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語錄.生日園丁》
* 我來不及認真地年輕,待明白過來時,
只能選擇認真地老去。—三毛
* 心,決定了自己的所在。它可以把地獄變天堂,也可以把天堂變地獄。—-約翰·米爾頓
* 四月的細雨,忽晴忽落,把空氣洗得怪清涼的。嫩樹葉依然很小,可處處有些綠意。含羞的春陽只輕輕的,從薄雲裡探出一些柔和的光線:地上的人影、樹影都是很微淡的。野桃花開得早,淡淡的粉色在風雨裡擺動,好像媚弱的小村女 ,打扮得簡單而秀美。 —-老舍《二馬》
* 你永遠不能擁有太多的天空。你可以在 天空下睡去,醒來又沈醉。在你憂傷的 時候,天空會給你安慰。可是憂傷太多,天空不夠,蝴蝶也不夠,花兒也不 夠。大多數美的東西都不夠。於是,我們選取我們所能選取,好好地享用。 —-桑德拉·希斯內羅絲 《芒果街上的小 屋》
* 如果早一點知道我們後來將要面對的世 界不過如此,那麼年少的時候,是否會少 一些因為過度期待,而產生的怨懟。 —-七堇年《平生歡》
* 人永遠都無法知道自己該要什麼,因為 人只能活一次,既不能拿它跟前世相 比,也不能在來生加以修正。沒有任何 方法可以檢驗哪種抉擇是好的,因為不存在任何比較。一切都是馬上經歷,僅此一次,不能準備。 —昆德拉 《生命不可承受的之輕》
* 失敗可以鍛鍊一般優秀的人物:它挑出一種心靈,把純潔的和強壯的拉在一起,使它們變得更純潔更強壯;但對於那些庸俗的人,失敗會加速心靈的墮落,並斬斷它們飛躍的力量。 —羅曼·羅蘭 《約翰·克里斯朵夫》
* 許多人之所以言之鑿鑿,因為他們認識的世界及歷史太少。—-佛朗索瓦.佐基
* 在出版《南非歷險記》之後,邱吉爾做出了人生選擇:從政
回首這段被俘虜、卑微及危險越獄的往事,邱吉爾曾寫下幾段話:
「一八九五年到一九○○年之間,是我一生最豐富多彩的一段時間。回首往事,我真誠的感謝至高無上的上帝,賦予了我生存的機會。我所經歷的每一天可能都是危險的日子,但也是好日子,它使我一天比一天好,我的生活充滿了坎坷,充滿了危險,我時時感覺到變幻無常,但我同時感覺到我內心充滿了希望。」
「來吧!世界上所有年輕人,現在最需要你們去填補被戰爭奪取的一代人的空缺,你們不能失去一分一秒,你們一定要在生命之戰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一個人的二十歲到二十五歲,都是你們大顯身手的時期,不要安於現狀,即使你有顯赫的家庭。承擔起你們的責任,世界是你們的,機會是你們的,不要只想繼承你前輩的遺產,請重新舉起光榮的旗幟,向你的人生挺進。如果你的前方有敵人,就進攻打敗他們,絕對不能向失敗低頭。」
就在那段南非艱辛的人生經驗,邱吉爾二十六歲之前,歷練出了後來我們所看到領導二次世界大戰頑強抵抗希特勒的邱吉爾。
這段南非歷險的史實很重要,因為他第一步入政壇的時候,已經是戰地英雄了, 很快高票當選。他不必像一般年輕的國會議員,要依靠那些元老提拔,保守黨反而還要依靠他才能贏得大選。他是戰地英雄,保守黨可以充分利用他的聲譽。
而這正中邱吉爾的下懷。他不喜歡被黨擺弄控制。
二十六歲時,他首次當選了英國下議院議員,邁出他從政生涯成功的第一步。
貴族子弟被俘虜卻沒有被殺,勇敢的逃獄過程且勇氣十足,都成為他從政的資本,他毫不猶豫的站上政治舞台,成為後來所有人認識的邱吉爾。—-陳文茜《文茜説世紀典範人物》
*許多人把二次世界大戰歸咎於美國的大蕭條,經濟崩潰,間接導致二次世界大戰;另一派是完全歸咎於希特勒。可是從戴高樂的眼中,第一次世界大戰後的「凡爾賽條約」的賠償條款帶給德國奇恥大辱,反而讓德國的人民很快的振興。他在一九二二年以及一九二四年左右,寫了好幾次的信告訴朋友們,「法國將和德國再大戰一場,戰爭無法避免,而且幾乎和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型態完全不同。」這位具有獨特遠見的世紀人物在法國巴黎人日日沉浸美好時光,大肆揮霍時,卻憂心忡忡:用現代的俗媚字語叫「唱衰法國」。
戴高樂認為法國人根本不了解世界真正的情勢,在未來的戰爭裡頭,法國缺乏足夠的準備。
當時的法國人普遍厭戰,追求和平。這説來也很正常,法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死亡的人數超過一百萬人,所以這時的法國追求某個程度的偏安心理,不能說他們是錯的。但當1929年大蕭條時,法國可能不夠警覺全世界正在發生什麼樣的困境。
其實,一個國家與人們的性格一樣,都會有逃避心理;在那個時刻, 法國覺得他們只需要做一件事:構築一長列的碉堡,來防禦未來德軍的攻擊。這個防線的設計者就叫馬其諾Android Marginal,後來我們稱作馬其諾防線,史上最著名的防線。在那個時代,法國覺得他們只要做這件事情,就足以抵擋一切了!
戴高樂雖然覺得追求和平很重要,但是他認為法國的壕溝戰根本就是可笑的事情,他覺得最重要的是擁有坦克車,他認為法國雖然有備戰車,但並不足以對付德國當時最大的坦克車。他已經看到德國坦克車的可怕,所以在整個一九二○年到一九三○年代,尤其是大蕭條爆發、希特勒崛起的時候,戴高樂的主張在法國是孤軍奮鬥的。他在各地著書演講,希望喚醒法國人理解他已經看到的危機及未來:唯有建構以坦克為骨幹的陸軍,才能夠保障法國的安全。
結果,歡樂的法國人當然沒有人要聽他的。但是有一群人卻聽到了,因為戴高樂把他的想法寫成書發表,書名叫<未來的陸軍> The Army of the Future。你可以想像嗎?看到這本書的是德國人,這本書反而變成德國陸軍建立第一豹式戰車軍團的基礎理論。
歷史會不會太荒謬?
戴高樂的遠見一直到什麼時候才被法國人看到?
戴高樂在一九二二年到一九二六年不斷的演講又演講;一九三九年,德軍的豹式戰車團用他的戰爭理論攻破了波蘭軍隊的層層防衛,橫掃波蘭全境;一直到一九四○年,德國攻占丹麥和挪威的時候,法國陸軍才開始相信戴高樂。
這個時候陸軍最高司令部倉促授權給戴高樂,要他建立兩支裝甲師。但一切已經太晚了,一九四○年五月十日,德軍對法國展開閃電攻擊,就像戴高樂早就預料的,馬其諾防線根本擋不住德軍,法軍的坦克部隊也沒有辦法趕到前線保衛法國。
儘管如此,以法蘭西為榮耀的戴高樂也沒有說:「你看吧!你們都不聽我的,我就看你們怎麼垮的。」我前面描述戴高樂的血液裡頭流留愛法國的熱血,他一生下來,到他最後嚥氣的那一分鐘,他都認為自己是為法國而生,他也該為法國而死。所以,即使戰爭如此無望,他仍然嚴格的督軍,使部隊成為當時最驍勇善戰的單位。
戴高樂治軍嚴格到什麼地步呢?
當時他的母親已經病危,快要走了,戴高樂的媽媽親手把他帶大,經常告訴他,講述法國歷史故事,他和母親感情是深厚。但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即使他督軍的地點離母親居住地沒有多遠,部隊行軍到離母親的住處只有數哩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看一眼母親的住處,鞠了一個躬,跪了下來,親吻了土地,掉下眼淚,當成和母親最後的告別。
他沒有回去見母親最後一面。—-陳文茜《文茜説世紀典範人物》
《文茜說世紀典範人物》本書所有版稅收入全部捐贈台灣國際音樂家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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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從生日前一天,決定把我的生命跨越當成園丁哲學。整理整個冬天荒廢許久的山中花園,該捨棄的捨棄,該重新來過的重新種植,該牽移的牽移,該修剪的修剪,該新栽植的栽植。儘管腿上不少傷痕,下午看到完工的花園,濃霧細雨,如置身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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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騎士歷險記]
子午協奏曲 ◎#楊牧
1
方才過了子夜。我曾凝視紅色的秒針趕到
聽千萬座自鳴鐘齊響,遠方島上
炎熱的午後從多汗的涼蓆上小夢
醒來,修長清瘠的小母親
痴心愛笑,羞澀的情人
陽光如猛虎的顏色⋯⋯
月影幽微,落在短牆上
躡足像鄰居的白貓沿丁香枝頭行走
2
我在隔簷的風聲裏等候,聽見
淋浴的水龍撲打你健康的肩胛
洪荒的思念循時空的神話系統飛落
撕攫的五爪猶帶獻身的柔情
一種柔情,在四更的沉寂裏
撫愛東南屋角一顆全裸的星
風向有些猶疑
海洋沉睡如兒子
我側身躺臥等候,默誦更漏子
聽水聲喧嘩如閃爍的龍鱗
溫存的沖洗你的肩胛和四肢
一點點刺痛。那感覺何如?何如
我放心的擁抱?微微呼喊的
是懷裏一顆全裸的星
風向有些猶疑
海洋沉睡如兒子
水珠從額頭和雙頰滴落
我仰臉想見你着急地䀹眼
在四更沉寂的枕上,聽你悉悉哼着小歌
擦拭頭髮和發亮的身體,忽然
陽臺外飛落一場成熟的暴雨
再擡頭,屋頂上飄浮着
濃烈的水蒸氣
淡淡的烟
3
天微微明,呼晨的鳥聲悠悠如髮
如你乾燥的髮上沾我鴃舌淋漓的汗
片刻濕透了耳根,啁啁啾啾
飛禽蔽空飛臨一浩浩的長河
衝刺水花的石瀨,淺灘,漩渦
我在破曉的天候裏觀察你
以羽翼兇猛的翻飛
此刻在遠方,黑夜
方才降落,沒有聲息的夜
剛剛降落到你的短袖單衣上
你的耳根濕透如水仙
頸後的寒毛在河岸風中懍慄
眉如縠紋,眼是亢奮不息的深潭
搖盪着亙古魚龍的夢。是的在廣大的
樹影下,眼是汹湧飛濺的古潭
隨我羽翼拍打的狂風而震撼
是的在廣大的樹影下
狂風掀動你不能休息的鼻翅
以蛺蝶的喜悅輕輕反擊。天將大明
你微張的唇溫暖而潮濕——
黑夜方才降落到你的唇
一艘載着香料水果和樂器的船
4
我依次將百葉窗打開
像打開一排精緻的紐扣
豐滿的夏日依偎我
以早晨的艷陽抵觸我的枕頭
我翻身靠近湧動的光影,澎湃
如你的胸乳,閉眼思索,此刻
你已進入暗夜的中心,夢的森林
白楊樹急急敲着迷失的風
在被褥上搬弄
顛倒的雙魚星座
你莫非在夢裏哭?
我聽到了,看到陽光
在我的手腕下抽搐
如激動的魚
迷失在漩渦中
5
我想以這樣的音色持續地
持續地讚美你,如蕨薇讚美肥沃的
大地,青梨在盛夏的園子裏默默
默默將果實膨脹。你的乳房勇健如七月之梨
甚至是羞澀的,在苜蓿喧呶的草地上
隱藏著,在露水耳語的草地上。我想
以這樣的音色——當日光忽然傾斜
持續地,以這樣的音色讚美你
6
持續地,計算你安詳的呼息
當烈日停止在午後的欄杆上
一排火紅的慾望,如你清晨下床
手臂上印着的,涼蓆的痕迹
你對着展現的鏡子梳頭
汗水從胸口滑落圓圓的臍
沉默的陶甕在壁爐架上
追憶三月帶雨的蘋果花
我從鏡子的反射裏看見,在遠方島上
汗水滑落——滑落驚異的小松鼠臉上
新筍在牆角苦苦地抽芽
蚊蚋繞著溫度計飛
藍天與蒲公英在院子裏
堅持,剪草機加以化解
四鄰在洒水
天慢慢黑了
7
黑夜從海上來,閃過暗礁和石岬
踏魚的泡泡和彩霞的容貌,從海上
從羣島和羣島的後面,鯨魚的家鄉
掠過氣象臺的衛星和汽球,飄落在
我們臥房的窗。一盞燈照亮兩朵海棠
血紅璀燦,在我掌下手指間
而這時,在更遠更遠方的島上
我可以想像你亭午的坐姿
曾經是我努力墾拓的疆土
豐富的水源在大地上流,說它是汗
其實是汹湧璀燦的血脈,灌溉
你戀慕的海棠,在我掌下手指間
我俯身向你美麗的腰腹
有力的絲絨比春日還長
遮蓋我探索的眼睛——
亭午,所有的風都在橋下睡眠
我是熱心的騎者,尋覓着命運的
海棠,海棠在我掌下手指間
尋覓,在廣闊的石岬和暗礁之間
北溫帶的藤蔓垂落靜止的水面
鮭魚在深海底下孵化,嚮往
我們家族的呼聲,顏色鮮明
如你開放的海棠,在我掌下手指間
8
你在擦拭着午睡的棉床了,眼睛瞇成
含羞草。此刻,夜已經越積越深了
在飄着涼風的陽臺上,我獨自寧靜
試看七月繁複的星象——思索着
宇宙的奧秘尚且不如你慵懶的神情
更令我在夜色中因竹葉的細雨叮嚀
而逐漸由寧靜轉為焦躁,如航海的人
迷失了追尋的方向,北斗也是枉然
我看到你涉水的雙足
慢慢乾了,在遙遠的床尾
在我淡淡的燈影下。沉睡的丘陵
猶見一匹快馬在蘆花當中奔跑
月光照在蘆花映滿的馬背
馬背上一帶刀的女子
堅決保護着她的襁褓
汗水流下小腿
海洋嘹亮如兒子
我幾乎可以詮釋你夢中的旅程了
馬匹馳騁在落滿月光的蘆葦花當中
從一座丘陵馳向另一座丘陵
我專注地,甚至可以感覺
你如何催趕着你的坐騎
以兩腿夾擊的力
露水棲息在草地上了
海洋嘹亮如兒子
你在午睡的眠床上轉側,鬢髮汗濕
如深夜的小苜蓿,在月光的庭院
開放傳奇的白花,照見你的呼吸
比我血中的洪流還急,在竹葉的
叮嚀下,七月的星象埋沒霧裏
我把窗簾拉滿,聽你夢中低喊
我們曾經相逢於狂亂的漩渦。漩渦
在子午線那一邊,這邊是我們的王國
9
方才過了子夜。我曾凝視紅色的秒針趕到
聽千萬座自鳴鐘齊響,遠方島上
炎熱的午後從多汗的涼蓆上小夢
醒來,修長清瘠的小母親
痴心愛笑,羞澀的情人
陽光如猛虎的顏色⋯⋯
月影幽微,落在短牆上
躡足像鄰居的白貓沿丁香枝頭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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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設計:沛容
文字手抄: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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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編利文祺賞析
〈子午協奏曲〉寫於一九八零年七月的西雅圖,孤單無眠的楊牧想像,若跨過東經一百八十度和太平洋,將到達在台灣,見到新婚妻子盈盈,和剛出世的兒子常名。這首詩§並不容易解讀,因為觸及了兩地的時間流動,讀者一不疏忽,將可能誤讀詩中的時間和地點。
第一節的開頭是西雅圖的子夜,楊牧想像在遠方的台灣島上,隔著時差十五個小時,應為下午三點,此時盈盈方從床上午寐醒來。在第二節,西雅圖的時間移到了四更,是半夜一點至三點時刻,台灣時間下午四點到六點,楊牧仍然無法入睡,想像午睡後的盈盈或許正在淋浴。詩人彷彿真地「聽見/淋浴的水龍撲打你健康的肩胛」,而水氣竟然穿越太平洋,在西雅圖的房間飄浮著。
在第三節,西雅圖的「天微微明」,或許是大約清晨五點,在台灣,大約晚上八點,「黑夜方才降落」,而後「天將大明」,台灣的黑夜降落,如「一艘載着香料水果的樂器和船」。在第四節,整晚沒睡的楊牧打開了百葉窗,看到「湧動的光影」如妻子的「胸乳」,他想像盈盈或許睡了,「你已進入暗夜的中心」。
在第六節,西雅圖的時間來到了午後,楊牧想起了昨天午睡的盈盈,手上或許有涼蓆的痕迹。此時台灣時間方才清晨,盈盈或許正在鏡前梳頭。在第六節的結尾,西雅圖的時間移到了傍晚,「天慢慢黑了」。到了第七節,楊牧想像這樣的黑夜來自於台灣,橫越太平洋到達自己的房間。而此時,遠方的島上是中午,「我可以想像你亭午的坐姿」,在第八節,盈盈「擦拭著午睡的眠床」,而西雅圖的夜也「越積越深」了,在第九節,時間循環,回到了西雅圖的午夜,成就完整的一天。
https://cendalirit.blogspot.com/2017/07/2017071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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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援交女朋友》4(3)
她從一個交友網站中首次接觸到援交的事情,原來不少人在網上張貼出賣自己身體的廣告。那兒的信息及言論不斷慫恿著林雪羚有關搞援交的好處,林雪羚見那兒寫得頭頭是道,抱著貪新鮮的心態以及好奇,她亦渴望從工作中找到一個關懷她的人,即使他對待她差點也不要緊,反正她都習慣了。
她深信既然本身的存在是為了被人欺負糟蹋,能否賺錢不是最重要的考慮因素,最重要的是這工作能滿足自己因「生來是為了被人刻薄」建立而成的存在價值,單方面認為這可以間接地將苦惱透過真實的痛苦傳遞給他人,簡直一舉兩得,最後她在一連串的自我掙扎之後,決定開始工作……
她刊登一則屬於她的廣告後,認識了煌。
那是她第一次獨自到達一個男性的家,她決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見他。帶著項鍊、身穿雪白色的連身裙,束在腰間的皮帶突顯出她優美的腰部線條,她非常滿意這身打扮。
那時正值黃昏,煌正倚在他家中的窗前,遙望窗外一片迷濛的天色,轉眼間外面下起濛濛細雨,瑞靄聚攏,漸趨密集的雨絲如同流水般,將窗外的景物沖洗得一片模糊,大風刮起吹得窗框颼颼作響,面對惡劣的天氣,他卻完全沒有因此擔心。
某種感覺使他肯定林雪羚無論如何一定會來。
專業型的攝影器材已經準備就緒。
悉心挑選過的衣服都整整齊齊的放在房間內。
現在只剩下林雪羚了。他想。
門外規律的腳步聲,越來越接近。
林雪羚站在殘舊的閘門前方,用她纖弱的小手禮貌地敲了幾下門,煌奇怪她為甚麼不按門鈴。
她聽見煌在屋內的聲音傳出:「門沒鎖,進來吧。」那嗓音溫厚如像醇酒,使她忽爾為他著迷。
於是她走進去屋內,還順道細心地替煌關好鐵閘。
清脆的閉門聲令煌恍然大悟,原來他忘記了關上鐵閘,難怪他剛才總覺得有事情沒做。
然後煌把她迎進屋中,亮起了家中所有的燈,屋內燈火通明。
林雪羚看上去狼狽不堪,碎髮彫颼,雪白的衣裙被雨水淋過,溼透了一大片,裙擺沾上了些許的泥濘,膝蓋被擦破,鮮血涓涓滴出。煌猜想她也許是在途中摔倒了,她手中的雨傘被強風吹翻,雨傘的骨架暴露在外,圓澈的水眸流露著遺憾,這些可惡的雨水將她的悉心打扮白白蹧蹋。
可是煌沒有猜想到她的心思,他光是注視著我見猶憐的林雪羚,就越看越情不自禁,恨不得馬上緊緊抱住她,去感受她溫暖的體溫——可是剎那間他說出的話語卻奇怪得很:「妳就是雪羚?我是煌,呃、妳怎麼會這樣不小心?」
「嗯,是啊。」林雪羚以手不自然地輕撥她那頭烏黑得發亮的秀髮,四周隨即起出一陣尷尬的氣圍。
這女孩太緊張了吧。他為了打破二人間的隔閡,拿起林雪羚的雨傘對她說:「這傘破了吧?把它丟掉吧。」然後他把雨傘拿到垃圾箱。
這時林雪羚竟然趕緊撲過去阻止煌,叫道:「煌!不要丟去啊!」
煌大惑不解的問:「為甚麼?」
然後林雪羚的兩邊臉頰出現緋紅:「因為、因為是朋友送的,我捨不得丟棄。」
她真是個重情義的女孩啊,這是煌對林雪羚的感覺,不過只是說出「朋友」二字足夠使她蒼白色的臉紅得發燙,似乎林雪羚非常重視她口中的「朋友」,證明這個人在她心中佔有一定地位。
她含羞答答的模樣在煌眼中活像是個小女孩,聽到她的回答,煌把雨傘擱置在地上,他想找個空閒的時間替林雪羚修補好雨傘。
見他代她將雨傘放到一旁,又沒有對她說明甚麼,林雪羚不解但是沒有詢問,只以微笑回應。
他請被雨水淋得渾身溼透的林雪羚去梳洗以及清理傷口,然後表示自己會替她洗好衣服,請她不必擔心。說罷,他取出一套整齊的女僕服裝讓她更換,林雪羚顯得頗為詫異,她沒想到煌會有收藏女性衣服的奇怪習慣,為了不讓他發現自己的驚訝以致他難受,她馬上回復平白的笑臉。
雖然是短短數秒的變化,可是煌依舊睹見她的反應。「妳是不是害怕我?」煌問道。
還是被他發覺了,禮貌上林雪羚急忙的表示不是害怕他,事實上她也不害怕他,她覺得這人格外有親切感,能夠和他做朋友亦是不錯。
她取去煌手上的女僕服裝,到洗手間梳洗一番,用水小心翼翼地沖洗自己的傷口,煌站在門外靜聽水灑的聲響,凌亂的雜聲宛若他此時的心跳。
水聲戛然靜止,步出門口的人兒經已換上先前準備好的女僕服裝,一身潔淨的感覺令人聯想到純潔的天使,與之前剛到達的她判若兩人。
煌遞出手來讓她牽著,兩人走進最裡面的房間,林雪羚的小手肌膚細緻柔軟,煌欣賞她清秀的臉容,她擁有一頭微曲的純黑短髮,整齊的瀏海落於額際,勝雪的肌膚,如水般清澈的秀眸,小巧的鼻子,紅唇,一副清純的可人兒模樣。
也是這副美貌徹底俘虜煌的魂魄。
「妳不介意我把妳拍攝下來吧?」拍個照片有甚麼問題呢?林雪羚搖搖頭,煌手執起相機,一連替她拍了好幾張照片。他認為拍得不錯,是因為拍攝的對象是喜歡的人的關係。
之後他掏出先前購買的麻繩來,問她:「我會用這個綁著妳再拍數張照片,可以嗎?」這下林雪羚倒是猶豫起來,煌正要放下麻繩,林雪羚急叫道:「當然可以!你怎麼待我都沒關係……你高興就好。」獲得她的答允後,他綑綁著林雪羚,力道太緊以致林雪羚的小手小腳些微的掙扎,如雪的肌膚上被繩子勒過的地方,現出了紅痕。眼前在繩子的束縛之下的林雪羚,嬌軀的完美輪廓盡現,可愛得和洋娃娃沒有兩樣,煌無法壓抑自己的感情,替這樣的林雪羚拍了幾張照片。
林雪羚一直以清澈的眼睛凝望著煌,然後煌收好相機,伸出兩手溫柔地擁抱她。
煌端詳穿著女僕裝的林雪羚,遍視她的嬌態,未幾他親吻她的額頭道:「這身衣服我只會給妳一個人穿。」
此時在煌懷抱裡的她竟然斷斷續續地哭泣起來,豆大的淚水一滴一滴的順著俏臉掉落,林雪羚想活動,可是身子被繩子綑綁著,絲毫無法移動。
「妳不喜歡嗎?」他低聲詢問。
「不是,我覺得好幸福啊……主人。」林雪羚揣測著扮演一個女僕該用的詞彙,閉上兩眼說。「請您不要放開我。」只有這樣她才感受到一陣溫暖流入心坎,初不能給她的,無可取替的幸福感。
煌不禁失笑起來,這麼惹人憐愛的女孩子,他才不會放開她呢。他一邊安慰林雪羚,薄唇也沒閒著,同時吻走她的淚水,可是它們仍然在不停的淌落。
「不要哭了。雪羚。」這女孩到底是用甚麼做的呢?為何可以容納這麼多的淚水?像怎麼流都流不完的。他最後用手抹走她臉上的淚珠,這女孩為何脆弱不堪?他猜想著。
為甚麼要出賣自己的身體?如果對妳的關懷可以減輕妳的痛苦,我會一直陪伴著妳。
「主人,您待我真好。」林雪羚說完後,向他展露溫柔的笑容,煌感覺到這抹溫柔的笑容隱約地夾雜一絲落寞。
這樣的林雪羚使煌的心隱隱作痛,臉上亦出現擔憂的神色,她把他這樣痛苦的表情一一看在眼裡,這人對她動了情。
事情何以演變至此?
此刻在絕望的空間裡,林雪羚以手背擦掉淚水,尚未乾透的淚眼凝視重重傷害她的煌,難以相信他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煌彷彿察覺到甚麼似的,突然蹲在她旁邊用力擁她入懷,啞然道:「對不起,我不會再這樣對待妳了,傷心的話就來我的身邊吧,我會一直陪伴妳的。」
他以自己雙肩去承受她淚水的重量。
只有這樣做,他才可以守護她的笑靨,不容其他人破壞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