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le TV最近上線的音樂劇《Come From Away》(中譯:來自遠方),記得當年在紐約買到最後一排的站票,如今再看一次,感動依舊。
這齣戲主要講的是當年911恐攻發生當天,加拿大領土紐芬蘭島上的甘德鎮(Gander),接收了三十八架因為美國領空封閉而迫降的七千名旅客(還有十九隻動物!),與當地村民如何共同經歷那段近代人類歷史上最需要互助、擁抱與信任的時間,以及人在危難之中,釋放出令人動容的無私。
迫降的人當中,當然也有來自中東的乘客,不難想像,很多人會對他感到恐懼,懷疑,甚至歧視。
這個現象早已不斷在媒體上被重複、消費、報導、平反,又再一次被誤導、扭曲、利用;遺憾的是,二十年過去了,恐懼,依舊存在。
「如果我們因為這樣而不再相信彼此,『他們』就得逞了。」我心裡想。
這種操弄人心的伎倆,『他們』最擅長。如同劇本《浪跡天涯》裡說的:「『他們』製造痛苦,然後說那是愛。」
『他們』,如影隨形。
『他們』製造恐懼,讓我們害怕失去,誤以為自己必須要做出違背本意的選擇,才能保有現在珍惜的一切。
『他們』讓我們覺得,做自己跟承認自己是誰,是一件危險又不該提的事。
如果我們冒出任何一點「反正我自己知道我是誰就好,不要講出來惹事就好。」我們已經走入『他們』的陷阱裡。
我曾經可以一笑置之,甚至覺得『他們』很可憐。現在回想,只是凸顯自己當時無知的自大。
當然可以不用故意碰觸敏感神經,畢竟也不是真的吃飽沒事做。當然可以四兩撥千斤,甚至沾沾自喜自己替換文字和換句話說的功力。當然更可以持續相信A歸A,B歸B,然後睜眼瞎話地固守雙重雙重標準。
最邪惡的是,『他們』操控我們的方式,是讓我們再也無法只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我們再也不能是我們自己,因為我們會連累其他人。
為了彼此,我們也開始學習那套遊戲規則。搞不好還沾沾自喜,認為自己是顧全大局,通情達理。
然後,我們就,慢慢地,忘記自己的名字。
『他們』,就是要你忘記自己的名字,要你恐懼自己的名字,要你不敢承認自己的名字。
《神隱少女》裡,白龍的名字,不只是一種稱呼,更是自己,也是人心最初的本質。
不能忘記。我們,永遠不能忘記。
至於『他們』是誰?他們,無所不在。無所不在到,我根本不用指名道姓。
我不想讓『他們』得逞,因為我是天蠍座,我什麼都不會,就是會記得,就是會,拼了命地,不要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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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止消費天蠍座
(編按:我看你記的都是仇吧。)
(小胖:其實我們忘得很快。)
(編按:那你最後在那邊說不要忘記什麼?)
(小胖:減肥啊。)
(編按:所以『他們』是⋯⋯)
(小胖:肉。桂。捲。)
#就讓我問心無愧地乳吧
就讓我問心無愧地乳吧 在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我們或許都忘了,學習一個新的語言,其實很不容易的。
國中背英文單字的那種痛苦,不知所云,背了也不知道怎麼用,電影裡面美國人講的英文跟課本裡面教的又不一樣,唸法也不同,根本無所適從。
只能硬背。
也忘記到底背了多少《空中英語教室》還有《常春藤》雜誌的句子,幸與不幸都是因為剛好還算會背書,小時候背東西似乎可以不求甚解,死命地往腦裡塞,囫圇吞棗也無所謂,就一股腦的吸收,聯考後,當然,也一鼓作氣地丟棄。
的確是忘記了,當初讀英文也是很辛苦的。
每次在德語課,看到侃侃而談的同學,那些已經在德國住了很多年的人,那些比我年輕十幾二十歲的人輕而易舉地談天說地,都會陷入一種怪罪年紀以及資質駑鈍的負面心態。
都忘記了,即使學了十年的英文後,當年在哈佛大學ART劇團進修,第一堂表演課,老師要我們即興,我上台還是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個所以然。記得那天的練習叫做「傳聲筒」,我一如往常都躲在最邊邊,表演課老師,Tommy,叫我先上台。
「泡,你隨便講一個句子,一個聲明,一個動作,什麼都可以。」Tommy老師輕聲地說,當時大家還不知道那是什麼練習。
我腦中一片空白,心中認真覺得,為什麼要到一個鬼地方用英文即興,我的英文不好,我沒有辦法用英文表演,我不會用英文演戲,我很爛,我不會。
「I...I...I don't....I don't know....I....」
我扭捏地站在台上,真的,只擠出上面那一行字。
台下美國同學竊竊私語,對這位剛闖入他們班上的陌生人,他們只覺得,是哪裡有問題,有什麼好放不開,不就是講個話而已。
喔不,不「只」是講個話而已。當然,只會一種語言的地主隊是永遠不會理解的。
「很棒!」老師溫暖地解圍。
「你們都聽到泡剛才確切說了什麼了,也看到他的肢體動作了吧?」老師繼續,「現在,第二位同學,我要你一模一樣地模仿剛才泡的所有一切。」
同學們愣了一下,可能有些人發現,剛才根本沒有仔細觀察,班上開始祟動;你們也知道演員的習性,人來瘋,需要博得笑聲跟關注。
接下來的同學,每一個人都把我剛才的扭捏跟結巴,用他們自以爲的方式滑稽地「傳遞下去」。到最後的一位同學,已經變成誇大不已,令人無法分辨的小丑。
「你們剛剛真的在觀察嗎?」Tommy說。
然後,他,當場,神複製,胖子我十五分鐘前的模樣:語氣、停頓、手肘角度、眼神、呼吸狀態、下巴傾斜角度。
大家瞬間安靜了下來。
下課後,Tommy悄悄地走到我身邊。
「你還好嗎?」他笑笑地問我。
「還可以。」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不要理他們,他們就是很Silly。」Tommy說。「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跟我說。有空我們也可以去哈佛廣場的bar小酌。」
Tommy輕快地離開教室,突然轉身說:「沒事的。」
那個微笑,守護了我六個月在劍橋的日子。我從Tommy身上學到,對陌生人善意的力量,可以如此強大。
一如往常的離題,昨天上完德文課,再次陷入自己是德文智障的沮喪;突然想起幾年前離開人世的Tommy,以及他的臉龐與笑容。
對齁,現在英文說得好像還可以,很容易就忘記,曾經那段日子也是很辛苦的,不是嗎?以後回頭看今日,應該也會有同樣的感慨吧,是嗎?是吧。
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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