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女兒
住院醫師時期,若有病人需要安排超音波檢查,我常跟超音波技術員Eva分工,一方面分擔工作量,一方面也跟有多年臨床經驗的Eva學習,而且遇到特殊病例時,也可以一起檢查討論。
「這個產科病人我先照(超音波)囉。」前一個巧克力囊腫合併子宮肌瘤的檢查報告有點費時,我還在超音波檢查報告上一一填上檢查數字,想辦法畫出不要被G醫師退件的報告圖。Eva 已拿著下一張檢查單,開門喚病人進來。我們都是急性子。
聽到叫喚,進來檢查的孕婦懷孕十八週,第一胎。老公陪著來,白天門診可以陪同的老公並不多。兩個都打扮普通,很一般的新手父母。
產科超音波檢查多數是例行項目,孕期二十週後的基本檢查包含頭寬、大腿骨長、腹圍,週數再大一些之後,會確認手指頭和嘴唇。大家很關心的生殖器性別,其實不在例行檢查項目之內,例如印度等某些國家,因可能牽涉到特定性別偏好,法律規定不能告知胎兒性別。白話來說,就是一定週數前不能告訴孕婦胎兒性別,以免重男輕女的情況下導致女胎兒被墮胎。臺灣比較沒有這類問題,但倒是遇過幾個外籍孕婦家庭,特別要求我們不能透露胎兒性別,「以免出生當天的驚喜被提前揭穿。」這倒跟大部分臺灣家庭不太一樣。
「媽媽你今天是第三次產檢,醫師有跟你說會做唐氏症血清篩檢吧?」Eva不只是收檢驗單做檢查的技術員,她已經很熟悉婦產科門診的各種程序。主治醫師和資深熟練的護理師和技術員一起工作,其實比跟實習醫師一起工作順手得多。
「那個可以不做嗎?」先生問。
「唐氏症風險一般大概是八百分之一,除非有特殊宗教信仰,多數媽媽都有驗。」Eva回他們,「你們等一下可以再跟醫師討論看看。」
Eva一如例行檢查的程序,一一檢查了胎兒的姿勢、羊水量、頭寬、腹圍。「這邊是寶寶的手指頭,有沒有看到?一、二、三、四、五,五根手指頭喔。」胎兒在子宮內通常是握拳的姿勢,有時候會張開手掌,再握起來。手掌打開時,是數算手指頭和確認手掌發育的最好時機。
「黑黑的部分是羊水,胎兒泡在羊水裡,會喝羊水,然後尿出來。」Eva邊檢查邊解釋,超音波探頭掃過胎兒的身體,確認胃和膀胱內的羊水。我的檢查報告寫完了,站到Eva身後看她檢查。孕婦和她的先生盯著超音波檢查螢幕,十分開心的表情。
「在裡面會喝羊水喔?」先生問。
「是啊,所以出生的時候,小寶寶肚子裡是飽飽的喔。」Eva說。
「手腳都正常嗎?」先生又問。新手爸爸果然比較興奮。
「對啊,剛剛算給你看那個是右手,這邊是左手。」Eva熟練地把探頭轉到另一側,「左手握著拳頭,不過還是可以算一下手指,你看,一、二、三、四、五,也是五根手指。」
孕婦的笑容帶著滿足和愛意。準備要當媽媽的人,好像都特別溫柔。是啊,那螢幕上看到的生命,正被她餵養著,被她的子宮以羊水包覆著,被她用身體保護著。
「那是男生還是女生?」先生問。
「我看看喔。」Eva的超音波探頭在孕婦微凸的肚子上滑動,超音波螢幕上,胎兒腿稍微張開,胯下三條細線,女性外生殖器的影像,十分清晰。「是女生。」Eva給了確定的答案。
先生一句話都沒說,直接走到檢查室門口,甩門而出。
「碰」的一聲,門自動闔上。
躺在床上的孕婦,兩行眼淚「唰」地流下來。
我和Eva 嚇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前一刻溫暖幸福的空氣,好像突然被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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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孕婦有很甜的笑容,皮膚白皙,齊眉瀏海,過肩直長髮。老公是個外國人,又高又瘦,一頭捲捲的金髮。
「林醫師你好。」先生會說中文。呼,我稍微鬆一口氣。之前遇過一對女生不會說英文、男生不會說中文的準爸媽,產檢過程我得中文說一次,英文再一次,可累的。
一樣是異國通婚,歐美籍的男性配偶有些會中文,有些則是醫師與太太配合他們一起用英文溝通;若是臺籍男性和東南亞籍女性結婚,先生卻幾乎都不會東南亞太太的語言,總是年輕的東南亞裔孕婦,睜著大眼看著先生和醫護人員溝通,偶爾應答幾個單字,或者她們說著帶腔調的中文,即使有一些名詞不懂,也咬牙試著弄清楚每個醫囑。
「我先生來臺灣教書,已經很多年了。」太太溫柔地笑著介紹,甜蜜地輕拍老公放在她肩上的手,先生看著懷孕的太太,滿眼愛意。
「好的,如果中文解釋有聽不懂的地方隨時跟我說喔。」對於要一起迎接家中新成員的佳偶,我總是衷心祝福。能夠陪伴他們在人生中的重要時刻,是婦產科醫師的福分。
「醫師,確定是女孩嗎?」在三十二週產檢時,她突然很認真地問。
「確定啊。」我把檢查探頭滑到她子宮底,「你看,小朋友屁股在上面,大腿中間可以看見外陰唇,是女生。」
「好。」先生認真地點頭。
「怎麼了嗎?」我有點疑惑。很少遇到這麼在乎胎兒性別的歐美人。
「我先生家,三代都沒有女兒。兄弟的孩子也都是男孩。」太太仔細跟我說明。
「這樣喔。」我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好事,「那這是家族中的寶貝公主喔。」
「對啊。」太太笑得很燦爛。
先生倒是帶著嚴肅的神情。當爸爸這件事,一開始興奮,再來就感到沉重的責任了吧。
「要注意胎動,有任何不舒服,隨時來產房喔。」這是接近足月前的例行叮嚀。
她又突然問,「醫師,我的預產期確定嗎?」
「咦,我們在第三次產檢的時候,已經確定預產期囉。」我對她突然一一再次確認覺得疑惑。
「那我什麼時候會生?」她再問。
「預產期前三週,到預產期後兩週,都有可能。」我露出疑惑的表情。
「是這樣啦,」她還是那甜甜的笑,又有幾分承擔著特別任務的神情,「我公公在問我什麼時候會生。」
咦?公公這麼在意?
「這是家族中第一個女孩,他要從美國飛過來迎接他的第一個孫女。」她接著說。
「你公公要抓準時間,不錯過出生那天嗎?」我很訝異,眼睛瞪大看著他們倆。
「對啊。」她和老公笑著大力點頭,「他要第一時間迎接他的孫女。」
「好寶貝啊!」我和跟診護理師異口同聲感嘆。
「呵呵。」先生從她背後環抱著她的肚子,裡面是一個全家族期待的寶貝。
行醫十多年,我忘不了這個特別大老遠飛一趟,就為了第一時間迎接孫女的家庭。
如果每個女嬰,都是這樣被期待,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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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診間裡的女人2》
不再害怕失去,婦產科女醫師陪妳找尋被遺忘的自己
作者:林靜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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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朋友好:
在傳統上,孩子是父母的財產,生命像是物品可以被評價,這是重男輕女的重要前提。所以在我們傳統上很難談愛,成績不好也可以被講成是壞孩子,更不認為一個生命的存在本身就有價值。
有時候想著,被傳統思考制約的人,實在很可憐。但如果這樣的人是握有資源的長輩,那晚輩更可憐。
還好,現在資訊發達,不同文化的價值觀有機會流通,我們可以看到其他文化對人的尊重。我們可以重新選擇適合我們的價值觀,學著愛自己,不把生命當成物品評價,相信生命成熟之後有能力可以成就他自己。
當我們能相信自己,可以時時刻刻看見自己的價值。那麼,我們便願意相信,另一個生命也能展現獨特的價值,不論這生命是男是女。
祝願您,能試著暫時放開自己的價值觀,體會這個世界的廣闊,而不是把對世界的認識侷限在自己的期待,把自己活得如此狹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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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joying #wfh ?
How do you manage your time?
最近因為疫情很多人都開始 #在家工作
不知道你們還能不能適應?
身為一個線上英文老師
在家工作完全是我好幾年來的常態
去年全世界開始封城大家哀哀叫
我只覺得哈囉?有什麼難的?你們就只是在體驗我的生活啊😂
我不用Covid就已經自己封起來了🤣
但很多人聽到我是在家工作都會投以羨慕的眼光
覺得在家工作很爽、可以耍廢、一點都不難
但現在疫情發生了
你們也要 #宅在家 了
是不是發現沒有想像中的爽?
在家工作唯一好處是不用跟人擠上下班
雨天不用淋雨出門
但在家工作其實有更多挑戰跟忙不完的事
第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 #自律
你必須非常會 #管理時間
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
都要劃分很清楚
除了工作時間
當然也要安排吃飯、運動、和家人增進感情之類的時間
你的生活步調和模式可能都重新洗牌
這是一大 #挑戰
再來,在家很容易 #懶散
因為到處都是誘惑
想做的事情很多
如果是個工作狂可能就會把生活都過到工作裡
如果是耍廢狂
可能工作就會一再延宕
如果不把耍廢區和工作區劃分開來
就很容易會有工作、休息傻傻分不清楚的感覺
上班像下班,下班又好像下班一樣
工作效率肯定降低
所以明確劃分工作區和耍廢區很重要
這是去年聽唐鳳說的
我覺得很有道理
因為一直以來我都有無法真正放鬆的問題(生性愛給自己壓力和焦慮🥲)
一直在找更好讓自己可以舒適在家工作的方法
我覺得讓身體和心靈習慣哪些區域可以放鬆是很重要的
線上教學需要長時間坐著
而我一直以來都沒有很注重椅子的舒適度
都想說反正可以坐就好了
直到有一次
一個學生突然點醒我(對,我的學生們也是常常給我很多啟發)
「你那麼努力工作,應該幫自己訂製一個坐起來更舒適的椅子,才能保護你的身體」
我才發現,真的耶!我長時間要在家裡使用電腦工作
卻一直沒有好好善待自己的身體
真的很不應該!
所以,如果要在家長時間工作(尤其久坐)
讓自己有舒適的書桌椅子或家具是很重要的!
在家工作會有很多時間跟自己相處
不出門和人接觸有時候真的會變很自閉或憂鬱
所以,和親朋好友保持聯繫是真的超級重要的
在疫情爆發以前
我就可以一整週都不出門
但有的時候真的會因為沒有和人接觸而憂慮
和朋友小聚完回家繼續教課
反而會有充電的感覺
畢竟人是群聚的動物
和你愛的人們保持聯繫還是非常重要的
不過如果不能出門
這段時間也是一個非常好認識自己的時候
好好和自己獨處
好好利用這段時間更了解自己喜歡什麼和真正需要什麼吧!
當然,在家工作很多時候需要長時間盯著電腦
原本可能是見面就可以完成的事
都要透過網路、手機和電腦完成
保護眼睛就更加重要⚠️
#葉黃素 、 #抗藍光眼鏡有的沒的
請給他催落企✊🏼
最後,當然還是要好好吃飯
在家工作沒有同事揪吃飯
沒有固定放飯時間
或下午茶團購時間
很容易忙到忘記吃飯(我就常常這樣🥲)
所以,讓自己好好吃飯保持營養均衡是非常重要的
好的,以上碎碎念完成✅
這應該是我在IG上打最多字的一次了!
希望對大家有些幫助
總之,真的不要再跟我說在家工作超爽的這種話樂!
我的彩妝品都擺到過期了🥲
歡迎留言跟我分享你 #workfromhome 的tips唷❤️
#防疫 #不出門 #stayhome #staysafe #疫情 #英文 #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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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小燈泡案5週年:我們的社會改變了嗎?】
5年前的3月28日,患有思覺失調症男子王景玉當街砍死女童「小燈泡」,震驚全台。這起案件激起的多重社會問題,並未隨著兇手去年無期徒刑定讞而止息。過去幾年,台灣社會以一年一例的頻率發生精神疾病患者當眾隨機殺人事件:2018年5月台中,30多歲男子賴亞生闖進牙醫診所尋找妹妹未果,刺死上前勸阻的牙醫師;2019年7月嘉義,50多歲男子鄭再由於自強號上,因補票事宜刺死上前處理的鐵路警察;2020年3月新店,20多歲男子王秉華與妻子爭吵後,下車隨機砍殺機車騎士。
■一起不幸個案散發的漣漪,從政治到文化影響無遠弗屆
另一方面,這起案件也不僅只停留在個案家庭的不幸悲劇,而是進一步向公共領域幅射出各種不同面向的深刻影響:政治上,當年在媒體前因冷靜發言而引發大眾不同角度議論的受害者家屬「小燈泡媽媽」王婉諭,於2020年當選第10屆立法委員,持續關注兒少、社福與精神疾病照護相關議題;文化上,以該案作為田調與劇本素材之一的電視劇《我們與惡的距離》2019年播出後,引發熱烈的迴響,帶領大眾更進一步思考難以理解的犯罪事件背後的人性與社會面貌。
延伸閱讀:【星星上的小燈泡,照向通往理解的漫長歧路】https://bit.ly/3cqhO3C
小燈泡案發生隔天的3月29日,剛當選中華民國第14任總統、尚未就職的蔡英文即發出公開信,表示將「用盡全力」修補「社會安全網」,明確提出要從制度上積極改善、避免再發生類似憾事的承諾。
當類似案件仍一再發生、精神疾病犯罪者的司法判決持續引發外界爭議,我們盤點此案5年後,到底帶來什麼結構與制度上的改變?特別在社安網進一步的安排、刑事案件中被害人的處境,以及因精神疾病減刑或無罪後的監護處分,在過往5年間有了什麼變化,相關政策是否能回應現實?
■社會安全網將投入252億元預算,為何仍與現實脫節?
行政院於2018年初核定「強化社會安全網第1期計畫」(107-109年),3年投入近70億元,今年即將進入社安網2.0的計畫,預計投入252億元。這個以家庭與社區為中心的計畫,理想上希望整合分散在不同部門的社福資源,用更全面的角度關照高風險家庭的需求,實際的作法則是補助各地方政府增設社福中心、增聘專業社工人力。
但在今年1月初跨黨派立委召開的社安網公聽會中,第一線工作者反映的卻是中央大量進用人力的同時,卻未建置完善的督導與行政分工機制,導致人力也不斷流失,而將自殺個案與精神疾病患者關懷訪視這兩種截然不同性質的工作模式合併,更是與實務經驗嚴重脫節。
雖然政策上號稱要朝向「整合」的服務方向,仔細檢視卻發現,執行面上仍如多頭馬車,社安網是委由各地方社會局執行,但實際在社區第一線面對精神病人,了解其病況穩定程度與生活狀況的「社區關懷訪視員」與「自殺個案關懷訪視員」則隸屬於衛福部的專案計畫,猶如網絡中的尷尬存在,即使已運作超過10年,仍面臨一年一聘沒有專業發展遠景、人力極度不足的窘境。
延伸閱讀:【與受苦者相遇──社區精神病人關懷訪視員的現場反思】https://bit.ly/2Vtne4h
審計部近日公告訊息指出,近年社區列管精神病人約13萬至14萬餘人,衛福部原推估全國所需社區關懷訪視人力為425名,但囿於預算限制,僅有99名人力,每人平均約須負擔350至400名個案訪視工作,較英國(1:35)、香港(1:50)、日本(1:10)高出許多,監察院去年也對衛福部提出糾正案(字號:109內正0006),衛福部承諾將於今年再增加75名社區關懷訪視人力,只是類似的承諾在3年前(2017)就已提出:「每年增聘超過百名社區關懷訪視員」,但現實上從2017年至今,只從96名增加3名。
■ 被害人參與訴訟,提升司法中弱勢處境
當年小燈泡案發後,家屬往往透過新聞媒體獲知偵查進度,造成被害人的二度傷害,除了凸顯所謂的「偵查不公開」淪為口號,在後續的審理過程中,也讓當事者深刻感受到刑事案件中被害人的弱勢處境。
由於我國的刑事訴訟制度是以被告為主體,最關鍵的調查證據,訊問證人、鑑定人或被告,上訴權,都只能由檢察官進行,被害人家屬猶如法庭中的邊緣人,有鑑於此,2019年底立法院三讀通過加強被害人訴訟參與新制,若是「故意、過失致人於死或致重傷」案件的被害人,或性侵害等案件的被害人,得於檢察官起訴後,在第二審言詞辯論終結前,可向法院聲請參與該案訴訟,以具體的制度規範使被害人有表達意見、檢閱卷宗的權利,加強在訴訟過程的參與程度。但有學者認為,當缺乏最關鍵的調查與訊問權,被害人在法庭中弱勢的地位並無改變。
■精神鑑定頻惹議,以無限期延長的監護處分回應民意
小燈泡案兇手王景玉,在近三年的審理過程中,分別在一、二審委託榮總與台大進行精神鑑定,結果都呈現出其犯行受精神疾病的影響,符合《刑法》第19條減刑的條件,最後於去年4月15日由最高法院以無期徒刑定讞,刑後監護處分5年。
該判決結果與家屬及大眾的期待有明顯落差,法務部長蔡清祥更表示,不願意樂見「每個犯了重罪的人都是用這樣的理由(精神疾病)來讓自己的責任減輕」;整個社會已醞釀出一股對於犯下重罪者屢因精神疾病減刑的不滿集體氛圍。不久後的台鐵殺警案一審、同年8月桃園男子梁崇銘吸毒弒母二審,接連因《刑法》第19條獲判無罪,瞬間引燃了民間的怒火,針對該如何處理精神疾病犯罪者的問題,立法院各黨團在上個會期先後提出10多個版本的修法草案,顯示出回應民意的急迫壓力,中央部會與各專業代表更頻繁召開會議,討論此一橫跨司法與醫療的複雜問題,甚至具體提出設置一處專門針對精神疾病犯罪者的「司法精神病院」。
本月初行政院正式宣佈,將修法刪去現行《刑法》第87條監護處分最高的5年上限,經由專業每三年評估一次,可無限期延長監護處分的時間,意謂著往後即使因精神疾病無罪或減刑,犯下重罪並風險仍高的病患,國家仍可透過此一方式將其無限期與社會隔離,確保民眾生命財產的安全。
小燈泡的幼小生命不幸消逝5年過去,面對仍不時發生的精神病患觸法事件、與實務脫節的社安網、標準令大眾困惑的司法判決,整個社會似乎已經失去耐心——像當年小燈泡媽媽嘗試理解地追問著:「他到底怎麼了,這些人他們的故事是什麼?」——去理解犯罪者背後的生命歷程,從而思考如何從家庭、教育、經濟等更廣闊的社會面向徹底改善與解決相關問題。
為了止息沸騰的民意,國家在面對精神疾病重罪者,選擇朝向防堵的思維,無限期的隔離。此刻箭在弦上的政策推行後,未來勢必要面臨更多從醫療單位的資源落差、受處分者的人權主張、精神疾病患者的汙名化更加嚴重等議題的挑戰。(文/張子午)
#報導者 #小燈泡案 #王景玉 #五週年 #精神疾病議題 #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