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時頭條】面對全球最嚴重霧霾 印度動作仍遲緩
一輛噴著黑煙的舊摩托車被一名身穿卡其色制服的新德里交警攔下，交警向車手開出100盧比（約1.42美元）的罰單。這不是電影裡的場面，而是這座2000萬人口、同時也是印度與全球最嚴重空氣污染作鬥爭前線的城市取得的進步。
據估算，印度致命的空氣污染每年導致約110萬人喪生，而其霧霾籠罩的首都已經成為政府艱難對抗污染的一個象徵。政府誓言投入數百萬美元，部署更多團隊，以改善對現行環境法規的執行，包括禁止農民焚燒秸稈。但印度的空氣污染範圍之大令這些努力步履維艱。
「這場戰鬥就像逆水行舟，」德里政府電力與交通部門的最高長官喬希(Varsha Joshi)說。但她也表示：「我們有種感覺，我們正在做一些很重要的事。」
從10月中旬到11月中旬，喬希的團隊針對「可見污染」開出約1.6萬張罰單，2017年同期還不到6000張，其中約8000張是開給一些未能獲得最新污染控制證明的司機，較2017年翻了一番。此外，她促成德里郊區巴達爾布爾燃煤電廠的關閉。
雖然環保人士直指總理莫迪(Narendra Modi)必須對空氣污染採取更多行動，但喬希這樣的實權派官員才是印度一些不太受矚目的治污措施的主導者。
由於新德里同時受到國家、邦及地方政府的管轄，在這裡，連一些日常事務的協調也很低效率。據亞洲新聞國際通訊社(Asian News International)報道，12月3日，印度負責環境事務的國家綠色法庭(National Green Tribunal)對德里政府開出了350萬美元的罰單，以懲罰其治污不力。
喬希曾申請為交通官員配備60輛新車，18個月後，流程終於走完，而她只得到27輛車。她也曾申請為德里吃力的公共交通網路訂購一批低底盤公交車，但被駁回。後來，她提出替換為標準底盤公交車，結果因一名殘疾人活動家的反對，一路被鬧上最高法院。德里政府發言人查達(Raghav Chadha)未回覆記者的置評請求。
儘管如此，喬希稱他們還是取得進展，包括自10月以來，獲得車輛污染控制證明的人數增加14%。她還表示，目前推動政策實施的政治意願更強，她希望印度能逐漸確立堅實的治污目標——像中國已經做的那樣。
「我們現在有些步履蹣跚，這樣下去，且不說別的，我們都知道會發生什麼，」喬希說。「我真誠希望明年我們能開始談論量化目標，目前仍然沒有進展。迄今為止，我們不過是在乞求上蒼憐憫。」
城市以外還有真正的大事有待撲滅。在印度北部，急於播種新一季小麥的農民會燒掉上一季遺留的秸稈，向天空釋放滾滾濃煙，污染德里及印度北部幾十座城市的空氣，甚至波及到邊境外的巴基斯坦。
9月下旬，20名農民聚集在附近的哈里亞納邦的一片田地上，田裡是上一季收割留下的僵硬的秸稈茬，他們看著一輛拖拉機牽引過來一台不起眼的農用裝置——名叫「快樂播種機」(Happy Seeder)。它能穿過秸稈茬直接播種，讓殘留的秸稈腐爛在地裡，這樣可以維持土壤潮濕，減少灌溉的用水量。
「去年我地裡的秸稈茬太多，我只能燒掉，」55歲的農民維爾(Dharma Vir)說道。「今年我會用一用快樂播種機。如果產量提高，掙錢更多，以後我會一直用它。」
印度第三大拖拉機製造商Sonalika Group組織這場學習活動，該公司向哈里亞納邦的25個村莊捐贈兩台播種機和兩台其他農用裝置。這台價值2000美元的播種機超出大多數農民的承受能力，但政府以及Sonalika這樣的公司在地方上配置此類裝置，供農民使用，如此，農民可以通過減少化肥和水的用量，得到更多利潤。
「你必須讓他們算清這筆賬，」Sonalika的子公司International Tractors 的企業社會責任部門的負責人普里亞達爾希尼(Lopamudra Priyadarshini)表示。「印度人不會因為我說了什麼就改弦更張，他們會跟著自己弟兄們的做法去學習。」
據印度環境部發言人卡雷(Gaurav Khare)介紹，中央政府向各邦劃撥款約8500萬美元，用於嘗試根除秸稈焚燒行為。但衛星資料顯示，今年農民們還是多次放火進行秸稈焚燒。
美國航天局戈達德航天中心(NASA Goddard Space Flight Center)高校空間研究協會(Universities Space Research Association)的研究科學家杰特瓦(Hiren Jethva)表示，在10月1日至11月15日的焚燒高峰期裡，2018年焚燒次數比2017年增加5%。
他表示，至少從衛星資料上看，「很顯然，致力於減少秸稈焚燒的資金和措施並未奏效。」
卡雷表示，中央政府只能做這麼多。「中央沒法獨自完成一切，」他說。「這項工作要一步一步來。」
總之，霧霾籠罩的印度首都新德里已經成為政府艱難對抗污染的一個象徵。政府出台多種計劃與措施以改善對現行環境法規的執行，但印度的空氣污染範圍之廣令這些努力步履維艱。撰文：Iain Marlow 編輯：殷楚冬 翻譯：程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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