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光亮成為一種罪名]
30歲的許先生,是一名打扮入時的青年人,髮型修剪得起伏有致,左耳綴了幾只耳環,這天他穿了簇新的白恤衫,結上幼身黑色領呔。
晚上8時開始,他在銅鑼灣商業區向義工領了一支長條型的白蠟燭,連着黑色的阻風紙杯,點起了的蠟燭慢慢燃燒,他緩緩走近維多利亞公園方向,就在對面馬路給警察截停。此時,蠟燭燒了一半,紙杯內盛滿了燭淚。
圍在他身邊的警察,最高峰時有十來個,他背靠商店外牆,前面全是警察的身軀。警察跟他說,必須要吹熄蠟燭,他問為何?警察指,點起的蠟燭就可能觸犯非法集結罪。
他用手扇蠟燭,蠟燭沒有熄滅。警察說,現在批准你脫下口罩吹熄蠟燭,糾纏了一會,他無奈依從。許先生被搜身及查身份證,「我又沒有任何犯罪紀錄,第一次被截查就給了六四。我甘心情願,為了前人的付出。」
這位追上潮流的青年坦言,以往很少參加六四集會,但這一次讓他心情激動,因為一年多沒有機會參加任何集會或遊行了。剛被警察釋放的他,接受記者訪問時,拿着白蠟燭的左手腕不住顫抖,左手手腕皮膚上可見紋身,這名強壯的男子,額頭的冷汗不住流下來,滴到地上。
許先生坦言,被截查時感到難受,「你可以感覺到整個社會瀰漫着恐懼和焦慮,他們要打壓我們,這個社會肯定出現了很嚴重的問題,所有事都往錯的方向走。」一個大男孩,一身結實肌肉,難掩被警察截查的驚恐:「我沒想過,點一支蠟燭也要那麼多的勇氣。」
這是一場事先張揚的恫嚇行動。在維多利亞公園舉行了30年的六四燭光集會,去年被政府反對,仍有大量市民成功進場,警方後來拘捕了具知名度的社運領袖亦已把他們收監。今年六四,港府再以「疫情」為由限制市民集會,但由於公共衛生相關罰則主要為罰款,故此警方亦在橫額及廣播中提及,違反者還會被拘以公安條例相關的非法集結罪名,違者可以判處監禁。
32周年的六四集會,第一年迎來空蕩蕩的球場,康文署開了大光燈,把場內照得燈火通明,海量的軍裝警察,駐守園內每個角落,園外的銅鑼灣,甚至全香港,總共派出共7千警力。銅鑼灣可謂每十步就會遇到警察。有到來的市民,在關起了的鐵閘外,拍攝空洞洞的球場。
三十二年,維園球場第一次空空如也。以往燭海佔據了多少個球場的畫面不復再。球場內,除了警察,還是只有警察。
官方事先放消息,指今晚若有人黑色衣服到維園燃起蠟燭可能被拘捕。那個法網拉得有多大得多大。今天大家起牀,支聯會副主席,本身是大律師的鄒幸彤,因為曾公開表示今晚會以個人名義到維園點蠟燭悼念,已經被捕。幾天前,支聯會的六四紀念館,亦被政府指控沒有申請展覽相關的娛樂牌照而宣佈閉館。
兩個穿黑裙拿着蠟燭的三十歲女孩,一直圍着維園外步行,其中一人說:「就是要看看他們(政府)的恐懼去到那裡。」
整個晚上,大家都用不同方法表達抗爭或悼念的情緒。高調的人穿了一身黑衣,拿了白花來;到了晚上,燃點了實體蠟燭的人,頂多可以在維園以外蹓躂。有人在地上以蠟燭砌成六四字樣,砌好後,趕緊離開,此地不宜久留。
維園內,大面積地被警方以鐵欄柵和膠帶封鎖着。維園裡的遊人仍在進行各種康樂活動,網球場、草地滾球場、游泳池內仍有人在做運動,兒童遊樂場也有孩子在攀爬嘻笑。只是當有跑步的人亮着手機燈,或拿着微型的電子蠟燭在跑,你會知道,誰是同路人。
在偏僻的角落,一個公廁旁邊,一位58歲的婦人「小雲」,穿了帶花紋的黑衣,拿着一本漫畫書在閱讀。晚上七時許,天漸黑,她把一支小型電子蠟燭放在椅子上,本來,她用雜物遮掩着蠟燭,夜一點,她見經過的警察人數減少,才敢把蠟燭放在較當眼處。
小雲向我解釋,她整天的「詳盡計劃」:住在九龍的她,下午2時許便坐巴士過海。「幸好我出門夠早,後來警察把多條過海隧道也設立檢查站,大塞車呀。」她先到中央圖書館借了一本和中醫有關的漫畫書,再到維園繞了幾圈。「我要看廁所,出入口在那裡,有甚麼事也可以逃走。」
她還特別挑了一個公園座椅,上面有篷頂,以免下大雨她仍可以堅持留守。「我好想個天下大雨,下大雨警察人數應該會減少。」只是來維園點支蠟燭都要做那麼多思前想後的計劃?「借本書是要裝作在這裡坐是看書,我打開手機燈,也是因為看書照明作用。唉,現在連穿黑色衣服都心驚膽顫。」
小雲說,對於她這種年紀的人,六四正值她的年青歲月,印像深刻,八號風球集會她至今仍記得,當年六四的新聞報導都保留了,成為家中珍藏的錄影帶。「佢今年話唔比,更加要出來,支聯會那麼多領袖也被捕,好傷,好傷我們這批中年人的心。」
小雲頸上掛着一枚純銀十字架,她是虔誠基督教徒,曾回中國內地探訪,知道內地教友只能低調運作,說句話都要小心,否則有後果。小雲不禁慨嘆:「現在香港感覺好似身在內地咁。樣樣嘢要靜雞雞做,低調啲一個人咁做。」她說,預先告訴親友她來維園,並定時報平安。「嘩,維園啲出口,『成隊兵』擺哂係度。」
支聯會以往被諷刺為奉行「大中華情意結」,亦即是視中國與香港為「同胞」,香港人會有責任「建設民主中國」。小雲坦言,欣賞已故領袖司徒華的愛國情操,亦自然地形容自己始終心繫「祖國」:「我係中國人,都想國家富強,唔只係經濟富強,都想人民有分辯是非之心,有良心。」
小雲知道,每一次出來可能都是最後一次:「我以為等到今日才去參觀六四紀念館,怎知道太遲,已經被政府以奇怪的原因關掉了。唉,原來行動遲一兩日就太遲。所以今日一定要出來,怎知道明年是否連坐在這張椅都不可能?」
另一個伯伯,76歲的黃先生,在維園外合十,向着球場方向鞠躬致以悼念,他也懷有這種「大中華情意結」。
黃伯視中港人民「同為中國人」,他說,以為這麼多年,香港人支持平反六四,到香港人有需要時,期望中國內地的人民會發聲。但2019年他接觸一些內地人,對方對香港的反修例運動不支持,令他十分難受。
黃伯嘆道:「我來了維園近30次,除了3年有事沒有來,通通都有來。最記得2013年下傾盤大雨,有個八十幾歲的阿婆說要打傘遮着我,我說不用了。」但黃伯仍時堅持六四要悼念,他說,每年參加集會時,心情都沈重,「好似想喊但又喊唔出。 」
對於今天警察於清晨拘捕鄒幸彤,黃伯義憤填膺:「佢好高學歷,好可惜」。鄒幸彤現為大律師,曾在劍橋大學修讀理科。對於港府以疫情原因不准集會,黃伯說:「我好少講粗口,但都忍不住要說,這個政府是無恥的,甚麼防疫通通是借口。我不樂觀,支聯會早晚會被取締,香港玩完了,以後只能在心裡悼念。」我問他怕不怕,他說不怕:「我個仔叫我唔好去銅鑼灣,但我堅持要出來。」
究竟這天晚上的紅線是甚麼?點蠟燭、開着手機燈、還是拿着電子蠟燭?依我觀察,在維園以外的街道,規管沒那麼緊。有人穿黑衣點爉蠟遊街,不喊口號不停留聚眾還可以遊走;但若你在晚上八時或以後進入維園,在維園的主幹道上,受到的規範又更嚴苛。
小雲一個中年女士在維園暗角點着電子蠟燭,巡經的警員都沒特別干擾。但一名穿運動裝的男士,手持電子蠟燭跑步,就被警察要求要關掉電子蠟燭。警員亦沒禮貌,語帶輕佻,嘲諷市民借故跑步實際參加悼念集會:「你跑了很多次了,繼續跑吖?」
有一隊中年夫婦,也開啟着手機燈圍着維園外競步走。太太忍不住邊走邊呢喃:「哎,冇自由、失自由⋯⋯參加咗三十幾年的集會,點解搞成咁?香港點解搞成咁?連開個燈都唔得?」他曾經禮貌地跟警員理論,她引述有警員勸喻,悼念在別處可以,但維園開了個小燈,就引其他人來,又成為集會,「我地就要做嘢」。
晚上9時半,在維多利亞公園游泳池附近的入口,有一名白恤衫警員清楚指出界線在那裡,他拿着擴音器大聲跟路過市民說:「現在是警方的警告,如果你的手機燈開啟了,或者手持電子蠟燭,請你立即關掉,因為以上動作已經干犯了『煽惑他人參與非法集結』,警方會將你地拘捕。」
在整個反修例運動,都從來沒有出現過,開啟了的手機燈,會成為一項罪名。
大量市民從遠處行過,警員大聲吼叫:「你呀你呀!白衫果位男士!你開着手機燈,即刻熄咗佢!你呀你呀!十個人一齊開手機燈,睇到你啦!」連外籍人士開手機燈都不能被倖免。不少市民嘗試理論,就被拉到一邊進行截查,查袋查身份証。
那粒比手指甲更細小的手機燈光,在黑夜的銅鑼灣像星星一閃一閃,不需多言,就有相知的共鳴。2021年6月4日,那一點手機燈泡發出的星光,承載着香港人對32年前遠在北京的亡魂的一點悼念。今時今日,香港人最大的勇氣,就是穿黑衣,走上街,點亮手機的小燈,燃亮一顆堅持良知的心。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60萬的網紅飲食男女,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小時飲廿四味,苦到打冷顫,嘉應子得先剝去包裝候命送茶;但今天再遇,怎麼稀淡不苦,甚至有點甘? 「同一碗廿四味,有客人說以前飲苦些,現在沒那麼苦。我就覺得可能是你的人生歷練多了。」春回堂老闆林偉正說。哦,即是人到一定年紀了! 一個人,口味會變得成熟;一間老店,像這藥材鋪,涼茶賣過百年了,仍然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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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時去京都是幸運的,京都會一直跟著你。
每個喜愛京都的人,可能理由都不同,不過能挖掘到自己的內在,並且和京都產生連結,我想正是可以不斷回京都,不斷深入京都的方式,訪談也進行了那麼多人了,我喜歡看著每個京都迷切入京都的方式,還有和京都產生故事的方式,都是那麼不同,也都很迷人。
這次的訪談對象以斯帖,在看她的訪談文字稿時,會想起了不少自己喜愛京都的面向,她喜愛日本寺院、庭園、歷史和古老文化,即使回京都也很多次了,總是還是喜歡逛寺院(這並不是每個人都有興趣),她喜歡重覆拜訪同樣的寺院(我也一樣),即使不諳日文,但因為有溫柔與溫暖的心,一樣可以和許多京都人產生交流與情感上的連結,這點也很令人感動。
有一個專門在介紹京都傳統藝術與文化的專頁-厭世京都(如果你喜歡京都傳統藝術,大推),有一次,在介紹伊藤若沖,我看到版主和以斯帖聊起了若沖和等伯等京都大畫家的故事和心之所嚮,這些都是對一般喜愛京都的人來說,可能較冷門或不熟悉的領域,看到兩人在版上的交流,總覺得有著一種眾裡尋他千百度的知音感。
以斯帖訪談文字裡提到的許多寺院、老鋪、咖啡館等,甚至與京都有關的書,很多都是我的心頭好,也是百去不膩的地方,所以讀來特有感覺,至於對於裡京都的博大精深,更是我們一生都探求不完的地方,接下來就請大家好好欣賞以斯帖與京都相遇的詩意溫潤故事吧!
1.請您簡單自我介紹一下,是學甚麼的?做過甚麼事情或工作呢?現在的狀態是?
我是以斯帖,喜歡畫圖,高中參加過卡漫社,大學時期讀的是法文,擅長的科目大都跟文學有關,是個徹頭徹尾的文科人,讀碩士時雖然研究所本身的研究方向多偏政治經濟,但我卻私心地以研究文化遺產觀光為論文題目,出社會後決定追從興趣進修了設計相關的課程,目前是平面設計師,努力朝網頁設計師邁進。
2.談談你和京都的緣分是何時開始的?第一次京都是甚麼時候呢?
從以前就喜歡待在古老、有歷史感的地方,廟宇、教堂或清真寺建築裡有種令人平靜的氛圍,雖然我不是特別哪一宗教的信徒,但我想無論是哪個宗教的神明都沒有規定「異教徒」不能感受宗教建築的美好,所以比起東京,最先讓我對日本感到興趣的是京都。
國三時第一次讀了夢枕貘的《陰陽師》後便對京都有著魔幻般的憧憬,其中充滿妖鬼的優雅古都和神秘莫測的晴明,在枯燥痛苦的求學生活裡為我點亮些許微光,平安京在我心中,就像書中說的一樣,像一道咒語,不斷召喚著我。
升高中的暑假和家人終於第一次踏上京都,從京都車站走出來的瞬間立即被其充滿現代感的外觀嚇到,不但不覺得醜,反而感到相當有趣,我印象非常深刻,那時候應該是正在舉辦紀念新選組的活動,車站外貼了好大張的淺蔥色底的宣傳海報,讓高中時期身為卡漫社社員的我相當興奮。
3.總共回去了幾次京都?或是曾經長住京都多久?
目前至今去了11次(老實說是11還是12自己有點模糊)
4.不斷回京都的原因是甚麼?或是選擇住在京都(或在京都念書、打工)的原因是甚麼?
每次去京都都會在心裡想說「嗯,來那麼多次,下次一定要去其他地方了!」
但每一次計劃旅行時又會「不小心」看到跟京都有關的新消息,新開的咖啡店、甜點店,哪家老舖又重新轉型設計了新的產品等,或許其實是心中根本還覺得不夠吧,那些造訪過的、沒造訪過的店家,那些還未去參拜過的寺院,每一次總是會有還看不盡的遺憾,所以每一次又不斷「回家」。
我自己非常喜歡參考各個寺廟的季節限定參拜行程,習慣先去觀光案內所看有什麼特展,每一間寺廟都有寶物,展出的時間也都錯開,每一個季節都有東西可看,這也是讓我非常期待去京都的原因。
5.你不斷回京都或住在京都,多年來,對京都的感受是否有改變?
不是說「年輕時去巴黎是幸運的,巴黎會一直跟著你」嗎?我想對京都來說也是一樣的。
第一次去的時候,有種和偶像見面的迷妹心理,什麼東西和體驗都很珍貴,什麼嘗試都是第一次,我還記得連去餐廳吃飯時,把覺得設計得很漂亮的紙杯墊,小心翼翼的收進包包帶走,還有像去文之助茶屋吃蕨餅時拿到的火柴盒,到現在都還留著,這些細小瑣碎的事物彷彿連結我和京都的記憶,當然也包含與我前往旅行的家人的記憶。我到現在(前年)去京都時也依然不忘去觀光案內所收集好看的平面文宣,我想應該也有人跟我一樣,房間有一個地方都要拿來收藏那些紙張,也捨不得丟。
這幾年下來,或許是自己也慢慢成熟,開始自己有能力可以花錢出國,京都對學生時代的我來說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地方,旅遊資訊和消息更加流通,讓我感到自己似乎逐漸能和這座城市平起平坐了。讀文化人類學時,恰巧讀到了有關「部落民」的事情,我感到相當震撼,雖然我明白日本是個至今階級相當依舊嚴明的國家,雖然嘴上沒說,但部落民就像他們心中的潛意識歧視,範圍不只是京都,是整個關西地區都是如此。我後來也特別留意了部落民的居住地,去現場一探究竟,大概就在出町柳車站附近往北的區塊,確實,和熱鬧繁華的市區相比,和賀茂川旁的高級別墅住宅區相比,那裡特別顯得破落且安靜。
後來在百萬遍手作市集前,我遇過兩次反對核武的團體在抗議連署,那時候台灣恰巧也經歷完太陽花學運,就和家人跑去連署了(笑)還得到兩隻可以動的紙鶴小禮物,成員都是老太太,很親切地示範給我看紙鶴要怎麼動。
或許每個城市都有自己的黑暗面吧,不想讓外人知道的地方,京都也是慢慢在我心中從高不可攀的夢幻都市逐漸走下天際,當然,我也因此更能用客觀的眼光看待京都。
6.談論一個你在京都難忘的經驗?或是你和京都的故事?
有一年冬天去京都,沒遇到雪反而下起冷雨,我和媽媽去參拜真如堂,適逢淡季果然只有我們跟三兩外國人觀光客,真如堂的工作人員發現我們原來不是日本人,一位老先生立刻拿著英文解說走出來,一間間帶我們介紹。真如堂其實不大,參觀完本堂後去了其他間和室欣賞障壁畫,那麼冷的天氣裡,我們兩人包成粽子,老先生身上應該只穿了襯衫和毛衣,他講解認真,雖然英語算不上非常流利,但加上肢體語言和我對日文的一知半解,還算溝通愉快,講解到後來看到老先生的鼻涕都快流出來了,覺得有點不捨。
其中,他講解一面障壁畫,一朵蓮花盛開,凋謝,枯萎,最後蓮花的種子遺落下來,而一旁不理解生死循環的白鶴則露出疑惑的神情,像是在說著「為什麼?為什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寒冷加上沒其他觀光客,總覺得特別能體悟畫中的情感。
老先生講解完後親切地和我們道別,走進員工室拿起日清泡麵準備用餐,後來我二訪真如堂便沒有再看過他,希望他至今依然身體健康。
7.在京都,你有認識到甚麼樣的人或事情,對你來說,很深刻或是意義重大的呢?
這件事應該要說從之前一次,京都遭遇很嚴重的颱風摧殘說起,有定期關心京都的人應該都知道嵐山淹大水以及平野神社倒塌的悲傷消息,那時候看到新聞覺得「哇,好嚴重喔我的天啊」,忽然想起我非常喜歡的一間寺廟就在嵐山的山上,聽說連化野念佛寺都休息一天整理寺境,我突然非常擔心那間寺廟的情況。不會日文的我意外地找到寺廟的官網(而且還有英文版),於是我寫了一封英文信過去詢問狀況,不到一小時我便收到寺廟人員(後來才知道原來是現任住持的父親)的回信,更令人感到驚喜的是他以流利的英文回覆,並表明十分感謝我的關心,他們只有境內倒了幾棵松樹,其餘建築和最著名的羅漢像們均無大礙。
去年疫情剛開始時,日本有一陣子鬧口罩荒,我後來透過社群媒體聯繫上他們,得知他們沒有太多口罩可以使用,附近藥妝店也完全缺貨,雖然很想寄口罩,但台灣那時也禁止寄口罩到國外,所以我後來把手工布口罩寄過去,並隨信附上可以放不織布在裡面等說明,過了一陣子後便收到他們的道謝訊息,他們也在社群媒體上發出那三個口罩的感謝文(我自己是有點尷尬啦)。我想明年或後年,再次能造訪京都的時候,應該可以去跟他們真人相認一下了吧(笑)
8.你最喜愛京都甚麼季節?你最難忘的京都旅行(生活)經驗是?
我自己喜歡冬天,老實說就是因為人比較少啦(掩面)加上還有冬季限定的甜點!
有一次關於雪的印象非常深刻,那是在曼殊院外面的弁天茶屋用餐,冬天客人很少,店裡面只有我跟家人,暖爐的熱氣和燃香的香味讓整個空間非常舒適,環境相當清幽,廚房內細小的聲音彷彿遙遠,我們坐在可以看到外面小庭園的窗邊,天氣晴朗,餐廳外通往曼殊院路上蒼茫灰濛的樹群被陽光刷上一層亮白,標準的冬日景象。老闆將我們的餐點送上後,此時外面突然下起雪來,第一次清楚地在陽光中看見雪花,真是如櫻花花瓣,一片片交疊著落下,身在室內的我們像是觀看著無聲電影,鏡頭跟隨輕如棉絮的飛雪於空中漫舞,只見雪花一下往右傾斜,一下往左飄移,順著某種節奏,慢慢停歇於石頭或青苔上,第一次發現原來雪的美,並非只有高山雪原那種遼闊,也有細緻優雅的時刻。
順帶一提,弁天茶屋是主推蔬食的素食餐廳,雖然我是個無肉不歡的人,但他們的料理卻非常好吃,推薦給之後有興趣造訪的人。
9.你最喜歡或推薦用甚麼方式認識京都?為什麼?
我自己喜歡走美食+咖啡+寺廟(無限輪迴)的行程,美食跟咖啡應該不用多說,日本食物鮮少會讓人失望(當然是偶有踩雷),如果能對日本文學、古蹟、日本傳統美術或佛教藝術有更多了解並有興趣欣賞,我想應該會對這個城市更加著迷。
例如說,在嵐山和宇治都有源氏物語的重要場景,可以或多或少感受並想像一下當時的風情,或著是在參觀寺廟時因為某一尊佛像雕刻令你感動,或著是因為看了動畫來到桝形商店街,探訪最接地氣的在地店家,看到江戶時代保存至今的和服等,我覺得一定會對京都更加喜愛。
同樣,這裡貼文只刊出一半,有興趣的朋友請點閱網站文章詳閱全圖文,京都迷訪談計畫已經完成九篇,歡迎大家也回頭回味這些與京都產生連結的迷人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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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是…】(完)
(1~7集)https://bit.ly/3dPn8yv
兩年後:
「先生,看你好像有些煩惱呢。沒事吧?」一個穿著西裝的年輕男生,向我展露出燦爛的微笑。
唇乾舌燥的我嚥下口水,用沙啞的聲線回答:「我很臭吧?你不介意嗎?」
「當然不介意,剛才我從遠處看到你,就覺得你可能需要一些幫忙了。」男生。
我低著頭沒有說話。
「失業嗎?」
我點頭。
「跟家人關係不好嗎?」
我點頭。
「覺得之前所做的事沒法挽回吧?」
我嘆一口氣。
「我很明白你的心情,我也是過來人,不如這樣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男生。
「一個地方?」我。
「放心,在那裏你會認識到很多朋友,我們都會彼此扶持,就像家人一樣。」男生笑起來露出雪白的牙齒。
「請問…會有飯吃嗎?」
「呃…呃…會有一些小食和咖啡。」
最後,我跟著男生走進一間在工業區的大廈內,乘坐升降機到達其中一層的辦公室,推門進去便看到寫著『方舟』的匾額。
走到一個像演講廳的房間,裏面已經坐滿人了,我看到旁邊有提供小點心,我毫不客氣地走過去大快朵頤。
吃到一半,主持人走進房間,大家馬上安靜下來坐回椅子上,我倒了一杯咖啡跟著男生坐在最前排。
主持人先拉了一個大嬸上去,講述自己最近遇到的慘事,還哭了出來主持人拍著他的肩膀說:「別哭,沒事的,妳現在是被選中坐上方舟的人了,其他人怎樣看你都不重要,我們才是你的家人。」
台下的人擊烈拍掌。
接著,主持人示意請我上台,我呆愣地拿著咖啡走上去。
「你生活有什麼不如意嗎?不妨告訴我們吧?」主持人。
「真的…可以嗎?」我。
「當然,作為家人,我們願意聆聽。」
「那就太好了。」我仰頸將咖啡喝完,將紙杯揉成一團。
「我媽是邪教信徒,我從小就跟著她四處騙人買邪教的產品。這個邪教恐嚇我的女友,逼我跟教會內的女生結婚,還殺死我最好的朋友,我媽更將自己的親生母親困在籠內當豬養。」
我看到台下的人膛大雙目,張大嘴巴。我脫下上衣,露出身上的傷口。
「從小我就被母親用各種儀式驅趕體內的邪靈,最後一次我差點被殺死,醒來便帶到邪教內,我才發現我的身世,原來是母親跟教主生下來的工具人。」
「那…那都是你編出來的吧?」主持人。
「我差點就被教主用獵槍殺死了,最後我勒死了他,獨個兒逃出教會。你以為我殺死教主,信徒不會輕易放過我嗎?不…教主是他們的心靈寄托,信仰之柱,他們當然不能接受萬能的教主會被殺死。
我用來勒死教主的頸鏈戴在自己的頸上,所有信徒看到它之後,完全不懂反應,直至其中一個信徒向我跪拜,其他人也跟著做,我就這樣順利逃出去了。
畢竟是殺人,我已經有被判處監禁的心理準備,可是過了好一段日子,警察也沒有來找我,事後我才知道,母親幫我處理了。」
「亂說!你剛才不是說你媽是邪教教徒嗎?」主持人。
「是的,所以我怎麼也沒法原諒她,與她正式斷絕母子的關係了,她也同意在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我最後跟她說了一句話:
「下次見面,就是我們其中一人的葬禮吧。」我。
因為這件事我也失去了工作,交不出房租被業主趕出來,只好在街頭上流浪,連維持生命所需也很勉強。我知道,儘管母親的事已經完全解決了,但發生過的事根本沒辦法抹除,我已經沒法回到現常的生活。
所以我決定,接下來的人生只能繼續做自己能夠做到的事了。
「能夠做到的事…?」
「毀掉所有邪教。」我。
「哈哈哈哈~」主持人握著咪高峰(麥克風)發出高亢的笑聲:「我們方舟信徒上千萬!財雄勢大!就憑你一個人人人人人人人…」說到一半,主持人咬到自己的舌頭。
我從褲袋中,掏出一個刻著『方舟』的木牌,這是我幾個月前從方舟教的教主身上奪回來的。
經我調查,這個方舟教實際上信徒只有數百人,是個很容易就打垮的小邪教。
我的名字叫宇征。
我出生時,母親野心也頗大的,她希望藉著自己的付出,在宇宙教內可以得到更高的權力。
她幫我起這個名字,是希望我能夠『征服宇宙』!。
(全故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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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飲廿四味,苦到打冷顫,嘉應子得先剝去包裝候命送茶;但今天再遇,怎麼稀淡不苦,甚至有點甘?
「同一碗廿四味,有客人說以前飲苦些,現在沒那麼苦。我就覺得可能是你的人生歷練多了。」春回堂老闆林偉正說。哦,即是人到一定年紀了!
一個人,口味會變得成熟;一間老店,像這藥材鋪,涼茶賣過百年了,仍然存活,大概苦盡了;甘味自然來?掌門答曰:未敢放鬆。
沒有「墩起個款」的掌櫃,沒有踢踢撻撻算盤聲,作為香港碩果僅存的百年字號,春回堂不似預期的老氣,加之地利——位處中環登山電梯腳,賣涼茶一樣有格。中環的午飯時間,中國人、南亞裔、白人、黑人,高官名流、地盤工、闊太、OL絡繹不絕,隨手放下十元抄起涼茶,或骨碌骨碌一飲而盡,或歎咖啡般慢咽細嘗。甜花茶、廿四味、參茶,不停飲不停斟,流量大,當中廿四味,是招牌貨,日賣過千杯。林偉正說:「阿爺以前推着木頭車和阿嫲在街上賣涼茶,到可以租鋪置業都靠它。」1916年祖父林少泉入鋪,創辦「回春齋」,接着有「回春堂」和「春回堂」分號。雖是自己鋪,但到了80年代因為人手實在難找,三間藥材鋪乾脆合成一間,即成今天的春回堂。
賣了多年的廿四味,顧名思義有24種藥材,清熱解毒,夏天固然熱賣,原來秋冬一樣暢銷,因為香港人鍾情打邊爐、燒烤,厚味下肚需要解解內熱。林老闆透露,他會跟節氣而增減藥材比例,「例如近來暑天,我們水翁花、榕樹鬚的分量會多些;譬如新年後屬於春瘟容易有流感,青蒿那類藥材就會放多點。」
煲茶過程三小時,藥材必須按特性分階段下煲:「好像崗梅根、救必應等硬身藥材就早點煲;去到中段放水翁花、金錢草,最後紫蘇葉、千層紙那些比較輕清的藥材就最後放。」費心用神,一直遵循着祖父父親的做法。
「街外有的下黃連、黃柏令茶很苦,又添色素令茶有掛碗現象,讓人感覺足料濃郁。」他的廿四味天然煮成,色褐而清,潤喉回甘,但無甘草;不下黃連,怕有些人吃了會頭暈。
無認識就自強不息
47歲的林偉正對中藥瞭如指掌,以為幼承庭訓,原來是個誤會。小時候,藥材鋪是他的禁地:「因為有火爐有鍘刀,爸爸媽媽不許來玩,最多是等爸爸放工一起去食消夜。」
家有四兄弟姊妹,他是孻仔,1992年回來接手。「哥哥姐姐都做西醫,三家姐和我現在留下來幫手。」當年,年過60的父親想退休,而且在搞移民,必須到澳洲居留,恰巧他在當地讀完工商管理,「爸爸說,與其你幫人打工做生意,那你幫家裏也是一樣。」父親說退就退,完全放手,「阿爺當年交給他時,也不在場發聲。」番書仔管藥材鋪,接手的更是百年老號,壓力自然有。林家四代是中醫,太爺清朝時已行醫,年輕林偉正惟有向前人學習,好的要保留,壞的要清除。幸好當時有個老夥計叫三叔,由阿爺年代從紅褲仔訓練出身,雖然出外打拼過,退休前還是回巢坐鎮,是他第一個師傅。
他又深知自己不足,就和三家姐一起讀港大中醫課程,03年考獲中醫牌。不過,姊弟倆主力店鋪運作,只偶然替熟客開藥方;日常把脈問症都交由三位坐堂醫師。細節上,他作出適當的改革。首先,捨棄傳統玻璃杯、茶碗盛載藥茶,用即棄紙杯代替。「一次性使用可以杜絕流感、幽門螺旋菌等傳播風險。」林偉正闡釋。紙杯裝茶,今天尋常不過,但在十多年前是新鮮事。那時為免垃圾工人拿來重用播菌,他甚至特別叫夥計將紙杯鎅爛才丟棄。
親自落場便知艱辛
「做藥材鋪,工作時間長又一陣味,收工坐巴士隔籬都即刻走開。」初期他不習慣,但比較棘手還是要定好店內的制度;改革第二件要做的事,就是搬回來一部收銀機。「好搞笑,大家收銀後,錢就掉落一個竹箱,難免有人監守自盜。爸爸對很多東西都不緊張,可能阿爺交了一盤生意給他,有一定生意量,不蝕錢他就不理。」
貪婪的夥計,補錢急急送走;留下來的、新請的,客客氣氣。執藥補位,凡事親力親為,因他深信,親自落場才知利弊。
話說春回堂是一幢自置物業,祖父由木樓重建成石屎樓,現今佔用了三層:地鋪是門市,閣樓煲涼茶及做龜苓膏。
「涼茶用水喉運下來,在爸爸的年代已經有了。因為他怕夥計燙傷。」以前煲茶是燒火水的,店內有個火水缸,林偉正覺得危險,而且煙大,就改了電爐。
「以前起藥渣真是找個大笊篱,好似人家炸鹹水角一樣取藥渣上來。」某次涼茶師傅請假幾天,他做替工,撈完茶渣腰骨好似斷了一樣。於是研究出起重裝置吊一整桶茶渣,「師傅又舒服,操作時間又短了。」
除了腰力,這年輕老闆還關心夥計的腳力:一樓是替客人煮藥的地方,和地下往來要兩層樓梯,「如果每次煲好藥都用人力運送,膝蓋一定勞損。」就造了微型升降機,由地下直達一樓,方便藥包藥壺的傳送。
他又添置了一個大雪房去儲存藥物,盡量少用有硫磺的藥材,例如茨實,坊間一般都是紅皮的,皆因有硫磺;他賣的是「無磺」茨實,皮是黑的;玉竹打過硫磺會變白,但味道變酸,沒有了原來的香甜。「硫磺對神經系統有影響,有些人吃了喉嚨會受刺激。」不少藥材如沒燻過硫磺,很容易生蟲發霉,低溫就能避免。
珍貴價值流傳百年
雖然變革眾多,但百年老店最珍視的價值,林偉正一一保留。
祖父的涼茶秘方沿用至今,他只應客人要求加添參茶、感冒茶和龜苓膏。原來從前父親還經營藥材批發行「昌利成」,保存了很多藥方。林偉正研究其中變化,加上父親指點,配成自家龜苓膏,秘方是不落黃連,以免寒底人士吃完頭痛,又真的下足土伏苓,用來凝固,不像人家用魚膠粉頂替。只是土伏苓易燶底,故煉膏時,每十五分鐘就攪拌一次,極花時間和工夫。
但推出至今一直大受歡迎,平均日售200盅,人家賣50元,他賣35元,「我們有個宗旨就是價錢便宜些許,希望人人受惠。」
店子裝修,他一樣保留從前味道,裝潢稍作翻新,但百子櫃、老藥壺、水磨石磚,全皆留下。藥材在百子櫃內的安放位置,也甚考究,相同藥性的放在接近位置,以免相沖,那是古人智慧,一直沿用至今。
春回堂亦不像外面涼茶店般,設中央工場,老遠運送涼茶來,他們天天在店內鮮製,每次少量煲,煲好即賣,不像外頭的,放隔夜,流失藥性。
凡此種種,生意老實,重視人情,只因林偉正當年接手家業,爸爸向他說了一句話。「爸爸說:做涼茶藥行,唔係淨做生意,千萬!就算吃不好人也不要吃壞人。要識醫先好去醫!所以一定要賣真貨,不可以賣『流口水嘢』。」
假貨重重小心為上
那是做藥行,賣涼茶必要有的良心。年月過去,艱辛的日子大概都過去,該到收成期?林偉正倒還是不敢放棄。近年藥材世界變化甚多,假貨多,價錢飄忽,要老老實實做生意,賣正貨,原來都不易。
皇后大道西和高陞街是本港藥材批發集中地,有「藥材街」之稱。每星期林偉正至少去走一圈,跟批發商戶了解行情,「大陸有沒失收、有沒囤積居奇呢?我們經常用的就買多一些,以免起價時要配藥跟着起價。」
藥價愈來愈貴,有些藥材鋪用平價的「代用藥」:譬如用荃皮代替地骨皮。「正地骨皮即是枸杞的皮,可以清熱退燒化痰,批發價70元一斤;荃皮主要是跌打用,活血止痛,價錢不到一半。兩藥效用完全不同,後者只是食你唔死。」
又如川貝,一向昂貴。「有些人來春回堂問價即刻彈開,以為你在中環一定貴,或者字號老咬人一大啖。想不到我的是真貨,我賣川貝200元一両,早前入貨3,000元一斤;別人入280元一斤的平貝,收你80元一両你就覺得便宜。」
一般一個醫師常用藥有六七十種,由於春回堂有坐堂醫師和街外來配藥的處方,藥種比較齊全,共有約600種。很多藥材如果沒經過加工炮製,如刀刃未開,藥性不能發揮。例如益母草用薑汁、黃酒濕潤後再炒,溫經散寒;牛膝在沙裏加鹽熱炒,製後歸經入腎。林偉正承襲父親,至今仍堅持在店內製藥,保證品質。
幸好,識貨的人還是有的,看春回堂店內店外,到處是墨寶,就知名人客眾多。
「春日芝蘭茶香遠送 回天有術正藥活人」一副對聯懸在店外,出自六七十年代大笪地有名的睇相師傅黃掌源,是父親醫好了他的頑疾。店內,有董橋題的字,也有韓國領事的墨寶。而最多人看不明的要數掛在店面正前方、紅底金漆的牌匾「遵法依韓康」。
「韓康是一個古代賣藥的人,賣藥的意念就是真不二價。」林偉正解釋,由父親到自己,都跟隨韓康作風,希望做生意,頂天立地。
接手四分一世紀,他最記得當年沙士未開鋪已有人在等候,「要配報紙刊出的沙士驗方,我們忙到連飯也沒空吃,收工很晚也回不了家,同事逗都唔識笑,大家很徬徨。」那時表面上生意多了,但藥材來價如金銀花、板藍根炒到瘋癲,一入一出,賺不了多少,「我寧願正正常常過日子。」在今天的世道,有此平常心,原來不容易,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大概是因這態度,才能令一家百年老店,走得更遠。
撰文:韓潔瑤 拍攝:周易安
春回堂
地址:中環閣麟街8號地下
電話:2544 3518
詳情: http://bit.ly/2LUdFF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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