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薩克薛達之正義聯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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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呼萬喚,由薩克薛達(Zack Snyder)「翻兜」主理的DC超級英雄電影《正義聯盟導演版》(Zack Snyder's Justice League,又名《薩克薛達之正義聯盟》),終於在3月18日全球上架,香港觀眾可以透過Now自選服務(HBO GO)、串流平台Now E與HBO GO點播收看。
新版長約近4小時(不計片尾Roller Credit,大約3小時45分鐘),共分為六個部份加一節後記,根據2017年上映的《正義聯盟》(Justice League)作為「加工」基礎。事緣華納兄弟(Warner Bros.)與薩克鬧分歧,而後期製作途中,薩克又不幸遭遇喪女之痛而呈辭,電影公司只好臨時邀靖《復仇者聯盟》系列(Marvel's The Avengers)首兩集導演佐斯維頓(Joss Whedon)接手處理,按照他的方式重新拍攝,結果上映時劣評如潮,製作費高達3億美元(約23億港元),最終全球票房僅得6.5億美元(約50億港元),計埋宣傳費用和戲院拆賬,華納認真蝕到見血 ── 參考MARVEL《復仇者聯盟》2012年上映時,製作費2.2億美元(約17億港元),全球票房高逾15億美元(約117億港元),高下立見。
眼見原著給糟蹋,一班DC忠實擁躉紛紛要求華納重新推出「原版」,拉扯一段時間之後,這家大公司最終面對現實,放下企業顏面,邀請昔日「棄將」回歸,再額外揼本7,000萬美元(折合約5.4億港元),讓薩克薛達改寫劇本、補拍戲份、重新剪接,到底效果如何?作為一張「非超級英雄迷」兼「Non-DC漫畫迷」的「白紙」,記者決定趁墟「入坑」,事前更花了四天、分階段看畢兩套DC擴展宇宙(DCEU)舊作:《超人:鋼鐵英雄》(Man of Steel/2013)和《蝙蝠俠對超人:正義曙光》(Batman v Superman: Dawn of Justice/2016,簡稱《BVS》),然後再花三天看罷《正義聯盟導演版》(睇到頭暈),得出以下結論:《正義聯盟導演版》今年上架絕對是「時勢造英雄」,導演如是,作品如是;而薩克薛達得到第二次機會,將「爛作」重新包裝,撥亂反正,成功實現「Big Boss」華納兄弟給予的三大目標,絕對是Win-Win-Win三贏。
負評,是直接驅使記者要湊熱鬧的原因。記得上架當天,已看到兩位擅寫影評的朋友在其個人facebook狠批新鮮熱辣出爐的《正義聯盟導演版》。甲某說:能夠用兩小時說完的英雄故事,多花一倍時間講出來,也不會變得精彩,甚至將原先已存在的缺點放大一倍。乙某指:導演版以至同一系列的致命缺陷,在於編劇團隊從來沒有認真思考過角色要怎樣講對白,或者應該講甚麼對白。眼見「爛蕃茄」(Rotten Tomatoes)有73%的「新鮮度」,基於「未睇過冇資格鬧」以及「乜真係咁差咩?」的好奇心,決定「豪擲」九小時,從《超人:鋼鐵英雄》開始,分開數天「喪睇」,去到《正義聯盟導演版》散場。
嘗試用最簡單的方式介紹劇情:超人身亡導致三個「母盒」(Mother Boxes)甦醒,激發天啟星統治者達克賽德(Darkseid)差遣手下荒原狼(Steppenwolf)突襲地球,誓要重奪失落的三個「母盒」,只要三者合一,世界即告末日;為阻止危機發生,加上對超人之死心感悔疚,蝙蝠俠(Ben Affleck飾)決心成立「正義聯盟」,並成功拉攏神奇女俠(Gal Gadot飾)、水行俠(Jason Momoa飾)、閃電俠(Ezra Miller飾)和鋼骨(Ray Fisher飾)加入,最後在更眾人合力下令超人重生,擊退荒原狼與天啟魔(Parademons),令全球人類幸未遭毀滅。
坦白講,「翻兜版」《正義聯盟》沒有想像那麼差,起碼故事結構仍算完整,有齊起承轉合,撇開那些極專業的艱深科學辭彙與理論不說,若用心看,至少跟到80%的劇情,連番出現的打鬥場面,設計精彩,而一眾角色極度有型地Chok甫士和出絕招的慢鏡,以及很多液體流動的電腦動畫,都目不暇給,以Blockbuster或者Popcorn Entertainment的標準衝量,的確沒有浪費人生四小時的感覺,值70分,假如是「DC忠粉」,更值80分,尤其見到超喜歡的Ezra Miller ── 自2012年的《少年自讀日記》開始已是其粉絲 ── 出場「發電」的好幾幕戲,那些因為電影播放時間太長,由心而發的沉悶與疲倦一掃而空,將心比己,假如喜歡的是神奇女俠,見到她動用真言套索(Power of the Lasso)或者使出神力手環(Power of the Gauntlets),附送超Close Up慢鏡頭,也會激動大叫「好爽!」,因為導演本身是「超級DC忠粉」,所以有外國媒體形容今趟導演版《正義聯盟》登場是一次Fan Service(優待粉絲),實在合理,所以身邊有朋友表明上架以來已看了幾次,不足為奇。
但這種製作定位與出發點是一把兩刃劍,言即,粉絲瘋狂讚好、翻看再三的同時,圈子以外的人必然難有共鳴,其中一個關鍵正是劇本優劣,以往最明顯的例子必數基斯杜化路蘭(Christopher Nolan)執導的「蝙蝠俠三部曲」的第二部曲《蝙蝠俠:黑夜之神》(The Dark Knight/2008),導演有一個非常嚴謹的世界觀,與普世價值扣連,再以此為基礎,於劇本裏重塑蝙蝠俠與小丑之間的仇恨關係,加上場面調度出色,畫面愈大壓迫感,觀眾的無力感便會愈大,令本身不是「DC擁躉」的我也看得咬牙切齒,經常都想重溫。《正義聯盟導演版》在未來一段時間會重溫嗎?除非工作需要,否則機會不大,因為它的「好看」是基於《BVS》和《正義聯盟》實在太差,故相對之下,導演版也不算很爛。
事實上,經過九小時的密集式煲戲,發現薩克薛達執導能力不錯,惟花紙再靚也難掩劇本薄弱,過份取悅粉絲,他好像不太懂得怎樣說故事,又無法駕馭複雜情節,結果浪費了很多人物之間的關係之餘,更因為過份相信「觀眾會知」,最終令到很多不熟悉「DC宇宙」的人邊看邊搲頭,《BVS》敗筆即便如此,角色的舉動跟自身經歷與性格沒有直接關係,很多情節是為發生而發生,整體劇情支離破碎,蝙蝠俠對超人的仇恨何來?Lex Luthor(Jesse Eisenberg飾)為何要殺死超人?故事一直沒有好好交代。
或者以《超人:鋼鐵英雄》裏超人與Lois Lane相遇再相愛的過程作例,他們的愛情是建基於甚麼?一起飛天,穿越大氣層出生入死兩三次就必然相愛付托終身?突如其來的愛情過份兒嬉,這種設計就是眼高手低,記得中學時代看明珠台播放美劇《超人再戰江湖》(Lois & Clark: The New Adventures of Superman),前後4季,觀眾見證超人與Lois Lane漸漸愛上對方的過程,繼而增加投入感,《超人:鋼鐵英雄》在時間上本有裕餘成就這種鋪排,然而導演卻沒有理會,令艾美阿當斯(Amy Adams)的演技無用武之地,反觀《正義聯盟導演版》裏,最沒有期望的鋼骨與父親Silas Stone(Joe Morton飾)之間的感情建立最立體、最完整,鋼骨對身為科學家的父親由憎恨到慚愧,以當中的轉變反映他的成長,也是令我加分的原因。
話說回來,面對億億聲的製作費,和萬萬聲的觀眾數目,上述見解其實渺小如微塵,因為無論坊間的意見是怎樣,華納兄弟委派給薩克薛達的任務最告完成,《正義聯盟導演版》作為旗艦產品,一定會令美國那邊的串流平台HBO MAX訂戶數目上升,將額外投資變成終極利潤,而將2017年版的《正義聯盟》「執番靚」,為將來開拍《正義聯盟2》鋪路也夠聰明,更重要是,因為2020年世紀疫情衝擊全球電影業,很多大製作上映無期,「大堆頭超英」電影繼2019年4月《復仇者聯盟4:終局之戰》(Avengers: Endgame)和2019年6月《蜘蛛俠:決戰千里》(Spider-Man: Far From Home)後便出現長逾兩年的「真空期」,對「餓戲已久」的支持者來說,《正義聯盟導演版》出現是「時勢做英雄」,點輸都贏,雖然華納表明無意開拍續集,如今三大目標實現,商業社會Never Say Never,說不定半年後《正義聯盟2》便會埋班。
《薩克薛達之正義聯盟》點播連結: https://bit.ly/2PqNL2K
(0704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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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鐵也兜甲兒關係 在 洪仲清臨床心理師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以為早已解脫的一切,仍如影隨形,未曾釋然。
疼痛猶在,那受傷的女孩,卻漸漸長成他人依靠的存在。既然世上沒有那個溫暖的地方,就讓自己擁有溫暖的肩膀。
隔著迢遞的時空,她決定將主控權握在手中,不再被命運推擠。縱然荒謬無所不在,她仍願與之微笑,諒解共存。
摘錄自《#接住受苦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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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朋友,晚安:
我很重視,在不同時空中進行連結。也就是坐著時光機,回到過去,再以現在的閱歷與資源,重新跟不同時期的自己互動。
廖老師的努力,我相當佩服。我們同時藉著這個例子也看到,霸凌所造成的傷,幾十年都不一定能消亡。
廖老師能接住受苦的靈魂,對我來說,是她願意接住自己的苦。這種勇氣,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很多人對內在的傷痛常常避之唯恐不及。
祝願您,藉著這篇文章,願意鼓起一些勇氣,看看以前曾經無力脆弱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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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今天沒有直播,明天要看狀況,但後天(1/31)有直播喔,只是沒贈書,歡迎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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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班的女孩
【文/ 廖玉蕙】
風雨欲來,氣象報告說是颱風即將來襲。天空透亮,空氣裡似乎夾帶著飽滿的水分,天邊一片暈紅,不時地,在某個地段,忽然細雨飄過車窗前,雨刷方才展開工作,隨即發出乾澀的「嘎嘎」聲響,雨又沒了。我一邊開車,心裡疑惑著,什麼樣的人會在這樣的時刻出門,到文化中心聆聽一場定名為《對荒謬微笑──文學與人生》的演說呢?
這些年,南北奔波,常常會在奔赴的當下,感到迷惘:到底所為何來?雖然從事語文教育多年,也不間斷地執筆為文幾十年,但是,相關的文學體驗,能不能精確地傳達給來聽講的人?或者更確切地說,觀眾能不能從我的演講裡聽到些什麼?他們心裡的疑惑會因此得到開解嗎?而我在侃侃而談之時,心裡難道就不無疑惑嗎?車子在鳳凰花盛開的路上驅馳,斑駁的樹影和時飄時停的細雨在車窗上輪番演出,就在反覆思量之際,文化中心已然在望。
午後的文化中心,彷彿沒有受到颱風來襲的干擾,兀自悠然矗立。走進大廳,穿著制服背心的志工忙碌地走來走去,家長則帶著孩子張望著。我不確定演講的廳堂,四下尋索海報,以便確認。終於,在樓梯口處矗立的看板上找到答案。正想移步演講聽,一位女子閒閒站立,雙手交疊在胸口,朝著我微笑:
「不認得我啦?」她說。
略嫌外擴的鼻翼旁,近似圓規畫出的圓臉龐,單眼皮下的眼珠子混濁暗沉。啊!這是一張怎麼也忘不掉的臉啊!屬於我童年的夢魘,大部分來自這張臉的主人。前塵往事忽然一股腦席捲過來!瞬間,高挑的空間忽地顯得壓迫逼仄,我忘記此行的目的,站在樓梯口,腦袋亂紛紛。幾十年來,我被莫名的陰影環繞,不知自己到底犯了甚麼錯必須飽受折磨!我驀地氣憤起來,大聲回答:
「怎麼忘得了!王美麗!就是你!王美麗!」
她完全沒注意到我語氣中的不滿,反倒因為我認出她且叫出她的名字而感到相當鼓舞似的,高興地笑起來,嚷嚷著:
「唉呀!你還真的記得我欸!…你知道嗎?當年有一位甲班的男同學因為喜歡你而被他父親送去日本讀書,這是眾人皆知的事啊!……」
她天真地回憶著往事,彷彿又回到小時候一般。長年積累的氣憤忽然猛爆出來!我等不及她說完,大聲且嚴厲地打斷她的話:
「別再提這麼無聊的事了!妳到底怎麼啦?我跟你無冤無仇的,小時候,你幹麼老造謠陷害我!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我得罪了你嗎?你折磨得我好慘!到現在,還淨說這些子虛烏有的事……」
我將心裡潛藏數十年的憤恨悉數潑灑出去。可能是口氣太嚴厲了,這回,輪到她嚇一大跳!接近六十的婦人陡然搖身一變為犯錯的稚齡兒童般,低聲地囁嚅著:
「哪有!人家小時候是很愛你的呀!哪有討厭你!……你當時紮著兩條長辮子,好美麗、好優雅啊!」
說到這兒,看我沒接話,她又興奮起來,說:
「當年,學校教跳土風舞,甲、乙、丙三班的男生,爭著跟你搭檔,握過你的手的男生都說手心發麻,得意得不得了,你好有魅力哦……」
「我不是說別再胡說了嗎?你說的事,怎麼都奇奇怪怪的!哪有什麼手心發麻的事!…我只想知道你造謠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成天跟我過不去?」
她嘴唇微張,露出納悶的表情,彷彿我說的是外星語言,她一點都不懂。這下麻煩了,我們兩人頓時陷入僵局,一時都不知可以再說些什麼。我看她一臉無辜,猛然揮出去的大刀再也砍不下去,心腸一軟,問她:
「你來幹甚麼?聽演講?」
「哦!我沒辦法去聽你的演講。我在那邊的兒童室值班,要上到四點左右。」她指著斜前方的兒童圖書室。
「你在文化中心上班?還是當義工?」
「都不是。就是馬上救濟專案,你知道的嘛!」
演講時間已到,工作人員前來接人,我來不及問她什麼是馬上救濟專案,便匆匆跟著工作人員走了,連再見都沒說。
「天下最荒謬的事情莫過於此了!」一站上講台,我就忍不住憤恨地向台下的觀眾大吐苦水。
我想起自己一向的座右銘:「對荒謬微笑,和遺憾握手」,如今真正和荒謬貼身相逢,看來卻怎麼也無法豁達地付諸一笑了。聽眾將演講聽擠得水洩不通,工作人員不時地在走道上添加椅子。何其荒謬的人生!聽眾追究卡繆和沙特的荒繆有何不同,我卻心不在焉。雖然沙特一再呼籲,必須拋棄過去的阻礙,寄望未來的行動,創造自己的新存在,卻無助地在自傳中寫著:「我憎恨我的童年,憎恨由它而來的一切…」不管他如何努力,就是無法超越過去,他如此痛恨童年的不可逾越;而我,不也是如此,被那樣的陰影苦苦纏繞的人生,只有親身經歷者才能確切感受。年少時,閱讀瘂弦詩集,翻開《深淵》裡的第一首詩,入眼即是:「主啊!嗩吶已經響了/冬天像斷臂人的衣袖/空虛,黑暗而冗長」我的眼一下子便迷濛了!我跌坐在黃昏的地毯上,號哭不止,被完全支解開的童年,好像乍然被詩人展攤出來了,我卻完全拿自己沒辦法。
那樣的痛入心肺,無法自我開解,也無法言宣。或者在童年的當下,曾經幾度企圖向忙碌的母親尋求慰藉,然而總是被簡單的打發,諸如:「這有什麼關係呢?他們愛講就讓他們去講啊!」或者:「哪會常常這樣!一定是你不對,要無,他們怎會這樣。做人就是要……」之類的,要麼不痛不癢,要麼希望你反求諸己,雖然完全符合儒家的那一套大道理,卻對紓解小孩子心裡的鬱悶或傷痛一點也不管用!
日日,我背著沈重的書包,在往城市去的街道間茫然穿梭。夏日裡,鳳凰花開,天空一串串的火紅爆開,像止不住的鮮血,沿著四肢百骸殷殷流淌;寒冬中,木棉的禿枝寒樹,峨然孤立,像煞孤獨國裡狂嘯吶喊的靈魂。而我夏日穿著一襲白衫,冬日則在黑色洋裝制服外,套上母親親手縫製的黑色披風。走進校園時,心情絕望,一如衣衫的暗黑與蒼白。一個鄉下小女孩,表面,以燙得筆挺的制服喬裝風雅,在操場的升旗台上,昂首指揮全校師生唱國歌,像一隻驕傲的孔雀;內心最底層,自卑、自憐,徒手迎戰不知從校園的哪個角落發射過來的箭戟,在暗夜中,背著蒼涼的月光舔噬每道流血的傷口。如此這般的童年,讓我苦苦思索探問了四十多年,竟然得到的是:
「人家小時候是很愛你的呀!哪有討厭你!你當時紮著兩條長辮子,好美麗、好優雅啊!……」
那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些讓我哀痛傷心、無能排解的問題追根究底都是些什麼?它們都因何而起?當年的悲痛猶在,如今,行兇者卻坦然示愛來了!那個磨刀霍霍的陰森孩童,日日追著我或趁隙偷襲或照面狂砍,招架不住的我,只會懦弱地嚶嚶哭泣,束手無策。不就是她嗎? 怎麼她竟露出無辜的笑容,勇毅地站到面前跟我敘舊來了!
事有湊巧,過沒幾日,我應邀到師大向讀者詮解所謂的「孤獨」。滿堂的學生,疲憊地齊聚階梯教室。外頭夜黑風高,教室裡奇異地瀰漫蠟炬成灰的焦灼感,不知怎地,我說著、說著,竟止不住哽咽失聲。蔣勳讚美孤獨之美,強調革命者的孤獨造就了美麗的背影,秋瑾、稽康、魯迅,無一不是體認出孤獨的微妙,發出千古獨唱。然而,如何以尚未成熟的稚齡心智來對抗群體?孤獨的人生若缺乏奧援,如何開拓更大的發展空間?又何來可以期望的未來與夢想?眼前是一群即將展開教學生涯的老師呵!當年我的老師是如何處理孩童的孤獨問題?轉身走開,事不干己?還是嘲笑天真無聊,讓孩童自行摸索療傷?
「還是讓孤獨駐留在書本上吧!現實人生裡,我期待相濡以沫,一點也不希望成為失敗英雄……」焦灼的聲音在挑高的屋宇內高高低低地迴盪,夜越深、我的聲音越來越接近自言自語。
孤獨於童年的我,最直接想起的是太陽下操場裡鐵製地球儀發出的鏽味。
十歲的孩子,渴望被接納的情緒幾近病態的飽滿。陽光下,鐵製地球儀狂轉,如歌的笑聲如爆開的鞭炮拖著斷續的尾音迤邐游移,陽光照不到的陰影處,我支頤伺機,猶豫又雀躍,在地球儀速度回緩的某個間隙,像兔脫般,衝進,扳住,企圖讓週期性提高的速度將我轉出360度的歡樂,迴旋又迴旋,天知道我垂涎了多久!這種鄉下學校沒有見過的遊戲,翻天覆地的離心力勢將快樂升騰到最高點。然而,不對!哦……哦……沒有想像中的飛昇,速度反而逐漸歸零,孩子群中的領導者,用富權威感的音調在高處發號施令:
「她喜歡玩,讓她自己一個人玩!哼!鄉巴佬!……我們走。」
然後,無異議的,猴兒似的幾個伶俐的孩子身手矯捷地翻身下去,我獨自掛在鐵製的地球儀上,扎眼的陽光毫不留情的將我照得通體透明,我覺得五臟內腑都曝屍荒野,手心的汗水和鐵鏽繾惓交溶出奇特的異味,我就那麼尷尬地隻身掛在那兒,維持不變的姿態。白花花的陽光下,孤獨橫徵暴虐我卑微的靈魂。上課鐘聲響起!我低頭拔下緊箍住鐵鏽至幾乎滲出血的雙手,回身怏怏行近教室的陰影處,眼睛的餘光,瞥見一雙鄙夷和幸災樂禍的眼在暗處熠熠發光。不容易忘記啊!那雙混濁暗沉的眸子竟有那般的光彩,屬於隔壁班的不相識的女生。
接續下來的那兩年轉學生活像長長的恐怖夢魘,悠悠遠遠,似近還遠。每回受挫,隔壁班女孩那雙教人害怕的眼總在我轉身拭淚時再添尖銳的一鞭!感覺眼神裡滿是奚落與落井下石的快慰。
「廖的裙子太短,在台上指揮時,台下的值星官看到她的內褲。」回家哭訴,「隨便伊講!你莫睬伊就好,又不會怎樣。」媽媽輕描淡寫,我急得嚎啕大哭,媽媽氣我懦弱沒用,用雞毛撢子伺候。
「廖是留級生,難怪第一次月考就考前三名,都念過了嘛!」
又回家哭訴冤屈,忙碌的母親一邊炒菜,一邊若無其事說:
「無影的事情,莫睬伊就好!伊嫉妒你。」
「但是,大家都相信,說是潭子國校的同學說的,都笑我是留級生。」
「你若睬伊,伊越好款、越趣味。」
媽媽取過帶泥的青菜,背過身子,往後方溝渠大步邁去,背影好堅強!我失望地掩面痛哭,連帶痛恨自己的軟弱。
「甲班的張某,中秋節到廖的家裡去送月餅!」
「沒有!真的沒有!」我改絃易策,正面迎敵。
「怎麼沒有!張某自己說的。」那個張某到底是誰?他為什麼空嘴嚼舌?眾人指指點點,我回家又哭得肝腸寸斷,母親不耐煩地操起棍子追打:
「叫你別睬伊,你不聽,這款代誌有什麼好哭的!真無聊咧你!認真讀書就好。」
我蜷曲挨揍,心裡流血。啊啊啊……世界總有一個甚麼樣的地方,沒有謠言,沒有心機,可以只是單純地學會雞兔同籠和植樹問題;如若不然,世界的什麼地方總有一個溫暖的肩膀,可以容許我趴在上頭傾訴、痛哭、耍賴,但是,沒有,真的沒有。每天都有新鮮事,大夥兒樂此不疲、言之鑿鑿,彷彿真的發生。
「她媽送禮給老師,所以,老師才選她參加演講比賽。」
「她暑假去隆鼻!你看她的鼻子變得多挺!」
「狗肝有什麼了不起。」導師的綽號叫「黃狗」,我是黃狗的心肝。
啊!真是絕望的人生啊,不由分說的罪行如影隨形。一度,我決定玉石俱焚,用棍棒或飛沙,決定不下,於是,不了了之。而那雙眼長期側視、旁觀,隨著事件的嚴重度調整光亮。我強烈懷疑,那樣的亮光就是謠言的起點,有一種惡質潛藏,只是怎麼也想不出惡意從何而來!雖然全校只有兩班女生,可我和她既不同班,又無競爭。
在學校,我踽踽獨行,只能在分數中尋求勝利,而這樣的勝利又為人際挫敗添加柴火。長大以後,我才知道城裡的孩子不能忍受鄉下小孩的光芒,當時,母親或老師應該有人告訴我:跳格子時要假裝踩線;踢毽子時要故意讓它跌落;跳高時不要竭盡所能;考試得少寫一題;要留一些機會給別人,不能讓其他的同學一整個下課時間都眼睜睜看你一人跳上跳下。遊戲裡永遠不死的角色,越是頭角崢嶸,就越是註定被唾棄。
黃昏回到家裡也不好受。鳳凰木下,昔日的同學對揮著堅硬的長條鳳凰果,舉行聖戰,我興沖沖加入,他們也隨即有默契地走開,天真的女孩還撇嘴瞪眼,小小聲地留下一句:「到台中讀書就了不起哦!」然後,隱隱約約聽說,老師告誡他們:
「廖看不起我們鄉下學校,怕因此考不上女中,所以,轉學到城裡去。你們一定不要讓她看不起!要好好用功,絕對不要輸給她!」
老師說了實話。母親確實是因為不放心鄉下學校的升學率而大費周章將我轉學,這樣的激勵語,果然激勵出那年鄉下小學空前絕後的高升學率,然而,卻也因此讓我遍體鱗傷。星期假日,我灰心地踞坐頂樓窗台邊,俯看鄰居孩子或放膽高歌、或執劍拚鬥、或在樹下展裙兜攏血色鳳凰花,然後互相追撒……,所有的繁華都與我無緣,明明是爛漫的春日,卻無異徹骨的寒冬,而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虧欠這個世界什麼!這個世界為什麼得這樣報復我!
淚水日日流淌。作文裡,不是常說:「歲月如梭,光陰似箭」嗎?何以屬於我的時間竟像蝸牛爬行,似乎永無止盡。那年,我也不過十一、二歲,天天躲在閣樓上,背著所有人和馬路上指天畫地胡言亂語的瘋子展開自以為是的祕密外交,且時時萌生自殺的念頭。
終於捱到畢業典禮那天,我穿上雪白的制服,對著台上的師長致畢業生謝辭,心情完全不受無端忘詞的干擾,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雀躍。總算要脫離苦海了!我決心無論如何得設法奔向自由路的女中,啊!終於可以永遠離開這個可怕的深淵了!儘管畢業致謝詞講得纏綿悱惻,實則一絲絲留戀也沒有。我丟開那襲掩飾寒磣的黑色披風,覺得如釋重負。天好藍,身上彷彿長出一對翅膀,眼看不小心就要撲撲飛上青天。我嚮往迷人的陽光、遼闊的大海,雖然像西西弗斯(Sisyphus)那樣帶著荒謬的遭遇,卻願意跟卡繆一樣,仍肯定美好的大自然,希望窮盡今天,盡可能地生活。
然而,事與願違!自由路並不真的自由,陽光也不特別璀璨。第一天的新生訓練,赫然發現那雙暗沉的眼睛竟然又出現在隔壁的丁班!人群中的諦視微笑,嚇得我魂飛魄散!她像一縷遊魂,窮追不捨,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好不駭人!
然後,就是那樣了!身體抽長,心理掙扎,我成了隱性的憤怒少女,表面乖順,內心悖逆。雖然依舊打從心裡害怕,卻不打算再逃避了,有時甚至刻意迎向她,用稍稍凌厲的眼神和她對視,而她一逕微笑,對我的底細瞭若指掌般。
也許命運就是一連串的巧合。升上高中,那雙眼睛的主人又如芒刺在背的被編在隔壁八班的自然組,幸而,我們七班是文組的最後一班,定居一樓的角落;從八班起,躍居二樓,除了升旗典禮比鄰,我們不容易見面。奇怪的是,陰影依然罩頂,噩夢仍舊連連。直到唸了大學,出了社會,人際關係一逕畸形扭曲,不是過度拘謹,就是自命清高。慣用倔傲的姿態掩飾內心的渴慕,用鄙夷的嘴角對應可能的拒絕。更糟的是,老覺得有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睛直盯著我的後腦勺,隨時擔心被暗算,心情緊繃,沒辦法和別人怡然相處。
那次演講過後的幾天內,我魂不守舍。好不容易經過幾年的文字療癒方才感覺重新和正常接軌的人生,忽然因為那雙眼睛的重現,霹靂啪啦亀裂開來。成天,我抱怨這、懷恨那,「她為什麼這樣對我!」不時掛在嘴邊。接近耳順之年,忽然對人生起了大惑,回頭斤斤計較細微末節的童年往事。家人逐漸都不耐煩了!「不過是小朋友間的惡作劇罷了!值得這樣一提再提嗎?」我從他們的表情裡歸納出這樣的訊息,感覺有一點委屈。有人乾脆建議:「既然妳這麼介意,何不再找個機會當面問個清楚?」我吶吶地回說:「你們以為我不敢!」的確!這正是我的心聲,我不敢,除了那天乍然照面所突生的直覺抗議,我從小就是個膽小鬼,缺少家人支援的豎仔,有事只能往心裡擱,說了反正沒人理。他們總覺得我的煩惱瑣碎、無聊,「只要免睬伊就好。」說的簡單!
就在此時,有位小學同學正好來招兵買馬,籌開同學會。我喬裝不經意,閑閑探問。同學笑說:
「她呀!從小就怪怪的,我們都不想理她。她是私生女,小學時,我們都知道她沒有爸爸,媽媽在車站前開一家小旅店。……」
說到小旅店,同學還嘻笑著加強語調說是「供人きゅうけい(休憩)的那種哦」!同學滔滔談起她的身世,我卻彷彿明白了些什麼。也許,我們是該同病相憐的,差別只在:她飽嘗不被理睬的忽略,我受到過度關注的困擾。我是從鄉下轉到城市的鄉巴佬,企圖透過聯考及第改換門第;她是身世不詳的私生女,同樣是被期待在高階華麗的世界中浴火重生。在地位和金錢環伺的貴族學校裡,家長的社經地位偏高,她必然跟我一樣,備感窘迫。好不容易盼到來了個鄉下孩子,以為終於找到門當戶對的交往對象,她以那雙窺伺的眼和紛紛的謠諑,企圖引我注意、和我產生連結,卻偏偏遇到了敏感且自卑自憐的楞女孩,只知道哭,視她所散發的結交訊息如洪水猛獸。
距離那日重新邂逅後約莫一個月,我終究還是按耐不住好奇,打電話去她任職的文化中心,打算將幾十年來潛藏內心的困惑,做一次了結。居然一下子就讓我給找到了,電話接通的剎那,我心虛得差點兒當場掛掉逃走,終究還是挺住。她絮絮叨叨地兀自講個沒完,還是和演講日同樣的說詞。這回,我靜靜聆聽,一句話都不回應,假裝莫測高深。她說得興起,下語不能自休。或許是總機小姐不耐煩,動了手腳,電話忽然斷了。我愣坐著,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我還是跟上回一樣連再見都不說?不行!事情依舊撲朔迷離,我得弄個清楚。於是,又撥了電話。她一聽我的聲音,立刻鬆了口氣說:
「幸好你打來了!我沒有你的電話。上回,我去跟主辦單位要你的電話,他們不肯!真是瞧不起人,他們不相信像我這樣的人有像你這樣的朋友!」
「你是哪樣的人?我又是哪樣的朋友?……我是曾經隆鼻的狗肝嗎?」我本來想跟她開個無聊的玩笑,卻也只是想想。雖然,實際上我只是個記恨的小人,但是,我得符合她的想像,舉手投足像個有教養的人。她語氣熱切,好像有許多不吐不快的事,但是,上班時間談私事,終是不宜,我要了她家裡電話,打算改日另談,跟她鄭重道了再見。
隔了幾日,我們又聯繫上。我仍舊保持沉默,她依然滔滔不絕。說的那些往事,在午後的書房裡,迤迤邐邐,劇情、對白、聲光,一應俱全,似幻還真,我像聽故事一般,聽著自己陌生的童年,感覺非常詭奇。她說的種種,也許是真的,否則,她怎能拼湊得如此天衣無縫又歷久彌新!譬如:有名有姓的愛慕者、綁在手腕間的小手帕、穿起來神氣活現的黑披風……;也或許只是虛構,否則,既是我切身之事怎會自己毫無所悉!譬如隆鼻、送禮、愛男生…等等。我問:「你幹嘛這麼注意我?我們又不同班?」她說:「你不知道當年的你氣質出眾,磁場有多強!剛轉學過來,立刻贏得那位驕傲的音樂老師的青睞,輕易取得指揮的榮銜,那些家世顯赫的女同學如醫生、校長的女兒都嫉妒得眼睛發紅!我不一樣,我是很喜歡你的。」我說:「就算這樣,你也不必造謠啊!」她急了!賭咒又發誓:「我才沒有!是你們班的同學說的,她們姑妄言之,我姑妄傳之而已,我這個人是很誠懇的。」這麼說來,仍舊是我的錯,我不該太過敏感!……哼!姑妄言之、姑妄傳之?對她而言是雲淡風輕的!對我來說卻是跨不過的橫逆。
即便當面對質,往事依舊迷離,宿恨一時難解。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對我的關切,許多早被歲月遺忘的往事,又被一一召喚回來,她彷彿是我身邊的姐妹,專門負責幫糊塗善忘的姊妹留下恍惚迷離的記憶。我真的被驚嚇到,居然有人比我自己還要熟悉我的過去?而我卻對她一無所悉,這豈不是最大的荒謬!四十多年過去,她猶然抱持昔日的熱情,鉅細靡遺地收攬過去的記憶。聽著、聽著,隔著迢遞的距離和空間,我握著電話的手,忽然微微顫抖起來,心裡的某個堅硬的角落像冰山遇熱,逐漸溶解成溫柔的涓涓流水。一宗懸疑多年的公案,終於不清不楚卻又彷彿已有定見地結案。
我想起那天聽眾的提問,同樣是存在主義的健將,卡繆和沙特對荒謬的看法有何差異?
沙特懷著強烈的絕望,把希望寄託於未來,實際上是寄託於想像的世界;而卡繆則把希望寄託於當下,不相信虛無飄渺的明天或來世。他說:「生活就是活用荒謬、凝視荒謬。」他們兩人最大的差別在是否包容自己那充滿誤謬的過去,願不願意在當下也包容所面對的世界,而我此刻最能體會卡繆「我就在這兒,這就是荒謬」的說法,我決定選擇向卡繆致意,必要時,履踐自己演講的主要觀點-對荒謬微笑,否則,說什麼也無法諒解如此荒謬的人生!
……
注記:
對你造成傷害的罪魁禍首,大剌剌地照面寒暄,橫亙數十年,潛藏在人生幽影中的窺伺之眼,炯炯注視。任你遍體麟傷,獨舐傷口,她卻若無其事走來,理所當然親暱,彷如知心密友。
你驚怒質問,卻攢不著公道,無端從受害者變成加害者。歲月所賜,竟非飽滿圓融,那弓滿的張力,原來只是漲碎的泡沫。悚慄回首,以為早已解脫的一切,仍如影隨形,未曾釋然。
作者於文中細數遭受無妄之災的童年,原該遊戲嘻笑的青春,被過度關注給囚困,失去與世界怡然共處的信任感。一路倉皇跌撞,反覆受傷自癒,於荊棘中踏出血路。疼痛猶在,那受傷的女孩,卻漸漸長成他人依靠的存在。既然世上沒有那個溫暖的地方,就讓自己擁有溫暖的肩膀。
執筆演說的同時,她亦反覆思量人生的困惑,直至與荒謬貼身相逢。一連串的追索,讓兩個隔壁班的女孩身影再次浮現。往事迷離,宿恨難解,兜兜轉轉,終究回到最初的開端。隔著迢遞的時空,她決定將主控權握在手中,不再被命運推擠。縱然荒謬無所不在,她仍願與之微笑,諒解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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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文字摘錄自
《#接住受苦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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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鐵也兜甲兒關係 在 張哲生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你還記得柯國隆第一次操縱無敵鐵金剛的過程嗎?無敵鐵金剛與木蘭號的初次邂逅又是什麼樣的狀況呢?這段影片節錄自日本動畫《無敵鐵金剛》的第一集(影片為日文原音,我特地加上中文字幕),相信定能讓你重拾小時候初次見到無敵鐵金剛的那份感動!
日本動畫《魔神Z》(マジンガーZ / Mazinger Z)是動畫史上第一部描述「人類坐在駕駛艙內操縱大型機械人對抗惡勢力」的動畫影集,改編自永井豪原作的同名漫畫,於1972年12月3日至1974年9月1日間在日本富士電視台首映,共92集。
當年華視將《魔神Z》與續作《大魔神》(グレートマジンガー / Great Mazinger)合併,以「無敵鐵金剛」之名播出,首播時間為1978年8月4日至1979月2月28日期間的週一至週五18:00至18:30,其中《大魔神》的劇情部份,主要是在1978年11月28日至1979年2月28日播出,不過這期間還包含了少部分混雜的重播,以及挪至《大魔神》播放期間才放映的《魔神Z》集數。後來華視在1985年10月2日至1988年7月13日重播《無敵鐵金剛》。
1978年底,華視在播出《大魔神》第一集之際,曾在華視電視週刊與民生報刊登了這樣的劇情預告:
『從本集開始,敘述的是國隆與莎莎成年後的故事。為了要躲避赫爾博士的攻擊,研究所移至海上,以便可以隨時下潛。而「無敵鐵金剛」也經過一番改良,也更具威力。』
由於華視在播出時咨意施予的調整,使得《大魔神》全劇的架構並非依照原設定而行,以致於劇中人物的對白與關係必須大幅變動,藉以配合電視台方面的官方解釋來自圓其說,因而使得大魔神在台灣亦有「無敵鐵金剛二代」的稱呼。
儘管華視在對白做了更動,但整體劇情還是存在著一些難以交代之處,結果讓當年觀賞《無敵鐵金剛》卡通的小朋友們看得一頭霧水,惟有輔以市面所販售的漫畫做為參考,方能一窺《魔神Z》與《大魔神》這兩部前後作品的關係始末。
民國67年(1978年),當日本卡通《無敵鐵金剛》在台灣播出之後,立即紅遍了大街小巷,幾乎所有的小男生都想成為操控無敵鐵金剛的柯國隆,當然也包括了我在內。而由孫儀填詞、汪石泉譜曲的中文版主題曲,鏗鏘有力的節奏讓人聽了不禁熱血沸騰,琅琅上口的歌詞一直傳頌至今。
無敵鐵金剛是有史以來第一個武裝機械人,其日文原名為マジンガーZ(Mazinger Z),而マジンガ(Mazinger)是一個複合字,由 Machine 與 God 組合而成,意指有著魔神般巨大力量的機械人,而名字後面的 Z 則是指其製造成分(超合金Z),作為識別之用。
而只要一提到無敵鐵金剛,就會令人想起到他的親密伙伴—木蘭號。木蘭號本來是屬於非攻擊性的挖礦機器人,後來為了協助無敵鐵金剛消滅邪惡的機械獸,而加裝了胸前的木蘭飛彈,以作為攻擊之用。不過,木蘭號胸前這一對木蘭飛彈的造型實在是十分「突出」,使得「木蘭飛彈」從此在台灣成了波霸的代名詞。
無敵鐵金剛的故事,從機械兵團攻擊柯貝博士家裡的那一天開始。
柯貝博士就是柯國隆的爺爺,他為了對抗赫爾博士率領的邪惡機械兵團,設計製造出新一代的巨型機器人「無敵鐵金剛」來防衛地球。之後柯貝博士更積極著手研發性能更強、威力更大的無敵鐵金剛二代,也就是「大魔神」,並交由其子柯教授負責製造;但是還來不及製造大魔神,柯教授就在一場空難中不幸罹難了,而大魔神的設計圖也隨之失去蹤影。
邪惡的赫爾博士得知柯貝博士研發了無敵鐵金剛,便命令雙面人帶領機械兵團進攻柯家,欲將無敵鐵金剛佔為己有。結果柯家慘遭機械兵團的猛烈攻擊,柯貝博士因此受了重傷,而柯國隆與弟弟柯國盛因為上學不在家,而幸運逃過此劫。
柯國隆返家後,發現了氣若游絲的爺爺,柯貝博士在臨死之前將無敵鐵金剛的操作方法告訴柯國隆,並要他帶弟弟去找余教授。於是柯國隆在處理完爺爺的後事之後,便帶著弟弟投靠父親的摯友余教授,而無敵鐵金剛也被藏匿於余教授的光子力研究所(舊譯:原子光研究所)前方的游泳池裡。
為了讓無敵鐵金剛能有個合作抗敵的夥伴,余教授研發了木蘭號,並由其女余莎莎負責操作。無敵鐵金剛與木蘭號屢次面對機械兵團的攻擊,都能化險為夷,將壞人盡數消滅,但敵人卻總是越來越強…
另一方面,被大家以為在空難中喪生的柯教授,其實並沒有死,他在空難中奇蹟似地活了下來,並且依照其父柯貝博士的設計圖,完成了「大魔神」機器人。並將「大魔神」藏於海底,伺機而動。
終於,暗黑大將軍出現了!他帶領著七將軍,率領強大的暗黑軍團,以可怕的超強武力將無敵鐵金剛給毀掉了!而柯國隆也瀕臨死亡。為了救自己的兒子,柯教授終於現身,並且命令所收養的陳家偉駕駛「大魔神」機器人,援救柯國隆與無敵鐵金剛,最後總算將暗黑大將軍及其兵團徹底殲滅了!
之後,維護地球和平的使命,就完全轉交給陳家偉及其駕駛的「大魔神」了。而柯國隆與余莎莎卸下保家衛國的重任後,便偕手出國留學,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這就是「無敵鐵金剛」第一部(魔神Z)的結局。當我看到這裡時,著實楞了一下!為什麼不讓柯國隆來駕駛大魔神呢?親生的和收養的待遇怎麼差那麼多呀?!真為陳家偉感到不公平。
主要角色:
姓名:柯國隆(日文原名:兜甲兒)
年齡:17
身分:無敵鐵金剛的操作者
姓名:余莎莎(日文原名:弓沙也加)
年齡:16
身分:余教授的女兒,為木蘭號的操作者。
姓名:余教授(日文原名:弓教授)
年齡:45歲
身分:光子力研究所之首、木蘭號的研發者、余莎莎的的父親。
姓名:柯貝博士(日文原名:兜十藏)
年齡:72歲
身分:柯貝是柯國隆的爺爺,為無敵鐵金剛的製造者。
姓名:柯教授(日文原名:兜劍造)
年齡:48歲
身分:柯教授是柯貝的兒子,也就是柯國隆的父親,為大魔神的製造者。
姓名:阿強(日文原名:ボス,意即BOSS)
年齡:16歲
身分:國隆、莎莎的同學,阿強一號的操作者。
姓名:柯國盛(日文原名:兜次郎)
年齡:10歲
身分:柯國隆的弟弟,和哥哥寄住余教授家中。
姓名:陳家偉(日文原名:劍鐵也)
年齡:18
身份:由柯教授收養的孤兒,為無敵鐵金鋼第二代(大魔神)的操作者。
姓名:赫爾博士
年齡:不詳
身分:機械兵團的創造者,是邪惡力量的源頭;為了控制全世界,創造了地獄軍團,並交由雙面人去領導。在遭到無敵鐵金剛殺死後,被暗黑大將軍改造成戰鬥獸,並封號為地獄大元帥。
姓名:阿修羅男爵(雙面人)
年齡:不詳
身分:由於身兼雙性,故被稱為雙面人,是機械兵團的領導人,效忠赫爾博士。
姓名:暗黑大將軍
年齡:不詳
身分:暗黑七大軍團的領導人,武力比機械兵團還要強,足以將無敵鐵金剛徹底摧毀。
中文主題曲:
無敵鐵金剛
詞:孫儀 曲:汪石泉
無敵鐵金剛 無敵鐵金剛 無敵鐵金剛
無敵鐵金剛 無敵鐵金剛
我們是正義的一方 要和惡勢力來對抗
有智慧 有膽量 越戰越堅強
科學的武器在身上 身材高高的幾十丈
不怕刀 不怕槍 勇敢又強壯
打敗雙面人 怪獸都殺光
大家都稱讚 無敵鐵金剛
鐵金剛 鐵金剛 無敵鐵金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