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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當ANESSA安耐曬裝在一個袋子裡面寄來家裡時,
我還有點不確定,
去年的夏天不是才剛剛結束嗎?
怎麼今年的夏天,
又像一隻毛茸茸小狗搖著尾巴跟著過來了?
有時候日子就像夢或紙屑一樣,
輕飄飄地吹來吹去,
或許順序都被偷偷調換了也沒有人發覺。
我想著,既然是夏天就要來了,
就代表可以常常出門玩的季節到了。
#不瞞各位 #冬天我的最愛就是待在家
#蓋棉被吃冰淇淋 #開電暖爐烘腳掌
2.
說到夏天防曬啊,說來慚愧,
其實我本人一點都不注重防曬,
不要說墨鏡,
帽子基本上是一頂都沒有。
努力回想的話,
好像買過一頂草帽只在國外戴過一次吧,
當時風把帽子吹走還追了一段路才撿回來,
追東西的感覺很累。
既然沒把防曬放在心上,
平常的日子裏,
當太陽猛烈照耀時,
我就像個汗涔涔的勞工在路上喘大氣緩步行走,
之前還被彼得笑過幾次,
他說:
欸妳以前出門,
都還會撐傘,現在呢?
我:
那是少女時期啊,
開什麼玩笑我現在連下雨天都不撐傘了耶......
總而言之人是會變的,
時間累積到了一個程度,
從可愛動物區的小綿羊,
變成赤道區駱駝都是有可能的。
3.
逐漸長大的羅比,
越來越喜歡玩了,
總是在週末時問我們今天要去哪裡呢?
最近我們去了幾個地方,
烏來,擎天崗,白沙灣,二子坪都很不錯,
是因為羅比眼下的痣越來越明顯,
加上我某天發現自己的脖子也多了幾個斑點,
我才開始注意到要確實使用防曬產品。
小學的時候,
我跟妹妹在暑期班學游泳,
在那個年代小孩子才不可能注意到防曬,
所以每在到夏天的那幾個月,
我們兩個幾乎變成影子一般的膚色,
於是我妹的臉上有一顆跟羅比位置一模一樣的痣,
我的嘴角也有一顆痣,
害我十幾年來都長成這個樣子--> :).
為了怕羅比的痣越來越明顯,
進而導致病變,
現在到戶外玩我都一定要替他防曬,
自己也加減塗一下,
因為據說防曬沒做好會老很快,
彼得就隨意了,
因為貝齒哥說曬黑一點,
牙齒感覺比較白。
4.
隸屬於日系資生堂集團的ANESSA安耐曬,
光是聽家世背景就覺得會作出用心的產品。
今年新出的這兩款防曬乳,
是替敏感肌/幼兒設計的溫和成分,
粉色的#柔光乳敏感肌特效防曬露N
藍色的#水寶貝敏感肌高效防曬凝膠N
實際使用起來很好,沒有乾澀的感覺,
被水潑到也不會乳化,
水珠會一顆一顆地形成露珠凝結在皮膚上。
原來我當初對防曬乳存在的偏見,
那些厚重黏膩的質地,
擦好之後澀澀粗粗的粉筆感,
(我真的打從心裡不喜歡粉筆)
滑得洗不掉搓到臉都紅通通,
這些缺點現在一樣都不存在了,
身為古代人又想感嘆一下科技真的進步得好快啊。
#連我自己也不禁懷疑起來
#上一瓶防曬乳到底是幾年前買的
5.
因為疫情關係,
以往可以去國外的機會大大減低了,
想起當初帶羅比第一次出國,
是去菲律賓的宿霧,
那時候的他連話都說不清楚,
倒是那個寫在書裡的小故事歷歷在目--
因為我在旅館電梯,
不小心口出惡言對彼得說你真的很白癡,
羅比便跟著附和說爸爸真的是白癡。
彼得瞪著我,接著說:
不可以喔,
不可以說別人是白癡,
來,媽媽打一下手,
羅比也要打一下。
我們兩人分別被彼得打了手心,
出了電梯彼得還要我們反省,
他帶著父親的威嚴說:
羅比你要不要說說看,
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羅比不服氣的大叫:
剛剛,有白癡打我們!
這個事情我現在想起來都還是笑個不停,
總裁高舉雙手不服氣地說著:
白癡打我們,
白癡也不可以壞脾氣!
彼得那個傻眼的表情還歷歷在目,
而那個初初進入的夏天就這麼剛好,
從眼前跳了出來,
相簿提醒我,
寫文章的此刻,
就是三年前的今天。
6.
因為有了孩子,
重新又走出戶外,
才發現我真的有點需要大自然。
雖然我已經算是笑臉常開的人,
但是活在一個擁擠,好鬥,
經常要分出高下的世界裡,
心情還是需要有個抒發的出口。
在起霧的山中,打開車窗,
風吹起來的時候啪啪啪的頭髮都貼在臉上,
心裡沒有好事也沒有壞事,
那個感覺好舒坦。
我在心裡想,
今年是羅比上小學前的最後一個夏天,
希望可以完成去十個大自然的願望,
為了這個數字,
可能每個週末都得出門才行。
不如這樣,這個夏天,
大家一起完成十個秘境吧!!
#城市老鼠懇求超美自然景點推薦
安耐曬試用後小體會:
1.雀斑人必備:
從羅比的鼻樑跟牙齒,
我發覺他遺傳到我比較多,
那麼青春期長雀斑就是不可避免了,
加上那個眼下痣,一定要防曬!!!
2.這款敏弱系列幼兒可以使用:
因為無添加無香料無色素的關係,
羅比使用時不會發癢泛紅,
身為過敏兒的媽媽,
所有東西我都先求不過敏再求有效果。
3.除了防曬還有保濕的感覺,清爽不黏:
比起之前的防曬乳,這款可以推開很順利,
就像塗乳液般簡單,三秒塗好,
小孩也不會哇哇叫,感恩感恩。
後記:
想到安耐曬,
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個古老回憶中,
有個漂亮到極致的代言人,
後來我才知道她叫作蛯原友里,
(而且跟我同一天生日)
她穿著藍色帶著黃邊的比基尼,
在沙灘上跑來跑去,
她像女神一樣的眼神跟火辣身材,
大大的字體寫著"太陽系最強""紫外線制霸"這類的字眼,我不是宅男我口水都流出來了......
不知道我在說什麼的,
請看照片一起回憶一下吧。
對了,如果有興趣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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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臨櫃領取以外還有郵寄到府的試用包呢,
另外這次當然有正品小獎品,
有敏感肌的網友,請看第一則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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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把我的戶外心頭好放在照片裡
#anessa #敏感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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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弱肌更要安耐曬
#地表超強安耐曬
#安耐曬
紅痣位置臉 在 許榮哲 × 小說課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尋找戀人的悲劇】
稍微看過歐·亨利作品的人,大概都知道他的故事結局,往往都出人意料─哪怕你已經清楚這點,還是很難在下一篇提前猜到答案。
這部〈帶傢俱出租的房間〉也是這樣的故事,以神秘感鋪墊,最終卻帶出了無比巧合的愛情悲劇。
一起來看看這部短篇吧。
-
帶傢俱出租的房間 / 歐·亨利
在紐約西區南部的紅磚房那一帶地方,絕大多數居民都如時光一樣動盪不定、遷移不停、來去匆匆。正因為無家可歸,他們也可以說有上百個家。他們不時從這間客房搬到另一間客房,永遠都是那麼變幻無常——在居家上如此,在情感和理智上也無二致。他們用爵士樂曲調唱著流行曲「家,甜美的家」;全部家當用硬紙盒一拎就走;纏緣於闊邊帽上的裝飾就是他們的葡萄藤;拐杖就是他們的無花果樹。
這一帶有成百上千這種住客,這一帶的房子可以述說的故事自然也是成百上千。當然,它們大多乾癟乏味;不過,要說在這麼多漂泊過客掀起的餘波中,找不出一兩個鬼魂,那才是怪事哩。
一天傍晚,有個青年男子,在這些崩塌失修的紅磚大房中間轉悠尋覓,挨門挨戶按鈴。在第十二家門前,他把空盪盪的手提行李放在臺階上,然後揩去帽沿和額頭上的灰塵。門鈴聲很弱,好像傳至遙遠、空曠的房屋深處。
這是他按響的第十二家門鈴。鈴聲響過,女房東應聲出來開門。她的模樣使他想起一隻討厭的、吃得過多的蛆蟲。它已經把果仁吃得只剩空殼,現在正想尋找可以充饑的房客來填充空間。
年輕人問有沒有房間出租。
「進來吧,」房東說。她的聲音從喉頭擠出,嘎聲嘎氣,好像喉嚨上繃了層毛皮。「三樓還有個後間,空了一個星期。想看看嗎?」
年輕人跟她上樓。不知從什麼地方來的一線微光,緩和了過道上的陰影。他們不聲不響地走著,腳下的地毯破爛不堪,可能連造出它的織布機,都要詛咒說這不是自己的產物。它好像已經植物化了,已經在這惡臭、陰暗的空氣中退化成茂盛滋潤的地衣,或滿地蔓延的苔蘚,東一塊西一塊,一直長到樓梯上,踩在腳下像有機物一樣黏糊糊的。樓梯轉角處牆上都有空著的壁龕。它們裡面也許曾放過花花草草。果真如此的話,那些花草已經在污濁骯髒的空氣中死去。壁龕裡面也許曾放過聖像,但是不難想像,黑暗之中大大小小的魔鬼早就把聖人拖出來,一直拖到下面某間客房那邪惡的深淵之中去了。
「就是這間,」房東說,還是那副毛皮嗓子。「房間很不錯,難得有空的時候。今年夏天這兒還住過一些特別講究的人哩——從不找麻煩,按時付房租。自來水在過道盡頭。斯普羅爾斯和穆尼住了三個月。她們演過輕鬆喜劇。佈雷塔·斯普羅爾斯小姐——也許你聽說過她吧——喔,那只是藝名兒——就在那張梳粧檯上邊,原來還掛著她的結婚證書哩,鑲了框的。煤氣開關在這兒,瞧這壁櫥也很寬敞。這房間人人見了都喜歡,從來沒長時間空過。」
「你這兒住過很多演戲的?」年輕人問。
「他們這個來,那個去。我的房客中有很多人在演出界幹事。對了,先生,這一帶劇院集中,演戲的人從不在一個地方長住。到這兒來住過的也不少。他們這個來,那個去。」
他租下了房間,預付了一個星期的租金。他說他很累,想馬上住下來。他點清了租金。她說房間早就準備規矩,連毛巾和水都是現成的。房東走開時,——他又——已經是第一千次了——把掛在舌尖的問題提了出來。
「有個姑娘——瓦西納小姐——埃盧瓦絲·瓦西納小姐——你記得房客中有過這人嗎?她多半是在臺上唱歌的。她皮膚白嫩,個子中等,身材苗條,金紅色頭髮,左眼眉毛邊長了顆黑痣。」
「不,我記不得這個名字。那些搞演出的,換名字跟換房間一樣快,來來去去,誰也說不準。不,我想不起這個名字了。」
不。總是不。五個月不間斷地打聽詢問,千篇一律地否定回答。已經花了好多時間,白天去找劇院經理、代理人、劇校和合唱團打聽;晚上則夾在觀眾之中去尋找,名角兒會演的劇院去找過,下流污穢的音樂廳也去找過,甚至還害怕在那類地方找到他最想找的人。他對她獨懷真情,一心要找到她。他確信,自她從家裡失蹤以來,這座水流環繞的大城市,一定把她蒙在了某個角落。但這座城市就像一大團流沙,沙粒的位置變化不定,沒有基礎,今天還浮在上層的細粒到了明天就被淤泥和黏土覆蓋在下面。
客房以假惺惺的熱情迎接新至的客人,像個暗娼臉上堆起的假笑,紅中透病、形容枯槁、馬馬虎虎。破舊的傢俱、破爛綢套的沙發、兩把椅子、窗戶間一碼寬的廉價穿衣鏡、一兩個燙金像框、角落裡的銅床架——所有這一切折射出一種似是而非的舒適之感。
房客懶洋洋地半躺在一把椅子上,客房則如巴比倫通天塔的一個套間,儘管稀裡糊塗扯不清楚,仍然竭力把曾在這裡留宿過的房客分門別類,向他細細講來。
地上鋪了一張雜色地毯,像一個豔花盛開的長方形熱帶小島,四周是骯髒的墊子形成的波濤翻滾的大海。用灰白紙裱過的牆上,貼著緊隨無家可歸者四處漂流的圖畫——「胡格諾情人」、「第一次爭吵」、「婚禮早餐」、「泉邊美女」。壁爐爐額的樣式典雅而莊重,外面卻歪歪斜斜扯起條花哨的布簾,像舞劇裡亞馬遜女人用的腰帶。爐額上殘留著一些零碎物品,都是些困居客房的人,在幸運的風帆把他們載到新碼頭時拋棄不要的東西——一兩個廉價花瓶,女演員的畫片,藥瓶兒,殘缺不全的撲克紙牌。
漸漸地,密碼的筆形變得清晰可辨,前前後後居住過這間客房的人留下的細小痕跡所具有的意義也變得完整有形。
梳粧檯前那片地毯已經磨得只剩麻紗,意味著成群的漂亮女人曾在上面邁步。牆上的小指紋表明小囚犯曾在此努力摸索通向陽光和空氣之路。一團濺開的汙跡,形如炸彈爆炸後的影子,是杯子或瓶子連同所盛之物一起被砸在牆上的見證。穿衣鏡鏡面上用玻璃鑽刀歪歪扭扭地刻著名字「瑪麗」。看來,客房留宿人——也許是受到客房那俗豔的冷漠之驅使吧——曾先先後後在狂怒中輾轉反側,並把一腔憤懣傾泄在這個房間上。傢俱有鑿痕和磨損;長沙發因凸起的彈簧而變形,看上去像一頭在痛苦中扭曲的痙攣中被宰殺的可怖怪物。另外某次威力更大的動盪,砍去了大理石壁爐額的一大塊。地板的每一塊拼木各自構成一個斜面,並且好像由於互不干連、各自獨有的哀怨而發出尖叫。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那些把所有這一切惡意和傷害施加於這個房間的人,居然就是曾一度把它稱之為他們的家的人;然而,也許正是這屢遭欺騙、仍然盲目保持的戀家本性,以及對虛假的護家神的憤恨點燃了他們胸中的沖天怒火。一間茅草房——只要屬於我們自己——我們都會打掃、妝點和珍惜。
椅子上的年輕人任這些思緒繚繞心間,與此同時,樓中飄來有血有肉、活靈活現的聲音和氣味。他聽見一個房間傳來吃吃的竊笑和淫蕩放縱的大笑;別的房間傳來獨自咒駡聲,骰子的格格聲,催眠曲和嗚嗚抽泣;樓上有人在興致勃勃地彈班卓琴。不知什麼地方的門砰砰嘭嘭地關上;架空電車不時隆隆駛過;後面籬牆上有隻貓在哀叫。他呼吸到這座房子的氣息。這不是什麼氣味兒,而是一種潮味兒,如同從地窖裡的油布和朽木混在一起蒸發出的黴臭。
他就這樣歇在那兒,突然,房間裡充滿木犀草濃烈的芬芳。它乘風而至,鮮明無誤,香馥沁人,栩栩如生,活脫脫幾乎如來訪的佳賓。年輕人忍不住大叫:「什麼?親愛的?」好像有人在喊他似地。他然後一躍而起,四下張望。濃香撲鼻而來,把他包裹其中。他伸出手臂擁抱香氣。刹那間,他的全部感覺都給攪混在一起。人怎麼可能被香味斷然喚起呢?喚起他的肯定是聲音。難道這就是曾撫摸、安慰過他的聲音?
「她在這個房間住過,」他大聲說,扭身尋找起來,硬想搜出什麼徵跡,因為他確信能辨認出屬於她的、或是她觸摸過的任何微小的東西。這沁人肺腑的木犀花香,她所喜愛、唯她獨有的芬芳,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房間只馬馬虎虎收拾過。薄薄的梳粧檯桌布上有稀稀拉拉五六個髮夾——都是些女性朋友用的那類東西,悄聲無息,具有女性特徵,但不標明任何心境或時間。他沒去仔細琢磨,因為這些東西顯然缺乏個性。他把梳粧檯抽屜搜了個底朝天,發現一條丟棄的破舊小手絹。他把它蒙在臉上,天芥菜花的怪味刺鼻而來。他順手把手絹甩在地上。在另一個抽屜,他發現幾顆零星紐扣,一張劇碼表,一張當鋪老闆的名片,兩顆吃剩的果汁軟糖,一本夢釋書。最後一個抽屜裡有一個女人用的黑緞蝴蝶髮結。他猛然一楞,懸在冰與火之間,處於興奮與失望之間。但是黑緞蝴蝶髮結也只是女性莊重端雅、但不具個性特徵的普通裝飾,不能提供任何線索。
隨後他在房間裡四處搜尋,像一條獵狗東嗅西聞,掃視四壁,趴在地上仔細查看拱起的地氈角落,翻遍壁爐爐額和桌子、窗簾和門簾、角落裡搖搖欲墜的酒櫃,試圖找到一個可見的、但他還未發現的跡象,以證明她就在房間裡面,就在他旁邊、周圍、對面、心中、上面,緊緊地牽著他、追求他,並通過精微超常的感覺向他發出如此哀婉的呼喚,以至於連他愚鈍的感覺,都能領悟出這呼喚之聲。他再次大聲回答「我在這兒,親愛的!」然後轉過身子,一片漠然,因為他在木犀花香中還察覺不出形式、色彩、愛情和張開的雙臂。唔,上帝啊,那芳香是從哪兒來的?從什麼時候起香味開始具有呼喚之力?就這樣他不停地四下摸索。
他把牆縫和牆角掏了一遍,找到一些瓶塞和煙蒂。對這些東西他不屑一顧。但有一次他在一折地氈裡發現一支抽了半截的紙雪茄,鐵青著臉使勁咒了一聲,用腳後跟把它踩得稀爛。他把整個房間從一端到另一端篩了一遍,發現許許多多流客留下的無聊、可恥的記載。但是,有關可能曾住過這兒的、其幽靈好像仍然徘徊在這裡的、他正在尋求的她,他卻絲毫痕跡也未發現。
這時他記起了女房東。
他從幽靈縈繞的房間跑下樓,來到透出一縫光線的門前。
她應聲開門出來。他竭盡全力,克制住激動之情。
「請告訴我,夫人,」他哀求道,「我來之前誰住過那個房間?」
「好的,先生。我可以再說一遍。以前住的是斯普羅爾斯和穆尼夫婦,我已經說過。佈雷塔·斯普羅爾斯小姐,演戲的,後來成了穆尼夫人。我的房子從來聲譽就好。他們的結婚證都是掛起的,還鑲了框,掛在釘子上——」
「斯普羅爾斯小姐是哪種女人——我是說,她長相如何?」
「喔,先生,黑頭發,矮小,肥胖,臉蛋兒笑嘻嘻的。他們一個星期前搬走,上星期二。」
「在他們以前誰住過?」
「嗨,有個單身男人,搞運輸的。他還欠我一個星期的房租沒付就走了。在他以前是克勞德夫人和她兩個孩子,住了四個月;再以前是多伊爾老先生,房租是他兒子付的。他住了六個月。都是一年以前的事了,再往以前我就記不得了。」
他謝了她,慢騰騰地爬回房間。房間死氣沉沉。曾為它注入生機的香氣已經消失,木犀花香已經離去,代之而來的是發黴傢俱老朽、陳腐、凝滯的臭氣。
希望破滅,他頓覺信心消失殆盡。他坐在那兒,呆呆地看著噝噝作響的煤氣燈的黃光。稍許,他走到床邊,把床單撕成長條,然後用刀刃把布條塞進門窗周圍的每一條縫隙。一切收拾得嚴實緊紮以後,他關掉煤氣燈,卻又把煤氣開足,最後感激不盡地躺在床上。
按照慣例,今晚輪到麥克庫爾夫人拿罐子去打啤酒。她取酒回來,和珀迪夫人在一個地下幽會場所坐了下來。這是房東們聚會、蛆蟲猖獗的地方。
「今晚我把三樓後間租了出去,」珀迪夫人說,杯中的酒泡圓圓的。「房客是個年輕人。兩個鐘頭以前他就上床了。」
「呵,真有你的,珀迪夫人,」麥克庫爾夫人說,羨慕不已。「那種房子你都租得出去,可真是奇跡。那你給他說那件事沒有呢?」她說這話時悄聲細語,嘎聲啞氣,充滿神秘。
「房間裡安起了傢俱嘛,」珀迪夫人用她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說,「就是為了租出去。我沒給他說那事兒,麥克庫爾夫人。」
「可不是嘛,我們就是靠出租房子過活。你的生意經沒錯,夫人。如果知道這個房間裡有人自殺,死在床上,誰還來租這個房間呢。」
「當然嘛,我們總得活下去啊。」珀迪夫人說。
「對,夫人,這話不假。一個星期前我才幫你把三樓後間收拾規矩。那姑娘用煤氣就把自己給弄死了——她那小臉蛋兒多甜啊,珀迪夫人。」
「可不是嘛,都說她長得俏,」珀迪夫人說,既表示同意又顯得很挑剔。「只是她左眼眉毛邊的痣長得不好看。再來一杯,麥克庫爾夫人。」
紅痣位置臉 在 飲食男女 Youtube 的最佳解答
白天的太子就如宿醉半夢的人兒。前一晚的醉生夢死,並不如中環的紙醉金迷,她不裝作優雅,只伴着平庸的老街坊、紅妝前的女郎、休更的司機、下班的三行工人、三五知己,豪氣乾杯。翌日酒氣未散,還是支撐半醒的身軀,承托着清晨的工作者,如此貼地、如此豪情。
這裏食肆雲集,但說到最有「佬味」的餐廳,要數這一間坐落於地鐵上蓋,轉角位置的老店。一名髮絲參白,嘴角有一顆毛痣的大叔,踏着急促的腳步來到店前,拉起鐵閘。閘上是一個老招牌,白底紅字刻上「志記海鮮飯店」,往門面一看,左邊是門口,門口之上熱情地寫上「歡迎光臨」,對出位置有幾個老舊的魚缸,裏面幾條大魚局促地蠕動着身體;右邊則是一個明檔,一名白髮半禿的老伯正在檔前舀飯。這二人是甥舅關係,亦是合夥多年的拍檔,經歷四十六個寒暑。如今拖着老軀,照舊開檔,醉翁之意豈在酒。
吃好
午時稍過,招呼過匆匆吃午飯的三行工人及閒來無事的老街坊後,老店的燈都半關。剛才擠身於明檔的老伯,略略收拾一下,就轉身走入陰暗的休息室。他叫「志叔」,顧名而知他就是小店的創辦人,看上去較為冷漠沉默。另一位於店門前擦着魚缸的毛痣大叔,人稱「棠哥」,是志叔的外甥仔。要聽舊故事,就得追着志叔的尾巴走。老人家邊耍手擰頭,又邊坐下來,準備好一個講故的模樣。
說起飯店,就要追溯至一九七三年尾。本來於九龍城擺檔的志叔,因為該區要拆卸而被迫搬遷。當時一個朋友於砵蘭街擺檔做雲吞麵,因為年紀大而找人頂下檔口,於是便找上了志叔。事實上,他人也挺風趣。問他為何不繼續做雲吞麵而改賣海鮮小菜,他直言不諱:「我邊識做雲吞麵?好鬼麻煩㗎做雲吞,咁炒小菜煮海鮮,兜兩兜就搞掂。」當時檔口以大牌檔形式經營,來光顧的都是熟客街坊,而且附近食肆不多,生意好做得多。後來,該區重建,志叔就到附近做冬菇亭,生意依然不錯,不少熟客都稍移腳步繼續光顧,後來因為牌照問題,輾轉就來到現址地鋪,當時是一九八五年,照舊炒小菜、賣海鮮,總之跟現在一樣,一直至今做了三十餘年。
事實上,棠哥在飯店只做了十多年,搬入鋪時他都還未是合夥人。嘴頭上說是簡單功夫,但事實當然不如此。至二零零二年,志叔已經六十有多,年紀大體力下降。當時棠哥在某大集團任廚子,他見外甥懂事又勤力,於是就問對方要不要加入,棠哥說做,就和他一起合作做了。他瞄瞄外面,見棠哥不在,他才開口讚外甥:「佢一直都係做呢一行,冇乜做唔掂㗎!做廚又得,做廳面又可以,總之就樣樣工作都會做。」除了功夫好,他最欣賞棠哥的勤力,甚麼都願意做,幾乎包辦店裏所有雜務。「喂,得未啊?」休息室內傳來粗獷的呼喝聲,原來所謂休息室,就是一眾廚子爭取於落場時間打麻雀作樂。志叔心神早已飄到麻雀枱上,擺擺手便起身離開。
還好,他着一位梳着飛機頭的師傅來應酬,他就是大廚「張師傅」,其實已經六十有多,在飯店工作很久。相傳店裏最聞名的炒糯米飯,就是由他創立。起初,飯店沒有賣糯米飯,入了鋪之後,雜誌常來取材,有一次,有傳媒要求師傅做生炒糯米飯給他們拍攝,於是便成了招牌菜式。所謂生炒,即只浸米,浸完的米落鑊生炒,一直炒到熟,最快都要二十分鐘,現實中根本不可能做到,故此最近這幾十年都是蒸熟飯炒。至於熟炒,首先將米浸幾小時後再蒸熟,蒸熟之後,攤開晾乾水分,飯會較爽身,炒的時候再用水焯。接着爆香臘味來炒,重點是掌握火候,放點心機下去,飯吃下去要軟糯有香味,滲着臘味的香味,香而不油又不黏口。如果是冬季,幾乎每一枱都叫上一碟。
此外,飯店的湯也是招牌,沒有甚麼技巧,真材實料,湯最重要是這樣。海鮮同樣沒甚麼秘訣,最緊要新鮮,如果客人食到不對辦的食物,以後都不會再來。師傅直言,海鮮沒以前賣那麼多,畢竟貴,現在吃小炒的多。還有一味招牌,就是雞。飯店用的,是每日的新鮮雞,都是用本港雞、活宰的雞。做法有沙薑雞、菜膽雞、葱油雞,雞質好的話就好食,冰鮮雞根本不能相比。望望室內,沒有棠哥的身影,外廳則傳出「沙沙」聲。
嘗鮮
收音機宣讀着時已過三,提醒着棠哥一天最忙的開始。對這一家飯店而言,午市只是過過日辰,晚市才是他們的重頭戲。故此,在晚市來臨前,他首先要到街市買菜,而且要走到大角咀一帶,貪其貨品新鮮。途中,他也滔滔不絕:「最辛苦嗰啲嘢,都係我做,喺嗰度做嘢,冇興趣就冇辦法做落去,我因為鍾意先肯勤力做。」的確,他每日過着死板又刻苦的生活。
每日下午兩時多回到飯店,清理一下店面後,接着趕去街市。這個街市,每一檔都是熟悉的臉。他先熟練地跑到菜檔買菜,再到肉檔買肉,基本上他走過去,每檔的老闆都留起了當日最新鮮的貨給他。唯獨是海鮮,他堅持左挑右揀,來到街尾的一檔魚檔,老闆直接將撈網丟給他,他就一個勁兒爬上最高的魚缸打撈出一條大斑,接下來的魚啊、蝦啊、蟹啊、蜆啊,他都細心選擇。他挽着六七大袋的貨物,又匆匆趕回店裏,邊走邊訴着苦:「日日攞住幾十斤四圍跑,隻手啊、條腰啊,都咪話唔痛!」
街市回來後,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的事。店面沒有半個人影。反倒是棠哥一點不怠慢。因為接下來要開檔,這是很麻煩的工作。所謂開檔,就是將是日新鮮海鮮放入發泡膠箱,攤放出明檔前,用以吸引客人。海鮮不是倒進箱子放水就好,而是需要打氧進去,棠哥表示若放點心機去養海鮮,就會比較耐養,畢竟海鮮的銷量很難掌握。
打烊後,他蹲在一箱大蝦跟前,挑出數隻死掉或長得不好的蝦丟掉,又解釋:「冇辦法㗎,死咗嘅冇人會吃,一睇就知道,煮出來嘅時候都係一睇就睇得出,呃唔到人!事實上,呃到我都唔會咁做,呃人個良心過意唔去。」食物不好吃的話,賺再多也沒有用,這也是他最自豪的地方,本着良心做人。倏地,見他皺了一下眉頭,原來被蝦刺到指頭,他隨即伸出雙手,又謂:「你睇我對手都係爆坼,始於呢啲濕手濕腳工作,有時抹嘢掂到洗潔精都不知幾痛!」最痛的,莫過於他因為以前斬東西斬斷的半個指頭,已成往事,反正現在不痛了,他倒覺得是閒事一樁。
說着做着,又等到收音機再一次報時,五時正,店內的員工原來已經圍在桌前吃晚飯。只有棠哥還未吃飯,也沒機會吃飯,他笑言打工更好,不過做習慣沒辦法,每天都是這樣,沒有停下來的時候。他寧願擋下了最辛苦的工作,始終做飲食不是個個願做,辛苦又不是說好賺。但這種老店總有一股人情味,員工和老闆之間就像朋友、像家人一樣,吃飯時笑聲不絕。做了那麼多年,大家的的合作溝通,之間的感情都很好,不少員工都顯老態,但仍揚言總之做得到都會繼續做。
談情
報時,六時正,飯店正式營業。棠哥有海鮮單就執海鮮,沒有單就招呼一下客人;志叔則忙於收銀、斬雞、煲飯。做完沒事做就坐在收銀處吹水。對他而言,最開心當然是有生意,他嘆說今晚生意也不是很好,估計十點鐘之後就沒有客人,假期會好一點。飯店的生客不多,熟客居多,有些一進來就叫聲「志記」或「志叔」,逗得老人家開懷:「開心,見到老相識點會唔開心。」說到感情,做了那麼久怎會沒有?堅持回來工作,可以說是捨不得,又是一種習慣,反正沒有去旅行就是回來鋪頭,這樣時間比較易過。只是,再開心也有退下來的一天。今年,他八十有三,差不多了,他嘆口氣:「冇理由七八十歲仲做㗎,我都做咗五十幾年,冇得話捨唔捨得,人老了可以做乜呢?畀外甥打理就得啦。」
基本上,現時店裏所有事務,由發薪水至到所有清潔衛生都是棠哥做,志叔壓根兒沒有理會,也從不會指指點點。問到棠哥有沒有信心保持舅父的金漆招牌,他眼裏有一點光芒:「盡心!攞個心出嚟做,一定做得到,你信我講!如果你肯攞個心嚟做,一定做得到。」重要事要重複,提醒自己,也警醒別人。
庸庸碌碌,或許就是生於俗世的宿命,在這片彈丸之土上,彷彿沒有主角,又,彷彿每位都是主角,醉翁,都各有其意。
採訪:黃寶琳
攝影:胡浩賢
新志記海鮮飯店
地址:太子運動場道1號地下
電話:2380 3768
營業時間:星期一至日11:30am-3pm,6pm-2am
詳情: http://bit.ly/2GYKa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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