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文摘:英國鬼才建築師Thomas Heatherwick 新作品》
* 《讓工作有趣的兩個方法》羅素
使工作有趣的有兩個元素:第一是巧技的運用,第二是建設性。
每個練有什麼特殊本領的人,總樂於施展出來,直到不足為奇或不能再進步的時候為止。這種行為的動機,在幼年時就開始:一個能頭朝地把身子倒竪的男孩子,在頭向天正式立著的辰光,心裏是不甘願的。
有許多工作予人的樂趣,和以妙技為戲得來的樂趣相同。
一個律師或政治家的工作,其包含的樂趣一定還要美妙得多,正如玩橋牌遊戲時的趣味一樣。雖然,這裡不但有妙技的運用,也有和高明的敵手鈎心鬥角之樂。即在沒有這種競爭元素的場合,單是應付一樁艱難的工作也是快意之事。
一個能在飛機上獻本領的人感到其樂無窮,以致甘願為之而冒生命之險。
我猜想一個能幹的外科醫生,雖然他的工作需要在痛苦的情勢之下執行,照樣能以手術準確為樂。同樣的樂趣可在一大批比較微末的工作上獲得,不過強烈性較差而已。我甚至聽到鉛管工匠也以工作為樂,雖然我不曾親身遇見一個這樣的人。一切需要巧技的工作可能是愉快的,只消它有變化,或能精益求精。
假如沒有這些條件,那麼一個人的本領學到了最高點時就不再感到興趣。
一個三英里的長跑家,一過了能打破自己紀錄的年齡,就不復感到長跑之樂。幸而在無數的工作內,新的情勢需要新的技巧,使一個人能一天天地進步,至少直到中年為止。有些巧妙的工作,例如政治,要在六十至七十歲間方能施展長才,因為在這一類的事業中,豐富廣博的人情世故是主要的關鍵。
因此成功的政治家在七十歲時要比旁人在同年齡時更幸福。
在這方面,只有大企業的領袖堪和他們相比。
然而最卓越的工作還有另一元素,在幸福之源上,也許比妙技的運用更加重要,就是建設性。
有些工作(雖然絕非大多數的工作)完成時,有些像紀念碑似的東西造起。
建設與破壞之別,我們可用下列的標準去判辨。
在建設這件事情的原始狀態是紊亂的,到結局時卻形成一個計劃;破壞正是相反,
事情的原始狀態是含有計劃的,結局倒是紊亂的,換言之,破壞者的用意是產生一種毫無計劃的事態。這個標準可應用於最呆板最明顯的例子,即房屋的建造與拆毀。
建造一所屋子是依照一預定的計劃執行的,至於拆毀時誰也不曾決定等屋子完全拆除後,怎樣安放材料。固然破壞常常是建設的準備;在此情形中,它不過是一個含有建設性的整體中的一部分。
但往往一個人所從事的活動,以破壞為目標而毫未想到以後的建設。他大抵把這點真相瞞著自己,自信只做著掃除工作,以便可以重新建造,但若這真是一句托詞的話,我們不難把它揭穿,只要問問他以後如何建造就行。
對這個問題,他的回答必是模糊的,無精打採的,沒有重點的,不比他提及此前的破壞工作時說法又確切又有勁。
不少的革命黨徒,黷武主義者,以及別的暴力宣傳家,都是如此。
他們往往不知不覺受著內心仇恨的鼓動;破壞他們所恨的東西是他們真正的目的,至於以後如何,他們是漠不關心的。
可是我不能否認在破壞工作內和建設工作裡,一樣可有樂趣。那是一種更獷野的,在當時也許是更強烈的歡樂,但不能給人深刻的快慰,因為破壞的結果,很少有令人快慰的成分。
你殺死你的敵人,他一嚥氣,你的事情便完了,因勝利而感到的快意也不會久存。
反之,建設的工作完成時,看了令人高興,並且這工作的完滿也不會到達無以復加的田地。最令人快慰的計劃,能使人無限制地從一樁成功轉入另一樁成功,永不會遇到此路不通的結局;由此我們可發現,以幸福之源而論,建設比破壞重要多多。
更準確地說,凡在建設中感到快慰的人的快慰,要大於在破壞中感到快慰的人的快慰,因為你一旦充滿了仇恨之後,就不能再像旁人一般在建設中毫不費力地獲得樂趣。
所以人要治療憎恨的習慣。
—-羅素
* 理想的動物社會沒有盼到,而他們反倒落入了這樣一個時代:誰也不敢說出自己的想法,動輒狂吠不止的惡犬到處橫行,你不得不眼睜睜看著你的同志在招認了醜惡罪行後,被撕成碎片——她不知道怎麼會鬧成這樣的。—-喬治歐威爾
* 羅斯福自一九三三年就任美國總統,提出一連串百日維新政策,使用的都是憲法裡賦予總統的緊急行政命令權。
到了一九三六年,羅斯福在美國的聲望已經到達最高峰了。
什麼叫最高峰?零負評嗎?不是的。
他的主張等於是抓住社會主義裡某些重要精神,然後補足資本主義貪婪及製造災難後所形成的不平等;雖是資本主義,可是用了部分社會主義的精神。
這個結果是什麼?結果是他兩邊都沒有討好。
美國企業界、政治菁英普遍認為他太左。
而哈佛大學──羅斯福的母校,現在在美國被認為是平等及自由精神的象徵──在當時三百週年的建校紀念會時,羅斯福走進去, 本來以為會迎來美國最高學府學生給予他的掌聲,但他面對的是噓聲!
學生以噓聲對他表達抗議。因為有很多社會主義信仰者認為,羅斯福應該以更符合民情需求的方案,來取代資本主義的經濟結構,當時左派在美國校園裡已經開始萌芽。
羅斯福怎麼自處呢?他憤怒?委屈?或是討好年輕學子?都不是, 他一跛、一跛的走上台、發表演說,一如往昔,充滿自信。
他告訴學生們:
這個國家現在正步上經濟復甦的路途,我們當然會繼續尋求改善美國工人的工作環境;我們當然也會繼續為降低電價而努力;我們仍會繼續為年輕男女、殘疾同胞、失業保險、老年福利及女性保護等問題而努力。
但是我們才剛開始,有太多類似的問題要被解決,制度的改變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年輕學子沒有耐性,他沒有說服這些學生。
但美國下層社會的人們心中,羅斯福是他們的英雄。那個時候羅斯福所到之處受歡迎的景象是:一位資深記者記錄小羅斯福來到紐澤西州澤西市(Jersey City)這個地方,車隊通過荷蘭隧道(Holland Tunnel)——連結紐約市跟紐澤西的一條隧道──洞口之後,如雷的掌聲已經響起,整個城市沸騰。
在萬里無雲的晴空下,舉目所見是一片搖動旗幟的人海。
當時在美國華府最重要的辯論,並不是我說的在哈佛大學,而是剛好與哈佛大學學生批評的方向相反,也就是「羅斯福把整個國家帶離資本主義太遠了。」
所以當哈佛的學生罵他:你還是在保護資本主義啊,你還是在保護貪婪的富人!但共和黨與民主黨參議員對他都有意見,認為他:太左了。
很快的,一九三七年進入羅斯福第三屆總統的競選活動。
選舉有時候是媚俗的,因為民主政治的前提是由老百姓決定國家未來。
當一個制度危機可能連專家都非常困惑時,人民怎麼可能有他們的理性分析、合理及最好的政治選擇?
面對一九三六年年底大選時,共和黨提出競選主張,最重要的四個字叫作「平衡預算」,在美國這可是天經地義。
他們認為,羅斯福拿太多國家的錢創造「新政」,留下太高的國家負債。
共和黨當時批評:美國正處於危急之秋,美國人的福利太高了,高到那些人根本不想工作,美國年輕人沒有任何前途、看不到未來,政府又有這麼高的赤字。
共和黨不是希望贏得總統寶座,他們知道沒有人可以打敗羅斯福, 他們要的是贏得參眾兩院。
但他們不知道正由於那一次的競選勝利之後,共和黨大贏了國會,他們真的如願以償:但代價是:華爾街股市因政府過早走向平衡預算,再度大崩盤,美國走向「二次衰退」,失業率又大升,美國做為世界經濟當時惟一的中心,世界經濟又再度被拖垮。
於是,大西洋這邊納粹主義達到巔峰:太平洋那端日本軍國主義羸得絕望社會的全面支持。美國平衡預算不到一年,日本發動七七事變:美國平衡預算剛好兩年又九個月,德國侵佔波蘭。
人類有史以來最大的戰爭:二次世界大戰正式掀開序幕了。—-陳文茜《文茜説世紀典範人物》
* 1940年二戰已經開打了半年,根據一項蓋洛普民意調查,8%的美國人支持同盟國,只有2%的人支持納粹;可是問他們要不要捲入這次歐洲戰爭,90%美國人說:不。
今天我們所熟悉的美國主導的世界秩序,在二次世界大戰之前是不存在的。美國眼看著納粹在整個歐洲連戰皆捷,不動如山。
美國不想捲入戰爭的民意,多麼的深入人心,幾乎在每一個美國人的血液細胞裡流動。
然而,羅斯福對於國際事務的看法不一樣。其實從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後,他看到威爾遜總統支持國際聯盟卻被國內批評,他曾經説:自己也很想找各種理由來反對國際聯盟,可是想破頭也想不出理由。
在那個年代,羅斯福很感慨的說:「我們就算中立,也不應該不聞不問吧?」
可是他拿這樣的美國一點辦法都沒有,唯一能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敦促國會,廢止第一次世界大戰後禁止軍火出售的規定,也就是可以賣一些軍火到歐洲去。
其中,出口44%軍火都賣到英國。
從一九三九年到一九四○年春天,經過幾個月的觀戰,德國已經在很短的時間裡不只是打下了奧地利、波蘭,一路打到了北歐,征服丹麥;征服了東歐,打到北歐了。
此時,英國人才從幻想和夢中驚醒,但美國人仍然置身度外。
全英國開始恐慌了,因此邱吉爾出任了首相。德國在歐洲大陸勢如破竹,這個情形一直到一九四○年九月,眼看希特勒下一個目標就是英國。
美國和英國有一種特殊關係,但美國人普遍厭戰,他們深信正是因為一次大戰美國沒有介入,美國才能超越英國、成為世界第一的大國。
面對反戰的民意,羅斯福採取一項大膽的措施:他以總統的行政命令權,把五十艘服役已久但還可以用的驅逐艦,以退役為由送給英國,交換可以租借英國在海外的海軍基地。
一九四○年,又時逢美國總統大選,羅斯福在這一刻面臨抉擇。過去的慣例,總統連任兩屆就不選了,可是他覺得為了歐陸戰爭,他必須參選。
他知道大多數美國人民並不瞭解,美國人不可以把自己置於國際事務之外,他必須用個人的聲望來領導這個世界,所以他決定競選第三任。
那時候的美國憲法沒有禁止競選第三任或第四任總統;直到一九五○年,美國才通過新的憲法修正案第二十二條,美國總統任期最多連兩任。
羅斯福想解決歐洲事務,他覺得只有他可以做得到, 但當時他也沒意識到這即將成為人類史上最慘烈的戰爭:第二次世界大戰。
其實人處在二次世界大戰中,都還未必意識到這就叫做二次世界大戰。當時的羅斯福說:我好幾個夜晚都躺著想,自己問自己,身為美國的三軍總司令,是否有權力呼籲美國人,自我訓練為國家效勞,然後拒絕一己之私呢?面對危難,每個人都不應該逃避應負的責任。
但是他自己也知道,在那一刻並不容易。
其實他對於競選第三任,自己也常常處於搖擺之中,沒有那麼堅定,他曾說:「有一部分的我很想退休,回到海德莊園。」
也就是回到他出生的羅氏大宅,寫寫回憶錄。
可是他的良知不允許,所以這次他仍然競選了。當然,輿論的批評就大了, 批評者認為他不該打破慣例,世界大戰干美國人什麼事情;連他曾經在大蕭條時期史無前例的在田納西河谷設立管理局,成立一間水力發電公司,等於是美國第一次有國營事業,也被拿出來批評是左翼,或說這就叫做官僚作風。
選舉的結果,羅斯福還是連任了,得票數是二七二四.四萬張,和他競爭的共和黨候選人叫威爾基Wendell Lewis Willkie,他的得票是二二三○.五萬張,美國人打破總統連任兩屆的傳統,讓羅斯福繼續領導,可是贏的票數就沒有羅斯福第二次連任時這麼多。
這說明瞭其實大多數老百姓未必知道自己所面臨的危險是什麼;其次老百姓容易很厭煩一個人,我們都已經看了你八年,我還要再看到你?──這當然是老百姓的一種天性。
所有的英雄都會令人厭煩。這是一位很有名的歷史學家保羅• 甘迺迪Paul Kennedy講的話。
美國國內本來還為羅斯福勝選問題繼續吵,但是吵到一九四一年, 突然沒什麼人再吵下去了;因為美國已經變成民主同盟國家的兵工廠,利用了租借法案,將飛機、坦克還有其他用品送到英國。
簡言之,美國從歐陸的戰爭,開始嘗到甜頭,發現了一門好生意。
那時中國也開始因為抵抗日本侵略獲得美國的援助,貸款達到五百億美元。同時,羅斯福凍結德國、義大利這些法西斯國家在美國所有的存款以及信用,接著日本也被列入凍結的對象。
羅斯福和英國首相邱吉爾兩人會晤,共同發表《大西洋憲章》,宣稱確保世界遠景更美好的共同原則──可是請注意,即便如此,美國仍然沒有參戰。
歐陸戰爭打到英國時,美國出口大增,失業率開始大降。美國人突然在那一刻發現一件鬼魅般的事, 原來支持其他的國家打仗,變成軍工廠,可以解決美國大蕭條的問題──這是之前他們從沒想到的,他們只想著如何避免捲入戰爭。
但這件事情很重要,因為這使得美國後來出現「軍工複合體」。他們發現此事,實在太穩賺不賠了。
美國第一次嘗到甜頭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許多人難以想像,包括最優秀的經濟學家。
等二戰快結束、一九四五年時,美國的失業率只有1.2 %。
從一九四○年的10%,短短四年之內降到1.2%,幾乎達到充分就業。
所以經濟及歷史學家稱: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挽救了美國的大蕭條:也從此改變了美國人的思維。—-陳文茜《文茜説世紀典範人物》
圖片:https://www.archdaily.com/554750/bombay-sapphire-distillery-heatherwick-stud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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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Q日誌
【大肚山生態造林植樹活動】
很榮幸來參與知高圳保安林植樹活動,也是大肚山生態復育的一部分。比起各位先進,我不是林業這方面的專家,但我和團隊很支持這類活動。
種植不是只有選擇原生種這麼簡單,還要選擇符合當地氣候、生態的的原有樹種,不可把南部的種來北部、高山的種在平地,生態萬一不適應,樹種就無法存活,當地的樹種也有可能因互斥而無法存活。我們的山林保育發展的好,除了對後代有益,也是我們地方寶貴的資產,可以推動自然導覽,大家也都可以一起加入,介紹我們在地的自然特色、原生樹種。此外,也要考慮到大肚山火燒山的問題,要設置適當的防火帶,讓林相、生態得以留存不被破壞。
我們也可以結合這樣的生態復育,變成地方特色旅遊,作為環境教育、傳達理念的知識旅行。像現在疫情關係大家不方便出國,又想出來走走,可以規劃套裝行程,來大肚山走走,在台中住一晚,觀光吃吃喝喝都很好。甚至我們也可以培養英文導覽,以後疫情趨緩,外國友人來台灣,也可以帶他們看看台灣的原生林相樹種等等。有一句話叫做「越本土就越國際」,我們正可以推動這樣的旅遊!我很樂意與專家、在地民眾們一起努力,專業上交給專家,我們能努力的,是讓專家能好好發揮的政策。也希望大家能繼續支持、未來一起努力。
【海洋盃友善釣魚頒獎活動】
台中港北堤是全台第一個海釣示範區,在釣客社群裡,因為環境整潔、收費公道,因此口耳相傳,讚聲不絕。除了其昌副院長與多位地方民代、鄉親、中央公務單位、地方機關戮力奔走之外,更重要的是背後釣魚人社團自發性的責任感、榮譽感,有許多志工,一起努力協調,維護環境,讓北堤成為這麼優秀的海釣示範區。有個冷知識是,台中港北堤釣魚示範區的第01號會員,名叫蔡英文。希望蔡總統下次有機會來北堤,我們來一場釣魚比賽。
【鄉民盃壘球賽】
能在繁忙行程中,和我的3Q壘球隊一起打場比賽,是很奢侈的幸福。我對我的工作很認真,對打球也很認真,雖然是業餘壘球隊,我也希望大家熱身、比賽、賽後檢討,每一環節都要確實做到位。做什麼像什麼,是我對自己和夥伴們的要求。
壘球是團隊運動,我很喜歡大家互相補位,一起努力共同目標的感覺。一直到現在,還是很喜歡團隊運動。打壘球時,我什麼位子都打過,只要球隊需要,我就會去打,不管是不是最被注目的位子,這件事也影響我很大,直到現在,我仍期望自己,也告訴我的團隊,「成功不必在我」,只要事情有推展,舞台最亮眼的位子,不見得一定要是我們。
【拜訪地方企業】
對於任何期許或批評最好的回應,就是繼續努力做好份內的工作,持續犇走地方,傾聽民意,不辜負鄉親的期待!
我拜訪成立超過50年的建成鋼鐵,與總經理暢談經濟、國際貿易及匯率對產業造成的影響,獲得許多寶貴的建議。再前往拜會龍井東海藝術街商圈主委,藝術街在郭達鴻主委及團隊的努力下,已是全國知名的特色商圈,我也和主委研究討論如何讓藝術街商圈及東海社區更活絡發展。新的立院會期已開始,除了在國會繼續專業問政,也會持續傾聽地方需求,繼續犇走為台灣。
【原民盃選手餐會】
晚上參與原民盃選手餐會。
一直很熱愛運動的我,能跟運動員們聊天是很開心的。大家很好奇我是怎麼從政的,我從阿公過去的身教言教,要用台語報出出身,才可以吃飯的往事談起,再說到阿公是漢醫,曾參選過,但開票那天就停電了,大家以為阿公會選上,但停電後再開票就落選了。那時覺得阿公很唬爛,但長大以後,才開始發現原來過去阿公講的故事都是真的,這大概是我的政治啟蒙起點。
我提到我曾經拿阿公的履歷表質詢,我發現我們對於台灣地理、歷史的教育、資訊,是破碎而陌生的,我們實在應該讓下一代多了解台灣歷史發展的痕跡,以及自己在地的事務。我想要在此表達的是,過去我們讀書可能只在意考高分,但其實讀書是很有趣的事情,像我在台中,讀那邊的歷史,研究當地的地理環境,會覺得津津有味,因為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情、是我們生活的土地,所以讀起來格外認同,讓人了解生活的土地有什麼樣的事情。
過去我大學畢業後曾經考過體育主播,但被嫌棄應該去報早安農村。我那時覺得,台語是我的母語,是我的根,台就是我的特色,我希望能夠將「台」這個過去有點被污名化的字眼,轉化成為正向的、可以很帥的感覺,可是前陣子也有個新聞:「咖啡廳店員「台語」點餐,老闆制止喊:別人會覺得很俗」沒想到到了今天,還是有這個狀況,這個我們得要再努力。
我在國會以母語問政的風格,並不是要追求大家都要會聽、講台語,而是追求大家都能講母語,而台灣事實上就是多元族群的社會,這個社會必須尊重多元族群不同的語言。習慣使用,語言才會活,就跟運動成為生活的一部分,這樣風氣才能培養起來。目前第一步,希望努力的方向是各委員們都可以用自己的母語問政,如果是阿美族的委員,用阿美族語質詢;布農族的委員,用布農族語質詢,而國會可以提供通譯。
三十多年前,就有一個立委戴振耀,在國會用台語質詢,即使受到很多攻擊也持續堅持,同期的立委盧修一、謝長廷也曾經協助翻譯。而母語不只是在家講,也可以走出家門,在公共空間與正式的官方場合講。任何人在行政、立法及司法程序都可以選擇使用他覺得較為熟悉、或者期望使用的國家語言。我們有了《國家語言發展法》,但目前實務上來看,還沒有好好的落實。我希望能以我自己開始做起,以我自身推動這件事。
我曾經讀過一篇報導,太魯閣族有位年輕人叫做何盈暉(Lowbing Miyu),他傳承祖母的巫醫天職,在青少年時期開始展露天份,但卻被同儕訕笑排擠。比如酸他:「你是巫師喔!你有沒有執照?我現在頭痛你幫我看啊!」有人覺得他是假的,有人罵他來鬧的,讓他曾經很寂寞很痛苦。這有點像我先前提到過去被人笑台的成長經驗。
不論在哪個領域,我覺得找到自己的「價值」很重要,過去我曾因為「講母語」這件事被訕笑,但我覺得,這就是我這個人的出身、這個人的基本價值,我台得很驕傲!希望撕掉過去社會文化認為的低俗標籤,我希望讓每個人都能驕傲他自己的出身,並踴躍傳承自家家族的歷史文化!我希望我們能共同孵一個夢,那就是以人民為本、以台灣為本、以公平為本,逐步建立一個多元文化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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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食時》
——我錯了……
黑色身影一僵,默默在嘴上貼了個『噤』。
寶寐滿意地給了大白(?)一個讚賞眼神,別別手就抱著那幾大袋麥當當往外晃出去。「接下來的就交給你們了,託夢啊,報警啊什麼的。」
一黑一白只得乖乖地分頭行事,一個領人……呃,魂,去託夢,一個拿出手機按110……
地上那魁梧男人魂體已經被啃咬撕裂得七零八落,但外觀看起來挺正常的,人也還留著一口氣,夠上法院蹲大牢了。
黑色身影看著那抽搐的魁梧男人,陰惻惻一笑。「──陽間的法律關不死你,裝瘋賣傻沒幾年又『可教化』假釋出來……不過陰間的律法可就沒那麼便宜了,地下十八樓『項目』很多,一個一個輪著來,盡、情、玩、啊!」
況且今天還被那位姑奶奶標記了,就算活著也是天天噩夢纏身半廢半殘。
──走出了暗巷外的月光下,寶寐掏出了紙袋中的一根乾癟薯條,歉然道:「對不起啊,剛剛害你被那個人渣摟了那麼久……好好的整顆馬鈴薯切條製作而成外脆內軟香噴噴薯條,卻被髒東西玷汙,連吃都不能吃了,但姊姊已經幫你報仇,你就安心的去吧!」
那根乾癟薯條剎那間炸成了一小朵澱粉煙火,轉瞬消失無蹤。
「咳。」有人憋笑。
寶寐美眸一閃,沒好氣地哼了聲:「阿土,今晚你是故意的吧?」
地面上漸漸浮起了一個笑容慈祥親切,左手抱金元寶,右手持拐杖的土地公爺爺。
「多謝大人仗義,鏟奸罰惡,除暴安良。」土地公笑咪咪,真摯地行禮致謝。
「別別別,」寶寐美麗彎彎的眉梢抽了抽,「老娘可沒那麼大的善心,也不是個好人,別給我戴那麼高的帽子……我只是路上看到有蟑螂,覺得噁心,不踩對不起自己而已。」
「大人太客氣了,」土地公滿眼祥和笑吟吟。「您還送了三個小姑娘功德之光,讓她們下一世投胎到富足安康人家去呢!」
「……哪個長輩見了小輩好意思不給點見面禮的?」餓得發慌的寶寐拿出一顆勁辣雞腿堡,狠狠地咬了一口,哼哼道。「話說回來,既然知道這髒東西到了你的轄區,幹嘛不自己動手?」
她很忙的好嗎?都工作了十六個小時了,還好意思讓她『加班』?
「回大人的話,」土地公微笑,嘆了口氣。「公務人員就是有公務人員的體制和無奈,還請見諒。」
不然祂老人家見到這種骯髒的敗類,也想狠狠幾拐杖下去尻得他生活不能自理好嗎?
但天律就是天律,三界自有約束,不能亂了規矩……只不過像寶寐大人這樣的,咳,自然不在此限。
開外掛什麼的,也是看人的……要不怎麼平平是玩遊戲,普通玩家就只能認份打怪升級換武器,而富豪玩家想怎麼氪金就怎麼氪金呢?
土地公爺爺默默仰天對月嘆息。
「……」寶寐太陽穴突突抽跳。
──阿土,你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臨老了還當超齡重度網癮少年一點也不科學啊阿土!
& & &
早晨七點鬧鐘準時響起……
烏黑長髮夢幻浪漫披散在柔軟枕上的寶寐嚶嚀了一聲,緩緩掙扎著醒來,寬大睡衣滑落一邊,露出了雪白瑩然如凝脂的肩頭。
脣紅齒白眉目如畫,雲鬢花顏活色生香,好一幅海棠初醒美人兒曙光畫卷似的景象……
只可惜現代社會工作緊湊步履匆匆,能賴床的都不是苦命的上班族或職業媽媽。
這間置身於大稻埕許多翻新大樓豪華公寓之中的老平房,包含小院子占地二十坪,有高高的老式圍牆和一扇朱紅色傳統的鐵門,院子種了棵枝葉繁茂的老樟樹,樹蔭底下有張竹編躺椅和一截圓木做成的茶几。
休假日的時候,寶寐最喜歡坐在這裡乘涼喝奶茶滑手機,三百多歲的樟樹凝聚起來的靈氣雖然淡,但對於她來說,還是遠比吹冷氣舒服多了。
現如今天地靈氣稀少,不只大環境被破壞,連人類對正神的信仰都日益淡薄……反倒喜歡被一些邪魔歪道騙人騙錢當冤大頭,這到底是心靈有多空虛啊?
寶寐這麼多年看下來,還是看不明白人這種物種。
不過有件事倒是古今中外千百年來都沒改變過的,就是世道難行錢做馬。
還有,世上百分之九十的東家壓榨起員工來都是眼皮眨也不眨一下的凶殘。
寶寐幫自己烤了一大疊吐司,煮了一大壺黑咖啡,敲了六顆蛋進去平底鍋,在邊等待荷包蛋邊緣變成金黃的當兒,她已經慢條斯理吃掉了三片香嫩的奶油烤土司。
七點二十五分──她看了看腕際的手錶,喝了一大口提神的黑咖啡,熟練地將荷包蛋鏟攤進大盤子裡,端到餐桌上,開始真正享受起本日早餐。
八點整──寶寐匆匆換上了白襯衫黑長褲,用絲巾繫了個朱紅色的領帶花,把一頭烏黑慵懶如雲的長髮挽成了俐落保守的髮髻,戴上黑框眼鏡,拎著公事包……去趕公車。
她已經習慣了人類社會的模式和準則,在非必要情況之下,絕不做出『非人類』的行為。
況且她喜歡搭公車,很享受人間庸庸碌碌熙熙攘攘的煙火氣息,就連當天能不能好運搶到位置坐,都是一種平凡中的小樂趣。
今天也是幸運的一天,寶寐無視公車司機和男性乘客驚豔的目光,窈窈窕窕坐進了靠窗的座椅上,點開手機──
網路新聞頭條正是通緝多時的殺人強暴犯xx昨夜凌晨落網……
她淡定地轉到下一則新聞──台幣升值4.9分,創二十七個月來新高……歐美收紅投顧示警股市震盪……中東緊張局勢升高國際油價大漲……
寶寐揉了揉眉心……煩呢。
她買的那幾支股票又要跌了吧可惡!
「──這個世界對妖怪太不友善了。」她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