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先生,太樂觀了。六桶冷水會令人清醒?不,我都說過幾個類似的觀點,結果惹來什麼?泛民打手連登招呼呀。因人廢言,乃方塊字文化。見你可以棒打再有利益之時,那些賤貨一定會不留情面的拿著你的文章說「剩係識潑冷水」、「咁叻你做過咩?」來招呼你。有些說話都是自己私下說好了。香港人要死,就由得他們尋死好了。
#流亡就是無能
#不是我說的
#我quote練生quote㗎咋
#這些人在槍林彈雨之下願意拋頭顱灑熱血
#卻頂唔順安全流亡生活裏冇奶茶魚蛋雲吞麵。
//今天和大家談香港社會運動的海外翼。當本土翼遇到前所未有的壓阻力之後,不少香港人寄望海外翼有所作為。一些響叮噹的社運骨幹透過各種途徑離開香港到海外立足,這些人物帶着不少港人祝福飄洋過海到異域,矢志做外國政府和民間的游說和解說工作,也盡力在香港人社群裏發揮影響力,壯大各方對香港民主自治運動的支持。游說似乎真有用。近月歐美政府的一些作為,包括對若干「鎮壓有功」的中港黨政幹部制裁、為香港人提供「救生艇」、犧牲若干自身經濟利益同香港攬炒等等,反映了國際線上的汗馬功勞。不過,我認為香港人看了先別高興,倒應該也很快看到,儘管各國有所行動,但中港軸心政權並沒有絲毫退縮,反而加倍鎮壓、氣勢如虹。
如果這個全景象令人有點泄氣,那麽我還可以給大家澆幾桶涼水清醒清醒。
一、人權說帖不是符咒
首先要明白,國際游說有個限度,而這個限度,在一些最賣力、最同情香港人的國家裏,已經幾乎觸碰到了,往後難再有甚麽突破;也就是說,游說已經到了經濟學說的收益遞減區,事倍功半無可免。游說存在極限,因為事實上各國是為了你香港人在捱義氣──看到你的人權受壓,引發了他們的同情心,對中港軸心政權作出制裁,但制裁對他們而言是有經濟和其他各方面代價的;他們要對自己的國民負責,包括在經濟方面負責,不可能無限度付代價替你打人權仗。這不能怪人家。
說到底,你若要民主要自治要光復,主要還得靠你自己付出,人家不可能代你去搞這個那個革命,國際政治的餐牌上,沒有這一道免費午餐。辛亥國民革命成功推翻清帝國,關鍵恐怕不是英法日俄等國的道義制裁罷?美國獨立革命,法國在旁支持,最後還是十三州殖民地的建國者拿了槍炮把英國人的十倍兵力打垮了。中共打敗國民黨,有蘇俄的强大支持,但關鍵還是他們的三大法寶特別是最後階段的那張王牌解放軍。三十年的香港民主運動從政權那裏爭取不到絲毫讓步,說明了一個事實:面對的原來是專制極權,香港人的付出因而遠遠不足;現在大家清楚了,光是磨損幾雙鞋底磨不出民主雙普選,哪怕是幾百萬人都經年纍月在那裏磨。
那麽,2019年的勇武又如何?不少手足流血了,還死了幾個人,於是有人罵政權麻木不仁──怎麽你特府黑警可以那麽無動於衷?換作是民主國家政府早倒台了!誠然。問題是大家面對的是專制極權;過去二十多年北人搞韜晦,所以大家錯覺了。所以,不光是「飯民」搞錯了,勇武和他們的支持者也許還是搞錯了;原來,香港人2019年的付出還是遠遠不足;光是流幾灘血死幾個人,別說換不來民主,連送中也阻止不了,12人的遭遇不是說明政權給大家「加倍奉還」了嗎?
好了,這邊廂的搞錯了就搞錯了,但如果舊運動的名人、新運動的骨幹,都跑到海外面對民主國家的政府搞游說,以為以人權民主價值寫在說帖上,人家就會超限量給你支持、中港政權就會讓步,那就依然會是「搞錯了」。幾十百個人磨嘴皮不會比幾百萬人磨鞋皮有效。說帖不是符咒,沒有神力。
但有人會說,游說可以很有效啊,你看當年基辛格不是成功游說中國聯美抗蘇?《左傳·定公四年》不是記載有超級楚國說客申包胥「哭秦廷」哭了七日七夜,結果秦國答應出兵攻吳救楚嗎?
游說在某些條件底下當然可以非常有效。中蘇當年已經撕破臉,中國便是在社會主義陣營裏也非常孤立,朋友只剩東歐兩個小國;文革搞到後期,中國經濟已非常惡劣,基辛格於是有機可乘。秦國答應出兵救楚,絕不是被申包胥磨眼皮感動了;秦楚本來就有姻親關係,而且如果吳滅了楚的話,秦的頭號敵人晉就能夠坐大,秦稱霸中原的目的就難似登天。這些都是赤裸裸的大國利益關係算計,游說的內涵不涉絲毫道義。況且,游說者都帶了手信。基辛格準備好要出賣台灣。楚國答應秦國,事成之後讓出六百里商於之地。國際線上的流亡人光用人權反共等道義理由游說,不是沒有作用,而是力量很有限。如果沒有新的形勢突變,西方國家的現有反應,幾乎可說已接近他們的道義極限。
二、流亡組織十居其九泡沫化
西方學術界於二次大戰之後興起了「播遷學」(diaspora studies;也有譯作「離散學」)及「流亡政治學」 ,其中不少結論相當悲觀。1972年,匈牙利猶太裔作家 Paul Tabori 寫出了第一本流亡學專著《The Anatomy of Exile: A Semantic and Historical Study》, 指出一個大致規律:絕大多數流亡或播遷者當中的反抗運動,一代人光景就消失。這一點我有親身體驗。十年前我每到加拿大省親,常會應當地港僑團體邀請座談香港民主運動和政經狀況,聽眾九成以上是上了年紀的香港移民,特別多是89年離開的那批次。主持者給我指出,較年輕港僑關注的是當地社會和生活;在那邊出生的不用說,便是在香港出生和上過學的年輕移民,也很快對香港的事務淡忘,支持香港民主的意識薄弱得幾乎可說沒有。這當然是人之常情。2014年之後有變化,座談的聽眾以年輕人居多,而且人數比之前幾年的暴增。不過,我不認為這個變化可以持續;一代人(25-30年左右)之後,如無意外,那時的新一代又會忘情。Tabori 的結論放在香港人身上是對的;香港人不是猶太人。
比利時天主教魯汶大學歷史教授 Idesbald Goddeeris 於2007年寫了一篇關於流亡研究的文獻綜論,劈頭第一句就說 “Exile is the experience in impotence.” 這幾乎把「流亡」和「無能」畫上了等號。他列擧二十世紀一系列流亡經驗,包括1917年的俄羅斯反革命流亡、1930年代的西班牙反法朗哥流亡、二次大戰期間的德法等國的反納粹流亡、大戰後東歐國家的反共流亡等,不是流亡者客死異鄉就是流亡組織無聲無色急速泡沫化,就算最後流亡者所針對的政權消亡了,也主要不是由於他們的在外吶喊和努力。文章指出,政治學文獻對流亡者的貢獻通常認定得比較大,但那是因為不少那些文獻是出自流亡者手筆,而所謂貢獻,通常是難以量度的。至於歷史學文獻,總的來說則是對流亡者的貢獻認定低得多。
Goddeeris 的文章還指出了非常有意思的一點:如果流亡運動產生代表性或正統性爭論的話,那這個運動就無可避免一事無成,因為正統性的爭論不僅佔據了他們的主要精力,還往往導致運動的最惡意分裂再分裂。要大台,終歸連小台也沒有。據我所知,八九六四那批中國流亡者的運動泡沫化了,爭大台是一重要原因。香港的2019批次的流亡者在這個問題上的表現可能好一些,因為2014年之後就批判、摒棄了大台主義; 但一個問題是,流亡運動在海外沒有强大的公民社會監督,會不會重新掉進大台、正統之爭而虛耗精力?大家不要忘記了,大一統觀念在中國文化裏出現得特別早,自宋朝以後,中國人就普遍掉進大一統裏意淫;歐陽修《正統論》說:「《傳》曰:『君子大居正。』又曰:『王者大一統。』」那個《傳》指《春秋公羊傳》,戰國時期的東西。正統思想活在我們的部份文化基因裏,根深柢固,所以運動裏的人,就算主觀上反對大台,也容易「以我為中心」,彼此為之打個半死。
三、流亡團體多是道德糞坑
馬克思是流亡界的常客,一生流亡三次,第一次兩年在巴黎,第二次三年在布魯塞爾,第三次在倫敦最長,達34年,直到他去見上帝。前兩次他都被當地政府請走;當時最先進的資本主義民主國家英國對他仁至義盡最寬大,他卻最憎恨資本主義民主。他的流亡經驗豐富,因此對流亡團體的種種惡習十分熟悉。1848年巴黎二月革命失敗幾個月後,恩格斯寫信給他,痛駡流亡團體的內部失德,他十分以為然:”...(it) is an institution which inevitably turns a man into a fool, an ass and a base rascal unless he withdraws wholly therefrom, and unless he is content to be an independent writer who doesn’t give a tinker’s curse for the so-called revolutionary party. It is a real school of scandal and meanness in which the hindmost donkey becomes the foremost saviour of his country.” (...除非你徹底從那所謂的流亡革命黨抽身而去搞單幹,否則它一定會把你變成一個儍瓜,一頭笨驢,一個低等壞蛋。那是一所不折不扣的出產醜聞和習得尖酸刻薄的學校,最屁的驢子在那裏給認作最一品的救國者。)(《馬恩全集卷38》)
熟識中共黨史的人都知道,中共「長征」(內流亡)到了三不管的延安,高幹生活腐化不堪,給王實味、丁玲、艾青等文人黨員寫文章捅破,毛惱羞成怒,找個特務罪名把王秘密處決。不只共產黨如此,同盟會人士在日本的時候,醜聞耳語不少,孫大炮志大才疏獨裁專橫而且不是正人君子的一些說法已經傳開,只不過後來的人寫黨史都為尊者諱。
如果用理論分析,流亡革命黨因為多是地下組織,便是終極主張民主的,也不免在運作層面採用高壓一元化領導,但在革命階段,組織運作就是一切,權力於是極度集中,又因為沒有法治和社會監督,於是出現各種弊端;如果再加上不同派系之間的矛盾、十分有限的資源的爭奪、個人作風的近距離衝突、執行「家法」時的種種不公,等等,狀況的確可以非常惡劣。這僅僅是就那些尚未喪失革命鬥志和初心的流亡團體而言。換作是一些喪失了鬥志、徒具虛名不事生產而以欺騙所在地政府和NGO津貼度日的那些團體,當然就更不堪。
四、勇武無法適應流亡日常
流亡者離鄉別井,舉目無親到一個異文化裏生活,若無法適應,會產生難以承受的心理壓力。2019離港的那批次當中,就有不少如下事例:流亡者到了目的國,人家慷慨接收,居留手續和基本生計都給苦心安排好,但因為流亡者飲食不習慣,於是沒多久就回流,寧願送頭。看官,這些人在槍林彈雨之下願意拋頭顱灑熱血,卻頂唔順安全流亡生活裏冇奶茶魚蛋雲吞麵。當然,那也並不奇怪,因為大家都「真係好撚鍾意香港」。不過,做出那種取捨,心理因素方面是否欠缺了甚麽?西方心理學家已經做了不少研究,證實流亡者當中,或深或淺患上各種精神病的比率偏高,自殺傾向更明顯,而香港的流亡者對此束手無策。
2014年的佔運日子裏,我在佔領現場和一些年輕抗爭者交談。他們有一些告訴我,今後要進行嚴格的體能訓練,以備日後抗爭時「打得應、掟得遠、走得快」,令我大吃一驚。回想,原來勇武抗爭的體力本錢,幾年前就開始累積。不過,2019之後,我卻覺得,心理質素方面的弱點,可能更加致命,而克服這些弱點的本事,則更難練就,不是舉舉重、跑跑圈就可以。出身於港式大都會的抗爭者被迫要面對的,是兩種截然不同卻一樣沉悶的環境和孤獨的長時間,其一就是流亡,其二就是坐牢,所包含的心理挑戰,並不是有了勇武所需的體格就能具備。
十多年前,我的老友程翔先生出獄回港,久別重逢,我問他受刑期間最難挨的是甚麽,他說:「係冇人同我傾偈,幾乎發癲。」因此,培養堅强意志力和在大異環境裏的中長期心理適應能力,對抗爭者非常重要。歷史上為了達到政治目的而刻意鍛煉心理質素的最著名故事,就是春秋時代越王勾踐為了光復己國而强迫自己睡不舒適、吃不甘美,即「卧薪嘗膽」的傳說。我不知道今天的抗爭青年當中,有多少人能夠對自己作出這種鍛煉要求;也許很多,或足以令我再次感到驚訝,但我估計其實很少很少,少到接近零。
五、學猶太人窩囊復國?
近聞海外各派抗爭者的中生代有一共同點,就是非常欣賞猶太人的堅忍承傳,播遷世界各地幾乎兩千年之後最終復國並實行民主。這種欣賞,擺在 Paul Tabori 說的「流亡意識一代即消亡」旁邊看,非常有理。不過,要兩千年才能實現一個理想,凡事慣即食的香港人,真是難以認同;莫說兩千年,就是兩百年,對那些嘴邊常掛一句「希望有生之年乜乜乜」的老一輩民主派而言,也是不可想象、遙不可及。因此,以猶為師,文化上不對號。
猶太人自公元初給羅馬征服乃至驅散之後,很快喪失鬥志,變得窩囊怕事,膽小如鼠;千百年來世界上排猶、猶太人遭殘殺、財產被掠奪的事例不可勝數,但它們只會逆來順受,受不了就走,好死不如賴活着。二十世紀猶太建國,也很大程度是英國開綠燈並撐腰。 這種性格容或不足以稱道,但頗值得留意的是他們有信仰的軟硬件,後者指遍佈世界各地每一猶太人聚居處的教堂(synagogue),那是他們發揮軟力量即信仰本身力量、達至文化承傳和民族凝聚的物質建設。支持這種物質建設的,就是猶太人的雄厚經濟實力。他們認為勤奮賺錢是本分,但同時認為所得財富不過是神託付給你今生管理的東西,死的時候應該盡量捐出。他們流亡,代代堅守信念,而且相信自食其力,不靠政府救濟或NGO施捨,和很多八九六四的中國流亡人不一樣。
還值得留意的,是他們對信仰的執着,香港人看簡直是到了病態的地步。猶太人的信仰規條以及由之而來的行為守則多如牛毛,例如單是安息日不可點燈着電發熱的規矩和例外規定就有好幾十條,電燈泡不可用但LED不發熱卻比較認為可以,安息日之前就已經開着的就可以,如此等等。規條多得連他們自己也吃不消,於是各教派和地方都會發明一些巧妙理由去盡量繞過、取得方便但名義上不違反這些規條。儒家會說那是沒有了仁的內涵的禮,徒具形式,但從他們寧願辛苦挖空心思將就也要保留那些規條,倒可看出他們的一種極度執着。大概就是這種執着讓他們窩囊地死守着復國信念近兩千年,最後神推鬼擁之下成功了。香港人很難效法猶太人復國(那是違反國安的);但有些人認為能夠從猶太民族身上得到啟發,例如不靠正規學校教育而能夠有效作語言文化承傳。我則認為香港人連這一點也難學到。別說流亡在外國,就是在香港,大部份家長也以子女習得英、法、德、日、普通話等外來語為尚。
學猶?算罷啦!
六、流亡者不懂流亡學
香港人一向輕視學術,凡事靠直覺扭計精乖高轉數,所以縱有大批人流亡移民搞海外抗爭翼,卻鮮少有人提出要學懂弄通流亡學。本地翼搞民主抗爭,一代人光景下來,才發覺搞錯了,因為未弄清抗爭對象政權的本性,遂以磨鞋底抗爭三十年一事無成。海外翼現在一窩蜂搞國際游說,我估計一樣錯誤,因為未弄清楚民主國家政客要對投票人負責、包括要保障他們的經濟利益,因此不可能以人權為武器與中國周旋到底。若又因此磨破嘴皮一代人一事無成,那麽海外翼也是無效的,知道的時候,如 Paul Tabori 所說,已經夠鐘消失。我估計在西方很多幾十年一事無成的流亡運動,包括西藏獨立、古巴復國等,都是糊里糊塗抗爭幾十年,最後又糊里糊塗地夠鐘消失。前車本來可鑑,但香港人很可能缺乏必要的文化資源去解決這個問題。
一口氣給大家淋了六桶涼水,估計會清醒,然後迷惘,因為不知路在何方。指路不是我的角色,我也無此能力。沒有大台了,也沒有唯一的正確途徑,找路因此是每個人的獨立責任。讓我改寫一位法國哲人的一句話:當你感到完全迷惘,也許就是你觸到了智慧的邊沿。
練乙錚//
全文:https://hk.appledaily.com/local/20210102/76ZXRNCDZNCQRGCFFIG3JRLV4I/?fbclid=IwAR1q3J3VgMPs-zx4YFmL24wFh6oUf7h8ydOfjeWX_vIhW2-x3R3ccXEjyHw
同時也有2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9萬的網紅【中国鬼怪排行榜】官方频道,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公众号:壮的响亮 淘宝店:壮的响亮 新浪微博:王壮撞壮壮 在过去的日子里,我们讲过很多关于道家、道教的内容。包括历史脉络、各个教派的形成、奇幻的故事、神话、传说和一些有代表性的人物。但是所有我们今天能讲得出的主题,其本质都是时过数千年历经百千万劫残存的碎片,都是水面之上的可见之物,也都只是“道”这...
思恩堂教派 在 蕪菁雜誌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中原大學招名威老師,被校方強迫向中國籍留學生道歉。檯面上,這是一樁與國格尊嚴有關的事件;但更深一層看,這件事,其實與轉型正義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這故事裡,要提到一個名字:張靜愚,還有另一間學校:東海大學。為避免文長不容易看,先提一下,張靜愚是中原大學的創辦人,現任校長張光正是他的兒子。
大家可能覺得,中原大學發生的事情,跟東海大學扯得上什麼關係?事實上,還真的有淵源。因為兩個學校的發展史有同一個頭:黨國基督徒張靜愚。更具體來說,冤頭債主是蔣介石政權對基督教的控制。
我們從東海大學的創校史講起吧!
👉 被東海校史「遺忘」的台灣長老教會
中共建立新政權後,在中國的基督教新教系大學,一個個被抄家撤退。這些退出中國的學校與外國傳教組織,在「自由中國」,也就是台灣,成立了一個「中國基督教大學聯合董事會(聯董會)」,延續基督教興學的香火。
台灣長老教會,作為台灣本土最重要的新教教會,透過新教跨派合一的普世教協(WCC)人脈,亦踴躍參與基督教興學的工作。就在中國赤化不久後的1953年,台灣長老教會通過興辦大學的決議,向聯董會與普世教協呈遞了「願在台灣建立一間基督教綜合型大學」的決議文。這裡提到的,正是後來成立在台中的東海大學。詳細的故事,可以參考輔大曾慶豹老師的文章(參考連結1)。
因此,正確來說,東海大學的共同創辦人,是外國傳教士與教育專家組成的聯董會,還有台灣本地的長老教會。
但是,現在你去東海大學的官網,絕對看不到台灣長老教會的,因為東海現在的校史,是黨國審查修改過的官方版本。
台灣長老教會在東海設校的過程中出力極多。黃彰輝牧師、黃武東牧師,還有來自英國長老教會的彌迪理牧師,自始就是倡議者,亦負責與世界各地教會的聯絡工作。
校地的部份,東海大學的校地是取得自台中市政府(一說有部份是基督徒的在地仕紳捐出的土地),而促成此事的,是台中柳原教會會友、時任市議員的陳邱阿慎與其他主內的市議會同僚,還有來自台南的陳明清長老。
這是當然的事。台灣長老教會是台灣最大的新教教派,而當時從中國遷徙來台的基督徒們,兵荒馬亂的,還來不及組織起完整的教會組織。而台灣長老教會裡面,有許多留學日本、歐美的高等教育菁英,更是從馬偕博士的牛津學堂開始,就有籌辦西式高等學府的經驗。論組織、論人脈、論能力、論理論基礎,台灣長老教會都應該當仁不讓、是聯董會興學的主要合作對象。
👉 蔣介石對基督教的控制
然而,這時候蔣介石就插進來了。台灣作為「反共基地」,一切都必須聽黨國的,教會與學校也不例外。蔣介石尤其無法接受有台灣在地的教會,與國際接軌,打算興起建造一間屬靈而不屬黨國、自由而服膺真理的高等學府。
蔣介石是靠美援,才能偏安台灣的,不可能在美國傳教士的眼皮子底下對基督教動手。所以,蔣介石整治基督教的策略,就是「分而治之」,扶植黨國基督徒,以對抗台灣在地的基督教勢力。
張靜愚就是蔣介石培養,用來干涉、滲透與控制台灣基督教的棋子。張靜愚是國民黨元老、蔣介石在黃埔軍校的英文秘書,其實也就是黨安插在黃埔裡面的監軍老幹部。後來透過空軍,與蔣宋美齡亦有著緊密的人脈。更重要的,是他是一個基督徒。
因此張成為蔣介石在基督教界的代理人。
戰後的台灣,畢竟是蔣介石說了算;東海創校,不可能跳過黨國,因此張靜愚理所當然地成了東海創校的校董之一。此時,東海董事會裡面,主要有三派人馬:台灣長老教會、聯董會和蔣介石欽定的黨國基督徒。而內定首任校長,則是在多方折衷之下,選定聯董會代表、華僑身份的陳錫恩。但一方面陳錫恩也知道這個工作吃力不討好,二方面張靜愚也一直扣陳一頂「反共不夠積極」的大帽子,此事後來便作罷。
張靜愚進入東海校董會,更進一步成了東海的董事長,正是黨國一步一步掌控屬靈、自由的東海大學的起手式。後來發生的事情,就一點也不意外了。長老教會的代表黃彰輝、黃武東、陳明清等一個個被鬥走、迫害;而黨國的代表一個個進駐校董會。最後東海就整個成了黨國基督徒的形狀了。
所以你在東海的官方校史上,絕對看不到台灣長老教會的參與-即便他們出的力再多,也被黨國判了「記憶抹殺刑(damnatio memoriae)」,不復為校友憶起。
👉 中原大學是正宗的黨國基督教學校
而蔣介石透過張靜愚,對教會界與高等教育界的控制,當然不止於東海大學。在東海大學董事長的位置上還沒坐熱,張靜愚就在桃園中壢另起爐灶,搞了一間中原理工學院,也就是現在的中原大學。
東海大學由台灣長老教會、黨國基督徒與外國聯董會三派人馬組成;中原「基督教」大學也類似,只是主事者的政治忠誠對象完全不一樣。籌設中原大學的三派人馬是:(1)張靜愚、鈕永建為首的黨國基督徒,(2)中壢吳家(吳鴻麟家族,吳鴻麟即吳伯雄的父親)為首的在地仕紳,(3)美國傳教士賈嘉美。
其中賈嘉美與張靜愚、蔣介石都是舊識,從在中國就長期合作。賈嘉美最特出的一點,就是有強烈的反共意識型態。這點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共產黨是毀神滅神的無神論者,而美國是全世界反共的總盟主,美國傳教士和反共意識型態走在一起也是必然的選擇。只是賈嘉美與黨國走得更親近、更樂於協助蔣家政權打壓本土基督教。
張靜愚是黨國基督徒代表,中壢吳家是向黨國輸誠的地方仕紳,而賈嘉美是與黨國反共意識型態合作的外國傳教士。因此,相對於東海一直還保有若干自由派基督教色彩,中原大學則是打從一開始,就是正宗的黨國基督教學校。
也因此,張靜愚家族雖然能夠在東海大學鬥掉本土派校董,卻無法完全控制東海大學。而中原大學,則始終都是張氏父子的禁臠,其政治面貌也隨著張氏父子的私人意向而改變。
👉 反共是過去的事,基督教只是招牌,威權才是本體
作為黨國反共基督教門面的中原大學,現在卻舔共不落人後。旁人看起來,都會有一種「昨是今非」的違和感。
但其實這一點也不意外。對於張靜愚、張光正父子來說,所謂「反共」,只不過是黨國的意識型態包裝;所謂「基督教」,也不過是他們示之於世人的門面招牌。張家父子真正的核心本質,是威權。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老爸張靜愚是打著反共之名行打壓異己之實,而兒子張光正則昧錢敗德、舔共不落人後。
畢竟張家父子在中原大學的權力,是源自於黨國威權。當國民黨的黨國威光不再,他們所思考的,不是怎麼讓中原大學更能適應一個民主自由的社會,而是繼續去尋找另一個黨國-中國共產黨-的奧援。
這並不是全盤否定中原這間學校。中原大學裡面,也有很多追求真理、支持本土的師生,在默默努力著。問題是這學校的高層部,從來不懂得,也沒興趣建立一個屬靈的、自由的、追求真理的校園。
不說別的,光是貪污(正確來說是背信,因為中原是私校)這件事,就已經違背了神的話語了。
所以意外嗎?只要能夠掌權,國共要他們舔就舔、要他們跪就跪,畢竟他們信的並不是公義的神、追求的也不是真理,而是權力與利益。選擇與不信神,也不信真理的共產黨合作,也是一點都不意外的事情
📖 參考連結:
1. 曾慶豹,《護教反共的黨國基督徒:東海大學和中原大學與黨國關係的淵源和變化》,關鍵評論網
https://www.thenewslens.com/article/54819?fbclid=IwAR3_e8_TqCcKU_PvGKdtEib2ILMsla4vDpQlPukx3sjATAf2XdzJW9GxSpg
(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思恩堂教派 在 吳建衡 Ed Wu Photography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在你的心中,信仰是什麼模樣?』
我自身是在台灣的傳統民間信仰環境之下成長,也就是所謂道教。
但伴隨著越來越多的社會經驗,以及在旅行上所見到的事物之後,我已經越來越不知道自己該相信的是什麼,又或著是什麼值得我全心全意得去相信。
儘管關於宗教的許多疑惑,在我心裡不斷得來回自我辯證,但在旅行於世界的道路上,我依然還是對每個國家的人民所相信的信仰,抱持著好奇,或著是說,想要找到答案。
在中東,穆斯林的信徒們儘管大多窮困,但阿拉告訴他們,如果遇到遠道而來的客人,就要盡力招待他們,因為這些客人,可能就是神的試驗,在考驗著你們對於神的愛。
在印度,被笑稱是個上廟拜拜,比上學還要勤奮的國家,而印度教信仰裡的濕婆大神、哈努曼猴神、迦尼薩象神或著是拉克什米幸運女神,則在不同面向守護著信仰印度教的人民,我也常被印度教徒對於信仰的狂熱所震撼、迷惑。
除此之外,印度也已經擁有超越印尼人數的穆斯林信徒,成為世界上最大的伊斯蘭國家,還有俗稱的天衣教派耆那敎(還有白衣教派),以及在印度各個角落人口所信仰的基督教、天主教,這些都在在顯示出宗教在印度所發揮出的廣大影響力。
而到了南亞,寮國龍坡邦、緬甸仰光、斯里蘭卡康提、尼泊爾加德滿都,每當身體轉換到了這些地方,又馬上會被這裡所散發出的恬靜、感受到一股截然不同的心境與狀態。
喔對了,還有薩滿教,薩滿教的精神其實就是萬物有靈論,巫醫、術士、驅魔師,藉著能夠與屬靈世界溝通的能力,替部落的人民消災解厄,祈求平安,最盛行的地方,我想就是屬於包含蒙古的大東北亞地區,以及美洲吧。
在2018年底,我在蒙古邊境探訪馴鹿部落的時候,就見到了薩滿巫師藉由燃燒一種能夠產生薰香的植物,告訴掌管家裡的神靈,自己與家人即將遠行,而祈求神靈的保佑。
最後,還有讓我目眩神馳的非洲巫毒教,如大家所知,在非洲還有很多地區醫療非常不普及,一般人民連買藥、看病的能力都沒有,因此巫毒教也在這樣子的環境,茁壯、成長起來。
我曾經在中非國家馬拉威,親身參與過一次巫毒教的聚會,聚會的場所,是處在一個草長到跟人一樣高的田地,必需要當地人帶路,才有辦法抵達的神秘稻草屋。當我抵達的時候,裡面已經傳來陣陣的歌聲,原來是病人們在等待著能夠用傳統療法為他們醫治百病的巫醫。
其實巫毒教對我來說,與其說是巫師用了各種傳統(離經叛道?)的療法來治療民眾的身體、心理病痛,反而更像是所有有傷(無論身理或心理)的村民,大家一起聚集在一起訴說痛苦,藉由分享來療癒彼此,而在這過程中,雖然大家都不知道自己的疾病,在終點之前是否能夠好轉,但是在這旅途上,有大家的陪伴,那在終點來臨之前,痛苦似乎也不再那麼醒目。
照片是我在緬甸鄉下一間山區小廟裡所拍攝的,由於不是大景點,也不是什麼重要的都會區,所以這間佛教小廟,自然規模也不會太大,要拿台灣的廟宇來比較,大概比較像是在我們平常的巷弄間,由當地里民自由奉獻所建起,那種只有一張神桌的小神廟、佛堂。
但是大家可別小看緬甸人對於佛祖的虔誠,以及建廟的決心。
其實緬甸間流傳一個笑話,如果緬甸人一個月賺了兩塊錢,他們會為了捐錢蓋上一間社區的廟,而捐出三塊錢,儘管在2018年的統計,絕大多數的緬甸人,一個月的月薪僅有台幣兩千元左右。
我所在的這間小廟,面積大概有一個排球場那麼大,可是緬甸佛塔都是採用高塔式的建築,因此目測大約有個五層樓那麼高,同時伴隨著黃昏散射而來的金色光芒。
旅行跑遍那麼多地方,大山大海大廟大院,那一個還看得少,區區一個山中小廟,自然也不會引起我這種天性懶散的人太大的興趣。
但是在路途上總是這樣,你越不抱期待的地方,往往總是會給你出其不意的驚喜,這是我屢試不爽的切身經驗,閒著也是閒著,都走到了門口,也沒有理由不進去瞧瞧。
這座小廟其實是一個圓形的格局,正中間擺放的供人參拜的佛祖,四周則是佛教相關的雕刻裝飾,也就如同在緬甸首都仰光的大金塔,人們都是採逆時鐘的參拜方式,來走完一個圓圈。只是小廟小得多了,走完一圈不用十秒,大概就是30公尺左右的距離。
說真的,要跟什麼景點級的大廟相比,這裡實在沒有什麼可看性,若不是當地的村民,我想也不會特地來到這裡參拜。
但我在廟的角落,看到一位便服老伯正坐在一台23寸左右大小的監視器前面,似乎是警衛?
但我在廟裡左瞧右瞧,實在也沒有看出什麼太值得的東西可以偷,難道廟裡面藏有什麼外人不知道的寶藏?需要裝上這麼一大台的監視器螢幕,還需要顧上警衛?
好奇心永遠是旅行者最重要的裝備,如果沒有它,不管到了哪裡,我想都等於沒去。
我請隨行的緬甸朋友世榮幫我翻譯,詢問老伯,為什麼在這樣子看似不太起眼的廟裡,需要裝上監視器、顧上警衛?
老伯說:『其實呢,雖然不太會有偷竊,但也不能說全然沒有,因為廟裡的一些裝飾,畢竟都還是金子成分做成的,就怕有人因為生活急了,動了歪腦筋。』
『那這份工作有薪水嗎?既然是為佛祖工作,想必報酬不會太高吧?』充滿世俗精神、來自消費至上國度的我這樣問。
『沒有,完全是為佛祖貢獻,沒有任何的酬勞。』老伯帶著微笑說。
……就算我心裡早想過有這樣子的答案,但當真的親耳聽到這樣子的回答之後,其實還是有點難以相信,要對佛祖有多大的信仰,或著是愛?才願意為祂免費的工作呢?
沒想到更驚人的還在後頭。
『這間寺廟,由我們三個老頭子一起看管,就住在這,不回家。』
恩?!
『不回家的意思是………?』
『其實我們三個人的家,其實就在不遠的山腳下,但是我們接了這個工作,就是為了佛祖而奉獻,白天就在這裡打掃,招待客人,晚上就睡在你們看到的地鋪上,哪兒也不去。』
『那家人呢?沒家人嗎?』
『偶爾回家吃吃晚飯,吃完晚飯,再回來廟裡睡覺。如果家人想見我們,自然會帶著孫子們到廟裡來,順便參拜。』老伯依然帶著微笑,對著我說。
『………』我張大著嘴巴、瞪大著雙眼,不知道要說什麼。明明是這麼有愛與平和的故事,帶給我的震驚卻好像不輸聽到世界另一端的民族遭受到欺負與虐待的新聞。
或許這就是人們所說,愛的力量能超越仇恨的緣故吧。
宗教的力量真是神奇啊,儘管或許我一輩子都無法參透,但或許它對於某些人、某些地方的人,是必要的存在,人們才能夠有內心的和平。
那在你的心中,信仰是什麼模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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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日子里,我们讲过很多关于道家、道教的内容。包括历史脉络、各个教派的形成、奇幻的故事、神话、传说和一些有代表性的人物。但是所有我们今天能讲得出的主题,其本质都是时过数千年历经百千万劫残存的碎片,都是水面之上的可见之物,也都只是“道”这个神秘文化的冰山一角。这水面之下不知道还有多少珍贵的内容或遗失损毁、或深埋于地下、或在一个神秘的小圈子里秘不外传。1899年一位叫做“理查德威廉”的德国传教士来到山东青岛,期间四方游走,努力学习中文、了解中国文化、创办书院翻译经典。你随便瞄一眼他翻译过的书单就能明白,他对中国的儒道文化有多么深入的了解和喜爱。论语、诗经、大学、中庸,老子、庄子、孟子、墨子、韩非子、列子,此外还有三国演义、聊斋志异、吕氏春秋等等就这么牛!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世界范围内最顶尖的汉学家。
忽有一日理查德威廉偶得一梦,一位胡须花白、目光温和、仙气飘飘的老者来到面前对他说:那里有一座高山,你应该去看看!说话间转身便走,理查德威廉赶紧追问说:什么高山?你是谁?老者回头说“崂山”这梦就醒了!他自己琢磨了好几天也没明白什么意思!所谓的崂山是指那座高山,还是老者本身呢?完全不懂!几个月后,理查德威廉与当时的山东巡抚“周馥”会面,协调当地办学事宜。周馥给予理查德威廉汉学功底的评价是:学问精通但对深层奥义的理解尚浅…他说你去请教那些民间的教师、学者没用的,一定得有一位儒道双修的国学杂家给你做指引才行,于是周馥将一位大隐于朝堂的“神人”引荐给理查德威廉。此人便是晚清学部大臣“劳乃宣”,劳乃宣表字季瑄,道号韧叟。深通儒道两家文化,理查德威廉一见劳乃宣便失声惊叫,说这就是我梦中所见的老人啊!原来劳乃宣的姓氏,正是因为祖上移居崂山而得。这不是故事啊,这是真实的事件。理查德威廉回到欧洲把这件事儿讲给荣格听,才有了后来荣格提出的共时性原则。最典型的就是我在心里想着一首歌,诶!突然旁边一个人唱上了,而且正好是我刚刚想到的那句。或者像事件中讲到的,梦境的经历在现实中发生。还有我们中国人经常讲的那句:说曹操、曹操到。好,再回到理查德威廉!劳乃宣也对这位深爱儒道文化的德国青年十分欣赏,理查德威廉便当即拜师,同时也拥有了一个非常符合儒家思想的名字叫做“卫礼贤”他也坚信将中国文化引入并影响西方世界是他这一生的宿命。此后数年间,卫礼贤便在恩师劳乃宣的指导下分别翻译了“周易”“道德经”和我们今天要重点讲述的道家内丹长生经典“太乙金华宗旨”。
此书相传为唐代八仙之一的纯阳子吕洞宾所著,但其中核心奥义早已在华夏大地一个极小的范围之内,秘密传承、师徒相授了数千年,最早可追述到春秋末期的关尹子,也就是说当年老子西出函谷关,不但留下了五千言道德经,还秘密传授给关尹子“内丹”的修行法门。历经鬼谷子、黄石公、张良、张道陵一代代传到钟离权、吕洞宾,再传到王重阳以及全真七子,在金庸的武侠世界,王重阳于华山论剑力挫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四大绝顶高手,成为天下武功第一人。我们最熟悉的“一阳指”,在转瞬间破除欧阳锋的蛤蟆功,使其二十年间不敢踏入中原半步,甚至再听到王重阳三个字内心都会充满恐惧的阴影,而一阳指源源不断的强大内力,正是来自于一种叫做先天神功的功法,看完太乙金华宗旨之后小伙伴一定会恍然大悟,这就是金庸笔下的先天神功。在王重阳之后的数百年间此书一直行踪成迷、时隐时现。直到乾隆年间,一位无名道士在北京琉璃厂逛旧书摊儿的时候惊奇的发现了半部发黄掉渣的残卷,几日后拿给同道的好友显摆,说诶你看找到了啥…朋友一眼看傻了,因为正好他手里有残缺的另外半卷,书的字体、规格、大小、年代都不一样,但是内容恰巧能对起来,这本书就好像生出了主观意念一样,仿佛是自己选择在这一刻重返人间。两人开始召集各路好友,筹集资金、重新编撰开版印刷,才又到了劳乃宣手中。卫礼贤回到德国之后将一系列翻译手稿一一成书出版,其中的太乙金华宗旨也因此瞬间风靡欧洲,当我们之前提到的著名心理学家荣格看到此书之后,就突然想通了很多困扰他多年的学术问题。并与卫礼贤一见如故,又在翻译手稿之外用心理学的视角附加评述最终成书取名为“金花的秘密”又分别被翻译成英文、法文、意大利文、日文、韩文等等十几种语言…直到1990年代,这本书才重新从英文和日文的版本,翻译回中文,才又被我们关注到。原来欧洲人早在100年前,就已经按着道家的内丹功法“修仙了”,全世界都知道,就咱自己不知道!那接下来就讲一讲这本书的具体内容。
全书共计十三篇,第一篇:天心、第二篇:元神识神、第三篇:回光守中、第四篇回光调吸、第五篇:回光差谬、第六篇:回光验证、第七篇:回光活法、第八篇:逍遥诀、第九篇:百日筑基、第十篇:性光识光、第十一篇:坎离交媾、第十二篇:周天、第十三篇:劝世歌。这整部著作的章节中,出现最多的两个字就是“回光”!这也是整部书最最重要的核心。所以只要你参透“第三篇:回光守中”,你也就明白了太乙金华宗旨核心的奥义,剩下所有的篇幅全部是围绕着这一篇展开的。壮哥最大的作用,是帮助大家捋顺脉络。这会让小伙伴自己读书的时候更有条理,更容易读的下去。但接下来所有的解释,都是我个人的理解和对他人理解的认同。不一定正确,但好处是你可以将我的理解作为思考的参照和地标,这也会让你更容易产生新的感悟。那么什么叫做回光守中?区区四个字,每一个字都有多个层次的含义。要了解这四个字我们得先知道什么是元神、什么是识神。第二篇开篇吕祖说:天地视人如蜉蝣,大道视天地亦泡影。只有元神真性才是超越时空的存在,人的精气可以随着天地的衰败而衰败,但元神始终存在,元神就是无极,创造天地的也是无极。诶!几乎跟木内鹤彦描述的一模一样,意识脱离身体之后可以穿越时空,意识不就是元神真性吗?那种被超大意识体吸收的感觉,超大意识体不就是无极吗?每一次曲绕,都会产生一个三维空间。不正书中所言:元神即无极,生天生地皆由此矣吗。所以要么是木内鹤彦和吕祖用不同的方式描述同一件事情,要么就是木内鹤彦看过金花的秘密。
那元神与识神的关系又是怎样的呢?心理学家荣格将元神描述为“潜在于集体无意识领域的本来自我”是一种无思维但高能量的存在。而识神就是人的意识,是一种认识事物的能力。所以按他的说法元神更接近于与生俱来的天性与神性,识神更接近于后天培养的认知与经验。如果我们再回到木内鹤彦对于“超大意识体”的描述,再一次把他想象成一团云雾,云雾曲绕产生雷电炸出一个三维空间。之后就很自然的流入到这个空间并填满弥漫于每一个角落,一个生命诞生的同时云雾也随之介入,并在此刻被我们称为元神。所以全世界每一个生命的元神其实都是相互连通,所以共时性原则一点都不奇怪。但这个生命的肉身本来也具备一定的心智在此刻被我们称为识神。所以是元神出于某种原因间接创造了识神,并需要识神辅助自己。书中将元神比作朝堂之上的君主,将识神比作领兵打仗的将军。将军受命在外领兵征战,兵权一旦到手日积月累、实力雄厚、嚣张跋扈,逐渐遮蔽了君主的光芒。一个人的识神过于强大确实会展现出好的表象,就是一个人看上去特别精明能干,事业风生水起…但这些表象会让人萌生出很多情绪,这就是民间所谓七情六欲的“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也同时伤害身体中的心肝脾肺肾胃胆。所以识神越是强大、七情就越是活跃、身体脏器就越是损耗衰败。而元神喜静在这样一个喧闹嘈杂的环境和各种情绪病痛的干扰下,气场也就开始逐渐低迷混沌。而这一功法的目的,正是要让元神、识神各就其位和谐共生。让元神重新主导身体,时刻保持与那个超大意识体的链接,然后从那里获得通达天地的智慧和浩瀚无尽的能量。又因为元神居于人体两目之间,相对于识神心智,是心上之心,因此又被称为天心。因为天心最强大的能力是帮助人体连接天地,又因为超大意识体“无极”,早在天地形成之前便已存在,所以容纳天心的位置又被称为“先天窍”也叫做“玄关”,所以王重阳的先天神功也是来自这里。通过修行让天心与无极保持连接,从而获得无极通达天地的智慧与浩瀚无尽的能量。那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再怎么厉害也都是凡夫俗子,怎么能与无极之力相抗衡呢?
看过了第一篇天心、第二篇元神识神,我们就要回到那个最核心的老问题…什么叫做回光守中!回即是返回也是反转,光即是自然之光亮,也是观察光亮的眼睛。回光就是将你的视线反转,从观察外部世界回归到关注自己的内在世界。所以回光是一种身体的逆向行为,道家说顺则凡、逆则仙!很多人把顺与逆解释成顺从与逆反,好像说顺从天地的就是凡夫俗子,敢于向天挑战的人才能成仙。不对!大谬!这里的顺逆对应的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是一个裂变、分解、散开的过程,也是这个过程让世界变得越来越纷繁复杂,让人变得越来越平庸,所以顺着这个过程前进只会成为一个越来越平凡的凡人。所以回光所致的逆向行为就是将心中万千凡尘事汇聚于二三、凝结于一心、再由心入道,是一个返回凝聚的过程,所以道家为什么经常说“返璞归真”!那什么叫做守中?守就是坚守、守护,中就是元神,元神就是无极、无极就是道。太乙金华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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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山「南天竺」門聯:「南海為觀音應化道場,正好看成祗這是;天竺乃釋迦出生國土,隨緣示現豈徒然。」寺內供奉如來佛和觀世音菩薩。首任住持為融衍老和尚。1939年,茂蕊法師繼任為住持,直至1976年圓寂。茂蕊法師原籍廣東開平,俗姓簡,廿歲時依羅浮山華首台寺首座融衍老和尚披薙出家。同年冬,受戒於肇慶鼎湖山慶雲寺佐山和尚。1928年,受法於順德寶林寺禪宗大德翹芬和尚,承傳臨濟宗派系為第四十四世。1929年,法師更為眾所推許住持寶林寺。 曾遊歷各大叢林,如新興報恩寺、廈門南普陀寺、杭州海潮寺等聖地,至1932年南來香港,向政府申請購地,以發展弘法道場。1935年,於荃灣芙蓉山開創佔地七萬餘呎的南天竺寺。茂蕊法師常禮請各大德到寺中講經說法,南天竺寺亦逐漸成為香港名剎之一。茂蕊法師慷慨利人,對香港佛教事業貢獻良多。1946年,法師發起成立香港佛教聯合會。1952年更將芙蓉山土地一萬四千餘呎贈予定西法師,建立東林念佛堂。又撥地數千呎建成太虛大師舍利塔於南天竺寺附近。 1952年聯合眾支持成立世界佛教友誼會港澳地區總會,多屆被選為副董事長,1972年繼筏可大和尚後擔任董事長,至圓寂為止。茂蕊法師曾代表香港佛教界出席在曼谷、金邊、鹿野苑、可倫坡等地舉行之世佛友誼大會。在香港各佛教社團中身兼多職,均全力以赴。茂蕊法師於1976年5月26日在香港圓寂,世壽七十四歲。
• 太虛大師舍利塔及菩提樹:太虛大師為民國肇建以來,倡導佛教革新之高僧之一。,因受時代思潮的激發,故主革除教內積弊,以弘教護國,興國救世為己任。大師青年時閱經、閉關,嘗歷經三次悟境,亟為主張教理、教制、教產三大革命,且致力為實踐佛僧、佛化、佛國之三佛主義。首先創立武昌佛學院、閩南佛學院及漢藏教理院,為培植僧材而提倡僧教育。次辦海潮音、佛化報、佛化新青年等雜誌以弘揚佛法。後更著手組織世界佛學苑,以建立人生佛教,促使佛教世界化。並派遣學僧分赴西藏、印度、斯裡蘭卡等地留學,研究藏文、梵文、巴厘文以通達各該教派之佛法。且主導大乘八宗平等共弘,更主張以禪、律振興佛教。大師與支那內學院歐陽漸、熊十力有法義之諍辯。平素更反對用進化論之歷史考證法研究佛法。為反對日本學者考證大乘起信論、楞嚴經等為偽書,當作評大乘起信論考證、佛法總抉擇談,力主法相必宗唯識,並為起信論辯護。大師並弘化於英、法、德、荷、比、美各國,為中國僧人赴歐美傳播佛教之始,自此聲望日隆,國內有視之為佛教救星者,日人尊之為「民國佛教界之盟主」,時人更將其歸屬為佛教界革新派之代表。大師終其一生,不祇是著作等身,而無時無刻無不為國、為教、為眾生奔波服務,以至積勞成疾,不幸於民國卅六年(一九四七)三月十七日,捨報上生內院,圓寂在上海玉佛寺,四眾無不哀悼,荼毗後得心臟不壞,各色舍利三百餘顆,足徵大師悲願宏深,戒定慧之所熏修,甚難可得最上福田。至於禮佛、聖人及祖師舍利之旨趣,與禮拜佛成道之菩提樹、金剛寶座、佛經行之足跡等皆同,即欲結下見佛聞法之殊勝因緣而速成菩提之意。大師的舍利,除於雪竇寺建塔安奉外,另由武昌、蓉城、西安、開封、廈門、檳城、泰國、香港等地信眾,分迎請舍利,建塔供奉。香港的建塔基地,由當時南天竺寺住持和尚茂蕊老法師捐獻(茂蕊、覺光、優曇等三位長老簽字)位於下芙蓉山之陽,南天竺寺之右前方,莊嚴藏式的舍利寶塔,於西元一九五七年竣工。
• 東林念佛堂位於荃灣芙蓉山上,叢林茂密,環境清幽,乃專修淨土之十方選賢道場。念佛堂由開山祖師定西法師 (1895~1962) 始建於1952年,當時荃灣南天竺住持茂蕊法師將其東園菜地捐出,由定西法師初建淨室,名東林淨舍。是追法東晉廬山,並得各方善信集資,由南華學佛院多位學僧,胼手胝足、除草挖泥、挑土填溝,蓽路藍縷,修建淨室,初名「東林淨舍」。豈料同年八月初五,山洪暴發,建築沖毀逮半,各方聞訊紛紛施以援手,年底復修完成。翌年 (1953),修建大雄寶殿 (今極樂寶殿),改淨舍為「東林念佛堂」。1962年正式獲政府批准,成立「東林念佛堂有限公司董事會」,董事包括:定西、茂蕊、濟濤、聖懷、了一、永惺、聖照、智開、達成、洗麈、淨真、玅境法師、馬工廣居士等,並向香港佛教聯合會備案,是為佛教團體機構之始,開香港佛教寺院之先河。期間,永惺法師於念佛堂,內擔任監院達十八年之久,並於1970年開創「佛教東林安老院」。進入山門後,正面為安老院,右側拾階而上為新大雄寶殿;殿高兩層,乃仿浙江奉化雪竇寺大殿風格興建,殿宇巍峨,飛簷畫楝,氣派不凡,於1998年12月26日落成開光。樓下一層為「大悲殿」,供奉千手觀音。樓上供奉釋迦牟尼佛、地藏菩薩及觀音菩薩,左右十八羅漢。大悲殿後,過小庭園,花香四溢。極樂寶殿前石階旁立蓮花柱,殿內供奉西方三聖像:阿彌陀佛、觀音菩薩、大勢至菩薩及左右護法伽藍。寶殿右旁為「延壽堂」,樓上為「觀音閣」。左旁為淨土正宗十三祖「印光大師紀念堂」,內奉印光大師舍利塔。樓上為「藏經樓」,藏經頗豐,有『清刻大字龍藏經』共七千二百卷,另有『頻伽大藏』等多部佛經。「延壽堂」後尚有「法輪殿」,同為收藏經寶之所。 現時東林念佛堂的僧眾,專修淨土,為十方比丘之選賢道場。常設法會有:彌勒菩薩聖誕、觀音菩薩聖誕、釋迦牟尼佛聖誕、盂蘭法會、大勢至菩薩聖誕、地藏王菩薩聖誕、藥師如來聖誕及阿隬陀佛聖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