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夕陽無限好 >
「叔叔~ 我地幫你係個口度擺返條喉仔,等你唞氣唞得舒服啲好唔好呀?」
「哦,好呀... 」他虛弱地答道。
這是我們在插喉前,和叔叔的對話。
只是那時候,我們誰也沒有想過,這會是他在世上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 - -
身患胃癌的查理叔叔(化名),這次入院是為了進行胃部全切除術 (total gastrectomy),以切除胃部腫瘤。
術後來到深切治療部後,查理叔叔的情況並不嚴重,
只是腎功能稍差,沒有尿液排出;另外常說傷口和左邊肩膀都很痛呢。
幽默又愛談笑風生的他,把同事們都逗得很快樂呀。
那天早上,我們如常為查理叔叔清潔身體。
只是把床頭輕輕降下,他已經痛得面容扭曲,忍不住叫起來了呢。
「哈哈唔好意思呀... 男人老狗仲咁鬼怕痛 😅」
「唔緊要啦我都好怕痛架🙈 你已經好叻架啦👍 」小護回答道。
在那短短的抹身時段,我們一起說著他年輕時在劍橋讀書、到後來回港發展事業的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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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晚上,查理叔叔是小護主責的病人之一。
「唉... 呢個炸彈黎架!你今晚應該有排忙...」
下午的主責同事一邊在忙碌,一邊向前來「接更」的我說。
看著資深同事們推動著機器,打算為查理開始血液透析;
他鼻子上,掛著的高流量鼻導管 (High Flow Nasal Cannula, HFNC);
在附近徘徊的當值 ICU 醫生;
大概也不難猜想,這個下午發生了的故事。
下午,查理叔叔的血壓下降,心率亦上升,肚子也越來越痛。
醫生同事為他置了中央靜脈導管,並給予低劑量的強心藥。
心臟超聲波顯示,查理出現心臟衰竭,心臟功能只餘正常人的一半。
有見查理呼吸困難,血氧含量處於邊緣水平,故開始使用高流量鼻導管。
同時亦懷疑查理出現敗血症,同事留取了痰液及血液樣本作化驗,並使用廣效性抗生素以控制感染。
和外科醫生商討後,ICU 醫生決定為查理進行腹部電腦掃描,以找出感染源頭。
電腦掃描顯示,查理叔叔出現腹腔積氣 (pneumoperitonium),胃部附近亦出現腹腔積血 (haemoperitonium)。
與此同時,他一直也未能排出尿液,腎功能也愈見低下,故 ICU 醫生決定為查理開始進行血液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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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護和同事完成交接後,走到床邊為查理叔叔進行基本檢查。
叔叔看起來比早上虛弱,呼吸亦略為辛苦,但神智亦十分清醒,仍能繼續和我說笑呢。
“ What is your English name ? "
" I’m Charlie ~~~ How about you ?"
" I'm little nurse ~”
“ Oh little nurse ~ nice to meet you XDDD “
看著曾在外國留學的叔叔操得一口流利英語,小護忍不住用自己蹩腳的英語,和查理展開了無聊的對話。
為查理進行手術的外科醫生 P,剛好在這夜當值 - 滿頭大汗的她,才剛完成手術,便直接從手術室衝來深切治療病房,看起來很擔心叔叔的情況呢。
查理叔叔雖然虛弱,但仍然幽默風趣;讓一臉愁容的 P 醫生,終於展現了微笑。
她為查理作出了詳細的檢查,並把連接著叔叔腹腔的喉管調整一番後,千叮萬囑小護:如果病人情況變差,在通知深切治療部醫生的同時,一定一定要通知她呀。
帶領著手術團隊的副顧問醫生 K,下班後特意回來評估叔叔的情況以後,半夜還是不放心地打電話回病房,問小護病人最新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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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滿頭大汗的查理叔叔,呼吸越來越辛苦,簡單的一呼一吸,也幾乎用盡了全部力氣;
監察機器上顯示著的血氧含度,雖然沒有繼續轉差,卻還是一直處於邊緣水平;
眼前氣喘如牛、呼吸困難的叔叔,讓我實在很擔心。
「喂,小護呀~ B8 7號個 total gastrectomy, 聞緊 HFNC 個呀叔越唞越辛苦,RR上到40,saturation一路都係得 ~90-93%,不如你過黎睇睇?」
(*RR: Respiratory Rate)
我拿起電話,致電給那夜當值的 D 醫生 - 他是小護早在學生年代在急症室實習時認識的朋友,現正在 ICU 受訓中。
D 醫生隨即抵達,為叔叔作出檢查。
小護在較早時間順道通知較資深的 ICU E 醫生,她亦同時出現作出評估。
經過評估後,有見叔叔呼吸困難,他們決定為叔叔進行氣管插管 (Endotracheal Intubation)。
小護靜靜地走出病格,推動著我們插管專用的小手推車和藥物 - 裡面放置了所有插喉需要的物品,和面對困難插管時的專門用具。
同事們看見小護推動著插管小車,也心領神會地,紛紛走到床邊幫助。
大家平靜且有默契地,快速準備插管工具、抽取藥物、把病床推出、拿開床頭板等等。
D 醫生站在床頭,指示我們注入鎮靜劑和肌肉鬆弛劑,然後輕鬆地插入氣管内管後,我們隨即為查理連上呼吸機。
當一切安頓下來後,我致電給外科 P 醫生,告之病人情況變差:呼吸衰竭需要插管、心率越跳越快、並正在加大強心藥的分量,敗血症似乎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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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原來的計劃,是明早由放射科醫生,透過電腦素描的影像,為叔叔放入喉管進行引流,把腹腔積液排出。
但由於叔叔情況變差,P 醫生和副顧問醫生 K 商討後,決定進行緊急開腹手術。
同時,當值深切治療部 E 醫生也處方了新的抗生素,以控制敗血症。
麻醉科醫生在收到緊急手術預約後,隨即抵達病房進行術前檢查,並寫下一連串術前醫囑。
安排緊急手術,是一件複雜、趕急、但不能錯漏的事情 - 你要在一小時內,處理好一切和手術有關的文件和醫囑,並和多個單位作出協調,把病人送到手術室。
在半夜進行手術,是件尤其困難的事。
需要在深夜緊急進行手術的病人,情況勢必危急;需要處理的醫囑和相關文件,也因而變多;夜間各單位人手短缺,很多時候也會面對一點小障礙。
作為主責護士的小護,那刻恨不得自己可以成為千手觀音 --- 執行麻醉科醫生、深切治療部醫生和外科醫生的醫囑;準備並檢查好一切和手術有關的文件;和藥房、手術室、血庫等單位作出聯絡;請同事為我暫停血液透析、並把輸液泵和監察儀器連上床上;讓家人入内陪伴叔叔,並處理好她們的情緒;聯絡當值醫生,一同接送病人前往手術室等等。
一邊聽著來自不同單位的電話,一邊回頭看看在床邊努力幫助的大家,突然覺得這個畫面真的很有愛 ---
小伙伴 S 不停的在給藥,同事 Z 和資深護師在處理血液透析機,剛接收新病人、同樣忙碌的同事 C 在床邊連接儀器,資深同事 W 在我身旁和我一起檢查所有文件;
D 醫生走到我身旁,問我有沒有甚麼他可以幫上忙,E 醫生在我身旁的電腦默默地預留血製品。
眼前看見的,讓人感動;耳朵聽見的,同樣有愛。
藥房同事聽到小護的電話後,十萬火急地處理好一連串的抗生素,然後送上病房;
血庫同事在短時間確認好所需血製品,並致電我們,告知可以隨時來血庫取血;
手術室同事在趕忙準備緊急手術的同事,也能互相體諒大家預上的困難;
Operator(電話接線員)長期溫柔的聲線,為你接駁著不同的電話和傳召不同的醫生;
管事部同事為你預留前往手術室的升降機。
拯救生命,從來也不只是主責醫生和護士的事。
還有太多看不見的英雄,在大家都在安眠的晚上,守護著無數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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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 D 醫生推著病床踏出病房,便看見心急如焚的太太和女兒在門外等候,希望在手術前可以多見他一面。
除了告訴她們「我地去做手術啦,我地會盡力幫佢」,並請她們到手術室門外等候外,
我發覺,其實自己沒有能力為她們多做一點甚麼...
這夜一切的事,來得太快速也太危急。
危急得,讓我完全沒有時間停下來,仔細看看眼前的查理叔叔。
當然,也沒有太多時間,好好照顧查理的太太和女兒呢。
在狹小的升降機裡,我看著他嘴角伸出來的透明軟管、和螢光幕上閃爍著的數字,觸摸著他那變得很冰冷的手,想起了哭成淚人的她和她;
不禁在想,為什麼數小時前還在說笑的叔叔,會快速轉差變成這樣呢...
「叔叔... 你要加油呀,你老婆同你個女係度等緊你架 :( 」
小護在升降機裡面,對已經昏迷的查理叔叔說。
我當然知道他聽不見 - 但這卻是我,打從心底裡最卑微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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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又半夜 EOT*… 跟住落黎辛苦你地啦,唔該晒 🙈」(*EOT: Emergency Operation)
「大家咁話啦 😅 你地都辛苦啦!」
小護把查理叔叔帶到手術室,向手術室護士和麻醉科醫生交接時,向她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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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病房,請助理同事為我到血庫拿取血製品、並處理好所有相關的護理紀錄,打算休息之際,已經是深夜二時。
本來約定了小伙伴,在休息時間一起吃宵夜;可惜因為我太忙碌,一切都泡湯了。
我發現我已經累得吃不下任何東西。但,這只是上半場呢。
稍後還是要把危殆的叔叔從手術室接回來,然後繼續努力救命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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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anaes (麻醉科醫生,anaesthesiologist) 呀... 你個 case 玻璃肚* 喎,都幾差下要 double inotrope,你準備定啲野先啦,我地ready會call ICU醫生落黎接架啦...」
休息過後回到工作,我接聽了來自麻醉科醫生的電話,說病人術中情況急劇轉差,需要高劑量的強心藥,腹部傷口亦腫脹得未能縫合(*別名玻璃肚,大概是因為肚子脆弱得像玻璃一樣?)。
當病人完成手術,平常會由手術室護士直接通知當值 ICU 醫生,再和主責護士一起到手術室接回病人。只是這次,來自麻醉科醫生的事先來電,讓我有點擔心。
D 醫生致電小護,約好待會兒一起接查理叔叔回到病房。
在我們帶着累意,走向手術室那時候,我們都不知道,他的病況竟變得如此不可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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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嗱,比你地上路旁身架… 😅」
看起來像剛打完仗、疲累不堪的 S 醫生,向我們遞上盛着透明液體的針筒。
小護接過來,看看針筒上的標貼,原來是「大A」呢。
「大A」(Adrenaline) ,是在病人心跳停頓時,我們開始心肺復甦法之餘,也必需注射的強心藥物。
麻醉科醫生遞上藥物,其實是在暗指查理叔叔有機會隨時心跳停頓。
麻醉科醫生、手術室護士和外科醫生,分別向我和 D 醫生交接了術中的情況:
查理叔叔的血氧含度,因休克導致皮膚太冰冷,而不能量度。
隨後進行的血液氣體分析,亦顯示他的血氧只有 75%(正常人為 95% 或以上),把呼吸機的氧氣濃度調至 100% 後亦無改善。
凝血指數過長、血小板和血色素過低,為他輸了共十多包的血製品。
手術途中也呈現了嚴重休克,心率越跳越快,血壓一直在掉;強心藥從術前的 Noradrenaline 12ml/hr,加大至兩倍濃度的 Noradrenaline 20ml/hr、及 Adrenaline 20ml/hr。
看著隨時心跳停頓的查理叔叔,我和 D 醫生分別交接完畢後,隨即離開手術室趕回病房 - 萬一途中心跳停頓需要搶救,在缺乏人手、藥物和資源情況下,會是很麻煩的事情。
盡早趕回我們熟悉的地方、有著熟悉的同事,搶救時才較有系統呢。
離開手術室的片刻,我看見外科醫生正拿著手術的繪圖,向家人解釋著手術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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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病房,好同事們紛紛上前為我處理病人、重新開始血液透析、和各式各樣的瑣碎事,好讓主責的我,能專心處理手術後的醫囑和其他事情。
血氧含度還是依舊的量度不了;
血液報告顯示著越來越嚴重的代謝性酸中毒 (metabolic acidosis),pH值竟然只有 6.89 (正常值為 7.35 - 7.45);
心臟超聲波顯示,心臟輸出功率只餘正常人的不足五分一;
隨著血壓的急劇下滑,強心藥也被我們加大變成八倍濃度的 Noradrenaline。
查理叔叔的面孔,在短短數小時間,從粉紅變為像瘀血一樣的紫色。
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我們心裡其實都知道,
一切已經不可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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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把較緊急的事情處理好後,我走出病房門外,請守候了整夜的太太和女兒入內探訪。
簡單說了幾句,讓她們好好陪伴著叔叔,便繼續處理剩下來的瑣碎事情。
一邊整理著文件、輸入著護理記錄,一邊抬頭望向床前的他們仨,我心裡不禁覺得很難過。
明明大家真的已經很努力了... 但為什麼最後的結局,會變成這樣的呢?
數小時內,看著生命快速流逝;他和她們,卻來不及再說一聲再見。
我心痛,因為我作為主責小護,最後幫助不了查理叔叔;也因為所有事情來得太危急,不能讓家人多進來看看他。
還有些甚麼可以為他做的嗎?有沒有遺漏了些甚麼呢?
那是別人的丈夫和爸爸呀...
「噹!噹!噹!噹!」
紅色的警號高聲作響,打斷了我的思緒。
抬頭一看,查理叔叔的血壓,再次掉進危險水平。
小護一邊按著輸液泵的按鈕、加大強心藥的分量;一邊看著顯示屏上的實時血壓,打算致電予當值醫生。
「姑娘你撳緊啲咩?」已經哭成淚人的女兒問道。
「爸爸佢血壓有啲低,所以我啱啱加大左強心藥嘅分量,我地會儘快請醫生同事過黎睇睇...」小護回答。
「可唔可以唔好再加?我地想佢去得舒服啲,呢個都係佢本人嘅願望...」
小護沉默了片刻。在短短十數秒中,我想起了很多很多。
我想起牌板上的術後醫囑,寫著 "continue active resuscitation / for maximal medical support" 的斗大字體;
我想起那個數小時前還在說笑的叔叔;
我想起了術後不停告訴我「佢就黎 arrest(心跳停頓)啦」的不同聲音;
我想起那張放在桌上,卻沒有醫生願意簽署的「不作心肺復甦法」表格;
我在想,在查理叔叔心跳停頓時,我們真的要在他的胸骨上按下去嗎?
查理叔叔真的希望我們這樣做嗎?
這樣對他來說,真的能幫助他嗎?
在小護工作的地方,很少會遇見主動要求紓緩治療的家人。
這裡有的,大多也是最危殆的病人,和希望我們全力搶救的家人;
卻很少會遇上,主動希望我們好好放手的她。
而我,卻是這樣的無能為力和無可奈何。
我只能開口對女兒說,會把她們的意願,明確轉達予外科醫生和深切治療部醫療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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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查理叔叔是我照顧過最危殆的病人之一。
記得那個早上,我足足遲了兩個多小時才能下班離開。
是我在短短兩年的護理生涯當中,最遲離開的一次。
換過便服離開病房,看見她倆坐在走廊的一旁。
徹夜未眠的小護,其實很想回家休息 - 但我還是選擇走向同樣徹夜未眠的她們身邊,獻上微不足道的關心。
聽著太太說著她和查理年輕時相識的經過;
新婚的女兒說,查理是如何的希望能看見他的孫兒出生;
她倆說沒有想過查理這次入院,卻回不了家;查理叔叔其實還有很多想要完成的事情。
小護一邊拍拍她們的肩膀,卻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說話。
主責的小護在這個夜晚,也同樣心痛。
何況是和他共處了數十年的她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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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小護和 D 醫生說起那夜,那些我們也許做得不太完美的地方。
他說,也許在插喉之前,我們應該讓家屬入內看一看查理叔叔。
結果,誰也沒有預到,他們再也沒有說再見的機會了。
我們都知道自己作為醫護,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能力。
只是每次,看著病人轉差,我還是會覺得好婉惜。
對我們來說,病人看起來都好像差不多;但對家人來說,他們卻是獨一無二最心愛的一個。
我們常常會問自己,是不是可以為他/她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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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打開電腦系統,看看查理叔叔後來的遭遇。
最後的結局是,後來經過一番討論後,外科團隊、深切治療部團隊和家人終於取得共識:
不作心肺復甦法,不再做手術,不加大強心藥分量、且慢慢地減低劑量,不加大呼吸機的設定,不作血液透析;並容許彈性探訪時間。
查理叔叔於三日後安詳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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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狗狗心臟病的就醫與生活飲食以及乾兒子福氣和新菜單(一)
開店至今一個多月,已經碰到四隻有心臟病的小狗人,對於家有心臟病小兒的我們來說(從2010發現至今),完全感同身受。今天先談就醫經驗與生活照顧以及簡單的飲食,下一次再更深入談關於食物營養的部分。希望讓拔拔麻麻在照顧心臟病寶貝時,能夠有更多的支持力量,不要慌亂,可以跟寶貝在一起好久好久。
狗狗的心臟病一般來說常見的有心臟瓣膜病變與心肌病變,前者好發於小型犬,後者則多為大型犬種。上述疾病在狗狗身上不可逆,辦膜型病變可透過瓣膜重建手術達到根治或改善心臟的物理性變形,日本的上地正實醫師是心臟外科的醫龍,成功率高達95%,但所費不貲,而台灣從非狂犬病疫區除名後,也增加去日本手術的程序與時間。
發病
2010年底12月30日晚上11點左右,家中霸王晡晡(白博美/小型犬)在我進門拿食物給姊姊吃的時候,於例行瘋狂轉圈大胡鬧儀式中大咳了兩聲,轉過頭時他已軟癱在地上,四肢無力,心跳緩慢呼吸微弱,我嚇得抱起他衝到陽台禱告,沒多久,他吐了一口大氣之後,扭著身要下來,繼續蹦蹦跳跳,彷彿沒事人一樣。
就醫
第二天,因為預約不到專心動物醫院,因此直奔友人推薦以治療腎臟病著名的崇x動物醫院。照完超音波和血檢,結論是心臟二尖瓣閉鎖不全,血檢則是數字漂亮,醫生開了強心藥和利尿劑,至於如何照顧和病程分期,則僅交代雖然是初期心臟病但不要讓他激動,然後說一般來說大概兩年吧......
這實在讓我這個寵翻小孩的媽咪心碎和費解,這種死活都不明不白的反智說法,我無法接受。一個禮拜後,終於排到專心動物醫院的洪醫師作完整的檢查(其實我們也先衝到專心給王醫師先看過,她的診斷跟洪院長一樣),結論是初期的心臟病,生活控制就好,食物正常吃,定期檢查,不需處方飼料,不需要吃藥(血液逆流量與心室大小在正常值邊緣,心臟外型正常),更不需要利尿劑(他根本沒有肺積水為什麼要吃利尿劑)!
生活控制
同樣一句話---"初期心臟病",卻是完全不一樣的處方,反而是給了我們很多生活上照顧的建議。於是,我們謝絕訪客(除了從小陪他長大的小威哥哥和安那姊姊),拔掉家中電話電鈴,不論春夏秋冬家中恆溫26度,收起你丟我撿的玩具,拉扯遊戲只能拉三下,每天回家就把直接把他抱起來不給轉,出門開電視(或放真三國無雙電動音樂)讓他們安心和不被外界聲響干擾......
到日本唸書和就醫
晡晡心臟狀況和血檢在前年發現庫欣氏症之前,三年多來一直都控制得非常好,只吃了一點低劑量的強心與血管擴張藥物,沒有利尿劑。數值始終維持在可吃藥和不須吃藥的地帶,但自從發現庫欣氏症後,過多的腎上腺素(身體自動分泌的類固醇)開始攻擊肝腎和心血管,使得心臟狀況開始變差,肝腎指數也第一次出現紅字。
隨著晡晡的身體變糟,跟他同年的波里貝寶也檢查出初期心臟病,心痛的我們,從洪醫師那裏得知,日本的上地正實醫生擁有高達95%成功率的心臟瓣膜修復手術,透過洪醫師轉診,我們把兩個孩子的病例請上地醫師評估,希望能手術根治這個疾病。評估結果是,波里可以手術,晡晡則是因為庫欣氏症無法進行手術。為了給寶貝更好的生活品質,我們一面幫波里辦日本開刀的手續,另一方面則是到日本攻讀寵物營養師執照和學習寵物手做料理,讓寶貝能維持開開心心的生活......
這段故事很長,請容我們日後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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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先簡單介紹一下心臟病(瓣膜/心肌病變皆可)狗狗飲食的原則(指中期以後,初期請維持正常飲食,研究報告指出,在心臟病初期就給予低鈉食物反而容易加速心臟病進程):
1.低鈉
2.優質蛋白質
3.Omega3
4.牛磺酸
5.適量的水
6.均衡營養
至於Q10、維他命E,維他命C、胡蘿蔔素、硒(Se)等抗氧化劑,雖然在人類的心臟病研究有數據顯示可能在心臟病進入心衰竭階段帶來好處,但到底要吃多少,要透過怎樣機制才能吸收,還未有明確定論。
心臟病的狗狗有可能會有食慾不的狀況,請注意,心臟是身體最耗能的器官,因此,給心臟有足夠的能量是最重要的,所以,在單純心臟病(沒有其他慢性疾病如腎臟病)的食物料理,我們建議用蒸/低溫烤/小火炒的料理方式,讓食物保有溫度和食材香氣,寶貝會更有食慾,營養也比較不會流失。蛋白質和澱粉及蔬菜的比例約為1:1:1。
雖然狗狗可以自行合成牛磺酸,但擴張型的心肌病變(大型犬易患),以及有些特殊犬種,如黃金獵犬,則容易體內牛磺酸含量過低,建議多補充,有益維持心肌健康。食物中含牛磺酸最多的是頭足類,如魷魚/花枝等,頭足類的神經組織裡面的有50%以上是牛磺酸的游離胺基酸,我們平時在魷魚乾上常見的白白的粉狀物就是牛磺酸的結晶。因此,除了添加營養食品,也可以選擇多使用頭足類的食材作為蛋白質和牛磺酸的來源,烹煮時請攪碎成泥狀以利吸收,也可以烤魷魚乾給寶貝當點心和營養補充品喔!
另外,為了降低心臟負擔和肺積水,利尿的食物,如西瓜(如果不會拉肚子),紅豆也可以適量補充,白蘿蔔是不錯的入菜食材,既利尿又能補充維他命和纖維。
還有非常重要的提醒,心臟病的狗狗減肥要注意,由於心臟非常耗能,過度減肥反而使心臟負擔更大。所以維持微胖體型反而是比較理想的。
好,今天先寫到這裡,後續會有更多詳細的介紹,也歡迎留言發問喔!至於新菜單和乾兒子福氣以及在日本最愛看電視波里和最愛吃藥的晡晡,就請先看照片了!
心臟衰竭指數正常值 在 Dr. Ray 的急症室迎送生涯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不能說的感覺
李女士人到中年,一直身體健康,因呼吸困難前來求診。
她上星期經已因同一主訴就醫,被驗出有貧血。
除此之外,肺片、心電圖和其他驗血報告皆正常。
貧血,也可以是氣促的原因之一;適逢其時月事來潮,故診斷為月經過多,入院留醫輸血,並給予止血藥,兩日後出院。
然而,呼吸困難之症狀在出院後未有改善,故李女士再來急症室求診。
她在分流站量到的維生指數於正常範圍內,脈搏每分鐘90次,室氧血氧濃度100。
她按職工的指示,自行走進診症室。
「沒有胸口悶痛?」
「沒有啊。」
「發燒?咳嗽?有痰?」
「這些都沒有。」
「有否坐過長途車或飛機?吃過避孕藥?」
「長途車呀、飛機都沒有。幾天前我才出院,婦產科給了我避孕藥調經。」
「喔⋯⋯Primolut N。」我翻閱著電腦紀錄:「吃了兩三天?腳有腫有痛嗎?」
「沒有。」她說:「但是醫生,其實我在吃避孕藥前一星期已經開始氣促了。」
基本的身體檢查還是無礙,心肺並無雜音,兩邊橈脈搏無異,小腿無腫脹疼痛。
心電圖也是一切正常,心跳90,無心血管栓塞、右心壓迫、或S1Q3T3之現象。
兩邊下肢超聲波也無靜脈栓塞的跡象,覆照肺片也是無肺炎、氣胸、心臟衰竭等病變。
「再驗一次血吧。」
雖然現時為止一切正常,但常言道:因相同主訴重覆求診,就需要格外小心。
再者——我嗅到一陣腥味(Fishy,可解作「腥」或「可疑」)。
即使心跳和呼吸率不快,血氧正常,但我總是覺得有點不對勁,看著李女士就覺得她有點「樣衰」,每次呼吸都好像特別使勁用力似的。
雖然肺動脈栓塞(Pulmonary Embolism)的機會很微,但還是抽個血驗D-Dimer吧。
D-Dimer 很多情況都可以上升,所以高的話,只能說肺動脈栓塞「不能排除」;但是,如果D-Dimer是正常的話,那就可以安穩地排除肺動脈栓塞了。
驗血回來,D-Dimer 上升至>5000(正常值<500)。
即使現時為止所有客觀檢查和其他驗血報告都正常,但因為我直覺覺得她呼吸困難,加上不能排除是肺動脈栓塞,故此我要她留院接受進一步檢查。
結果,肺部血管造影確診了李女士兩邊肺部節段動脈均有栓塞,幸未造成心臟衰竭壓迫,內科醫生為她處方薄血藥物治療。
由於她一直身體健康,也沒有明顯的風險因素,故內科醫生也在探索其血管栓塞的原因。
現在不少病人前來求診,就要求醫護人員做這樣檢查那樣化驗,當中不少更是上網搜尋了資訊,帶著一知半解的知識,與半信半疑的態度,其實是有點本末倒置。
雖然網上的資訊是那麼方便和發達,醫療科技發展也是那麼日新月異,就算不考慮錢的問題,也不是每項檢查或治療也適用於每一位病人。
在公立醫院,我們不可能為每一個病人做盡一切太陽底下的化驗和掃描。
就算坊間也有不少驗身計劃,但最終還是要一位肉造的醫生來與你分析報告,對不?
世間上沒有任何醫生,包括我自己,敢擔保能夠百分之百作出準確診斷,也許我也試過走漏眼,也許我也試過太敏感;尤其是在急症室內,以有限的時間和資源,作出準確診斷是十分困難的。
然而,憑著從醫路上一直累積下來的經驗,我們有責任去為每一位病人度身訂造最合適的就醫方案。
在醫療系統裡,最寶貴的是醫護人員的知識和經驗,久而久之養成了一份第六感,就是觀人入微的臨床觸覺。
有時候,恰恰就是這種不能說的感覺,改變了病人的命運。
這方面我資歷尚淺,還須多加努力呢。
心臟衰竭指數正常值 在 心跳太快或太慢都要小心 - YouTube 的美食出口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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