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詩集前,才在和E討論要如何能夠以現成的詩集再與讀者互動,最後我們想出了一個方法,便是以密碼(頁數、行數、第幾字)再重新拼湊成一首詩。已經購買詩集的讀者,可以在下週六的晚間8:00-8:30透過參與活動得到這組密碼,藉以換取、拼湊出這首消失的第65首詩。密碼的流傳可能會隨著時間被遺忘,而這首詩就逐漸消失了。正如我在〈我的詩就在口袋裡〉曾寫過的:「我的詩將成為風,或比風更淡的東西/潛藏、流轉、遭人遺忘」。
前陣子相約與E在google map上隨意打開地圖上的一點,去探索那些未曾到過的地方,這才發現許多邊陲之地居然有著不可思議清晰的全景紀錄。照片的這一點位於俄羅斯某處,壯闊的懸崖緊鄰一望無際的大海,夕陽正落,那怕此刻前再如何冷硬的心都被此前一景給觸動──我多希望我在那裡,世界的盡頭,彷彿是永恆的開始。不過這樣的邊陲之地,若不是因為現在科技的發達、普及,不就很有可能失傳、再也找不到抵達其處的入口嗎?這首詩想達成的正是這種東西。一個可能消失的入口。
沒有印刷的痕跡,只有一長串一我口中唸出來的密碼,公佈後或許有人會透過密碼將它還原,然而隨著時間久了,人們就會遺忘它,從此這首詩就消失在許多的人記憶深處。不過它仍是存在著,只是等待被憶起的瞬間。
如果你也對這樣的一首詩感興趣,歡迎你下週六的晚間加入這個活動。密碼公佈後,我也會將聲音檔放在I live with my ghost這個網站上一年,之後銷毀,就像沒有存在過。
● 消失的第65首詩──《我與我的幽靈共處一室》BONUS EVENT
8月 21日 (星期六) · 下午8:00 - 8:30
活動頁面:https://reurl.cc/kZzEpq
當日活動連結:https://meet.google.com/uxk-ivza-er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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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我的幽靈共處一室 在 BIOS monthly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 #BIOS本週注目 】《我與我的幽靈共處一室》:詩路走多,總會遇到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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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曆七月,鬼門開,鄭琬融詩集《我與我的幽靈共處一室》此刻出世,彷彿呼應時令。鄭琬融在詩集裡,同時扮演自身的鬼魂與靈媒,與時間、生活、慾望通靈,每首詩都是一次祭祀與普渡:擺上三牲四果,燃香,佈置臉盆與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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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第一首〈鬼出城〉為例,詩人虛構出一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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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握筆寫字
⠀⠀卻掌握不住修辭
⠀⠀一句句絞盡腦汁(假設是紫色的)
⠀⠀一寫下卻全都散
⠀⠀鬼沒遇見該遇見的人
⠀⠀儘管已經遊晃多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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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鬼回扣詩人自身狀態,註記了情緒軌跡。讀者能夠通過「鬼」這個媒介,與詩人一同在漫漫夜路停下腳步。詩集中經常採用「你/我/他/他們」的人稱交替,或是虛構不同角色,讓主詞模糊,致使界線失效,詩人與讀者之間的邊際混淆,像是一場盛大的召喚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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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詩的絕美之處,提供一個沒有邊境的居所,讓每個人找到自己的名姓。電影《A Ghost Story》的故事中,死去的人化身為鬼,被拘留在固定的時間與空間當中,唯有放棄執念才能得到解脫。《我與我的幽靈共處一室》也存在肖似的孤寂與決絕,每一首詩召喚出的鬼,其實都是詩人在某一個情緒、狀態裡的斷片,詩人如同在幫床單充氣一般,文字讓每一道記憶的薄片,隱隱鼓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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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床單罩頭的怕生形象,在詩作〈東邊〉裡,詩人也願意放手一博,「我們比賽誰能讓太陽先燒死/我去了東邊/你說 你要去更東邊/後來我們乾脆繞了地球一整圈/撞見你/我們從未如此年輕過」詩裡展現了天真的強悍,既然要去東邊那乾脆繞地球一圈、以光速對撞,彼此燃燒,沸騰,成為最年輕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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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與我的幽靈共處一室 (20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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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_ 鄭琬融
▍出版_ 木馬文化 ECUS Publishing House
我與我的幽靈共處一室 在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在腐爛的夜晚遇見你 ◎ 鄭琬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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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死老鼠的靈魂在街上嗅
影子腐爛
爛醉的夜晚,一片藍色
角落裡有人跳舞
空氣裡滿是酒味,令人暈眩的音樂
為什麼一首歌會如一把箭
在思考裡射穿我?
我們說話時有時像雲
將雨,有時
如雷
過曝彼此的靈魂。
發酸的風,攀升著
你的耳語像谷裡的低迴
無法忽視。
我從那自己爬上來
來到這個夜晚
在一片灰與閃電之間
遇見你。
舞步漸融、語言鬼魅
哪怕我找到了一丁點這場會面的意義
你就成為了未來
我們所能、所不及與所有
都將匯聚成河
流進森林裡
那所有星光降落的地方
願望茁長的地方
影子腐爛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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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鄭琬融。像風一樣的活著,四季就是血肉。1996年生,東華華文系畢。曾獲台積電青年學生文學獎、x19詩獎、林榮三文學獎、第七屆楊牧詩獎、國藝會創作補助、台北詩歌節「15秒影像詩」入選等。獨立出版詩冊《一些流浪的魚》。詩作收錄於《貳零貳零 台灣詩選》。
(簡介取自《我與我的幽靈共處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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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編淵智賞析
這首詩出自於鄭琬融獲得第七屆楊牧詩獎的詩集《我與我的幽靈共處一室》。
詩集名字其實就正正昭顯了整本詩集的主題:圍繞在生命的諸般幽靈。這些幽靈並不如我們想像中的以驚嚇、凌厲的形象存在,反而更像是那些隱藏在生命之下的種種腐爛、扭曲,這些意志的暗裂伏在每個人看似平靜無事的日子裡。而只有當人身處在這些生命的暗面時,才得以看見那些祟動的幽靈。
以這首〈在腐爛的夜晚遇見你〉談起,開句:
「一隻死老鼠的靈魂在街上嗅
影子腐爛」
這兩句作為開句定調了整首詩的氛圍。當一隻死老鼠的靈魂能被看見時,其實便代表了詩人與死亡的距離之近,而「嗅」這樣一個動詞也形構了一個悖論——已經死亡的事物還有什麼要嗅,或說是尋找的呢?如果死亡代表的是終結,那顯然這樣的尋找行動並不符合我們對於死亡的想像。因此,死亡並非詩人所指向的終結。既然如此,那死亡又是什麼呢?先讓我們往下看,慢慢尋找線索。
「爛醉的夜晚,一片藍色/角落裡有人跳舞/空氣裡滿是酒味,令人暈眩的音樂」,原先夜店的場景,酒、舞蹈、音樂,本看似是狂歡之一切,卻在前兩句的「死亡」、「腐爛」之下,成了一種被傾斜之後的糜爛。或許你會問,夜店狂歡的場景不是本來就會被形容為糜爛的嗎?我同意這點,但夜店此類的場景的糜爛,其實更指涉的是因為放棄生活,任由自己淪陷,萬劫不復之後的結果。但琬融寫的糜爛姿態,卻反而更像是因為被生活放棄,僅僅只能讓自己沉陷於死亡之中,變成一隻如同死老鼠靈魂的存在——這也開始觸碰到了這本詩集的主題:幽靈,還能喝醉、跳舞、聽音樂,甚至是寫詩,敘事者當然未死,但未死並不代表日子就能過得好,不代表就能不帶一切負向的情緒活著,因此那些負向的情緒便成了幽靈。這些幽靈並不想害你(或許最想害死你的人是你自己),但他們的存在,卻往往使得人提醒自己:或許他人並非地獄,而是尚且苟活著的你自己才是地獄。
接下來,「為什麼一首歌會如一把箭/在思考裡射穿我?」在這首詩中,琬融所遇見的幽靈姿態第一次具體地被描述出來:一把箭在思考裡射穿自己,我特別注意到了琬融所使用的量詞「把」,歌作為聲音固然是抽象的,但聽過一次之後的感覺卻理當是連續的,每一個音節和符拍都能刺激到思考一次,因此「把」這樣一個量詞,便正好呈現出了這樣子的多點式刺激——然而,我們必須思考的事情是,這樣的「射穿」是否是指使人恍然大悟的音樂,還是某些提醒著敘事者一切傷心的歌?在這裡我們不得而知,但或許究竟是什麼姿態的歌其實也並沒那麼重要,那些歌只是在詩中夜晚的配樂,為了見證一個人走向死亡所演奏。
接著,琬融突然開始描述起了一個會面的場景:
「我們說話時有時像雲
將雨,有時
如雷過曝彼此的靈魂。
發酸的風,攀升著
你的耳語像谷裡的低迴
無法忽視。
我從那自己爬上來
來到這個夜晚
在一片灰與閃電之間
遇見你。」
初讀時我曾有些許疑惑:那個在先前的詩句中從未出現過的「你」是誰?若說是在夜晚裡遇見的某個路人或物或許能找到敘事上的合理性,但若僅僅只是追求敘事的合理,那便不符合詩歌的精神了。因此,我開始檢視起這次會面裡的一切細節,如雲將雨、如雷過曝靈魂,這兩者譬喻不可否認所指涉的喻依並不精準,詞彙也欠缺錘鍊。只有到下一句「發酸的風,攀升著/你的耳語像谷裡的低迴」時,才更明確地指出了「你」之於詩人的存在,耳語的「低迴」其使用並不新鮮,重點卻更應該是裡面的「谷」,以及「發酸的風」,這兩個詞暗示了「你」在未與詩人見面時所存在之處——幽深、陰暗、因腐爛而帶動了所有發酸氣息的山谷。我們得以以此找到了「你」與詩人的共通點:來自一切都已爛去的地方,這樣的腐爛使得詩中的「你」與詩人會面產生了其必要性——我們都需要另一對羽毛受損的翅膀,來提醒自己並不是唯一孤單的渡鳥。而下面的詩句也應證了我的想法。
接下來,琬融寫下了這次會面之於他的意義:
「舞步漸融、語言鬼魅
哪怕我找到了一丁點這場會面的意義
你就成為了未來
我們所能、所不及與所有
都將匯聚成河
流進森林裡
那所有星光降落的地方
願望茁長的地方
影子腐爛的地方」
兩個境地相似的人,在舞步與語言的消融裡,漸漸合為一體,在某些視野上,我們便可將此兩個人稱視為是同一個人的兩面,這種兩面並非只是存於性格,更存於時間——畢竟人過了七年,所有的身體細胞都將換新,下一秒的自己便更可能已不再是自己。因此,「你」在時間軸的拓遠時,便成了一種宿命。題目中所謂的「遇見」此一行動,便反而失去了於時於空的距離,而是一種纏繞式的存在。
或許你會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這種纏繞式的存在,不正正就是在描述幽靈作祟的姿態嗎?正如琬融的詩集名《我與我的幽靈共處一室》,在這首詩最後所描寫的情境「我們所能、所不及與所有/都將匯聚成河/流進森林裡/那所有星光降落的地方/願望茁長的地方/影子腐爛的地方」便傳達出了琬融與這些幽靈共處的決心,也開始明瞭到所謂的幽靈,並非假手外界,而是生於自心。因此,只有當學會與那些幽靈一同走進內心的森林裡,去檢視萬物,不管是願望的發芽,還是影子的腐爛,都是人活著之餘,不可或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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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編輯:林宇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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