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低氣壓,不斷想起這段文字:「文化運動是一切運動的基礎,在全體民眾還未完全覺醒以前,任你社會運動家如何叫嚷社會改造,任你政治運動家如何鼓吹民權伸張,也不過是做一場空夢罷了。欲使社會運動甚至政治運動能夠有效實現,非得借文化運動之力,叫醒全體民眾不可。而文化運動的目標,正是要喚起全體民眾的徹底醒覺。」* 革新保港,香港人需要建立主體意識,從頭做好論述和組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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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5年11月15日《臺灣民報》社論,收錄在《百年追求:臺灣民主運動的故事》卷一 自治的夢想)
【#香港革新論II】不是看見希望才堅持,而是堅持才看見希望。在困境中,香港人需要建立主體意識,從頭做好論述和組織。《香港革新論ll》正式出版上架,繼續為我城思考新論述,請試讀《導論:從世界思考香港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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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新保港,讀書養志。讀政治史,能讓我們變得踏實;讀比較政治史,更能讓我們擴闊視野反思前路。環顧世界,邊陲共同體爭取自主之歷程,必然是一條漫漫長路,過程中也必然充滿高低起跌,更必然飽受過打壓、屈辱、欺騙、愚弄、甚至鎮壓,是甚麼讓他們堅持下去,或者不能堅持下去?邊陲能否自強、中心如何應對、地緣政治變化,固然都是重要之因素;但最終能否實現自主,始終取決於邊陲共同體,能否建立和維持主體意識,團結上下一起爭取,才有衝破牢籠實現自主之一天。//
/ 方志恒《香港革新論》主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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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革新論II》導論:從世界思考香港前途
1989年,香港電台節目《鏗鏘集》,以《悲哀的香港人》為主題,探討六四事件前後,香港人的心路歷程。節目中,小市民歐先生的一席話,頗能反映香港人的時代心聲:
「當時大部分香港人,都對中國前途充滿憧憬,主觀希望中國藉著這場民主運動,可以一夜之間民主起來,屆時毋需再為九七問題擔心。當時我也覺得香港很有希望,因為若這些學生爭取到自由民主,很明顯,若內地政策也是民主自由,香港必會跟隨這政策走。」
《中英聯合聲明》簽訂後,香港人既無法自決前途,只好寄望中國走向民主化,從而令香港的民主和自治,可以有更大空間 ── 這種對中港良性互動之設想,正是「民主回歸論」之核心主張。[1]
「民主回歸論」之思潮,為未能自決前途之香港人,在矛盾與無助之中,找到心靈曙光;也驅使香港人全情投入八九民運,期盼「以改變中國前途、去改變香港前途」。六四屠城後,「民主回歸論」之中港良性互動想像,本來已難再有說服力;但隨後鄧小平再度啟動經濟改革,加上主權移交初年北京奉行不干預路線,令香港人對中港良性互動疑中留情,仍期盼中國會走向政治開明,讓香港能夠爭取到空間,在一國兩制下發展民主。
但由2003年起,中港關係卻悄悄地有所變化。五十萬人大遊行,觸發北京改變對港政策,由原來之不干預路線,改為強調中央介入。[2]隨後,北京逐步走向天朝主義,透過在政治(以人大釋法、任命特首等中央權力控制政局)、經濟(將香港納入中國經濟規劃體系)和意識形態(以國民教育推進中國人身份認同)的層層推進,務求將香港這個邊陲地區,吸納入北京的直接管治範圍。[3]到2014年,北京發表《一國兩制白皮書》,宣稱對香港擁有「全面管治權」、「中央依法直接行使管治權」、「高度自治來自中央授權」、「中央對高度自治有監督權力」等等;[4]繼而頒布《8.31人大決定》,劃下以提名委員會操控特首選舉之權力紅線。[5]至此中港良性互動之想像,已完全被中國天朝主義壓碎,三十年之民主回歸夢,正式壽終正寢。[6]
三十年之實踐證明,「民主回歸論」之所以未能實現,在於其單向地預設了,中港關係必然處於良性互動之軌道 ── 這種設想,既低估了中港關係之複雜性,也錯誤假設了中國經濟改革必然帶動政治改革,結果當中國走上結合威權政治和巿場經濟之「威權資本主義」、[7]而不是按原來假設走向民主化後,整個良性互動之設想不但失去基礎,更加無法應對中國轉向天朝主義後之挑戰。論述落空之結果,是不少仍服膺「民主回歸論」之主流民主派,近年在多次重大事件中,總是一廂情願地期盼,北京會開明處理香港事務;但現實卻是北京以天朝主義步步進逼,令民主派大失預算進退失據。[8]
▍重置中港關係於「中心-邊陲框架」
2017年,是主權移交二十周年。一國兩制50年不變之期限,還未走到一半,已經變得名存實亡。今天,香港人站在時代的十字路口,必須為香港前途思考出路 ── 我們需要重置中港關係於「中心-邊陲框架」,以更立體之視野,重新定義、梳理和倡議未來之中港關係。
「中心-邊陲框架」(Center-periphery framework)之要點,是把「中心政權」(Central state)和「邊陲地區」(Peripheral regions)之關係,視作一個動態互動過程,即中心政權往往傾向吸納和同化邊陲地區(以建立統一之全國政權),邊陲地區則時刻強調捍衛自主(以守護其獨特性)。[9]中心與邊陲,因此處於長期持續之角力關係,這種關係既不會是一廂情願的良性互動,也不一定是敵我二分之零和遊戲;而是取決在不同時空下,中心與邊陲之實力對比與策略互動。[10]
以「中心-邊陲框架」思考中港關係,當能明白香港人作為邊陲共同體,我們的政治宿命,是沒有逃避中國此一中心政權制約之選擇,而只能在地緣政治結構之夾縫間,迂迴前進追求自主[11] ── 事實上,回顧香港開埠以來的發展歷程,由晚清民國時期至中共改革開放前,由於中國作為中心政權之長期衰落積弱,加上當時香港身處於西方陣營之前哨,因而得以自外於中國發展,但港英政府始終未有輕視中國作為中心政權之影響力,一直苦心經營香港這片邊陲地區之自主性;[12]及至改革開放以至主權移交後,中國重新建立作為中心政權之強大影響力,近年其影響力並有向外擴張之勢,[13]香港作為邊陲地區,在這種日益不利的地緣政治趨勢下,要保持以至擴大自主性,自然是困難重重荊棘滿途。因此,就香港未來之憲制地位,不同黨派可以有不倡議不同想像,但香港人仍然必須先直面「中心-邊陲框架」之結構性制約,並在此現實政治之基礎上,全面思考香港前途。換言之,任何的香港主體性論述,都必須建立在「實現香港相對於北京(以至西方)的最大程度的自主性」此一核心命題上。
把中港關係重置於「中心-邊陲框架」下思考,我們就能以廣闊之比較視野,從世界思考香港前途 ── 中心邊陲之角力,絕非中港獨有的現象;而把中港關係置於比較視野之下,我們就能透過觀察世界各地自治政體之個案,深入反思中港關係,並且拉闊香港前途想像,尋找實現香港最大程度自主性之路徑。環顧世界,魁北克、奧蘭群島、格陵蘭、南提洛爾、諾福克島、蘇格蘭和加泰隆尼亞,都是極具代表性之自治政體個案,透過觀察其歷史背景、自治制度、政治光譜、中心邊陲互動等等,我們當能更立體地思考,各個攸關香港前途之重要課題:
一. 自治之理想:內部自決權?
政治社會運動的本質,是尋求改變;因此成功之政治社會運動,必須提出最具正當性之訴求和論述修辭(Legitimate claim and rhetoric),方能為運動本身建立和維持正當性(Conferring and maintaining legitimacy),以動員和團結最大力量,實現改變。[14]而在現時的東亞地緣政治格局下,「自治」仍然是較能獲得大多數香港人、國際社會甚至中國大陸社會所接受之正當性訴求。
自治的英語詞彙是Autonomy或Self-government,其核心內涵是指「一個地區或社群,不受中央政府或鄰近地區或社群的介入,自行組織其事務的能力」(the ability of a region or community to organize its affairs without interference from the central government or neighbouring regions or communities)。[15]自治的實際操作和細節,在不同國家有不同安排,難以有一個四海通行的自治模式;但總體來說,自治必然涉及把權力,由中央政府轉移至自治政體(transfer of certain powers from a central government to that of autonomous entity),實踐上自然就涉及不同程度的行政、立法和司法權力轉移。概念上,自治作為一種政治訴求,其核心應是讓「地域社群能夠不受其他國家機關的介入,獨立地行使其行政、立法及司法等公共政策功能」(territorial communities to exercise public policy functions, legislative, executive and adjudicative, independently of other sources of authority in the state)。[16]近年,西方憲政學者流行在國際法的脈絡下,將自治理解為「內部自決權」之實踐。按國際法文獻,「自決權」(Right to self-determination)指人民有權利「自由決定他們的政治地位,並自由謀求他們的經濟、社會和文化的發展」(即《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第一條[17]);而要實踐「自決權」,可分成「外部自決權」(Right to external self-determination)和「內部自決權」(Right to internal self-determination)兩種方式,前者指人民有權決定是否與宗主國分離;後者指人民有權按自治原則,完全決定和管理自己的事務。[18]
魁北克、奧蘭群島和格陵蘭,都是當代國際法和比較政治文獻下,在主權框架內按「內部自決權」原則,實踐自治之經典案例 ── 魁北克在加拿大之主權框架內,按「不對稱聯邦主義」(Asymmetrical federalism)原則,在民主普選權利以外,逐步發展出各種保障和實踐魁北克人「內部自決權」之自治權力,包括語言教育自主和移民審批自主等等;奧蘭群島在芬蘭主權內,亦建立起各種保障和實踐其「內部自決權」之憲制保障,包括「總督-總理雙首長制」、「奧蘭代表團」、相互同意修憲機制等等;而格陵蘭則在丹麥主權內,透過聯合委員會前期協商、公投複決法案等修憲程序,逐步擴大和鞏固格陵蘭人之「內部自決權」。
從世界思考香港前途,透過魁北克、奧蘭群島和格陵蘭之案例,香港人當能思考重構自治理想 ── 香港人能否按「內部自決權」原則,[19]論述和倡議各種攸關保障香港獨特性之自治權力?在民主普選以外,「經濟自主」(香港自行決定經濟政策,反對被單向經濟融合)、「規劃自主」(香港自行決定規劃基建,反對被單向規劃)、「移民自主」(香港自行決定移民審批,反對被單向輸入人口)、「供水自主」(香港自行發展獨立供水系統,反對被東江水系統控制)等等,能否成為未來政治運動之核心議程?香港人能否重新審視《基本法》當中的種種不合理條文,並倡議修改《基本法》以保障香港自治?聯合委員會前期協商、公投複決法案等修憲程序,又能否成為香港人倡議擴大「內部自決權」之參考對象?香港本土政治運動之最具正當性訴求,是否就是按「內部自決權」原則,在主權框架內爭取實現最大程度的自治?
二. 邊陲之自強:自立自主還是仰息他人?
中心與邊陲,是一種長期持續之角力關係,角力就自然涉及雙方之實力對比。當然,在「中心-邊陲框架」之下,中心政權差不多必然掌握權力優勢,但邊陲地區要維持自主性,總不能一廂情願地寄望良性互動,而疏於建立自身之實力。唯有邊陲地區具備自立自主之能力,方能有籌碼與中心政權角力;而如果邊陲地區只能仰息他人,結局則必然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南提洛爾和諾福克島兩個邊陲地區,一個強調自立自主,一個只能仰息他人,結局自然是截然不同 ── 南提洛爾在意大利主權框架下,曾遭逢墨索尼里法西斯政府之強迫同化(1920年代到1940年代)、也經歷過民主意大利政府以虛假自治之承諾欺騙(1950年代),但南提洛爾始終自強不息,努力建立起本地政治運動、擴大經濟自主實力和開拓國際支援網絡,終於逐步扭轉原來不利之「中心–邊陲格局」,在1990年代實現真正自治;相反,諾福克島人自1979年起建立自治政體後,一直對如何維持自治掉以輕心,疏於建立自身之實力,其本土政治運動長期積弱、國際支援網絡不足,終於到了2008年金融海嘯後,就連本身之經濟自主實力亦全面崩潰,結果自然是無力抵抗民主澳洲之逐步吸納,在2016年被取消自治地位。
從世界思考香港前途,透過南提洛爾和諾福克島之案例,香港人當能思考自強不息之道 ── 香港人能否建立起戰略視野,思考從當下天朝中國、以至未來民主中國想像下,香港本土運動的自強之道?[20]香港人能否建立起團結之本土政治運動,特別是盡快建構和鞏固「香港主體意識」?香港人又能否組織起足以盛載這種主體意識,對內能有效連結公民社會和議會政黨、對外能代表香港人與北京談判之政治行動主體?香港人能否擴大經濟自主實力,以民間力量倡議香港經濟發展之多元性、可持續性、國際性和自主性,推進香港之永續經濟實力?香港人能否鞏固香港作為全球城巿之影響力,以民間外交之進路,加強香港與國際社會在政治、經濟、社會、文化、學術等各個層面之連結?
三. 中心之應對:分權還是集權?
中心與邊陲,是一種策略互動之角力關係。邊陲地區要求自治自主,不可能迴避中心政權。但中心政權是選擇以分權(Decentralization of powers)還是集權(Centralization of powers)來應對,則涉及中心邊陲之實力對比、當地之政治傳統、以至中心政權對形勢之判斷等多重複雜考慮;而中心政權之選擇,又往往影響了邊陲地區隨後之選項,形塑了未來之中心邊陲格局。
蘇格蘭和加泰隆尼亞兩個邊陲地區,同樣要求自治自主;而兩地之中心政權,也同樣是民主國家。但民主英國和民主西班牙,卻採用了截然不同之策略,來應對邊陲地區,因而產生了兩種不同之中心邊陲互動結果 ── 民主英國在新工黨政府治下(1997年至2010年),一直以分權政策應對蘇格蘭問題,由《1998年蘇格蘭法案》開始,透過逐步擴大蘇格蘭之自治權力,疏導了蘇格蘭和倫敦中央政府之矛盾,為英國的「中心–邊陲關係」,帶來了超過十年的穩定局面;相反,民主西班牙在人民黨治下(2011年至今),一直以集權政策應對加泰隆尼亞問題,不但強硬打壓加泰隆尼亞要求擴大財政自主之訴求,更加插手干預當地之教育語言事務,結果激起原來只要求自治的加泰隆尼亞人之怒火,紛紛轉向公投自決獨立建國,但這些反彈亦引發人民黨中央政府更強力之打壓,西班牙與加泰隆尼亞之關係,已完全陷於惡性循環。
從世界思考香港前途,透過蘇格蘭和加泰隆尼亞之案例,香港人當能思考中心政權之應對,對邊陲地區前途之影響 ── 香港人能否打破自1980年代以來對「民主中國」之粗糙理解,重新認識民主之中央政府,與地方之分權自治,兩者並不必然存在因果關係?香港人又能否重新認識到,真正有利於香港自治之中央政府,不單單是「民主中國」(Democratic China),更應該是「分權中國」(Decentralized China)?香港人又能否連結海內外力量,建立論述以至行動聯盟,一起推動未來之「民主分權中國」(Democratic and decentralized China)?
▍香港人走不下去了,但香港人會走下去
由2010年走溫和談判路線、2014年發起公民抗命佔領運動、到2015年出現勇武抗爭旺角衝突、以至2017年以300選委議席票投開明建制派,香港人從體制內到體制外,幾乎把各種爭取方法都試過,卻全部都無功而回,始終未能實現香港之自治自主。看不見出路,難免令人感到氣餒,沉重的無力感,把多少人之意志消磨殆盡;又有多少人在絕望中走向輕狂,讓無奈和失望而引發之怒火,遮蓋了我們之眼睛。
革新保港,讀書養志。讀政治史,能讓我們變得踏實;讀比較政治史,更能讓我們擴闊視野反思前路。環顧世界,邊陲共同體爭取自主之歷程,必然是一條漫漫長路,過程中也必然充滿高低起跌,更必然飽受過打壓、屈辱、欺騙、愚弄、甚至鎮壓,是甚麼讓他們堅持下去,或者不能堅持下去?邊陲能否自強、中心如何應對、地緣政治變化,固然都是重要之因素;但最終能否實現自主,始終取決於邊陲共同體,能否建立和維持主體意識,團結上下一起爭取,才有衝破牢籠實現自主之一天 ── 南提洛爾主體意識,令南提洛爾人能夠捱過了墨索里尼之法西斯統治、熬過了戰後民主意大利政府之反覆壓迫,由1919年被割讓予意大利,到1992年實現自治,南提洛爾人之自治之路,整整走了73年。
《想像的共同體》作者安德森曾寄語,「我走不下去了,但我會走下去」(I can’t go on. I’ll go on!)。[21]面對困局,不少香港人慨嘆走不去了;但只要「香港主體意識」仍在,香港人還是會走下去。
[1] 近年,「民主回歸論」成為各方議論批判之焦點,但到底這套論述,其原來之主張是甚麼,卻甚少人會認真釐清。「民主回歸論」由論政團體「匯點」提出,相關論述散見於匯點核心曾澍基教授、張炳良教授等人,在八、九十年代撰寫之文章書籍,例如《巨龍口裡的明珠》(1982)、《民主改革與港人治港 ── 匯點文件集》(1983)、《香港政治經濟學》(1985)、《困境與出路:中國民主化探索》(1989)、《滙點邁進九十年代宣言》(1990)、《歷史的迴響:中國八九民主運動的檢討與前瞻》(1991)等等。簡而言之,「民主回歸論」除強調中國國族主義外(由此引伸出反對殖民統治、支持香港回歸之立場),就是提出「中港良性互動」之設想 ── 即設想香港在中國改革進程之特殊角色,並假設隨著中國在經濟改革後,將逐步走上政治開明之路,令中港關係可以良性互動,最終將實現民主回歸夢。「民主回歸論」理論大師曾澍基教授,在《民主十年專輯》(1994)中一段議論,頗能扼要概括了這套論述之要點:「『民主回歸派』的設想,集中於前提與後果的回饋,形成所謂『中港關係的良性循環』;在互信的基礎上,擴大改革(包括但不單是民主改革)的空間,以及吸收各自經驗的可取部分」。
[2] 要理解北京對港政策之轉變歷程,可參閱清華大學副教授程潔在2008年之文章:Cheng Jie (2009) “The story of a new policy.” Hong Kong Journal, 15 July.
[3] 以「天朝主義」形容北京對港政策,始見於陳冠中先生之《中國天朝主義與香港》,此概念在學術上可稱為「國家建構國族主義」(State-building nationalism),即「中心政權」(Central state)強調吸納和同化「邊陲地區」(Peripheral regions)之國族主義主張,但這種「中心吸納邊陲」之政治操作,往往會引發邊陲地區起而捍衛自主之「邊陲國族主義」(Peripheral nationalism)。有關理論在中港關係上之應用,可參閱 Fong, Brian C.H. (2017). One country, two nationalisms: Center-periphery relations between Mainland China and Hong Kong, 1997–2016. Modern China, 43, 1-34.
[4] 《一國兩制白皮書》全文:http://www.locpg.hk/jsdt/2014-06/10/c_126601135.htm
[5] 《8.31人大決定》全文:http://www.npc.gov.cn/…/12jc…/2014-08/31/content_1876904.htm
[6] 方志恒:〈這是一個時代的終結〉,《立場新聞》,2014年 8月 28日。
[7] Bloom, Peter. 2016. Authoritarian capitalism in the age of globalization. Cheltenham; Northampton, Mass.: Edward Elgar Pub.
[8] 一個明顯的例子,是2017年的特首選舉中,民主派全力支持「開明建制派」曾俊華,期盼曾俊華當選特首後,中港關係可以重啟良性互動。結果卻是北京「換人不換路線」,拿下了梁振英後,卻換上緊跟其路線的林鄭月娥;北京重整旗鼓後,隨即繼續其天朝主義治港之路線。
[9] 可參閱相關之經典文獻:Hechter, Michael. (1975). Internal colonialism: the Celtic fringe in British national development,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Tarrow, Sidney G. (1977). Between center and periphery: grassroots politicians in Italy and France. New Haven: Yale University Press; Rokkan, Stein. (1983). Economy, territory, identity: politics of West European peripheries. London; Beverly Hills: Sage Publications; Bulpitt, Jim. (1983). Territory and power in the United Kingdom: an interpretation. Manchester; Dover, N.H.: Manchester University Press; Meny, Yves and Wright, Vincent. (1985). Centre-periphery relations in Western Europe. London: Allen & Unwin.
[10] Ruane, Joseph and Todd, Jennifer. 2001. 'Centre-Periphery Relations in Britain, France and Spain: Theorising the Contemporary Transition', Working Paper, “Centres and Peripheries in a Changing World”. Grenoble: European Consortium for Political Research (ECPR) Joint Sessions.
[11] 當然,以更廣闊之地緣政治視野看香港,香港實際上是處於「多中心衝突下之邊陲」(Periphery of multiple centers)的地緣政治結構,即一方面中港關係此一最核心之中心邊陲關係,是形塑香港政治之結構性主軸;另一方面,香港亦同時身處在中國和美國兩大「地緣政治中心政權」(Geopolitical centers)爭霸下之夾縫地位,是故中美關係也成為牽動香港政治之次軸。為了令討論更加聚焦,本書將集中於論述中港關係此一最核心之結構性主軸。有關香港政治的地緣政治思考,可參閱:Wu, Rwei-Ren. (2016) The Lilliputian dreams: preliminary observations of nationalism in Okinawa, Taiwan and Hong Kong. Nations and Nationalism, 22: 686–705;李家翹:《中國和香港──國家與城市的探戈》(端傳媒,2017),網址:https://theinitium.com/a…/20170627-opinion-nelsonlee-hkchina。
[12] 由晚清民國時期至中共改革開放前,港英政府始終主動積極經營對中關係,例如在開埠早期開辦著重雙語教授中西文化之中央書院,就向中國傳播西學之考慮,早年不少畢業生就受聘於清政府和中國企業;1912年港英政府成立香港大學,同樣有增加對華軟實力之考慮,計劃還得到當時兩廣總督袁樹勛支持;1929-1931年間,港英政府和國民黨廣東省政府保持友好關係,兩地政府並且合作剿共;1949年中共建政後,港英政府一面重視保持與北京關係(例如1950年率先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但亦一方面試圖力保香港之自主性(例如1960至1970年代發展獨立供水系統)。有關港英政府如何應對中國,可參閱:鄺健銘:《港英時代:英國殖民管治術》(香港:天窗出版社,2011),第四章。
[13] 近年,中國作為中心政權之向外擴張,當然最能體現在「一帶一路」(即陸上的「絲綢之路經濟帶」與海上的「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之倡議上。可參閱:中國官方「一帶一路網」:https://www.yidaiyilu.gov.cn
[14] Stewart, Charles J., Smith, Craig Allen, and Denton, Robert E., Jr. 2012. Persuasion and social movements. Prospect Heights, Ill.: Waveland Press, pp. 15-16 and 62-71.
[15] Wolff, Stefan and Weller, Marc. 2005. “Self-determination and autonomy: a conceptual introduction”, in Marc Weller and Stefan Wolff, eds., Autonomy, self-governance and conflict resolution: innovative approaches to institutional design in divided societies. London; New York: Routledge, 1-25.
[16] Wolff, Stefan and Weller, Marc. 2005. “Self-determination and autonomy: a conceptual introduction”, in Marc Weller and Stefan Wolff, eds., Autonomy, self-governance and conflict resolution: innovative approaches to institutional design in divided societies. London; New York: Routledge, 1-25.
[17] 《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全文:http://www.un.org/chinese/hr/issue/ccpr.htm
[18] Sterio, Milena. 2013. The right to self-determination under international law: "selfistans", secession and the rule of the great powers. Milton Park, Abingdon, Oxon; New York: Routledge. Chapter 1.
[19] 國際法上,只有「人民」(Peoples)才享有「自決權」。國際法學者Milena Sterio指出,「人民」並不直接等同「國族」(Nation)或「少數族群」(Minority),是否「人民」需要符合兩個原則:一是「客觀驗證」(Objective test),即該地區的民眾是否有一個共同的種族背景、族群、語言、宗教、歷史及文化傳承,以及此等民眾是否完整地管理該地區;第二是「主觀驗證」(Subjective test),即該地區的民眾是否自覺地認為自己是一群「獨特社群」(Distinctive group),共享一種獨特的身份認同。要論述和倡議香港人擁有「內部自決權」,關鍵是要建構和普及「香港主體意識」── 在香港的情況,自港英時代開始,香港已是一個華洋共處的社會,不同族裔的香港居民共同生活,加上1950年代設立中港邊境管制後,已逐步形成一個有別於中國大陸的政治社群;其後香港經濟起飛、港英政府啟動行政改革、粵語流行文化興起,進一步形成自由、法治、廉潔、粵語等香港核心價值和文化(相對於中國大陸這個「他者」)。有關「人民」之定義,可參閱:Sterio, Milena. 2013. The right to self-determination under international law: "selfistans", secession and the rule of the great powers. Milton Park, Abingdon, Oxon; New York: Routledge. Chapter 1.
[20] 南提洛爾人從墨索尼里法西斯統治時期(1920-1945)、到民主意大利時代(1945-現在)的本土運動經驗,應該有助於香港人思考本土運動的自強之道。另外本書第7章,也提及了加泰隆尼亞人從佛朗哥軍人政權時期(1936-1975)、到民主西班牙時代(1975-現在)的本土運動,也是值得當下香港人參考的重要歷史案例。
[21] 納迪克.安德森:《想像的共同體:民族主義的起源與散布》(台北市:時報文化,2015),頁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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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人有一個流行語, 叫「上岸」.
香港人的人生觀裡, 人的一生就是在海裡游泳求生, 你不努力向水面游, 就會溺死. 而大部份香港人, 如果沒有甚麼家底, 他們一生追求的事情就是「上岸」, 所謂上岸, 就是得到了資產, 即使房地產, 或者是得到一份一生的保障, 例如當公務員. 之後就可以脫離這樣競爭的地獄過下半輩子. 從不穩定的現在, 走向穩定的未來.
這可說是在 1985 年前出生的大部份香港人的夢想, 擁有一些物業收租, 領取公務員的長俸, 移民他國, 皆是上岸.
而上岸的標準, 就是取得多過自住需要的物業, 只要你能擁有多於自住需要的房地產, 在香港收到的租金, 已多過你一份普通工作的收入, 為了這原因, 大家都不介意借下重貸買房地產, 就是為了完成「上岸」的願望.
跟臺灣很像對嗎?
借下重貸就是認為未來的房價一定會比之前高, 這就是過往的經驗,如果這件事沒有發生, 那麼把你的房產減去房貸, 你的資產數字必然是負數.
早在三十年前, 已有香港的學者指出, 這樣的發展會將香港導入災難, 不過當時沒有人理會這種言論. 去到九七之後, 「上岸理念」受到了最大的挑戰, 就是九八年的金融危機. 導致了香港的地產全線下跌, 一堆人生綁了房貸的人變了負資產. 這些人抱怨, 他們早已「上岸」, 卻被重新踢下水.
而當年被委任(即非選舉出來的)的臨時立法會, 做了一個影響深遠的決定, 就是取消了租務管制---在這之前, 租金每年的漲幅是受限的, 在這之後, 租金可以一年升一倍都沒關係.
租務管制的取消, 埋下了香港日後租金和房價無限上升的導火線, 自此之後, 香港的租金就不斷向上升. 資產價格亦然. 但之後再有科網泡沫爆破和 SARS, 每一次打擊房價, 都是打擊「上岸」的人. 這些「上岸」的人聯合了本來就對政府不滿的人, 發動了七一遊行, 把董建華給處理掉.
可是每當房價回升, 各產業的成本也會上升, 使各種產業都無法發展, 香港是否不能種菜: 香港是有菜農的; 香港是否不能有工業? 香港是靠工業起家的. 香港人是否不能研發? 香港也出很好的研發人員,可是過高的租金會扼殺大部份的實業.
「上岸者」這個群體, 他們的人生完全和房價相綁, 當房價大利時,他們就是扮演陰乾其他產業的既得利益者, 但是當房價大跌時, 成為「負資產」的他們又成為社會最大的受害者之一. 我想, 臺灣也會走向這樣的社會結構.
不論香港和大陸政府, 大概也理解了這群體的特性, 這就是自由行政策的遠因. 自由行政策的確如大陸網友所說的「中央政府對香港輸血」, 但沒被誤解的是, 他的受惠者非常的有限. 而且會進一步惡化一些其他事情.
大陸的各種特殊情況, 使大陸需要一個「商場」, 一個用來出售根本自己不需要也不製造, 從外輸入的奢侈品(例如名牌), 金飾(香港沒有金礦), 外國的奶粉(也不是香港製造的), 電子產品, 基本上香港賣的東西全都是別人的.
香港人為了「上岸」而產生的軟弱, 要求地產價格無限上升的願望,結果就是產生了這種奇怪的「旅遊」, 因為這往往不是目的, 而只是順便做的事情, 真相是, 香港取得了專賣權, 變成了對大陸專賣奢侈品, 奶粉的買辦.
這不是「旅遊」, 這是「採購」, 只是將本來可以用一條條貨船做的出口, 以旅遊的名義變成來香港的零售. 目標就是保障香港的租金能夠只升不跌, 結果也一如所料.
結果是, 整個彌敦道, 兩邊幾乎全部都是金飾店, 至於租金, 用臺幣算應該是每月數百萬起跳. 文具店? 或者你想到的小商家, 他們要不就是消失, 要不就是變成了高價品, 就像網絡上流傳的百多塊港幣「叉燒切雞飯」.
也只有像金飾, 奶粉這種超高利潤的東西, 才能夠支撐起這種異常的租金, 香港的食店, 一桌一天可以去到一個座位一天服務「三十個客人」, 這已經足以挑戰世界紀錄, 也可以明白為何香港的食店這麼小, 那些服務生的臉那麼臭, 想要把你趕走, 因為你在那邊坐一小時又怎可能服務三十人?
然則, 高利潤, 但高租金, 利潤就是全部跑到去店鋪的業主手上, 他會令基層勞工的薪水提升嗎? 不會, 也不必要, 更多的人口使勞動力更為僧多粥少, 何需要甚麼高薪? 整個店子的員工薪水加起來, 隨時都不及租金的一半. 而這些薪水和十年前相比可能還低了的人, 自己住的地方, 租金卻上升, 外面的物價也隨租金上升, 維護這些「上岸者」的代價, 就是使「沒上岸」的人景況更惡劣.
北京對此是否不知不覺? 答案是否定的.
早在幾年前, 我在親共媒體中, 就已看到文章, 當初北京開放自由行的時候, 已經有大陸官僚警告過香港政府中人, 我們不是不能放人給你, 你要多少我有多少, 但就怕你香港受不來. 北京早就預計到這樣做會有問題, 但香港的既得利益者, 寫包單認為沒有.
這個輸血, 輸血的對象是房地產擁有者, 而他們的力量增強了, 並沒有打算給回普羅大眾. 不會加薪, 不會投資新的產業, 不會把這消費回本土經濟上. 他們更熱心的把這些錢拿到海外去, 故此你也能夠留意到, 為何留學生當中親近這類政策的人何來, 當他們就是這些利益的受益者的後代時.
這些錢沒有經到工作的人和普羅大眾的手裡, 但是社會的副作用卻是他們承受, 包括公共交通的飽和, 擠迫, 物價上升, 住屋狹窄, 各種實業的經營困難. 收買了香港的既得利益中堅, 背後卻有犧牲基層的代價.
而上岸成功的人無法理解事情的變化, 他們的言論往往透露出他們對現況的抽離, 比方說, 前陣子有人說「我認識個有為青年, 剛讀完書就把自己的物業押了出去往廣西創業」, 原本說的人好像是勉勵年青人, 但第一下就破了功, 一般的年青人何來物業可押?
然後最近又有退休高官, 說「為香港的年青人很痛心, 香港年青人應該去大陸當公務員」, 這句我說給我在大陸的年青朋友聽, 全部都笑爆嘴, 甚麼時候輪到你香港人來大陸當公務員?
可是他們活的世界是如此, 他們認為世界變激進是受到煽動或年青人受到蠱惑, 而他們不會明白, 上次我帶大陸的朋友去香港購物, 向那位大陸朋友(說粵語, 因此對方不知道他是大陸人)的店員, 是香港的中年婦人.
香港的問題是源自沒有靈魂, 在英國政府的殖民統治下, 每人都只需要看到自己的部份, 就能安康生活, 擁有權力的人, 或者官僚, 也只是這樣受英女皇保護的零件, 像瞎子摸象一樣, 只要聽從上面的指令, 一切都會及應該變好. 而無法也不懂, 以香港作為一個整體的立場去看問題.
當自己切身的問題解決了, 這世界就不應該有問題, 而所有被問題困擾的人, 都只是激進, 欲求不滿, 或者被煽動的蠢人. 他不明白這些人為何不滿, 因為他自己沒有不滿. 而他自己不滿, 不是因為社會沒有毛病, 他們很可能沒想到, 「上了岸」的自己, 就是社會的毛病.
用共產黨的說法, 香港發生的情況, 是「階級鬥爭」. 上了岸的階級和沒上岸的階級的鬥爭. 雖然看起來像是中港衝突, 不過站在我的立場看, 這是香港人的內戰. 遷怒大陸人的一方, 是這種政策下的受害者群, 而另一方, 也只是受益者, 或者更接近大陸人常說的那種「有優越感的香港人」---他們對香港人也是有優越感, 對別人我想也是一樣.
臺灣各個新聞, 例如有人說房價是經濟領頭羊, 在我這個香港人看來, 也是同一個套路.
沒有遠見的政策就是製造禍根.
http://chenglap-blog.logdown.com/posts/184243-economy-opium
挑戰1985粵語 在 環球膠報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哥哥」張國榮57歲冥壽】
今天是「哥哥」張國榮的57歲冥壽,遺憾我當時還年幼祝你生辰快樂。
Like=哥哥, happy birthday!!
張國榮(1956年9月12號—2003年4月1號),祖籍廣東,生於香港,英文名 Leslie,係一位喺華人社會有影響力嘅香港男歌手、演員同埋詞曲創作者。
佢又叫做哥哥,源自同佢合演《倩女幽魂》嘅王祖賢對佢嘅稱呼。
佢喺1984年至1989年間同譚詠麟並稱香港兩大男歌手,成為香港樂壇巨星。喺1988至1989年度《十大勁歌金曲頒獎典禮》連續兩屆攞「最受歡迎男歌星」。
生平[編輯]
早年[編輯]
張國榮係客家人,喺屋企十個細路之中排最細,有「十仔」呢個乳名。佢曾經喺英國列斯大學(Leeds University)讀書。1976年參加麗的電視(亞洲電視前身)舉辦嘅亞洲音樂歌唱大賽,獲得第二名,從此進入演藝圈。喺早期佢主要係拍劇,都係喺麗的電視,例如《鱷魚淚》、《浣花洗劍錄》、《對對糊》、《甜甜廿四味》等等。1978年佢出咗佢第一張唱片《Day Dreaming》,係英文歌;1979年又推出咗粵語唱片《情人箭》。
佢嗰陣時並唔係好紅,尤其係佢形象帶有占士甸(James Byron Dean)嗰種反叛同埋浪漫,當年大眾唔太接受。喺一次戶外表演中佢向現場觀眾掟帽,但帽就被人掟返轉頭,現場觀眾重柴佢臺。
佢嗰陣時嘅知名度,可以從佢響1982年轉投無綫電視(歌星合約)可以睇到。嗰年佢最出名嘅歌,係兒童節目《宇宙大帝》主題曲。
無綫電視[編輯]
早喺1982年加入無綫電視嗰陣,張國榮就加入咗華星娛樂有限公司(唱片合約)。1983年,佢推出唱片風繼續吹,裡面同唱片同名嘅廣東話主打歌,為張國榮打響頭炮。而真正令佢走紅嘅,係1984年佢主演無綫劇集《儂本多情》。劇裡面佢飾演一個花花公子,呢種形象令到觀眾覺得好深刻。同年佢亦憑《Monica》一曲首奪十大中文金曲同埋TVB十大勁歌金曲嘅金曲獎,瞬間變為天王級歌手。無綫有啲重頭劇嘅主題曲係曲張國榮主唱,例如1985年《楊家將》。
1980年代,香港樂壇原本係由譚詠麟玩晒,但張國榮走紅,開始挑戰到譚詠麟嘅地位。1987年,張國榮憑一曲《有誰共鳴》壓倒譚詠麟,第一次奪得無綫十大勁歌金曲金獎(1986年度);同年轉投新藝寶唱片有限公司,大碟《Summer of Romance 87》銷量超過六白金,成為當年 IFPI 香港唱片銷量冠軍。碟裡面嘅《無心睡眠》更加係香港樂壇經典快歌之一。
1988年,張國榮成為第一位亞洲區百事巨星代言人,並喺香港紅磡體育館開咗23場百事巨星演唱會[1]。喺紅極一時嗰陣,張國榮一直被譚詠麟歌迷視為敵人,兩位星級歌手嘅歌迷成日有磨擦,曾經喺某個頒獎禮後台發生衝突,好幾個人受傷。譚詠麟因此公開話,唔會再攞任何樂壇獎項。
1980至90年代,張國榮喺影壇同樣取得輝煌成就,1986年佢同周潤發合作嘅《英雄本色》勁收,重第一次攞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男主角提名;1987年《倩女幽魂》》首度獲得臺灣金馬獎最佳男主角提名。
喺1988至1989年度《十大勁歌金曲頒獎典禮》,張國榮連續兩屆奪得「最受歡迎男歌星」獎[2]。但佢係呢個時候卻突然宣佈退出歌壇,並喺香港紅磡體育館舉行33場告別演唱會,進行封咪儀式。張國榮自己話「封咪」係因為自己偶像山口百惠退隱,但多數人都認為咁只係導火線,真正原因重惹嚟猜測。
退出樂壇,揚威影壇[編輯]
退出樂壇之後張國榮專心攻影壇。1991年,張國榮因主演《阿飛正傳》,獲得第十屆香港金像獎最佳男主角,成為「香港金像獎影帝」。1993年,張國榮主演嘅電影《霸王別姬》攞法國康城影展嘅金棕櫚獎、國際影評人聯盟大獎費比西獎同埋美國金球獎嘅最佳外語片獎,並獲得美國奧斯卡最佳外語片提名。同年,張國榮亦因此片獲日本影評人協會頒發最佳男主角獎,以及第四屆中國電影表演藝術學會獎特別貢獻獎。1994年,張國榮因主演《東邪西毒》,獲香港電影評論學會大獎-最佳男演員獎[3]。
張國榮亦曾被邀擔任日本東京國際電影節青年導演獎(1993年)及德國柏林國際影展(1998年)嘅評委,係公認最傑出嘅華人影星之一。
張國榮影壇生涯主要演文藝片,但商業片佢都拍唔少。好似《家有囍事》、《金玉滿堂》、《大三元》呢啲張國榮係以搞笑形象演出。其中《家有囍事》收四千九百萬港紙票房,係張國榮從影以嚟最收得嘅。
復出樂壇,走向事業另一高峰[編輯]
1995年,張國榮推出唱片《寵愛》後正式宣佈復出樂壇。此後陸續推出多張唱片,皆取得銷售量佳績,攞業界好評。
張國榮幾受日、韓觀眾喜愛,1996年年獲日本《ASIA POP》雜誌讀者票選為《人氣最旺》、《最佳藝人》大獎。
1996年12月,張國榮喺香港紅磡體育館舉行「跨越97演唱會」24場,世界巡迴31場。
2000年初,張國榮喺1999年度《十大中文金曲頒獎典禮》攞「香港樂壇最高榮譽大獎——金針獎」。其後舉行「熱情演唱會」,全球巡迴43場,受到樂迷嘅熱烈歡迎。
喺2000年到2001年呢兩年內,張國榮幾乎攞晒中國藝壇嘅所有最高獎項,包括「最流行歌手」、「最傑出藝人」等「當紅」大獎:
香港電台「九十年代十大演藝紅人」冠軍
CCTV-MTV音樂盛典頒獎禮亞洲最傑出藝人獎
首屆中國華語流行樂傳媒大獎最佳流行男歌手獎
第二十三屆香港電台十大中文金曲獎終身成就獎金針獎
第二十三屆香港電台十大中文金曲獎(歌曲《大熱》,退出領獎)
無線電視十大勁歌金曲獎榮譽大獎
第十三屆商台叱吒樂壇至尊歌曲大獎(歌曲《左右手》,退出領獎)
新城勁爆年度歌曲金獎(歌曲《左右手》)
《明報週刊》最突出男歌手獎(歌曲《路過蜻蜓》)
《明報週刊》致敬大獎(「熱·情」演唱會)
雪碧中國原創音樂榜千禧全國成就大獎
雪碧中國原創音樂榜千禧全國成就大獎金曲獎(歌曲《發燒》)
無線電視十大勁歌金曲獎致敬大獎
四台聯頒音樂大獎之大碟獎(唱片《Untitled》)
香港電台二十五週年銀禧(榮譽大獎)
CASH 金帆音樂最佳另類作品(歌曲《這麼遠那麼近》)
第三十屆台灣電影金馬獎最佳電影歌曲獎《紅顏白髮》(電影《白髮魔女傳》主題曲) [4]
第三十七屆台灣電影金馬獎最佳男主角提名(電影《槍王》)等
2001年,張國榮獲日本擁有最多會員嘅亞洲電影影迷會“飲茶俱樂部”(CINECITY)投票選為2000年度“最佳男演員獎”(電影《流星語》)。呢個獎項共舉辦11年,張國榮連續十年奪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