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郎的音樂
(文長。文末附刀郎演唱「沙棗花兒香」。照片為唐克黃河九曲,攝於、寫於2004年)
在西部的土地上﹐我和當地人一起﹐坐著擁擠的班車﹐車上充斥著西藏的味道。
我還沒喝過酥油茶﹐「那應該是酥油茶的味道吧﹖」我猜。
車窗外是無止境的草原﹐如同汪洋。
六月﹐那應該是熱情奔放的季節﹐但若兒蓋的草原依舊滲著初融的雪。
大地最後的一道嚴峻﹐拼死一搏的箭雨﹐正襲擊著我們的車。
在泠洌中行駛﹐班車就是在汪洋中的一條破船。
我們的命運﹐只有一條。
我從來沒有想像到﹐自己會與中國邊疆的藏民命運與共。
我生長在台灣﹐和他們隔著海峽。
現在在美國﹐隔著太平洋。
但是﹐那皺紋已成層層波浪的老婦人﹐卻讓我熟悉地覺得﹐幾天前從太平洋彼岸登上的﹐是回家的班機。
老婦人連接了車的內外﹐把我這外來旅人也包絡在這西部的情調裡了。
倘若老太太可以將我這冥頑不靈的靈魂放置在草原大地﹐那麼司機放出的刀郎音樂﹐就將我種在那兒了。
「這是什麼音樂﹖」
「刀郎的。」
「刀郎是誰﹖」
我的問題沒有任何回答。
這個讓我無法離開西部草原的歌者﹐那讓我看著草原會流淚的歌聲﹐卻那麼神秘。沒什麼人知道他到底是誰。
那位上海來的姑娘﹐也不知道這個在中國西半邊老幼傳頌的歌聲是怎麼產生的﹑怎麼紅的。
刀郎的音樂是無意中進入我的世界。
甚至可以說﹐是一路上所有的司機強迫我接受的。
也許他們並不知道﹐乘客中有個外人﹐對中國西部的了解全部來自書本﹐而不是生活。
對他們而言﹐刀郎已經是西部的一部分。只要有西部的老百姓﹐就有刀郎。西部有刀郎﹐而刀郎代表了西部。
就像是任何一座漢人的都市——上海﹑台北﹑香港﹐都離不開港台的流行音樂。
可是﹐刀郎的崛起﹐就是這一年的事啊。
是西部人民在這一年間﹐頓然發現刀郎的音樂表現了中國大西部﹐還是刀郎發掘了西部人從前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心靈特質﹖
我想起九三年從南寧坐火車到桂林。
車上放著旋律十分熟悉的聲樂——被大陸政權捧起的中國民族音樂。
和學生時候所學的中國民族音樂﹐是那麼的相似﹐可是卻絕對不會是同一首。
旋律熟悉﹐但沒有一首聽過。
而當音樂播放到主旋律的時候﹐火車上所有的乘客竟然都高歌起來了。
似乎在展現那個地方早就心照不宣的規律﹐這個規律有著它特殊的整體性﹐外人是沒有機會切入的。
這就是我的矛盾。做為旅行者的矛盾。
沒有一個旅行者不希望融入當地﹐可是如果永遠只是匆匆別過﹐那是不可能的。
刀郎的音樂是給旅行者聽的﹐是給異鄉人沉湎的。
有人說他的音樂俗﹑俗氣﹑俗不可耐。
但正是他的音樂俗到公車的路名和站名都成了歌詞﹐沒有流行音樂家刻意彫琢出的浪漫﹐才能讓旅行者﹑異鄉人﹐在外在一切都無所歸屬的單純之中﹐聽到故鄉最細致的回聲。
此刻﹐車上也突然有兩三位乘客跟著刀郎唱了起來。
但是沒有人膽敢放聲﹐因為刀郎的聲音是學不來的。
他的聲音讓人想起趙傳。
然而和趙傳不一樣的是﹐他無須控訴命運的悲慘﹐也無須哭泣於愛情的無奈。
他那沙啞得委屈的聲音﹐給人的不僅是聽覺﹐而且是視覺——看到了一個西北大漢﹐滴下眼淚﹐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有著委屈﹑有著樸拙﹑有著打破門牙和血吞也不吭一聲的固執和硬朗。
後來才知道﹐刀郎是四川人。早年駐唱﹐一天經常只能掙到二十塊人民幣。
後來認識了一位新疆姑娘﹐到了烏魯木齊。
二○○一年出過一張專輯﹐總共只賣出兩千張。
今天他的「二○○二年的第一場雪」﹐盜版市場據說卻賣出八百萬張。
https://youtu.be/VIiVnxJeJOw
同時也有3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1萬的網紅林鴻宇,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我們身處汪洋#林鴻宇 純音檔收聽:https://streetvoice.com/Hungyulin/songs/619929 也許生活上可能會遇到太多力不從心的事,也一路顛簸走著, 仍不忘的是,我們都還在這汪洋中尋找新的希望。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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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興直播,汪洋中的一條破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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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中的一條破船
高二時,班上轉來了一個鼎鼎大名的同學,是演電影「汪洋中的一條船」裡鄭豐喜小時候的童星歐弟,我們都叫他拗弟仔。他很臭屁,因為他什麼都會,資歷也比老師深,所以全校師生都很仰慕他。我們練團時,他也常來咖一腳,他鼓打得很好但不會看譜,貝斯funky打得很好但不會finger style,吉他只會solo不會刷chords,古典鋼琴聽過一遍他就會彈,根本是個神童來著!難怪得過金馬獎。
拗弟仔很會唬爛,說我貝斯彈那麼好,不去北投彈那卡西賺錢有點可惜。他說那邊他很熟,可以幫我介紹工作,但每次跟我約在士林,每次都爽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被他爽約這麼多次,他每次約我,我還是會去,我就被他吃得死死的,因為他什麼都會!
高二要升高三的那年暑假,拗弟仔約我們團去他彰化社頭山上的老家去急訓,小白、檳榔王、加上一名學妹(keyboard手),還有我,我們把樂器搬一搬,就朝他家出發了。到達目的地時剛好是晚餐時間,拗弟仔說:「今晚先來慶祝一下,明天早上開始急訓!」。他家是賣膏藥的康樂隊,家裡住了許多女舞者,他偷偷的跟我們說,這邊每個女的他都睡過,「幹!真ㄟ啊假ㄟ?!」,他回說:「騙你我下面乎爛〜」,我們對拗弟仔又增添了幾分的敬意!
當晚,拗弟仔煮了一鍋燒酒雞來歡迎我們,我們四個大男生吃著燒酒雞、喝著老米酒,十分開心的聊著明天早上要練的歌及未來的訓練計劃。喝著喝著,一晃眼就已三更半夜,大夥兒不勝酒力,卻也喝掉了六瓶米酒,就紛紛躺平。
半夜了,我陸續聽見有人起來吐,我也受不了米酒的後座力,吐了一大陀。隔天早上起床,整個人病懨懨的,我看見學妹在啜泣,就問她:「昨晚有人對妳怎麼了嗎?」,她說:「沒有啦!你們四個吐得到處都是,我早起來整理,聞到那味道,自己也吐了昨晚吃的燒酒雞〜」,我回她:「哇靠!四個人喝五個人吐,也太猛了!」,學妹擦著眼淚說:「我想回家了。」,我安慰她說:「不要啦,我們今天就會開始練團。」
到了中午,大家才陸續清醒。拗弟仔請他媽媽煮了些清粥小菜,吃完,他又提議:「要不要先來打個麻將?」,大家也都覺得這個idea還不錯,於是麻將桌一攤開,大夥兒就玩了起來。檳榔王叫學妹去山下幫他買一百塊檳榔,說晚上我們就會開始練團。打著打著,由於賭金太大,輸很多的拗弟仔一直要上訴,他說他是主人,他有這個權利,所以我們就這樣一轉眼又打到天亮。
下午起床,拗弟仔帶我們去他家樓上的佛堂,正當我們在拜拜時,拗弟仔突然語出驚人的說:「祢這神明是我在拜的,怎麼昨天我還輸這麼多?!」,緊接著竟跳上神桌,拔了神明一根鬍子!
後來我們開著車,拗弟仔自己騎著摩托車,一起前往山上的練團室。途中,一個急轉彎,拗弟仔犁田了!我們四個笑了出來,直說:「死好應該!對神明不敬〜」。但他好像還挺嚴重的,整個手都擦傷,應該是無法練團了。
我們為了留下學妹,三個人還是陪她練了一下,但是<Hotel California>少了拗弟仔的吉他solo,就是怪怪的。檳榔王提議去買點啤酒來喝,會比較有fu〜 於是大家又開始喝了起來,我聽見學妹一個人在外面講電話講了很久。
隔天中午,學妹的爸媽就開車來把她接走了,剩我們四個,拗弟仔又把麻將桌擺了出來...。我們的暑假就這麼過了,始終沒有練到團...。
http://youtu.be/4HXm6AtlsCc
汪洋中的一條破船 在 林鴻宇 Youtube 的最佳解答
#我們身處汪洋#林鴻宇
純音檔收聽:https://streetvoice.com/Hungyulin/songs/619929
也許生活上可能會遇到太多力不從心的事,也一路顛簸走著,
仍不忘的是,我們都還在這汪洋中尋找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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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詞 Lyricist:林鴻宇
作曲 Composer:林鴻宇
淚水化成了喜悅 試著和不安告別
曾經在一念之間 將所有愛全部都熄滅
我們會是在汪洋 那一條小船上
看是看那風景 更多是迫不得已
沒關係 不用再回憶
來吧 我曾看過你的倔強
不願說感傷 怕是讓人看穿真相
你說 最近過得有點迷茫
可能我們是一樣 緊握著卻不肯放
思念匯成一首歌 所有惦記在裡頭
看是看那風景 更多是迫不得已
沒關係 不用再回憶
來吧 我曾看過你的倔強
不願說感傷 怕是讓人看破真相
你說 你最近過得有點迷惘
可能我們是一樣 緊握著卻不肯放
某天 我們會和從前不同
唱一樣的歌 有不同的過往
也許 你不會記得我
沒關係 我會記住的
那時我們說好的 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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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黃聖睿 Jose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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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中的一條破船 在 飲食男女 Youtube 的最佳貼文
秋風蕭瑟,掠過了清幽的譚公廟,拂到筲箕灣避風港。洪波湧起,打散了月兒傾瀉的粼光。五更時分的小碼頭,已經有十來人正盼着破曉。陸續見船隻埋岸,漁民將漁獲攤放於海旁叫賣。這一大早,來買海鮮的街坊算不上是絡繹不絕,卻也是湊了個小熱鬧。一名白髮老人正姍姍步至,眾人都抬頭喊聲「喜叔」,啊,他可是筲箕灣最老的漁民,身旁的正是他的髮妻喜嬸。他的白襯衫早已泛黃,於是他套上了一件灰白的風衣,遮蓋着點點風痕浪跡,也擋擋清勁的晚風。畢竟他已年屆七十五,不如壯年襟風,要堅持出海,總得披上護甲。二人與老街坊寒暄一番後,就來到岸邊佇足。望着墨藍的大海,他目光落在汪洋上虛緲的一點,彷彿,那裏有着一塊,至珍的瑰寶。
最美的相知
船舶擊拍着浪濤,浪花的聲音呼喊着他們上船。喜叔兩公婆登船後,就訴說着這是兩人的恆常生活。畢竟上了年紀,二人現時大概一星期出三至四天海,只要是出海日,他們都會於凌晨四時起來梳洗,五時許來到譚公廟這邊,由駁艇將他們送到自己的漁船上,因為漁船怕被損壞或盜取,不能停泊岸邊,故要由水上人稱為「送人艇」的接駁艇接送。不消五分鐘,小艇已停定於漁船旁,每艘船的位置已經分配好,漁民都有協議,不會混淆或佔位。二人利落地跳上船艙,喜叔第一時間執纜﹑泵水,仔細檢查船隻機器是否一切正常;喜嬸則於船身右側位置,拉起繩網堵住入口,防止蟹籠掉到海裏去。確定一切沒問題後,漁船就出發去。見喜叔開船技術之純熟,可知一定是訓練有素。他邊駛船,邊把自己身世娓娓道來。
四十年代,筲箕灣還是個漁灣,打從出生,他們一家人就住在海上。自幾歲起,喜叔一直都跟父母出海捕魚,他記得,那個年代,漁船還是搖橹的。當時因為要糊口,一家人天天出海,開足一星期工。直至八歲時,父親去世,他就跟媽媽出海捕魚,過着相依為命的生活。因此,喜叔自小與海洋打交道,雖然沒有了讀書的機會,目不識丁,卻練得一身好功夫,擔起了男人的責任。
對他而言,自己最幸運的,就是在這片海中,遇到最美麗的她。喜嬸,同樣是水上人,因為爸爸有一艘漁船,故自小就跟着父親出海捕魚。後來喜叔於其漁船打工,二人相戀十年方才結婚。婚後不久,喜嬸誕下大兒子,喜叔於是盤算,沒理由跟岳父打一輩子的工,於是與太太商量,決定考船牌,自己買一艘船捕魚,當時要買小型漁船很便宜,只需三千至四千元,到後來才慢慢換了艘大船,至今,與喜嬸已歷四十四年的風浪。
霎時清風,海水又將日月吞吐,波濤化成一片湛藍。如斯美景,夫妻二人未有閒暇抬頭欣賞。只見,喜叔把船停下來放錨,接着就忙於操作面前的起籠機,顧名思義,就是把前一天丟進海中的蟹籠逐個絞起來。這種捕魚方法叫「浸籠」,把魚餌綁好於蟹籠內,將蟹籠丟入海中,貪吃的魚兒就會從小洞竄進籠內被困,最後漁夫把蟹籠收回,再取出籠中的漁獲。往日,漁民多用排釣的方法,漁獲較多,但放了魚餌後,就要即日去撈起,不然魚兒都會逃脫。浸籠的好處就是沒那麼辛苦,蟹籠因為較難逃脫,故此放籠入海後,隔日再起籠也沒有問題。把蟹籠絞上來後,喜叔起勁地把籠子一個又一個丟往艙內。一旁的喜嬸把大堆魚餌從冰箱舀出,撿起地上的蟹籠,把裏面的魚及蟹倒出分類,蟹不能跟魚放在一起,不然會把魚都鉗爛,蟹放在外面的籃子裏,魚則放在魚倉。
接下來的步驟,檢查籠子有否被雞泡魚咬爛,如有破損就要修補,她邊縫補着邊謂:「蟹籠係我哋嘅飯碗,冇佢邊有魚?呢啲籠唔平㗎,嗰次打風,跌咗了四百幾個,冇咗幾萬銀。」她嘆一口氣,補好破洞後,就換入新的魚餌,舊魚餌多會倒掉,浸過海水鮮味就沒有了,魚兒很聰明,不新鮮不吃,而且魚餌要用新鮮的魚,有黃魚﹑池仔魚﹑鱭魚﹑橫雜魚,有時更會用九棍魚,下冰下鹽醃漬,以前買魚餌大約兩元半一斤,現時則要五元,成本相當高。轉眼間,一百二十個蟹籠已經埋疊了半艘船的位置,喜嫂隨即把籠子逐個舉起,再大力拋進海裏。一個籠有八斤重,一天五百多個籠,一隻手舉上來,十分吃力。喜叔指拉上來還好,丟籠下海更辛苦,更用力:「我習慣啦,唔係太辛苦,我成日叫太太開船,我去丟籠,佢話唔好,佢唔習慣喎!」每完成一百二十個蟹籠稱之為「一壇」,一天約莫做三壇。做了第一壇後,二人就開船往另一邊海域再重複上述工作,
最好的相伴
浪濤上的朝暉,日復日,仍舊美如初。夫妻二人的工作如是,甚至捕魚的季節及地方都有規有律。六至七月時,他們會去蒲台島﹑橫欄島等海域;八至十月風大,則去東龍島﹑石澳等,總之不離開香港。已經做到第三壇,眼見漁獲不算多,亦未見大魚。喜叔解釋,六至七月時,因為風斜,可以把船駛出一點,是捕得最多魚的時節。捉到大魚對他們而言,不是太常見,七至八斤的大魚,一年才得見十次八次,反倒一至兩斤重的魚就十分多,一天能有個十條八條。捉到大魚,足夠讓他們樂上一整天,他興奮地說起:「嗰日捉咗一隻大蟹幾開心,隻蟹重一斤十二両,賣咗一千蚊。」說得眉飛色舞,令他憶起最豐盛的年代。
七至八十年代,科技沒那麼先進,漁民眾多,卻大家都常見豐收。好景不再,現時的漁民並不如以往純樸,年輕一輩為求賺錢,都採用高科技的圍網漁船,他們又稱「燈光艇」。這些大型漁艇會栽一個海車,用海底雷達偵測海魚的位置,將牠們擊暈,魚兒不會動,只好任他們捕捉,一百擔﹑二百擔,全都捉走了,這樣,海洋都沒有魚兒了。說起來,他帶點唏噓:「嗰啲圍網漁船,一年賺二千幾萬,一隻咋!啲漁拖全部都係後生仔,用我哋個方法捕魚好少啦,可以話冇啦,我哋就快被淘汰啦。」歲月匆匆,又豈止慨嘆,還有那些年的驚險,依然歷歷在目。廿七至廿八年前,喜嬸與喜叔於風雨天出公海,二人合力扯桿,喜嬸蹲下來時,一個大浪打過來,把她拋下大海。往事嘛,說起來還可打個小趣,喜叔笑指很多水上人,其實都不懂游泳,包括太太:「咁我咪跳落海捉實佢,我叫她啊,唔好掐我條頸,搭肩頭好啦!你一掐住我就會死,一齊死。」結果船身壓下來,他一把推喜嬸上船,自己則於船底游過對面上船,喜嬸聽着猶有餘悸。年輕時經點風浪不算甚麼,現在年紀大了,倒要看天氣做人,大風反倒沒有所謂,可以如常出海,遇着大雨大多不出,免得冒險。
聊聊昔年,漁船不知不覺已駛到停泊處,駁艇早就在此靜候。他們一般於十一時許上岸,把漁獲推到魚檔賣,如遇到較大的風浪,就要先把魚兒放到水中數小時,好讓牠們先嘔吐乾淨。以往,喜叔都如早上的漁販般,於岸邊擺賣。經常被食環署追捕,被捕的話就要罰款及充公漁獲,損失慘重。終於,一家人於二十多年前上了公屋,決定租魚檔賣魚。說時遲,手推車已經被推進寫着「祥好鮮魚凍肉」的魚檔內,喜嬸接着一個勁兒把海鮮分類放在檔攤上的一個個膠籃內,用水養着活魚。他們賣的魚多是自己捕來,如果數量不夠,就向其他漁民買魚,運來魚檔。
喜叔於筲箕灣土生土長,自小已經捕魚賣魚,很多老街坊光顧。如果捉到六至七斤的大石斑,他會打電話着熟客來買,故大魚通常很快賣出。他半點不認老,賣魚都要親力親為,客人多是衝着他而來:「好多客見我唔喺魚檔就睇一睇,問,阿叔呢?去咗邊度?檔口啲人話阿叔去食飯啊,啲客就話轉頭先嚟買。」也不是浪得虛名,這些魚好不好,是否真的海魚,喜叔一看,全都知道。語畢,他就忙於向檔前的大叔及大媽滔滔介紹今天的漁獲,倉魚﹑金鮕﹑荷包魚,哪一種較清甜,哪一條新鮮得眼睛會滾動,如何煮才好吃。跟街坊聊着,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黃昏。足足工作了十四小時,這就是老漁民的一天。
一天很長,一世卻短。喜叔與大海作伴一輩子,沒有因此而富貴,只是過了樸素的七十五載。他倒是看得很開:「生意好難做,我哋幾十歲冇所謂啦,難做都照做。」事實上,他根本離不開這片大海。朋友都勸他退休,他也就試着退下來。只是,休息到第八日,他竟然頭昏腦脹,怎麼說,就是暈船浪的感覺。他覺得奇怪,就試着出海,結果出了海整個人又變得精神起來,頭也一點不暈。他跑回家跟太太說,還是不能退休。一心打算退休湊孫的喜嬸,只得苦笑:「冇辦法啦,佢要出海就陪佢出,辛苦命。」倘若喜叔最大的樂趣,就是捉到大魚,大豐收;那麼喜嬸呢,不就是看到老伴的笑臉嗎。
縱已滄海桑田,他依舊追逐,因為,他早已尋見他的天涯海角。她,亦然。
祥好鮮魚凍肉
地址:筲箕灣金華街57號
營業時間:6m-5:30pm
採訪:黃寶琳
攝影:胡浩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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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中的一條破船 在 itschosenai Youtube 的最佳貼文
如果2012/12/21號不是世界末日 , 那 Life must go on
Guess who back ? Here we go aga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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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著刺青被媽媽發現的危險 !
Lyrics :
( A.i )
就像一艘船 他駛在汪洋
受盡風浪他搖搖晃晃
一望無際尋找著一個方向
期待有個地方 能夠讓他上港
岸上是不是天堂他不用飄盪
但不敢去想 也許夜譚天方
那裏是富饒還是荒涼
夢想是停擺還是會 綻放
太陽落下我的影子開始拉長
月亮升起夜晚帶著寂寞流浪
隨著時間我的年齡漸漸增長
是否還像以前一樣飄飄蕩蕩
躺在床上 他時常在想
為什麼不是在我身上
手握著希望他看著星光
當流星劃破天際我們許下願望
人生還算長我們走在哪個方向
我知道這條路總是跌跌撞撞
Let's go oh oh oh Life must go on
人生還算長我們走在哪個方向
有時候拿得起也要懂得去放
Let's go oh oh oh Life must go on
( T.i )
Life must go on do you know
這條路妳會不會走到近頭
選擇不回頭還是找路逃走
我不懂 很多人迷路就找不到出口
小時候的夢想 現在還不敢放
長大之後 是否被現實綑綁
那所謂初衷 不能忘不能忘
音樂像刺青一樣無法抹去無法忘
疼痛的刺青依然記憶猶新
關於這意義我始終未忘記
鏡中的自己像是一種提醒
開始的動機努力的原因
疼痛的刺青依然記憶猶新
關於這意義我始終未忘記
鏡中的自己像是一種提醒
開始的動機努力的原因
人生還算長我們走在哪個方向
我知道這條路總是跌跌撞撞
Let's go oh oh oh Life must go on
人生還算長我們走在哪個方向
有時候拿得起也要懂得去放
Let's go oh oh oh Life must go on
Life must go on do you know
Life must go on 走到盡頭
Life must go on 別在停留
Life must go on 決不回頭
Life must go on do you know
這條路你會不會走到盡頭
Life must go on do you know
Life must go on ...
人生還算長我們走在哪個方向
我知道這條路總是跌跌撞撞
Let's go oh oh oh Life must go on
人生還算長我們走在哪個方向
有時候拿得起也要懂得去放
Let's go oh oh oh Life must go o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