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vol.108 不要討厭逆境
知道「羽生結弦」這個名字的人,大概很多都是因為他連續摘下2014、2018冬奧雙金吧?
由於天生有哮喘疾病在身,在新冠肺炎的疫情開始蔓延時,羽生就離開他從2012年起就移訓海外的地點加拿大,和母親一起回到日本。
然而,伴隨這個決定的,卻是等於教練不在身邊的全新訓練模式。
每天晚上,當仙台冰場結束營業後,羽生就會到冰場做練習,據說總是直到深夜才離開。與教練的聯繫,則仰賴視訊、mail,連表演曲目也是靠著視訊與編舞家討論,然後自己邊滑邊調整。
今年除了不舉辦冰秀之外,在此賽季,羽生原本也計畫完全不參賽。主要原因,就在於他說要保護自己,也保護支持者。
由於每次只要羽生到世界各國參賽,就會有許多日本支持者跟著到處飛,只要羽生不出賽,就等同於支持者也不會有暴露在海外,而受到新冠肺炎感染的危險。
對於呼吸系統本來就已經脆弱的羽生而言,更是禁不起絲毫賭注。
然而,從年初的四大洲錦標賽之後,久違十個月出賽的他,卻展現出他自主訓練的成果。
每一個四周跳躍,依舊完美,1440度旋轉落冰的角度,依舊精確,每個落冰姿態都是穩穩地站好(四周跳落冰的膝蓋是承受體重7倍重量),漂亮的銜接下一個動作,從頭到尾都展現了既有的表演水準,令人如癡如醉。
以高分拿下金牌,自然也是實至名歸。
在今晚的賽事結束,他最後離場前,還對著觀眾大喊「請大家務必保持健康地返家!」這作風果然很羽生,讓人也不禁會心一笑。
然而,在賽後記者會上,羽生卻直言不諱地承認非常辛苦。
除了自己一人奮戰的孤獨感強烈,到十月為止還是處在跳不好的狀態中,一度非常低潮,所幸教練團隊給予他的支持與鼓勵,才使他繼續前進。
突然想起他曾經說過的「#不要討厭逆境,#因為越過之後_看到的景色會更美好。」
今年,說真的是不太好過、観光業職場逆境滿滿的一年。
但看著也在無教練陪伴,全締造佳績的羽生,也期許著自己,也要像羽生一樣,隨時保持最好的狀態。
不要因為這疫情的衝擊,所造成的艱難與轉變有所停滯,而對自己的專業有所懈怠、恣意寬待。
明天,也要繼續努力。(合掌)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XxxlkINbMls&feature=emb_tit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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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たびの車窓から
#從旅行的車窗眺望
20201226
羽生 結 弦 記者 會 中字 在 睛視媳婦 眼科醫師黃宥嘉時間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非常棒的文章。
敬佩羽生,
也敬羽生選手的粉絲們,
真的是慧眼才能識英雄!
文長,
一定要入唷!
誠心推薦!
#羽生結絃的人德
2018平昌連霸之後,羽生結弦在日本開了三場感恩冰演,把他滑冰以來,曾經幫助過他,啟發過他。對他的人生造成影響的對象,都邀請來,一同分享他連霸的榮光。這三場冰演,羽生也參與製作,由羽生親自定名為「CWW(Continues with Wings)」。
因為名字中的「羽」字,「wing」儼然成為羽生的代號。最近日本舉行的羽生結弦音樂會,名字也叫做「MWW(Music with Wings)」。整個管絃樂團,用了137分鐘,把羽生結弦滑冰以來所有的曲目都演奏了一遍。甚至還包括羽生結弦幼年組時代滑過的「超人力霸王(ウルトラマンガイア)」主題曲。
如果你對羽生結弦不熟,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這傢伙是個超級「印鈔機」。不管誰沾到他都可以賺錢。報導他的報刊雜誌,電視節目,冰演,DVD,甚至,羽生結弦配戴的手環,他脖子上掛的法藤,以他為封面的雜誌(過期了都還可以繼續賣);甚至以他表演服的色調來設計的小物,包括摺扇,皮包,鞋子......都有市場。有他參與的冰演和比賽,和沒有他的,票房差距往往大到3倍(三倍,不是三趴)以上。有他參與的電視節目,會在他出現時收視立即飆高五個百分點(或以上)。羽生結弦參與比賽的城市,尤其是賽場附近的商店,你很難買到羽生結弦的相關商品,因為全被掃光了。有一個視頻報導赫爾辛基的一位商家老闆,他滿臉疑惑的說:「只要上面有他的照片,有他的名字,馬上就被搶光。」他不知道羽生結弦是誰,只說:「我也不懂為什麼會這樣。」
(說到這,感謝送我羽生結弦物件的同學,太太太....感激了。我很珍貴的保存著,不單是因為你們送了我羽生結弦的周邊小物,還因為送的人是你。是你的用心。謝謝。)
總之,讓我們回到CWW。2018年4月15日CWW的最後一天(請原諒我一定要標上日期,這樣才可以知道,羽生當時是23歲),在節目結束前的六分鐘,羽生做結語。他說了一句令全場譁然的話,那句話是:「很多次想過死亡。」(我採用的是影片上的中文翻譯,不過有懂得日語的網友在線上說明,羽生這話其實不是那麼輕描淡寫,更準確的意思是:「我曾經想過要自殺。」)話出來之後,觀眾尖叫,有人大喊:「不要哇!」
讓羽生想要去自殺的事是什麼呢?
其實,不只一件。如果要話說從頭,羽生結弦在沒有成為「羽生結弦」之前,被污辱被傷害的情節所在多有。比較著名的是高橋大輔的粉絲(統稱「橋婆」)在羽生逐漸成長,實力勝過高橋的時候,橋婆們無法忍受高橋的地位被代替,做出的許多非常幼稚的事情:包括把羽生的海報和圖像撕毀,並拍照PO到網上,各種嘲笑和污辱言詞的散播更不必提。最滑稽的是某次公演,橋婆們統一買了第一排的位置(粉絲們是很團結的),在羽生結弦表演,滑到他們面前時,整排人故意站起來集體離場。各位,當時的羽生結弦才17歲哇。這樣去打擊一個,跟橋婆們相比只能稱之為孩子的少年,我實在沒法理解為什麼這些人能夠有這樣強大的惡意。
羽生結弦之了不起,除了他的完美技術,更多人,不論你喜不喜歡他,都不得不佩服他承受壓力的能耐。越是重大場合,他越是能夠保持冷靜理性。他無數次逆轉賽情,在幾乎墜到谷底時翻轉拿到冠軍。在巨大壓力前仍不受影響的本領,不能不說,很可能就是從這些被污辱被傷害的經歷中淬練出來的。
他拿到第一次奧運金牌時,固然有人與有榮焉,但也有人嘲笑他是「摔跤冠軍」,因為他在自由滑中摔倒。之所以羽生每次說到自己要在平昌奪冠,他的用詞不是「連霸」,而是「雪恥」。不是要成為世界記錄第一人,而是要呈現出自己是「擔當得起金牌榮譽」的人。
羽生2014奧運奪金,成為「名人」之後,當然有一堆來蹭他熱度的人。正向操作的,是捧他誇他,逆向操作的,當然就是黑他踩他。通常在奧運獲獎後,得主都要休賽一年。這幾乎是不成文法。偏是羽生結弦不識相,拿了金牌還繼續參加比賽,更不識相的是:參加比賽還給人家奪金牌,還破紀錄,還破個沒完,把所有競爭者都甩到了一條街外,逼的大家都不得不開始練四周跳,讓花滑競技難度提高了三倍還不止。你說這小子是不是用心險惡,倒底還給不給人生路哇!
簡單的說,靠羽生結弦吃飯的產業中,在這些年裡,逐漸蓬勃壯大的,除了面對粉絲的,還有面對「非粉絲」的「黑」羽生產業。這人真的是超超超級「印鈔機」。不但捧他可以賺錢,討厭他居然也形成了龐大的市場。實話說,我真還沒見過其他例子。
既然黑他可以賺錢可以引發關注可以增加銷售可以博眼球,可以說,羽生被排擠被污衊被造謠生事,其實已經形成常態。
有雜誌聲稱他讓女同學懷孕,不得不訂婚,馬上要結婚(羽生公開否認了,並且向女同學遭受的不必要干擾道歉)。
有名人上節目直接說他是同性戀(這事一定要聲明:羽生在公開訪問中說過他不是。而且是在這位大人物說他是同性戀的節目播出之前)。
他信任的同門師兄對記者說羽生結弦是他的「skating wife」。(可能是開玩笑,不過這玩笑也太太太.....那個了吧)(PS.這部份,臉友洪姿宇在留言中提供了完整資料,擔心大家沒那個耐心找留言,我直接PO在文後,一定要去看哦)
他在上海比賽時與人相撞(2014COC),受傷嚴重。復原後繼續回到冰上參賽,結果有選手故意在練習時「疑似」去撞他。(這影片剛才找半天沒找到,很可惜不能PO出來。影片裡可以看到羽生結弦嚇得整個人蜷縮,蹲躲在擋板旁的景象。)
有人說他服用藥物。(如果看他的比賽視頻夠多,一定會注意到他的飲料罐與眾不同。這不只是賣萌。羽生結弦的飲水和食物都有人特別「看護」,不讓無關人接近。不得不說,羽生學得很快,這種惡意傳言讓他思考到他有被設計的可能,例如在他的飲料中摻上藥物,使他通不過藥物尿檢而被取消資格,並且成為醜聞。)
只要羽生受傷,就有人出來說他是詐傷,好迴避跟其他選手競爭。(言下之意是羽生結弦會贏都是運氣好,沒碰到真正厲害對手。遇到對手厲害,他就以受傷來逃避一戰。而事實是,羽生結弦好幾次帶傷出賽,包括平昌奧運。他有時奪金,有時得銀牌。就算受傷,他從不迴避,每次上場都是帶著奪金的意志的。)
有堂堂大報報導滑冰選手成績時,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把羽生奪冠的成績「誤植」到宇野昌磨名下,變成昌磨冠軍,羽生第二。
這些資訊,我直說,都是從羽生的粉絲群中看到的,有圖有視頻有時間點有相關人物......我沒有理由不相信。說到這點,羽生粉的這種「自肅」力很值得尊敬。不管談論任何事,都會給出確實的時間地點人物,有圖有影像,報章或網路資料有截圖。比目前的許多媒體(無論國內外,無論公眾或私人)都要負責多了。
羽生沒有經紀公司。換言之,雖然他紅到這樣,「吸金」到這樣,但是靠他賺錢的全都跟他沒有利害關係。他就算垮了,傷不到誰,除了他自己。所以,上面那些黑他的言論,沒有人來替他「危機處理」。大家愛怎麼講就怎麼講。雖然不能說「樂觀其成」,但是相信許多人都在做「損益評估」,想知道羽生結弦什麼時候垮。這就像買股票,如果手上的股票跌價,股民想的絕對是讓我知道何時會跌我好早一點出手,而絕不會是「支持」那家公司讓它不跌。
羽生的狀況是一樣的。很多人關心的是如何培養「接班人」(最好是那些被經紀公司簽下的人),承接他打下的天下,而不是維護羽生結弦這個百年難得一逢的金字招牌長長久久。
2017年末,這種「羽生結弦終於完蛋了」的聲浪達到顛峰。11月羽生在NHK大賽時傷到腳。照慣例,只要還能動,羽生結弦通常是拼了命也要上賽場的。但是這次他完完全全的消失了。一場比賽也沒參加。而幾個月後就是平昌奧運。日本國內開始捧宇野昌磨。當然羽生詐傷,以逃避與宇野競爭的話語也出現了。有人喜孜孜的表示羽生時代已經過了,宇野肯定能把他踩在腳下。而比較「善意」的新聞,則在關心羽生傷勢時,一面倒的「擔心」他不可能復原。
現在我們知道:沒錯。羽生結弦傷勢嚴重,直到平昌前三週才開始上冰練習。也是花滑名將,得過奧運金牌的荒川靜香說過,她如果一天沒上冰,再要回復原有水準,需要練三天。各位想想:停止上冰超過三個月的羽生,要如何在三週中回復原有水準?而且,直到這時,他的腳傷還是沒好。他是抱著腿廢了也要參賽的決心上冰的。他練了許久的四周跳,原本要當作連霸武器的,完全跳不出來,直到出發往平昌的前一天,也就是2018年2月10日,距離比賽只有五天,才第一次跳出了四周跳。
要知道這些背後,才能理解平昌會場上,奪金之後的羽生為什麼哭的那麼厲害。他這種求完美到超過常情的人,為什麼對於自由滑上兩次險些摔倒的表現說:「我很滿意。這已經是我能夠做到的最好的表演。」
在CWW上說出:「很多次想過死亡」的羽生結弦,從他17歲開始受到全國矚目之後,這是第一次明確的表達出外界言論對他的影響。這句話簡單而沈重。回顧他過往的經歷,可以想見這個少年必然有無數次自問:「為什麼有人這樣討厭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羽生結弦很愛哭。他也不忌諱這點,多次在訪問中提到自己練習時因為太痛苦而練到大哭。幾乎可以肯定,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這孩子無數次垂淚,懷疑自己,又肯定自己,跟自己開辯論會,對那些傷害他的人和言詞,到底要為自己辯護,還是默默吞下?
而羽生結弦選的是第三條路。那就是,既不辯護也不默默忍受,只把這些傷害和痛苦化為動力,讓自己變得更強大更好。
他在2015年與松岡修造的對談中說出了「要獲得壓倒性勝利」的話。許多人認為是狂言,但是羽生做到。現在回頭看,他的反擊,對於外界惡意環境的反擊是那時候就開始了。他不去做無謂的爭論,只是努力讓自己強大,大到你們無法漠視無法對抗的程度。大到你們想傷害也傷害不了的程度。
當然,後來的變化,讓我們,和羽生明白,他還是太天真了。不讓他「強大」,方法很多。無法摧毀他的鬥志,但是可以摧毀他的信念。
2018之後,羽生在賽場上經歷的打壓,有意的錯判,嚴苛到無法自圓其說的計分......多到粉絲們看不過去。而羽生個人,尤其是2019年,可以明顯看到他崩解的過程。他一直相信讓自己進化,給出最好的表現,換言之,強大,那麼,即算有人看他不順眼,不給他當有的分數,他仍然可以贏。沒想到的是,當「對方」的目標是「就是不能讓你贏」的時候,掌控權又在對方手裡,你對於強大的信念其實就只是個笑話。
羽生的2019,信念徹底瓦解的狀態在日本的花式滑冰錦標賽上出現。長節目他居然合不上節拍。從來沒有的事。事後他說他累了。而為什麼累?直到今年,我們才知道詳情。電視台在2月初放出了去年錦標賽後對羽生結弦的採訪。羽生說他對花滑失去了熱情,完全不想上冰。甚至看到冰面都怕。
猜想羽生在2019這一年,大約都在那種「為何而戰」的心態中。他的累,我認為是發現自己的努力沒有意義。可慶幸的是,經過一個多月,羽生結弦應該是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回來參加四大洲賽的羽生,學會用另一種觀點來看他自己的花滑生涯。
一般比賽完計分,裁判花的時間是4-5分鐘,唯獨羽生結弦,他的計分時間超長,甚至長到11分鐘。需要這樣長的時間,粉絲們相信裁判在做的是拼命找哪裡可以扣分,好降低羽生的得分數。粉絲們有可能是胡思亂想,但是,以常識論,如果羽生的錯處顯而易見,需要研究那麼久嗎?總之,羽生粉反擊了。在四大洲賽場上,觀眾們用集體鼓掌「催分」,顯然有效,這次計分,計羽生的分,「只」用了9分鐘。雖然其他人都在五分內定案。
這場比賽,羽生結弦又破紀錄。說句玩笑話,可能有人非常扼腕沒有足夠的時間挑羽生的錯處。羽生對自己的表現從來都極為自知。如果能贏,就算分數沒出來,他會舉出「1」的手勢。而總是很準。但是這次在K&C等分,羽生明顯的提心吊膽。當分數出來後,羽生瞪大眼,露出意外的表情,之後他用手拍胸,慶幸的呼了口氣。
因為疫情,這成為2019-2020賽季的最後一場比賽。慶幸羽生結弦獲得「全滿貫」(super slam),與花滑有關的比賽,他全都拿到了金牌,成為了史上唯一。這個記錄,至少百年內不太可能會有人超過。
如果不是徹底想通了,他不可能做出改節目的決定。如果他依舊耽溺在去年的狀態中,也不可能得到今年的成績。
在奧運連霸後的一次訪問中,羽生結弦說了這樣的話:不管外界說了什麼,奧運的紀錄是實實在在的,是無法改變的。之所以有這番話,是因為這位可憐的日本之光,回國後居然還要面對質疑聲浪,許多人認為他比不上宇野昌磨,得金是運氣好,「如果昌磨沒有失誤,一定可以拿金牌。」這種話不管是否正確,至少表達了:有人「不喜歡」他得金牌。
我想,為人在世,一定多少都會碰到「不喜歡」我們的人,這個,跟我們是什麼人,做了什麼事,往往一點關係都沒有。羽生結弦很厲害是,他直接撥開那些浮言爛語。去專注那個真正重要的目標。他知道什麼是應該全力以赴的,什麼是應該無視的。雖然很難。說起來容易,做起來超超超難。我這話,有過經驗的人都懂。
就連羽生結弦,觀察他的2019年,我可以說,其實他也還是做不到。還是會迷失了方向。而羽生的過人之處是,他總是能夠「回來」。這不單是技術層面的「回來」,也是心態上的回到原點。
CWW上,羽生跟大家說了心事,既不是求秀秀,也無意譴責任何事情任何人。他表達的是:「活著真是太好了。」羽生在跟我們分享他的信念:為了自己喜愛的事情堅持下去,就必定能獲得幸福:「活著真是太好了。」
這篇文字想送給那些遭逢到橫逆的人。請認清真正重要的是什麼,真正值得為之奮鬥的是什麼。想明白了這一點,堅持下去,總有一天,你會發現:「活著真是太好了。」
袁按:臉友洪姿宇留話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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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姿宇:
惡意衝撞羽生的應該是指Denis Ten? (YT搜他的名字+yuzuru hanyu有影片)他在2018年遇到搶劫被刺身亡,後來大家也漸漸比較少提這件事了
另外補充Javi的原話是”It’s like having a wife, your wife is your friend, your wife is everything, but it depends on the time. When we are on the ice, we are competing against each other, but when the competition is done, we are friends again and we work together again.” 私以為就這段話來說,Javi應該是要強調他和羽生間既親密又競爭的關係,沒有「污衊」的意味~
https://www.olympic.org/…/figure-skating-stars-hanyu-and-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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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這許多人耐心的看完了這麼長的發文。我寫完才注意到,哇寫了五千多字。感謝大家把時間花在這上面。感謝大家把你們生命中這一段時光給了我。謝謝。
影片是羽生結絃2018年4月15日 CWW的結束語。
羽生 結 弦 記者 會 中字 在 林生祥 Lin Sheng Xiang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文。張照堂
歲月嘮叨
年歲大了喜歡嘮叨
新書第一篇就是嘮叨文
非典型.非官方.非業配.非肥皂的非嘮叨 ....
《非序》
這本書沒有照片,就是些文字與塗鴉。這不是序,只是一些喃喃自語或自以為是的的嘀咕與辯詞。
年輕時說過,攝影是一門「遺憾」的藝術,因為我們沒趕上前人拍照的美好年代。而當我們能拍照時,相機沒帶在身邊、來不及對焦、忘了按快門、膠片耗盡、底片曝光等等 … 曾經邂逅或目睹的景象就此消失,怎麼辦?只有拿起筆來,書寫這些遺憾。
即使你拍到了照片,其中的影像若干年後仍然令人砰然心驚或恍然若失,它留住的現實也可能是一種生命的缺憾。
有時你看到或聽到的現象或流言,抑或旁人無法感知的某種幻聽、臆想或夢囈,也得靠書寫或圖繪才能存留下來罷。
回想起來,最早提筆書寫應該算是中學時代的作文與日記,不過這些都是作業,大部分交待了事。在大學念書時,開始喜歡文藝,看東看西,開始寫些短文投稿當時的校刋,多是一些無病呻吟的內容,細節都忘了。
第一篇成文的,應該是「唯烈日不朽」,刊載在《劇埸》雜誌第五期(1965.7)上,當時的《劇埸》譯稿太多,希望國人多寫稿,在黃華成半哄半邀地敦促下,我匆促成稿。
「唯烈日不朽」是一篇類似實驗電影的拍攝脚本,試着想以幾個簡單鏡頭拍部自我折磨、揶揄的片子,當時或想表現一種不安與虛無,但不免流於形式主義,現在讀來像是一個文藝憤青的練習廢文罷。
第二篇在成功嶺受訓時所寫的「詹姆斯•狄恩之死 - 三幕悲壯鬧劇」,這是畫家秦松邀稿,刊在《前衛》雜誌創刋號(1965.12)上。當年正與鄭桑溪老師合辦的「現代攝影展」,跟台北文化圈朋友開始交往,大家常互相約稿,彼此打氣。這是我首次也是唯一寫過的實驗舞台劇,起因於《劇場》時代看了「等待果陀」演出後,心有戚戚就手癢了。不過畢竟自已學疏氣薄,無法寫出貝克特那種酷酷的荒謬感,只好自虧這是一場閙劇。為避免被譏為胡鬧,就加上「悲壯」兩個字。舞台上的角色隱含卓別林、巴斯特.基頓的身段,正經的滑稽,可笑的悲悽,到頭來全是自說自話,聊以自慰。
60年代中期,西皮、花童、反戰、搖滾等青年文化在美國引燃,蔚為風潮,這股風向很快吹到台灣,但畢竟東西方水土不同,台北不成氣候,只能隔岸觀火,看人家吃米粉喊燒。當時《設計家》(1968.9)邀稿,就寫了篇「西皮走路」,並和羅璐珈合翻了一篇「老調牙的西皮觀」。其實,「西皮走路」就是一篇資料的匯整與引介,並乘機將十九世紀作家亨利‧大衛‧梭羅 (Henry David Thoreau)抬出來壯聲勢。其實追根究底,梭羅就是西皮的祖師爺,他鼓吹的「生命回歸大自然」即是西皮的信仰根基。梭羅在「湖濱散記」中寫下的句子,譬如: 「埃及的麥子是從一個木乃伊手裡傳下來,一直到了我們今天的。」、「我們換羽毛的季節就像飛禽一樣,必然在生命之中是一大危機。」、「有些”情況證據”是非常有力的,譬如有時候你在牛奶裡發現一條鱘魚。」、「生活就是清醒。我還沒有遇到一個很清醒的人,要是見到了他,我怎敢凝視他呢?」等等 …. 皆是引人發噱又深省的睿智哲言。
1969年中視開播,我也考進新聞部。那時候直屬長官是張繼高先生,他給了我很大空間去拍片做節目,「新聞集 錦」、「六十分鐘」的播出也頗受年輕人關注與喜愛。當時我將民俗與藝術、傳統與現代、音樂與影像交錯互搭在一起,是很新頴的嘗試,也影響自己日後許多創作與思考。
1973年張繼高創辦《音樂與音響》雜誌,囑我寫些文章,當時他已是古典音樂的權威撰介、推廣者,我對古典東西卻一竅不通,他說你就寫你想寫的。我毫不猶豫的寫了「狄倫文化」,並翻譯一篇很長的「訪問狄倫」,將當時在台灣較少被談及的鮑伯首次大篇幅報導出來。六O年代的狄倫以內省與批判的音樂風格引發風潮,他卻很討厭媒體與記者,「訪問狄倫」是難得接受花花公子雜誌的一篇訪問,尖酸刻薄、嘻笑怒罵,他的回答極盡睿智又脫序,是一篇相當精彩的對答與辯證。由於某種原因無法在這裡刊登,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去買一本《音樂與音響》創刊號來看看,或注意我們的臉書網頁上。
早年有人問及他的音樂是要傳達甚麼信息時,狄倫狡黠的說:「將你的腦袋管好,身邊永遠攜帶一個燈泡。」這句話成為許多人的趣談與格言。70年代,狄倫音樂已經成為西方新一代文化的代名詞,這兩篇文章能在以古典音樂為名的雜誌上刊登,老氣橫修中帶點年輕與叛逆,也算一種平衡與進步,後來我陸續又寫了好幾篇介紹新搖滾樂的文章在這個刊物上。。
「進香客日記」是1975年和黃春明跟拍「大甲媽祖回娘家」的隨行札記,這是《芬芳寶島》紀錄片系列第一部,播映後也獲得許多迴響。影片聲光具備,總是比較感性、動情,但也缺乏較冷靜及細微的觀察角度。「進香客日記」嘗試去回述這八天行程中,個人私己的心情感受。文中提及香客、乩童、媽祖、搖滾 … 似乎有點怪異或一廂情願,但卻是我當時的聯想與體悟。今天看許多年輕人跟隨大甲媽或白沙屯媽進香,徒步行軍,就地而眠,跟着神轎又搖又晃地進入廟堂,那種精神和狀態好像跟當年的西皮或搖滾客沒甚麼兩樣嘛!
70年代在電視台上班,偶有機會出國採訪,看見國外美術舘出版的影像週曆很有意思,返台後就想如法炮製一番。「《生活筆記》隨筆」寫的就是編書的構想和一些隨筆札記。那一陣子我會隨身帶一本記事本,看到街頭發生有趣的事、報紙上奇妙的新聞、文學名著上的狡穎彙言、電影或電視劇裏荒謬的對話或傳聞中的八卦異聞等抄寫在筆記本上。當這些斷句短文和一張不搭嘎的照片配對時,有時會產生很奇妙或極嘲諷的指涉或隱喻,文圖交會,意象變得更鮮活、有力。「生活筆記」刊載了許多名人、藝術家的肖像和一些攝影朋友的作品,在七〇年代末連續出了四年 (1977-80),還外加一本「搖滾筆記」,現在在市面上也絕跡了。
因為編「生活筆記」,曾經到處尋找老照片,有一回在江仔翠朱銘的工作室,翻到他相簿裡一張很吸睛的照片。六個無所是事的年輕人,兩人抱着小孩,一人牽着猴子,三人吸著菸,他們或蹲或站的在通霄海邊留下一幅紀念照。宛如是閩南語歌曲《漂泊的人》、《流浪男兒》般的人生,有些宿命,又顯現大無畏的姿態,他們在沙灘上,直瞪着鏡頭,空氣似乎當下就凝住了,那真是一張象徵青春與流放的人生劇照。後來奚淞將它彫成版畫,林懐民再將它放大當成佈景,編作了《我的鄉愁我的歌》舞劇。「頌輓青春」寫的就是對這張照片引發的片段回憶與迥嚮。
「另一種遺忘」、「另一種注視」是刊載在漢聲雜誌改版的《民間文化剪帖》(1994)系列上,類似「生活筆記」續篇,藉由老照片重新猜臆與思索另一種可能的想像。因為我們善於遺忘,所以必須一再凝視,瞪着每一張臉孔長久,努力將自己拉回當年時空,回到彼時的服飾、眼神與溫度上。一張照片告訴你的可能只是一些細節與表相,許多線索與推敲須靠記憶與想像來追述、補遺。每一次的閱讀都是另一種注視的開始,導致另一種提醒,最後又以另一種遺忘結束。
在歲月的旅途上,我們總會遇上一些不凡的朋友,「四則傳說與印象」是對陳達、洪通、夏曼 • 藍波安與莫那能等這四位人物做的一些轉述與想像。根植於他們對土地、信仰、海洋、黑暗中的護育與抗對,那種殊異的生命基因與歲月歷練,塑造出一則則傳奇。我只耳聞皮毛,簡短書寫只為了向他們致敬。
陳達於我記憶當中,就像是窩在儲藏室角落一只老舊卻發亮的檜木箱子,距離久遠但仍有餘蘊,箱子裡似乎有掩蓋不住的聲音等待釋放。
1971年與朋友去窮鄉僻壤的恆春鄉下訪問陳達,他坐在路邊月琴一彈,蒼老、高亢的歌聲吟唱開來,村民、水牛從他身旁穿行而過,原本寂寥的村落似乎一下子成了永恆的風景。76年有朋友邀他來台北駐唱,我時而跑去找他聊天,聽他唱歌、訴怨,陪他去新店溪畔、關渡河口吹風,但他一直悶悶不樂,台北不是他的家。77年我邀李光輝與陳達見面,聽我簡單訴說李光輝的背景後,陳達隨口唸唱出一個高砂義勇軍在南洋參戰、避難的故事,兩個歲月老人的生命堅毅與滄桑就閃現在他們的眼角與皺紋間,而歌聲在耳際迴盪,諸神無言。兩年後,李光輝因肺癌病逝於台東原鄉,四年後,陳達在屏東楓港遭客車撞擊身亡。我在《生活筆記》(1977)裡刊登了一張陳達仰首高歌的相片以及六張李光輝返鄉歸宗的組照,藉此向他們致意。在《生活筆記》人名索引中,我這樣註釋:「陳達,鄉土民謠歌手。屏東恆春人。他唱的歌讓人想起久遠久遠的故鄉。他把只有兩條弦彈得出神入化,而他的歌聲,醇厚、樸實,有如一把生鏽的鋤頭砍入泥土中,你如果是泥土中的一條蚯蚓,當能體會切膚之痛。」
陳達過身後,我去他的祖厝和新墳探望,陽光與風聲伴隨着冥墓間的亡靈,破舊的月琴孤獨地斜掛在老厝牆上。「思想起陳達」一文是我對他的回憶與想望。
「走唱的生命 – 人間盲歌手」 談的是兩位那卡西歌手 – 金門王與李炳輝,這是超視紀錄性節目《生命.告白》系列中的一集。他們兩人戴着墨鏡,一個揹着吉他,一個抱着手風琴,手搭肩地走過淡水的小街巷弄,形塑了動人的港邊風情。看不見的,就大聲唱出來,盲歌手透過走唱傳達人生的稀微與寄望。
《劇場》年代認識的一些朋友,每位手上都有一面鑼和幾把刷子。「眼淚 、洗手、還我頭來。」是在陳映真(1937-2016)、邱剛健(1940-2013)和黃華成(1935-1996)三位過世時所寫的感念短文。1961年陳映真書寫的短篇小說「那麼衰老的眼淚」、1965年邱剛健發表的詩作「洗手」、1966年黃華成的「大台北畫派宣言」以及1995年黃華成手繪的「還我頭來」,在意念與內涵上似乎就影射了他們三人獨特的性格與命運。陳映真的沉重與憂傷、邱剛健的前衛與淫蕩、黃華成的顛覆及反叛,在台灣文化圈都點燃了一種無人可及的光芒,他們的才情與膽識值得記上幾筆。三個人曾經在《劇場》時代共事,也合作演出過貝克特的「等待果陀」,後來分道揚鑣了,在遠行之日,他們等到果陀了嗎?或者果陀根本就是個騙局?
關於表演藝術,我也自不量力地塗寫了三篇,純粹是觀舞之後的一些遐想。 「旅人」是看了雲門舞集的《九歌》後,對其中一個配角 – 提着皮箱的現代旅人十分感興趣,他在古代的鬼魅神話場景中穿插遊走,還拿着雨傘,到底要幹甚麼?後來一想,他就是林懷民啊,他就是那個時光旅人,一個不甘寂寞、隨時想介入、攪局的外來者。
「那麼衰老的軀體」 是對日本舞踏家大野一雄在《死海》、《睡蓮》演出後的一篇禮讚。這位耽溺於鬼魂、輪迴與末世紀殘像的「暗黑舞踏」宗師,享年103歲,他在1994年訪台演出時已是88歲。這一具可能是舞蹈世界中最衰老的軀體,在舞台上訴說的是關於愛、關於恩典、關於優雅與淒涼、關於胎兒、死亡以及黑暗 …
1995年初,法國舞蹈先驅瑪姬‧瑪漢在台北演出《May B》–一齣以貝克特劇作為靈感的舞蹈,「存在的幽靈」是書寫觀舞後的聯想。一群木乃伊般裝扮宛如風雪摧殘下的流浪者,在舞台上推擠、嘻笑、謾罵、爭鬥,卻也充滿了對生命的愛、恨與憧憬。他們是山姆.貝克特筆下的卑微人物,受傷的心靈訴說着生命的幽微與晦暗。存在,對貝克特來說,就是注視一個人自己存在的努力。貝克特的角色在努力的時候從不孤單,這讓我想到陳達、洪通、夏曼、莫那能、陳映真、黃華成、邱剛健等,努力的人不孤單。
在音樂聆聽上,鮑伯‧狄倫和里納.柯恩是我最佩服的兩位歌手,我常常想,如果狄倫是一把淒厲、顫抖的口琴,柯恩就是一隻沉重、哀鳴的低音貝斯,如果狄倫像一把銳利的尖刀,柯恩就像一塊苦海中的浮木,在憤怒與接納、反抗與包容、哀痛與救贖間,他們徘迴其間,盡情吟唱。「流放的詩人歌手」和「裂縫裡的光」是兩篇對柯恩致意的短文,從詩歌、宗教、政治、禪坐、藥物到情慾,柯恩有他自己的主意與堅持,透過歌聲,他蜿蜒唱出卡繆所說的:「人必須生存到那種想要哭泣的心境。」
關於攝影,過去也書寫不少。「1962 • 夏日」這篇短文從60年代的竹東五指山、板橋、澎湖談起,那些殘缺、無頭、石雕般的青春軀體如何在自己的成長中逐漸成形,從而變成心中的一種招喚與夢魅。那是一個純真、孤絕的年代,處於一種自在又迷茫的追尋過程,現在回想起來,實在又虛空。成長,永遠是一段吸收、學習、尋找與實踐的過程,一邊迷失,一邊憧憬,一邊找到。只是,找到以後又迷失了,青春、光滑的肌膚已滿佈皺紋與斑點。
「另一種言說」是為《另一種影像敘事》中譯本寫的序。這本由約翰‧伯格與尚‧摩爾合著的攝影論述,討論攝影者、被攝者、觀看者之間的環環牽繫,延伸出另一種遊走於紀實與想像間的攝影敘事之道。照片意味什麼?影像如何生成、使用、詮釋?攝影是真實嗎?還是謊言?圖說是理解之必要,抑或是想像力的扼殺?攝影有太多可能與不可能,這本書提出一些探勘與反思,「另一種言說」一文只是在旁邊搖旗吶喊幾聲罷了。
「另一種歲月」是本書收尾篇,2013年回顧展的感謝書寫。那次展出麻煩許多學長、摯友撰文,書寫過去的相處記憶與心情,以及在攝影旅程上一些迴響與砥礪。那些無法化成影像的歲月,那些擦肩而過或已然忘卻的歲月點滴,因為書寫而或顯現微光,「另一種歲月」是向這些友人與記憶揮手並致意。
本書中所附的插圖大部分是60年代的隨手塗鴉,為甚麼會畫這些?大概是書寫已技窮,只能在不成形的線條中找出路,路的末端有光嗎?不知道,繼續找路就是了,一路好走。
( 2018.6.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