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冷知識全餐:阿拉丁是怎麼練成的】
1.《阿拉丁》是 Howard Ashman 被冷凍多年的失敗提案
《The Little Mermaid 小美人魚》的作詞家 Howard Ashman 早在1987年就寫好了四十頁的《阿拉丁》大綱,準備用1930年代風格的音樂劇來呈現這個經典故事。過去沒有做過外國題材動畫電影的 Disney 有些猶豫,於是將該案冷凍了好幾年。
直到《小美人魚》的導演 Ron Clements 和 John Musker 必須從 Disney 給他們的三個企劃中挑出一個當成他們的下一部電影,結果兩人出乎意料地跳過天鵝湖和森林之王兩個經典故事,選了Ashman 的《阿拉丁》企劃當成下一部 Disney 動畫大片。遺憾的是在他們正式向 Disney 動畫最高決策者 Disney Studio 主席 Jeffrey Katzenberg 提案的前一個月,Ashman 就因病過世,無緣親眼見證他的構想被實現。
2. 作詞家 Tim Rice 是在對的時間路過的路人甲
過去和音樂劇大師 Andrew Lloyd Webber 長期合作的英國作詞家 Time Rice 正好這一陣子很常出入 Disney,理由是他當年正努力想要把他和 Webber 的音樂劇作品《Evita 艾維塔》變成一部 Disney 電影。這個製作同樣遭到 Disney 冷凍,因為 Disney Studio 主席 Jeffrey Katzenberg 不喜歡他們看上的主角人選——Madonna。
音樂劇《艾維塔》還要等幾年後 Katzenberg 離開 Disney 時才得以拍成電影,而《阿拉丁》則突然插播進來成為 Tim Rice 的支線任務。Tim Rice 經常半開玩笑地說這個機緣真的是純粹巧合,只因為 Howard Ashman 不幸病逝的當時他正好經常在 Disney 鬼混,才會被選上成為替補選手。
3. 被星艦企業號擔誤的 Jafar
Disney 的動畫部門特別鍾愛莎劇出身的演員Patrick Stewart。《The Little Mermaid 小美人魚》、《Beauty and the Beast 美女與野獸》、《The Lion King 獅子王》、《Pocahontas 風中奇緣》、《Hercules 大力士》等等劇組都曾鎖定 Patrick Stewart 擔綱演出。其中 Stewart 本人說過他人生最後悔不已的決定就是回絕《阿拉丁》中的 Jafar。
而當年不得不婉拒的理由是:他得把檔期留給他長達七年的星艦迷航。
4. 用脫口秀音軌製作 Demo
事實上從劇本寫作開始,神燈精靈就一直以Robin Williams本人的形象為藍本。但當時 Disney Studio 主席 Jeffrey Katzenberg 對這個選角還有疑慮,所以他們另外考慮過了 Steve Martin、Eddie Murphy 和 John Goodman 等等替代人選。導演 John Musker 和 Ron Clements 後來想到了一個奇招說服片廠老闆——他們讓動畫師拿 Robin Williams 的脫口秀演出錄音來製作精靈的Demo影片。
這段葷素不忌、生龍活虎的Demo影片不僅僅說服了 Katzenberg,連本來已經退回劇本打算婉拒配音的 Robin Williams 都被影片說服了。
5. 血汗(夢)工廠之黑色星期五事件
多年後會因為執行長寶座接班不成、惱羞成怒而自創夢工廠動畫的Jeffrey Katzenberg,這時候正是他在 Disney 最風光的時刻。因為他的改造有功,傳統的動畫公司 Disney 正在脫胎換骨成為和其他片廠平起平坐的主流片廠。美國動畫界著名的黑色星期五事件,正是 Katzenberg 在《阿拉丁》製作期間一手主導:
他在距離電影上映只剩十多個月的某個星期五,向整個劇組宣佈這部片行不通,過去幾個月完成的片段必須完全放棄,整個從零開始重做,而且上映日期沒有要延後。Katzenberg 大刀砍掉了許多他覺得沒有效果的角色(因而讓神燈精靈變得更吃重),同時砍掉 Alan Menken 已經寫好的14首歌中的8首(因而讓神燈精靈有更多耍嘴皮的時間)。最重要的異動是他認為《小美人魚》和《美女與野獸》的兒童取向風格已經行不通,《阿拉丁》必須進化成更適合成人觀眾、更尖酸的幽默。
歷史證明他是對的。風格異迥異於 Disney 前作的《阿拉丁》在上映之後,迅速成為美國史上第一部北美票房破兩億美元的動畫電影。
兩年後的另一個星期五,還沒有被 Steve Jobs 賣給 Disney 的 Pixar 也在 Disney 辦公室內經歷了另一個類似的黑色星期五事件:他們已經製作了三年的長片處女作《Toy Story 玩具總動員》同樣被 Disney 宣佈行不通,必須從零開始再來一次。 種種歷史告訴我們動畫真不是人幹的活。
6. 畫到最後一分鐘的血汗動畫師
因為黑色星期五事件導致的時程壓縮,《阿拉丁》整部電影是在連夜趕工的緊張時程下完成。
許多動畫師一邊在製作《阿拉丁》的同時,一邊還要投入下兩部 Disney 動畫電影《獅子王》和《風中奇緣》的前製工作。負責 Jafar 角色的動畫師 Andreas Deja 回顧到電影完成的那一刻他團隊裡幾乎每一個人都已經病倒,甚至有一個有孕在身的動畫師在完成她的最後一個畫面之後羊水正好破了。
7. 老闆質疑:為什麼觀眾沒有鼓掌
Disney Studio 主席 Jeffrey Katzenberg 對《阿拉丁》的寄望甚高,甚至要求電影必須好看到讓觀眾會鼓掌歡呼。劇組原本認為 Robbin Willams 顛覆迪士尼歌舞傳統的〈Friend Like me〉橋段會是讓大家鼓掌的好時機。但試片的時候居然遇上了滿場太過含蓄的觀眾,現場沒有人鼓掌。
狡猾的動畫師決定乾脆回去增加一個「Applause 請鼓掌」的告示牌畫在精靈頭上,想說這樣你們總該知道鼓掌了吧。下一次放映,腦波弱的觀眾果然按照指示群起鼓掌,這個天外飛來的提示於是就被留在電影裡。
8.Robin Williams 錄製了30小時的即興演出
江湖謠傳 Robin Williams 正是讓《阿拉丁》失去奧斯卡最佳劇本入圍資格的禍首,因為他在整部電影中的演出沒有任何一句來自劇本上事先寫好的台詞。
導演 John Musker 這麼形容失控的錄音過程。一說這四天錄了十六個小時的素材,也有一說可能錄下了高達三十個小時的即興演出。 以電影開場那個叫賣小販(其實就是神燈精靈扮的)的片段為例,正好來探班的老闆 Jeffrey Katzenberg 提議直接用箱子裝了一整籃 Robin Williams 事前完全不知道的物品,然後讓他每一個 Take 隨機拿出一件來自由發揮叫賣。果真籃子裡裝了多少東西,Robin Williams 就能掰出多少哏。
「比例上每一個出現在電影裡的橋段,大約就會有二三十個我們沒用上的素材被刪掉。他玩得太過開心,以至於根本沒辦法關掉他的天馬行空的創意開關.....我想我此生從未遇過這種配音演員會讓人覺得『夠了夠了,我們的素材已經太滿了』」Musker說。
9. 知名影評人 Roger Ebert 差點出現在阿拉丁宇宙
劇情中阿拉丁遇見王子的市場橋段,有兩名看起來有點嚴肅的路人甲跟路人乙。導演 John Musker 和 Ron Clements 原本打算用這兩個路人角色來捉弄當時一起主持節目的兩位美國影評人 Roger Ebert 和 Gene Siskel 的玩笑。
這個點子最終作罷的理由,一說是影評人本人否決了這個構想。然而導演 John Musker 的說法則是麻煩出在Roger Ebert 臉上那個形同註冊商標一樣的膠框眼鏡形象:
「我想我們絕對沒有辦法在不畫眼鏡的情況下將 Roger Ebert 的形象卡通化。問題是我們也不可能在這個電影裡畫出眼鏡,因為那時候根本沒有眼鏡這種東西。」因此最後那兩個路人甲和路人乙只好改成以兩位導演本人的形象出現。
10. Robin Williams 為了神燈精靈跟 Disney 反目
未取得影評人本人同意就不敢將他畫進故事裡頭的謹慎態度是有道理的。神燈精靈本人 Robin Williams 正式因為類似的理由和 Disney 反目成仇。
Robin Williams 以遠低於演出行情(約1000萬美元)的10萬低價為《阿拉丁》獻聲,唯一開出的條件是希望 Disney 不要拿他的名字和形象來大肆宣傳當成賣點——他要求精靈角色在海報的篇幅不得超過四分之一,也不准用他配音的精靈角色來賣任何周邊商品。
但電影大賣之後,Disney 完全忘了這回事,隨即開始大肆以精靈為主角宣傳電影和叫賣周邊商品。過去與 Disney 合作多年的 Robin Williams 因此在《阿拉丁》之後對 Disney 大為光火,只要收到來自 Disney 的劇本都會不客氣地回封不動退回寄件人,並附上紙條寫明:「不好意思,我個人對這家公司很有意見!」
11. 神燈精靈的真實身份可能更接近《大法師》中的惡魔
《阿拉丁》的故事其實是300年前《一千零一夜》這本書被翻譯成法文引進西方世界時時才被譯者加進去的新故事,來源則是譯者從敘利亞說書人那兒聽到的民間故事。
敘利亞說書人的故事中神燈精靈的真正身份是一種在古蘭經中經常被提及的生物 Jinn。就像基督宗教信徒真心相信這世界上還有天使存在一樣,伊斯蘭教信徒也相信 Jinn 迄今還是無所不在。許多家長仍會用這個傳說中的生物來恐嚇不聽話的小孩,說居住在荒郊野外的水邊、山上、樹上甚至埋伏雲霧之間的 Jinn 會出來誘拐小孩或是綁架路人。學者認為 Jinn 的起源還早於伊斯蘭教,而源自美索不達米亞傳說中的惡魔。而電影《The Exorcist 大法師》中附身在小女孩身上的美索不達米亞惡魔 Pazuzu 很可能就是一種 Jinn。
不過《一千零一夜》的法語譯者可能被這些美索不達米亞和伊斯蘭文化給搞得頭昏腦脹,索性拿法文單字 Génie 來套用在他的「超譯」裡頭。法文字 Génie 比較接近今日我們熟悉的「精靈」概念,該字源自於拉丁文的 Genius,羅馬人用這個字來指「被指派來守護特定人或是特定場所的守護精靈」。雖然同樣沒有提供三個願望的許願機能,但提供一週大事、天氣提醒或是星座運勢的功能,大約就是今日的 Siri 語音助理或是哈利波特小說中的家事小精靈多比(Dobby)之類的居家好物。《阿拉丁》電影中熱情友善、助人為樂的精靈形象正是由此而生。
12. 神燈精靈的搞笑專線服務
導演 Steven Spielberg 和 Robin Williams 這時候剛剛完成 1991 年的奇幻冒險電影《Hook 虎克船長》。Williams 隨後投入《阿拉丁》的錄音工作,而 Spielberg 則移師到歐洲拍攝他的二戰史詩電影《Schindler's List 辛德勒的名單》。
因為《辛德勒的名單》題材使然,劇組常常處於一種陰鬱的氣氛。Steven Spielberg 三不五時會打電話給正在錄音的 Robin Williams,用擴音的方式讓他對全劇組講笑話提振精神。事實上《辛德勒的名單》劇組人員聽到的笑點很多都是來自於《阿拉丁》劇情的哏,使他們搶先全世界觀眾欣賞了神燈精靈的脫口秀演出。
13. 「砍掉你的耳朵」這句歌詞引發抗議
《阿拉丁》是第一部發生在異國文化中的 Disney 動畫電影,也替日後廣受西方觀眾歡迎的另一部 Disney 動畫電影《Mulan 花木蘭》鋪路。但第一次終究也有失手之處。Robin Williams 那段精采絕倫的開場中出現了「如果他們不喜歡你的臉就會砍掉你的耳朵」這句被認為醜化阿拉伯人的歌詞,引來美國的阿拉伯裔民眾的強烈抗議。Disney 也被迫在稍後修掉這句引發爭議的歌詞。
「《阿拉丁》絕對不是那些影評人說的充滿娛樂元素的一千零一夜阿拉伯奇幻電影,而是對於全美300萬阿拉伯後裔以及全世界3億阿拉伯人無比痛苦的警訊,提醒我們令人憤怒的阿拉伯刻板印象就跟神燈精靈一樣神出鬼沒、無所不在。」主導抗議行動的美國民族學者 Jack Shaheen 當年氣憤地說。
14. 虛構的國度居然變成美國人的仇外對象
原來的劇本設定故事發生在巴格達。然而在 Disney 籌拍當時正好遇上了美國介入的伊拉克戰爭,為了避免電影涉入正在發生中的國際關係衝突,於是上映前臨時將巴格達改成了無中生有了一個城市叫做Agrabah。
奇妙的是,幾年前有個網站試圖誤導讀者,故意在民意調查中詢問美國兩黨支持者是否支持政府轟炸Agrabah這個不存在的城市。這個惡搞民調意外證明了《阿拉丁》這部20年前的動畫電影仍然有令人心驚膽跳的實質影響力:
在共和黨支持者中有30%贊成轟炸,在民主黨支持者中也有19%贊成。最怵目驚心的是在美國總統 Donald Trump 支持者中不明究理地贊成給它炸下去的比例高達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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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面 埋伏 歌詞 意思 在 許常德的地下手記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 看別人解析自己的作品,很幸福 》
《 歌詞不是一般的文章,首重在與旋律的共舞,可以超越文法,可以自創文字的意思,可以拋開古文或「正確」文字的束縛,這個狀態是全世界的歌詞都共用的,甚至連歌名都是這樣 》
回來再完整讀一次,還是覺得許常德作詞的〈無字的情批〉很厲害。不到兩百個字,就做出了一個雙線結構的極短篇小說。不但有兩個狀態不同的主要角色,這兩個角色還產生了結構上的對應。佈局很縝密,完全可以一段一段拆開來解。
開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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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阿嬤不識字
但是伊識真多的代誌
伊講閃電是天的鎖匙
鎖匙打開有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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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句的「不識字」和「識真多的代誌」,是只有用台語的「識」才能產生的效果,以一個字做出轉折的樞紐。而這個阿嬤在這兩句給我們的初始印象,也為後來的情節埋下伏筆。
而阿嬤懂的「代誌」是什麼呢?這就接到第三、四句,用「閃電/天的鎖匙/雨水」為例證來強化「代誌」。這很聰明,並不是給出一個具體的事件,而是用一個很詩意的意象來替代,這樣才能以少指多,在短短16字裡面完成任務——如果鋪陳具體事件的話,很難這麼精簡。(是的這就是「精簡」,這個詞才不是文言文的專利)
而且「閃電/天的鎖匙/雨水」不是亂選的。雨本來就是情歌裡常見的意象,拿來指代淚水,含蓄地暗示了情傷的主題。而用閃電的形象轉換成鎖匙、再勾連出雨水,則是很有創意的思路。舊的意象明瞭易懂,但失之陳腐;新的意象能帶來新鮮的美感,但讀者漏接的風險會上升。所以怎麼辦呢?許常德的解法是以舊帶新,很俐落地過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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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阿嬤不識字
但是有一張情批寫乎伊
經過幾十年不曾拆開
她講寫字不如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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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前面的「不識字」概念,再做一組更強的對比,讓阿嬤收藏了一封情書。這段的手法,就是故意做出有矛盾感的細節,透過矛盾的張力來強化情緒——阿嬤不識字,為什麼還要留著情書?那就反面證成了「留著」本身帶有很純粹、很強烈的情感,甚至不必讀,只要把那人的信帶在身邊,這是一種很強烈的意志。三、四句的「幾十年不曾拆開」,也是一樣的手法,只把信留在身邊而不拆不讀,純粹是要把象徵著那個人那段感情的東西收藏著。
然後在這裡,順著脈絡講了一句「寫字不如相思」,又是一個淡淡的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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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愛的伊 欲來離開 伊講孤單尚適合伊
無留半字 就斷了過去 不甘心付出 為伊哮歸暝
我愛的伊 欲來離開 伊講孤單尚適合伊
山盟海誓 也失去意義 情批攏無字 癡心變青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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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這段,把視角從阿嬤轉到敘事者「我」(孫女)的情傷上。這幾句比較沒有太複雜的技巧,但請注意第二行的「無留半字」和第四行的「情批攏無字」,這是把整首歌的主題不動聲色的埋伏起來,以迎接接下來的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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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甲阿嬤問
阿嬤的情批是寫啥咪
伊講情人欲愛無勇氣
才來用字騙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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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最後一段,阿嬤與孫女兩線交會。有過情傷的孫女,不再是像前兩段一樣,帶著客觀的視角敘述阿嬤的故事了,兩代人的情感將被接通,這是共感共鳴的時刻。延續第2段的情書意象,敘事者問了一個有點奇怪的問題:阿嬤不是沒有拆過情書嗎,為什麼要問她內容?既然阿嬤沒拆過,又怎麼能回答得出來?這也是一個很精巧的手法,刻意用不合理的情節來暗示讀者的注意,然後揭曉答案:
「伊講情人欲愛無勇氣 / 才來用字騙情意」
一路鋪陳下來就為了這兩句。
兩句話,阿嬤的所有故事皆盡濃縮於此了,這是高明的調度;如果真的去解情書的內容就落於下乘了,重要的在心事,而不在字面。而也因為阿嬤顯然不是透過情書的字面理解到情人的「無勇氣」和「騙」,所以這也是阿嬤的人情世故與數十年遺憾閃現的瞬間,就像半夜門縫裡洩出的一絲微光。以此回想前段,為什麼不拆不讀情書?真的只是因為不識字嗎?或者阿嬤早已洞察通透,情感也就是那樣一回事,念念不忘與世事涼薄相伴相生,本就不必拆不必讀。至此,阿嬤「識真多的代誌」的「代誌」才終於完滿浮現。
不過如果調度了兩個角色(孫女、阿嬤),卻只把阿嬤的故事寫到滿,那就太失衡了——這樣幹嘛要設置孫女作為敘事者?所以這種帶有啟蒙意味的故事,有個重要的關卡就是「敘事者經歷了故事後,也必須受到影響」。
因此,這裡我們還要回頭再看一眼孫女的故事。許常德把結局收束在這兩句,很節制地沒有多給任何交代,只是透過暗示性強烈的交錯排列形式,讓讀者自然聯想到阿嬤的「識」可以扣回孫女的故事。再回看第3段,孫女的「伊」沒有留下情書,未著一字;而阿嬤的「伊」留下來字,阿嬤卻不拆不讀,直視對方的軟弱與虛矯。
這樣的對照,不但有結構上的美感,而且打開了很有趣的開放詮釋空間。可能的讀法不只一種,但我覺得這裡有股非常溫暖的「共感」、「同心」、「理解」氣氛。你受過的傷我也受過,我的此刻正是你的過去,而且「男人都那樣啦」(欸),有些話是在字面以外的。嬤孫之間無須多言,但安慰自在其中,療癒自在其中了。
#要不要選進國文課本
#台灣人真的超會這種小巧騰挪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