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咪與我 Part 2 考驗
Part 1文章最後寫了:相遇,總是最騙人的浪漫、考驗,現在才開始
事實是,兩人正式在一起沒多久,考驗就接踵而來,當你以為走過了一個難關,下一個低潮又冷不防的來了,如果第一篇是浪漫偶像劇,這一篇應該是恐怖片了
101跨年煙火在一起後沒多久,當時意氣風發開的四五間店,都因為各種因素,一間接著一間都收了,剩下了唯一的一間拉麵店,當時還在押寶日本代理的正宗拉麵是未來流行,咬牙苦撐的同時,在一個最忙的週六早上,我拉開鐵門,發現收銀台上是所有員工的辭職信,同一天都被我們送去日本培訓的主廚帶走了,週六沒上班跟我去開門幫忙的咪(當時咪咪已經畢業去我朋友公司上班)忽然說
「我來負責廚房,我找我弟幫忙內場,我朋友跟你來處理外場」
是的,那個朋友就是當初在清粥小菜,很帥的離開女生朋友,超有義氣也來幫忙
通常餐飲業的定律是,只要那天員工少來,生意就會強強滾,那天從11:30開始營業,中間一路沒休息到晚上9點
那一天 ,咪整天站著煮了四百碗麵,然後,隔天賣了三百多碗,她沒喊一聲累
週一公休,但我們的豚骨高湯是要用像槳一樣的長鐵棍搗碎豬龍骨熬煮24小時,所以週一是要進廚房開爐的
我媽跟著我們去,那個商業用瓦斯爐很大,桶身100公分,咪探頭進去用點火器點火,碰的一聲,她額頭瀏海燒焦了
我媽生氣的說「朱先生!你讓一個小女生做這麼危險的事!你是個男人嗎?」
這一罵,罵醒了還有夢的我,把員工跟貨款所有的帳結清,也把當初相遇載她的保時捷賣了籌錢,領完錢戶頭剩下幾萬,茫然的我約了她去墾丁轉換心情,同時思考未來
我們住沒有窗戶一天一千出頭的民宿,租了機車漫無目的的在屏東墾丁跑,曬到頭皮脫皮,坐在靠近南灣的沙灘上吃早餐店的漢堡,看著海,我笑著跟她說「我們分手吧!」
那是第一次我跟她說分手⋯
摩羯座的浪漫就是,當我不確定能不能給妳好生活的時候,我會決定不要連累妳只讓自己辛苦
射手座的浪漫就是,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白癡喔,你有別的女人喔?你敢我就揍死你哈哈哈」然後抹我頭一把沙
所以去年我帶著女兒們跟她,重回到那個沙灘,早餐買了同樣的漢堡,一起重溫回憶,那就是照片上全家人的樣子了
也許,面對低潮時,就是不把它當低潮,默默的,你就走出來了
那時好玩無心插柳的電視通告,回台北後慢慢變多了,慢慢的夠付日常所需了,我感覺人生慢慢要回到正軌了
然而事情永遠不是我們傻人想的一樣
因為長期開店應酬熬夜喝酒外食高油脂食物,我常年的痛風開始嚴重反覆發作,而且左腳發完右腳發,兩個月完全不能下床,跟個廢物一樣
甚至有一次在美人姐節目發作,當場脫掉鞋子,導致連好不容易起步的電視工作全停擺,連日常起居都有問題
當時我住八坪的夾層小套房,樓上是臥房,要下一個很陡很狹窄的樓梯才到一樓廁所,那兩個月,凌晨一兩點,我只要翻身,咪咪就會醒來問我你要上廁所嗎?
然後,一個40公斤左右的小女生就背著一個70公斤的大叔走下那窄小的樓梯,把我放在廁所馬桶,然後等我好了,再把70公斤的我背上樓
我們認識當晚妳抱著那個馬桶吐整晚,現在妳每天要背我上這個馬桶,我們倆到底欠它什麼?(好離題了但我很氣)
有天她回家,我坐在樓梯上,跟她說「我們分手吧!」
那是第二次我跟她說分手⋯
摩羯座的浪漫就是,不能讓一個女孩的青春浪費在照料一個病人身上
射手座的浪漫就是,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一邊講我們怎麼不適合,還想把她罵走,不要讓她受苦,當時是夏天,她一邊哭,一邊脫衣服,我狐疑的說妳在幹嘛?她說等我罵完她可以去洗澡
她洗完澡,她說可以睡完再搬嗎?我說好,但是中間要隔東西免得越界,我們就在床中間鋪了枕頭當界線,但這種楚河漢界是擋不了咪咪意志的
倒是老男人經過歷過大風大浪,我無法接受自己被病痛打倒,買了每天要採血的尿酸儀,用科學方法紀錄辯證改進,終於半年後克服了痛風,至今沒再復發
慢慢的我們的生活上了軌道,日子也過的去了,我們小倆口一步步讓生活跟日子活的好了一些
命運就是很愛作弄人
有一天,忽然雨下很大,我們吃完路邊攤,牽手走騎樓回家的路上,她暈倒了
我背著她到我們家樓下的林正宗婦產科,我看著病床上的她打著點滴,牽著她的手,想著我們都走過這麼多了,拜託妳沒事
經過十幾分鐘後,咪眼睛睜開了,我正想要說些什麼,她卻先開口對我說
「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她醒來的第一句,居然是怕我失望
「妳沒有讓我失望,我每天看到想到的只有第一天見到妳,愛上妳的那模樣,妳可以就此打住嗎?」
這是第三次我跟她說分手
這次,我不管射手座的妳,聽不聽的懂我在說什麼
我要跟妳結婚
這是我跟妳最後一次分手,因為,這一輩子
我再也不要跟妳分開,往後餘生都是妳
我沒辦法再離開這個傻女孩,一分一秒都沒辦法,唯一的辦法就是跟她分手男女朋友,變成老公老婆
誰能想到,單身前的考驗都不是考驗,浪漫都不算浪漫,我們婚後的點點滴滴,才是幸福浪漫的開始
(未完待續)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14萬的網紅原子邦妮 AstroBunny,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屬於這個夏末的穿腦式呢喃 在憤世忌俗的戲謔下 厭世風格的最佳療癒 這個星球上總有不同的故事 每個人的立場和看法不盡相同 在某個短暫的時間交疊後 也許就必須航向不同的軌道 該說再見時 就該勇敢地離去 我們都遇見過這樣的小故事 「難道只有我覺得」 很多人覺得這是自以為優越的表現 但其實也是很孤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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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個有財運 沒桃花的客戶》
這一篇很長,跟我30公分一樣長喔!
我們周遭都有這樣的人吧!就是「財運」特別好的人。
三不五時接到外快、隨便路上撿到錢、獎金分紅一大堆,甚至買大樂透刮刮樂或運動彩券都會贏。
我周遭就有一個這樣的人,他叫吊嘎,那是因為夠熟,才能這樣叫他,不然對外他一律這麼說
「你好,我是Lucas,你呢?」
吊嘎的財運是我看過最旺的一個,我來說幾個故事。
他只買殘疾人士的刮刮樂,有次跟他中午吃完飯,路過騎樓看見一位坐輪椅的阿婆,他隨手買了一張一千的,回我公司一刮中十萬,還忘在我辦公室,兩天後才來拿,而他家附近彩券行的牆壁,都貼滿他中獎的影本,吊嘎曾笑著說
「小學從沒得獎貼在走廊,長大竟然會因為中獎貼在牆上。」
不過他是有正職的,台北外湖Volvo總店擔任王牌業務,最高紀錄一晚簽9張單,這可不是「校正回歸」的數字。
我對他的工作能力從不質疑,一來他很懂得看人,幾句話就知道對方心裡想什麼;對車的專業度高,不單懂Volvo,只要是四個輪子的他都懂;再來就是高帥陽光,女客戶就占了不少。
業績好,一夜情一樣好,不過沒聽說一晚9個女人的紀錄。
只是啊,都32了,從小六的初戀到現在,沒跟一個女孩交往超過半年,超過半年不超過三位。
也許你會覺得,花花公子怎麼甘於為一顆樹而放棄整個林森北,但吊嘎非常想穩定交往,有算命師說他命帶「孤辰寡宿」,戀情來得快卻抓不住,抓得住卻抓不久,不過真正原因根本不是。
在我看來,他就像遊戲角色把正財、偏財、爛桃花點到滿,結果正桃花一點都沒有。
我說過,吊嘎你要不是早洩就是陽痿,又或太短還是太快,怎麼睡過的一個都留不下,他總用傻笑 + 一根中指回我,但認真說,還有一個問題出在他追女孩的方式。
「吊嘎,你有沒有想過,是你慣於用錢來跟女人過招。」
「阿財,我這叫效率跟穩定。」
對了,說了這麼多,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阿財,本名有個財字,吊嘎說他特愛跟名字有財的人做朋友,他生命中只有兩個阿財,一個是我,一個是他領養的狗,我跟吊嘎繼續說
「我看你的套路,追一個女人,先帶去高級餐廳吃飯,再帶百貨公司買包,最後回你台北大安的套房睡,這種以物慾建構出的愛情本質脆弱,加上你老二也不夠堅硬,根本沒有一點是頂得住愛情。」
吊嘎傻笑後回我一個中指,再拿電影台詞回我「阿財,看過《失戀33天》嗎?看過啊,果然是電影咖…那裡面不是有個公子哥說過,LV集團不會突然就倒閉,但愛情這東西可是說沒就沒的,我總得確定我有資源能一直提供對吧?從這個角度想,我們還是很靠譜的。」吊嘎當然不是全背下來,是我上網查複製貼上的。
說到這,不難明白為何吊嘎至今獨飄紅塵,因為得到錢對他來說太容易,用錢買感情也一樣容易,我發現人類至今還是存有惰性,習慣以自己拿手的工具去狩獵。
不過這樣的愛情觀,還是有轉變的時候。
2021年3月6號,那天是個星期六。下午三點我在公司加班,拚一個客戶拜託提早交的企劃。
吊嘎傳LINE問我幹嘛,我回在公司當社畜,他自動把車停到公司的停車格,十分鐘後辦公室的門敲了一下,沒等我開口人就進來。
「這麼認真,假日還上班。」
「又不像你,打個噴嚏都會撿到一千塊。」
「唉唷,別這麼說,泡咖啡給你?熱美好不好?」沒等我開口說還有一杯沒喝完,他就丟膠囊下去
「你跑來找我幹嘛?」
吊嘎放了咖啡後,慎重地滑了手機一下給我看,是一位低頭抱著狗笑的女孩照片,隨後又滑了幾張。
女孩內雙,笑起來眼睛彎彎,皮膚白且乾淨,個頭不高略顯單薄,像日本電影會出現在街邊的路人,30歲,不過看起來很像28。
「是不是很正?」
我兩眼拉成一線「普通…」
「她笑起來很舒服的。」
「老二舒服?」
「別這樣說她!吃飯認識的,要了LINE,天天聊,單獨吃過幾次飯。」
「她很像uniqlo,跟你之前穿的歐美精品不搭。」
「但她笑起來很舒服啊。」
「你說過了…」
一般人不會特別報告,他昨晚吃了排骨飯還是鍋貼;如同吊嘎也從不會特別跟我報告,他現在要追誰,那真的是這女孩很特別,特別到昨晚他約女孩去信義區吃義大利麵,女孩卻說想吃寧夏夜市的牛肉麵,吊嘎傻了。
但這樣的曖昧很肯快就出問題,一個月後,女孩跟吊嘎沒進一步的發展,這讓吊嘎急了。
他當然急,以往快則一晚,慢則半個月,被盯上的姑娘總會很快跟吊嘎一起吃早餐,但現在兩人最多只吃到消夜。奇怪的是,以吊嘎的個性應該很快就換目標才對。
4月10號,那天是個星期五。晚上九點半我準備下班,辦公室的門敲了一下推開,吊嘎連招呼都沒打就走去咖啡機前
「欸欸欸,我晚上不喝咖啡,去銀猴子。」先說好,那時還沒有三級警戒,是可以去酒吧群聚喝酒。
酒吧的大螢幕放著英超的比賽「兵工廠 VS. 曼聯」,吊嘎習慣把買來的彩券壓在啤酒的杯墊底下,2萬,曼聯贏,。
我還在數幾個0,吊嘎卻聊起他的老爸,我以為今晚是聊那女孩。
嘎爸是賣酒的老闆,北中南五間店,北中南七間房子,嘎媽在他小的時候就不在,原因不明,但自從嘎媽離開後,嘎爸常常告訴五歲的吊嘎
「no money , no honey」
「沒錢當然買不了蜂蜜啊。」
「沒錢沒女人啦!我的天,阿財虧你是外商廣告業的。」
「我的天,吊嘎你的幽默感呢?」
嘎爸借酒澆愁沒多久改賣酒討生活,賣的比喝的凶,從此嘎爸三不五時就帶新媽媽回家,但超過半年的媽媽不超過三位。
有年暑假,嘎爸開車載吊嘎去台中南投,開到一座山,車停在一座廟,吊嘎被搖醒下車,揉完眼睛眼前還是白濛濛的一片,爸爸雙手合十跟廟公點頭,隨後吊嘎被帶了進去。
廟公摸了摸吊嘎,問他的名字也問他的生日,一不注意拿起剪刀剪了吊嘎一搓頭髮,放進紅包袋。
隨後引著吊嘎帶到一尊神明前,廟公嘴裡念念有詞,隨後擲了三個聖筊,從背後拿出一把纏繞符咒的柴刀,一刀劈在吊嘎的頭上,趴答一聲吊嘎沒感覺到痛,地上卻忽然掉了兩節被斬斷的桃枝,從拿柴刀到桃枝都像變魔術,廟公撿起桃枝和紅包一併燒掉。
嚇到嘴巴來不及閉上,廟公塞了一塊東西到吊嘎嘴裡,以為是糖,咬下去很硬,廟公要他含著別咬,出了廟再吐出來,吐出來是枚民國81年制的舊版50元硬幣,我拿在手上看,比現在的50塊硬幣要小
「你含過,那…你洗過了嗎?」
「你聞聞就知道。」我把硬幣放在桌上,手指沾了沾啤酒玻璃杯外的露水
「廟公這是在做啥?」
「那是一間私人宮廟,主神是財神爺,但廟裡有個特別的科儀,可以斬掉信徒的桃花拿去賣掉換財運來。」
「有這種事?」
「你看我,有財運,沒桃花,你說有沒有。」
說完,酒保又把兩杯海尼根推到我們面前,這時曼聯踢進一球,兩隊1:1平手,吊嘎笑了。
「吊嘎,你找我是來說你爸爸的事嗎?」
「不!我要跟你說,因為我爸給了我這詛咒,讓我每次遇到真的愛的女人,她們都不愛我。」
「哀…吊嘎,你太急了,而且你想想,多少人想像你一樣啊!」
「我跟你說,錢再多都會麻木的,我願意把一輩子的運氣只用在這女人身上。」
「這台詞不錯,改一改可以拿來提案。」
「別拿我斂財好嗎阿財。」
「我跟你說,錢財才是真的,愛情是會消失的,尤其是吃不到的才是最美味的。」
球員繼續在大螢幕左右折返跑,我拿了一把起司薯條塞進嘴哩,吊嘎身子轉過來背向螢幕,看了我一秒才開口
「兄弟,我的好兄弟阿財…別人看我一晚九張單,沒人看到我一個月跑50組客人,錢,我可以自己努力換來,但是愛情卻永遠沒辦法,別人看我一年換9任女友,但沒一個真的愛我,而我真的愛的卻被打槍20個、30個。我不是吃不飽才失心瘋,我常常吃不飽,但她不一樣,她讓我不想放棄,不想像以前,我追不到就換別的女人,對她我從沒這樣的想法。」
「好,好一個敢人告白,那這樣…」我抽出吊嘎兩萬塊的彩券「這張贏了有多少錢?」
「五萬。」
「那你願意賠掉這五萬,只換她…」
我話還沒說完,吊嘎抽過彩券直接一張變兩張,兩張變碎花,我笑了,邊笑邊拍吊嘎的肩 「哈哈哈…很好,你會的,從今以後,你會找到真愛。」隨後我把吊嘎的五十塊硬幣,放進我的口袋。
沒多久,吊嘎的手機響了,隨後,曼聯踢進一球,局勢轉成2:1,曼聯的球迷尖叫,吊嘎也跟著尖叫,還跟旁邊的老外擊掌,隨後轉過來跟我擊掌
「她約我啊!她約我明早陪她去爬山!」
我笑著對他說「恭喜你先生。」
「哈哈哈…不好意思,太開心了,嚇到你了吧。你好,我是Lucas,你呢?」
「你叫我阿財就好。」
「財哥啊!哈哈哈…我喜歡名字有財字的人,我養的狗也叫阿財,我請你喝一杯?」
喝完,Lucas走出酒吧,留了一張名片,說要買Volvo可以找他,但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跟他見面,而Lucas也不會再記得我是誰。
酒吧剩下零星不看球賽的客人,酒保走了過來跟我說
「財神爺啊財神爺,任務結束啦。」
「是啊!跟了三十多年,他總算自己解開。」
「你甘願把桃花還人家?」
「是他用五萬塊買回去的…」
《完》
封面照是出自「 大叔的黑色世界 」,一位充滿才氣與想法,還有超過30公分實力的大叔,實在很謝謝你。
#錯別字 #大叔的黑色世界 #財運 #桃花運 #吊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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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年輕社工的掙扎與淚水=
我記得沒錯的話
這本書我去年就在圖書館預約登記
排了好久的隊最近終於拿到手了
這本書不是要幫遊民洗白
而是告訴我們遊民也是人
他和我們大部分的人一樣有脾氣、有個性
不會因為活在社會的最底層所以把自尊、脾氣、愛好通通拋棄
因為你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變成遊民(雖然大部分都是咎由自取,但也有例外)
大家對遊民的印象或許脫離不了「髒、臭、懶」
但你可能不知道70%的遊民都有工作
而且當你內心自忖著:「給遊民錢他們還不是拿去買酒、買菸、買檳榔」
你不知道的一面可能是,他辛苦工作了一天領了微薄的700-800元
他需要的可能也只是休息一下喝個酒慰勞自己一天的辛勞
我自己都會喝個酒慰勞自己一天帶孩子的辛苦了
為什麼當人被社會貼上等級的標籤之後,喝酒在遊民身上好像變成十惡不赦的壞事?一種懶惰不願意工作的象徵?
這本書帶我進入一個我從未進入過的世界
也教我在批判前思考一下,你批判的到底是因為違背你的價值觀,還是你看到的事實真的值得爭議?
記得之前在某社團看到某空姐控訴婆婆惡質(有鬧上新聞)不僅對她動手動腳還出言恐嚇
原本網路風向一面倒,覺得婆婆太過分
後來案情逆轉,原來惡質的是空姐媳婦,一切都是他自導自演...
事實的面向只有兩面嗎?不是婆婆對就是婆婆錯,不是媳婦可憐就是媳婦可惡?
說到底...別人的人生我們憑什麼議論紛紛?
以下節錄書中三段我特別有感的片段:
👁 #也許能多一點點的同理心...
青少年果然很難懂。
今天是國中生來參加街遊導覽。走過那麼多次,我已經非常習慣國中生心不在焉、不甘不願的被老師拖來參加導覽了。
在導覽員講解時,學生跑去車子旁邊抽菸,或學生邊走邊甩耳機,這些,導覽員看在眼裡,講起自己流浪的生命故事,也特別沒勁。
「老師,他們也許比較適合參加互動性強的活動。像我們這樣的導覽,他們可能會覺得很無聊...」
我其實也不喜歡這種兩邊都痛苦的過程。雖然站在賺票錢的立場,把未來的導覽推掉很傻,但如果都來這種非自願遊客不但浪費他們學校的預算,也會消磨導覽員的熱情,所以我忍不住拉著帶團的輔導老師到一邊說。
「不一定喔,你不要看他們這樣子...」老師指著青少年,「我一開始也覺得,他們不知道到底聽進去多少。可是回去之後,至少有一半以上,他們都會提起這一個活動。」
「看不出來耶,他們每次都很無聊的樣子。」
「他們的確看起來就是那樣,但其實帶來的學生,有很多都是來自底層的家庭。他們的爸爸媽媽就是做臨時工、開卡車,所以阿鴻之前在講他自己的故事的時候,他們就會很有共鳴。」
我回想著他們放空的眼神,與走到一旁滑手機的模樣。
「上午聽完導覽,下午我就帶他們去台北火車站募發票。他們知道為什麼要募發票、幫助誰,所以募的過程,整個眼神都不一樣了,特別活。」
「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啊。我以為他們都沒在聽...」我開始思考老師只是在安慰我的可能性。
「你不要看他們這樣,之前不是帶過台北市的學生來參加導覽嗎?而這些是新北市的孩子,家境比較辛苦,他們對這些在公園流浪的人比較有感覺。雖然看起來沒在聽,但回去的時候,我發現他們在心裡是有留下東西的。相比之下,台北市的孩子,雖然聽的時候,表現得很有禮貌、會乖乖配合,但這和他們的生活經驗有差距,還是比較疏離的。」
我想著老師帶來好幾團的學生,的確有些青少年毫不掩飾他們的無趣,也完全表現在行為上,但有些學生會保持禮貌,推派一位負責發問的人,轉移大人們的注意力,其他的,則溜去抽菸。
不想聽的,其實有認真聽,看起來認真聽的,反而覺得和他們沒關係。不論怎麼樣,學生們在這兩個小時,得到了一個長長的故事。
長長的故事不知道能留在他們心裡多少,但碰撞出一些感覺,讓他們未來在遇到街友時,也許能多一點點的同理心,並且去思考弱勢的處境。
原本我有點討厭接觸青少年,但這種抗拒,在我想著想著時,就慢慢消失了。
我喜歡這些努力讓世界更善良、更美好的工作夥伴們,也喜歡這一份雖然不富有,卻很善良、有意義的工作。
謝謝你們。
(我不喜歡劃分台北/新北/或者戰南北,我覺得就是每個家庭依照他們的能力、價值觀培養出不同的孩子。或許老師帶的孩子多,樣本數多到讓她得出這樣的結論,但不可否認的,培養孩子多點同理心總是好事...)
👁 #那些層層疊疊的偏見
在流浪體驗營的心得發表會上,體驗營學員們的夜宿經歷,讓我想了很久。
街友導師香菜,晚上帶著學員們體驗露宿街頭。
香菜老師怕兩個女學員睡覺被夜襲、偷摸,於是和組員們沒有選擇進入艋舺公園,反而是睡在附近的走廊下。
但一到晚上時,社區的巡守隊卻出來趕他們,請他們去睡艋舺公園,不要睡在走廊。
「抱歉,我們在進行遊民體驗。我們只睡一天,不會一直待著。我怕他們兩個女生睡在公園很危險,會被偷襲,所以才睡在這邊。」
不過,社區巡守隊的大嬸並沒有因此放過他們。
「你們不是要體驗街友嗎?女街友本來就會被偷襲、被偷摸。你都來參加了,這不是體驗嗎?」
社區巡守隊的大嬸堅持要把女學員趕進公園。
沒想到,地上的女學員一聽到這句話,竟然也同意了。
她想著,對啊,我是自願來參加街友體驗營的,我好像應該為我的決定負責。
但事後回想起來,女學員卻發現巡守隊大嬸的話有多扭曲,邏輯有多錯誤。
為什麼女街友就應該被偷襲、被偷摸?而一個人,為什麼不能在沒有妨礙他人的狀況下,擁有選擇睡在哪裡的自由?
這社會上有很多不合理的對待,但好像只要套在街友身上,就突然合理了。例如,基本工資低於最低薪資的舉牌零工,大家都會覺得街友有工作做,而人家肯用你就不錯了,少在那邊抱怨。
我也曾遇到里長對我說,為什麼要在社區內蓋街友自立中心。街友去睡河堤、睡橋下就很舒服了。
里長說著這些話的同時,他背後還掛著「佛心」兩個書法大字。
香菜老師不斷向巡守隊表示,他們等一下就走了,但巡守隊卻不斷跳針,要他們不要睡在這裡。
女學員被盧到不行最後開口對他們說:「我們的工作人員要來了,所以我們等一下就會走了。」巡守隊員像是突然清醒般聽到,然後走了。
明明說的是同樣一句話,但卻會因為說的人不同,而決定會不會被聽見。
香菜老師那一組流浪體驗的內容原本是舉牌,但因為陰錯陽差,機會沒了,他們只好改去撿資源回收。
他們非常辛苦的撿了一天的資源回收,卻只賺到少少的一百多塊。
其中,有一個學員說:「我平常很喜歡喝星巴克的拿鐵,每天都要來一杯。參加體驗前,被朋友說:『就不要看到你參加遊民體驗,還喝星巴克。』可是撿了一整天的資源回收,那些時間累積的空虛感,讓我真的好想喝拿鐵,而我身上只有一百多塊
。我選擇不吃午餐,用環保杯去星巴克買了一杯拿鐵。」
在摧殘靈魂的勞動環境下,風吹日曬雨淋,被無視、被榨乾,卻只賺了少少的一點錢,你會想到的真的不是「我要存錢」,而是好好的慰勞、補償自己,對自己好一點。
大家都說街友是因為個性懶惰,不會思考未來,所以才會窮,但有趣的是,體驗營的參與學員,有的是學生、老師、設計師,有的甚至是單位主管,他們的生活忙碌,且充滿對社會的熱忱。這些學員們的個性,一點也不符合「個性懶惰,不會思考未來」但在這麼有競爭力的八位參與者中,竟有將近八成的人,都花光主辦單位發的一百元儲值卡,有的甚至還花到變負的。
事實上,很多情況下的貧窮是來自收入不足。
在一個月只能賺不到五千元的狀況下,就算你的個性好到跟聖母一樣,也很難儲蓄。
(雖然社工描述的角度有點偏頗,畢竟這些人因為知道這是體驗而選擇花光資產,不代表若他們知道未來的自己一無所有還會選擇揮霍,但上述的描述不也是一種人性?
這也說明為什麼某些領基本薪資的人,卻滿身名牌行頭;但某些月薪/年薪百萬的人,衣著不講究個性也勤儉,心理上的匱乏與否是否直接表現在物質的享受上?)
👁 #體會到的不只是流浪
老實說,我不是那麼喜歡辦體驗營的,因為很麻煩,可能會有很多突發狀況要處理。
例如,體驗營導師丟下學生,自己回家睡覺。學員抱怨工作人員不重視學員安危。學員抱怨有人一直拍照,很煩,有經過他同意嗎?學員抱怨掃地有什麼好體驗的,很無聊。學員不吃飯,然後又說體力不支、老師剝削學員之類的。
因此,這次的體驗營我並沒有參與很多,只負責開場與小打雜。
體驗營結束後,我問起秘書長,成果發表會還好嗎?卻聽到了讓我很意外的故事。
「你還記得那個國小的妹妹嗎?」
我回想了一下,黑色及肩短髮,白白的皮膚,很可愛,但也很令人擔心到底禁不禁得起流浪。
「她還是特地跟學校請病假來參加的。」
「請病假?!」
「對呀,原本禮拜五要上課,可是她媽媽希望女兒可以體驗這個有意義的活動。她爸爸原本很反對,幹嘛要讓女兒請假去做這種事。她也不太想來寧願在學校跟同學玩。」
「可是活動開始前,她的態度看起來好好的,不太像非自願耶?」
「對呀,她想來都來了,就好好體驗。他們那一組抽到去東門賣《大誌》。她心想,天啊,為什麼是東門?因為她讀東門國小。去那邊賣《大誌》,一定會被發現。」
「怕賣雜誌很丟臉嗎?」
「不是,因為她是請病假來的,會被老師、同學發現說謊。而且還賣雜誌,做奇怪的事」
天啊,國小應該是最重視同儕眼光的年紀了吧?!當然會害怕自己和同學不一樣。這的確壓力非常大。
「她就在想要不要退出,但後來想老天爺都這樣安排了,於是繼續參加。」
我開始佩服這個勇敢的女孩了。
「但一開始真的很尷尬啊。她的同學們迎面朝她走過來,可是同學沒有認出她。她發現同學會避開她的眼睛,刻意假裝沒看到地走過去。
她上台發表心得時提到,她在想為什麼會這樣。她發現平常在學校的時候,她的同學會跟她那麼好,是因為她身上穿的的那一件制服。他們的身分是同學,所以今天沒穿制服的時候,他們就會認不出來。同學們會跟她當朋友,是因為那層關係。所以她的感想是,以後她認為是對的事情,就會去做,不需要顧慮其他人的眼光。因為他們會注意你,是因為你們是朋友,而不是因為你做了什麼事」
「天啊,國小五年級講這種話?她的媽媽應該很驕傲吧。」
「對啊,她的媽媽眼眶含淚,非常以她為傲。不過媽媽的壓力原本很大,萬一來參加營隊出了什麼事或不好,怎麼跟孩子的爸爸,還有孩子交代。」
「媽媽真的不得了呢。」
「她的媽媽也很妙。她媽媽說,自己其實是很愛面子的人,不跟別人求助。她以前一直不懂那些人怎麼可以拉下臉皮,到處跟人借錢,但經過這次的體驗營,她終於懂了。人在貧窮的時候,為了孩子,什麼都做得出來。她是學校的家長會成員,對東門超熟。在東門附近賣《大誌》,一定會遇到朋友,結果,還真的遇到了,但在她和朋友對上眼的那一瞬間,她原本猶豫到底要不要過去打招呼,還是要假裝沒看到。她的朋友也很尷尬,看到她在路邊賣東西。不過,一秒過後,她就做出結論了,《大誌》沒賣出去,就沒有錢吃飯。她可以餓,但孩子不能餓,於是,她立刻走向朋友,跟朋友打招呼,說:『嗨,怎麼沒認出來啊?!』接著叫朋友一定要買《大誌》,而且還叫朋友的朋友一起買,那一天,他們一共賣了二十八本。」
「一天賣二十八本?!」
以一個初次銷售的《大誌》販售員來說,這是非常不錯的成績。
謝謝體驗營的工作人員與志工們,還有願意冒險總是被罵傻子的參加者。你們體會到的,不只是流浪。
等將來花花再大一點
我想帶她去參加這些有意義的體驗活動,不限於街友體驗,這個世界很大,需要了解的人很多
而培養開闊的胸襟,首先就是要接受這個世界上太多人與你不同,每個人每天面臨的選擇也不同
像海納百川那樣,當你看得多、體會得多,胸襟就能大一點、氣度高一點
人生是否就會不那麼計較而感到快樂?
#好書推薦 #你不伸手她會在這裡躺多久
打 完 皮 秒 多久 可以 喝酒 在 原子邦妮 AstroBunny Youtube 的精選貼文
屬於這個夏末的穿腦式呢喃
在憤世忌俗的戲謔下
厭世風格的最佳療癒
這個星球上總有不同的故事
每個人的立場和看法不盡相同
在某個短暫的時間交疊後
也許就必須航向不同的軌道
該說再見時
就該勇敢地離去
我們都遇見過這樣的小故事
「難道只有我覺得」
很多人覺得這是自以為優越的表現
但其實也是很孤獨的一句話呀
2021年原子邦妮單曲首發 【難道只有我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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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曲故事:
「難道只有我覺得他現在完全變了一個人嗎?」
「難道只有我一個人會難過嗎?」
靜的淚水在我面前滾滾留下,她剛和男友鬧了分手,於是我頂著明天要在圓形劇場彩排的巨大壓力聽她哭訴,沒有辦法,誰叫她是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呢。
靜的男友「K」,到後來也算是變成我和男友的好朋友了。大約在七年前,K頂著歐洲音樂名校高材生的名頭回到台灣,幾乎是空降似的加入了我們的樂團擔任首席樂手。他們兩是在美國相識相戀的,靜早他幾年回台,再加上身為音樂世家的獨生女,父親是知名男高音,母親是鋼琴家,K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是女高音界的新生代一姊了。K雖然很受矚目,在樂團中得了一席之地,但論資歷年齡,還是必須意思一下的當個幾年被呼來喝去的菜鳥。
K可受不了這個氣,他一身才華,白手起家,靠著獎學金到歐洲唸書,幾次聚會,趁著靜喝醉睡著了,他曾向我和男朋友透露過,他走到現在全憑著自己的努力,和有顯赫家世傍身的靜危機感完全不同。同樣身家平平的我們點點頭對他表示理解。
「你們不覺得,靜太耀眼了,在她旁邊實在有時候會累的。」K用手擠著眉頭苦著臉道。
男友眼見情勢不對,拼命在桌底下捏我的大腿。
於是我趕忙堆著俏皮的笑容說:「沒辦法,誰叫靜可愛嘛~」我可沒說錯,靜在圈內甜姐兒的稱號可是人人認可的。
「是是是~」K總算這回不是苦笑,是真心笑了起來。
當時的他,畢竟還是蕩漾著熱戀期的青澀甜蜜。
因為幾次的四人聚會和出遊,再加上我們三人除了靜,都身在同一樂團,自然也變得熟稔親密,時不時交換音樂聆聽心得,一同出遊,K也時常分享給我們很多在歐洲學習到的技術,讓我們瞬間也有種高一層次的優越感。我們也很喜歡K這個新朋友,他處事不同於一般人,頗具西洋風範,少了柔善扭捏,說話直爽率真,才情洋溢充滿抱負就更不在話下,我們都覺得他倆非常般配,然而這幾年,我們倒是沒少當他們的感情問題的排解人。
從一開始單純的K抱怨靜很累人,總是高高在上什麼都不懂,以及靜抱怨K總是不解風情,到後來似乎是到了旁人也難以置喙的狀況。
那一天,K陪著靜還有她的父母一同出席聚會後,K一個人來到我跟男友同住的小公寓裡。
K一把扯下靜幫他挑選的酒紅色領帶扔在沙發上。
「我真的很受不了他們家,究竟為什麼一天到晚講話要目中無人,好像我多高攀了他們家似的,一家人高來高去自以為貴族,拜託現在21世紀了好嗎,還以為中古世紀?」他一屁股坐下,順手喝了我們開到一半的威士忌。
幾輪下來兩個男生酩酊大醉,剩下我還清醒,正在收拾杯盤之餘,K忽然捉住我的手大聲道:「死老頭給我看著,我一定會功成名就,到時候再來看看是誰高攀誰。」說完在沙發上倒頭就睡了。
大概是以那天為分水嶺,之後的K開始接各種工作,原本樂團的工作也做,也開始尬團,沒天沒夜的工作著,靜三天兩頭來哭訴K都沒時間陪她。甚至有一天,K「週轉」不過來,於是打了電話給男友請他代打,大家都那麼好的交情,男友當然二話不說答應了。我還為這事不高興了幾天,畢竟K的彈奏是我男友不擅長的,曲目也不是那麼熟悉,為此男友熬了三個星期的夜。
就在準備幫K演出的前兩天,男友接到K的來電。
「誒~那個,我後來時間OK了,那你還有要去演嗎?」男友電話開著擴音,我頓時瞪圓了眼睛,這是什麼意思,是說好要找我男友幫他去演一天,現在臨時又說不用了的意思?我還來不及開口,好好先生的男友倒是先回他了:
「ㄜ...既然你時間OK,我沒有一定要去啊。」男友支支吾吾應著。
「OK,那謝啦,這次我自己演OK,那我先準備啦,掰掰,改天再聚。」
為此我念了男友很久,他自己幫忙熬夜練了三星期不說,還推掉幾場演出。
「沒辦法啊,他都開口了,我也不好硬要去啊。」男友嘟囔著。
「他都好意思開口,你又有什麼不好意思!?」我氣極語塞。
「他變了,我覺得。」我說。
然而早已累極的男友如釋重負般早已沉沉睡去,毫無回應。
接下來的一兩年,我們仍是常聚會,但是K卻越來越少出現,靜總是一個人來跟我們喝到天亮。K似乎在思考著離開我們的樂團,因為我們的樂團比較傳統演出也偏制式化,場地也很固定。但是每次看到淚眼汪汪的靜,最後通常還是以「我會再想想。」結束這個話題。
一切看似如常。而始料未及的一天就這樣發生了。
那一天,我們的樂團正在準備大型演出排練,身為理事長之一的靜的父親來到現場,將K前一陣子精心推薦給樂團在歐洲採用的新編曲形式給否決了,K憤憤不平的和理事長爭執起來,向來不太在乎尊卑的他,在對話中也是照常直呼理事長的英文名字。理事長一語不發,忽然一怒之下舉起譜架朝遠處丟了出去。所有人都凝結在空氣中,K毫不退讓地怒目相視。
理事長聲如洪鐘:「把你歐洲的那一套收起來,這裡是華人世界,閉上你的嘴,認清自己的資歷和身份,名校畢業的人多的是,像你這種目無尊長的人,不配留在這個樂團。」
沒有人敢說一句話,凍結又沉悶的時間走了幾秒之後,K收拾東西,頭也不回走出排演廳。他終究還是離開了樂團。
後來K加入了另一個樂團,沒多久便升為了團長。
「我不想要現在這樣。」靜哽咽著。
「可是他如果在另一團更有出路,那也沒有不好啊。」我試著安慰。
「我覺得他離我越來越遠了,如果他連跟你們的團都退了,我都不知道還有什麼共同話題。」
「妳怕什麼,妳是女高音啊,跟什麼團都可以合作啊。」男友也試著安撫。
「不然,我們四個搞一個好玩的爵士團怎麼樣,這樣多了一份共同興趣啊。」我福至心靈。
靜破涕為笑,像洋娃娃般可愛的臉孔連我看了都心生疼愛,到底什麼人捨得她這樣哭泣呢。至於K和她父親的矛盾,似乎也暫時放在了一邊。
爵士團一開始倒是滿順利的,K的爭勝之心似乎被搶救回來,開始能在音樂裡玩樂,甚至大家還搞了幾場私人小演出,僅限大家的共同朋友來玩,賓主盡歡。
那一天走在河堤的小路旁,他們邊打邊嬉鬧,月光照著河水發光,我牽著男友的手,看著像孩子般的他們兩人,覺得身為愛音樂的人,有好友,有工作,有業餘興趣,沒什麼比這更完美了。
不過美好的關係,卻沒有持續多久,爵士團的練習越來越難促成,每次都因K有事而延期,我們以為起碼他們兩還是有約會見面,這天卻聽靜抽抽噎噎的哭著說:「我們也已經快一個月沒見了,就算我要去找他,他也說累。」
我正試著安慰,靜又緊接著哭道:
「你知道他和誰合作嗎。那個他最不屑的T集團,他以前是罵最兇的!現在竟然跟他們合作,我真覺得他瘋了。」
聽到這裡,我與男友也是啞口無言。記得幾年之前,我們四人在一起聊過,當時K可以說是最激動的一個,他義憤填膺地說著誰也別想牴觸他對藝術的堅持。那樣子還歷歷在目,現在卻已經在跟他當時最嗤之以鼻的人物合作了。
氣憤凝重的交談隔沒幾天,那是個下著雨的夜晚,接到靜的來電,她正在近郊的咖啡廳,拜託我能不能去接她。聽著她不對勁的聲音,即使下著大雨我還是出門了。開著車子到了約定的地點,看到她在已經熄燈的店門口淋著雨。
「你怎麼會一個人在這,還沒帶傘?」我一面攬著她上車,一面問。
「我跟K吵架,我生氣下車,他,就真的開車走了。」靜面無表情的回答。
這回我倒是說不出話了,誰都知道,這裡是已經人煙稀少的郊區,夜深了又下雨,竟然還狠得下心把車開走,雖然說靜有時候會鬧鬧脾氣,但也不至於真的讓人把她丟在這種地方。
我輕輕地用毛巾幫靜擦乾她娃娃般的棕色捲髮,再招呼她回家休息。一路上我們都沒說什麼,也許,大家的心裡都明白這是什麼情況,只是沒人願意說出來。
幾個星期後,男友試著打圓場般的又約了一次爵士團的練團聚會,K倒是新奇的說有時間可以來玩一玩,然而那一天,卻讓一切都崩塌了。
靜和K兩個人為了一個調裡面的樂器音準,爭論不休。連我們都不敢作聲。我們也不太清楚他兩人私底下到底和好了沒,直到靜不知道說了什麼,K忽然大吼出來:
「你少拿你爸來壓我,我當團長已經多久了,連這屁事我會聽不出來?」
靜似乎想要緩和拉著他的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K一把揮開靜,要不是我即時拉住,她幾乎要跌在地上。
「像妳這種天之驕女,妳懂什麼,少在那邊跟我說難道只有我覺得怎樣怎樣,對!我告訴妳!從頭到尾,就是只有妳在覺得,現在我不想忍了,可以了吧。」
他們後來吵什麼我已記不清,只記得K離去時,對著我說:
「跟你們玩音樂,連讓我感動的一刻都沒有,不!是連一秒都沒有。」
男友追了出去,我卻愣在了原地。
原來這一切對靜來說真的是一場鏡花水月,對我來說,何嘗不是呢?
我們這些人做的音樂,終究入不了音樂才子的法眼。
而靜美麗善良純真的愛情,終究無法支撐現實殘酷的摧折。
然而他們兩似乎沒有馬上分手,據說,靜拼命去挽回他,分分合合了一陣子,終究還是一通無情的電話告知他已經有別的女朋友後,宣告分手。我幾乎沒再看過K。畢竟他對著我們說出那些話,也實在無法當沒事地來往。但我倒是聽了不少傳聞,據說他挺愛壓榨新進的團員,給他們下馬威,堪稱魔鬼團長。而他最為業界熟知的新口頭禪是:「你知道我是哪畢業的嗎?」他確實闖出了名號,不過,似乎也變成了他當初最痛恨類型的人了。
「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以前老是批評我爸迂腐,他現在這樣比我爸還誇張,有什麼資格看不起我們家.....想到以前還對你那麼過份.....嗚嗚嗚嗚嗚」
看著在我面前聲淚俱下的靜,一時間也百味雜陳。
她失去了一位愛人,我失去一位朋友,也失去一些青春。
在這條路上,也許我們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為了達成什麼而放棄什麼,單純天真衣食無缺的靜也許以後有一天會懂,她也會為了得到什麼選擇變成另一個樣子。我們看似有所選擇,會不會其實無從選擇。又或者,我們真的都選對了嗎?
那天半夜回到家,看到剛走到客廳倒出一杯紅酒準備繼續練習的男友,苦澀的心情逐漸撫平。當一段感情,很多事都只有一個人在感覺時,或者,兩人的思考完全無法同步時,大概就邁向結束的道路了。不過當我瞥見桌上紅澄澄的酒杯,就知道,看來,今晚不只我一個人覺得,就算明天要彩排,還是得好好微醺一場了。
我不知道K到底達成他的理想沒,也不知道未來靜會不會重新獲得幸福,但我決定,所有惱人的事,都拋諸腦後,珍惜當下吧。
來自「難道只有我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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