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們夫妻來說,一女一男恰到好處,所以在六年前兒子出生後沒多久,我就有了結紮的念頭。因為男人結紮只需要局部麻醉,「方便、安全,併發症又少。」而女性結紮得做全身麻醉,從陰道、腹部或用腹腔鏡做輸卵管結紮,「傷口深,併發症多。」
到了手術那天,其實說不緊張是騙人,但一想到太太為自己生了兩個小孩,也從來沒有抱怨過什麼,我去開個兩個小洞,就畏畏縮縮實在太沒用,調整好心態後,就直接走到手術室報到。
進去之後有一位年輕醫生走了進來,說要先幫我除毛,叫我把內褲脫到大腿處,請我躺到手術台上。緊接著他溫柔地抓起我的〝神鵰〞,一下子往左甩,刮一刮,又往右甩,再刮一刮……總之,我的男性尊嚴在開刀房裡面蕩然無存。刮完後,他表示要將我的神鵰固定在肚子上,然後就撕了兩條膠帶將它黏住。
刮好毛之後,資深醫生便走了進來,於是兩位醫生,年輕的站到我左手邊,資深的站右手邊,他開始跟我解釋:「我現在要先抓出輸精管,會有點痛,腹部也有可能會悶悶和痠痠的。」
他便從我右邊蛋蛋開始抓。果然,感到腹部悶悶的加痠痛,有點像〝蛋蛋被踢到〞的那種不適,但都還在忍受範圍內。
摸到了輸精管後,主刀醫生說:「要打麻醉了,打麻醉挺痛的,要忍耐一下喔!」
我咬著牙說:「來吧!」
主刀醫生從蛋蛋一打進去,媽的,突然滿天神佛都出現在我眼前,痛阿,這是什麼初體驗,但打麻醉的過程其實不到十秒,眼睛一閉也就過了。
打完之後醫生會拉扯你的蛋皮,問你有沒有感覺,我表示不會,他就開始動刀。在手術過程中,會感覺到很多次的拉扯,中間一度聽到兩位醫生說:「ㄟ……怎麼一直出血?那邊處理一下,這邊……我說這邊啦,不可能阿,我都止了怎還在流……」
我心想:「媽ㄉ,我是血崩了嗎?」
忍不住眼淚從眼角默默流出,腦中開始浮現從小到大的跑馬燈畫面。突然,聞到空氣中有一陣電燒味,醫生說:「一邊好了,現在該換另外一邊。」我臉上瞬間三條線:「天阿,還要痛一次喔。」
誰叫我有兩個蛋蛋呢。
此時兩位醫生突然交換位置,我心想:「糟糕!不會是要換年輕醫生操刀吧 ?」
果然,主刀醫生在旁邊跟年輕醫生說:「來,先捏捏找看看輸精管在哪裡。」
年輕醫生跟資深醫生技術一比,真的差很多,因為可能還不熟悉,再找輸精管捏的過程中真的很痛,整個腹部超悶、超酸。年輕醫生確定完輸精管的位置之後,又重複一樣的話:「打麻醉嘍!」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說:「嗯。」
一打下去,阿勒,這正常嗎?? 超級痛。
我馬上說:「很痛。」
資深醫生才在旁邊說:「你打太深了,這在表皮而已。」
「兩位哥哥,你們不要鬧了好嗎,小弟疼死了。」我無奈想著。
手術結束後,醫生拿了兩小罐裡面有很小、白白,很像蘋果手機充電線粗度的東西,說這就是「輸精管」。我心裡默默跟它們說:「這三十幾年來 ,辛苦了 謝謝。」
手術結束,在恢復室等資料的時候,我從玻璃門外遠遠就看到我老婆,揹著我兒子,坐立難安地在門外走來走去,臉上藏不住的擔憂。
我隔著玻璃門一直比手劃腳,想向她表明我沒事,讓她不用擔心,但後來才知道,原來門外面是看不到裡面的。
雖然只是小手術,但從她的表情我知道,她是真的很著急。我坐在恢復室默默地看著門外,雖然傷口導致腹部有點悶痛,但我臉上還是藏不住地微笑,因為在門外為我著急擔憂的女人,不是別人,是我老婆,「是我很愛的一個女人。」
休息時間一到,剛走出門外,可能是表情有點慘白,加上因為陰囊有兩個小傷口,走路會刻意想要避開,所以有點像企鵝一樣走路腳開開,老婆一看到就捨不得地哭了出來,還一直跟我點頭說對不起,說怎麼會是我去結,這種事應該是要由她來承擔才對阿。
我只是抱著她說:「你哭哭好醜喔!乖,我們回家了。」
其實男人結紮,真的比女人簡單太多了,真的很建議,如果以後不想再生,有絕育想法的夫妻,老公就不要再遲疑了。
老婆為我懷孕,我為她結紮,其實想想...也挺浪漫的,不是嗎?
男人懷孕腹腔 在 林靜儀醫師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週末就是母親節了,用《抱歉,我討厭我的孩子》一書推薦文來談談對於母職不同的討論與想法。
另外,5/8 下午在女書店,也有《診間裡的女人》座談,以女性主義婦產科醫師觀點,來與大家聊聊母職與女性生命歷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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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討厭我的孩子》是一部帶來很多衝擊的作品。不僅僅是書名,內容更是沈痛赤裸的衝擊。但是,討厭自己的孩子為什麼要道歉?
每一個透過女人的身體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孩子,在懷孕過程改變了母體的免疫反應、帶來荷爾蒙的不適、壓迫骨盆、推擠腸胃、彎曲脊椎、壓縮胸腔;順利的,擠開膀胱與直腸,把陰道擴張到難以想像的尺寸、撕裂會陰部的組織與皮膚,導致持續幾天的會陰腫脹、排尿困難,甚或終生的漏尿與脫垂的生殖器,迎來一個不斷需索乳汁與二十四小時不間斷關照的生命。
不順利的,在先進醫療的年代,由利刃割開皮膚、劃開脂肪、撕裂腹腔筋膜、扯開肌肉與腹膜、切開子宮,掏出那個用疼痛折磨了女人幾十小時的小生命,而若在缺乏醫療的年代,則很可能直接把那女人一起帶進死亡。
為什麼對於一個撕扯自己內臟、改變自己身體、佔據自己生活的另一個人,必須充滿愛?因為那是母親,以及她所孕育帶來的生命嗎?
而母親這個身分,不就是成立在那個折磨與改變她人生的生命,呼吸了第一口空氣的那一刻嗎?
或許在知識、教育、經濟支持與避孕和計劃生育的年代,我們可以假設多數的女人是在充分認知與規劃的情況下,心甘情願讓那個影響她身心一生的生命,成為她終生的責任與牽掛,但是,難道就沒有許多女人,是在不明究理之下、無從選擇的,迎來了影響她一輩子的那個生命嗎?這樣,她們有具備了什麼特殊生理與精神機轉,讓她們依然心悅誠服嗎?依然滿懷愉悅嗎?保持無怨無悔嗎?
我並非要說生孩子有多可怕、多負面,而是,我們的社會與文化美化了多少母職的想像,而不願意承認進入母職的女性有多少衝突與矛盾,和無奈或困惑?
承認「母職」是充滿挫折、是犧牲許多自我、壓縮自己需求的,是否就會帶來女性的全然「叛變」?──我認為不會。但是那才能讓社會與家庭願意承認和重新看待,應該給予擔任母職者多少支援、多少協助、多少實質的誘因,不論經濟上或是制度上,以及,與擔任母職者討論,這工作的暫停與終止時程。
《抱歉,我討厭我的孩子》書中的女人,不論是非預期懷孕的青少女,或是婚姻中進入生育責任的已婚成年女性,承擔的巨大壓力、甚至羞辱,我相信女性讀者多數能夠感受,因為那幾乎刻畫在台灣女性的生命經驗中。
但是男性呢?書中的男性,不論是探索與掠奪身體的男性,或是自己的妻子在窄小家庭關係中折磨與痛苦的男性,彷彿沒有受到一絲壓力,不需承擔一些責任,與他們沒有一點關係,只要最後以「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就可以作結。
我相信本書不是故意塑造出缺席無聲的男人們,而是我們的社會中,允許男性在性與生殖責任中滑溜的躲開。
如果我們在讀完這部赤裸沈重的作品之後,覺得有所共鳴或憤慨,我認為我們都必須開始讓男性在生殖責任與討論中,出現他們的身影,而不再是個透明的幽靈,看著在由他們建構起的制度中,上演所謂女人與女人之間的彼此折磨。
全文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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