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OS monthly《野 yeah》特刊｜陳竹昇
「雨來了，我們只能送到這裡。彷彿也意味著那些讀懂的、讀不懂的，都要留在影廳裡。儘管我多想留下來為肚財照一張相。」
2018 年初，我在寫《大佛普拉斯》的文章中用這麼一段話作結。文章很爛，後來再也不敢點開來看。但那份因電影而起的糾結卻一直沒有忘記。
第一次見到陳竹昇，是在 2008 年的《波麗士大人》。劇中他演警察線民——阿昌的表哥「糖糖」。綽號很可愛，處事卻很卑鄙。這個角色戲份並不多，演著演著就消失了，不知道是死了或者只是翻到更深的陰溝裡。
後來再見到他，時而是《健忘村》裡的一片雲，時而是《妹妹》裡為愛下跪的單親爸爸，他也可以是為愛撩落去的變性人 Sherry。讓他拿到金馬最佳男配角的那部電影——《阿莉芙》最啟發我的，是讓我訝異，原來「幹你娘」三個字也能放在道別的情境裡——無冒犯之意，甚至能讀出深情。
什麼都能演，什麼都演得好。這樣的演員太讓人尊敬。採訪的前兩天，我都是失眠的，不只是因為這是到職後第一次出訪，也因為他是陳竹昇。
那天我們從信義區包車到坪林，跟在他的車後面，看他在石頭間蹦跳，熟稔地鋪排野餐道具，也一起喝咖啡、吃蔥油餅。採訪的空擋也聽他彈月琴，跟在他身邊看他用手掌撈魚。我仍然記得《大佛普拉斯》結局給我的心動與衝擊，全程手捏著訪綱紙，從他的人生聊回到戲裡，期待聽到他的回答。
事隔一年，我再次提起肚財的「飛碟」，心裡還是酸酸的。當觀眾將電影的結局解讀的很悲傷，你自己又是怎麼看的呢？問題問出口的當下，陳竹昇正氣定神閒地沖著茶，給出的回答卻讓我傻了：
「你知道嗎？有時候『可憐』都是觀眾感覺。人生也是這樣，所有的可憐都是『你覺得他可憐』。不要說誰寂寞，寂寞都是人看人。」他還爆料：「其實飛碟裡面還有 set 兩隻白文鳥。我開玩笑跟黃信堯導演講，乾脆一隻叫莎士比亞，一隻叫哈姆雷特，這樣肚財就文青去了。」
從一次啟發延伸出的另一次啟發。我怎麼就沒想到？再怎麼凌亂、乏人問津，當一個人活在自己的人生裡，無論別人怎麼看，他都是完整的。像陳竹昇演過的每一個小人物，卑鄙的、俗氣的、好的、壞的——評價都是別人給的，而這些不過是一個人用力活著的姿態。
那天彈著琴，他突然感嘆起來。「你覺得，陳達跟路易·阿姆斯壯有什麼兩樣？沒什麼兩樣啊。你說楊秀卿老師跟爵士鋼琴大師有什麼兩樣？也沒啥兩樣！」
看著陳竹昇撥弄月琴的手指，那個瞬間，我突然發現，我仰望著的他，也正仰望著某個更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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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佛普拉斯結局 在 [好雷] 大佛普拉斯- 看板movie 的美食出口停車場
在沒有看過任何預告跟介紹的情況下去看了，出乎意料地好看，回家不停重播片尾曲。
底下心得零散，寫下自己記憶深刻的片段和一些看法。
防雷
（一）阿彌陀佛的起手式
佛像大功告成，林美秀飾演的師姊和委員卻因為佛像的外型起了口角，兩人互酸對方，卻
不忘在語尾加上阿彌陀佛，經過多次的重複，連「阿彌陀佛」也產生了喜感，變得跟「我
不是來引戰的」、「沒有要吵架的意思」這類常見的起手式有了相仿的意味。
（二）誰來普渡眾生？
攝影機由下往上，拍出佛像俯視，那一幕我赫然想起了陳芯宜的《流浪神狗人》，那樣的
姿態，究竟是慈悲觀看眾生百相，還是冷眼旁觀？
每逢節日去廟裡拜拜，聽人們呢喃祈求，有時候會想做神真難，保佑平安保佑財富保佑姻
緣，他們一個神負責幾千幾百個信眾的人生，難道不曾覺得：你們這群人好煩？
人們求神拜佛，想像他們的面孔，刻畫出心目中的救贖，但卻淡忘了佛曾是人，片中的佛
像裡也藏了一個人，怎麼能希望這樣一個人能夠拯救所有人？
（朋友形容一大群人圍著佛像念經超像召喚邪靈大會，嗯，不知道最後他們召喚出了什麼
……）
（三）生活是繞開捧不起的公平正義，也是承受
說也奇怪，整部片基本上都處於被欺負地位的菜脯，偏偏在土豆那句「反正世上也沒人認
識他啦」後，站起身憤怒地追打土豆。
土豆那句話相較惡意，更多是無奈和感慨。土豆和肚財片中看起來只是互講幹話的朋友，
但感情並不差，不然土豆也不會聽到他們遇到麻煩，就帶著兩人去中正廟祭改，也沒必要
替肚財捧遺照。
對於肚財之死，土豆儘管不知道原因，也可能多少嗅出了不對勁。身為其友，他怎麼可能
不知道肚財不喝酒，酒駕被撞死壓根是天方夜譚，但就算他問了又能怎麼辦？能說動警方
竄改死因的人物，哪是他這個顧便利商店的小子能對付的了的。
對這些人來說，生活就是一連串的承受，無關乎接不接受。講講幹話，羨慕下有錢人，占
別人便宜或被占便宜，忙完後回家睡覺，迎接另一天。
即使有人把公平正義丟到他們面前，他們還是只能繞道走開，因為捧起公平正義，就捧不
起飯碗了。
他們是沒有人認識的一群人，在黑白的世界裡依偎著前進。
（四）幾個想法
1.啟文的性事
關於啟文和葉女士的深夜談話，葉女士提到啟文和秘書的關係後，先前還默默聽她
說話的啟文突然大怒，因而痛下殺手。回想車上對話，啟文的口吻多有安撫與息事寧人的
意味，似乎還未動殺心，何以最後還是殺了葉女士？
左思右想，該不會啟文是被脅迫發生性行為吧？
他之前挑的對象，都是以權力低於他的女性為主，但秘書很明顯就不是個他能掌控的角色
，兩人之所以發生性行為，恐怕不是啟文主動要求，而是秘書藉機要求，此舉想必傷害了
啟文的自尊，才會在葉女士用嘲笑的口吻道出時，整個大爆發。
2.肚財之死
之前看完時在板上爬了一陣子的心得文，看到其中有推文表示「肚財會死可能是因為威脅
啟文」，和朋友討論過後，認為按肚財的個性，並沒膽量去威脅啟文，連回收場的同學都
能草草打發他，旁白也說過肚財只能在菜脯的警衛室裡找回自信，因此還是啟文自己發現
行車紀錄器被人動過的可能性高。
除了他要菜脯調整賓士標誌，他也在師姐與委員爭論時，說明過自己製作佛像的方法是極
為要求精準度的，加上菜脯對行車紀錄器的不熟悉，拆下時應當也沒有多加注意，平常人
可能不以為意，但卻逃不過啟文的眼睛。
3.封佛頭
本來不太懂為什麼啟文突然變得那麼勤勞，自己把佛頭放上去，看到行車紀錄器畫面後才
恍然大悟。
這傢伙也太拚了吧，一夜搞定，不過真的沒有屍臭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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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218.164.181.163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movie/M.1508485744.A.DB7.html
※ 編輯: sky4961 (218.164.181.163), 10/20/2017 15:50:02
※ 編輯: sky4961 (218.164.181.163), 10/20/2017 15:50:31
有，我有聽到結局發出的聲音，看電影時身邊有人在說是不是那個女生活過來，不過我覺得可能性太低，詳細寫在下面
啟文感覺還滿神經質的，每次肚財說要走，我都很想跟他說你可以先把記憶卡放回去嗎超不放心的XDD
結尾是這部片最能玩猜猜樂的地方，我至今也不能完整理解結局的響聲從何而來
但最主流的猜想－葉女士的復生，我是認為啟文敲的這麼大力（敲到佛手都斷了），加上葉女士先前就已經負傷＆佛像內的環境，存活的機率近乎於零
結尾只剩下聲音也滿有趣的，少了畫面反而有了更多想像空間
※ 編輯: sky4961 (218.164.181.163), 10/20/2017 17:32:29
其實要死者自己伸張正義也實在很悲哀，這案件十之八九會被搓掉，當成人口失蹤來處理吧
我只記得失蹤一個禮拜，所以剛好頭七！？
全暗的時候我過了一下子才反應過來，確實挺像靈異事件的啊，但還是不要明說比較有趣
S大的預想結局很有趣，可以來個惡搞番外XD
每個人都用不同的方式在承受生活，肚財是講講幹話，菜脯通常沉默不語，看到他在警衛室低頭那段感覺特別沉重
我會推測啟文被威脅是因為他爆發就剛好在葉女士模仿叫床聲的時候
那種一瞬間的爆炸，很像是一個人突然被戳到了最不能碰觸的地方
當然葉女士的威脅必然會對啟文的生活造成影響，但如果要做掉她，啟文不需要逞這一時之快，畢竟憑他的人脈，自己動手還不如搞一場意外
簡單來說，啟文當時的狀態算是完全失控，但實際上在片中其他時間，他是一個很理智的賭徒
社會風氣確實重視表象功夫，也很功利主義，正因為如此，重新發掘幽微之處就顯得格外重要
這部電影不只是諷刺，也在嘗試建立抗衡的力量，讓人們反思與放慢腳步
聯想得好快，我只想說這傢伙也太勤勞了，有需要這麼趕著交差嗎？
話說委員一口說把佛頭鋸開，啟文當下應該很害怕事跡敗露，但他的反應好冷靜,,,,,,
※ 編輯: sky4961 (218.164.171.224), 10/20/2017 20:5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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