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爸不斷轉換工作，有時還得待在家。然後有天我們父子吵架，他想捉住我手，誰知給我輕易掙脫，然後一家之主驚覺自己力氣大不如前了，他頹然坐下，眼神若有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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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出來社會工作，他終於放下心頭大石。但我和姐姐都親近媽，母親節、媽生日總是大肆鋪張，爸生日卻時會忘記。然而他總是一副喜怒不形於色的樣子，有時有話要說，也只會托媽轉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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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賭，只愛杯中物，可也飲得節制。曾為我媽狠下心腸戒煙，後來故態復萌，他說有所節制已是不易。媽不滿意，我幫口說慢慢來，覺得父親的角色委實難做。大半輩子為家庭沒有了自由，那偶爾的一根火也就隨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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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後，家中負擔在我。人大了漸漸對父親角色有了深刻的了解，明白工作壓力的無法言說，明白一家責任的難以排解。哭泣不能解決問題，家人永遠只能靜靜守護。父親的沈默寡言，原來是後天成長的練就。那年高考文學，作文題目是「去吧！超人」，我沒有深切體會，但時日過了，終於知道超人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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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盃開幕，焦點都在四年一次的盛事，明天父親節也就減了點色彩。在異地小巷走著，他們步伐緩慢，相依並行。平日工作忙，今天領頭探路的角色變了我，才讓我這兒子少點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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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走著我回頭，對他們說起晚上燈泡亮起，才是這趟苦路的好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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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路
#viadoloros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