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上,爸爸們的小抄〉
從單親到多親。
人生的轉念可以成就意想不到的幸福,我對愛的體悟,大約就在這篇文章裡。
這是一篇很奇特的文章,一開始先刊登簡體版在大陸的《讀者》雜誌。
後來台灣《皇冠》雜誌平先生看到了,非常喜歡,希望能把繁體版刊登在《皇冠》上,我好開心。
平先生是一位愛才又慈悲的長者,文章在十月號《皇冠》登出了。同時收錄在我的新書《暖活----愛得還不錯的那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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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上,爸爸們的小抄〉
完了完了,這下該怎麼辦好?我真的要辦喜宴了,我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小時候,家不遠處有間婚紗店,我常駐足在光潔明亮的玻璃窗前,幻想我會穿上什麼樣的婚紗……?小女孩的奇思繆想充滿泡泡糖的七彩光韻,浪漫夢幻,那時候的我從沒想過,有一天,當我真的要結婚,我只希望在平凡無奇的一個午後,和心愛的人手牽手,散散步,去登記。不要提親,不要喜宴,沒有婚紗,沒有捧花。
因為,我的爸爸媽媽太多了…….
提親,要跟誰提?生我的?還是養我的?
難道提親兩次?小鬍子可沒帶回兩個太太。
兩個爸爸,一個在台中,一個在台北,婆婆高齡七十多,我忍心讓她奔波,成何體統?
光想到提親的場面我就頭皮發麻,索性什麼都略過,直接登記。但先斬後奏之後,父母親仍殷殷渴盼著「看女兒出嫁」,一場完成父母心願的喜宴勢在必行,日子開始陷入水深火熱,我好似自己燒了一鍋滾水,眼睜睜看自己噗通一跳。
辦喜宴,雙方家長因為溝通不良造成嫌隙,時有所聞。
曾經聽說過這樣一場婚禮,雙方都是有頭有臉的家族,女方家長邀來「牧師」致詞,男方家長邀來「法師」致詞,最後牧師發言的時間比法師長,男方母親當場垮下臉,覺得一點都不受尊重……(喜宴就惹火婆婆大人了,這媳婦剛嫁過去的日子堪憂啊…..)
幸運的是,婆婆大人生性淡泊,無欲無求,兒子本來是不婚族,多了媳婦是意外驚喜,她交代小鬍子一句:「薇薇家裡有什麼想法,儘量配合。」有這樣疼我的婆婆,我雀躍地跳起來,謝謝上輩子、上上輩子的我燒了許多好香。
但老天爺是很公平的,不用擺平這個,就要擺平那個。我要費心協調的「雙方」意見,竟然不是「婆家與娘家」,而是「老爸與老媽」!
從「主桌要坐誰」,就已經讓我一個頭兩個大。
老爸一聲令下:「奶奶、姑姑都要上啊!」
老媽隨即不甘示弱:「那母親這邊幾個舅舅也要上啊!母舅最大耶!」
老爸與老媽打了一輩子的仗,估計要在我的婚禮拼個勝負。
我差點負氣烙下一句狠話:「喜宴?等我找到可以容納五十人主桌的餐廳再說!」只可惜我膽子不夠大,只敢在心裡犯嘀咕。
甫辦完喜宴的大學同學聽聞我的狀況,一把將我拎到他面前,臉上帶著浩劫餘生的表情,凝重地對我說:「這事很棘手,妳才剛起頭,根本搞不清楚狀況…..。」
「有這麼嚴重嗎?」我半信半疑。
「有!」他激動拍著桌子:「我搞過多少大型專案,獨獨就是婚禮搞死我!」大學同學現在可是官拜亞洲區經理人,三大洋五大洲,什麼難搞的客戶沒見過,所言應該不假,慘了慘了,這下真的該糟了。
「更何況,妳家狀況有些複雜,我用過來的經驗跟妳說,妳不可能滿足所有人的期待,妳要搞定最難搞的那個,其他人,雖不滿意但尚能接受,就可喜可賀了!」
「誰是最難搞的那個?」我發抖請問。
「脾氣最硬的那一個。」他毫不猶豫回答,並且用一種「自求多福」的眼神同情地看著我。
平常我與老媽住在一起,老媽情緒不穩,處世挑剔,我常被搞得七昏八素。但沒想到,這場婚禮,老爸才是最難搞的那一個!
老爸從高中開始讀的是陸軍軍官學校,在部隊待了四分之一個世紀,軍中的思想滲透教育實在太成功,於是他同樣用「軍人武德」中「智、信、仁、勇、嚴」的五大德目教育我。
小時候,我跟老爸討了一塊錢,他以為我要存撲滿儲蓄,卻發現我買了一顆西瓜糖,老爸給我三十秒的時間辯解,不過就是貪吃嘛,我壓根沒說過我要存撲滿啊!是他自己對五歲女娃的人格有不切實際的期待,我哪裡說得清,結果他掄起拖鞋就是一陣打,他認為我完全忤逆了「親、愛、精、誠」的黃甫校訓。
退休後老爸有陣子幫忙阿姨管理安親班,最引以為傲的事,是把軍事訓練帶進幼童教育,守紀律、重秩序,每個小孩午睡醒來都要把棉被折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干,整整齊齊擱在床頭,吃飯打菜要排隊,開動前還要集體呼口號。
老爸雖然有人老心不老的特質,六十多歲的年紀寫部落格、用智慧型手機、發line跟我聯絡,但是,骨子裡一些傳統保守或荒誕的觀念,卻根深蒂固。有次我們談到異國戀,老爸用奇怪的物種論強烈反對:「吉娃娃為什麼要去嫁大狼狗?」為此我們激辯得面紅耳赤!
因為是這樣頑固的老爸,籌辦婚禮的過程中,只要來電顯示出現「阿爹」,我的腎上腺素就開始飛漲飆高,他給我出一道一道難題,要我過關斬將。
我本想輕鬆舉辦婚禮,他偏偏慎重其事,「傳統上是怎樣怎樣」、「要怎樣怎樣才符合規矩」,絲毫不馬虎,每道程序他都有想像中的圖像,更可怕的是,有一天他竟想從台中專程上來,「我要跟妳媽坐下來好好談一談這婚禮細節。」他鎮重說道。
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我慌了!
老天,他們上回「坐下來談一談」,是二十多年前離婚的時候。
那一次,根本沒有「好好的」!
於是我嚇得淚眼汪汪一把抱住老媽大腿:「媽,拜託妳去跟老爸說一下,千萬不能讓他上來談親事…..」我不敢想像這兩位恩恩怨怨糾葛一輩子的老人家會如何烏煙瘴氣地談我的「喜事」。我不想這樣出嫁…….(掩面,泣….)
當娘的心是軟泥,老媽可憐我哭成淚人兒,總算拿出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氣度,她主動打電話給老爸,收起她一貫對老爸譏諷的語氣,四兩撥千斤地說:「結婚喔,他們年輕人自己高興就好,我一點意見也沒有,聘金、迎娶通通都不用,喜宴當天直接坐下吃飯就好,女兒過得幸福最重要!」老媽渾身散發著一股氣勢,我敬畏地瞪大眼睛,佩服得五體投地!
老爸沒輒,看似軟化,語氣鬆口不少。不過,當我後來提到婚禮上,「除了我婆婆一定會上台,我還會邀請叔叔跟媽媽上台,阿姨跟你一起上台,大家一起向賓客舉杯…..」
「什麼?」老爸打斷我,臉色錯愕,好像被重重一擊。
難道,他壓根沒有想過,舞台上除了他,竟還有別人?
「阿姨為什麼上台?」
「因為她是你的伴,而且老媽沒意見。」
「叔叔呢?」
「叔叔跟老媽是一對,本來就應該一起上台。」我理所當然回答。
顯然老爸不這樣想,老爸霸道的認為,婚禮,是他的場子!他計畫從台中包一輛遊覽車載親友上台北來慶賀,他的軍中同袍順道把我的婚禮當同學會,他更理應以主人之姿上台致詞,沸沸揚揚大聲宣布他終於嫁女兒了!但,明明結婚的是我啊!這是我的婚禮啊!
這個婚禮,我最想做的事情,是當著所有愛護我的親友面前,感謝養育我二十多年的叔叔。這麼多年來,我從沒有機會在一個正式的場合,認真誠摯地跟叔叔說謝謝,這是我的心願。
所以,除了老爸的致詞,我同時熱切邀請叔叔:「叮噹,可不可以請你在我婚禮上致詞?」叮噹是我慣常對叔叔的膩稱。
「嗯…….,可是我不太習慣在這麼多人面前說話耶…..,妳爸口才比較好,讓他講就好了。」叔叔客氣退讓。
「爸爸講啊!但你也要講!我的朋友都很想見你本人耶!」我緊挨著叔叔撒嬌。
「我不用上台沒關係啦!」叔叔保持始終的謙虛低調。
我只好正起臉色,慎重地懇求:「叮噹,我真的很希望我的婚禮你能上台說話,大家都知道叮噹對我最重要了!」
「這樣啊……。」叔叔想了一會,隨即大方允諾:「好啊!只要妳覺得這樣安排是妳想要的婚禮,可以啊!」
叔叔就是這樣,一直默默支持我、配合我、縱容我。
有一年我跑去紐約流浪,無意間看了一場非洲鼓的演出,整個人呈現失心瘋的狀態,興奮打電話給叔叔,胡亂瞎說:「叮噹,我想要去學鼓,直接去非洲學喔!….」
叔叔用深思熟慮的語氣,認真回覆:「這樣啊……,那妳答應學校的授課要不要先緩一緩,等去完了非洲再說?…….」
我每一個瘋狂的念頭,叔叔從來不曾覺得荒謬,他順著我的性子,務實幫我思量那些妄想,在他可以幫助我的地方使力……即使很多時候,我只是一時興起、隨便說說而已…..
老爸,這個婚禮不光是你的場,也是叔叔的場,叔叔那邊的至親,全部都來參加,叔叔同樣是嫁女兒的心情出席,和你一樣戴著主婚人的胸花。
如果你不願意接受兩個爸爸台北、台中各辦一場婚禮。
那麼我們勢必要面對這一天:我有兩個爸爸,婚禮上,「新娘爸爸」的光芒,也將由兩個爸爸分享。
●
婚禮當天。
十一點,婚禮彩排。
我勾著小鬍子,站在地毯這一頭,準備走進會場,雖然只是彩排,心裡仍是忐忑。
我舉起腳走第一步,一踩踩到自己的裙襬,重心不穩,搖搖欲墜,糗!
「來,新娘,看我的腳,像這樣,走一步、停一步……,」婚企老練的踏步給我看,腳步比我穩健多了!
「一輩子只走這一次,不要急喔,走慢一點!讓大家可以把新娘看清楚!」
其實我根本無法急,也完全走不快,華麗復古的大澎裙千斤萬兩架在我身上,舉步維艱。再加上,我腳上踩著全新的高跟鞋,彆彆扭扭。我不會穿高跟鞋走路,單身的時候不會,結婚這天也不會開竅。
「記得喔!走一步、停一步。」婚企好有耐性的提醒。
好,走一步、停一步;停一步、走一步。
不知為何,想到電影「歲月神偷」的台詞,「鞋」字,半邊難,亦有半邊佳。
一步難、一步佳。
難一步,就佳一步……
曲曲折折的姻緣路,一步一步走來,我終於出嫁了…..
婚企隨即轉頭提醒我:「現在請雙方家長來彩排一下喔,看看等下舞台上怎麼站?」
我忽然大夢初醒,衝口而出:「彩排?」我驚慌阻止,「不行,千萬不行……」
婚企錯愕,我趕忙解釋:「我是說,就算彩排了,老人家也記不得…..」
「我擔心到時現場會有些凌亂…..」婚企皺起眉頭。
「真的,沒關係,就讓他們隨意站,愛怎麼站就怎麼站,只要大家站成一排就好…..」
婚企迷糊了,問:「可是這樣賓客會知道誰是男方家長、誰是女方家長嗎?…..」
「沒關係!」我趕忙揮手,冷汗直冒,「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呵呵……」我苦笑著。
「喔?」婚企看起來相當困惑。
這場婚禮,我花了半年過關斬將,已經將我搞得筋疲力竭,好不容易在喜宴前獲得暫時的和平,我一點也不想再搞出一個「彩排」打亂苦心經營的布局。
●
婚禮很快進行到第二次進場,果然如我夢寐以求,我終於在盛大公開的場合和叔叔道謝。
站在台上望著全場四、五百位親友,難掩內心激動,這就是我期待以久的時刻!
我緩緩開口:「老天爺知道我是一個麻煩的小孩,所以派了三位天使來照顧我長大……我的媽媽教會我生活的藝術、堅毅面對人生的態度;我的爸爸傳給我創作的天賦,教我做人做事的道理…….,」講到這,我忍不住停頓,深深吸一口氣,希望眼淚不要掉下來,我的目光暖暖望向叔叔,真誠地說:「但是……我覺得,在這個世界上,真正教會我什麼是『愛』的人,是我叔叔……..。」
腦海中,那些與叔叔共處的畫面開始翻飛…….
十三歲,蹺課,跳上公車去找叔叔,叔叔開導我叛逆的心情。
十五歲,氣胸開刀,叔叔站在病房床簾外對我揮手打氣。
十六歲,高中聯考完,老媽勸我乾脆去念商職順便工作,叔叔認為我該多念點書,因此我一路念了高中、大學、研究所。
二十歲,老媽離癌,叔叔不畏風雨,牽著老媽一趟一趟往返醫院治療,不棄不離。
研究所,論文壓力搞得我常常胃抽筋,叔叔在漆黑的深夜騎著摩托車載我去急診。
出社會,每當工作、愛情低潮襲來,叔叔陪我在運動場散步,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
淚水模糊的眼中,我看見叔叔沉穩地步上台。
今天他特別梳了紳士頭,皮鞋擦得晶亮,胸花端端正正佩在胸前,婚企將麥克風遞給他,叔叔緩緩開口:「…….平常我是比較酷的人,從小到大很少有機會知道什麼是感動到想哭的感覺,今天我總算體會到了。……第一次見到薇薇,是二十二年又六個月前,那時候她未滿十四歲,是一個懵懂的小孩,她給我的感覺是充滿好奇心,隨時在探索這個世界。…….平常生活中,她叫我叮噹、噹噹,不管她叫我什麼,我們的感覺就是一家人…….」
二十二年又六個月啊!叔叔已經陪伴我,超過我人生一半的歲月……。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叔叔在台上講話的樣子,溫暖有愛,講得好極了。台下揚起熱烈掌聲,現場賓客頻頻拭淚,連餐廳經理也紅了眼眶。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弄哭你們。
我一個箭步撲上前,緊緊擁抱著叔叔,眼淚熱滾滾流淌,謝謝,謝謝,謝謝你沒有逃走,謝謝你沒有嫌棄我是拖油瓶,謝謝你二十多年來毫無怨言照顧我們一家人…….。我內心更想說、卻說不出的是:「在我心中,你不光是叔叔,你是我爸爸!」
此時,我眼角餘光不經意瞄到了台下的老爸。
我希望我看錯了,老爸的眼中,似乎閃過一抹黯然。
好強的老爸啊,我……,哽著。謝謝你,也對不起。
人生很難,也很美,我懂了。
●
婚禮隔天,我急著看照片,催促哥哥把他相機連結到電視畫面,那閃閃亮亮的喜宴,一幕幕重現,花束、氣球、緞帶、雞尾酒、彩排、迎賓…….等等,這是什麼?我停下手,歪著頭研究。
畫面上,是叔叔的側臉,他正低頭認真地在看著手上的小紙條。
我用手拍拍哥哥,好奇問:「你拍這張照片的時候,叮噹在看什麼啊?」
「小抄啊!」
小抄?我結婚他看什麼小抄?
我納悶,隨即腦袋一轉,心頭暖了起來,啊!竟然是小抄!
我以為叔叔是上台臨時隨意發言,沒想到拘謹的他竟然一絲不苟地擬了講稿。
當晚我瞇著眼,賊呼呼追著叔叔確認:「叮噹,聽說…….你有做小抄齁?被我發現了…….。」
「對啊!」叔叔靦腆承認,「我之前在公司寫好印出來,我怕一緊張就忘記了…..。」然後,叔叔接著說:「我在外面看小抄的時候,正好有一個人朝我走過來…..」
「誰?」我問。
「妳老爸……。」
「我老爸?」我緊張不已,「他在幹嘛?」
叔叔笑了出來,「他啊!妳猜他手上拿著什麼?」
「什麼?」
「小抄啊!我看見他手上也拿著小抄在讀……。」
我多想親眼見證那一幕畫面。
兩個爸爸,互望著對方手中的小抄,錯愕,停頓,然後忍俊不住一同噗哧笑出來。
畫面開始倒帶。
我怎麼會忘記,準備婚禮的時候,為了製作成長影片,我打電話給老爸,詢問他當年離家時,一卡皮箱帶走的照片裡,可有我?幾天後,老爸寄來一個整理好的資料夾,從我呱呱墜地、到小學大隊接力摔傷、到大學畢業典禮、到我們一同出遊,老爸細心審慎地將照片按照時序一張張排列好,清清楚楚標明資訊。原來我一直都在。
我怎麼會忘記,出嫁當天,我偕同小鬍子回到奶奶家給祖宗上香。老爸感傷地從房裡走出來,手中揣著一塊珍藏多年的玉佩,親手為我佩戴,玉佩上面鑲刻著我的生肖。老爸緊緊握住我的手,慎重交給小鬍子,目光深深託付:「阿薇……以後就交給你了!」老爸眼眶一紅,哽咽啜泣。原來老爸的不捨藏得這麼深……。
我也絕對不可能忘記,當天婚禮上,我與小鬍子走過地毯,步上舞台。主持人接著邀請雙方家長上台舉杯。在台上忐忑不安的我,清清楚楚看見了,老爸第一個起身,帶著笑容走向叔叔,他毫不遲疑伸出手,大方地邀請叔叔先上台。
我恍然了悟,有些人的愛在身邊。
有些人的愛說不出口。
我不知道老爸累積多少感謝去伸出這雙手,歡迎另一個男人在女兒大喜之日,與他一同分享「父親」這個寶座?又用了多大的氣度,看著女兒在台上激動表達對另一位爸爸無盡的謝意?
我一直記得我有兩個爸爸。
但我卻忘了,兩個爸爸都只有我唯一一個女兒。
倘若我無法切隔成兩半,就只能加倍努力當爸爸們的女兒。
老爸們,謝謝你們以為我傲,因為我也
深深地
以你們為榮!
(你一定很好奇,爸爸們的小抄寫了什麼,我兩個都沒有親眼看到。叔叔的致詞很溫馨,老爸的致詞則有長輩的威儀,我格外記得他叮嚀「女人敢嫁要有量,男人敢娶要有種」。
我有沒有「氣量」還不敢說,但小鬍子肯定是很有種的,娶一個老婆,附贈兩個岳父大人,背後有兩道目光虎視眈眈盯著他,不帶種,這日子怎麼混得下去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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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流滿面啊~
死者申春玲是一位年僅16歲小姑娘,但她卻享受了這個村最高的葬禮規格, 她的三個哥哥穿上了為父母送葬才能穿上的孝衣。在靈柩前長跪不起,全村老少自發地佩帶黑紗哭著為她送行----
然而有誰知道這位早逝的姑娘其實與這個家庭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她只是一個連戶口都沒有的繼女;在繼父癱瘓,親母親離家出走後, 她卻勇敢地留了下來,用柔弱的雙肩托起了四個大學生哥哥!
1994年6月,失去丈夫的春玲的母親帶著申春玲姐弟從山東范澤龍周集來到加祥縣後申莊。春玲的繼父申樹平是一個木匠,為人忠老實。繼父上有70多歲的二老,下有四個正在讀書的兒子。其中大兒子申建國在西安交大讀書,其它三個兒子在縣里讀高中。儘管家庭負擔很重,但繼父有一門高超的木工手藝,再加上一家人勤儉節約, 生活過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對於春玲母子三人的到來,繼父全家都表現出極大的熱情。或許因為家中沒有女孩的緣故,爺爺、奶奶、繼父都對小春玲疼愛有加, 哥哥們更是親熱地叫她小玲鐺。小春玲到繼父家時,早已經過了上學的年齡,可是由於父親去世,她只能失學在家。繼父知道後二話不說,拿錢給她上了學。家裡本來就有四個孩子上學,再加上小春玲,繼父的肩上又增添了一份負擔。好在繼父勤快,農閒時間常跟鎮上的建築隊外出施工賺些外快,總算能對付家裡的支出。
小春玲非常珍惜這來之不易的上學機會,第一學期就考了個全年級第三名。除了學習,她還包下了部分家務活,一有空閒,就幫幾個哥哥洗髒衣服, 幫繼父抬木頭、拉鋸,繼父逢人就誇:我這輩子有福氣,天上掉下個好女兒!
然而,快樂的時光轉眼即逝,一場橫禍從天而降。
1995外初夏,繼父在一次施工隊中從三樓摔了下來,癱瘓在床。一根大樑倒下了,整個家庭的經濟來源斷絕了,而且為給繼父治病背上了沉重的債務。看著癱在床上的病父,二哥申建軍率先提出輟學,父親堅決不同意,因為他和老三馬上就要高考了,他的成績在全校名列前茅。老三、老四也要求輟學,好挑起家庭的重擔。
正在哥哥們相爭不讓、繼父左右為難之時, 小春玲卻提出由自己輟學,幫媽媽支撐起這個家。繼父流淚了,爺爺、奶奶也不停地抹淚。繼父沉痛說:玲兒,爹對不住你, 你的幾個哥哥讀了這麼多年書,現在放棄可惜了,只能委屈你了---
三個哥哥也緊緊握住小妹的手,並在父親床前共同許下諾言: 不論以後誰考上大學小妹的這份恩情要加倍償還。
可剛剛走出磨難的春玲母親卻承不住再一次的災難打擊。她從醫生口中得知,丈夫很可能終身癱瘓在床, 她對這個家徹底失去了信心,更懼怕自已挑起這副沉重的擔子,決定帶著小兒離家出走。任春玲如何哀求,如何勸止,母親還是在繼父受傷三個月後離開了危難的家。母親走了,家裡的支柱又斷了一根,爺爺、奶奶成天抹淚, 繼父唉聲嘆氣,哥哥們心中更是怕恐不安。家裡又陷入一片淚雨紛飛中。村里的人們也好心地勸慰春玲:
「這裡沒有你任何親人了,你也回范澤你姥姥家吧,要不,你會受一輩子苦的!」 小春玲堅定地搖搖頭:「不,我不能走,俺娘走了俺不能再丟下這個家。」小春玲把哥哥們叫到繼父的床前,一字一句地保證道: 「爹,娘走了,是娘沒良心;我不會走,我要留下來陪你們共渡難關, 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親生女兒。」這一年,申春玲年僅12歲。
【只要哥哥們有出息了,就是小妹有出息了】
小春玲說到做到,她包攬了家裡所有的農活和家務,和真正的家庭婦女一樣日出而作, 日落而息,為整個家庭精打細算地過日了。小春玲知道,這個家要想好起來,首先得讓繼父好起來,所以,在繁忙的農活之餘,她一刻也沒有停止為繼父治病。
1996年盛夏,由於天氣炎熱,繼父的病情加重, 小春玲決定帶他去濟寧市住院治療。安頓好家裡的事,她拉著板車上路了。 80多公里的路程她足足走了兩天一夜,走到目的地時,她的腳磨破了,肩也腫得老高。在醫院為了節省住宿費,春玲住在醫院的自行車棚裡, 看車的老大爺以為她是討飯的乞丐,幾次往外攆她。
小春玲只好實話實說,老人深受感動, 不僅把她睡覺用的板車放在最裡邊還專門為她找了一頂蚊帳。
在春玲的精心照顧下,繼父的病情得到了穩定,她又拉著繼父走回了家鄉。剛回到家就趕上了麥收。哥哥們都在上學,爺爺奶奶只能幫著做做飯或捆麥子, 7畝多地的麥子只能*春玲一個人。為了搶收,好連續幾天都睡在地裡, 累得實在支撐不住了,就趴在麥跺上睡一會兒,醒來以後接著再割。
由於心急,再加上過度勞累,小春玲的嘴上起了水泡,手腳也磨出了血。她真有些支撐不住了,可剩下的兩畝麥子怎麼辦?這些都是全家人的口糧啊!她急得禁不住在麥地裡失聲痛哭起來,哭聲引來了鄉親們, 大夥對她同情不已,七手八腳幫她割完了麥子。這次艱難的麥收,換來了全家的糧食,二哥在高考中也取得了巨大的豐收, 他以優異的成績被上海同濟大學錄取。手捧著二哥的錄取通知書,小春玲似乎忘記了自已的勞累,高興地跳著、喊著。望著又黑又瘦的小妹,落榜的三哥申建文不由地流下了傷心的淚水,自責地說: 我對不起小妹,她為我們受了這麼多苦,可我卻----說著痛哭起來。
小春玲慌了,拉住三哥的手,勸道:「哥,今年考不上,明年再考,你別灰心!」
小妹的話讓申建文更是慚愧不已,他表示不復讀了,留在家裡幫妹妹。春玲執意不肯,她哭著問三哥:我受苦受累不就是讓你們好好上學嗎? 哥哥們有出息了,就是我有出息了,你怎麼就想不通呢!三哥終於聽從了妹妹了勸說,也決定复讀,二哥去上海讀書的日子越來越近。 3000元的學雜費壓得全家人喘不過氣來。
無奈之際,小春玲想到了賣血。第一次去血站,因年齡太小,醫生不給抽;第二次去,她虛報了年齡才被允許抽200CC血。當她拿到400元"營養費"時,臉上的愁容仍沒有散去。她知道,這400元錢對於3000元的學費只不是杯水車薪。
於是,她第三天又一次來到血站。這一次,醫生說什麼都不給抽了。
情急之下,小春玲向醫生下跪講述了賣血的原因。醫生沉默良久,才嘆了口氣說: 好吧,就這一次,以後可別再來了;你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這位好心的醫生象徵性地給她抽了少量的血,並從自已的口袋裡掏出錢,湊了700元錢給了小春玲。小春玲感動得直掉淚。
回到家,春玲如數把錢交給了繼父,繼父忙問她從哪來這麼多錢。小春玲撒謊說是藉的。細心的二哥卻從她那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明白了一切。他抓住小妹的手看了又看,又從她兜里掏了兩張賣血的收據,全家人都驚呆了!可是,這些錢還遠遠不夠學費的一半,繼父決定賣掉一塊老宅地基, 爺爺奶奶也決定把他們準備打壽棺的三棵大楊樹賣掉。繼父不同意,兩位老人執意說:「小玲子為了咱這個家拼了命了,我們還要那棺材幹啥。」
在全家人的努力下,二哥、三哥的學費總算湊齊了。為了讓二哥申建軍體體面面地去上大學,小春玲連續幾個晚上沒休息, 給哥哥縫製了新棉被和新布鞋。監行前,春玲去車站送二哥,她說: 「二哥,咱家雖窮,但有志氣,你一定好好學習,別擔心家裡,
你在外面也別苦了自已,需要錢儘管來信給家裡說,俺給你*辦。 」 申建軍再也忍不住了,他把小妹緊緊地摟在懷裡,感動得淚流滿面----
【你們可以忘了我,但不能忘了你們的妹妹】
哥哥們上學走了,小春玲開始盤算著怎麼賺錢給繼父治病,為哥哥們繳來年的學費。
起初,她也想著跟村里的女孩子們外出打工,可家裡的三個老人沒人照顧,她只能在家想辦法。冥思苦想後,她決定種棉花到富。種棉花與種其它農作物不一樣,管理起來不僅費事,而且噴灑農藥也很危險, 可小春玲卻在心裡盤算著一年下來種棉花大約可收入八九千元,就毫不猶豫地開始忙乎起來。她雄心勃勃地種起了棉花,可不久,魯西南地區的棉花全部遭受到棉鈴蟲的襲擊。這可急壞了小春玲,身材沒有棉花高的她趕緊背著20多公斤重的藥桶在棉田裡噴灑農藥。
她聽人說,中午最熱的時候,除蟲最有效。她就挑中午陽光最強的時候打藥,炙熱的太陽曬得棉田像個大蒸籠, 令她常常喘不過氣來,她只好噴灑一行就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一天中午,由於藥桶漏水,她中纛暈了過去,被村里人發現送了回去。醒來後,她不顧繼父勸阻,又掙扎返回了棉田----
巴心巴肝的苦做終於換來了棉花大豐收, 可由於當年棉花收購價太低,小春玲依然沒能把攢到她計劃的錢。聰明的她又動起了腦筋,什麼賺錢她就乾什麼。
農閒時,她和別人一起收過槐米、柳條,也推銷過草帽,黃豆。後來,她聽人說泗水的蘋果便宜,她又跟著村里的大伯去泗水販水果。每天晚飯後拉著地排車上路,天亮時趕到蘋果園,裝上車就往回趕。壯年男子拉一排車,她也拉一地排車。在路上,別人都吃蘋果解渴,她卻一個也捨不得吃, 連爛了點的也留下給繼父,爺爺、奶奶吃, 四哥申建華看到的僅14歲的妹妹如此艱辛,心中實在過意不去。他決定退學參軍,留下來幫妹妹。
小春玲卻很支持哥哥,她偷偷地勸慰哥哥道:「我最羨慕的是軍人,留在家裡又有什麼出息呢?你放心去吧,家裡的困難我能頂住。」
經不住小春玲的一再勸說,繼父終於同意了。
四哥去部隊那天,小春玲從口袋掏出一大把皺巴巴的零錢塞到哥哥手裡: 「 哥哥,這是80多元錢,是俺省下來的,你留著零用,到部隊後你好好幹,爭取當個軍官回來。」 申建華的眼睛濕潤了。
1997年春節,是小春玲最快樂的一個春節。除了四哥在部隊外,三個哥哥都回來了,並且三個哥哥都為小妹準備了新年禮物。大哥帶給她的是一套新衣服,二哥送給了她一條紅圍巾,就連三哥也給她買了一盒美容霜。小春玲抱著禮物從里屋跑到外屋,不住地跳著笑著,此時的她又恢復了孩子的天性,那麼天真活潑。
小春玲喜悅的神情讓全家為之動容,繼父的臉上也綻開了笑容。他把兒子們叫到床前,說:「 你們三個哥哥做得對!玲玲太苦了,以後你們有了本事,可以忘了我,但不能忘了你們的小妹。」
我們永遠愛著你————親情小妹
在繁忙的農活中,春玲始終不忘給繼父治病, 一有希望,哪怕山高路遠,她也帶著繼父去。蒼天不負有心人,繼父的病有了很大的好轉,有時還可以拄著拐杖挪步。哥哥們也是學業有成。大哥申建國在完成本科學業後又考取了碩士研究生。
四哥申建華在部隊入了黨,並被提拔為班長。
1997年9月,三哥申建文高考順利過關,被山東中醫學院錄取。
1998年3月,奶奶突然重病,臨終前,老人緊緊抓住小春玲的手艱難地說:"玲兒,奶奶這輩子不虧,有你這麼個好孫女,奶奶真捨不得人呀!" 說著老人顫抖著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玉手鐲遞給春玲,春玲遲疑著沒接。爺爺說: 玲兒,這是奶奶原本留給你長嫂的,可奶奶想,這個手鐲最該給你,你就滿足了奶奶的心願吧!春玲含淚接過了手鐲,老人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奶奶去世後,四哥來信了,說他原準備考軍校, 可知道奶奶去世後,家裡又用了不少錢,他決定放棄。春玲看了信,急了,她馬上找人給哥哥去信勸說,並寄去了200元錢,讓哥哥買學習資料。她說:「 哥哥,考軍校是你一輩子的大事,可千萬別為了眼前的困難而耽誤了一生啊!」就在春玲想著法了鼓勵四哥時,出走了幾年的母親突然來信了,原來,母親離家出走時就偷偷開了個假離婚證明,後來去了平陽縣, 找了一個做食品加工的老闆做丈夫,生活還算可以。她從別人口中得知女兒這幾年受的苦難,心裡充滿了愧疚。母親來信想讓女兒也去平陽縣跟著她過,還允諾給小春玲找一個好婆家。讀著母親的信,春玲的眼淚奪眶而出,她恨母親的無情,可那畢竟是自已的親生母親啊!她多想撲到母親的懷裡好好地哭一場,多想跟著母親過一個正常女孩無憂的生活。可她怎能捨棄這個家,這個家雖窮,但且家人都是真心地疼她愛她啊!
善良的繼父看出了她的憂悉,勸她道: 「 玲兒,你去找你娘吧,爹不怪你,咱家這麼苦,會拖累你一輩子的,爹也於心不忍啊!」春玲咬了咬嘴唇,雙膝跪在繼父的床前:「爹,再大的苦俺都能吃,您可千萬別趕俺走。」春玲讓人代筆給母親寫了一封回信,拒絕了母親的要求。
她一如既往地為這個家*持著。為了給四哥多籌點錢買學習資料,1998年8月的一天,小春玲又一次想到了賣血。在她的再三請求下,醫生一次為她抽了300CC血, 原本身體虛弱、營養不良的她此時更加虛弱。她強打起精神去郵局匯錢。
沒想到,過馬路時一恍惚,她被一輛滿載著鋼筋的大卡車掛倒,沉重的車輪從她身上軋過----
噩耗傳來,爺爺承受不住打擊,病倒在床上,繼父四度昏厥過去。
三哥申建文是第一個知道消息趕到家的,他撲到在妹妹的遺體前,哭昏了過去。
二哥申建軍接到電報後,在火車上兩天沒吃沒喝,哭著從上海站著回到家鄉。
遠在西安的讀研究生的大哥申建國聞訊失聲痛哭,他實在抽不出空回家奔喪,流著淚為小妹發來唁電:親情小妹, 你用母親般的胸懷挑起一個沉重的家; 至愛小妹,你用脆弱的雙肩撐起一片希望,我們永遠愛著你____親情小妹。
剛剛收到桂林陸軍學院錄取通知書的申建華同時收到了妹妹的噩耗, 他當場暈倒在訓練場上。他也匆忙趕回了家鄉。
按當地的風俗,未成年的人死後不僅不能舉行葬禮,就連祖宗的"老林"也不能入。
小春玲到繼父家四年,除了改姓,連戶口也沒來得及報,所以,她還不能算村里的人。可村里的長輩們深深地被這個"親情義女"的大仁大義感動,不僅破例為她舉行了最高規格的葬禮,而且還在祖宗的"老林"為她選擇了一塊墳地。老人們流著淚說:這麼好的閨女,死了再不能讓她受屈了。
曾經採訪過申春玲的山東省女作家劉紅也趕來參加了葬禮,並為她撰寫了祭文:
你,宛如山澗一朵野花,
你,又是天邊的一抹雲霞,
悄悄地來了,又悄悄地走了。
柔弱的雙肩擔起滿腔摯情, 幼小的心靈托起一個完整的家,年輕的歲月,本應如詩如畫,如絲如縷,可是你的面前卻堆滿了太多的艱辛和沈重,一個毫無血緣的家,演繹出一番轟轟烈烈的真情;一個小小的你,雖不驚天地,泣鬼神,可又讓許多天下人為這動情。
你走了,走得那麼輕,那麼輕,輕得像天邊那朵雲----
你留下的情又是那麼重,那麼重,重得像巍峨的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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