自己凝結在緊繃悲傷的狀態,前後保持一致,需要導演嚴格把關,這部份林君陽導演絕對記上一功。溫昇豪靠著鬍渣與眼神,讓疲態由頭貫穿到尾,失落卻又不失溫暖。吳慷仁不卑不亢,耐心經營角色。曾沛慈口條躍進,情緒活靈活現。謝瓊煖依舊無敵,此人天生有種旋開觀眾淚腺的能力。林哲熹短短幾幕,確有思覺失調患者之神形,期待後續狀態。
但這邊要特別提及的,是飾演李大芝的陳妤。
雖然首集的副標是「受害者」,宣傳重點也落在睽違台劇十五年的賈靜雯身上,但實際上,「加害者家屬」的份量並不亞於前者,而重中之重,便是由陳妤飾演的李大芝。我大膽推測,按劇情發展,她應該會是本劇的隱性女一。再度趁亂告白,陳妤是我看過近年最有潛力的女演員之一。演員會演戲,不是天生靈性便是久磨成精,靈性是種天賦,通常能在初登板就不動聲色地抓住表演節奏,氣場行雲流水,諸如《藍色大門》的桂綸鎂,《曉之春》的溫貞菱,《倪亞達》的郭書瑤,現在可以再補上《戀愛沙塵暴》的陳妤(此劇讓她拿下金鐘獎最佳新人)。
陳妤在此劇的表現,只能用「心疼」兩個字來形容,一般來說,加害者家屬的版面的作用,泰半是被拿來譴責洩憤,來歷不會有人想深究,即便他們也是遭受牽連的人,也是一回家才突然發現世界天崩地裂的人。這讓我聯想到一部日片《誰來守護我》,片中的殺人犯一犯下案行,警察立刻趕往加害人家中,但不是為了逮捕誰,而是讓父母簽下離婚同意書,目的是「減少被連累的人」。他們可能晚飯才吃到一半,放下碗筷便成了陌路人,這種驚愕與委屈,被陳妤演繹得恰如其分,而她被母親(謝瓊煖飾演,然後提名應該是穩的)硬拖去改名的那一幕,引爆了全場淚腺,因為在那一刻,我們才終於把加害者家屬當成人來看待。
身為追劇迷,能看到一齣「大家都在狀態內」的戲,是極其幸運的事。雖然只有第一集,仍有重要角色尚未登場,但我相信這種勢頭應該能往下延續,套一句維尼導演(瞿友寧)在現場的玩笑話,「今年金鐘其他人應該都不用報了」,加上本劇尚未正式開播,粉專已突破三萬人,實在無須再讓我錦上添花。有人說這齣劇走得比較前面,但有沒有可能,其實是我們一直沒有勇氣跨出那一步。此劇的英譯名取得極好,The World Between Us,人心即是世界,或許比起我們與惡的距離,真正阻擋我們跨出去的,其實是我們彼此的距離。
我們不一定要學會和解,和解需要時間與意願,許多傷痛可能終其一生都在。但當我們冷靜下來,沉澱過後(這或許是編劇把劇情設定在兩年之後的原因),若有餘裕能以更全知的視野,來重新流覽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換位理解不同的立場,或許能稍微緩衝純粹的恨,讓事件不至於那麼潦草地結束在槍響與處決之後。
我始終相信,理解,是和解的開始。
倒數四天,3/24週日晚上九點,一次兩集,一起拉近彼此的距離。
#我們與惡的距離
誘愛入局泰劇迷 在 青蛙小姐的韓國抓馬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青蛙小姐說:
我非常喜歡這齣劇
題材特別
演員卡司很吸引我
也帶出韓國的一些社會現象
韓國是個傳統保守但又充斥時尚流行高度外表炫麗的國家
倫理道德觀念的包袱很重
其實有著大量的矛盾在其中
我就真實認識兩個韓國朋友因為壓力過大而選擇自殺離開這個世界
我想這齣戲真的很棒
帶出了一些問題
也正面的鼓勵需要幫助時
要不害羞的說出來
我覺得很好。
【《沒關係,是愛情啊》:談韓國的精神病社會問題】— 鍾樂偉
近日在韓國熱播的電視劇《沒關係,是愛情啊》,當中的最大賣點當然是劇中多位角色集合起來的有趣化學作用:趙寅成、孔曉振、成東日、李光洙。有的演情深角色經驗豐富、有的是搞笑能手,各位都是獨當一面擁有性格的戲劇人,能夠聚起來拍劇,單看組合已很吸引。但更值得各韓劇迷留意的,就如導演金圭泰在訪問中說到:「這是一套在韓國需要存在的劇集」。
為什麼這是一套需要在韓國存在的劇集?這是與《沒關係,是愛情啊》中談論的社會議題有關。這套劇集,是以心理醫學為題材,以人氣推理小說作家張載烈(趙寅成飾演)與精神科醫生池海秀(孔曉振飾演)之間的相處與相愛,探討背負著精神病與創傷的人如何克服心理阻礙,也是韓國國內首部關於精神科醫學的電視劇。
故事中飾演女主角的孔曉振,原來曾經在上月拍攝劇集下班後,回家時遇上三車連環相撞意外後受傷。皮外傷事少,更大問題是她後來變得無法安睡,而且對於坐車產生恐懼,幸好及時就醫,找心理醫生治療問題後痊癒。孔曉振或許是勇敢的少數,不少韓國演藝圈中人雖然知道自己因工作或家庭壓力,產生了精神健康問題,但很多也是礙於公眾人物等社會歧視,放棄治療,最終因壓力所逼而自尋短結。不單只是藝人,早陣子韓國軍隊發生的軍人因精神壓力殺死同伴事件,已可見出精神健康問題對韓國當下社會來說,已是一大潛藏危機。
韓國精神壓力問題現況
工作過量、工作壓力過大、過度焦慮、高離婚率、學生讀書與考試壓力大、高自殺率、過度飲酒 … 這都是當下韓國社會面對的嚴峻問題。問題的起源,先是傳統社會結構,自80年代韓國經濟起飛以後,不少社會價值慢慢被瓦解。90年代韓國追趕著全球化步伐,資本主義的生活方式與物質需求,使不少韓國人成為拜金與拜物的追隨者,再加上新自由主義經濟結構下,人與人因為工作壓力與社會競爭越趨白熱化,卻欠缺應有的空間與時間處理心靈上的需要,或是關心身邊的家人與朋友,久而久之導致韓國社會此籠罩著一股只會令人情緒低落的低氣壓。
在韓國社會裡,現在每一天,平均就有50人選擇自殺來了結生命,當中不乏是公眾人物,如藝人、政治人物與商界人士。他們當中,近80%的自殺原因都是與心理與精神壓力有關。
然而,大部份面對著精神壓力的韓國國民,都不會選擇主動求醫,現在每100位被診斷出患有精神健康問題的病人,只有15%曾經向精神科醫生求助,這與韓國文化中,還是對以較西方精神健康病學來處理心理與精神壓力,仍處於保守狀態有關,有些人對精神健康有問題的患者,更會視為與犯人同樣的負面人物,予以歧視。
一直以來,韓國人也於一種奇異的社會風氣下受到壓抑,就是社會不接受,有人把自己的私人問題在公開場合交代,尤其關於自己患病的事,多不會主動跟其他人聊起,他們多被告知要以個人力量把它克服。因為他們認為,如果到醫院找精神科醫生求醫時,會被別人歧視是有問題的人,就是這份恐懼,一般人也比較被動,不會選擇去找精神科醫生求助。
而且,在傳統儒家社思想的影響下,忍耐與克己便成為韓國社會的主流價值,因而個人在這個極重視群體團結的社會中,價值一直不高。為了顧存大局與不想丟家人的面子,患有心理與精神健康問題的家人,一般都不情願與朋友傾訴。
所以,面對精神壓力時,有些會選擇以運動減壓;有些會選擇借酒消愁,慢慢變成酗酒;有些則選擇沉迷在互聯網上,找傾訴對象。在韓國裡,昔日曾經廣受大眾歡迎的民間宗教 - 「巫教」(Shamanism),近年有再次隨著精神壓力在整體社會彌漫下,有復興跡象,迄今為止,韓國有30萬巫教報信徒。
巫教在韓國傳統社會時深受民眾信賴,他們認為在神祠,巫師會在人神之間建成為橋樑,把神的旨意帶給平民,也將人的願望上奏天神,並負責許多精靈受福或消災的工作。因而,不少迷信的信眾相信,要多依靠巫師,透過崇拜動物、怪岩、奇樹等存有精靈之物,來趨吉避凶。時至今日,不少在時運上不如意的人,都會選擇找巫師求助,有時他們要在走在刀片上,有時他們會跟依附著榭精靈的老樹對話,都是希望在他們精神與心理壓力中找到出路。
趨吉避凶可能算是迷信,不能盡信,但就算是他們願意向精神科醫生求助,也不代表他們會到正規醫院。因為一般韓國患有精神與心理健康問題的病人,雖知道要付上高昂的醫療費用,但他們也多只會到一些私人醫務所找醫生,因為所有曾經向醫院精神科醫生確診患有精神健康問題的人,都會在他們的病歷紀錄中寫上「F」作標記。不少病人因為不願意被標籤,影響形象,更因為擔心有些保險公司會以此來增加保費,所以大多不會到醫院向受醫療津貼補助的精神科醫生求診,因而導致諱疾忌醫的精神病人越來越多。
而且,不少韓國人對這種從西方傳入的心理治療精神健康方式還是抱有保留,質疑為什麼我們要給錢別人跟自己聊天,而且花費也不便宜。因而,至今為止,在韓國裡,患上精神病的人,仍是備受歧視。
西方精神醫學在韓國的歷史
雖然至今,韓國人對以西方精神醫學來治療心理壓力問題仍不屬社會主流,但其實早於20世紀初時,韓國人已有接觸西方精神醫學的經驗,甚至有傳說指更早於1645年昭顯世子時,韓國其實有開始研究來自西方的神經系統醫學。但無論如何,於1899年起,當時的大韓醫院早有把精神問題列入醫學課程中,更於日本殖民朝鮮半島初期,在「朝鮮總督府醫院」建立精神治療科,也建造了一間可以隔離35位精神病人的治療所。所以,對於韓國在精神醫學現代化的發展,其實日本在朝鮮半島的殖民地期間也帶來極大貢獻。
當時,不少行為異常的,如偷竊、打鬥、貪污舞弊、恐嚇他人與跟他人私奔,都被醫生列為有精神問題。這些界定,都是來自一批從日本移居來到朝鮮半島的精神科醫生,在西方 (特別是德國) 受西方精神醫學教育後,來到朝鮮半島為韓國人開拓此方面的發展,當中尤以日本精神病學神經科專家吳秀三與森田正馬最具代表性。
縱然在日治時期,韓國的精神醫學現代化獲得高速發展的機遇,但原來這些設施都只是服務在朝鮮半島生活的日本人,一般韓國人未能受惠。而且,在「朝鮮總督府醫院」的精神治療科裡,也絕少聘用韓國人作為醫生與員工。因此,有見及此,當時在另一所擁有精神科部門的醫院「廣惠院」,一名叫Charles McLaren的澳洲藉精神病醫師,決定訓練一批韓國人成為精神病學醫生,並在朝鮮半島推動,有別於日本的較人性化的精神治療學革命。
就在Charles McLaren悉心訓練下,李鍾哲成為韓國首位全職精神病學神經科醫生,但由於他於1945年離世,而且另一位精神病學醫生沈浩燮也於同時期轉至內科,另外後來爆發的太平洋戰爭,也迫使Charles McLaren 因逃避戰火回到澳洲,韓國的西方精神醫學發展也被迫中止。所以,於1945年前後,韓國整體只剩下13位精神病學醫生。
日本投降後,韓國取得國家獨立,但資源緊縮下精神病學也要暫時放輕發展步伐,一切直至1950-53年爆發的韓國,卻為韓國精神病學發展帶來新憧憬。當時,因為美軍的參與,不少韓國精神科醫生獲得與美軍軍營中心理醫生合作的機會,而且後來有一批醫生更被送至美國留學。他們回國後,便成為戰後韓國精神病學發展的中堅動力。
60-70年代起,韓國跟隨西方精神病學的趨勢,推動發展臨床心理分析精神病學,更透過數據統計,開設研究自殺心理的學術中心,協助韓國精神病學的進步。踏入80年代,因為一套在KBS電視台播放有關精神病患者紀錄片的影響,踢爆了精神病庇護中心,幫助克服精神病的不足,誘使了韓國政府下定決心,把庇護中心轉型為精神病療養院,更也於1986年在國會通過了《精神健康法》,希望改善治療精神病人的醫療條件。
可是,自90年代起,韓國經濟步入更進一步的私營化,政府把新修訂的《新精神健康法》定位為要減省健康與福祉部的開支,不少病人因而要自己負擔更昂貴的醫療費。但另一方面,此新法也提出了社會心理服康計劃,透過以社區為本,回歸以地區資源,建立更貼近民眾需要的精神病協助中心,把精神病學的社會參與層面制度化。
時至近年,為了給予精神病一個較正面的形象,韓國精神科協會也把它們的名字,從「精神科」改為「精神健康醫學科」,用意降低社會對精神病與病人的不要得歧視。當然,雖然今天韓國已經擁有超過200多間精神病協助中心,但眼見不少精神病患者依舊提心吊膽地到醫院找醫生求助,有些更會諱疾忌醫,使韓國因精神壓力而自殺的人數與日俱增,便知道要扭轉現今韓國精神病問題,仍有很長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