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特色會漂浮的餐廳」
全世界漂浮餐廳不多,比較多都是建在水上,屬於水上餐廳。模里西斯康斯旦斯模里斯王子酒店有著超特色的漂浮餐廳。真的是漂浮在水上⋯⋯⋯哈哈! 要到這餐廳要穿過燈籠裝飾的浮橋(超長@@)經過神秘的紅樹林!餐廳設於五個甲板上,真的是「懸浮」在紅樹林叢的瀉湖上。運氣好的話,可以看到瀉湖裡唯一的大寵物!圖片上我有拍到,猜猜是啥?😉
Dining at The Barachois restaurant at Le Prince Maurice hotel is indeed an amazing experience! The restaurant literally floats over a bountiful barachois with a uncommon splendid view! Luckily enough you could also encounter the little shark in the lagoon! 😅
#有人走動在甲板上真的會晃
#整體環境寧靜到不可思議
#這寵物也太屌了吧😂
有人走動在甲板上真的會晃 在 林佳威 的美食出口停車場
起魚後,請盡快把魚放到冰箱,不要放血了又放在甲板上,噴得到處都是,記得拿水桶來沖一下,免得踩到摔倒... 開班者在版面會有詳細規定說明,要注意報班後若無法岀班, ... ... <看更多>
有人走動在甲板上真的會晃 在 [創作] 1321099 9-3 - 看板LightNovel - 批踢踢實業坊 的美食出口停車場
「你就是弗來契嗎?」
四十分鐘後,憲令派出所的小辦公室裡面忽然多了許多訪客,本來孤身一人在苦惱的
弗來契,看到這些穿著隨便的人只有滿頭問號。他往周圍看了看,不過其他同僚都出門辦
案去了,只好他一個人硬著頭皮上。
「我是,請問你們是……?」
「特殊搜查官,我們聽說你手上有件奇特的案子,想來理解一下。」
「特殊搜查官?」
「不信你可以刷一下。」
面對聽都沒聽過這個職位的人,約恩也只好秀證件了。不過和之前那些警察不同的是
,弗來契在查明他們身分之後沒有表示敬意,反而看起來覺得很麻煩。
「好吧,長官。不好意思,我現在很忙,就容我省去禮數了。請問你們有什麼想知道
的?」
「這麼不歡迎?我們是來幫你解決那個同時發瘋的案件的耶。」
「如果各位長官真的想解決我當然是十分高興,就怕不是你們只想要你們心中的結果
。」
「哼嗯?」
對方講話比他想像的還嗆,約恩聳聳肩,也沒有生氣,只是靠在桌邊繼續說:
「好吧,先不談你對高層警官有什麼意見,跟我們稍微解釋一下案件吧。不用簡報,
大致講就好了,有問題我們自己會問。」
「……三個禮拜前的六月二十日,我們接到報案說溫布雷有些人在房子裡吵鬧,而且
還很臭,狀況不對勁。本來我們是不太想管的,不過不同人的報案接二連三地來,我們只
好派了兩個人去查。門鎖得很好,我們花了一些時間才破門而入,而八個人就在裡面……
………………」
「怎麼了?」
「我只是在思考怎麼描述。那是他們用來聚會的修車廠,他們放火把自己的車燒了;
兩個人全裸的在旁邊跳舞;地上滿是屎尿,一個人拿著屎尿往自己身上抹,說這可以辟邪
;一個人在毆打另一個人然後毫無意義的笑,我是說被打的那個在笑;兩個人痛哭流涕,
對著什麼都沒有的地方道歉;最後一個人拿著一根棒狀物往心臟戳,想把自己捅死,但是
那只是根筷子,他沒有成功。」
「……哇喔。」
約恩他們互看了幾眼,他們見識過不少血腥的場面,不過光聽描述就讓他們感到悲慘
的搞不好還是頭一遭。
「然後呢?」
「然後他們被送到了卡頓區的精神病院,剩我們在這調查發生了什麼事。目前……沒
有結果。」
「什麼叫沒有結果?總有些東西可以查吧?這些人是什麼人?為什麼聚集在一起?事
發前後有沒有其他人出入之類的?」
「我以為你們應該最清楚才對?」
「不清楚。所以你快點講,別浪費時間了。」
「……好吧,也許我誤會了。」
弗來契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打起精神。
「這些人是特魯斯幫的人,想必你們也不知道特魯斯幫是什麼吧?」
「我還想問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們知道。」
「因為他們後盾很強大,有市長當靠山、有錢收買證人、有暴力威脅收買不了的人。
跟特魯斯幫有關的案件,基本上有高層來,不是要我們當沒事,就是抓幾個小弟收尾。」
「哈,是這個意思嗎。」
阿薩羅夫忍不住笑了一聲,他回想起剛剛局長湯姆跟他們解釋時的奇怪表情。看來他
當時是在思考究竟要站哪一邊,最後認定特魯斯幫會被碾平,果斷捨棄他們。
「你能不能仔細講一下這個特魯斯幫都做了些什麼?」
旁邊的希弗林看起來很有興趣,不過她眼神沒有在笑。
「做什麼?就一般幫派會做的事,搶劫販毒擄人勒索砸店殺人,沒了顧忌,他們做得
比一般幫派更過分。去查查溫布雷的案件吧,都是他們做的好事,雖然都被我們搓掉了。
」
「原來如此……不過,被施壓了,你們還真的就之後都不調查了?」
希弗林以奇怪的表情說。
「你們根本就不懂基層的辛苦!我們連在案件中開槍還擊都會被拿來當理由開除,還
能做什麼!」
「在我看來,那只是決心不夠而已。不過我就不跟你吵了,繼續吧。」
她聳聳肩,讓約恩繼續問。
「那麼,就算你沒有辦法調查,你有些什麼頭緒嗎?例如說特魯斯幫裡面的誰可能知
道這件事,他們的聚集地平常在哪裡,老大是誰之類的。」
「他們的老大……不清楚,如果清楚的話可能還能做點事。我知道裡面不少人,不過
行蹤固定的只有一個像是幹部的傢伙,叫做法蘭西斯的胖子,平常大概在這和他的小嘍囉
混在一起,這是他的販毒據點。」
弗來契指了地圖上一個位置,讓約恩他們記下來。
「了解,那麼那幾個被害人的資料有嗎?」
「有是有……但我懷疑你們會得到什麼有用的情報,他們就只是最下層的小嘍囉而已
。」
他將旁邊的報告給他們看。確實如他所說,這些人的基本資料沒有什麼特別的,恐怕
翻遍他們的家也只會找到一些幹部的連絡資訊吧,這樣還不如直接去找幹部。
「那些人的狀況之後有好轉嗎?」
「醫院的人員說沒有什麼改善,我只有在案發後第二天去看過他們一次……和我們當
初發現的時候沒什麼差別。想要自殺的掙扎著去拿床邊的棒狀物,打人的一直試圖揮拳,
要我說的話,他們看起來好像隔絕在自己的幻想裡面的樣子。」
「原來如此……身上有沒有可疑的外傷?」
「被打的那個當然是有,不過裸體跳舞的就沒有了。應該不是什麼打藥之類的結果才
對……另外醫院的人也有做腦部掃描,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
「哼嗯……所以是個隔空影響人的遺產嗎……」
約恩扶著自己額頭,又是遺產又是路徑不明的攻擊,一個搞不好,被綁在病床上的就
變成了他們也說不定。
「現場有沒有什麼奇怪的痕跡?我是說,除了他們發瘋留下來的以外。」
「你想問什麼?」
弗來契不解地看發問的皖一郎。
「打鬥的痕跡,或是試圖抵抗的痕跡,之類的。報告上是說周圍沒有攝影機,也沒有
目擊者,不過既然現場沒有發現遺產,就一定是有人事後拿走了對吧。姑且先把這個人叫
兇手,其他人叫被害人。
被害人有八個,這麼多人總不會眼睜睜看著同伴一個個發瘋然後呆站著而已。門口就
在旁邊,兩步就到了,又不是什麼鬧鬼的古宅,沒道理不逃跑。所以剩下的可能性不多,
要嘛就是兇手在他們面前,他們跟他拼命但失敗;不然就是兇手一瞬間把他們搞瘋;再不
然就是先用某種方式把他們束縛起來,再慢慢搞瘋。
所以……有沒有打鬥的痕跡?」
「嗯……因為現場很亂又是滿地屎尿,我們沒有查到每個細節,不過至少沒有大規模
的打鬥痕跡。我認為不太像拼命,他們身上也沒有被綁著的痕跡。」
弗來契佩服的說,雖然他不知道遺產到底是什麼,但這是他三個禮拜來難得覺得調查
有進展的瞬間。
「也就是說發生影響是一瞬間的事情?還是大範圍的?這樣就危險了。」
「嗯,不過對方應該也要被影響才對,應該……或是他們有什麼方式可以消除影響。
」
「這種狀況通常怎麼作?」
「不怎麼作,就當對方拿著核彈,在對方啟動前把他幹掉。不過這次的對手只是小混
混,可能得注意一個衝動自爆的可能性。奏妳有準備防禦性質的符咒吧?」
約恩往奏的方向看過去,不過她沒什麼把握。
「有是有,不過不保證能完全擋下來。」
「加減用,雖然機會不大不過還是保險一點。那麼接下來……就是去找那個法蘭西斯
問個清楚吧。」
「交給我。」
希弗林用的是肯定句。
「交給妳會不會出來的時候裡面沒有活人啊……」
「不會啦,對於認錯的傢伙我也沒有心情一個一個殺掉。」
「喂,你們不會是說……」
「弗來契。」
弗來契講到一半被打斷,因為希弗林不太想說謊。
「你就等著看就好──什麼叫所謂的決心不夠。」
//
溫布雷東邊的一個倉庫裡,二十幾個幫派成員聚在裡面打發時間。他們三五成群,賭
錢的、喝酒的、也有把超大螢幕掛在天花板上看球賽的,旁邊的音樂重低音放得震天響,
讓人不知道這球賽怎麼還看得下去。當大哥的法蘭西斯倒是看起來沒有那麼悠閒的樣子,
坐在倉庫正中間的主位上皺著眉滑手機,看起來正在談生意的樣子。
而就在這之中,砰的一聲,鐵製的厚重大門幾乎是用甩的被打開,兩個人從外面走了
進來。是希弗林和雷吉納德,這些混混甚至還沒有能力看出來雙方的實力差距,幾個人一
臉不悅的樣子站起來擋住他們,還有幾個人拿了武器。
「喂,這裡隨便給你們進來的嗎,要買東西滾去房子後面。外面把風的在幹嘛!」
不過在他們把槍口亂揮被雷吉納德先還手之前,希弗林先拿證件開了口:
「警察。」
「喔唷,嚇死人。警察小姐,妳的搜索票呢?」
法蘭西斯聽到警察兩個字立刻有了反應,比手勢要部下通通退下,不要輕舉妄動,這
兩個人不是他們知道的埃普斯維奇警察,他決定保守一點。他們沒有犯罪,毒品都在隱藏
的地方,武器的規格也沒有超出違法的界線,這裡是乾淨的。雖然不知道這兩個人是什麼
來頭,應該拿他們沒辦法才對。
可惜的是,幫派水準的狡猾,面對超出常識的這兩個傢伙不通用。
「搜索票?哈哈哈,我辦案不用搜索票的。」
希弗林在回答的同時走到了法蘭西斯的身邊,抓住他的衣背,把他那過大的身體壓到
面前的桌上。
「規則是這樣的,你們把我想知道的告訴我,我放你們一條生路。聽清楚了嗎?清楚
了就開始吧。
摩根.喬丹和其他七個人,六月二十日在自宅發瘋了,把你們知道的都說出來。最後
聯絡他們的是誰,你們組織最近是不是有拿到奇怪的道具,你們老大在哪,全部。」
「我只跟我的律師對話。」
「唉。」
希弗林嘆了口氣,把他的右手拉直,拿斧頭砍掉。那個動作太過自然,其他的混混們
甚至沒有反應,直到慘叫傳出。
「啊啊啊啊啊─────!!!!」
隨著慘叫的是槍聲,雷吉納德難得的雙手持槍,一左一右連殺四人,希弗林也分兩個
人出來拿突擊步槍射殺三人。
為了給人他們只是來講話而不是來開打的印象,他們的動作沒有很大,將場面變化控
制在最小。而這個策略也很成功,一瞬間被壓制的混混們把武器丟掉,雙手舉高,沒有讓
衝突進一步延伸。
「我們繼續,人有四肢,一個不行換下一個,所以還有很多機會。好了,說話吧。」
「我的手、我的手……」
「看來是還沒有了解狀況。」
隨著咚的一聲,法蘭西斯的左手也掉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等等,我幫你換個姿勢,不然腳沒辦法抬到桌上……」
「我說!!只要我知道的我什麼都說!我什麼都說!」
「那你快說啊。」
「喬丹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但是老大知道!我也好奇過,我也問過老大發生了什麼
事,但他只說這不是我該管的!」
「是誰下的手?」
「哈維,老大身邊的人!我跟他不熟!」
「哈維是誰,長相、特徵、聯絡方式,知道就直接說。你在流血,傷勢很重,不要讓
我一個一個問,這是為你好。」
「女的、褐捲髮、丹鳳眼、身材很好、下手狠毒,平常是幫老大暗殺的人!在哪裡不
知道,大概在老大身邊,聯絡方式不知道!」
「喬丹和你老大有仇嗎?」
「沒有,他們只是下層嘍囉!老大根本就不知道有這些人才對,頂多就是知道名字,
沒有交集!」
「所以他只是隨便找些沒人在乎的傢伙來做實驗嗎。你們老大人呢?」
「不知道!我最近也試著連絡他,但他的手機都沒有開,訊息也沒有讀。我甚至懷疑
他是不是被做掉了!妳可以看我的手機紀錄!」
「其他幹部呢?」
「老大、哈維、史賓賽、湯姆森、布魯克斯、貝里!六個會和老大一起行動的幹部一
起消失了,剩餘的幹部也都不知道他們去向!」
「平常他們會在的地方呢?」
「不知道,我們都是手機聯絡。」
「不知道的事情真的很多耶……道具的事情呢?總多少知道一點吧?大小、形狀、材
質、功能,隨便講一點。」
「道具我真的不知道!老大很神秘,什麼都不肯說。」
「唉。」
「等、等一下!我知道!」
旁邊一名女性膽怯的舉起手,不過希弗林的眼神並沒有因此變得比較溫和,只是轉過
身來,把斧頭往她的方向比:
「知道就快點說。」
「那是一個,我去……陪睡的時候,看到的東西。一個銀色的機器放在盒子裡,盒子
剛好是開著的……我的手可以比劃嗎?我不會拿槍。」
「比吧。」
「好痛、好痛,我要死掉了,能不能,先幫我止血。」
「吵死了。」
希弗林頭也不回的一斧把法蘭西斯的頭砍掉,順勢把沾血的斧頭剁在木桌上,讓所有
人吞了口口水。
「繼續。」
「啊、啊啊……」
「上來。」
希弗林把法蘭西斯的屍體從椅子上踢掉,另一個分身去抓那名女性的衣服,不過恐懼
讓她反應過來,立刻開口:
「我說!大、大概這麼大。我好奇的問他的時候,他只是神秘的說,這是個,可以讓
人看到想看的東西的道具。」
「想看的東西……嗎?那一天是什麼時候?幾號?距離喬丹發瘋還有多久?」
「我、我查一下。」
「查吧,還有下次從口袋拿東西要先問。」
那名女性顫抖著從口袋中拿出手機,由於滿手是汗,指紋按了兩次按不過,只好用打
密碼的。隨後過了一段時間,她才從過去的對話紀錄找到當天的日期。
「六、六月十六日。」
「原來如此……地點呢?他家?」
「不,是在老大的一間……像是別墅的地方。但不像日常生活會用的地方,更像是用
來集會的。」
「哼嗯。所以地點呢?」
「應該在,這裡。」
「我看。」
最後一句話從那個女生身邊的希弗林傳出來,讓她嚇了一跳,不過她還是乖乖的把
google map打開來給希弗林看。
「……確定嗎?」
「是,全部漆成鐵灰色的房子很顯眼,我不會記錯。」
「很好。順便把其他跟你們老大所有有關的事情都說出來,這廢物說聯絡不上,妳呢
?陪睡不會只賠一次吧?」
「我、我確實也連絡不上,但是,在那之前老大有說過,要去避風頭。這個是……四
天前的事。我有問他要去哪裡,他只說跟以前一樣搭船出去玩玩,但我不知道詳細資訊。
」
「搭船出去玩玩……啊,郵輪之類的嗎?」
「是。很豪華有賭場的那種,這是他的興趣。」
恐怕是弗羅里安要他避風頭吧,想必他已經預想到有這個狀況了。既然如此,就不能
期待對方還悠悠哉哉的在威爾蘭境內等上船。不過反過來說,從郵輪的班次就更容易鎖定
目標。
「手上有照片嗎?你們老大和他們同伴長什麼樣子?」
「我、我有老大的照片,在這裡,啊,還有他姓帕克,但只准我們叫他老大。」
「很好。這樣就夠了,雷吉納德,我有什麼漏掉的嗎?」
「沒,頂多就是問問他們的能力吧。不過我猜連聯絡都這麼小心的人應該不會隨便說
。」
「我、我們確實不知道。老大幾乎不親自出手的,單純指揮我們做事,要是說誰可能
知道,就是法蘭西斯大哥。」
「我看他不太像知道的樣子。」
希弗林瞥了一眼旁邊的屍體。
「算了,手邊的資訊也夠追了。你們幾個,自己幹過什麼壞事,自己拿著證據去找警
察自首,不要想湮滅,能供多少人出來就供多少人出來。我們有事情是找你們老大,不想
再浪費時間回來對付你們,你們也不要逼我們這麼做,知道了嗎?」
希弗林說著,把血滴得差不多了的斧頭從桌上拔出來,再讓他們抖了一下。
「知道了吧。」
「是、是……」
希弗林點了點頭,隨手拿了法蘭西斯的手機,離開這裡。
//
「你們看我只殺一個人很節制吧。以後不要再說我亂殺人了。」
「那些被槍打死的呢?」
「那是正當防衛。」
二十分鐘後,遺產回收隊在趕去郵輪的路上,把握時間討論剛才的事。既然已經鎖定
了時間點和帕克的長相,要找到他們上的是哪一班郵輪不是什麼難事,那麼,他們該做的
事情就是趁對方還沒有接到消息直接殺去找本人,小幫派的據點就留給輔佐官處理。
至於趕過去的方法,則是搭直升機。
「喔喔,好漂亮……」
「真的。」
「等等就會看膩了。」
約恩靠在座位上潑奏和希弗林冷水。他們從西邊的陸地離境,趕去攔截位於公海的自
由號。
現在時間是下午三點,要抵達六百公里外的自由號需要兩個小時。這在這段時間內大
概除了太陽會西落以外不會有什麼變化,放眼望去只有一望無際的海洋。不過兩個女生還
是看得很開心,畢竟平常沒有什麼機會可以從這種低空角度看著一道一道波浪將陽光反射
得熠熠生輝。
至於其他人,則是趁機休息,從早上拜訪警察到突襲幫派據點,他們中間只停過十五
分鐘隨便買了點熱狗吃。如果運氣好的話,他們等等是可以把遺產搶回來之後在郵輪上面
大吃大喝,不過回收遺產哪次運氣好過說實話他們不記得,只好乖乖的先吃點東西,確定
行動的時候狀態萬全。
「是說你們累屁阿,剛剛不都是我和雷吉納德在工作嗎?」
「我們在外面也是很累的好不好,聽慘叫和槍聲然後只能猜裡面發生什麼事,精神消
耗很大的。」
「下次你們可以安心一點。」
「安心個屁,要不是這次剛好有他們老大的女人在裡面,我看裡面都會變成屍體。」
「這我不否認。」
希弗林似乎看海看膩了,坐回自己位子上。
「比起這個,你們對那個女的的說詞有沒有什麼想法?」
「妳是說哪個說詞?」
「遺產的效果。根據她的說法,或是說她說老大的說法,那應該是個會讓人看到自己
想看的東西的遺產才對。這和一堆人發瘋的結果好像對不起來。」
「嗯……要我說的話,其實不太意外。」
約恩想了一下,語氣沒有很肯定。
「怎麼說?」
「就是說……直覺。妳才進來一年多又是約聘,可能辦的案子還不夠多。不過看過夠
多種遺產會有種奇特的感覺,就是說……遺產叫遺產是有理由的,妳也看過金國的遺蹟了
吧?這些東西大概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文明留下來的。」
「所以呢?」
「所以一般文明不會生產特地把人搞瘋的東西。」
阿薩羅夫接著說。
「當然他們可能有某種我們沒有的力量,讓他們可以操作那些機械,而我們會失控。
但製作的目的應該類似……人生嘛,能追求的東西不管哪個時代也差不了多少。娛樂啦、
美食啦、成就啦之類的,大概是我們想像得到的。」
「沒錯,所以說如果是讓人看到想看東西的話就還能理解,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失控
讓人發瘋。或是說……變得看到不想看的東西,而且無法解除。」
「這就和那個警察的說法一樣了,在自己的世界中出不來嗎……」
皖一郎點著頭說,雖然他不想變成那樣,不過還是不禁好奇如果是自己的話會看到什
麼。
「對,如果是這樣的話大概是好消息,看到幻覺可能不是即效的,而是長期才會這樣
。我們只要速戰速決就行。」
「希望是這樣……不過可能不是。」
雷吉納德撐著頭,看著手上的手機說。
「怎麼了?」
「萬雅說他試圖聯絡自由號,想叫船長先偷偷把船停下來,讓我們比較好趕上,但是
對方沒有反應。」
「聽起來有夠不吉利的……」
聽到雷吉納德的說法,所有人摀臉。
「難不成全船淪陷了嗎?船隻本體沒有異狀?」
「不知道,幾個小時前才有定期聯絡,那個時候的紀錄還正常。要不是我們剛好要找
他們,還要過半天才會被發現。萬雅已經聯絡附近巡邏的波森海軍和威爾蘭海軍要他們趕
過去了,不過速度會比我們慢。」
「我是說船沉了沒有。」
「沉了倒是還沒,訊號還在。」
「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啊。」
「當然是該高興啦,妳以為船沉了我們就不用打撈了嗎?」
「深海打撈不是應該交給專業的嗎。為什麼是我們負責……」
「這就是這工作血尿的部分了。」
一行人稍微聊了一下,不過很快就陷入沉默,由於衛星網路的速度讓人不敢恭維,大
部分的人選擇閉目養神。等到一個多小時後接近五點,他們才看到這次的目的地。
「有了,就是那艘船吧?形狀和照片上看起來差不多。」
負責開直升機的烏里楊轉過頭來把他們喊醒,雷吉納德立刻拿出他的望遠鏡來看。
「看起來是。就直接開過去吧,裡面的人可能沒有反應,這樣你還能停嗎?」
「要看停機坪的狀況怎麼樣,糟糕的話你們可能要垂降了。你們要行動多久?我的油
剩一半,如果在上空浪費油的話可能飛不回去。」
「你先找附近的軍艦看能不能提供補給吧,萬雅應該已經聯絡好了。」
「知道了,現在開始靠近。」
他們放慢速度,漸漸靠近郵輪。郵輪的狀況看起來莫名的不安寧,雖然沒有黑煙冒出
來,但是從遠方就可以看出一直有東西在動。
「……都是人?」
「他們在幹嘛啊……」
等到稍微靠近之後,船上的狀況讓他們皺起眉頭。郵輪上層的開闊空間布滿了人,從
側面的窗戶也看的見不少。他們不規律的動著,看起來不像是想走去哪裡或是想做什麼,
更像是隨機的做出動作。
「哇靠,已經開始了嗎?」
「恐怕是,不過還沒有那個警察說的這麼嚴重,可能還有救。奏,有辦法偵查嗎?」
「我試試。烏里楊,可以先停住直升機盡可能不要動嗎?」
「沒問題。」
直升機在距離郵輪幾百公尺的地方停下,而奏把左邊機門打開,幾張符紙被撒在空中
,散成大量的白蟻式神,像是白色的濃煙一樣飛過去。而奏本人則閉著眼睛,雙手像是指
揮一樣的在空中比劃,就這樣過了幾分鐘,她才重新睜開眼睛,吐了口氣。
「我有個好消息和個壞消息,你們要先聽哪個?」
「壞消息就不用講了。」
「好吧,好消息是我知道為什麼式神失去控制。」
「幹!」
阿薩羅夫在旁邊敲牆壁,其他人忍不住笑,奏也因為整人成功心情好了一點。
「簡單的說,這船上的狀況和精神病院差不多,操作本來就會被打亂。不過,每個人
的狀況還沒有糟到那個地步,所以只是干擾,還沒有切斷。」
「但妳不是說失去控制了嗎?」
「誰叫你們不聽壞消息。只有在一定區域內的式神失去控制而已,我猜是以我們要找
的遺產為中心擴散,影響的強度大概跟距離有關。」
「喔喔,所以我們知道地點了?」
「大致上而已,不太準確。應該在二樓,中間偏船頭三分之一那附近,詳細可能就要
現場找了。然後另一件事,我的式神直接被遺產干涉,讓我多少有點對抗的頭緒了,雖然
符咒要重寫得花點時間,不過應該比較安全。」
「漂亮。妳要準備多久?」
「不會太久,你們可以先飛過去從附近觀察。不過我不確定那個遺產影響的範圍有多
大,所以如果感到不對就快點退開。」
「我看妳還是先弄好我們再靠近好了。」
「隨便囉。」
奏聳了聳肩,隨手拿著幾張空白符紙來寫,沒過多久,就發給他們一人一張。
「貼在方便的地方就好,離頭越近越有效果。」
「欸欸……」
說是這麼說,幾乎有半隻手臂大的符紙也沒辦法隨便貼,男生們選擇貼在胸口,奏自
己不用貼,希弗林則是想了想算了就當撒隆巴斯貼在脖子上,被奏用複雜的心情看。
「還真的超隨便……」
「有用就好了嘛。走吧。」
「好,我剛剛看了一下,看起來原本的停機坪已經被人堆滿了,你們可能要垂降。有
偏好從哪個地方嗎?」
「來個人少的地方,船尾甲板可以嗎?」
「沒問題。」
他們再次前進,照約恩說的找了個船尾人少的地方拋下繩索,靠著扣環一個一個往下
滑。雖然說船尾人少但還是有人,這些人一看到遺產回收隊降下來,就像個孩子看到玩具
一樣的尖叫迎上來。
「欸靠腰殭屍捏。」
雷吉納德一拳把靠過來的人打飛,撞到旁邊的欄杆昏倒。約恩則是蹲下來把他移到個
不會晃一下就落海的位置,順便看看他的狀況。
「至少不是會感染的殭屍……大概。喂,烏里楊,聽得見嗎?你補好油之後就盡快回
來,這狀況不知道會發生甚麼事。」
《知道了。》
烏里楊回答約恩的同時,最後一個皖一郎也下到甲板上了,直昇機上的收繩器啟動之
後隨即飛離,只剩下幾名隊員在現場,面對更多慢慢晃過來的乘客。
「這些人不是本來自己玩得很開心嗎,是為什麼可以不約而同地靠過來。」
「哪知,某種特殊的習性吧。總之盡量別傷到他們,你們應該都沒帶橡膠彈吧。」
「怎麼可能有。」
「好吧,那就阿薩羅夫跟皖一郎打頭陣,雷吉納德和奏在後面看狀況支援,我和希弗
林拿槍托加減扁人。這些都是被害人,盡量不要造成什麼永久性傷害。」
「我可以用斧背嗎?」
「那還是會把人骨頭打斷所以不行。」
「好吧。」
希弗林乖乖把斧頭收起來,看著前面的皖一郎從旁邊把大型的長椅從地板上拔起來,
像推土機一樣往前推。同時阿薩羅夫用自己的長槍把人電暈,由於這種事做過很多次了,
電流控制在剛好的程度,不至於有什麼大礙。
六個實戰派的精銳部隊,對上一群沒有感染力的殭屍,在突破上沒有遇到什麼阻礙。
不過由於不想造成傷亡,動作也快不起來,光是從甲板走到室內就花了快五分鐘。
「我覺得我們以後正規裝備需要一些麻醉瓦斯之類的東西。」
「別,上一個用麻醉瓦斯的部隊被罵了二十年。」
「我覺得那是另一件事情。」
一行人一邊講垃圾話一邊突破正門,裡面的狀況則比甲板還要惡劣一些。富麗堂皇的
大廳被失控的人群搞得有點凌亂,一些雕像和畫作被砸在地上,還有人把碎掉的雕像手臂
拿起來當吉他彈。和慘狀相反的是,這裡的乘客不多,而原因很明顯地就在中央。
好幾個警衛的屍體躺在地上,鮮血將同樣是紅色的地毯浸溼,他們手上拿著槍,死的
時候看起來相當放鬆。
「……死了嗎,還是笑著的?」
「看起來不是什麼有意圖的互相殘殺,恐怕以為自己在玩水槍什麼的吧。」
雷吉納德蹲下查看屍體的傷口,雖然有兩三道槍傷,但其實都沒有命中要害。要他說
的話唯一合理的解釋,就只有中了槍自己躺下來什麼事都不做等死。旁邊也有一些被波及
的普通乘客,但是沒有人有掙扎的跡象。
「……待會不管你們覺得自己在幹嘛,總之不要亂揮武器啊。」
約恩心有餘悸的說,同時順手把那個把雕像手臂砸過來的人敲昏。
「你放心好了瘋子是不會覺得自己在揮武器的。」
「呃、我想回家了。」
「至少旁邊就有往二樓的樓梯,不會拖太久。」
一行人一邊避開屍體一邊爬上樓梯,進入客房區的走道。大概是因為走道沒時麼好玩
的,這裡沒有多少人聚集,他們只打昏了三個人就走到了他們打算前往的位置,不過附近
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扇一扇的客房門。
「應該就在這附近……」
「哼!」
希弗林拿了自己的斧頭就找了一扇門劈,然而房門紋風不動,這可是高級郵輪,沒有
那麼容易進去。
「嘖,皖一郎有希望嗎?」
「我猜是有啦,不過……借過一下。」
皖一郎比了個手勢要希弗林讓開,隨後對準最脆弱的把手部分用力一踹。鎖本身沒壞
,不過周邊鎖在木門上的部分全部裂開,結果還是跟開門了沒兩樣。同時,郵輪的保全系
統感應到房門被強行突破,警鈴大作,雖然沒有警衛趕來,不過很吵。而且裡面沒人。
「果然嗎!一個房間集氣四十秒,把全部房門都踢開不知道要多久!我們有沒有別的
方法!?指向炸彈之類的!?」
皖一郎摀著耳朵用喊的,其他人也差不多。
「指向炸彈有,但是只有三顆啊,只能省兩分鐘的話我看還是先省著吧!」
「那有沒有什麼辦法精準找出源頭在哪裡的!奏?」
「我也希望有……等等好像有什麼聲音。」
「有什麼聲音也聽不到啦!」
「手機,誰的手機在響!?」
「啊我的。」
一行人終於受不了了,暫時離開吵死人的警報,來到了比較安靜的轉角,讓約恩接電
話。
「是誰。」
《我是席維斯特,你們在船上對嗎?》
「卡賽代表!?你怎麼會知道……」
《因為我也被困在船上,聽到爆炸聲和警報聲就想八成是你們了。這不重要,你們要
找的東西在三樓的舞廳。動作快點,你們應該和我一樣是用咒術結界在撐吧,訊號會隨時
間越來越強,撐不了太久。》
「你人在哪裡?」
《解除遺產後我會去和你們會合,不用怕,汪洋上那裡都跑不了。》
弗羅里安自顧自地說完就掛了電話,讓約恩不是很確定的看向夥伴們。
「你們怎麼說?」
「……至少訊號變強這件事沒有騙人。給你們的符咒還能撐大概三十分鐘,如果說三
樓的舞池的話應該也沒有錯,就在剛剛那個位置上方,是我一開始計算錯誤。」
「可信度很高嗎……但卡賽代表就是這點可怕啊。」
「可怕也沒辦法,總之先去看看吧。」
一行人找了最近的樓梯上樓,三樓基本上是娛樂設施大集合,連帶的也有一堆乘客在
這裡。他們運氣不錯的是走道狹窄,讓他們輕易的就用障礙物把路堵起來,失去智能的乘
客們根本沒有辦法跨越。沒過多久,他們就抵達了目的地的舞廳,推門而入。
一眼看去,舞廳裡面一個人都沒有,然而聲音告訴他們不對勁。舞廳播放的曲子是有
DJ現場混音的版本,雖然混得很爛,但是混音這種事情必須配合聽到的音樂節奏,而活在
自己世界中的被害人們辦不到這件事。
也就是說,他們來對地方了。
約恩不客氣地向上鳴槍,而音樂也應聲而止。
「出來,我們是警察,你以非法使用遺產的罪名被逮捕了。然後我個人還要因為你汙
辱史托奇的曲子揍你一拳。」
《……真讓人意外,竟然還有人保持理智抵達這裡,而且還是警察。》
「別說廢話,你不出來就別怪我們當你有抵抗意識了。」
《既然這樣,把效率增強會不會有用呢。》
「嘖。」
對方的話很不吉利,遺產回收隊的人們沒有討論的時間,各自採取行動,衝向DJ可能
所在的後台。只是對方畢竟只需要操作身邊的東西,動作比他們快上不少。他們只感到一
陣無形的衝擊,隨後就停在了原地,看向空無一人的地方。
「……貝蒂娜。」
希弗林看見了好久不見的親友,無法思考。
「嗨,希弗林,最近過得好嗎?」
「不、這、這怎麼可能,妳、妳已經死了啊。」
「妳在說什麼鬼話,我可是趁畢業千里迢迢跑過來找妳玩耶。」
「找我?不、不可能,這裡是……這裡是郵輪,我正在追遺產,妳……妳不是真的。
」
「喔,沒錯。遺產回收隊,聽到的時候真是嚇了我一跳,妳的事業越搞越大了啊。可
惜我的能力實在跟不上。」
「夠了,我沒空陪妳浪費時間!」
希弗林拉高了音量,而貝蒂娜只是聳了聳肩:
「好吧好吧,就算我是假的好了。那聊聊天也沒什麼損失吧,妳邊走我們邊講。」
「……」
希弗林硬是壓下自己的情緒往裡面走去,但她已經忘記了自己要找什麼,只是漫無目
的地走著,心思都在身邊的貝蒂娜身上。
「……欸,貝蒂娜。」
「幹嘛?」
「其他人過得還好嗎?」
「依馮內和葛溫奈爾過得很好,我跟克勞德天天看他們兩個秀恩愛過得不怎麼好。」
「哈,那妳自己倒是找個男朋友啊。」
「靠腰,還不是妳害的,街上人看到我跟看到妖魔鬼怪差不多。」
「那妳和克勞德湊一塊啊,我記得他滿喜歡妳的不是。」
「不要,他不是我喜歡的那一型。」
「他聽到一定很難過……」
碰。
「那妳呢?妳──」
貝蒂娜說到一半,身影像是融化一樣的從空氣中消失了,而希弗林也像是被潑了一頭
冷水一樣,清醒過來。
「……咦。」
她四處張望,所有人都跟她一樣,大夢初醒。
「我的新咒術啊──!」
「……我父親呢?」
「啊……看來我們是中招了是嗎?」
「對,你們有夠爛的。」
雷吉納德從舞廳的後面走出來,手裡拿著裝遺產的箱子,舉起來給他們看。箱子比之
前聽說的還要小一點,他單手拿著沒有問題。
「遺產拿回來啦。」
「遺產是你關掉的?那兇手呢?」
「他拿著手槍亂比結果死掉了。」
「好喔。」
約恩拍了一下臉,原本還想質問對方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看起來是沒有機會了。
「算了,至少他背後沒有什麼祕密結社要對付,外面的狀況怎麼樣了,其他乘客都恢
復了嗎?」
「我看一下。」
最接近門口的皖一郎和阿薩羅夫先出去,其他人也都到門口集合,沒幾秒鐘,兩人就
帶了好消息回來。
「快速看了一下,似乎沒有永久性傷害的樣子,現在外面的人在為了現況尖叫恐慌中
。」
「如果他們和我們一樣,保有看到幻覺時的記憶的話,那是應該恐慌一下……」
「等等約恩你剛剛有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嗎?我沒看到。」
「沒看到就別問了,總之應該沒事吧?沒事的話,我們就去找艦長解釋一下現在的情
況好了,然後……還有卡賽大使。」
「不用找了,我在這裡。」
約恩說到一半被弗羅里安本人打斷,他一個人行動,身邊沒有隨扈,不過即使如此,
遺產回收隊的人還是忍不住拿武器。
「放下武器吧,我一個老頭子也不能對你們怎麼樣啦。你們不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情嗎?坐吧,我能回答的我就回答。」
弗羅里安在舞廳的沙發上坐下,沉穩的看著他們。
「……你為什麼在這艘船上?」
「我以為貝高已經告訴你們了?你也知道我不會親口說的,蹲監獄對我這年紀的人來
說太嚴苛了點。所以我就說是巧合吧。」
「所以真的是來交易的?親自來?連一個隨扈都不帶?」
「有些事情只能親自來,不管是真的有必要,或是為了表現給別人看。」
「……原來如此。那麼為什麼狀況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什麼遺產被啟動了?還造成這
種慘狀?」
「這就是貝高的計謀了,他跟我不一樣,比起計謀上的鬥爭,更喜歡一些……野蠻的
手段。你們覺得,世界上最適合暗殺的地方是哪裡?」
「你要說海上嗎?」
「沒錯,通訊被限制、場地也被限制,最重要的是,只要船沉了,什麼都不會留下。
不管要採取多暴力的行動都沒有問題,只要有結果就好,你甚至不需要思考怎麼殺掉你的
目標,只需要把船弄沉。然後開小船走人。」
「但……為了什麼?為了報復你?」
「還有你們啊,你們怎麼會以為,你們在這個時候來到這個地方只是巧合。」
「什──」
這一句話讓約恩許久說不出話來,雖然他們在任務中遇過很多敵人,但是大多秉持著
專業的態度,打完之後就過去了,沒有人會否定他們回收遺產的正當性。這是第一次,純
粹有人不管理由就是要找他們麻煩,而且第一招就痛下殺手。
「當然,主要目標是我,你們只是順便,畢竟查不查得到這裡沒辦法保證。不過要是
幹掉了就出了口氣,他大概是這麼想的吧。」
「出口氣……我還以為在聯合國當代表的人會更理性一點。」
「大家都理性的話世界上早沒有爭執了,就連我也是。不提這個,貝高大概派了殺手
把原本的遺產持有人殺光了吧,剛剛你們殺掉的那個是查到的黑幫成員嗎?」
「不是,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人物……」
雷吉納德皺起眉頭,那個看起來就像小混混的人,怎麼樣都不像是能夠把大型幫派首
領連著身邊幹部殺乾淨的傢伙。他原本還以為那是首領帕克吩咐他操作遺產──
「「──糟了!」」
兩人不約而同的朝門口跑去,但彷彿呼應他們行動一樣,新的變卦同時發生。隨著強
烈的爆炸,衝擊波掃過了整艘郵輪,搖晃持續了長達十五秒才停下來,而乘客的尖叫聲沒
有停。
「……兇手還另有其人嗎?這是貝高的備案?把整艘船炸了?」
約恩後知後覺的說,不過不管是先還是後,都來不及了,沒有什麼差別。
「恐怕是。你們是怎麼來的?」
「直升機,但是直升機去補油了,暫時不會回來。」
「而且我們不能把這麼多人就丟在這裡。」
「妳是說良知上還是輿論上?不重要,沒辦法的事情就是沒辦法,你們還是想辦法救
自己的命吧。」
「真的沒辦法嗎?例如說救生艇之類的。」
「妳覺得貝高的刺客會把救生艇留下來嗎?想得美。」
弗羅里安打斷希弗林的辯解,直接往外面走,同時拿出衛星手機撥號。其他人則是跟
上,雖然沒有要聽他指揮的意思,但目前沒有更好的辦法也是事實,
「喂,克普勒,求救訊號如何?嘖,是嗎……給你的符咒拿出來用,兇手要製造混亂
的話,毫無疑問的會瞄準你。受損狀況呢?……知道了,派兩個人來賭場大廳帶路,控制
場面然後祈禱吧。」
「你跟誰講電話?」
「船長。我們運氣不錯,最近的船隻收到了我們的訊號,是軍艦,一個半小時就能抵
達,而且還有不止一艘,是你們找來的人吧。」
「是沒錯。」
「那很好,也許還是有救人的機會,不過我是你們的話,我還是會先叫直升機過來。
船上的救生艇和醫用直升機都已經被炸掉了,你們不想賭命和其他人共進退的話最好這麼
做。」
「不用催,已經叫了。」
雷吉納德滑著自己手機說。
「雷吉納德你。」
「反正烏里楊就在軍艦上補油,事情遲早會傳到他耳中的,早講早準備。不過我們有
直升機搭不代表你也有就是。」
「呵,這種事我早就知道了。所以,來個交易。」
「什麼?」
「留我一個位子,我給你們那個所謂救人的機會。」
「成交,說吧。」
約恩想也不想就同意了,弗羅里安滿意的笑了起來。
「很好。軍艦說一個半小時內會抵達,反過來就是郵輪一個半小時內不要沉就行。事
實上,船沒有那麼容易沉,從船長接到的報告來看,防水艙是毀了一部分,這船非沉不可
,但不會那麼快。如果貝高的刺客想要完成他的陰謀,他必須炸毀更多的位置,加速這個
過程。」
「所以我們只要阻止他就可以了嗎?」
「沒錯。對方應該也在路上了,我們動作得快,常見的目標有幾個。動力區的燃料可
以引發大規模的爆炸,直接破壞船隻結構;破壞貨艙,可以直接造成失衡翻覆;或是單純
的破壞更多防水艙,加速下沉。這艘郵輪沒有足以影響平衡的貨物,可以不用考慮第二種
。而剩下的候補的地點有三個,手上沒有圖不好描述,我直接帶你們過去。」
「這你的船嗎?為什麼可以熟成這個樣子?」
「不是,不過我主導過針對同型船隻的攻擊計畫,雖然最後沒有實行,不過應該相去
不遠。」
「冷戰時代活下來的人都是妖魔鬼怪嗎……」
聽到弗羅里安說的輕描淡寫,就連雷吉納德都忍不住感嘆。
「那我們跟著走就好了?」
「對,先去賭場大廳,和船長的人會合。」
他們下了兩層樓回到一樓,前往位於郵輪正中央的賭場,然而路上到處都是驚慌失措
的人們。走道上還好,人們來來去去走動,還可以被皖一郎和約恩用蠻力推開,然而到了
大廳裡面,一群人楞在原地顧著和熟人交談就很難前進。
「借點槍聲,我來讓這些演鐵達尼號的人醒醒。」
「好主意。」
約恩二話不說對空鳴槍,同時弗羅里安抓準尖叫產生之前那絕妙的空檔開口。
「注意!本艦目前遭受恐怖攻擊,我們現在要去阻止下一波爆炸,不想一起死就讓路
。救援很快會到,聽船長指示避難,沒指示就先前往室外。」
「大使!大使!」
弗羅里安鎮住群眾沒過多久,兩個年輕的水手穿過人群趕了過來。
「船長派我們為你們帶路。」
「很好,你們分別帶路去左右防水艙,底艙上面一層應該有兩個空間比較大的地方,
知道嗎。」
「「明白。」」
「遺產回收隊,幫我分組。」
「我和奏、皖一郎和希弗林、阿薩羅夫和雷吉納德。」
「阿薩羅夫送你跟奏吧,你們火力不足,我一個人就夠了。不過遺產要換個人拿。」
雷吉納德愉快的說,這種場面可不是隨便都可以見到的,讓他心情很好。
「可以,遺產給我吧。大使,三組人員隨你分配。」
「我跟白面吧。你跟他們然後你跟他們,走了。」
弗羅里安隨便指了指之後和雷吉納德離開,前往甲板下一層的動力室。燃料槽就在不
遠的位置,不過那並不是人可以接觸到的地方,他們只能在最容易炸穿的部位等待。
而對方沒有讓他們等很久,畢竟對方也在趕時間。
「我這邊有人來了。」
《真巧,我這邊也有。》
《不意外,我看我這邊等下也會冒出來吧。》
雷吉納德沒有講太多,把無線電掛了放回腰間,聽著腳步聲走近。幾秒後,一名男性
青年出現在他們面前,一臉困擾的樣子。
「是你啊。」
雷吉納德帶著笑意說,而對方只是大嘆一口氣。
「我就知道會變成這樣,在聽到遺產回收隊的時候就該想辦法推掉的……」
「那幹嘛不推,你不缺錢吧。」
「不缺錢但是欠的是人情啊,推不掉。」
「喔?那,要打嗎?現在還有倒戈轉汙點證人的選項。」
「想得美,名聲臭了作為個殺手也跟死掉沒兩樣了。」
說完,青年立刻開始動作,而雷吉納德也同時跟上。手榴彈被雷吉納德穩穩地接住,
朝遠處丟,這種程度的爆炸還不至於炸穿牆壁,不過考慮到對方的能力,雷吉納德沒辦法
大意。
他決定速戰速決,先是一步拉近距離,而對方也想到他會這麼做,完全放棄槍枝,抽
刀出來擋。雙方的力道是兩個不同的級別,青年的匕首立刻被擊飛,然而飛到空中之後來
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向,往雷吉納德飛回來,被他勉強接住。
(嘖。)
方向轉換,這是對方的能力,使用限制則是『前一個持有者是自己』的物品。光是這
樣聽起來可能不特別強力,但是在爆裂物上應用起來,可以輕易創造出數百倍威力的指向
性傷害,用在槍枝上也可以做到擬似魔彈的效果,雖然準不準還是看個人技術,但是在近
距離戰鬥上也是足夠的威脅。
青年趁著雷吉納德接刀的空隙試圖後退,但是只退了兩步就被攔下。雷吉納德的短刀
朝著他後頸切入,被他反射性地架開。他看過很多次雷吉納德的戰鬥,知道乾淨俐落的連
續技會先對著要害打,所以早一步做出對應,故意露出破綻,好讓自己做出反應。而就算
他做到了這個地步,雷吉納德的刀刃還是在他脖子上切開了兩公厘的傷口,差一點就沒命
。
接著是青年的反擊,他也不瞄準,單純就著移動的速度把腰帶扯下來,連著上面的十
幾把匕首甩出,讓他們折個方向往雷吉納德飛過去。要閃是很簡單,不過這可是只要沒有
接住就會一直飛回來,直到空氣阻力把動量消耗殆盡的刀子,不管是為了安全還是節省時
間都非處理不可。
雷吉納德深吸一口氣,以閃躲和接刀各半的節奏應對,接下來的飛刀直接丟回去,拖
延對方的腳步再處理背後的那些。
飛刀插進了青年的手臂和背上,對一般人來說已經是致死的重傷了,然而這傷勢還沒
有嚴重到可以讓他當場死亡,所以他持續奔跑,等到雷吉納德在五步之後追上來的時候,
距離已經夠了,他伸手探向右胸前的開關。
是炸藥背心,恐怖攻擊常用的自爆手段,但在他身上則是粉碎身邊任何敵人的最終手
段。
「猜到啦。」
「唔!」
──前提是,如果所有炸彈都是他的的話。
忽然被丟到面前的C4讓他停止了動作,閃避或反擊,青年選擇後者,拉回防禦用的右
手,伸手去抓。整個動作不需要一秒,只要抓到的瞬間就可以引爆。
「抓到你啦。」
可惜一秒對雷吉納德來說就夠了,短刀穿過胸口的炸藥,直入心臟,隨後刀刃旋轉,
被雷吉納德用力一扯,直接從心臟到頭頂切成兩半。
「結束。」
雷擊納德有點可惜地說,同時蹲下來把炸藥背心上的雷管拆了,以防萬一。
「他是你熟人嗎?」
「打過幾次照面,沒熟到那個地步。不過他是個有水準的殺手,還在我的雇用清單上
。就這樣死了,以後少一個備用的戰力很可惜。」
「……這我同意。」
看到剛剛的交鋒,連弗羅里安都覺得可惜了,抿起嘴點頭。而就在他們善後得差不多
了的時候,下面傳來新的一陣爆炸。
「誰啊,這麼爛。」
《沒炸到船殼啦,囉哩叭唆。》
看起來是希弗林爛的樣子。
《對方發現打不過就搞自爆,幸好皖一郎反應夠快。》
「所以妳一開始就不該有機會讓他們自爆啊,妳那邊還有其他敵人嗎?」
《沒……等等,這不是說我們要在這個什麼都沒有的地方守一個半小時吧?》
「什麼,妳沒察覺嗎?沒人說敵人只會來一波喔。」
《唉……我和皖一郎剛剛還在說搞定了趁船還沒沉去撈點好吃的東西。》
「你們遺產回收隊也是滿敢說的……」
弗羅里安在旁邊傻眼的聽著他們對話,聽著聽著換他手機響了。
「喂?不,沒有大礙,不在我這邊,詳細你問你手下吧。我聽他們說雖然爆炸了,但
沒有傷到船殼,應該沒什麼問題。嗯,啊還有這些人說想吃東西,哈,我會跟他們說。」
「船長嗎?」
「嗯,然後他說呷賽現在沒有空供餐。」
「希弗林聽到了沒有啊。」
《嘖。》
他們就這樣講垃圾話又聊了兩分鐘,最後的約恩那邊才也把刺客解決。三個地方都沒
有遭到太嚴重的損害,剩下的就是慢慢看著船沉然後等救援。他們就這樣等了一個小時,
等到弗羅里安判斷現在再有人偷襲也不會讓沉船速度快多少,他們就回到甲板上集合。
他們一出現在甲板上,就吸引了眾人目光。軍艦還沒有抵達,但是他們派出速度快的
小型接駁艇先行援救,船上的老弱婦孺已經走了一批,現在正在走第二批。而留下來的人
也十分冷靜,幾乎確信自己能夠存活,而且他們也知道自己能存活的原因,在遺產回收隊
回來的時候給他們掌聲。
「早知道就穿正式一點了。」
「你好,我是威爾蘭國家──」
「採訪請向聯合國申請,我們還在任務中。」
約恩晃了晃手上的箱子,把那個看起來像是記者的人推開,來到船頭空曠的地方。烏
里楊已經在附近等他們了,一接到聯絡就直接開過來,放下繩梯載他們走人。而他們在直
升機機艙內坐下之後,終於有了鬆一口氣的感覺。
不過對弗羅里安來說,重頭戲現在才開始。
「好了,幾位,既然船上的乘客都救完了,遺產也回收了,我有個提案要做。」
「還來?饒了我吧。我都快得提案恐懼症了。」
約恩的手往臉上一拍。
「別這麼說。你們應該也很想解決六星社才對……貝高應該跟你們說過六星社的事吧
。」
「就是那個結社?他說他不知道名字,所以我們都講Z結社,遺產交換共用的那個吧
。」
「對,我想跟你們借個遺產,代價是我成為你們在六星社裡面的眼線。只要有了你們
手上的遺產,我要進入幹部層級不是問題,你們要把六星社翻掉也輕而易舉。」
「我拒絕。」
「如果擔心的話,要我跟你們老闆簽約也行。」
「……」
約恩再拍了一下臉,陷入長長的沉默。
「……不行。你,根本不是我們可以掌控的人物。」
「哼嗯……我就把這當稱讚了。好吧,既然如此就只好放棄這條路了。」
「但是不介意的話你可以說說嗎?你是為什麼要接觸這個六星社的?我原本以為你想
要利用某個特定的遺產,但聽起來不像,不然你根本不會做出這個高風險的提案。」
「嗯?就是因為想把他們剷平啊。我活了七十幾年,最痛恨的是草菅人命的資本家、
其次是遺產,而六星社裡面兩者皆有。」
「啊!?那你為什麼不一開始跟我們合作就好。」
「因為你們只想回收遺產。」
「……什麼?」
「我沒說錯吧,你們是一群只想回收遺產的人,如果今天六星社幹部全體來到聯合國
總部把遺產乖乖奉上,條件是放他們一馬,你們也會接受吧。」
「……」
約恩沒有說話,的確是萬雅會接受的交易,不過他可沒把握其他人不會做些什麼,例
如說那個希弗林和那個希弗林、還有希弗林。
「但我不會,我會把他們利用到家破人亡。當然我不否定這其中也會轉換成我的利益
,不過主要目的是前者。你們不適合合作,只適合當最後一步棋而已。」
弗羅里安講完,搖了搖頭。
「不過既然你們拒絕,我也不能再做什麼了,剩下就給你們自己處理吧。這次,你們
贏啦。」
說完,他陷入沉默。
不過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會真的就這樣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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