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和痛苦一樣傷人》
我們經常以「喜悅」為修行的成果,並認為只有「困難」是要去克服的。其實這只對了一半。
在我的教學之中,也通常從「看清憂苦的根源」來帶著學生們起修去練習覺察。但事實上,覺察的功夫稍稍到位時,自然會發現,歡喜與憂苦的根源並無二致。
【會帶來喜悅的,在它消失的時候,便會產生憂傷,因此喜悅和憂傷其實是相生的。】
譬如老闆嘉獎你了、伴侶體貼你了、孩子乖巧聽話了,多麼令人歡喜,這時候可能會心想:「還好我有讀那些書,有上課,還好我有認真學習….,所以我應該已經修得不錯了。」
殊不知老闆嘉獎別人了、伴侶這陣子冷淡、孩子開始聽別人(朋友、男女友)的話…,所以,是你沒修好還是退轉了?
【其實是因為我們太著眼在「消滅苦」,而非「消滅苦因」。
如果我們真的有足夠的覺知之力,去時刻地警覺到「我的喜悅是來自於『我渴求被愛』」就如同警覺「我的悲傷是來自於『我渴求被愛』」,那麼這份「我渴求被愛」的苦因便會更快速地消失。】
佛經裡頭曾提到我們身處在一個「純苦無樂」的世間,當年乍聽這個說法時,感覺很震撼,心中不太服氣,有點懷疑這是否是一種以恐嚇恫嚇來勸人向善的手法。
但如今,知道這四字背後有深刻的義理,因為,我們一生下來,就注定了一個身體衰敗病苦的過程,所以人的一生,至少就有身體的毀壞之苦為基礎了;
而「求不得」、「愛別離」、「怨憎會」這三苦,又時不時來穿插演出,攪惱我們;
在人生八苦(註)之中,我認為最隱微難解的便是「五蘊熾盛」之苦,
它是指色、受、想、行、識不平靜,沉重而難以轉化,白話來說就是毛多、固執、妄念多、身心敏感難安撫。
既然世間純苦無樂,所以我們所感受的樂,都是由「苦的減少」所帶來的,
而其中,你有多麼訴求於樂,那麼此樂的反撲便會相對變大。
為了真正減輕苦所帶來的負擔,我們就得去洞澈「苦因等同於樂因」,同步地去克服苦與樂,超然處之,最終到達八風(註)吹不動之處。
#人生八苦
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五蘊熾盛)苦。
#八風
又名八法。世間有八法為世間之所愛憎,能煽動人心,故名八風。
一利、二衰、三毀、四譽、五稱、六譏、七苦、八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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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蘇東坡與佛印
蘇東坡與佛印是知交好友,他們兩人之間有一則相當有趣的故事,是「八風吹不動」的典故----
https://kknews.cc/zh-tw/culture/ogapj8o.html
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 在 DJ 芳翎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12/1 星期四 絕對音樂】
「站在鏡子面前微笑,你看到的都是愉悅;
站在鏡子面前沮喪,你收穫的卻是憔悴。」
SO~~試著做做「上弦月」運動,再次感受嘴角上揚的弧度魅力吧!…。
下午4:00-5:00
「絕對音樂」~~ON AIR))))))
把耳朵借給我,
芳翎和你/妳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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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著思念,啟程走自己的路】
四年前父親因為長時間胃痛入院檢查,竟發現已罹患癌症末期。透過和醫院的關係,父親很快的有了很好的醫療資源,但是這些都沒有改變,父親發現癌症後不到六個月就死亡的結局。
父親與母親的感情長年不睦,即使醫療無法在給予任何幫助了,母親仍不肯讓父親回家照護,我們只能不斷浪費病床資源,讓父親繼續住院直到過世。
父親住院的六個月裡,雖然有看護(金錢可以處理的,母親倒是不吝嗇),母親只有到醫院探視過幾次。我只好放下學業和工作,請了長假到醫院照顧父親。
那在醫院裡的前三個月,父親和我開始有點尷尬,常常不知道要說什麼,但是隨著時間過去,我們互相說了很多故事,才知道原來我們對彼此那麼陌生。父親小時候的故事,求學、創業、夢想(原來我以為他只愛錢和自己),我居然完全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我很多的事)。
隨著癌症細胞的轉移,後面將近三個月的時間,父親失去知覺了。看著一直以來自詡聰明,自詡精明的他,只能沒有知覺地躺著,任人抽痰、換尿布、擦澡…我很痛苦。我問母親,可以讓父親回家嗎?我想他想回自己的家,他一定很想念那麼多個月都沒回去的書房。但是母親拒絕我,說:自己沒辦法接受家裡要有一個全日看護進進出出….。
無奈只能繼續在醫院等著、等著父親死亡的日子到來。一天,我突然不耐了,我去問主治醫生:你不是說我父親要死了,他到底什麼時候會死?醫生看著我,沒有驚訝,也沒有責備我的問題,只是非常溫柔的告訴我,你不要急,他有他自己的時間表。
我提出這個問題後不到三周後,有一天的中午,父親居然眼球有點轉動,我跟父親說:你是不是很痛苦?你不要撐了,如果菩薩來接你,你就走吧….說完,我在父親床前崩潰痛哭,那是父親住院以來,我第一次哭。那天母親居然意外的在下午跑來醫院,而且還待了下來(本來她都是看一下就說要走了)…傍晚六點多,父親最後定睛看著母親,那他一生最愛卻又始終不被所愛的女人,然後走完他的一生。
父親死後,本來就逃避那個家庭的我,更不知道怎麼跟母親相處,該恨?該怨?該憐憫?母親為了一個自己不愛的婚姻賠了一輩子,而我因為是父親的孩子,所以成了當然的殉葬品,我們相互愛恨交織的對待著。
我們的悲劇輪回必須有人來終止,但原諒與和解是那麼難的事…我還是只能告訴自己,慢慢來,慢慢走,總是要向光的地方走去,留在黑暗裡放棄自己,悲劇就只能繼續輪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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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
父親過世後,一方面是基於宗教教義,我刻意壓抑悲傷,更多是我根本無力承接面對悲傷。喪禮過程,人前、人後我沒有掉過一滴淚,只是行禮如儀。
十多日的守靈、法會、告別式、火化、入塔…我就像是例行公事般的,麻木而不帶情緒的出席。有時候甚至會覺得,怎麼來撚香的親友,表現的那麼傷心?或者是表現的非常想安慰我的熱情?發生什麼事了?
直到隨著引靈的法師的引磬、誦經聲,將父親的神位帶進家門那一刻,旁邊的親友提醒我:你要跟你爸爸說,回到家了…本來無意識跟著儀式動作的我,像是被那句「爸爸,我們回家了。」點醒…我突然看見了,周遭那穿著袈裟的法師、那些引磬、木魚聲、那些繚繞清香….我父親已經變成一塊,用雕琢精美,做工精細的玻璃木框,框著的木片上的一個名字。父親不在了。
依照習俗,我們在一年內,不能變動家裡的擺設,尤其是父親房間….我更加害怕回家,害怕經過父親書房,我不敢面對任何會提醒我,「父親不在了」的訊息。
我偶爾在外面有了什麼得意的事,還是會以為,下次回家可以向好面子的父親炫耀….停了一下,我才又想起,父親不在了,我無人可以炫耀了…
之後,我常常夢見我回到小時候住的房子,那時父親和母親都還那麼年輕,那麼有活力,衰老、生病、死亡…在那個世界是不存在的….我除了無法面對父親離去,我開始恐懼死亡,恐懼那些未竟之事…我還沒有真實的愛過自己。
我開始清點自己,開始面對自己,開始看見我的周遭、我的生命價值、我的母親、我與父母的關係….父親已死,慢慢變得清晰,我的確永遠失去父親了,但我在失去他的身軀後,才看見父親與自己的連結….
有一日,我夢見父親坐在一個房間裡,一如往日,安靜地寫著書法…突然父親發現了我,就把才寫好的書法舉起給我看,燦爛地笑著跟我說(他很少笑):我在這裡都一直在抄經,怎樣?寫得越來越好了吧?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一直哭、一直哭…我急著問他,你好不好?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我們幫你辦的法會,你滿意嗎?他回答說:那只是你們的心意,那是沒有關係的。你不要再來這裡看我了,我要換地方了…
夢裡,本來淚如雨下的自己,慢慢止住了哭泣,心裡有一種釋懷的感覺,我說出來了–我好想你。
父親有自己的新旅程,而我只能繼續帶著思念,啟程走自己的路了。如同法會(哀悼、想念)那是我們的心意,父親感受到了,但那是沒關係的…
(文章來源:http://www.read-life.com/…/%e7%88%b6%e8%a6%aa%e9%81%8e%e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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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 在 畢明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從起床至今,一直有種鬱鬱,人在歐洲,一覺醒來,四方八面都是楊絳離世的消息。巴黎今朝陽光燦爛,我心中陰晴不定。「他們仨終於團聚了」,我說。口邊還是有陣苦。
楊先生的文字感動我、滋養我,太多。我寫專欄提過她寫過她,太多。(下面一篇寫於兩年前刊於明周) 她和錢鍾書先生說「香港是個商業碼頭,我們是文化人,不願去」。曾經,可以離開,但選擇了留下。
錢的母親感慨這位兒媳,「筆杆搖得,鍋鏟握得,在家什麼粗活都幹,真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入水能遊,出水能跳,鍾書癡人癡福。」她寧願丈夫先走,她得留下「打掃現場」,否則笨手笨腳老是闖禍的鍾書先生可慘了,連劃火柴都不懂的他。老來,談老伴,念他、愛他、惜他、戲他,如昔。
她讓我好好思考什麼叫:讀書。還有,如何與生離死別優雅相處。
「書讀到最後,是為了讓我們更寬容地去理解這個世界有多複雜。」
或許,人生到最後,是為了學懂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的舉重若輕與普渡。
悼楊絳。走好。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