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鳥老爸10】老婆唯一的生日願望
我買了個蛋糕，
給老婆慶生，
在醫院。
Piu得了腸病毒，
發高燒、手腳起疹、
嘴裡破了幾個洞，不喝奶。
我們趕緊居家隔離，
看醫生吃藥後，
總算病情緩了下來。
我鬆口氣，
跟老婆請個假，
晚上去看老同學的戲。
戲看完，吹著口哨，
準備搭車回家。
突然接到老婆電話，
說piu睡到一半，
身體開始抽搐。
起來後嚎啕大哭，
哭了快一小時沒停，
怎麼哄都沒有用，
她決定要帶piu掛急診。
我們來到醫院，
晚上九點多，
我很怕急診室的氣氛。
因為上次來急診，
是老婆懷孕，突然出血，
住進病房，幾天後，
Piu出生，早產。
醫護人員幫piu做急診分級後，
我們就在旁邊等著，心裡忐忑，
Piu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傻愣流著口水。
腸病毒因為嘴破，
口水很難吞嚥，
只能不斷流出來，
因為嘴裡潰爛，
所以味道很不好聞。
等了一陣子，
護理師要我們進去，
她說要先幫piu抽血送驗。
她先是用橡皮管綁住上臂，
拍著piu的手，讓血管清楚些，
但piu被我們養得很好，白白胖胖，
血管跟護理師玩起躲貓貓。
好不容易，護理師找著了，
她要我壓緊piu，別讓她亂動。
我照做了，
然後看著針頭，
插進piu小小的手。
她表情先是一愣，
瞬間感受疼痛，
放聲哭了起來！
Piu用盡全身力氣掙扎，
但我壓得緊，她掙脫不了，
只能大聲的哭，哭到聲嘶力竭。
因為血管太小，
所以血抽不太到，
護理師又重抽了兩遍。
每一遍針刺進去，
我雙手用力按住piu的腳，
她淒厲的哭聲迴盪在急診室，
同時，我也按著淚腺，
深怕一不小心，就哭了出來。
抽血完後，
護理師為piu插上點滴，
因為醫院的病房滿了。
「你們今天就先住急診室，
明天中午過後，病房空出來了，
就幫你們安排進去。」護士說。
我聽到住急診間，
心裡不捨了起來。
Piu在急診室是最小的，
隔壁病床，是個老爺爺，
看起來陷入昏迷，
病床下還有個尿袋。
「你明天要上班，先回去吧！」
老婆跟我說，為了照顧piu，
她第一時間請好了假。
我突然有股焦躁感。
「看piu狀況也還好，
沒事送急診，也沒病房，
在這裡折騰，唉⋯⋯」
我抱怨了起來。
老婆再三跟我解釋，
我不是不知道，
但就是想抱怨，
好掩飾我的無能為力。
就這樣，那天晚上，
我坐上計程車回家，
晚上十二點。
留下母女兩人，
在偌大寂冷的急診室。
醫生確定是腸病毒後，
要求piu必須住院，
因為抽搐很有可能，
引發重症。
我在學校整天都魂不守舍，
雖然沒有人看得出來，
在講台上我也假裝沒事，
因為老師跟演員一樣，
上了講台，就沒有流淚的權利。
總算捱到下班，
我歸心似箭，趕赴醫院，
這天，是老婆的生日。
我想起去年12月，
老婆懷孕，肚裡有piu，
狀況不是很好。
我給她買了個生日禮物：
一台新筆電
因為她上一台用五年了，
開機要等五分鐘
但她一直捨不得換，
我決定給她換了。
我拿出新筆電，
給她驚喜。
老婆感動到
吐了一地⋯⋯
去年生日，
是她孕吐最嚴重的時候。
今年，本以為piu出生後，
可以好好幫老婆慶生，
一家三口。
沒想到，
piu把老婆，拉進了醫院。
在趕往醫院途中，
經過一個蛋糕店。
「買個蛋糕去吧！」
這個念頭從我腦中閃過。
生活太難，
所以更別錯過重要的日子。
我買了個生巧克力蛋糕。
到醫院後，piu睡著了，
梨花帶淚，顯然剛鬧過。
老婆頭髮黏成一塊，
顯得狼狽，從昨晚到現在，
她沒怎闔眼，連澡都沒洗。
我們一起在病房，
吃了簡單的麵，
時間晚上八點，
這是她33歲的生日大餐。
飯後，piu醒來了，
一家三口，在醫院，
這時，我說了聲：
「老婆，生日快樂！你辛苦了。」
我拿出蛋糕，
老婆疲倦的臉，
泛起了一絲笑容。
我們一起苦中作樂，
拿起蛋糕、喬好角度、立好piupiu，
拍了好幾張慶生照，
照片裡的我們，
除了傻愣的piu，
都笑得很燦爛。
我突然明白，
母親，從有了孩子之後，
從此就沒有了自己。
不知道哪聽來的一句話，
如果生命給你一顆檸檬，
那就把他擠成檸檬汁。
雖然過於雞湯，
不過在此時，
似乎還挺應景。
老婆的生日，
我們在醫院裡慶生，
沒有生日快樂歌、沒有派對，
至於許願呢？
老婆唯一的願望，
就是piupiu能平安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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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腸病毒流行請有寶寶的父母務必留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