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當一名專業運動員
所以花盡心思去保養身體跟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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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後的臉會比較平滑跟有光澤
且上妝很貼(這是我用來檢視面膜的一大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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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名將生死錄】孫臏:奉行詭道的無奈
有部以虛構歷史為背景的電視劇─琅琊榜,劇中的故事主角是一位閃爍著天縱英才的少年將軍,他遭人陷害後雖然僥倖逃出生天,卻身中劇毒導致容貌大變,體質也變得異常虛弱。之後,他為了復仇,率領麾下的能人異士加入朝堂政爭。
有一次,主角憑著智慧扳倒政敵後,正對著炭爐烤火。爐火雖旺,但主角虛弱的體質導致他仍發冷打顫,以至於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燒紅的木炭。可想而知,主角被燙傷,此時他悲涼地對身旁人說:「你知道我這雙手,以前也是挽過大弓,降過烈馬的。可是現在只能在這陰詭地獄裡,攪弄風雲了……」
雖然琅琊榜的背景是參考魏晉南北朝時代,但我看到以上場景時,卻認為:「這應該是最能具體呈現殘廢軍師─孫臏的場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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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餘之人
孫臏,太史公司馬遷認為他的祖先是赫赫有名的孫武,也就是《孫子兵法》作者;他原本的名字則難以考證,會以「臏」為名,是來自昔日同窗─龐涓的背叛。
話說龐涓學成兵法後,在魏國擔任將軍,他認為孫臏的才能遠勝於己,為了扼殺未來可能的勁敵,龐涓先把孫臏請來魏國,隨即誣陷他,使孫臏被處以黥刑以及臏刑。
黥刑是指在受刑人臉上刺字或是圖案,主要目的在於讓眾人能夠認出受刑人的身份,好達到羞辱的效果。臏刑,在不同時代又有刖刑或斬趾的名稱,根據春秋戰國的古文物,這種刑法會斬斷受刑人的足部,而另一種說法則是挖掉名為臏骨的膝蓋骨,好破壞受刑人的行走能力。
龐涓的毒辣不只是奪走孫臏肉體的健全,更在於扼殺孫臏的社會地位,因為被處重刑之人基本上不可能擔任官職。同時孫臏還要承受巨大的精神折磨,因為他之後都被人稱為「臏」,一再被提醒……自己是個罪犯以及殘廢。
任何人被陷害,復仇通常是最直接的想法。但看孫臏當時的處境,除了終生殘廢,對手還擔任當時最強盛國家的軍職,如此地獄級難度,如果是一般人應該會選擇放棄對抗好苟延殘喘,可孫臏將用他接下來的行動證明:我非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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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忌賽馬
孫臏首先要做的,就是讓自己脫離險境,避免龐涓進一步的迫害。於是他秘密接觸到訪問魏國的齊國使者。為何會選擇齊國呢?因為孫臏的祖先─孫武就是齊國人。雖然不知道孫臏具體跟使者談了什麼,但最後使者被孫臏打動,願意帶他回到齊國。
接下來,孫臏開始尋找可以攀附的有權人士,於是他找上了齊國貴族─田忌。
從史料看田忌的言行舉止,此人一方面對人比較不設防,相較於其他高層人士會更願意接觸已經跌落社會底層的孫臏,另一方面田忌的思考模式頗為直率,若能獲得他的肯定,他會毫不掩藏的向人推薦,這就可以讓孫臏有機會接觸到更高權力之人,增加自己復仇的可行性。
跟隨田忌一段時間,孫臏知道他經常與齊國貴族們玩賽馬賭博,也發現田忌往往輸多贏少。於是有一天,孫臏對田忌說:「信不信我有方法包你贏。」
一聽有穩贏的方法,田忌催促孫臏趕緊講,孫臏說:「跑馬比賽會分為上、中、下三等,將軍的馬其實並不差,只是主公財力比你更雄厚,他每一個等級的馬自然都比你好。所以等一下比賽,你用下等馬對戰主公的上等馬、上等馬去對戰中等馬、中等馬去對戰下等馬。」
田忌按照孫臏的安排,結果首戰大敗,後兩場卻獲得勝利,兩勝一負的結果使田忌贏得齊威王的千金賭注,這也引起齊威王的懷疑:「你小子平常都以絲毫之差輸給我,怎麼今天先大敗,後又倒贏我兩場?」在田忌的解說後,齊威王認識孫臏並向他請教兵法,之後就讓孫臏擔任自己的兵法教師。
這場被後世稱為「田忌賽馬」的典故,不但成為後世玩對戰組合的一種謀略手段,我認為他最重大的意義,其實是孫臏在傳達一種思想,那就是:真正重要的是達成目標,所以規則可以拿來利用、觀念更要被打破。
其實純以運動競賽的角度來看,孫臏的舉動破壞參賽者共識顯得挺不地道,但如果以贏賭金來看,孫臏的靈活思考無疑值得被高度肯定。
舉一個類似的例子,NBA國王隊的老闆是個富豪,這富豪的女兒喜歡打籃球,並且想要她所屬少年籃球隊拿冠軍,富豪老爸經過觀察後,為女兒的球隊制定一個戰術:全場緊迫盯人。
一般來說,A隊從己方籃框下的底線發球時,B隊會守在球場另一端的籃框進行防守,但全場緊迫盯人卻是不等A隊發球,B隊所有人就一對一的貼身防守隊方球員,好造成發球方極大的壓力。
富豪老爸於是讓女兒的隊伍勤練體能,使她們能負荷極需體力的緊迫盯人戰術,甚至還告訴隊員要不斷的吼叫、揮手以及貼身,讓敵方隊員在聽覺、視覺、觸覺全方位的感到壓力山大。結果這一招效果超群,把抗壓力還不成熟的青少年對手全給嚇傻了,最終富豪女兒的隊伍獲得冠軍。
但在晉級過程中,不斷有人抗議:在球場大呼小叫很不尊重對手、貼身打法及小動作極其骯髒、球賽進程不流暢完全破壞觀眾興致……面對抨擊,富豪的回答是:「我們照規則來呀,重點是……我們贏了!」
所以雖然只是娛樂性質的賭馬比賽,孫臏已經展現出能洞悉勝負的眼光,這對急於爭霸的齊威王來說,絕對是必要的助力。另外,對於需要攀附有權人士才能展開復仇的孫臏來說,這場賽馬比賽只怕是盤算已久的亮相機會。而今他也成為強國的軍事顧問,總算有資格站上能與仇人針鋒相對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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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陵之戰
前354年,趙國進攻魏國的盟國衛國,魏國於是派兵進攻趙國,而且很快包圍趙國首都邯鄲,展現出戰國首強的實力。眼見大勢不好的趙國趕緊派使者向齊、楚兩個大國求援。齊威王收到救援請求,很快決定出兵打擊魏國實力。於是命一路齊軍圍攻魏國的襄陵,另一路齊軍則去援助趙國。
本來齊威王打算讓孫臏擔任救趙軍隊的主將,但孫臏拒絕道:「我受過刑罰,沒有威望可以統領軍隊。」看著不良於行且破相的孫臏,齊威王了解將士的確很難在短時間對孫臏心悅臣服,所以任命田忌為主將、孫臏為軍師,前往趙國迎戰魏軍主力。
話說龐涓能當上魏國將軍的確有他的實力,當救趙的齊軍剛抵達齊魏兩國邊境,他已經攻破趙國首都邯鄲,並率軍進攻殘留在衛國的趙軍。眼看形勢越加危急,田忌準備下令:「立刻進入趙國,隨時預備與魏軍交戰。」
「不可!」孫臏說:「救趙不一定要去趙國。」
看到田忌滿頭問號,孫臏解釋:「當你看到兩個人鬥毆,如果直接跳入,非但不能隔開兩人,自己還要身受其害。現在直接進入趙國,必然遇到駐守魏軍的抵抗,姑且不論是否能成功救援,我們自己都要蒙受不小的損失。魏國長期攻打趙國,如今主力大軍都在外征戰,國內就剩老弱殘兵,所以我們應該避實擊虛,速攻防守空虛的魏國首都─大梁,這樣攻趙的魏軍一定會回國救援,而我們可以預先在交通要道設好埋伏,在以逸待勞的優勢下迎戰,如此既達成救趙的目的,還能確實打擊魏國的實力。」
當田忌聽到「圍魏救趙」這個突破性的思維,在震撼之餘當即表示:「全聽您的主意!」
於是當龐涓在衛國奮戰時,突然接到消息:「急報!齊國大軍向大梁快速進軍,主公發出告急書信!」
龐涓簡直氣瘋了,他可是即將大獲全勝,但齊軍卻輕而易舉地逼自己必須放棄所有戰果。但他很快鎮定下來,並詢問信使:「有齊軍進攻路線的消息嗎?」
信使回答:「齊軍目前主攻平陵。」
「哈!齊軍這是自找死路。」
龐涓對部下說:
「平陵城雖小,但這裡人口眾多,負責防守當地的大夫可以迅速組成軍隊抵抗入侵,齊軍豈能輕易攻克該地?況且平陵離衛國很近,我軍可以在回援路途中順便切斷齊軍後方糧道。如此看來,齊軍主帥根本是無能之徒,我們趕緊回軍,只要與本國守軍配合夾擊,定叫這批齊軍死無葬身之地!」
「先生,斥侯回報,魏軍已經折返回國。另外按您吩咐,先前派出臨淄、高唐兩城的大夫率軍進攻平陵,結果我軍被打的大敗而歸。」
聽到田忌的報告,孫臏冷靜地回應:
「之前我們選擇容易被包抄的路線進軍,如今又吃了敗仗,這下敵軍一定更加輕視我軍。現在再請將軍派少量部隊攻打大梁城附近地區,這樣魏軍會更急著回援,然後我們決定埋伏地點,等著兵疲馬困的魏軍自投羅網。」
「請問應該在何地設伏?」
仔細觀察地圖後,孫臏肯定的指向一個地方:
「桂陵。」
「再快一點!」
龐涓顧不得麾下的戰車劇烈搖晃,不停催促著車夫加速。日前他又收到大梁城告急的書信,要是他再不趕到,就算齊軍沒有攻下大梁,但日後免不了被主公責罰。所以當他率魏軍回國,並輕易就擊敗阻擊的齊軍,他就決定先率戰車、騎兵、輕甲步兵以最快速度先趕到大梁。這樣他能先給主公一個交代,之後在再指揮大部隊掃蕩齊軍……
殺!!!
瞬間爆出的殺聲,讓經歷數天強行趕路的魏軍錯愕,接下來他們看到齊國大隊人馬湧出,在懸殊的人數差距下,魏軍瞬間被擊破,龐涓也直接被俘虜。
「我中計了!齊軍主帥之前一直在示弱讓我輕敵,之後掌握好距離,在我軍氣力不繼的半途截殺我們。這世上有如此強者能如此精確計算心理及地理?」
驚愕莫名的龐涓被帶入齊軍主帳,他首先看到的,是相貌堂堂的主帥─田忌。
「就是他擊敗我的?」
看著龐涓心有不甘的眼神,田忌轉向身旁的人說:
「先生,想和您的故人敘舊嗎?」
小兵推動特別設置的車子,讓平日安座其中的軍師靠近龐涓,看見車上那張帶有刺青的面容,龐涓失聲叫道:「竟是你這豎子!」
孫臏則語帶深意的說:「久違了,龐將軍。」
雖然齊軍在桂陵之戰取得戰術性勝利,但魏軍主力尚存,之後還將另一路攻擊襄陵的齊軍打的大敗。齊國只能聯合楚國向魏國提出休戰,為表和談誠意,齊國釋放被俘的龐涓。
在返國的路上,龐涓心中暗道:「孫臏,你會贏我,是因為你在暗而我在明,如今你我據知雙方底細,日後再戰,定叫你這豎子死無葬身之地!」
聽到龐涓被釋放的消息,孫臏顯得很淡然,反倒是知曉兩人過往恩怨的旁人忍不住問:「先生,您這樣就甘心了?」
孫臏依舊淡然地回道:「還不到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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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陵之戰
西元前342年,魏國攻打韓國,抵擋不住的韓國向齊國求救。齊威王一樣派田忌為主將、孫臏為軍師,率軍援助韓國。開戰之初,孫臏再次使用襲擊大梁的戰術,這消息很快傳到攻韓的龐涓耳中。
「豎子你技窮矣!同樣的招數對我施展第二次是沒有用的!」
早有防備的龐涓迅速回軍,但方向卻不是大梁,反而是前往齊魏邊境。
「將軍,我們為何不直接救援大梁?只要回到都城,就可先確保萬無一失呀。」
面對軍隊名義主帥的魏國太子提問,龐涓說:
「齊人欺我太甚,我們應該搶在他們進軍的中途就與他們開戰。齊軍士卒一向怯戰,而我國的魏武卒卻是訓練精良,所以雙方交戰,我軍定能大獲全勝!」
同一時間,田忌詢問孫臏:
「先生,圍魏救趙雖然是妙計,但上次能成功是攻擊不備,這次重複用還能奏效嗎?」
孫臏自信的回答:
「管用的招數值得重複使用,而且還可以變招。齊軍向來以怯戰聞名,龐涓曾敗於我手,一定自恃魏軍精良而急於向我復仇,所以他會對我們展開追擊。現在請將軍下令,讓齊軍向著本國後撤,當魏軍接近我們時,在第一天設置10萬個做飯的灶,第二天則減為5萬個,讓士兵合灶吃飯,第三天再減為3萬個。」
於是當龐涓追擊齊軍時,他觀察到齊軍每天都在減灶,不禁樂道:「我本來就曉得齊軍懦弱,可沒想到才過三天,他們就逃跑一大半。現在本將親率騎兵追擊,定叫齊軍死在異地無法歸國。」
馬陵,孫臏為龐涓設下的伏擊圈。田忌向孫臏回報:
「軍師,按您吩咐,已在官道兩旁設下萬名弓弩手埋伏。」
孫臏呼了一口氣,昔日夙怨將在今日完結。
「我估計龐涓今夜會趕到,此地兩旁多是峻隘險,所以他必走官道。請將軍削掉路旁大樹的樹皮,在露出的白木上刻字,龐涓必然會點火觀看,那時就讓埋伏的士卒放箭齊射。」
聽完孫臏的吩咐,田忌問:「請問樹上要寫什麼?」
夜晚,馬陵道。
龐涓率兵疾馳,但越走心中越是不安,因為此地太適合埋伏,自己是否先暫停好做觀察……
「將軍,我們發現前方樹木似乎有刻字。」
「莫非是齊軍有留下什麼記號?」
為了解決疑惑,龐涓命令部下點燃火把好觀看。隨著火光燃起,龐涓看見眼前上幕上的刻字……「龐涓死於此樹之下」。
嗖嗖嗖!
「啊~~~」
先是箭矢破空之聲,再來就是魏軍此起彼落的嚎叫。埋伏的齊軍萬箭齊發,眼看魏軍全盤崩潰,龐涓屈辱地拔出配劍抵在自己的咽喉,他羞憤地喊出最後一句話:「遂成豎子之名!」隨即手往脖子一抹,之後頹然倒下。
齊軍埋伏成功後,乘勢攻擊留在後頭的魏軍,此戰斬殺10萬魏軍及魏國太子。魏國元氣大傷蹦一蹶不振,齊國則開始稱霸東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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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後
馬陵之戰結束後,孫臏對田忌說:「將軍有意做一番大事嗎?」
田忌說:「我們不是已經完成一番大事了?」
孫臏說:「真正的大事,現在才開始。將軍與在國內主政的鄒忌一向不和,如今的勝仗,必然讓鄒忌趕到威脅,所以他一定會對你下手。因此將軍最好不要解除武裝返回齊國,而是讓安排老弱士卒把守主地。主地道路狹窄,就算只是讓老弱士卒防守,倚靠地形優勢仍可以一當十的守住。然後將軍背靠泰山、左靠濟水、右靠高唐的佔有根據地,接下來用輕車戰馬直衝齊國首都臨淄;那時鄒忌必定出逃,齊國大權就由將軍掌握決定了。否則,將軍有可能無法安全返回齊國。」
田忌瞪大眼睛看著孫臏,之後……
「先生,您是否多慮了?田忌雖與鄒忌不和,但若因爭權而擅自用兵威逼,也絕非我所願。況且我對主上向來忠心,形勢魏必如先生說得如此險惡呀。」
聽到田忌的回應,孫臏想著:
「真是光明磊落,曾幾何時,我也跟你一樣。正因如此,你跟我當初一樣沒能了解人心可以有多麼的陰險黑暗。」
如孫臏預料,鄒忌果真出手抹黑田忌。他派人假裝成田忌部下並大動作找人占卜:「田忌將軍三戰三勝,現在名震天下後欲圖大事,是否占卜一下好觀看吉凶?」之後立刻逮捕占卜師,讓占卜師在齊威王面前說出以上言論。
接到被抹黑的消息,田忌大為恐慌,只好出奔到楚國尋求庇護,孫臏也隨田忌來到楚國。
「老師,田忌將軍雖受厚待,但楚王仍提防他。現今我們無事可做,又該如何呢?」
自從桂陵之戰揚名後,孫臏接納一些願意學習的門徒,聽到學生的疑惑,孫臏回道:「怎麼會沒事情做呢?你們該學會等待時機,等待時則要學會自處。先前為師事務眾多,如今清閒,我打算整理自己的用兵心得,你們也來幫忙並從中參詳思考吧。」
在弟子的協助下,孫臏回憶起他的過往,並總結他在其中的心得。他是如何協助田忌、又是如何與齊威王應答、又是如何在戰場上施展謀略擊敗他的宿敵……隨著內容累積,一部兵法書正逐漸成形。孫臏不無感慨地說:「我的祖先孫武,以戰場上的勝利名震一時,但真正讓後人都紀念他的,卻是他退隱後寫成的兵法;如今我同樣為當世人所知,那讓後人知曉我的,或許也正是這部兵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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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緒
作為著名的軍事家,孫臏的下場卻是不明。有人說,後來隨著田忌的誣陷被澄清,孫臏隨著田忌回國並繼續出謀劃策,之後頤養天年。也有人說,孫臏不得善終。甚至之後有人質疑司馬遷的記載,認為孫武跟孫臏應該是同一個人。
西元1972年,在山東臨沂銀雀山漢墓出土了竹簡本的《孫子兵法》和《孫臏兵法》,打破眾人對孫臏存在與否的質疑。
我最初聽孫臏的故事,對於他復仇成功而且切中要害的詭道奇謀感到著迷。但這一次我試著帶入孫臏處境好描述故事時,我才意識到:他的一生大多在後天的殘廢中度過。
雖然經歷非人的身心創傷後,激發孫臏潛藏的智慧,可如果我是孫臏,我會喜歡這樣的交換嗎?
因此在我代入孫臏時,我猜孫臏是否不只一次想著:「我以往天真無知可雙足健全的活著,如今洞悉世間卻雙足俱殘。那些過去且失去的美好,我忘不了可也無法挽回。如今所能做的,無非是善用過去不曾得過的眼界及經驗,完成自己現在認為最理想的目標。只是有時,對那幻滅的憧憬,仍是無法言語的悔恨……」
圖片:三國志14中的孫臏
我其實蠻喜歡光榮的孫臏,因為他們有呈現刺青的面貌。不像我們華人拍的影視作品,孫臏的臉都光滑潔白,唉~~~真是越看越火大,純歲是現代人的意淫嘛,一點考證都沒有。
脖子刺青意義 在 蕭詒徽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現在,如果有人問我是不是喜歡畫畫,我是真的不知道。」她說,「畫畫對我來說,已經跟呼吸一樣了。我不知道要幹嘛,就畫畫;沒有很想要畫,我還是畫畫。我沒辦法停下來。」
彷彿是她剛剛發言的證據,一幅剛完成的畫躺在桌上。陳青琳說,這個月是自從她開始工作以來非常意外的,難得空閒的日子。沒有特別為多出來的時間安排假期,她動手整理出了工作室的繪畫區,畫了幾幅圖,讓人想起去年九月節目上她受黃子佼訪問:「其實除非客戶特別要求,都沒有用手繪……電繪在商案上面執行是比較快速的……」邁入執業第十一年,依然習慣高工時,長年高速運轉,朋友叫她「陳不睡」,一切效率至上。難得閒下來的時候終於又拿起了畫筆。
打開她的作品集,動畫和平面兩大部分,作品主題多半以人類肖像呈現,動植物也常被繪製成擬人的形象。她常以身體器官的形變、擷取,藉由將肢體分割、拼貼,將人非人化,營造一種非寫實與疏離。畫裡的那些人,身上嫁接其他材質的枝節與表面,一樣回到「非人」的聯想。殊異的風格,嶄露在孫燕姿《跳舞的梵谷》特展一系列畫作、田馥甄「如果」演唱會的視覺、沈簡單〈小傾心大爆炸〉MV 等作品。
人們開始辨認出她作品的特徵,她卻在一年前的訪問裡談自己不喜歡遇到業主「我希望這個設計可以更像妳一點」的指示,覺得那是「空泛模糊的需求」。
「 因為,我真的不知道什麼是我的風格。」此刻,她又提了一遍,「我覺得被定型是一件無聊的事。」
人,物
作品裡慢慢浮現的一致性,她隱約有察覺,但並非有意為之。專業藝術家以創作為志業,定時定點產出系列作,完整個人創作史的脈絡,然而陳青琳以接案為重,唯有在客戶給出較多信任空間時,才有意無意將創作性格半帶進案子裡。
人物作為作品的主體,根源自她獨特的視線焦點。國小和姊姊一起用上衣和外套偷渡漫畫回家,她著迷於人物的長相,身上的裝備,其他部分在她眼中則是被朦朧的顏色。最初聽到別人討論畫中的背景,她甚至有點驚訝:「我一直以為大家都跟我一樣,看漫畫的時候只會注意人物。後來才發現很多人其實也很注意背景,只有我只看到人。」
她的作品向這個世界翻譯了她眼中所見,常有一種「分層」「遮蓋」的特徵。無論是單純區分層次,或是使用其他物件遮蓋主題,遮蓋物時常是自然元素的植物、雲等,與主體達致一種冷調的物我合一。
遮蓋之外,人體與物的形變同時營造了一種詭奇感,這來自陳青琳對所觀察事物的強烈聯想力。早在讀幼兒園的時候,她的畫作就已經常常拿獎,然而她只記得母親興奮的神情,完全不記得自己畫了什麼。大部分童年時光是聽家人轉述的,例如兒時自己常常坐在屋裡的角落,面對牆壁,很久很久。別人怎麼叫她都不回,一直看著同一個地方 ── 自己在做什麼呢?到了有記憶的時期,她記得老家浴室牆上有一塊斑駁處,一直盯著一直盯著,看起來就很像一隻喝醉的柴犬。小小陳青琳偷偷告訴姊姊這件事,還畫給姊姊看,姊姊只覺得她好奇怪。
說起兒時的她在床上,把棉被弄成一個小丘,躲在裡面,幻想皺褶裡住著許多人;把鉛筆盒立起來,打開,放一些橡皮擦當桌椅,好像有人待在那裡。一直到年紀長了,觀察事物生發幻想這一點依然沒變。忙其他事的時候忙其他事,一慢下來觀察周遭,腦中自動冒出畫面。她作品嫁接的花與身體、霧靄與血色、生物與死物,都顯示她腦內靈感放電的特殊迴路。
讓人好奇的是,畫中的人物總帶著一副冷冽的表情。五官的陰影中,他們對外不甚逼近的凝視,說是人,更像被觀看的物。當被問到自己眼中的人是否更帶有物的性質,她罕見地沒有快嘴回答,長長地咦了一聲。
「國一還國二吧,從那之後,再也沒有跟任何人特別好了。」她說。
那是青春期,她變胖了。不是那種讓人心知肚明的劇胖,而是剛好無法對號入座、卻又必須稍微承受別人意有所指的身材。塞滿摺疊桌的衝刺補習班,她發現自己很難走進教室深處的座位。下課時起身要去洗手間,坐在外側的女同學也曾悄悄踢開椅子。少女陳青琳,搭公車時總不停考慮該不該去坐靠窗的椅子,因為怕背著巨大的書包要下車時影響外側的乘客……
「我並沒有覺得這些事情非常嚴重,但,就是一些小小的事,會影響一個人後來變成怎麼樣的人。」如今的她說。「作品人物表情的冷漠,可能是因為這樣吧。」
她說,還是想要親近人,但不想要太近。太近的東西,就像她小時候久久盯著的那些牆 ── 一開始看是一片白牆,但一直盯著一直盯著,開始發現上面布滿孔洞,再也不是白色的了。
中學時代的經驗在她往後凝視事物的目光又加上一層冷色濾鏡。但,自嘲像漫畫裡的人物,自己曾經是個「平面」的人,沒有深層的東西,這些創傷並未在進行的當下對她造成直接傷害,因為她並沒有立刻意識到那是惡意。促使她跳脫平面、思考更多的契機,一直到高一才發生。
死,生
不想被定型,如何自我激盪出新風格?她說,看電影和讀小說對自己幫助很多。從電影,她領略構圖運鏡,閱讀則讓她在前期發想畫面時有不同的路徑。後來她喜歡詩,有想法就會用文字記錄,有一段時間她約束自己每天都用這樣的方式畫一張圖:腦中一有文字想法,繪畫相依而生。
她不是一開始就喜歡看書的。
過去,她有閱讀障礙,看書會跳行。姊姊和她都有先天性心臟病,但姊姊小時候就動刀治療,身上留下疤。父母親不想要孩子留下相似的傷痕,也就不急著讓陳青琳接受手術。直到高一的某一天,她發現自己沒辦法走路了。
緊急開刀的她沒有脫離險境。一離開手術房,她沒辦法躺下,沒辦法進食,感覺心口被什麼重重壓著,天旋地轉。手術醫師信誓旦旦地說,那是因為剛開完刀的心臟很健康,跳得很有活力的緣故。
家人半信半疑,出院之後情況卻沒有改善,重新就診,醫師才承認他把她開壞了。轉院檢查,新醫師說她必須馬上再動刀,否則心臟衰竭,活不過一個禮拜。
她再次被推進手術室。之後,陸陸續續動了許多次刀,她在加護病房裡住了整整一年。
時間再也沒有那麼漫長過了。沒辦法回學校上課,什麼也不能做,她發現什麼也不能做的時候自己反而想得更深。姊姊看她無聊,帶她到二輪電影院,一票兩百塊,六廳一整天,姊妹倆兀自興奮規畫著幾點到幾點看哪部片。她這樣遇見電影。
她們也跑圖書館和書店。姊姊遞給她余華的《兄弟》,她本覺得自己不可能喜歡那麼厚的書,沒想到一看不可自拔,坐在原地讀到脖子劇痛。直到最近她仍讀角田光代,有幾位日本小說家是如今一出新書就要去讀的。
「如果沒有經過那一整年,我沒有辦法跳脫熱血漫畫角色的平面感。」
大病過後,怎麼還當「陳不睡」?她說,其實從復興畢業以後,睡覺就睡得很少。自己花很多時間在畫畫還有作品上,到了大學,也一直都在接案、工作、上課。她很喜歡工作的感覺,一直都維持這個步調。
勤奮的勞動,隱然是一種求生意志。曾經瀕臨的死亡,彷彿只是使她醒來的過程,催生了如今停不下來的她。
病後短短幾年,高中畢業的她進入職場,一邊就學,一邊在動畫公司上班,也對外接案。那時她 19 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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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卻在前年又開了一次刀。
一直埋頭工作,睡眠不多,手術過後姊姊休養至今。工作室無法再以網站架設為主要方向,陳青琳一方面想著找更多的方向發展,因緣際會接到 MV,又回到了當年離開的動畫領域。
「其實,我本來就沒有設限我只是一個畫畫的人。」她剖析自己,有系統、有脈絡地去做一件事並不像她的作風。做一件事情的途中若遇其他有趣的事物便會被吸引。容易沉迷,但也輕易放下,「我對於變動不會不適應,只是有些東西需要習慣。」
「我本來就很難定義自己。只有多變和混亂像我。」
變,不變
在大環境,多變即是求生。深度設計近年接下不少影像案,從文博會〈嘻哈囝〉、〈2018 新媒體實戰 PLUS+〉到飛兒樂團〈刺青春〉MV 都有她們跨足的身影。
今年,陳青琳也完成了三件對自己的職涯意義重大的案子:誠品策展《越夢》、金曲獎主視覺與宣傳片,以及《聲林之王 2》的節目包裝。《越夢》是一個全面性的策展,是她沒有執行過的規模。過往每次個展,大部分心力在展示畫作,但《越夢》是在商業空間的展覽,要考量如何在商場諸多限制中維持展品的穩固,使觀者能安全的觀賞、同時表達自己的意念。她在前置期花了很多時間思考,透過所有團隊的夥伴給予幫助,嘗試讓自己用全觀的角度安排結構。
原本以為大案子必須面對公私部門層層關卡,但在金曲獎團隊,負責整體統籌的設計師顏伯駿攬下了大部分的對外事務。兩人本是好友,這次經驗讓陳青琳對團隊分工領悟更深一層。她說,分工就像打遊戲,團隊有人適合當刺客,有人適合坦。她在自己的團隊裡面必須擔負對外坦下傷害的角色,在顏伯駿的團隊裡則學習專心當個刺客。
「我喜歡和不同的團隊合作、甚至擔任不同角色。因為每次的不一樣都需要用新的邏輯和方式面對,不能用一套打天下。雖然更累,但也常常讓作品更有意思。對我來說工作很重要,但夥伴最重要,讓每次合作都能愉快是我對自己的期待。」
「無論是客戶或我們,都希望作品好。有時候會遇到客戶不信任我們,在合約細節上來回溝通許久。其實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常常跟客戶說,這樣的來回顯見不信任,可是其實,我們在同一條船上。」
《聲林之王 2》的節目視覺,是她近期最有成就感的案子。除了節目開場的短影音,包含節目中的畫面框、戰隊說明、預告、動態字等等都要一手包辦。過程中找來節目核心林宥嘉、蕭敬騰和 Lulu 三人做全身掃描,製作他們的動畫模型,也因為這樣又熟悉了 3D 掃描這一塊。在不同的案子裡,她不停切換身分,真的如她所自述的「多變、混亂」了。
收穫豐滿的 2018 年,卻也是她對插畫環境最不滿的一年。即便設計環境開始變好,插畫環境卻依舊糟。她感覺做插畫的人是整個產業裡最末端的底層勞工,被當成會走路的圖庫。以前,她對那些聳聳肩,說「就當是工作吧,算了」的人感到憤怒。然而,當問到她在影像、導演、策展、繪畫……這些不同身分裡,做哪一件事的時候最舒適?「我現在的目標還是想要往影像發展。但最自在的時候還是畫畫吧。」她說。
第十一年,無論對什麼失望,但無法對畫畫本身失望。再怎麼討厭呼吸,也無法不去呼吸。
她對畫畫最早的記憶,是老家的一面牆壁。小時候的她在上面畫著想像中的小女孩,姊姊經過時告訴她:妳這個人沒有畫天靈蓋,要把天靈蓋補上去喔。兩個小女孩花一整個下午,為牆面上的人頭補上天靈蓋。她往後的一生,作品中那些拼接、超寫實的形變,還有和姊姊一起坐在地板上完成一面牆壁的模樣……一切彷彿在那個下午就已經有了端倪。
她拿起桌上的那幅畫。遠遠看像一朵花,近看卻仍原來是一個人。小小的人形在她手中,同樣的主題,不同的變形 ──
原來她一直沒有離最初的自己太遠,依舊一直盯著某個地方,等待那個地方變出某個樣子。
形變、分割、嫁接:
不愛睡覺的設計師陳青琳,作品卻像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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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撰稿_ 蕭詒徽
攝影_ 王晨熙 hellohenryboy
助理_ 洪以樺 Chair Hong
責任編輯_ 溫若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