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第一梯次結構治療學生良夜的學習心得
正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除了器具之外,對於身體的掌握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環,結構治療最基礎也最重要的能力就是對於張力的感知能力,這個部分是有方法的,必須靠自己努力一步一步訓練就能夠獲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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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來的結構治療學習探索心得(下)
四、工具的重要性
我一開始操作的設備和地點比較克難,是一般的木板床(加墊被),和在牆角的沙發床。高度和床面軟硬都不理想,尤其初學時比較不會主動調整姿勢,時常做到腰痠背痛,只覺得是自己不熟悉,不會放鬆。後來借到了按摩床,才發現很多障礙來自太不適合的設備,操作位置的高度一對,身體自然輕鬆,調理的速度也就快很多。
忍一忍、變厲害就能適應各種環境,是有點不切實際的理想。現實是這門技術太不容易,如此一來很容易原地踏步。況且不適合的環境容易養成錯誤習慣。
像是在朋友店裡的沙發床周邊空間不足,調脛腓骨時把腿放水平比較困難,這動作就被我記成腿是向斜上伸直,直到有朋友反應後臀有拉扯痠感(摸索發現俯趴、讓臀腿連動,就能鬆開),正好也被老師糾正動作,才好好改過來。
五、基本功
練習量提高,設備也更新得差不多了,開始意識到有座隱形的門檻一直沒跨過。這時老師唸了大半年的話,終於聽入耳了:「要練站啊。」
日常盡量找機會練習,從進入站姿、尋找腳板內外張力、前後重心、落胯這麼簡單基礎的事開始,而練習結構治療時,也不斷提醒自己從頭尋找重心、身體結構從下而上穩固放鬆,再從上而下鬆垂,力線連貫到手,再開始承接,最後才動作。
剛開始看似比較費時,但原本撥弄半天放鬆不了的肌肉,一碰、一帶動就化開了。或總覺得整個肌肉繃繃的,找不到的緊的是誰、無法確定為何鬆不開的,如此做好準備承接完,忍住用力按摩確認的衝動,再把自己身上的張力放掉,不能動的地方反而在手中浮現,帶動幾下還鬆不開的,顯然就是被其他結構拉扯住的地方。如此就省下不少時間,速度快了將近一倍。
然後慢慢意識到,練站的重點可能不在外形多標準,更不像初學武術時誤以為要練到一秒站到位(結果通常只練成一秒後放棄去感覺),而是模索調整身體的過程,養成隨時注意身體狀態、加以調整的習慣,即使在不那麼適合的環境、姿勢,也能比較快發覺姿勢對自己的影響,不會僵在一個卡住自己動態的姿勢,硬要完成動作(但身體沒連貫,要用勁道帶動對方肢體、筋骨就像緣木求魚)。
大約那幾星期,武術課開始進階的套路,教練提醒我們,那是之前基本功的驗收。而老師也在太極拳課依次示範了靠蠻力、靠身體結構、加上勁道、再加上意念來帶動人的不同效果,並在大家目瞪口呆覺得這輩子都辦不到時,安慰我們:「我也是這樣練出來的啊。」
刺激與鼓舞下,我開始加強練習樁步和基本動作,幾週後突然有種體悟──舉凡老師教練文章裡的境界達不到,前輩或同學的問題或討論聽不懂,進步停滯,挫折迷惘喪氣的時候,就練基本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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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開)《藍色見鬼眼》(與死鬼女友同床)第四十七章.肉體大挪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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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合集(從頭追看):
紙言:https://www.shikoto.com/i/7cb
Penana:https://www.penana.com/story/73301/
(目前FB正連載第二部,每完成一部合集先會更新,如想追貼最近進度,請每日跟進阿暖的Facebook專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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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砍刀的瘋狂班導師轉過頭來,直盯著我的臉看。「咦?小弟真命硬啊,進了校長室之後,居然還能活著走出來。」
他立定了主意,霸道地把桌椅逐一翻倒,向小弟慢慢接近。「像小弟這種毫無想像力的腦袋,小俊俊他一定會喜歡吃的。」
(小俊俊?)黃嘉倫說。
(別管這種無聊事!他現在要來砍我的腦袋了!想想辦法啊!)
(逃啊!腳長在你的身上,要它們動啊!)
班導師雖然只有正常人的身材,但面對偌大的教室,無論我怎麼逃,他都能夠微妙地改變位置,讓我覺得無法逃脫他的掌心。他就像一個撒網的漁夫,漸漸把我這條小魚驅趕到教室的一角。
突然『噗』的一聲,有硬物擊中了班導師的後腦袋,讓他前仆了一步,差點失去平衡。他馬上撐起身子,摸摸後腦,竟摸出一手鮮血來。
地上一枚染血的粉筆,正慢慢滾動到我的腳前。
『麥田捕手』倚在黑板前面,正痛苦地喘著氣,也不顧斷臂血流如注,左手拿著另一枝粉筆在戒備著。
「左手始終不是慣用手,不然憑剛才的一擊已可擊碎你的頭顱。」
「…你不是普通的警察。」
「有人甚至懷疑我不是人類。」他冷笑一聲,然後扎穩馬步,催谷全身力量。這癡肥漢全身發燙冒煙,不住滴下的汗水在腳下凝聚成塘。他全身的肥肉都在嘔心地抽搐,蠕動,然後朝著斷臂處轉移。
他的右肩已經止血,斷口處漸漸長出粉紅色的肉瘤。那肉瘤越伸越長,現出了手臂的輪廓,漸漸凝結,強化變成肌肉。他狂吼一聲,猛然拉起前臂,把結實巨碩的二頭肌和三頭肌的紋理,向大家展示了一遍。一條健壯完好的手臂竟又再度出現在小弟面前。
「呼…很累。我日常刻意猛吃癡肥,就為了預留血肉使出這招『肉體大挪移』啊。」
班導師顯然被眼前的奇事嚇怕了,手上的砍刀正在顫抖著。
他一再上下地審視著眼前的『麥田捕手』,消去了多餘脂肪的他,回復成那常進健身房的完美身體。繃緊的臉頰肌肉使他看起來像個軍人或拳擊手,熱情澎湃的生命力正從他的雙眼傾瀉而出。
看著這堂堂男子漢,班導師好像突然領悟了甚麼似的,也跟著燃燒起來。
他放棄了對我的『圍捕』,索性背向著我,把砍刀直指著『麥田捕手』。「不枉我花了一百年時間,輪迴了整整三次,現在終於給我逮著你了!『哈瓦那之惡夢』!」
(這傢伙的綽號還挺多的。)黃嘉倫多嘴說。
(不是嘛?我保管曾經有人稱他為『比克大魔王』(港譯:笛子魔童)。)
「『哈瓦那之惡夢』是我前四次轉世當加勒比海盜時的綽號。」『麥田捕手』虛弱地喘氣說,「我在那一生做孽太多,此後一百年裏不斷被人尋仇報復,總共已被人殺死了四次。所以我把此生奉獻出來為亡魂主持公義,希望可以為過去之事贖罪…但,始終逃不過第五次嗎?」
「你唯一的贖罪方式,就是要被你所殺害過的人,每人都殺你一次。」班導師咬牙切齒地說著,一邊向『麥田捕手』逼近。「原本我只是個在海邊砍椰子樹維生的貧窮農夫,連市鎮都沒有看見過,但你們這群海盜連我這種鄉巴佬也殺!為甚麼?你在一百年前毀了我的家庭,姦殺我的母親、妻子、兒子和女兒,還有所有的村民…這債你說要怎麼償還?要你死一萬次也不足夠!」
「那要看你有沒有能力殺我。我今生還有事情未做完,還未準備好可以死。」說罷『麥田捕手』蹲下身子,把地上某物拋到雷朋胸前。正是他剛才被班導師斬下的斷臂,那手上還緊握著一把槍。「還呆站著幹嘛?逃啊!」
雷朋抱著他父親的斷臂,對我們招手道:「小弟!哈娜!快點!」
「休想逃!」
「你的對手是我!」死肥仔『麥田捕手』用粉筆猛力點向班導師握刀的手,被點中的兩隻手指應聲折斷,砍刀無力地掉在地上。班導師怒火沖天,撲向『麥田捕手』作肉搏戰,無暇再顧及我們了。
「哈娜!快跟我走!這裏太危險了!」我硬拉著哈娜要她跟我走,但她死命抓著窗邊不肯離開。我著急起來,伸手想要硬掰開她的手指。但她竟趁機給了我一記耳光。
「我才不會再跟著你走!跟著你才危險呢!」她迎面一吐,唾沫弄濕了我的臉,也冷透了我的心。
我直視著她源源不絕滲透著憎恨的眼珠,不自覺地苦笑起來。
對呢。我曾經把她遺下在廢水道裏啊。我應承過黃嘉倫要照顧她的,可是,我竟然任由她在外界流浪了整整一個月。哈娜雖然是殘存思念,可是她也是個女孩子!女孩子的心是需要好好呵護的。
「還在等甚麼?一起逃啊!」雷朋正想跑過來催促我們時,他突然跌倒在地上。躺在地上的某具屍體,正緊緊地抓著了雷朋的腳踝!
雷朋驚叫一聲,伸腳猛踩那具屍體,直把整條腐爛手臂給扯了下來。他連忙靠到小弟身旁,蹲下來發瘋似地想要鬆開那屍體的斷手。「媽的!怎麼掰都掰不開來!」
滿佈在教室地上的死者,漸漸像木偶般生硬地爬起身來。他們團團轉地確認了位置之後,全部伸直了雙手,向我們一拐一拐地走過來,嘴裏呢喃著恐怖的呻吟。
(太奇怪了…)黃嘉倫說。
(廢話!全班同學死掉後又變成喪屍,難到這還會是正常現象?)
(我不是說喪屍的事,我在想背後的原因。那個班導師的目的,如果只是為了找『麥田捕手』報仇,那他又為甚麼要『收割』頭顱?為甚麼要殺害全校的學生?他在這件慘劇裏面,到底擔當著怎麼樣的角色?還有那個吃腦漿的校長呢?他跟班導師和這整個陰謀,又有何連繫?)
(現在我們面對的是生死存亡!誰有空理會這些啊?)
(我有空。)他理直氣壯地說,(逃亡是你的責任,因為操縱身體的是你。我只負責替你分析疑點。)
(你這個混蛋!)
我們三人被喪屍群逼到牆角,絕望之際,哈娜竟突然把我推開,撲向喪屍群!「爸爸~~」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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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長投稿
《疫情之後的貨機人生》 by 物流老司機
[零:前言]
近一年來,受到疫情的影響,航空客運幾近停擺。人流嘎然停止,四肢癱瘓,物流卻像顆不放棄的心臟,持續跳動朝四面八方輸液,替全世界的經濟保住一線生機。在油價走跌的加持之下,各家航空公司的貨運業務逆勢竄起,成為營收與獲利的重要支柱。全球30大航空公司裡,僅有四家業者有獲利,台灣的華航和長榮就佔了榜單上的兩個名額 ,貨運部門從深夜墊檔節目躍身成熱門八點檔,組員的生活也成為各界關注的焦點之一。
敝公司擁有18架747貨機,數量居全球之冠。這架經典的空中皇后,機艙胃納量大,也因為貨運的榮景,迎來遲暮之年的第二春。以下所提的貨機組員,皆是以747機隊飛行員為例。
貨機大部分是往美國飛的越洋長程航班,就算是偶爾穿插的區域短班,出發時間也多在半夜。組員晝伏夜出,活動範圍離不開貨機坪,也甚少進入旅客的視線。身處同一間公司,掛著同一個職稱,穿著同一件制服,客機組員也不見得了解貨機機隊的生態。
若要剖析貨機組員的生活,不外乎從這幾個關鍵字下手:[班表]、[外站]、[安克拉治],還有無可避免的[隔離]。組員背景天南地北,男女老少或有差異,但八九不離十,生活和話題都脫不了這幾個重心打轉。
[一:班表]
無論客貨機,無論長短程,每個月的一張班表,主宰了組員30天內的生活。生活兩個字筆畫不多,但鉅細靡遺,包山包海,充滿各種變數。
如果班表是一道料理,那麼熬夜和時差,就是長程機隊飛行員的主菜,無從替換,也往往是雙品招待。
同是吞著熬夜配時差,但客機和貨機組員吃的菜色不同,滋味更是南轅北轍。長程客機的派遣,多是單點來回,例如直飛紐約、法蘭克福、雪梨,在當地休息一到三天不等,然後飛回台北。貨機的派遣模式較為複雜,飛往美國內陸的停靠航點較多,天數也拉得較長。舉例來說,貨機組員出門派遣一趟的班表常常是這樣:從台北飛大阪,落地中停2小時,繼續從大阪飛安克拉治,在安克拉治休息40小時,飛去芝加哥中停2小時接著飛西雅圖,在西雅圖休息18小時,然後飛回台北。
離家飛個長班,以下例子是客貨機的差異,一目瞭然:
客機:台北-紐約-台北
貨機:台北-大阪-安克拉治-芝加哥-西雅圖-台北
疲勞很難量化,不同機隊之間的作息也無從比較,但貨機組員的班表較為複雜,航點也較多,起降比較頻繁,隨之而來的風險也較高。另外,貨機組員要面對的另一個挑戰,是在美國內陸各航點間的時差。以安克拉治為基準,西雅圖快了1小時,芝加哥快了3小時,紐約快了4小時。組員在多航段執勤後,在不同外站休息後,必然會面臨跨時區的副作用,就是日照時間與生理時鐘的紊亂。
[二:外站]
如何在外站調整作息,也算是組員工作的一部分。無論身處東西半球,在外站下班之後,得在或長或短的休息時間內,想方設法讓錯亂的生理時鐘重開機。如何實作,人人自有心得,各憑本事。文的武的方法不拘,只要在下一次上座時,在握住操縱桿之前,能夠撐起眼皮敲醒腦袋進入飛航模式,那就是好方法。
客機會停靠的外站,無非是觀光勝地,或是人聲鼎沸的都會區。疫情之前,組員在外站能抽空遊歷知名景點,跋山涉水尋幽訪勝,品嚐四方美食,體驗異地風情,這是辛勤工作之餘的福利,一點小小的犒賞。就算只是暫時離開旅館,在市區搭車或鄉間散步,讓風景流轉,也是種調劑與沈澱,好轉換心境迎接下一趟任務。
對貨機組員來說,常會頻繁飛往美國內陸各大貨運站。最具代表性的外站,就是安克拉治。無論搭配的是紐約、亞特蘭大、芝加哥或邁阿密,安克拉治都是必經的門戶。ANC三個字未曾缺席,按月換個日期烙印在班表上,有時候一個月還得造訪兩次三次。貨機組員的第二個家,就是安克拉治。
[三:安克拉治]
飛機航程越遠重量越大,飛行時耗油就越多。以747貨機為例,受限於最大起飛重,在油箱加滿的情況,可以飛到13小時左右,但只能裝進約七成滿的酬載(Payload,賺錢的貨物重量)。若要增加酬載,勢必要減少飛時,不能飛得太遠。簡言之,載得重就飛不遠,要飛遠就得減重。
因此位在阿拉斯加,離台灣約8個半小時的安克拉治,就是一個很好的中停點。安克拉治人口數和新店差不多,機場貨運量卻是全球排名第五大。Fedex和UPS是主場,華航、長榮、大韓、國泰都是常客,AN-124偶爾出沒,運氣好一點還能遇到全球最大運輸機AN-225。飛機從台北出發時可以裝滿酬載,在安克拉治落地補足油料後,接著往美國其他航點移動,例如6個小時外的紐約,7個小時外的邁阿密。除了位在美西的洛杉磯、舊金山、西雅圖,要飛往內陸或東岸的航點,飛機大多以安克拉治當作進出的中停點。
機坪內偶爾會出現三架自家貨機比鄰的景象,例如左邊的從大阪飛來要再戰芝加哥,中間的要先飛邁阿密再折返跑去西雅圖,右邊的打了一趟紐約來回終於要踏上歸途朝台北前進。此起彼落,你來我走,輪番上陣排隊卸甲,燒肝打拼都是為了把滿機腹的酬載平安送到目的地。
飛機地停加油,只消數十分鐘後即可再度升空,不曾聽過機器有過半句怨言,但人總得闔著眼伸直腿睡覺。飛機齊聚一堂有多熱鬧,就有為數不少的組員得在此落腳歇息,進出安克拉治皆然。至於能在旅館裡待多久,端看手機螢幕裡那一個小方塊,班表APP來決定。有時是三人派遣的底線,18個鐘的休時。有時則在房內欣賞了兩次晨曦晚霞,待了近48小時才往下一站前進。
人是動物,籠子關久了難免想伸展筋骨透透氣。由於造訪頻率高,留宿時間比其他外站來得長,若在安克拉治沒有些嗜好,時光肯定特別難消磨。除了日常的上街採買覓食,這裡地廣人稀,往深郊野外跑是再合理不過的。偶遇前輩分享安克拉治的外站生活,說道在這塊景緻優美的自然勝地,登山健行,騎馬滑雪,坐船看冰河,野溪釣鮭魚,戶外活動包羅萬象,聽者常心生嚮往。
但疫情爆發,世道丕變,一個四季都還沒輪完,這些軼聞趣事突然變得遙不可及,像是曾祖母的兒時照片一樣斑駁難辨。無論哪個外站,所有未曾探訪之勝地,未及體驗之樂趣,未能品嚐之珍饈,一夕之間都封印成旅遊書上的一行行墨漬和一幀幀相片插圖,只剩銅版紙的氣味飄著活著。
[四:隔離]
病毒橫空出世,是前所未見的兇猛對手。疫情初始,各國政府只能在節節敗退之際,盡快釐清病毒的底細。有的採取群體免疫想和病毒自然共存,有的端出各項封城管制的措施,期盼在經濟窒息之前能先把病毒悶死。效果不一,但大多數國家的醫療資源和經濟活動都受到病毒重擊。台灣在初期反應迅速,守下第一波攻勢,決戰邊境,把損害控制到最低程度。但若是每個執勤返台的飛行組員,入境後都要隔離14天,航空公司很快地就會面臨無人可調派的窘境。
幾經波折與轉彎之後,疾管署和航空業者協調出一套模式,在防疫和營運間取得平衡。
組員從公司勤務報到開始,全程配戴口罩,視客貨機需求著配護目鏡或隔離衣,抵達外站後專車接送,入住旅館期間不得外出,不與當地民眾接觸,僅透過外送或客房服務方式用餐,返台後自行駕車、專車接送返家,或是入住防疫旅館,不得搭乘大眾運輸。貨機組員三天內/客機組員五天內居家檢疫,不可外出或派飛。14天內自主健康管理,不出入人潮眾多景點或參加大型集會。
概念是這樣的,對疫情互信的國家之間有旅遊泡泡。組員在本站和外站之間,就是個執勤泡泡。若能落實各項防護措施,與疫區的生活圈隔絕,讓染疫的風險能被降到最低,那麼在三天/五天居家檢疫期間渡過之後,組員就能夠離開家門或檢疫旅館,回歸社區生活。
組員返台後手機沒有被追蹤定位,在外站時也沒有早晚點名確認是否擅自外出。這套模式從春季運行至今,除了公司各單位的後勤支援,仰仗的是客貨機無數班值勤組員的自律,以及對自身工作的責任感。大家有共同的目標,離開國門時保護自己,回到台灣保護我們的家。
海外各國動輒停班停課,關餐廳封城,確診數不斷攀升第二波第三波。 2020年的台灣,宛若世外桃源,馬照跑舞照跳,除了無法出國旅遊,沒什麼特別。為了保護家園不受侵擾,疾管署、各家業者、頻繁進出疫區的第一線組員,大家都在不同戰線和病毒長期對抗。與此相比,泰山與鴻毛之輕重,被關在外站旅館隔離,失去移動的自由,其實也不足掛齒。
[五:疫情之後的外站]
自此開始,組員的外站生活不再立體鮮明,只剩二維空間的兩點一線。機場一點、旅館一點,還有往返接駁的車程拉成一線。對貨機組員來講,就是從安克拉治繼續往外延伸的更多點和線
疫情嚴重的城市,例如紐約,也取消外站駐防,就改成從安克拉治派遣飛來回,但所需飛時較長,落地之後的休息時間也必須拉長。另外為了減少返台次數,貨機組員也會以安克拉治為出發點,派遣兩次內陸航班後再返台。
在旅館大廳偶遇時,問候語不外乎是:
「你是飛來還是回台北?」
「我接下來飛亞特蘭大,你從芝加哥回來嗎?」
「你還要在這裡待幾天?」
一個疫情後的班型如下:
台北-安克拉治(住)-芝加哥(住)-安克拉治(住)-紐約(中停)-安克拉治(住)-大阪(中停)-台北。
從台北派遣一趟,出門八天打了七腿,安克拉治住了三次。飛行里程足以繞地球一圈,但除了機場和旅館,哪裡也沒去,哪裡也去不了,哪裡也不該去。
疫情之後的外站,除了熬夜和時差,還多了COVID-19這個隱形魔王,得矇著眼和他打擂台。從外站落地開始,接過的每一份文件、摸的每一扇門把、送到房間的每一份餐點、頭靠的每一顆枕頭,不用酒精噴霧伺候都覺得心虛,深怕一次疏漏就讓健康和職業生涯同時劃上句點。若聽到遠方傳來隱約的咳嗽聲,隔著口罩都想收著鼻翼抿著嘴。
自此,所有的外站糊成一個大麵團,形狀全都是一個模子印的,味道全都是一只雜燴鍋煮的。外站就是一個七坪大的房間,一張得噴酒精消毒的床,一扇晨昏顛倒的窗,一具上班前會鈴鈴作響催命符的電話。組員們自力更生,自樂自得,每個人斜槓再斜槓,文組追劇閱讀,武組瑜伽健身,學習與自己相處,學習面對被迫離群索居的孤獨。
計時結束,服刑期滿,走出這扇門遲早得回頭。往下一站或下兩站移監的車程,反倒是令人期待的旅途,一趟小確幸。
腳下踩的是安克拉治夾著樹葉的積雪,不是帶著污漬的陳年地毯。屁股坐的是芝加哥霓虹燈光加長禮車,不是硬邦邦的旋轉辦公椅。眼睛看的是高速公路旁的西雅圖楓紅,不是了無生趣的旅館停車場。耳朵聽的是機坪上貨盤車嘎拉作響,不是一片漆黑裡嗚噎整夜的旅館空調。
進到駕駛艙後就是小小的烏托邦,以金屬蒙皮築牆的理想國。艙門關上,油門一推,飛機離地後跟著把所有的顧忌和擔憂拋在腦後。腳下是病毒統治的塵世,三萬英呎的雲隙還是天空,曬得皮膚發痛的還是陽光,讓人昏昏欲睡的還是黑夜。和過往的2019、2018沒有兩樣,還是起降巡航,還是一桿兩舵,除了臉上多了張口罩,疫情沒有在這裡改變什麼。
直到,落地開了艙門,COVID-19說,歡迎回家。
向櫃檯領了鑰匙,房門哐啷一聲關上,換個外站,計時重新開始。熟練地將房間內消毒一遍,確認每個開關按鈕把手都鍍上了酒精,才能寬心摘下口罩呼吸,躺在陌生的又熟悉的床上休息。隔離週而復始,直到班表大人批准返台。如果運氣稍差,班表稍微凶險一點,可能會在返台三天檢疫期滿後,隔沒一天又被派遣安克拉治,然後繼續飛美國內陸班。那麼將會是有整整兩個禮拜,除了勤務派遣時間以外,組員都得在家裡或旅館內隔離。
一如傳世名言:「我不是在隔離,就是在往隔離的路上。」
離台灣七千公里外的安克拉治,冬天日照只有六小時,零下十度是家常便飯。旅館內隨時都有三四組貨機飛行員駐防,在客房內或睡或醒或彌留,靠著Ubereat和Line便當群組外送供應三餐。入住時來自四面八方,離去時目的地不一,退房兩天內又拖著行李箱掛著黑眼圈,鬼打牆一樣現身在旅館大廳迎接另一段隔離。
這就是疫情之後的貨機人生。
[六:寫在案例765之後]
和歐美國家不同,17年前的我們經歷過SARS,對於病毒和口罩有著熟悉的共同記憶。戒慎恐懼,是全民防疫成功的關鍵。但蛋殼再密也有縫,身為全台灣唯一頻繁進出疫區的族群,機組員成為防疫的破口,彷彿是種宿命,早破晚破的問題而已。本土0確診的天數拉得越長,破蛋之後,輿論的後座力就越猛烈。
曾經被譽為天空國家隊,客貨機組員不分彼此,都持續肩負著運送防疫物資的重任。而在嚴峻的疫情之下,貨運同仁依然全年無休,倉庫24小時燈火不滅。機坪上永遠都鋪滿貨櫃,等著一趟趟貨機往返消化。這個海島國家能夠物暢其流,進出口轉運順暢,組員多少也透過操縱桿出了一份力量。
然而,在案例765-紐籍機師事件發生後,全台灣的機組員,猶如身處中世紀的歐洲,被視為滿街散疫的過街老鼠,避之唯恐不及。如果可以舉辦公投,組員返台後隔離14天的方案,應該會是毫無懸念地高票通過。
在被輿論的口水戰淹沒之前,必須先理解一個事實。在這253天內,無論是當天來回或是過夜班,無論是載客或送貨,敝公司就有一萬五千個航班飛回台北,全台灣加起來有超過兩萬個架次的組員,在這段期間接觸旅客,進入疫區過夜再返台。
這麼龐大的航班數量,這麼多的人員反覆進出疫區,返台後並沒有隔離14天,為什麼在過去的253天內,可以維持本土的0確診?
如果現階段的執勤泡泡,各項防護措施效果不佳,讓組員在執勤時避不了染疫,那麼在這兩萬多個航班內,應該會有一定比例的機組人員中鏢。不會人人都是無症狀感染者,也不會每個人居家檢疫期內就保證痊癒。經過九個多月後,疾管署應該會收到一堆居家檢疫通報有症狀,篩出一堆確診的組員。或是組員染疫而不自覺,經過三天/五天後無論是外出或執勤,再度傳染給其他人。台灣不會保持這麼久的本土0確診紀錄。
如果在案765之前,台灣的社區是乾淨的0,那麼也是間接證明,過去九個多月以來,這樣的執勤泡泡模式是有足夠的防護力。台灣並沒有來源不明的社區感染,也沒有一堆機組員在居家檢疫時發病確診。組員最有可能染疫的源頭就在國外,與當地生活圈隔絕是最直接的方式。源頭不防堵,就算延長回台後的隔離天數,再補上執勤前的篩檢,也是治標不治本。
重點是組員執勤時,有沒有確實配戴口罩,落實自我健康管理,以及在外站時各項防護措施是否嚴格執行。
眾家媒體披露,該位紐籍機師執勤時不願意配戴口罩,也不配合疫調,甚至不是第一次在外站擅自離開旅館,同事通報公司也沒得到積極處理,那為什麼要為了個案改變通則,連坐處罰過去253天戰戰兢兢執勤的無數組員?若是又有組員7天檢疫後確診,是否要上調到14天?若是有旅客檢疫14天後才發病確診,疾管署需不需把旅客入境隔離上調到20天呢?
現在應該關注的是事件的調查結果,若是紐籍機師在外站沒有離開旅館,執勤時一切合規,結果還是不幸染疫,那麼現行的執勤泡泡得通盤檢討,確認在外站的哪個環節是防護的弱點,接車司機生病、旅館消毒不周、外送餐食人員疏失、病毒變種後傳染力變強,都是可能的原因。找出造成感染的根本原因,才能據此改進。若沒有從源頭防堵漏洞,過一段時間後累積足夠的航班量後,還是有可能再次出現類似的組員染疫案例。
輿論看到的是253天的0,我們看到的是兩萬多個航班的0。
沒有人希望看到0變成1,因為我們很清楚,若是疏於防備,幾週之內,1就能變成難以置信的數字。這麼多架次之後維持的0,隱藏的是無數客貨機組員的心理壓力。進入疫區小心翼翼,返台後就算檢疫期滿仍不得鬆懈,時刻注意自己是否有流鼻水、腹瀉、肌肉痠痛等症狀。鎮日精神緊繃,深怕自己已成病毒溫床,不慎將病毒帶進社區造成大規模傳染。居家檢疫期對家庭生活造成的不便,以及反覆陷於隔離的處境,對組員的身心狀況,難免都會有負面且長期的影響。
熬夜、時差、隔離,就是這一年來組員生活的三元素,在全球航空業如此困難的時刻,能夠換上制服領著班表出勤,已是萬幸。
檢疫規定也隨著國際國內疫情調整,昔寬鬆今嚴峻。待疾管署一聲令下,公司頒佈細則,組員只有逐條遵循,以免自己成為防疫破口,賠上健康也壞了名聲。但案765的事件,帶來了排山倒海的輿論壓力,風行草偃,組員動彈不得,無力辯駁。明明執勤時很謹慎,返台後都很自律,在規定的檢疫期滿才離開家門用餐採買,卻還是有種莫名的罪惡感,覺得自己是個通緝犯,只是還不曉得犯了什麼罪。一旦確診染疫,馬上回溯14天丟石判刑。
天下大亂的2020年還沒過完,在英國發現的變種病毒已在2021年埋伏,超前部署蓄勢待發。這是一場寒夜裡的越野馬拉松,疫苗的成功研發,還沒完全帶來曙光,在病毒追擊前,我們得摸黑找到終點存活下來。共體時艱,這四個字只差沒刺在背上,提醒自己沒有退路。在世界恢復平靜之前,能再走多久的0就交給老天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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