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生活小品]早幾個月前,我認識了一個在公司附近工作的醫生,我們每星期也會抽一天午飯,和上一份工作時與律師仔喝咖啡一樣,大家都是希望在休息時間轉換一下環境,聊些與工作無關的事情。
「你的右眼怎麼了?」西裝畢挺的他在咖啡店看到我,瞇著眼打量我的臉。
「別說了,似乎長了眼瘡,你不用擔心的,這個不會傳染的,呃…這聽起來很笨吧?我告訴醫生不用擔心眼瘡會傳染。」我說到一半,意識到有點不妥。
「很笨,笨死了。你怎麼不早點找我?」他靠近我觀察著,語帶責備。
「這很小事嘛,何況藥房的藥劑師說這個也沒辦法醫,放著兩三星期就會好了。」我可不敢告訴他,在我這區私人執業的醫生,找他們一次的話,看到帳單還真的寧願盲了看不見。
「你找藥劑師也不信我了吧?」他聽到我這回答,又氣又笑。
「哈哈,我不是這個意思啦…」
「拿起咖啡,我帶你回診所!」
「什麼?!」
「回診所我給你看診啊,還是你喜歡我在咖啡廳替你看?」他沒好氣的說。
「呃…好吧…」
[診所內]
「你先躺在床上,我準備一下。」他指著看診用的床,然後開始洗手和找工具。
「抱歉,這次打擾了。」角色一轉,變成了醫生和病人,我下意識地變得恭敬起來。
「沒關係,讓我看看…」他已經戴好了手套,走到診症床邊打開我的眼簾。
「你這個周末到了哪裡玩?」他一面在檢查,一面跟我閒話家常。
「我去了Tate看畫展,很不錯的,我和我老公買了會籍,要多去幾次才能回本。」
「我也是會員,不過一月時會籍剛好過期了,說起來我還得續期呢…」
「這個眼瘡也太大了吧?你沒有不舒服嗎?」他終於忍不住吐糟。
「沒有啊,起初是有點不適應的,習慣了就好。」
「你應該一早來找我的,我不會收你診金。」
「我就是知道你不會收我診金,才不想找你。沒有人應該為別人白白勞動的,尤其是一個專業人士。」
「朋友應該互相幫助的,我都幫你清走這些膿,這一下可能會有點痛,你忍耐一下。」他說會有點痛,但是我還是感覺不到。但由於他很認真地清理傷口,我和他倒是貼得很近,近得我也感受到他的體溫。
「你的古龍水是什麼牌子?很甜的味道。」我閉上眼,讓他繼續清理眼眶。
「平時我是用Bulgari的,都是皮革和煙薰的味道,今天突然想轉要輕快點,襯回我早上帶training course的節奏,就換了body shop的,感覺上比較平易近人一點。」
「的確… 好啦,清潔完了,快張開眼,不然我可控制不住使壞了。」
「哈哈哈哈!你不會啦!」我忍不住大笑起來。
「更不消說…」我單手撐著病床坐直,一手輕抓他的領帶往前一帶,我們貼得更近。
「要使壞的話,也是我先下手吧,是嗎,醫生?」我的臉貼著他的耳鬢,輕輕說道。
「好啦,別跟我貼太近,眼瘡會傳染哦!」沒有等他回應,我往後輕推,我們的距離又拉遠了,映入他眼中的,是我惡作劇的笑容。
「下一次我請吃午餐吧!希望下次見面時,我已經康復了。」做人不能老是佔人家便宜的,禮貌上也得給人請客。人情嘛,就是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好的,要是有什麼不對勁,你可以隨時找我,我會給你看的。」他整理著領帶說。
#我的感性在駕駛
#自然憑直覺追蹤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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