馗降:粽邪2(2020)
還記得兩年前《粽邪》上映,我因為片尾一句「謹以此片慰藉上吊往生亡靈」呼籲大家不要去看電影,因為我認為以第一集的內容加上這句矯情至極的字卡,證明了這根本是一場消費行為,要拍片賺錢還假裝有道德感,搞到最後根本不知道要講些什麼。
兩年過去了,很顯然過去的呼籲沒有用,當年《粽邪》的票房大賣,也連帶開啟了「粽邪」宇宙IP發展的可能。如今,在過往經驗的基礎下,《馗降:粽邪2》出現在各位觀眾面前。
《粽邪2》的故事基本上也依循著第一集的走法,就是一個地方少女,家庭遭逢變故、人際關係出現問題,於是乎為了將怨靈送走,請法師幫忙送肉粽,以便消遭解厄。然而,有些不同的是,這次故事加進了如椅仔姑、泰國邪靈鬼師父等設定,讓故事在送肉粽之外,拉出一條屬於情感的主線。
但在真正討論《粽邪2》的劇情之前,我想先試著討論一下關於《粽邪2》中所可能凸顯的台灣恐怖電影問題。端看《粽邪2》前半部嚇人的片段,我猜想台灣的恐怖電影或許有一種手機及科技成癮的問題,從第一集以一個YOUTUBER誤闖禁區,為了流量點擊率鋌而走險最後遭逢劫難,到了第二集依然不放棄直播,安插一個支線來談論網路直播主的嗜血。我不清這用處為何,又或者說如此淺薄的討論直播與媒體對於恐怖電影的經營以及社會互動的好處是什麼?是因為對於直播的現場性以及媒體不確定性感到鍾情,以為這可以凸顯荒謬與無知下的恐怖,還是這些電影導演本質上看不起直播與網路視頻工作者,認為他們無所不用其極地追求群眾認同是一件低級、很蠢也很好笑的事,並要以此營造出一種整人節目式的不確定感,以此揶揄他們?我以為,直播有趣的地方確實是它的不可操作與不可逆轉的特性,同時它的現場感也幫助觀眾理解到所經歷事件的真實性。近期用的相對好的是前些日子上映的《女鬼橋》,它運用了不同媒介景匡大小的差異,再結合網路鄉民觀看時的相對客觀、全知,進而放大了直播現場不確定的恐懼。
若以此延伸,可以發現直播與螢幕介面的運用,理論上是為了助長觀眾確定與不確定之間的落差,藉由擴大未知而營造恐懼。然而,或許是以科技的方式去助長資訊的落差過於方面,又或者直播或科技吸引眼球的能力太強,這些年下來恐怖片竟也呈現一個科技成癮的狀態。那些作品過分的將恐怖氣氛營造的任務丟給科技產品,以《粽邪2》為例,它前面先以YOUTUBER現場拍攝通靈者中邪的片段,去強調身歷其境,後續送肉粽階段又以攝影機的強勢介入想要留下證據。另一方面,許安植前半部身心俱疲與恐懼的呈現,也全部交由科技產品使用下注意力分神來概括。因此我們看到幾種模式重複出現,手機螢幕上跳出暗示劇情的訊息,主角認真的看手機,觀眾看到現場有其他鬼影,但主角還在看手機,主角滑手機滑到不好意思而抬頭張望,最後被嚇到。要不然就是主角深入險境,把手機打手電筒用,但手機最大的功能不是當手電筒,而是讓你看訊號有幾格,然後最後不小心被主角弄丟,然後陷入恐懼。
因此,對於我來說,觀看《粽邪2》最大的挑戰,就是要去忍受這種科技入侵之下的本末倒置,觀者對於劇情的理解不知不覺超越電影中角色太多,以至於我們要花大把時間等待那些角色把手機放下,慢慢地追上觀眾的認知,繼續推展下個劇情。這在這樣的過程中,那種對於未知恐怖的期待與害怕,自然而然地被消失掉,因為我們過分的去注意島角色的蠢,而無法真正的同理那些角色。又或者說,科技把那些看不見的鬼給實體化或生活經驗化,因此我們太熟悉恐懼,自然也不再會感到害怕。這樣的壞處就是,越來越多的jump scare,然後觀眾越來越快疲乏,最後恐怖片變成了jump scare拼貼大賽,實際結果如何,也就不用多加贅述了。
我以為,所有的恐怖片到頭來說的都是一種人性的狀態,不管是對於自身的不認同,亦或是過去的和解,最終都還是要回歸在人身上。就這點而言,《粽邪2》相較於前集可說是全面的進步,因為他某種程度上跳脫出那種為了關注而關注的社會議題拼貼,好好的講一對邊緣人自卑、又互相拯救的故事。用愛、用情感征服恐懼,說起來有些俗濫,但用起來確實有效。兩個因為寂寞、因為天命而受苦的人,最後可以相互理解,那較之下,那些年所受的痛苦以及惡靈的可怕也就沒有什麼了。至此,《粽邪2》的故事便綁著這類情感上的羈絆推進,我們一路看著李康生守護著許安植,試圖保護她不要在天命的路上偏往中邪,然而我們也一路看著許安植是如何與自己的身世對抗,進而到最後理解到自己的天命。
雖然,總體來說因為前述的恐怖片科技成癮問題,亦或是最後與大魔王廉價的肉搏與呼喊,讓整部片還是脫離不了那種套論的鬼片劇情,但撇除這些,李康生與許安植之間的父女/兄妹情確實有說服到我,或許值得鼓勵的是,再類情片發展日趨標準化的現在,有些人還是願意多花一些時間,去思考電影想說的是什麼,這就讓人欣慰了。但我還是不會原諒第一集就是了。
同時也有10000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2,910的網紅コバにゃんチャンネル,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