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冷 你或許沒有細想的英文單字一把抓。你知道嗎?
camp 野營,紮營
campus 大學校園
campaign 戰役
champion 鬥士,冠軍
以上文字溯源起來,都和拉丁語的 campus 相關,意思是開闊的鄉間田野。感覺很平和的鄉間,其實不總是如此,古代打會戰或軍事演練都需要一塊開闊的土地,於是「鄉下」就這樣和「戰鬥」扯上了關係。就連德語都受到拉丁語的影響,有了 Kampf 戰鬥這個字。
而 campus 這個字用來指大學的校園,始於美國紐澤西州的普林斯頓大學——所以說以後蓋大學都需要大平台 ?! ——根據 Merriam-Webster 字典,此用法最早出現在 1774 年。順帶一提,喬治華盛頓將軍就真的在獨立戰爭期間,1777 年在普林斯頓擊退英軍,打了一場個人少有的勝仗。
羅馬帝國崩解後,西歐和南歐進入了全民亂講拉丁語(也就是通俗拉丁語 vulgar latin)時期,久而久之民間的創造力開始重新塑造拉丁語的發音,總之總之最後 campus 變成了法語的 (le) champ 就是田野的意思。
總之,法國人並不是讀了孟浩然:
「開筵面"場圃",把酒話桑麻」才改成 champ 的 #耍冷要註明
最有名的 champ,非巴黎的 Champs-Élysées, (Avenue des) 莫屬了,一般稱為香榭麗舍大道,空耳則會聽成「瞎賊力賊」。
畢竟知道了 champ 的意思是田野,大家或許會猜~嘿~那一定是大道從前是塊田,屬於某位叫 Élysée 的王族之類的。
那就微妙的答錯了。原來 Champs-Élysées 的命名超級有格調,是直譯源於希臘神話裡,英雄升天後靈魂居住的至福樂土:Field of Elysium ; Ἠλύσιον πεδίον。#聖鬥士
到這邊就會想到一個問題,法國的總統府:愛麗舍宮(Palais de l'Élysée)的愛麗舍,和大道的愛麗舍,誰先誰後呢?只要查一下就知答案是大道先,早在 1709 年就得名如此了。愛麗舍宮則要到 1787 年才改為這個名字。不久的兩年後,法國貴族要去的就不是樂土而是斷頭台了。🥶
不只田野,法文也用 champ 來稱呼物理中的場(對應的英語是 field)例如電場、磁場、向量場、重力場。
總見到網友表示說科宅的文章一貫雜亂,東拉西扯跳來跳去,但說真的我是那種輕易屈服於誘惑的人,總想著今天難得碰到了邊,不提一下驚人的奇怪梗,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有機會講到呢。這邊就硬是提一下在查這個主題的時候最讓我嚇一跳的事情。
事情就是「喔~瞎賊力賊 喔~瞎賊力賊」的那首舉世聞名的法文歌 Champs-Élysées,的前世竟然是一首默默無名的英文歌!是經高手魔改過之後,才變得渾然天成的法國風情了(所以說,是否法國風情純粹存在於人們的想像之中?)。
很多人或不知其存在的英語的原曲,叫 Waterloo Road 欸?! 是滴,倫敦的滑鐵盧路。從濃濃倫敦風情的一條路被改成巴黎的招牌大道該曲的命運也未免太奇妙了。
說到哪?我們拉回來說一下中世紀,在拉丁語的緩慢毀壞、重新形塑、並與法蘭克和日耳曼人的語言融合的過程之中,便演變出了 champion 這個字,起初的意思是強悍的鬥士(gladiator 那樣的形象),字典記錄到英語中最早 champion 用來稱呼「冠軍、第一等的競爭者」的用法是在 1730 年。
因此英文片語 champion of 某人、某事物、某願景的意思是,不僅大力支持,更在其人其事受到威脅損害時,願意站出來捍衛的地步。有一種大護法的感覺。
話題就來到 Queen 皇后合唱團的名曲 We Are The Champions,這首歌乍看或許會以為是為了那些「我們贏球、我們最強」的足球 [消音] 量身訂做的歌。但越是細看歌詞,越是覺得案情不單純。歌裡的 champion 更像是獨自歷經艱辛、忍辱負重前行的一名捍衛者。雖然只是我個人的心得,那就是不一定每一個 champion 最後都會是 champion,但如果我們站在一起一同付出,那我們都是 champions 大概是這樣。
最後,香檳 Champagne 當然也不是因為奪冠軍了要開香檳,才叫香檳的啦。法國的香檳區,和義大利南部的坎帕尼亞大區 Campania (拿坡里所在的區)都是古羅馬至今的紅白酒產地,滿山遍谷的葡萄園與大糧倉。故取拉丁語 campania felix 肥沃之鄉的意思。住的不是冠軍,也不是一日球迷,而是 campagnard (法) 鄉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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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 Delair Wine field DT18 by Delair Tech, via Wikimedia commons (CC BY-SA 4.0)
資料來源: www .etymonline .com; Merriam-Webster dictionary; Wikipedia (fr/en)
同時也有5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9,570的網紅孫肇谷,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浮出水面 #蔡翰昇 #街頭藝人 在介紹這首歌之前 我想先感謝這首歌的創作者蔡翰昇學長 在我的歌唱路上無論是玩團或是參加比賽 翰昇學長都影響我極深 每當我想放棄他總會拍拍我的肩跟我說 「你很不一樣,要堅持下去噢!」 「我年紀長了你還年輕有機會就去試一試衝衝看!」 總是又拉了谷底的我一把! - 學長的...
當我們同在一起原曲 在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週末夜晚跟老婆微約會(就是哄睡女兒們後,倒杯調酒拿出毛豆,在廚房中島吧台看劇而已)
看到Netflix一齣義大利浪漫喜劇撥接世代,裡面的男主角再次愛上了他的小學初戀,拋下未婚夫妻私奔,正在我為這義大利式的浪漫流下男人淚的時候,咪咪說話了
「欸,你是很羨慕再次愛上初戀嗎?」
「怎麼可能,我那些初戀都快50歲了搞不好都當阿嬤了」
我試著用誇飾法來掩飾我的緊張,因為我知道,女人一旦開啟質問模式,FBI都要向她們學習
「朱先生,為什麼我不是你的初戀?」
我完全無法解釋當年我初戀時妳才一歲!
這時千萬別陷入男人式的邏輯思考啊,當你的女人進入不理智模式時,男人如果想生存,絕對不要進入理智模式跟他邏輯辯證
最好的方法,就是ㄧ皮天下無難事
「那些都是無緣的,妳當然不是我的初戀!妳是我的最後一戀! You are not my first love, but my last!」
然後,然後她就去洗澡了
這讓我喘口氣的同時,想到當年單身時為雜誌連載專欄寫過的一篇文章「無緣的那一個」
給各位沒事颱風夜酒醉想起前任的善男信女們參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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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緣的那一個
Katy Parry 新上榜的歌一直不停在收音機裡播放,the one that got away。有人把它翻譯成"離開的是你"但是好像不太切合這首歌的感覺,因為它少了一個原曲那種遺憾的感覺,直白的翻譯"無緣的那一個"好像還比較貼切
那一個,我們曾經以為是真愛,要牽手一生一世的那一個
我們每一個人,不管現在有沒有另一半,在心中總是有個角落,留給那個特別的、無緣的那某一個人,也許就是無緣,所以感覺特別深刻,總是會在某個夜深人靜又狂醉時,心酸手賤就傳訊,醒來後悔不已,但是好似鬼打牆一樣的只要一喝醉就會再來一遍
記得在跨年前跟幾位女性用餐,香檳紅酒伏特加各一輪後,大家開始 sex and city上身,Kelly首先開砲,她是個國際品牌服飾的代理,她説她年後就要放棄台灣的事業搬到菲律賓
「我要去找我的前男友了」
「那他對妳放棄那麼好的事業有什麼看法?」
「他不知道我要去找他,我會直接提行李到他家門口給他一個驚喜」
「啥?」後面那個小字我差點也脫口而出
「沒辦法啊,看了那麼多,舊愛還是最美」
接下來就是一陣姊妹真心話時刻,Diana 說她前男友以前不管風雨再晚都會載她回家,現在這個只會叫她帶消夜回去;Shelly 説她舊愛帶她吃遍美食米其林,現在這個只會帶她去喝啤酒加熱炒,Candy 更誇張了,直接就説老相好尺寸異於常人,又有一小時以上的實力,連只存在網路傳說中的30cm鄉民都被她遇到了,這些前男友們好像真是錯過的真愛啊!
看著她們後來吐的吐,哭的哭,傳醉後簡訊的狂傳,我才了解,舊愛其實是"醉"美,之前心酸的浪漫,跟種種妳們無法在一起的原因,都被那一份當初不能完美的缺憾所美化,好像一張被 photoshop 過的美照,那些不愉快都被消去,那些美麗都被放大,D忘了她前男友30歲了還在騎機車,S忘記了她們吃美食後那舊愛有另一個家要回,C也把她抓姦在床的記憶選擇性的遺忘
前男友永遠會在妳心中有個角落,它叫資源回收桶,總有一天,妳會把它跟那些修過頭的照片,一起清空
#舊愛不美老婆最美
#家裡有女神誰管外面女虎神
#netflix撥接世代
當我們同在一起原曲 在 蕭詒徽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林家餐桌角落放著兩把木劍,是林生祥夫妻幫著女兒一起手作的,其中一把劍刃是一道長長的凹槽,那正是《鬼滅之刃》裡胡蝶忍的配劍。女兒阿 kiki 最愛胡蝶忍,因為她現在的身高和胡蝶忍一樣高。談笑間林生祥的妻子從窗邊拿來兩小罐玻璃瓶,裡頭裝著不明液體,瓶身標籤寫著日期,說是阿 kiki 自己在煉毒,要學胡蝶忍那樣塗在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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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毒藥水當然沒有真的毒,成份是林家住宅周邊的植物榨汁摻水。去年疫情之後,林生祥工作接得少,在宅邊種了一排鐵砲百合,自嘲休息時只做不動腦的事,老在拔草。後院有金桔、龍葵,不遠有剛翻過的一小塊田 —— 林生祥的母親去年摔傷腳,擱下農事,最近才剛又整土,準備重歸耕栽人生,恰如生祥樂隊 2020 年因疫情而停步,年底重新從《野蓮出庄》發片場、接著 TIFA 與衛武營兩場演唱會、再來還有遲到的《臨暗》十五週年場,一年蓄勢,轉眼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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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旁躺著全套《鬼滅之刃》漫畫,不是林生祥夫妻買給女兒的。阿 kiki 就讀的原住民學校日前率學生登嘉明湖,林生祥的友人聽說後,對阿 kiki 開支票,約定成功登頂就有禮物,任選。林生祥則樂見女兒在一次次攻克山峰的過程裡學會忍耐,「之前老師要她們自己做上山要用的刀鞘,她天天抱怨;有天忽然不抱怨,我問她怎麼了,她說:抱怨的話就得不到祖靈的祝福了。」林生祥很得意,「我就在心裡默默想,嗯,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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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也是衝過的。跑運動、上街頭,職涯目標每兩年出一張專輯,做專輯時規定自己一週寫一首歌,「我後來才知道我算是有紀律的。」2013 年,《我庄》發行,被公司視為年度大片、上下一心齊推,他北中南來回跑,最多一天上五個廣播訪問,有些主持人他連聽都沒聽過。離開錄音間,上計程車,一句話都不想講,只是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如河面的雲,一一流過疲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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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他的身體就這樣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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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表演在台上,我嚇到,怎麼手不聽使喚。」也是那刻起他心境一轉,真正成了中年林生祥,「以前會誇下海口說,下一張專輯要比這一張專輯更好!但現在的心情,真的是做一張算一張,不知道有沒有下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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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是得過且過,「我們現在不會說下一張要更好,但是會知道,我們這一次挑戰了什麼之前沒有挑戰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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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年,他在 Facebook 上戲稱是生祥樂隊的「古典元年」。和作曲家張玹合作,是林生祥這一次要挑的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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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去年,生祥樂隊便已默默醞釀與古典樂的合作計劃,除了張玹之外,還邀請了另一位作曲家。林生祥說起這事眉開眼笑,但口風緊鎖,終究沒有告訴我們另一人是誰、要做什麼,只說接下來,或許會有一張和古典樂相關的錄音室專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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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生祥和古典聲響淵源的開端,是兩年前做《陽光普照》配樂。導演鍾孟宏要求納入弦樂,林生祥自稱一竅不通,詢問一起合作的盧律銘如何尋找樂手、打點溝通。那是第一次他與 NSO 的演奏者們有了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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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受過專業的音樂訓練,我連譜都不會看,都是靠記憶的,當然沒辦法弄管弦樂的譜。我就對盧律銘說,那這塊都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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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之下,生祥樂隊的另一具靈魂鍾永豐,反倒比林生祥更加浸淫這一切。2016 到 2018 年間,鍾永豐任台北市文化局長,經手世大運的音樂事務,認識了不少年輕作曲家。「永豐非常欣賞張玹的作品,正好 TIFA 邀請生祥樂隊,就趁勢找來一起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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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談間,林生祥重複表達自己真的不懂古典。然而,林家客廳有一大櫃黑膠唱盤,不乏名盤。他笑說鍾永豐的收藏才叫多,自己只不過吃飯抽菸時,放一張《海上鋼琴師》便已心滿意足。黑膠櫃旁,放滿了書,啟發《圍庄》中被空氣污染包圍的村鎮與人事、也被林生祥寫成同名曲的攝影集《南風》也在櫃上。和張玹開會時,林生祥常對張玹說的一句話是「盡量發揮」,演出曲目也全由張玹定奪,唯一一次介入是對張玹選接的一套組曲,用上了《圍庄》裡的幾首歌;林生祥說,這幾首歌詞的意思這樣接,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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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和這些歌相處比較久,比較清楚這些曲子想表達的意涵。只有這個部份我們需要把作曲家拉回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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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樂見其成,其實柔中有剛。確認合作以《我庄》三部曲來發展之後,張玹偏向以聲響作為曲序安排的判準,林生祥與鍾永豐則負責從原曲歌詞與故事性來控制拆解的幅度。為了與張玹描述《野蓮出庄》中「B 級音樂」的概念,林生祥不能只像發片那陣子受訪時一樣說「就是我爸爸媽媽會聽的音樂」、「蠟筆小新《B 級美食大作戰》裡頭的概念」,必須借用鍾永豐腦中的古典樂辭典來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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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完 B 級音樂,永豐就轉過頭對張玹說,就像布萊希特的《三便士歌劇》那樣,是與庶民文化相關的音樂⋯⋯張玹一聽,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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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的歌就是兩個字,簡單。」林生祥說,「結構就是那樣,頂多是多跑幾次,樂團的樂手一定都知道自己要彈什麼,不複雜。但這樣是很困難的,因為簡單的東西人人都會,誰能夠從一樣的東西做出自己的味道,是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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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是圓的,只看怎麼揮拍。這考驗,打向張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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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張玹親訪林家,來到這座客廳,應該會倍感親切。張玹的父親從商前練二胡,嗜聽古典樂。林生祥偶爾配《海上鋼琴師》抽菸,張家人天天配貝多芬吃飯。如此長大,張玹從未想過自己「為什麼要做古典樂」,從小立志當作曲家,「雖然現在不知道在寫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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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慣古典樂的他,少年時期嫌二胡難聽,困惑怎麼滑音這樣滑、聲音這麼粗。2014 年,在波士頓新英格蘭音樂學院主修作曲的他與友人合創《海島計劃》,當時的訪問裡,他說:「身為台灣人,我想要演出真正跟我們心靈,文化有共鳴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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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回頭看這句話,我只有對自己滿滿的批判。」張玹說,「如果我不知道我是誰,我要怎麼知道我們是誰?如果我沒有累積足夠的作品和群眾對話,我又怎麼知道共鳴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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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前的秋天,他在密爾瓦基拜訪朋友,在湖邊坐一整天,看浪。雖然不知道湖為什麼會有浪,但張玹算著潮來潮去的速度,忽然覺得自己感受得到地球的呼吸。點開張玹作品集,第一首作品《武僧》以鋼琴單音點破,伴隨弦樂如動物吼聲低鳴,沒有色彩明確的旋律推移,仿似自然環境的聲響流動卻讓人專心。林生祥口中「帶點實驗的」音樂,對張玹而言卻是尋找自我的斷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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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路上的作品集裡面沒有放我全部的作品,因為有些歌我現在不會承認是我寫的⋯⋯」曾經,他從中國傳統音樂中找尋所謂「東方人」熟悉的樂句,套進古典樂處理聲響的方式中作曲,「聽眾聽起來一定非常熟悉,但對我來說,那時候就好像把滷肉飯和義大利麵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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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附庸風雅的譁眾取寵吧,」他說,「那是我剛開始尋找自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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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誰,這問題何其大哉,他一問就是七年。「是該去找自己的前世嗎?但就基督教的觀點來看,我這一生死後就要上天堂了。」他開玩笑,自己卻沒怎麼笑出聲來。祖父過世之後收歸佛光山,母親要他抄經,張玹心想,要抄也要知道意思,鑽研起佛學,經文也一抄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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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因為如此,他的音樂常被形容有禪意。去年與雲門舞集合作《定光》,讓舞者在動作間發出非吟非唱也非旋律、林中鳥獸蟲鳴般的聲響,那是他已經想通第一關之後的創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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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 年做完《扁舟》之後,我有一種感動,覺得這個方向是對的。我依然不知道自己是誰,但在那之前,我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我是一個讓音樂盡可能通過他人的導體。如果音樂是一扇門,我要穩固這扇門的門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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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生祥樂隊的音樂是一扇門,張玹無意以流行音樂概念中的「編曲」來求取新意,而更偏向用作曲手法來輔佐生祥樂隊最初的表達。他引用劇場藝術領域中 Site-Specific Performance(特定場域表演)的概念來解釋:「藉由作曲手法,來與演出發生的場域、環境完成各種構成性的『互動』。我不讓管弦樂團的聲響去打擾生祥樂隊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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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祥樂隊的音樂在這樣的關係裡,成了密爾瓦基那座湖,張玹不碰浪花,只是回應。「生祥樂隊的作品最讓我佩服的,一是永豐的詞,二是生祥永遠可以找到一個聲腔來讓聽眾直接有所感受,就算他們不知道歌詞的意思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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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循環看似重複,但事物是不可能完全重複的,就算人待在同一個地方,地球也轉到不同地方了。每一個新的重複就是一個開始。」林生祥口中「很難的簡單」,恰似張玹口中的「循環即是開始」。深耕我庄、以音樂表述自我的歌者,和尚未找到自我、把音樂當作理解介質的作曲家,兩方在這裡有了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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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 TIFA,前往國家音樂廳場勘時,生祥樂隊的貝斯手早川徹試彈廳內的鋼琴,一聲酥麻,對林生祥說:「This is national piano!」(這是國家的鋼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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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想說對欸,國家的鋼琴,有專人保養的鋼琴。我們說古典樂是嚴肅音樂,都要照譜來的,要很精確,這也是不簡單啊。」林生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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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了中年後的某場演出,生祥樂隊按習慣,讓樂手在樂曲行進中有極大的即興空間。樂句間,林生祥聽出身後的早川徹試著在 solo 時嘗試全新的演奏,但失敗了。下台後,早川徹向他道歉,林生祥擺擺手,「我對他說,不用道歉,我永遠都希望你們在舞台上不斷挑戰,這是一件很好的事啊!失敗了我們下次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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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份寬以待人,並不適用林生祥自己身上的壓力。對於表演,林生祥是出了名的焦慮。這次合作,張玹往三種方向進行作曲:整體偏向管弦樂團、整體偏向生祥樂隊,以及樂隊與樂團涇渭分明;這三條取逕分別套用在不同樂曲。最後一種方向要求大小聲的細微控制、和聲結構的精確變化。訪談間,林生祥顯然還是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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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開始叫我們鼓手練習打小力一點,而且不是只打小力,是打小力還要有 po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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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樂器是接音箱的,但是和管弦樂團一起,這次決定要配合他們的聲響,偏 accoustic,收音主要收現場反射,這也是個大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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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Toru 這次是要帶 Double Bass 還是電貝斯⋯⋯人家管弦樂團的樂器都是無琴格的、pitch 要很準的⋯⋯他以前是彈電貝斯,這兩年才開始練 Double Ba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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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 年,生祥樂隊與歌手舒米恩同台,請來台北市立交響樂團共演,「練團的時候,我發現樂團的樂器離我很遠,他們聽不到我的聲音,整個節奏就會鬆掉。」所幸當年正式舞台,交響樂團前多放了幾台監聽,林生祥一到現場就叫 PA 把自己的聲音往交響樂團送。這回國家音樂廳空間不能擺設提詞機,他得更用力背歌詞,「以前叫記憶力,現在叫忘記力,我的忘記力現在真的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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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張玹寄來完成的 DEMO 檔,林生祥一聽,糟了。「樂手也馬上傳訊息來群組,〈仙人遊庄〉當初錄音時是 F 小調,但是我後來唱不上去,都改成 E 小調;張玹照著專輯作曲,我忘記提醒他,現在不知道要不要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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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玹收到可能要改調的消息,沒有多說,找來協助打譜的朋友開線上會議,一個音一個音對。「雖然只是改音,但是要顧慮的事情很多。比方說有些樂器就彈不到更低的音了;或者某個音原先在大提琴的空弦上,空弦發出的力度共鳴比較大,移調之後就沒有一樣的聲響效果。」張玹改好樂譜,沒讓林生祥知道花了五個小時,「因為再晚一點樂隊的老師就來不及練習了,我就先改好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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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改好的譜,林生祥在 Facebook 上發文:「樂譜 180 頁 90 分鐘,我犯了一個錯誤,想要更改 key,才知道工程浩大。」文停在這裡,讀來卻體會得到那恩不言謝的感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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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最早幾張專輯的時候,鍾理和老師的小兒子很喜歡我們的音樂,可是又跟我說『生祥,可惜你們歌詞裡面有一些粗話,這上不了國家音樂廳啊。』」想不到二十年後,生祥樂隊真要上國家音樂廳了。林生祥已不復當年憤怒、激情,待在邁入五十歲的身體裡,努力將自己校準如一架國家的琴,伴著他的是專注力下降、扳機手。「我在國家音樂廳舞台上,可以 talking 嗎?講多少話,才比較不失禮?」再幾週就要練團,此刻在美濃的家裡泡茶除草,挑一座新山頭的壯志裡,並不只有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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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身體傷了,他才開始檢討自己在舞台上到底多操:自彈自唱手指要控制,歌聲要控制,腦子裡想著歌詞,每首歌結尾時已經在想下一首是什麼,「真的是在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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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皆知他愛打桌球,最近他卻開始練防守。「攻擊的時候這裡痛那裡痛的,想說好啦算了算了,給你們攻擊,除非真的反手過來我再意思意思殺一顆。留一點攻擊能力可以牽制對方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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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前一日,我們在《男人與他的海》試映會上望見他上台發言,一貫的布衣布褲,拿起麥克風只簡單說,「我不知道我要說什麼,我們就看電影吧!」省話如斯。幸好採訪時他沒有這麼沉默,對我們說完《我庄》時狂跑宣傳的往事,繼續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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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不適合當藝人。」他為我們倒茶,「我有時候覺得我比較適合當幕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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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覺適合幕後,又為何積極演出?他說:「我喜歡和我的樂手做聲音。喜歡和他們工作。我們約時間碰面,大家都準時,去練團去錄音,把音樂做好,很單純的一件事。」他又提起往事,「大家很喜歡《菊花夜行軍》的音樂,但那反而是我自認不成熟的作品;我認為成熟的《野生》,反而是賣得最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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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介意,還是提了,只是帶著了悟。他說自己從不去想聽眾是誰,只聽說滿多建築師都喜歡生祥樂隊,「大概是因為結構吧?結構簡單、搭建起來的感覺。雖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改天你們去訪建築師,再幫我問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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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住的房子,也是某位身為結構技師的歌迷幫忙建的。擺滿黑膠的客廳,天花板呈漏斗狀傾斜,是林生祥為了聽音樂,特地請技師調整。簡單的前後院落,開門即是園圃,真如他的曲子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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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他不時滑著 TIFA 這場演出的購票頁,笑著說剩不到十張了,真好,一定賣得掉了。接下來開始,要推衛武營那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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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我們問了張玹同一個問題,「我也不會想像聽眾是誰,」他回答,「對我來說,音樂不是商品;它可以是商品,但成為商品的方式是製作人或經紀人要去想的。作為音樂的創作者,我認為我的責任是把音樂的世界開拓好,期待聽眾能一起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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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們也是等待有人登上的一座山。幸好,不少人已經跨上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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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守的意志,專訪林生祥 ╳ 張玹 —— 真有必要,我再意思意思殺一顆球
https://bit.ly/2P7sEm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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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統籌_ 游育寧
採訪撰稿_ 蕭詒徽
攝影_ 潘怡帆 Crystal Pan
責任編輯_ 溫若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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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OS monthly
www.biosmonthly.com
instagram.com/bios_monthly
youtube.com/channel/UCckydP8ziXknEtPcySOlDTw
line.me/R/ti/p/@bios_month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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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TIFA 生祥樂隊《我庄三部曲》演唱會
時間_ 2021.04.16(Fri.)
地點_ 國家音樂廳
https://bit.ly/3ckw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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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祥樂隊《我庄三部曲》演唱會
時間_ 2021.06.19(Sat.)
地點_ 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音樂廳
https://bit.ly/3tWNofC
當我們同在一起原曲 在 孫肇谷 Youtube 的最佳解答
#浮出水面
#蔡翰昇
#街頭藝人
在介紹這首歌之前
我想先感謝這首歌的創作者蔡翰昇學長
在我的歌唱路上無論是玩團或是參加比賽
翰昇學長都影響我極深
每當我想放棄他總會拍拍我的肩跟我說
「你很不一樣,要堅持下去噢!」
「我年紀長了你還年輕有機會就去試一試衝衝看!」
總是又拉了谷底的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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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的創作很多
我們最後挑了這首 浮出水面
覺得歌詞很貼近現在的社會
也想給默默努力的你們一些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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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拍攝的情境內容
是還原參加聲林之前的部份生活
在街頭演唱時很自在
想唱歌就出門 唱累了就回家
但要看天吃飯 收入不穩定
能夠唱的地點也一個個消失
無畏風雨和冷漠眼光在街頭表演的人很多
想跟你們說 那些堅持永遠不會白費
也辛苦你們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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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段自己都難以確定的生活中
仍然最感謝在背後支持我的老婆
每當連唱歌的熱情都被消磨殆盡
甚至憤慨地想著為何總在原地打轉
都有她陪我承擔那些內心的黑暗面
並要我好好正視自己幸福的每個面向
她一定也會感到徬徨 但因為相信我
總是自己整理好情緒 給我理性、溫柔和堅定的力量
沒有她 絕對不會有此刻心靈富足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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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感謝我身邊這些一直支持著我的樂手老師
沒有他們沒有這些好聽的歌好看的影片
你們總是一句話就挺到底
要拍片時間喬一喬就出來拍
從大學時期大家就玩在一起
組了無數的樂團
一起玩了各種不同風格的樂風
能一直到出社會都還一起玩團
真的很幸福很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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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出水面
詞/曲:蔡翰昇
編曲:張竣傑
啥米叫做公平 無關係
只要阮生活會得過
安安份份讀冊 腳踏實地
找著頭路對著好頭家
並毋是阮失去控制
想欲辜負恁的栽培
為著追求身份的高低
敢講連靈魂攏會當出賣
惦在這個社會
感受著自由的風對面吹
用真相代替欺騙
請還乎這個世界原本的美麗
躊躇攏擲落海底
人生的意義無人會幫你鬥找
乎家己一個機會
你會看著春天盛開的花
因為啥米問題 咧冤家
弄甲流血流滴 伊得著啥貨
聽著人咧相罵 來看鬧熱
橫直毋是阮厝起大火
毋願閣再目睭瞌瞌
假使換阮跌入深坑
才會認清是非甲烏白
原來阮的幸福愛付出代價
惦在這個社會
感受著自由的風對面吹
用真相代替欺騙
請還乎這個世界原本的美麗
躊躇攏擲落海底
人生的意義無人會幫你鬥找
乎家己一個機會
你會看著春天盛開的花
惦在這個社會
感受著自由的風對面吹
用真相代替欺騙
請還乎這個世界原本的美麗
躊躇攏擲落海底
人生的意義無人會幫你鬥找
乎家己一個機會
你會看著春天盛開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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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曲連結:
https://youtu.be/b-2cg22m0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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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音:陳宏瑞
參演人員:陳宏瑞、張竣傑 、駱冠名、潘睿翊
攝影:李晟民
導演/剪接:李晟民
混音室:木吉可樂器
影像工作室:浪潮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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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同在一起原曲 在 永安的心情二胡 YungAn's Erhu Fantasy Youtube 的最佳貼文
#BesameMucho #二胡 #Erhu
墨西哥民歌-Besame Mucho 二胡版 by 永安
Mexican Song - Besame Mucho (Erhu Cover by YungAn)
http://blog.xuite.net/wangan/njb/383800736
《Besame Mucho》是一首非常懷舊的老歌,作曲者是墨西哥女作曲家、鋼琴演奏家Consuelo Velazquez,1941年在一次探視了病重的親友後,忽然感觸到人生短暫,要珍惜現在美好的生活和愛人,於是創作了這首歌曲。
《Beseme Mucho》的歌詞是西班牙文,當你聆聽這首歌時,哪怕是你一句歌詞也聽不懂,也能被這首歌曲小調式旋律本身所帶來的,那種淡淡的憂傷和淒美而感染,你能強烈地感受到旋律中深深地眷戀和無比的惆悵的情緒。讓我們先來欣賞Andrea Bocelli在Las Vegas現場演唱的版本:
https://youtu.be/fTxcrjBGves
http://baidu.ku6.com/watch/0997389280399629023.html
《Besame Mucho》簡單卻撩人的旋律,每一次迴旋都唱出心底對愛深深的渴望。這首歌經過歲月的打磨 ,幾乎成了愛情的代名詞。半個多世紀過去了,這首歌曲已經擁有了自己獨立的生命。
兩年前我迷上了這首歌,曾經在好友的婚禮上用二胡演奏過,最近偶然想起,便下定決心要錄音。這首歌原本是慢板,我把演奏速度提高到120,並且定在G調,希望帶給大家與原曲不同的感受,一種舒緩的流動感。這首歌用二胡演奏難度不高,指法也相當簡單。但要演奏出作者依依不捨的愛戀,內斂而不濫情,就非常困難了。我的演奏上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請各位朋友繼續給予指點囉!
你是否也感嘆人生短暫呢?讓我們拿起二胡,一起演奏這首歌給身邊珍愛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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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民歌-Besame Mucho 二胡版
原名:Mexican Song - Besame Mucho
中譯:墨西哥民歌-深情的吻
作曲:Consuelo Velazquez
原曲發行:1941年
二胡錄製:2016年2月29日
簡譜:永安
二胡:永安
http://blog.xuite.net/wangan/njb/383800736
1=G BPM=120
Bésame, bésame mucho/吻我 深情地親吻我吧
666 67132
como si fuera esta la noche la última vez/彷彿像是今晚是最後一夜
222 333 444 #5673
Bésame, bésame mucho/吻我 深情地親吻我吧
666 65432
que tengo miedo a perderte, perderte después/我好怕今後會失去你 失去你
631 316 176 7127
Bésame, bésame mucho/吻我 深情地親吻我吧
666 67132(⤴4)
como si fuera esta la noche la última vez/彷彿像是今晚是最後一夜
222 333 444 #5673
Bésame, bésame mucho/吻我 深情地親吻我吧
666 65432
que tengo miedo a perderte, perderte después/我好怕今後會失去你 失去你
631 316 176 76#56
Quiero tenerte muy cerca/我想緊緊近近地擁有你
222 217 111
mirame en tus ojos/在你的眼裡看見我
176 777
verte junto a mí/看見你和我守在一起
7123
Piensa que tal vez mañana/如是想一想也許明天
222 217 111
yo ya estaré lejos/我將已經在遠方
176 777
muy lejos de aquí/遠遠地離開此地
7127
Bésame, bésame mucho/吻我 深情地吻我吧
666 63554(⤴6)
como si fuera esta la noche la última vez/彷彿像是今晚是最後一夜
222 333 444 #5673
Bésame, bésame mucho/吻我 深情地吻我吧
666 65432
que tengo miedo a perderte, perderte después/我好怕今後就會失去你 失去你
631 316 176 76#56
(間奏)
632 7176 763
Bésame, bésame mucho/吻我 深情地吻我吧
666 65432
que tengo miedo a perderte, perderte después/我好怕今後就會失去你 失去你
631 316 176 71776
que tengo miedo a perderte, perderte después/我好怕今後就會失去你 失去你
631 316 176 713 #56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