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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若元先生不愧為香港有數KOL,拍一條短片簡單提出了一個論述,就能讓全港市民人人皆有「參戰資格」:其實響KOL角度,對錯永遠唔係最重要,重要係你一SET個Agenda,人人都跟住你黎走,咁經已係贏咗。
老蕭嘅論述大家可以自己睇片,但基本上有兩大方向:首先,佢話其實尊重人有唔生仔嘅自由,但有兩個理由卻係自相矛盾,只係偽善嘅籍口:一係話呢個世界太辛苦,唔想自己仔女出世黎受苦,二係話唔夠錢養仔女,比唔倒最好嘅嘢佢不如唔生。
針對前者,蕭生認為好多人到今時今日仲未自殺,其實好大程度上係證明自己生存始終係快樂多於痛苦,既然係咁話「仔女生存響世上只會受苦」呢個推論就唔成立;再者,仔女黎到呢個世界生活究竟係痛苦定快樂只有佢自己先知,你唔比佢出世係剝奪咗佢黎到呢個世界享受幸福嘅權利。
至於後者,蕭生則認為其實養仔女錢唔係最重要,花時間同愛先最重要;如果唔強求仔女讀最好嘅名校,其實依賴公立教育資源,經已可以享有一個唔錯嘅人生。好多話養仔女貴嘅人,自己卻養寵物,事實上寵物成本唔平,係自相矛盾。
其次,老蕭強調生兒育女係依人類天性而行,對於生命存續亦有一種責任;話因為環保而唔生仔嘅人係偽善,而唔捨得犧牲自己嘅資源同時間去生仔則係自私,係逃避自己生於世上嘅責任。
一口氣打哂「唔生仔就係自私論」嘅論點而唔加插自己嘅意見住,係因為呢個思考過程其實係相當有趣,唔希望我嘅睇法會打斷咗你地;至於我自己點睇呢?
我先要講,其實蕭生就有關生仔嘅睇法,我好幾年前已聽過,不過當時係講得客觀、留有餘地啲,而無好似而家咁講到「係偽善、係自私、係逃避責任」咁盡。又蕭生其實亦都講有啲人係唔適合生仔嘅,包括天生唔鍾意細路仔同有抑鬱症之類嘅情緒病(其實我認為有好大機會遺傳性疾病嘅人都唔應該生仔,但佢無提到),由於我天生就係唔鍾意細路,見倒人地細路經已好自然湧現出厭惡之情,所以照理就不在佢批評之列。
不過即使係咁,因為自己都係屬於「唔生仔陣營」,所以對於佢啲講法,我亦都係有唔同意見要同佢「商榷」一下:
第一係究竟唔生仔係「剝奪佢黎到世界嘅享福權利」、定係「避免佢黎到世界嘅受苦權利」?我嘅睇法係生命如果尚未出現,就無話權唔權行,除非你生咗佢出黎(未生出黎都唔算,所以我支持墮胎合法化)又再殺咗佢,否則無話咩剝奪唔剝奪;然而當你生咗個仔出黎,係無辦法100%保證倒佢肯定可以幸福快樂咁生活,呢個本來就係一場賭博,我唔反對有人進行呢種賭博,但即使勝算點高都好,有人因為擔心生出黎嘅仔女唔幸福而唔生仔,呢樣係謹慎,而唔係唔負責任。
第二係好多老豆老母成日以為自己好識教仔,以為花好多時間同資源響仔女身上就叫成功,仲懶叻周圍同人分享教仔女心得,但作為一個「受害過來人」黎講,你自己覺得教得好,唔代表仔女會受;就算蕭生你教仔女成功,亦唔代表每一個老豆老母都教得成功。好多人響成長嘅過程係受到好多不必要嘅痛苦,日後之所以唔死,好多時只係因為咁啱響之後嘅生活攞番個平衡;而家唔想死,唔代表佢覺得而家生活幸福,更加唔代表佢會為降臨響依個世上而感恩。
更重要嘅係,老蕭話如果有一種無痛死法而你都唔會立刻選擇去死,就代表你對人生有所留戀,佢係忘記咗好多人都仲係有對死亡嘅恐懼,呢種恐懼唔一定同死亡嘅痛苦掛勾;老蕭自己係無神論者,當然亦唔會明白有宗教信仰、甚至相信有輪迴、有死後世界嘅人點解會害怕死亡。事實上響北韓、響戰亂國家嘅人唔選擇死亡,並唔代表佢地覺得快樂多過傷痛,呢種推論其實係好容易被推翻。
第三,佢話養寵物隨時貴過細路仔,呢點我真係要講無可能。無錯,貓貓狗狗睇親醫生都係以千計,名種或者年老貓狗病痛的話長期治療更加可以萬計;問題係貓狗點長命,都係十幾歲,佢地對於生活嘅滿足條件,亦完全唔可以同人類比擬。當然更重要一點卻係,你鍾意人仔,但我覺得貓仔狗仔比人仔更加可愛,甚至更加寶貴,甚至成日覺得,同貓狗做朋友好過同人做朋友,至少貓狗唔會出賣你。
第四,其實所謂生育係人類作為種族存續嘅一種天性,我並唔反對,所以點解戰後會有Baby Boomer出現,就係因為響一個相對穩定嘅情況下,人類就會加快生育黎彌補番戰爭時所帶黎嘅人口損失。但唔好忘記,當一個國家嘅經濟同衛生程度發展到咁上下,生育率就會持續下降,原因亦都係當人類發覺種族存亡唔再係一個迫切要務之時,係無必要強求生仔:
正如而家點解咁少人生仔?除咗因為老蕭所講嘅「自私」以外,亦因為人口多少已唔再係族群存續嘅必要:一個國家無人生仔,係可以靠移民(當然本土派聽倒會唔高興);唔夠勞動力,係可以靠人工智慧同機械,天性既然會令我地某段時候要生多啲仔,自然天性同樣係令我地而家覺得無必要再生仔,呢個道理係顯淺易明,亦係無可辯駁。
最後,講番今日個命題:「究竟唔生仔係咪自私?」其實我一樣可以問番轉頭:「究竟生仔係咪自私?」呢度我真係想講,雖然響九成嘅知識同立場上面,我係相當認同蕭生嘅,我對佢少數嘅質疑卻係,佢成日話自己係自由主義者,但實際上每每都係嘗試去用自己道理去迫對手屈服於自己嘅選擇。其實呢樣都唔奇,因為我人生入面認識三個好強調、自稱自由主義者嘅人,都只係口講尊重人地嘅自由,實際上仍然係用各種方式迫人地走去順從自己。
好似蕭生講到自己響生仔呢方面係「付出不求回報」,但佢無講到生仔去到最尾只為滿足自己嘅付出;當你已將付出成為一種娛樂、安慰之時,其實同唔生仔嘅人為咗盡情「享樂」有乜分別呢?你能夠透過生仔獲得快樂係無問題,但你唔能夠用各種理由迫人去承認你呢種快樂嘅方式先係唯一正確架喎?
正如我識得嘅另一個「自由主義者」嘅朋友,雖然佢成日口口聲聲同我講尊重我嘅選擇,但其實每次只要我唔順佢意跟佢喜惡而行,佢就係會發脾氣、以「我都有我選擇嘅自由」黎做番啲嘢激你;去到最尾,成日話人「情感勒索」嘅佢,先至最識得用情感黎勒索人。呢種「扮尊重別人自由選擇」嘅「自由主義者」,其實一啲都唔尊重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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