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巫03
Fernando來自安第斯山脈,一頭散亂的長捲髮,一身樸素甚至可以說是破爛的衣著,很像那些整天宅在青旅的嬉皮士,唯一不同的是我好像沒有看過Fernando笑,無論如何他還是比Jacobo更貼近一點我對薩滿的想像。Fernando沒有自己的「診所」,主要都是根據病人的情況去挑選進行儀式的地方。這次我們將會分別進行奉獻和淨化儀式,而薩滿的選址竟然是全世界第二大墓地—新希望公墓。
跟一般亞洲傳統不同,在印加文明入面死亡並不代表生命的終結,只是換了個方式重回大地之母pachamama 的懷抱,所以當地人不會覺得墓地可怕,更算不上一種忌諱。薩滿選這邊做儀式,正正就是想借助亡者的力量。Fernando精通薩滿音樂,他的樂器全部都是用一些天然素材造的,就像竹笛和號角等,吹奏出來的音樂跟大自然的聲音合唱相融,引來了一大群鴿子過來駐足。一開始Fernando用一把小刀的刀背劃過我全身,説有去除負能量的作用,雖說刀背劃下來有一兩下痛感,但我的心情是安心自在的。他給我握著一支鐵棒,再握住我的手,起初我不以為然,然後他突然説出和Jacobo一模一樣的說話。當刻的感覺我還清楚記得,下意識仍然是笑,但這次眼淚似乎更加洶湧,尤其是當我望到Fernando為我感到悲傷的眼神。在他們眼中,我大概是一個不可救藥的人吧,那種像陽光般的溫暖眼神可以跟靈魂對視,但一個不留神卻會把人燒傷。
儀式開始,薩滿把幾顆小石頭放在我身上就吹起竹笛。當時的我不斷回想到底我內心的悲傷是什麼時,是確實有想起一兩個畫面,關於曾經在身邊的人,關於愛的失衡,也是關係中的無能為力。我好想自己是一個灑脫的人,而現實總是提醒著我其實在乎,這種掙扎讓我好崩潰,也令我開始逃避或找其他東西填補。很多人問我肩膊上的疤痕從何而來,我每次都會笑說就交通意外啊,不痛的。我嘗試為這種無感找一個解釋,大概就是人的自我保護機制吧,當你身體承受不了某種痛楚時,神經系統會自動把那一部分的痛感記憶刪除。我想我把自己鍛鍊得夠好了,好到我可以無時無刻都若無其事地笑。
薩滿並不是紅色藥丸,他只會將他看到的告訴你並引領你方向,覺醒(Awareness)是解決所有問題的第一步,至於之後的路就要看個人修行。儀式過後我雖然有釋懷,但更多是不解,直至一年後我看著電視螢幕中的自己,所有點在一瞬間連成了線,每一句説話都得到了解釋,我終於要承認自己一直想成為的人並不是我真正想要的。對啊,沒有人天生就堅強樂觀,如果可以選擇,那就做一個柔軟的人吧,有時悲傷也並無不可,我們都不必背負世界,我們都需要彼此。放下自我、面對自己,需要勇氣,也需要不斷練習。在追尋掉失的靈魂路上,願我們一路順風。
#viutv星期日晚11點 #旅巫 #今晚第11集 #多多支持 #ViuTV #旅巫第五集劇照
Sear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