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不開的一本書,一些事】
Cathy Park Hong《Minor Feelings》
也不是說有意避開,就是知道了很久,沒拿起這書來讀。本書在2020年初出版,作者是一位美國韓裔著名詩人,這是她的第一本非詩集/非小說作品,書的副題是"A reckoning on race and the Asian condition":「種族和亞裔處境的反思」,隨著全球疫情後出現的反華情緒,和特別在美國發生襲擊亞裔人士個案數目大幅上升,令亞裔美國人身分認同成為熱門話題,而這書在今年初推出了 paperback,過去只讀沉悶的政經書籍的我,本來近期集中睇小說,但 Hong 的這書,再也避不開。
本書名列去年多個年終書評十大名單中,只不過是短短二百多頁、七篇文章,有什麼特別?作者以自己第二代韓裔美國人的身分和個人經歷,包括自己和一些認識或不認識的人的故事,探討了種族、結構性種族歧視,和在白人社會主導下成長的影響等題目,也因為她是詩人和藝術家,特別討論了小時學習英文為第二語言,從而讓她對這語言有更敏感了體會和應用,和一些在藝術社群中亞裔面對的問題。
Hong 成長家庭環境中上,住在白人居住地區,甚至家有私家泳池,但不忘提醒讀者小時候住在洛杉磯Koreatown的「基層」地區,不過在1992年當地發生的黑人與韓裔種族衝突前,父親生意有成,已經搬走。與我之前介紹美國越南裔詩人/作家 Ocean Vuong 不同的,是後者以難民身分移居美國,在單親家庭中長大,一直貧苦地工讀,Hong 讀的是私立大學,但二人對英文為第二語言的體會,在他們作品中,可見相似的地方。
尋找一起走過的經歷
兩人相似的經歷,還有是一個刻苦、堅強但對子女十分嚴厲的母親,就像我們在流行文化中阿信再加「虎媽」的印象。Hong 提及,小時到白人孩子朋友家中玩,覺得很和平和安寧,父母慈祥,小狗可愛,但回到自己家中,父母總是吵吵鬧鬧,沒有寵物,但老人家總有些古古怪怪的習慣(像祖母親用咖啡罐裝自己的尿去後花園種蔥),我想如果拍成電視處境喜劇,應該嚇壞白人,但反過來,只會令他們對小數族裔 stereotyping 的印象定型,更根深柢固。
Hong 的文章中,帶出很多重要的問題,例如,她作為藝術家,作品是否被困在白人社會對亞裔的印象的框框內,要遷就他們怎看我們,才能有機會出版?甚至她透過於1982年在紐約姦殺被害的美國韓裔女詩人 Theresa Hak Kyung Cha 的事跡,質問為何媒體甚至她的藝術界同僚和朋友,分別都淡化報導或低調處理,難道亞裔面對的暴力,白人社會都不想提,不想知道太多,亞裔在他們眼中,最好是隱形?這狀況,也與黑人面對的問題和歧視,有所異同。
Hong 所提出的問題,未必有答案,卻能另我們反思自己的經驗。無論在那裡生活,或曾經在那裡生活,在「自己的國家」抑或「別人的國家」,是多數是少數,不要說沒有歧視,要是這樣說,肯定只是視而不見而已,包括在中國和香港。我也想,我曾經在美國留學和打工十多年,回到香港,種族上少數分子變回多數,但身分認同又在種族層面上增加變數,回歸後香港身分在國家全面管治下又不一樣了。但至少回想自己十多年在美國的經驗,究竟當時是怎樣的?
誰是「亞裔美國人」?
近年使用的「亞裔美國人」(Asian American)一詞,原來是上世紀六十年代,在美國反越戰和民權運動示威浪潮最火紅的加州柏克萊(Berkeley)所創作出來的,今天最「建制」的形容詞,當年卻已是最「前衛」的。即使在八十年代我在美國讀大學時,對亞洲人的形容詞,很多人仍然以 "Oriental"(東方人)這個顯然極為殖民主義的詞語稱之。至近年,如果要向一些美國機構有需要填表,在種族一欄往往會以「亞裔美國人及太平洋島民」(Asian American and Pacific Islander)統稱,我都會不禁想,亞裔都夠包羅萬有了,怎麼把太平洋島民都打成一片?
反觀英國,近年在這些回應表格分類,都變得比較仔細了,會分為「中國人」、「華裔英國人」或甚至「香港人」,當然也有些「混血」、「其他」或「不想或選擇不回應」給選擇,始終,說是種族但其實也是身分認同的選擇問題。然而,是否美國人就是比較懶惰,還是白人主導思想下分不開,不想分?他們分不開華人、日本人、韓國人、越南人等等,這都罷了,就是兩個東亞裔人的不同面孔,都總是分不開,我們分辨白人面孔卻沒這問題,是否我們看荷里活電影太多,他們看亞洲片太少?
自去年起,亞裔在美國因種族歧視遭受襲擊個案大增,亞裔美國人團體因而加強聯繫,作出回應,我曾經聽過當中他們舉辦的數個網上論壇,華日韓越還有印度、菲律賓等主要社群的參與都有,他們都會指出,一般美國人社會和白人主導的理解,甚至在不同亞裔之間,其實都未必完全了解「亞裔美國人」所包含的複雜性,不同的種族、文化、背景、語言,分隔了他們的互相了解,還有不同國家之間的政治和歷史的紛爭、新仇舊恨,在美出生的日韓中/港/台人後代,可能感受不深,但如果是新移民或者留學生,不幸地可能根本互相敵視,另一方面,新移民與否、教育程度、社會階層不同,對種族歧視的體會也不一樣。
我比較深刻印象的,是有一位講者曾經提出過,在媒體甚至官方的描述,不宜再簡化地以"China"或"Chinese"形容中國政府或官方的事宜或行為,中國餐說是"Chinese food"沒問題,但如果是政府的行為,就應該在內容和標題說明是"Chinese government",的確,任何政府也不能代表所有人,批評一個政府不應把不滿投射都該國的人民,這個建議,可圈可點!
黑暗的歷史
另外,他們在討論中提出的典型應對,必定包括在美國教育中加強亞裔在美過去面對的歧視歷史,由美國內戰結束後,失去了黑人勞動力後,美國於1860年代輸入數而萬計的中國勞工以參與興建鐵路,可說是美國鐵路尤其是開發大西部的,當初都是以中國人的血汗,甚至用上平均每公里幾條中國人命搭建出來的,但美國政府「打完齋唔要和尚」,之後卻因恐怕大量亞洲移民,通過了「排斥華人法例」(Chinese Exclusion Act 1882),中國人甚至其他亞洲人,甚至包括前美國殖民地的菲律賓人,都難以移民美國,直到1960年代才真正開始改變。
今天亞裔美國人提出應該放進中小學歷史教材的,當然還有二次大戰時的日裔美國人的遭遇,他們無辜地被視為間諜,財產土地被充公,失去自由,年輕男丁卻被徵上戰場,保衛美國這「家園」,其他家人就關押在集中營多年,直到戰後才放出來,這段黑暗歷史。至於韓國和越南人,無論是否同意美國當年應否介入他們國家的內戰,阻止共產主義擴張,大概都會同意,美國接收不少來自兩國的難民或移民,多少都為贖罪。
然而,在今天美國的本土政治環境,種族主義反而更為抬頭,在部分州政府出現共和黨人大力打壓黑人投票權利和鼓吹白人至上主義,要提出亞裔美國人歷史觀,把這些美國帝國主義的黑暗歷史,放進教科書,談何容易!反過來說,政權用作政治宣傳教育的話不算,就是過去在華人社會和教材又有多少談論「賣豬仔」和美國反華移民法案?就是我這一代香港人,對這些事的印象,只有「華英雄」和黃飛鴻電影(但這些故事內容卻反而只較多描述中國人自己人打自己人多於受白人的歧視),難道這歷史連中國人自己都不想再提?
種族暴力未停止過
這兩年在美國發生多宗亞裔面臨種族暴力事件,特別在三藩市灣區和紐約市等地,以及在今年三月發生的亞特蘭大按摩院槍擊案中的受害者,回想我接觸這些仇恨罪案(hate crime)的報導,始於1982年的陳果仁案。案發於我入讀美國大學前的幾個月,案件和之後數年關於的審判的報導,在我讀大學時訂閱的星島日報(記住當年未有蘋果甚至world-wide web!),應該一直看到這案件的發展。
陳果仁在中國廣東於1955年出生,六歲被被同來自廣東的養父母從孤兒院收養,帶到美國長大,於1982年二十八歲之齡,在美國底特律一家脫衣舞會所與朋友慶祝八日後將舉行的婚禮時,與在場人士起爭執,後來被兩名白種人追打,以棒球棍擊至腦死亡,四日後正式離世。這是否種族仇恨罪案?有證人表示,聽到兇徒曾經說:「都係因為你班XXXX令我哋無工做」(It's because of you little motherfuckers that we're out of work.),兩名被告當然否認說過。
歷史背景,當年美國因日本經濟起飛,尤其美國汽車業面對日本進口車競爭,節節敗退,三大汽車廠大量裁員,而底特律正是美國汽車業傳統重鎮,失業情況嚴重,雖然陳果仁是華人,相信很可能是被錯誤當作為日本人而被害。然而,州政府的審判,竟然輕判兩名兇徒罰款三千美元,守行為三年了事,華人團體說,等同公告天下,三千大元可以買起一條中國人命。
之後,有華人律師和記者介入,根據侵犯死者公民權利把案件推上聯邦法庭,原本把兇徒當中一人成功入罪判監廿五年,另一人就脫罪,但在兩年後上訴判決,兩人獲無罪釋放。最終,家人僅能以民事訴訟控告兇徒,獲判約一百五十萬美元,還要分期每月幾百元地給被告慢慢還,慢慢玩!因此,今年的亞特蘭大槍擊案,社會爭論是否應該以種族仇恨罪行控告兇徒,但歷史告訴我們,在美國,要如此入罪,十分困難,結果,恐怕又是不了了之。
當然,與當年中國人被當作日本人不同,這兩年如果說有人因疫情而仇視華人,但不少在美國街頭被襲擊的,卻是其他族裔的亞裔人士,可謂諷刺,並且,這也不是因為認錯,不少襲擊者顯然沒打算再理會他們是華人或是其他亞洲人,就是發洩要叫他們「滾回家」,即使他們不少根本是土生土長美國人。可幸的是當年陳果仁案只有美國華人稍為關心,今天可能因為所有其他亞裔都一同受害,亦相信因為社會始終有少許進步,不同族裔的亞裔人士總算更大程度地合作起來。
選擇忘記的歧視?
回望我在美國生活的那些年,究竟有沒有受到種族歧視?要說出具體例子的話,我說不出來,但說沒有遇上,我可以肯定地說,一定有。小的事情地方,面對過的白眼,服務上當我隱形,言語上的欺凌,必定有,但很奇怪,雖然說已經過了廿多年,是真的完全記不起來,還是我潛意識要忘記這些事、那些人?相反,像 Hong 書中形容,美國人對亞裔有些既定形象、行為模式,作為「乖乖」的「模範少數族裔」,我們只要「fit」進這些模式,自然大體上「相安無事」。當時,不自覺下,受害者也成為了種族歧視的幫凶。
我的大學處於中西部非常保守的印第安納州(Indiana),白人絕對佔最多,黑人也少,不過,可能因為屬於理工科目較强的學校,來自分布大量不同國家的留學生算多,我大學第一年時,宿舍同房被分派了一個美國人,他來自本州的中型城市,從未踏足外國,甚至連美國本土可能只去過少數鄰近的州分,我這個香港仔同房,對他可能已算是個衝擊。我們相處不錯,但我相信他也覺得,他潛意識下覺得自己是主,我是客,他是大,我是細,而我都是用最典型的亞裔方式,用學科成績證明自己的實力,得回多些尊重,尤其因為我們主修科目一樣。不過,不自覺下,這也許又已墮進「模範少數族裔」的stereotype 了。反而我有印象的,是他初時常笑我寫中文信給家人朋友(我1993年在入學第二學期才拿到電腦戶口,學識用互聯網和電郵,減少了手寫信),寫的中文字是"chicken scratch",如果以今天標準來說,算是有點歧視成分了,不過,當年,算了。
與 Hong 描述她的大學生活比較(我比她約早十年入大學),我們都是在中西部的保守州分(她在艾奧瓦州 Iowa),不過她讀藝術,我讀的是工程,也許在亞裔的模範形象中,數學、理科能力較佳,讀這些科目的話白人接受,問題較少,只要是繼續在這些方面發展,可謂各取所需,當年就算是畢業後要在當地找工作,拿工作簽證留在美國,入籍,都不困難。後來我碩士畢業後進入大型電腦公司,先後在東西岸,前後兩家公司工作,回想起來,都是走不出這亞裔模範形象。
我在美國的第一份工作,聘請我的是一位台灣人,從一開始,我真的有想過,他是不是因為我是華人而挑選了我?結果我都沒有問過他,當時組中除了我倆沒有其他華人,而我們也從沒有在工作內外講國語。當年我讀的是電腦工程,但第一份工作卻是在電腦公司生產硬碟的製造工程部門寫相關控制機械的程式,老實說,並不十分「夾」,大學學的都不一樣,要重新學過,而硬件製造可說是比較「悶」,結果兩年後在公司轉職到西岸矽谷的前線部門,才擔上較接近軟件顧問和諮詢的工作。矽谷在科技人才上即使當年已經是個大溶爐,我的同事幾乎來自世界各地,說什麼種族歧視?雖然最終大老闆,基本上全是白種人。
後來我在1994年返回香港工作後,無論是朋友討論或是媒體訪問,問及我為何回流,我的答案都會說,在香港可以更快踏上更高的職位,事業發展更好。當然,也許在一刻是那樣,不過,我也會補充說,如果留在矽谷多一會,等及互聯網 dotcom 泡沫吹起,留在美國也許發展更好也說不定。不過,當時在美國大公司所見的,的確是即使科技行業也有這個玻璃天花(glass ceiling),上面的職位望得到,但不會能上到去。我沒有詳細數據,但即使至今,大家印象中仍會覺得,除非自己創業,在美國大型科技企業的最高層,華人等亞裔的不多,除了印度人。
Minor Feelings
Hong 書中說的 minor feelings,是指當「美國式樂觀主義被置於你的身上,與自己種族實況面對呈現矛盾,導致的認知失調(cognitive dissonance),人家告訴你,一切在改善中,自己卻覺得,都是一樣;人家說,亞裔多成功,自己卻感覺失敗。」相反,當我們覺得,「受夠了」,要對自己誠實一些,即使要令其他人覺得「難相處」,卻會被視為「敵意、忘恩負義、妒忌、令人沮喪、好戰」,就像白人社會覺得我們走出模範樣式,出了軌。
想起來,當年離開美國,的確有點兒這些感受。不過,奇怪的是,今天在香港,如果嘗試把種族部分,自己選擇用一樣你感受到的東西代替,這「認知失調」和「被當作出了軌」的感覺,同樣出現。這,又是什麼?
所以,我說這書避不開,是因為有些事,有些感覺,是避不開的。《Minor Feelings》最成功之處,最另我覺得是所讀最佳的書之一的原因,是因為它出奇地令讀者反思。不只是共鳴,更加是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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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週美國大小事來聊聊美國夏季難得一見的景象👉蟬!
夏日常見的蟬聲,為什麼在今年的美國變得如此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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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ood X 第10蟬群
In backyards and forests all across the eastern United States, Brood X is beginning to emerge. With their red eyes and shiny black bodies, the legions of Brood X may seem like some kind of alien invader. But these strange creatures aren’t aliens, and they aren’t invaders either—they’ve been here all along. What are they? Cicadas!
在美國東部的家庭後院和森林,第10蟬群開始現身。有著紅眼睛跟漆黑發亮的身體,第10蟬群軍團就像是某種外星入侵者。不過這些奇怪的生物不是外星來的,也不是入侵者,它們一直都在這裡。它們到底是什麼?牠們是蟬!
There are over 3,000 species of cicadas around the world, but what makes Magicicada—seven closely related species of North American cicada—unique is their 13 to 17 year life cycle, the longest of any cicada. Most other cicada species have life cycles that last just three to five years. Of the 12 broods of 17-year cicadas that can be found in the U.S., Brood X is the largest—both in terms of geographic distribution and population size.
地球上一共有三千多種的蟬,不過這種名為 Magicicada 的物種(是北美蟬中密切相關的七個物種),其獨特之處在於,牠們的生命週期長達13到17年,是所有種類的蟬中生命最長的。其他大多數的蟬物種,其生命週期只能持續3到5年。在美國境內的12個17年蟬群中,就屬第10蟬群規模最大、分布最廣。
Brood X territory covers 15 states, from Illinois in the Midwest to Georgia in the South and New York in the Northeast—with major concentrations in Maryland, Indiana, Delaware, New Jersey and Pennsylvania. But their numbers are even more impressive. An acre of soil—they spend most of their lives underground—can contain over a million cicadas, and a single generation of Brood X may consist of billions and even trillions of the insects!
第10蟬群的分布範圍含括15個州,從美國中西部的伊利諾州,到南部的喬治亞州與東北部的紐約州,主要集中於馬里蘭州、印第安納州、德拉瓦州、新澤西州與賓州。不過牠們的數量更是驚人,牠們多數時間生活在地下,一英畝的土壤可以容納約一百萬隻蟬,而第10蟬群的一代約有數十億甚至數兆隻!
The current generation of Brood X got its start in 2004, back when Facebook was only available to Harvard students. At that time, newly hatched cicada nymphs fell from trees and burrowed underground, where they feed on the sap of tree and grass roots and slowly mature over the next 17 years. Now they’re slowly beginning to emerge from the soil, climb back up into the trees and molt into their adult form. Then they’ll have just a few weeks to sing their high-pitched songs, mate, and lay their eggs before their short adult lives end.
第10蟬群最新的一代始於2004年,當時臉書才剛起步。那年剛孵出的蟬幼蟲從樹上掉下去,鑽到地下,在地底下牠們以樹汁草汁為食,並在接下來的17年裡慢慢成熟。現在正是牠們慢慢地從土壤中冒出、爬回樹上並蛻變為成年型態的時候。接著,牠們只有幾週的時間可以鳴唱高音調的歌曲、進行交配、產卵,然後牠們短暫的成年生活就此結束。
Early European settlers in America called these insects “locusts,” because they reminded them of the swarms of locusts God used to punish the wicked in the Bible. But unlike locusts, which can damage crops and cause famines, cicadas are largely harmless. After emerging, they don’t eat plants like other insects. In fact, they don’t eat anything at all. Some people may find large swarms of cicadas scary, but they’re quite a sight to see! And if you can’t make it to the U.S. this year, don’t worry—Brood X will be back for another visit in 2038.
早期到美國的歐洲移民者稱這些昆蟲為「蝗蟲」,因這群昆蟲讓他們聯想到聖經裡頭上帝用來懲罰作惡之人的蝗蟲群。不過,牠們跟蝗蟲不同,蝗蟲會破壞農作物並導致饑荒,但蟬幾乎可以說是無害的。牠們冒出土壤後,不會像其他昆蟲以植物為食。事實上,牠們根本不吃東西。有人覺得一大群蟬很嚇人,但是這其實是一大奇觀!如果你今年沒辦法到美國去看,請放心,第10蟬群將會在2038年再次到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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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爆日奇觀 🇺🇸
「沉睡17年的蟬......即將爆炸性重生歸來!」美國東岸5月中旬後,就要迎來睽違17年的周期蟬(Periodical cicadas)大舉成熟破土的世界級「蟲蟲奇觀」。屆時將會有將近10億隻周期蟬,席捲美國東部、中部以及南部地區共15州,包括俄亥俄、肯塔基、印第安納,一路蔓延直到華盛頓特區和紐約。10億隻的周期蟬,將會在短短的幾周內求偶、交配、產卵,然後在蟬鳴高潮中驟然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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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周期蟬,指的是生命周期為13年或17年的蟬,主要分布於北美大陸上,屬於半翅目昆蟲。13年蟬有4種、17年蟬有3種。在交配期間,雄蟬會發出80至100分貝的叫聲來吸引雌蟬(大約是汽車或摩托車行駛經過的音量大小)。而雌蟬則會在樹枝上鑽孔、產卵,當卵孵化成幼蟲,牠們就會從樹上掉下來,並鑽入土壤中,依靠樹根處的汁液生活,整個交配產卵的過程將會持續約6個星期。然後這些幼蟲將會在地底待上13或17年,然後迎接下一個周期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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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年將要在美洲大陸破土而出的周期蟬,是名為「第十群」(Brood X)的17年蟬,擁有深黑色身軀、紅色眼睛、橘紅色的翅膀,身長約2-3公分,同時也是世界上壽命最長的昆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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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命名為「第十群」,最早是由美國昆蟲學者查爾斯.馬拉特(Charles Marlatt)提出的。他將同一周期出現的蟬群稱為「群」(Brood),再以羅馬數字標示次序。在1893年出現的蟬被稱為第一群(Brood I),在下一個周期,也就是17年後的1910年出現的也會被稱為第一群;而1894年出現的蟬被稱為Brood II,依此類推……2021年的蟬為第十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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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外表看起來很嚇人,但周期蟬的爆發其實對自然有許多好處。周期蟬並不會咬人、沒有毒性、通常不會進入室內、也不會破壞大多數植物或樹木(但幼樹除外,可能會因為母蟬在幼樹產下太多卵造成死亡),因此並不需要特別驅趕或殺死。唯一可能對人類造成的影響,就是雄蟬會發出的噪音相當惱人。另外,牠們也不進食,只依靠喝水過活。牠們的幼蟲在土壤中成長,可以幫助鬆土;而當大規模成年蟬四處飛舞,也間接提供了許多昆蟲、鳥類營養豐富的食物來源。牠們的屍體也提供土壤營養的氮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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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了17年周期的5月,當土壤溫度達到特定溫度(約為華氏64度;攝氏17.7度)、並且在大雨過後,最容易孵化。今年估計,蟬已在5月初開始陸續在南方州現身;5月中旬,將會出現在印第安納州南部和俄亥俄州;隨後再一個星期,出現在賓州、馬里蘭州、紐澤西、紐約州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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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存對周期蟬最早的英文文獻紀錄,是由抵達美國的清教徒在1634年於普利茅斯記錄下來的。不過早在歐洲移民抵達前,美洲印第安人就知道周期蟬的存在。根據報導,身為印地安人一支的奧農達加族(Onondaga) 人,在許久之前就會將周期蟬當作食物的一種,常見的料理方式為用油脂拌著大蒜與鹽炒。《紐約時報》也指出,周期蟬在奧農達加的部落文化中是相當神聖的昆蟲。許多族人相信蟬是從土地裡冒出來的,每隔17年就會固定出現一次,因此周期蟬也象徵大自然的無盡循環、以及和歸於塵土的祖先重新建立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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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周期蟬之所以沉睡時間這麼漫長,是因為在距今180萬年前,北美地區氣候仍未如現在穩定,有時會遇到夏天的氣溫不夠高,成年蟬在不夠熱的氣候下難以羽化,因此演化成較長的生命周期,以提高群體存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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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第十群出現,是在2004年,當時還是由小布希擔任美國總統、Facebook才剛剛出現,雅典要準備舉辦當年的夏季奧運。在當時,也有許多媒體捕捉了成千上萬隻蟬瘋狂飛行、交配、產卵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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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年即將爆發的周期蟬,也吸引大批美國民眾的好奇。已經有學者開發了名為「Cicada Safari」的應用程式,讓民眾可以在地圖上標記看到蟬的地理位置。也有民眾建議要應對大規模的蟬,「出門記得戴上口罩、帽子、隨身攜帶蒼蠅拍,開車時車窗要關好。」來準備迎接這一次的周期蟬奇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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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1)EPA/大量發生中(2)AFP/馬里蘭州的周期蟬、(3)也是小動物的重要食物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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