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愛子前我不斷想像她的嗓音聽起來是什麼樣子。見到愛子前,我和涵說,不知道作為一個相對陰柔生理男,訪問愛子是合適的嗎?涵說,她好像不會在訪問前思考這種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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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在床上放的歌是 Galdive 的〈Lotus〉,忽然又想起在雜誌上讀到駱以軍的往事,寫他在捷運上看見一陌生正妹,似有不平,但旋即想起自己是個能寫作的人,心裡默默對正妹宣示:「妳知道神有多愛妳嗎?妳是一千輛才會出現一個的美女。但妳不知道,妳對面的這個阿伯,是十萬輛沒有一個的小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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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後我才明白他描繪的場景,和我們在談論其他所有事情時的預期相同,卻和我夢想的人生相悖:看待事物時,我們最忌去脈絡的觀看,總是試圖以看待拼圖的目光看待任何貌似完整的東西。放回脈絡裡的時候,駱以軍不只是阿伯了,是小說家。那是他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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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幾年,我卻常常想,我真的希望自己被放回脈絡觀看嗎?這個希望的反面,暗示了我可能從某個切角看完全沒有任何可見的價值。只要我不拿出我讀過的書,不拿出我寫過的東西,不開口說什麼道理,不拿出脈絡來擺在別人眼前,我就什麼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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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心懷「背後總有脈絡能完整我」的安全感,一不小心就變得對殘破的自己視而不見。彷彿一切都沒關係,別人不懂是因為別人沒有看見全部。可是別人為什麼要看見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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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成為一個即使被去脈絡觀看、也非常美麗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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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Wiana 的歌聲裡我忽然意識到,我的擔憂正是因為我意識到,我終究還是禁不起這樣觀看的。我所能依靠的一切價值,都是和一個陌生人初見時無法被直接看見的。然後,我忽然又理解為什麼涵說她不會思考這些事的時候我不能同感。畢竟,涵在捷運裡的話完全是個會被視為正妹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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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著前最後一個念頭:為什麼愛子從來不曾在社群上留下自己的嗓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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濾鏡設計師在做什麼呢?可能首先要問,濾鏡的本質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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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認為 IG 濾鏡的美學正在於使一個人有機會迅速地被陌生人去脈絡地觀看。一組跟隨指令而進行的手指動作,一雙長在耳朵旁邊的翅膀,一段接得難聽或過份好聽的歌詞,最終的理想都是給在一個設定相同條件的範圍裡展示自我的契機。光靠歌聲吸睛需要本錢,但在人人都聽過的歌詞裡接唱一段,在共有經驗的基礎之上便能更有效率地建築性格。我認為理想的濾鏡設計師能夠找出那個理想的共同地基究竟是什麼,但又能給予使用者們足夠的範圍去擴張個人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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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為這樣的理解,去年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濾鏡莫過於時間線濾鏡。當人們說這款濾鏡「常常被玩壞」,意思其實是它成功讓人們能夠一定程度預期這個濾鏡能做到什麼,卻又沒想到使用者的創意竟能夠用這個濾鏡做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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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愛子創作的濾鏡,有幾款卻呈現更巨大的意義。我最喜歡的作品「mole」,她挪用面相學中標示女性臉部痣之位置、做出性格解釋的女痣圖,這個濾鏡讓使用者瞬間化為滿臉痣字的頭像,面容滿佈各種女性批判,剋夫、妒忌、少子、好色、小人。使用這個濾鏡時,使用者們反而都被同化成一幅幅女痣像,無有個人性格的建立;然而使用這個濾鏡的整個群體,卻共同形成一個對傳統女性批判進行反擊的的態度的群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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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每一張臉物理上都可以套上這個女痣圖;可是,這個濾鏡讓原本以繪畫呈現的死氣圖像、出現在每一張活生生正在做出各種表情的臉上,使那些痣點所暗示的命運斷言都顯得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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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地總是把所有人放在同一個脈絡裡觀看,本身就很可笑吧。愛子的作品這樣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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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想到那就是閉關前最後一次到萬華了。智賢在當天才說要帶助手來,而我的計程車在抵達店門口前一個街口就停下。偶爾會遇到這樣的司機,說「走過去吧,這樣少轉一圈」。我屬於總是說好的那種乘客,和善良無關,只不過極力避免被陌生人評斷自己的時刻,就算對方暫時處於只能在心裡囉唆的關係位置,我也連動念的機會都不想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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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被喜歡也沒辦法,至少要成為讓別人沒有藉口可以討厭的人。基於這樣的理由說好,也基於同樣的理由說不要和謝謝。沒有脈絡的時候,成為一個用刪去法構成的人,作一個削去「所有可能被討厭的原因」之後所完成的雕像。當然這樣一來討厭我的人還是討厭我,我知道我不過圖一個被討厭的話是別人的錯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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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那天我甚至是最早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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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自己將愛子描寫為一位創作者。或者至少,先被從一位創作者的脈絡下看待,然後才是其他。專訪發佈隔天,意料之外收到愛子哥哥的私訊:「讀這篇專訪,好像聽到我弟弟在講話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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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一篇訪問最夢寐以求的稱讚了 —— 一篇好的訪問,不是寫得美,而是寫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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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子本人的嗓音比我想像的更自由。她說她不是藝術家,是個商人,最後標題索性用她在 IG 上的簡介:濾鏡の姫さ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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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 Instagram 帳號下近三十組 AR 濾鏡作品裡,只有一個被母親罵過。那個濾鏡會在人臉套上相框和輓幛,使用者在畫面裡化為一幅遺照,框內則用明體在臉頰上故作鄭重地標示死因 —— 窮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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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就一直說這個濾鏡很不吉利。」母親是埔里一所幼兒園園長,口頭禪是「緣份」,父親是公務員,但夫妻倆的真愛是健行;早在野炊和山女孩等名詞風行前,愛子和兩個哥哥就跟著父母跑遍台灣山林。「到台北之後,朋友會約一起露營,我就回說我家後院就是山,我去後院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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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子萌萌,濾鏡設計者,濾鏡の姫さま。台灣對她而言有點無聊,但她沒有像大學學姊 9m88 一樣離家深造,也沒有像另一位學姊 John Yuyi 一樣赴美闖蕩,「我不像小江那麼有勇氣⋯⋯沒勇氣的背後,可能也因為沒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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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製作以 IG KOL 陳溫蒂(suck_didi)帶起的「遺憾發生了⋯⋯」句型濾鏡、助「遺憾的事」成為 2020 社群流行語之前,剛從實踐服設畢業的愛子為了一個月四萬元的薪水,到中國公司當打版師,做帽款設計。「一方面我那時對打版師這個職業很有興趣,一方面在台灣剛畢業薪水頂多兩萬八?」然而在中國不到一年,她氣沖沖回台,至今也沒再做過其他服設相關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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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就是爛,超爛。」怎麼忽然如此激動?她先是說傳統產業就是觀念保守如何如何,辦公室裡副總討厭她如何如何。最後才說:「而且他們就是無法接受比較怪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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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都在女廁上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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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一算那是兩年多前,她還沒用「愛子」這個名字走跳,大家叫她的本名「李茗治」;有些人把她看作男性,或許至今依然,但她早在十五歲就已經試著向別人說明:我是女生,雖然我的身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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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蛇怨女,漂亮寶貝 ——
專訪愛子萌萌,綻放的濾鏡の姫さま
https://bit.ly/2TwTne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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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撰稿_ 蕭詒徽
攝影_ 陳智賢
視覺統籌_ 潘怡帆 Crystal Pan
責任編輯_ 溫若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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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OS monthly
www.biosmonthly.com
instagram.com/bios_monthly
youtube.com/channel/UCckydP8ziXknEtPcySOlDTw
line.me/R/ti/p/@bios_monthly
同時也有2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46萬的網紅Genの本棚食堂,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月と金星』より抜粋 カクテルシェイカーのようによく冷えた中央線特別快速の中、レシピサイトで今晩の献立を考えていると同僚の牧さんからメッセージが入った。 『よ』 『よー』 『お疲れ』 『まだ経理部いる?』 『お疲れ様です』 『いや』 『そろそろ最寄りです』 『はや!笑』 『まぁたまには...
耳背有痣女 在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跟孩子的關係,讓我願意積極認識自己】
一回神,這裡沉寂好一陣子了。這一兩個禮拜在嘗試寫文,但是不知怎麼,靈感是有,但是感覺心房是闔上的,有什麼在阻擋我去觸摸我真實的想法。
四月份以來,有很多跟蕃茄相處的事件可以寫,有看見他的成長的經歷,有感受到我的付出留下痕跡的經歷,也有跟他僵持不下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經歷,但是我有一種站在遠方看著這些事情發生的感覺,好像這一切都不關我的事。
我知道我最近覺得小孩很煩,一直把他擋在外面。蕃茄做得很好的時候,很開心要來找我的時候,我的互動很心不在焉;蕃茄很盧,需要人好好踩緊底線的時候,我很不想應付,時常擱下一句「隨便你」或是「那就算了」然後就把溝通管道關閉。
我把原因歸咎為上個月負荷太多。除了實習之外,一次交了兩篇四千字的報告和一篇短文,加上主題牽涉太廣,不只探索創傷,還要思考他在社會文化價值之下對個人的影響。過度傷腦之下,當然沒有心力去額外承擔幼兒的情緒,一定是這樣。
結果等忙完一個段落,跟傑克一起看電視放鬆的時候,先是因為電影「小魔女(Matilda)」,對瑪蒂達被收養的溫馨結局大抓狂。接著看「無照律師(Suits)」的時候又對律師界到高級餐廳談公事,一句話談不攏就丟下餐具站起來走人的習慣大動肝火。
「搞什麼東西啊!有夠不尊重食物跟廚師!邊吃邊談公事怎麼吃得出食物是什麼味道?這可是廚師用心做出來的料理耶!還動不動就離席,東西吃了一口就跑,他們每一個都該去跟農夫道歉!!!!」
我懷著一肚子火氣上床睡覺,隱約意識到有些事不太對勁。不過是故事情節,我為什麼反應這麼大?有什麼事情惹到我嗎?
隔天早上,我被「爸爸我刷完牙了唷」的聲音吵醒,聽見傑克跟蕃茄在房間外面走動,準備出門上學。我把棉被拉起來蓋在頭上。好煩,小孩每天都在,每天都要處理他。陪笑陪玩很煩,有衝突又更煩。一天只上六小時的課根本太短,為什麼他不能每天都五點半到家,看電視吃飯洗澡以後就直接睡覺?
等等,這真的不太對勁。我把自己的願望聽懂了。我跟蕃茄平日的相處時間已經只有三四個小時,當中還佔了吃飯時間和電視時間。這麼短的時間我還是受不了,想要再縮更短,其實我是完全不想跟蕃茄有交集吧。為什麼會這樣?最後一份作業交出去好幾天了,已經跟太忙太累無關了吧。是什麼東西被觸發到了嗎?我該怎麼辦才好呢?
房門外蕃茄嘰嘰喳喳的說話聲一直傳進來,心裡湧起更多不明的煩躁。
也許可以試試看聽聽身體的訊息?之前課堂讀到的文章有說,所有被壓抑著的情緒,我們的身體都記得。身體,快告訴我你記得什麼?
身體沒有回答,但我的腦海裡浮現蕃茄手舞足道亂跳舞的畫面。這個小孩大概兩歲半開始,只要聽到音樂,他就會陷入陶醉,發明出各式各樣的身體動作,還會像跳地板操一樣加速奔跑跳躍,頭髮飛揚,非常自由奔放。
我突然坐起身。
我想跳舞。我有一股衝動想要跳舞。我想跟蕃茄一樣,做一些我的身體自己想要做的動作。
我突然覺得興奮,把耳朵豎起來。一聽到玄關的門被帶上的聲音,我立刻跳下床拿出瑜珈墊,跑進客廳。墊子「刷」一聲鋪平在地,然後把「放牛班的春天」的原聲帶塞進音響的肚子裡。
一陣讀取的雜音之後,微風一般的音樂輕輕地吹送出來,我,像個呆子一樣發愣,兩隻腳緊緊黏在瑜伽墊上。
不知該如何是好。
要我跟著音樂自由擺動身體,大概就像給一個不會畫圖的人一張空白紙要他隨手畫畫,或者像是把一個不擅長說話的人拉上講台要他隨口聊聊一樣吧。六歲的時候,曾經因為動作太粗魯被母親送去學舞「培養氣質」,但是兩年後一點效果也沒有。從小到大,我坐下的雙腿只能打開到剪刀的開度,游泳熱身前彎只能摸到膝蓋下面一點,永遠被教練以為我在偷懶。剛剛在房間還覺得自己的身體想要解放,現在站在這裡,只覺得無比尷尬,就算家裡沒有其他人,我還是覺得手腳好像長錯位置,渾身不自在。
音樂繼續播放著,我望向窗外遠方的樹叢。我想起第一次去日本洗大浴場的經驗。當時我非常好奇,但是不敢自己去,就請了幾個日本朋友陪我一起。一到浴場,朋友們嘻嘻哈哈馬上脫個精光,還互相揶揄彼此的身材,而我就跟現在一樣像個呆子一樣站著,渾身不自在。朋友互相打鬧幾句之後不約而同看向我,四個人之間的沈默好像蔓延了一世紀。我的心跳加快,慌張著不知該不該放棄時,心裡有一個聲音說:「脫啊,你不自己脫,難不成還要朋友逼你?」
我驚醒過來,深呼吸之後就把衣物一口氣全部褪下,原本纏繞著全身的笨拙感立刻消失無蹤。我放鬆地笑了出來,一群女孩嘻嘻哈哈地一起進了澡堂。
現在的感覺,跟那天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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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上眼睛,眼前浮現蕃茄像水母一樣四面八方伸展揮舞的四肢。動啊,你不自己來,難不成還要誰來逼你?
我的左腳往前一跨,模仿起蕃茄的舞步,結果立刻失去平衡跌在地上。我站起來,雙腳來回踏步習慣墊子的觸感,輕輕跳一跳,再閉上眼睛讓身體擺動。一開始我一動就跌倒,但是我站起來繼續,我感覺到身體想要繼續。
每站起來一次,我的腳步就踩得更穩,身體想要搖擺的幅度也變大。「剛剛的動作一定超醜看起來超蠢」的想法逐漸淡去,胸膛加入了,肩膀加入了,背脊加入了,雙手加入了,我開始不需要「指揮」我的身體去動,身體自己動起來,配合著節奏快慢,時而激烈時而舒緩,像是被音樂帶領著。
我知道我呈現的絕對不是一個唯美的畫面,因為我跌跌撞撞搖搖擺擺還不時跌倒,但是當我旋轉起來,目光瞥見我飛起來的髮梢,揚起的裙擺時,我想起很多年前曾經看過的,旋轉著,舞著〈輓歌〉的羅曼菲。
緊接著,聲音一個一個出現。
你的頭髮好難看你這幾顆痣之後我帶你去點掉為什麼你有鷹鉤鼻沒關係等你長大了我們去割個雙眼皮就好你知不知道你不笑的時候有夠醜你的腋下多毛好臭你的胸部要按摩才會長你的屁股什麼時候變這麼大你的大腿太粗不要穿短裙短褲很難看你是男的嗎動作這樣大剌剌有夠粗魯你知不知道你有O型腿蘿蔔腿就是說你這種的你的腿毛也太長了吧你走路的姿勢好奇怪女孩子也不知道打扮一下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長得這麼醜我說過幾次了抬頭挺胸不要駝背
我可能一直在旋轉,我也弄不清楚了。音樂一首接一首拉著我的身體不停地做出各種動作,腦袋中的聲音一句接著一句,直到我突然覺得好了,夠了,可以了,放鬆下來跌坐在地上,才發現我滿臉都是眼淚。
但是我並不感到悲傷。
我喘了幾口氣,抹掉額頭上的汗和臉頰上的淚,小口喝水。
難道是因為蕃茄買了新的裙子嗎?他笑咪咪地在家裡跑來跑去,擺出各種奇怪的姿勢,我稱讚他好美。我的身體聽見了這句話,發現他從來沒有被好好地接納過,所以他想要表達,他想要被喜歡,他想要把那些如影隨形的批評全部都甩掉,他想要自由。
我笑了,覺得無比輕盈。
我很美的。我啊,剛剛可是跳出羅曼菲了呢!
***
跟蕃茄認識的時間越久,我越是發現,我們之間的關係是一面照出我心裡陰影的鏡子。每當我想遠離他,想要擺脫他,覺得煩躁覺得他快讓我窒息的時候,往往都是因為有關他的什麼,拉出我不想面對的情緒。
這種時候我有兩個選擇。我可以因為覺得太不舒服,想把這個始作俑者推走,就處處躲著蕃茄,讓我還可以維持原本習慣的樣子。我也可以選擇用聽音樂、唱歌、大呼小叫、跳來跳去、寫字、畫圖等等更能促進情緒流動的活動,來幫忙我找出更多的線索。
可能有人認為我好積極,願意為孩子做這麼多,其實並不是這樣。我是為了我自己。我過了一個非常不舒服不快樂的前半生,成年以後覺得我終於學會處理所有的事情了,我適應這個世界了,卻從跟孩子的關係裡發現我只是成功的把自己的感受都壓抑,讓我自己還可以表現出順利運作的樣子而已。
我不想再從同樣的惡夢裡驚醒了,不想要我自己再經歷那些不舒服,所以我想認真去看鏡子裡的影像,想認真看清楚是什麼在扎我,我可以把那根惱人的硬刺拔掉。
當我開始好奇,開始去尋找線索,我才有機會真正看清楚我的傷口。而當我真正看著傷口嘗試去療癒,親身體會傷口多痛,療癒的過程有多困難,我才會開始真正關心自己,允許自己慢下來,依照自己的步調前進,在已經很艱難的生活當中找出讓自己更舒服的方法。
我相信這樣的面對,確實會讓我成為更好的父母,但是這只是一個附帶的結果而已。真正推動著我,讓我持續往前進的理由是,我想要自由,我想要無所畏懼,我想要喜歡我自己,我想要毫不保留的去愛,我想要成為一個更快樂的人。
我想我又成長了一點了吧,感謝我的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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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背有痣女 在 夏天晴x天狼星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昨天忘了PO,今天補上>////
一抹人影飛快地穿行在竹林間。
選擇赤門,會進入一片遼闊的山林。少年在進入大門的短短三十分鐘內開了三個寶箱,全都是「災禍」的箱子。他輕盈地躍上半空,再給帶來災禍的惡夢致命一擊。被刀劈開的惡夢立刻變成金屬鋼珠,散落一地,然後像熱氣一樣蒸發,消散無蹤。
少年繼續壓低身形奔馳,拔出腰上的另一把刀,魔法讓他的身體輕盈旋轉,手中的雙刀劈開另一隻惡夢。惡夢如漿糊般沿著地面擴散,尾端化作數條小蟲。
溢出藍光的魔法陣在少年腳底快速旋轉,「冰之刃擊!」冰魔法湧出刀鋒,衝向糊狀的惡夢,消滅來不及逃跑的小蟲。又一個惡夢被他征服。
「修斯大人好帥!」
「哪怕在危急狀態下,揮砍的姿勢仍然像幅畫。」
修斯甩掉日本刀上殘留的黑血,俐落地收刀入鞘。武士道精神只持續到戰鬥結束,他得意地勾起笑容,攤開雙手,「惹人憐愛的女孩們落難,男人當然要挺身而出,對吧?」說著,瞥向周圍那些縮在遮蔽物後方不敢出手的男考生。
「修斯大人真是耀眼!我畢生都會追隨修斯大人。」十來位女孩與修斯保持著一段距離,雙手合十凝望他遠去的背影。對她們來說,如此神聖完美的男人,遠觀就心滿意足了。
不遠處,坐在鋪了絨布的大石頭上,一下一下拋著某樣稀有寶物的蒂娜嘖了一下舌。對於搶盡鋒頭的考生,她應該要先下手為強,直接把對方打到不能參賽,現在卻沒心情去管那個什麼斯修還是修斯。
「奧托,查到他的位置了嗎?」
奧托英挺地站在蒂娜身前,雙眼敏銳地觀察周圍有無任何威脅,一面探索大小姐想尋找的對象。恩帝米歐……先前在飛行船探索過那名少年,記憶體有他的資料存在。
「他並沒有出現在任何一道門後,會不會已經死了?」
蒂娜激動得漲紅臉頰,「不可能!他一定還活著!我還沒跟他對決,他怎麼能死?」
「那或許是還沒進來,或者身在無法使用魔法的密閉空間裡,這座高塔有許多那樣的未知房間。」
蒂娜翹起二郎腿,無聊地踢著腳,打了個哈欠,「好無聊,服從我的考生已經把周圍的惡夢都解決了,根本無事可做……奧托,我想吃東西。」
奧托關閉探索技能,雙瞳恢復琥珀色,「好,請大小姐等我五分鐘,我去抓些野生動物來。」往山間望,虎視眈眈的老虎距離此地甚遠,奧托卻能看清楚牠所在的位置。
「快去吧!我先睡一覺。」蒂娜在大石頭上躺平。
奧托脫去西裝外套,披在大小姐身上,旋即像風一樣離去。奔跑速度極快,根本無法以肉眼察覺他的動向。
過了一會兒,那些服從者開始竊竊私語,「喂,那個礙事的保鏢走了,剩那女的一個人耶。」
「竟敢那麼狂妄自大、目中無人,去教訓一下她!」
「嘿嘿!用身體好好地教訓她!」
三名表面上服從蒂娜的男考生走近看似毫無防備的她,圍著她,對視一眼,準備一起撲上去。蒂娜卻在這個瞬間睜眼,瞬移到三人後方,伸腿一掃。三人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眼前已是一片空白,重重倒地。
不顧自己穿著短裙,蒂娜抬高修長的美腿,猛踢倒地的三個色男。見他們因為看到她的底褲流出鼻血,仍是繼續踢。
「螻蟻雜魚們,下地獄吧!」腳底的魔法陣瘋狂轉動,她飛快旋身,強勁腿風夾帶火焰橫掃,腳背狠擊三人的後頸。身體又往後一轉,換腿再掃。明明在修理人,動作卻像跳芭蕾一樣優美。披在肩上的外套與柔順長髮垂落同時,她高高地抬腿,預備給予致命一擊。
地面忽然產生強烈晃動,三塊巨大尖石自地底隆起,尖端刺穿三人的衣領,將他們高高地掛上半空。
「大小姐,不到一分鐘,我帶回老虎肉了。」奧托完全不費力地捧著老虎現身,無視被他用土系魔法懸在半空中的考生們的哀號。
蒂娜維持抬腿的姿勢,狠瞪著奧托,「為什麼要制止我教訓廢物?」
「嗯?有嗎?我才剛回來。」
蒂娜收回腿,把外套丟到奧托臉上,「突然不餓了,我不吃了,丟掉吧!」轉身快步前行,走了一段距離後回眸,「還有,高塔內的生物全都是惡夢,根本就不能吃吧!」
奧托面無表情地抬頭,望向懸在空中的現成獵物,「不管大小姐要吃什麼肉,我都可以為妳獵到。」
三名考生嚇得臉色慘白,蒂娜卻興趣缺缺,掉頭就走,「吃垃圾的肉會變成垃圾。走吧!去找那個有淚痣的傢伙。」
「遵命。」
與此同時,沉睡的米歐清晰地感知到夢境中的一切。與其說是睡覺,不如說是藉由睡眠,進入一個異空間。
他不曉得自己能否進入他人的夢境,從此時此刻的感覺判斷,做的只是一個醒來後會記得的淺夢,套用科學界的說法,屬於「清醒夢」。他不僅知道自己在做夢,似乎還能「控夢」。
眼前的大片罌粟花紅得虛幻,他往前走幾步,發現豔紅中出現披著白袍的人影。那人察覺米歐的接近,側身撥掉覆在頭頂的袍子,烏黑長髮順著罌粟花迷幻的味道飄向他。
風帶走女孩臉上的烏鴉面具,真實的外貌於米歐面前顯現,齊平的瀏海下是一雙沉穩的、彷彿能看透人心的大眼,身著傳統日式巫女服。站在罌粟花海中,就像引領死者進入審判的使者。
她安撫身旁的神獸犬神,「人們所稱的美夢,醒來後也只不過是一場殘酷的虛空。」
米歐踏過泥濘,一步一步地接近女孩。選擇接近她,是因為她身上有一種「同鄉」的熟悉感。米歐能控制自己的行為,卻無法開口說話。
犬神因米歐的接近而警戒地低吼,「可是,我仍然期待在夢中遇見你。我終於找到了你,進入了你的夢境。」女孩用優美的姿態一揮衣袖,犬神立刻幻化為上千隻彩蝶,飛散四周。
女孩用雙手勾住米歐的脖子,「米歐,你能吞噬他人的夢境,將之轉換成力量。這種能力很可貴,你得趕快想起使用它的方法。試著吞噬我吧,將我的夢境轉換成你的力量。」
米歐回顧破碎的記憶,似乎真有那麼一段,但太過模糊,實在想不起來那到底是一種怎樣的能力,又該如何使用。他怎麼能吃人?他甚至不認識這女孩。
女孩好似能讀懂米歐的心,因悲傷微顫的眼眸映著少年的臉,曾經熟悉到每一晚都夢見的臉,「吃掉我,米歐,這樣你就能偷走我的一項技能,更順利地通過試驗。」
她踮起腳尖,有些害羞地擁住米歐,「只要你記得我叫撫子就行了。」
米歐彎身靠著女孩的肩,她帶來的熟悉感撫平了他的不安,撫子……些許影像飛快地晃過腦海,那些曾經發生的過去,來不及捉住,記憶已再度破碎崩解。
「試著穿進我的身體,找尋我的弱點,然後把它吃掉。」撫子牽起米歐的手,沒給他準備的時間,逕自將他的手掌帶向自己的胸口。
灼熱染上米歐的臉頰,他眼睜睜地看著手掌直接穿進撫子的前胸。少女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他竟然看見了正在跳動的心臟,上頭插著一塊碎玻璃,透出彩虹般的光芒。
「把它連同心臟一起拔出來。」
米歐搖頭,他辦不到!
撫子仍然握著他的手,溫柔地看著他,「你可以的,按以前的人類的說法,這不過是場夢罷了,不會痛。」
對於現在的米歐,這舉動可沒有這麼簡單。他會記得這幅畫面,習慣之後,可能會在現實中這樣殺人,更別說他還噬血!
看出米歐打從心底感到排斥,撫子搖搖頭,「米歐,你得變得更強,有能力保護自己,才能保護心愛的人。」她強行將米歐的手拉進身體更深處,讓他的指尖觸及她的心臟,「快點,把它拔出來,吃了它,我快不行了。」
冷汗從鬢角滑落,撫子的唇瓣失去血色,虛弱得無法站穩。她進入米歐的夢境太久,體力即將透支。
晃了晃,少女往後倒入罌粟花叢。米歐想攙扶她,手卻握住她的心臟,順勢將它從她體內拔出。
「一定要吃了它!如果你不吃,我就等於在夢中被你殺死。吃了它,我才能醒來。拜託,米歐,吃了它!」
撫子虛弱地仰躺在花叢中,沒有任何傷口,只有身軀越顯透明。
米歐咬緊牙根,忍住噁心感,張開嘴,尖銳的獠牙用力咬下。
飽滿的血液於口中肆意噴灑,插入心臟的玻璃碎片瞬間溶進血液,進入米歐的身體。
「米歐,半小時到了唷!」
耳邊隱約傳來璐平的聲音,與此同時,米歐赫然被不斷溢出的鮮血困住。血液竟像布條般捆住他的手腳,將他拉向一座懸崖,他甚至感到窒息。
前方是深不可見的山谷,再一步就要落入萬丈深淵……
米歐猛地醒過來,但窒息感沒有退去。
當著朦朧的視線,一雙手捏住了他的鼻子。他連忙拉開那隻手,起身狂吸氧氣。
「啊!你醒啦!想說捏你鼻子,醒得比較快……痛!痛痛痛!」
米歐捏住璐平的臉,用力往外拉,「會痛,所以這裡是現實,剛剛是夢。」放開手,無奈地扶額,心中咕噥著,唉,早知道就不要睡了,越睡越累……又吸吸鼻子,嗅了嗅周圍的味道,他抬頭瞪向璐平,「你居然用手捏我的鼻子,剛剛不是在自己解決……」
璐平舉起雙手做投降貌,「我沒有做任何不該做的事啦!」而後羞澀地搔了臉,「倒是你,沒事吧?」
視野恢復得越清晰,越是想到方才璐平受惡夢控制做的那些事,米歐斜眼冷瞪璐平,「你沒有話要跟我說嗎?」
璐平跪坐在地板上,雙手合十、雙眼緊閉地道歉,「我遇到死路,傳訊息給你,然後瞬移到皇門這條路來。當時不巧有考生開啟寶箱,我就被當中釋放出的『憂傷』惡夢附身。」
許久都沒有等到回應,璐平睜開一隻眼睛偷瞄,床上已沒有米歐的身影。焦急地轉頭找尋,米歐站到了門邊,正脫去被扯掉好幾顆鈕釦的襯衫。璐平已恢復正常,此時看同性的身體不會有任何反應,不過米歐的身材比他的想像要結實,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米歐將手伸向他,「你在武器街不是買了幾件衣服?賠我一件。」
「喔,好,我找一下。」璐平從口袋中拿出縮成手掌大小的衣服,米歐看中一件灰色襯衫,響指一彈,衣物立刻恢復原來的大小。
他裸著上身走近璐平,搶走襯衫換上,目光一掃,察覺璐平的面頰透出紅暈,「不會吧,你真的喜歡男人?」
璐平握緊手中那些縮小的衣服,狂搖頭,「我、我沒有!」
「那就不要盯著我看。」米歐轉身背對他,低頭扣上衣釦。
米歐的背光滑白皙,讓璐平有些羨慕。
璐平已經想起自己被惡夢操控後對米歐做了什麼,米歐當時碰觸了他的背,不知道之後會不會問起……
他真不想說出那些疤痕的來歷。
「走吧!」米歐扣上最後的袖釦,鎖緊腰帶,轉開房間門把。走了幾步,卻不見璐平跟上,「怎麼了?」
璐平愣在原地,心中想著,米歐沒有問,大概對那些傷疤一點興趣也沒有,「不,沒什麼,我們走吧!」
「嗯,我們落後很多,得把分數追回來。」
耳背有痣女 在 Genの本棚食堂 Youtube 的最佳貼文
『月と金星』より抜粋
カクテルシェイカーのようによく冷えた中央線特別快速の中、レシピサイトで今晩の献立を考えていると同僚の牧さんからメッセージが入った。
『よ』
『よー』
『お疲れ』
『まだ経理部いる?』
『お疲れ様です』
『いや』
『そろそろ最寄りです』
『はや!笑』
『まぁたまにはね笑』
『牧さんはお決まりのやつですか?』
『からかう暇あるなら助け舟出してよ、、華金なのに、鹿島が私を離さない』
課長の鹿島さんは彼女が大のお気入りで、金曜はいつも仕事を増やして2人で残業し、20時頃飲みに誘うのがお決まりだった。
『笑』
『そうしたいのは山々ですが』
『うん、どうしようもない』
『あのさ、今日見たい映画あるんだけど、トムハーディ主人公のやつ。帰りにTSUTAYAで借りてく?』
その文面を見て僕は目を閉じた。
やってしまった。
一昨日の昼下がり、社食で山菜蕎麦を食べていると、珍しく彼女が声をかけてきた。
「どうしたんですか」
「だって。周り人いないし」
確かに、200席ある空間には僕たちをのぞいて4,5人しかいなかった。
「あらほんとう。でも仕事戻らないと鹿島さんに残らされますよ」
そう言うと、彼女は少しもじもじして言った。
「あのさ、金曜お邪魔してもいい?」
確かにそう言っていた。そして僕は予定も確認せず、蕎麦をすすりながら確かに頷いた。
きっと彼女の中では今夜のシナリオが緻密に練られていたに違いない。21時ごろ駅に到着、帰路で好物の肉まんとコーラを買ったらマッドマックスかブロンソンを観る。ダークナイトとインセプションも捨てがたいが、ノーラン監督のハーディは決まって脇役だ。そして映画が終われば午前2時のシーツで深い眠りにつく。
僕は卑しくも先約と彼女を天秤にかけた。
『すいません』
『今日弟が来ることになって、』
ありのままを伝えればきっといい思いをしないから、僕は一部だけを切り取った。
既読はついたが返答は遅く、腹の底が締め付けられた。
『そっか』
『まぁこればかりは仕方ない』
『あんまり会えないだろうし、家族団欒を楽しんで!』
『ごめんなさい、』
『気にしなさんな。明日死ぬわけでもあるまいし』
『来週ブロンソン観ましょう』
『え、なんで分かったの』
『好みそうだから』
『そっか笑 ありがとね』
『こちらこそ、ありがとう』
タイミングを失った曖昧な関係の果ては、一体いつ訪れるのだろうか。
列車の扉が開き、ホームに足をつけると、顔には茹だるような熱風が吹き付け、今夜は熱帯夜になると予感した。
巨大な看板が見下ろす駅前広場はくたびれて背筋が曲がったサラリーマンや出会いを求める溌剌とした若者で溢れている。雑居ビル群の隙間に張り巡らされた薄暗い商店街に入れば、魚の煮付け、肉饅、もつ煮に焼き鳥、色んな匂いの湯気が空間に立ち込めてすごい湿気だった。
僕は客引きを避けながら、地下の食品店で肉野菜を買い足し、一本裏手に入って桃色の壁が大変チャーミングなフィリピンパブ脇の階段を上がった。
薄っぺらい扉向こうの築50年2DKに期待できるものなんて何もありゃしない。生活に必要なだけの家具とオーディオと数本の植木鉢があるだけだ。
床に散らばるペットボトルや延長コードを避けながら僕は汗ばんだ服を脱ぎ、大窓を開けてベランダに出た。目の前には雑居ビルに囲われた小さな中庭と一本の街灯があり、そこでは子供達がキャッキャとボール遊びを、猫はシャーシャー喧嘩を、パブのママはゴンゴン洗濯機を回していた。
頭上の四角く切り取られた空には、藍夜に飲み込まれる夕焼けの中、淡い輪郭を持つ月と金星が寄り添うように輝いており、さながらムンクの星月夜のようだった。
「そんなもん吸い出しちゃって」
口元で紙煙草がじんわりと赤い火を灯す中、ママは言った。
彼女の会話の始まりはいつだって間が悪い上に好戦的で耳に障る。
「あれ、こりゃどうも。これから出勤ですか?」
僕はフェイスパックにヘッドタオルの大怪獣ダダもといママへ聞いた。
「暇ならうち手伝いなよ。先週ちょうど一人辞めたから」
「毛の処理してませんけど大丈夫ですか」
「客引きだよばか。つまんないボケしやがって」
「まぁまぁ。そういや、今日葉来ますよ」
そう言うと、彼女のフェイスパックは顔から剥がれ落ちた。
「えー!早く言ってよ!いつ来るの?」
「さぁ、特に聞いてないんで」
「聞けよ」
「時間あったら寄りますよ」
「なくても寄りな。成田屋のちゃんぷるーあるから食べさせて。あの子成長期なんだから」
「いつもすみません」
火を潰して部屋に戻ると、僕はたまっているオールナイトラジオを流しながら牧さんの歯ブラシやパジャマをしまい、床は念入りに掃除機をかけた。浅ましいことは自覚している。
『今まで本当に長い間、お世話になりました』
そんな言葉を聞いたのは3年前の春のこと、近所のバス停だった。
田村光は深々と頭を下げ、まだ小学生だった弟の葉とこの部屋を出ていった。
僕がうつむく彼を「またな」と強く抱きしめると、「本当にまたあるの?」と返ってきた。
「うん、絶対あるから、大丈夫」
そう言いながら、僕は彼女の目を見て頷いた。
「じゃあ、行くね」
「うん、元気で」
「樹も元気で」
光はとても穏やかな表情をしてバスに乗った。
車体が交差点を曲がって視界から消えた時、長い年月をかけて築いた自分の半身が死んだ気がした。
「こんな終わり方後悔するよ」
ママはそう言った。
「どうしようもないでしょ」
僕はそう言い、階段を上がった。
最低限のものが持ち出され、「捨てて」と告げられた穴あきのニットやダイアナのヒール、使い古したスケボーはあまりに生々しく、今でもクローゼットの隅に残したままだ。
随分昔、光へ告白をしたその日、彼女は僕を自宅に連れて行った。
煙草の煙が立ち込める古いアパートには痣のある母親とその恋人と、赤ん坊の葉がいた。
一目でその家庭に何が起きているか分かった。
そしてその日の夕方、僕はアパート脇のブランコでひどいフラれ方をした。
だから18になったら3人で住もうと言い返すと、彼女はくしゃっと笑った。
3人で7年間、この部屋で暮らした。働いてばかりで余裕のある暮らしなんて送れなかったけれど、幸せだった。葉を自分の弟のように、子供のように可愛がった。
入学式も授業参観も運動会も、僕は当たり前のように出席したし、色んな場所を3人で見て回った。
そして葉が人一倍努力家で、思いやりのある自慢の少年になった時、僕と光はとうに恋人ではなくなっていた。
彼らが去った晩、ソファに座って呆然としていると、葉から電話があった。
深夜零時の公衆電話からだった。
「もしもし」
「葉?どうした?こんな時間に出歩いちゃダメだろ」
「コウちゃんと同じ布団だから寝らんない、なんか部屋臭いし」
「そっか、それは寝られないな」
「もうほんとに戻れないの?」
「うーん、分からない。やっぱりちょっと難しいかもな」
「ほんとに俺のせいじゃないの?」
「それだけは違う。何度も言うけど」
「戻りたくないの?」
「戻れるなら、うん、戻りたいかな」
「俺も戻りたい。帰りたい」
「うん、そうだよね」
「うちに帰りたい」
血も縁も繋がらない少年のすすり泣きに、僕は携帯を押し当てることしかできなかった。
スピーカーから流れる宇多田ヒカルのニューシングルと共に鶏の一枚肉を卵にくぐらせていると部屋にチャイムが鳴り響いた。粘り気のある手のまま扉を開けると短髪になった葉が立っていた。
「えらい早くないか」
「部活早く終わったから」
「なんで息荒いの」
「走ってきた。何となく」
「若いって罪よねー」
僕はそう言いながら、彼の手に下がる成田屋のビニール袋を見た。
「あ」
「え、まじ」
僕が頷くと、彼は大きく溜め息を吐いた。
「まぁ、育ち盛りだから大丈夫。二人前食え。というかどうしたそれ」
襟足まで伸びていた彼のさらさらヘアーは3週間見ないだけで引き締まったツーブロックに変わっていた。
「変?」
「変じゃない。ただ垢抜けたなぁと」
そう言うと、彼は少し口元が緩んで嬉しそうにした。こんな素直な高校生この世にいるかねってくらい素直で、こっちが恥ずかしくなる。
「お、チキン南蛮!手伝うことある?」
「いやいいよ、ゲームでもやってろよ」
「えーそうですかー」
葉はテレビゲームを立ち上げて通信対戦をはじめ、僕はキャベツを千切りにした。
彼の高校進学を機に、二人は新高円寺から四ツ谷に引っ越したと聞いた。
二人がどんな物を食べて、話して、誰と暮らしているのか、僕は何一つとして知らない。
葉は彼女のことを話さない。話したがらない。
高温の油にくぐらせた鶏肉はパチパチと小気味良い音を立て綺麗なきつね色に揚がった。それから隣のコンロで醤油と砂糖とみりんベースの甘辛いタレを作り始めると、葉はゲームを止め、冷凍庫にあった残り物をひょいひょいと集めた。
「えー、いいのに」
「大したことしないよ」
「味噌汁?」
「うん」
僕はだしの素を渡し、彼は鍋に火をつけて具材を炒めた。改めて横目で見ると、身長は僕とそう変わらないし、体つきもがっしりし始めていた。
彼がまだ保育園の頃、仕事漬けの彼女は家を開けることも多く、大学生だった僕と彼は、よくこのキッチンにいた。
初めて彼の好物のチキン南蛮を作った夜、出来上がりはまずまずだったが、やや事有り気な表情の葉を見て僕は慌てた。
「ごめん、コウちゃんのと違った?」
そう聞くと、彼は首を横に振った。間違いなく揚げ物担当の自分に非があると確信したが、原因も分からず、僕は葉が残さず食べる姿をじっと眺めることしかできなかった。
一連の出来事を深夜に帰ってきたコウちゃんに話すと、彼女は静かに笑っていた。
「うちはさ、なんでか卵と小麦粉なんだよね。もしかするとお父ちゃん九州出身だったのかも。ほら、私顔も濃い目だし」
彼女は眉間の掘りをつまみ、金麦をぐびぐび飲みながらチキン南蛮もどきを食べていた。
「なんだ、美味しいじゃん」
「そりゃレシピ通り作ったからね」
「葉は贅沢なやつだなぁ」
食事を終えると彼女はすとんと眠り、朝になればまた働きに出る。襖越しの葉が起きないよう、僕たちはいつも明かりと声を絞って深夜のわずかな時間を過ごしていた。
「じゃいただきまーす」
葉は何とも行儀悪く、山盛り茶碗の上にどっさりと肉を乗せ、タレのしみた米をかき込んでいた。
「うまい!」
「そりゃ良かったよ。なぁ」
「ん?」
「彼女できました?」
僕がそう言うと、葉は僕を睨んだ。
「なんで?」
「当たっちゃったか」
「違うって」
「じゃあ気になる子?」
彼はいや、と首を傾げながらもゆっくり頷いた。
甘酸っぱすぎて叫びたくなったが、嫌われたくないので我慢した。
「写真ある?」
そう言うと、彼はスマホを取り出し、真剣に写真を探し始めた。
見せちゃうの、見せちゃうのか!本当にこいつには思春期がないのか!
ツーショットの写真に映る彼女はまぁ結構な美人で、こいつは面食いだと確信した。
「お、可愛いじゃーん。と言うかツーショット」
「普通に、体育祭の時のやつだし」
「いや体育祭でも二人じゃ撮らないだろ」
それから僕たちは彼女にアプローチするための戦略を紙に書いて練った。練りながら、かつての自分が使ったアプローチと同じものだと気づき、我ながら呆れた。
「焦らずゆっくりやりたまえよ葉くん」
僕は葉にチキン南蛮の一切れとトマトをあげた。
「トマトはいらない」
「贅沢なやつだな」
「樹はさ、彼女とかいないの?」
「え」
初めて聞かれた、そんなこと。
「ごめん、忘れて」
「いたら、どう思う?」
「うーん、まずはちゃんと紹介してほしい?かな」
「・・・・呼んでみ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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