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飛正傳》是在 1990 年上映,由鄧光榮出資拍攝,原本資方是希望王家衛能夠拍一部像《旺角卡門》那樣的社會寫實動作片,如果能帶點愛情會更有賣點,當時正紅的是吳宇森的動作片,恰巧《喋血街頭》也是在 1990 年上映,片中有兩名演員梁朝偉和張學友,在《阿飛正傳》也有演出,一部講男兒們的熱血夢想與背叛,緊扣著男人們的友情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悲哀,另一部則是談周旋於男人的女人們,每個角色之間的孤獨和疏離感,若有似無的關係,成了王家衛愛情角色一貫的基調。
本來鄧光榮期待《阿飛正傳》能夠大賣,他甚至跟老婆說今年的耶誕節禮物我要送你一顆大大的鑽石,結果首映會那天,戲院二樓坐著導演、劇組人員、資方以及王家衛的好友們,台下開始放映阿飛,氣氛異常的緊張,大家都在期待一個新銳導演給我們血花四濺的完美動作片。結果放映還不到十五分鐘,有人陸續離席,有人開始在台下躁動不安,有的人低吼開罵,有人甚至拿起小刀在戲院座椅上亂劃洩憤,散場時候,王家衛好友劉鎮偉急忙閃人,被朋友叫住,你認識王家衛嗎?劉鎮偉馬上撇清說不認識,那人說我好想揍他,拍得是什麼片,完全看不懂,當觀眾是白癡嗎?花錢還被耍著玩。
對我來說《阿飛正傳》是恐怖片,
徹徹底底的一部正宗愛情恐怖片。
故事從一個足球場的小吃部開始說起,有個男人不知打哪兒來的,每次他來到這個小吃部,總在下午接近三點鐘的時候,他習慣喝一瓶可樂,跟小吃部的女生搭訕,他手上有一支錶,只要有人盯著這支錶看上一分鐘,就再也無法忘記他,像一個溫柔又邪惡的詛咒。
故事裡有三個女人,分別是蘇麗珍、梁鳳英(咪咪或露露)以及潘迪華所飾演的旭仔的母親,對了,旭仔就是那個會發出詛咒的男人,這部電影主要是圍繞著他,和他身邊的三個女人。
旭仔不知道親生母親是誰,有一次他的養母氣不過,把身世告訴了他,結果他大受打擊,身心因此崩壞,他把內心莫名的恐懼和怨恨,全部發洩在他的母親,以及他身邊的女人,他是如此渴望被愛,但他又那麼恐懼與人建立關係,所以旭仔決定用編織一個謊言來欺騙自己,自我暗示,甚至預言了人生的終局,那段話造就了「阿飛」的神話。
「我聽人家說這世界上有一種鳥是沒有腳的,它只能夠一直的飛呀飛呀,飛得累了就在風裡面睡覺,這種鳥一輩子只能落地一次,那一次就是牠死亡的時候。」
事實上,這段流傳最廣的經典台詞是出自法國新浪潮導演高達 Jean-Luc Godard 的名作《法外之徒》Bande à part,1964,鬼才導演昆汀塔倫提諾也極愛這部片,王家衛和昆汀都曾借用片中的舞蹈與音樂形式,放在自己的電影裡面,一方面是向大師致敬,另一方面則是為自己的創作添加豐富有脈絡的素材,認真來說,《阿飛正傳》就是王家衛版的《法外之徒》
故事原初的靈感是來自王家衛的父親,小時候父親經常和他說故事,原本父親是跑船的,後來搬到了香港,在夜總會上班,夜總會有各色各樣的人在那邊尋歡作樂,或討口飯吃,那時候流行的音樂,就是電影中播放的那些音樂,而舞女每個在卸妝步下舞台之後,有著各種辛酸的過往與奇特的際遇,父親每次都說的眉飛色舞,王家衛也從父親工作場合以及鄰居們的流言蜚語知道了一些人物的身世背景,其中一個就是阿飛男主以及他的養母這段故事。
你仔細去看王家衛的電影,很多都是源自小時候從上海搬來香港,那個時代背景的故事,以及活在那個時代的人們,他們是怎麼想,怎麼生活,怎麼互動,怎麼談戀愛,怎麼思考自己身處的時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有幾個時間點可供參考,只要瞭解這些時間點所發生的事件,就能完整地串起一個屬於王家衛電影的愛情宇宙,這部分有機會我再跟大家細說從頭。
1933年,葉問四十歲,開始他的一代宗師之路
1960年,阿飛登場,帶出所有主要的角色人物
1966年,周慕雲離開香港去了吳哥窟說樹洞的秘密
2046年,在一輛疾馳的未來列車所有人陷入了回憶
《阿飛正傳》是在 1990 年上映,由鄧光榮出資拍攝,原本資方是希望王家衛能夠拍一部像《旺角卡門》那樣的社會寫實動作片,如果能帶點愛情會更有賣點,當時正紅的是吳宇森的動作片,恰巧《喋血街頭》也是在 1990 年上映,片中有兩名演員梁朝偉和張學友,在《阿飛正傳》也有演出,一部講男兒們的熱血夢想與背叛,緊扣著男人們的友情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悲哀,另一部則是談周旋於男人的女人們,每個角色之間的孤獨和疏離感,若有似無的關係,成了王家衛愛情角色一貫的基調。
本來鄧光榮期待《阿飛正傳》能夠大賣,他甚至跟老婆說今年的耶誕節禮物我要送你一顆大大的鑽石,結果首映會那天,戲院二樓坐著導演、劇組人員、資方以及王家衛的好友們,台下開始放映阿飛,氣氛異常的緊張,大家都在期待一個新銳導演給我們血花四濺的完美動作片。結果放映還不到十五分鐘,有人陸續離席,有人開始在台下躁動不安,有的人低吼開罵,有人甚至拿起小刀在戲院座椅上亂劃洩憤,散場時候,王家衛好友劉鎮偉急忙閃人,被朋友叫住,你認識王家衛嗎?劉鎮偉馬上撇清說不認識,那人說我好想揍他,拍得是什麼片,完全看不懂,當觀眾是白癡嗎?花錢還被耍著玩。
在一片差評四面楚歌的情況下,王家衛卻因為此片奠定了往後個人風格的美學基礎,他知道自己拍了一部好片,可惜世人的眼光還跟不上他的腳步,直到幾年後,王家衛的名聲才逐漸被平反,《花樣年華》上映後一致好評,大家才回頭關注這部差點被忽略的《阿飛正傳》。那知,首映場那個星期五的夜晚鄧光榮一臉慘白,迫於無奈只得打電話給老婆取消了耶誕節的禮物和豪奢的晚餐。
王家衛在圈內人脈關係好,和資方與演員也保有良好的默契,所以他沒有被差評和賣慘的票房擊倒,他一邊幫好友劉鎮偉寫劇本,幫香港電視台寫劇本,一邊籌拍他心中的電影,一部接著一部,從無間斷,也自組了電影製作公司,決心不讓資方完全插手擺布,自己拍的電影一定要自己人監製,就這樣一路走過三十個年頭。
文 / 銀色快手(Silverquick) 2018.10.02 AM 08:59
圖 / 張國榮走進球場後台小吃部和張曼玉搭訕調情
1960年4月16日下午三點前他們做了一分鐘的朋友。
阿飛正傳隨想
之一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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