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榮美安排cover
昨晚一齊「不要憂慮」,Shel想起另一首詩歌和大家分享🎵歌詞裡面也說到,不要為明天憂慮,神自有最美好都安排🙏 學習放下擔憂,是深奧的一課,一齊學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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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草你也看顧,所以不要為明天憂慮,
因生命所需,都有你為我安排。
要先求祂的國和祂的義,
我要全跪拜,我謙恭敬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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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求祂的國和祂的義詩歌 在 基督影評故事館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特別報導--鐵達尼號船難百年的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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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達尼號船難百年的省思
本會節目總監 孫大中
百年前的悲劇
今年是2012年,在一百年前,1912年的4月14日深夜11點40分,發生一件震驚全球的事件。號稱「連上帝也不能讓它沉沒」的英國豪華郵輪「鐵達尼號」在橫越大西洋的處女航中,誤撞冰山而沉沒,造成1500多人喪生。
當年2月,這艘總噸位為46,328噸、全長269.06米,寬28.19米,在當時號稱是世界上最大、最豪華,且「絕對安全」的郵輪下水的時候,船長史密斯接受紐約時報訪問,自信滿滿地表示:「我無法想像會有任何可導致這艘船沉沒的狀況,或者有任何致命的災難發生在這艘船上。」甚至一位船員在乘客針對所謂「不沉」的質疑,直接了當回答:「是的,連上帝自己都弄不沉這艘船!」
但人算不如天算,人們認為不可能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1912年4月10號晚上,鐵達尼號滿載2207名乘客,由英國首航前往美國的紐約;沒想到四天後,就在大西洋的黑夜裏誤撞冰山。不到3個小時(2小時40分),船身裂成兩半後沉入大西洋海底,沒有照預定的行程抵達美國紐約。「鐵達尼號」在4月14號深夜11點40分撞上冰山,4月15號凌晨沉沒,前後只有短短不到3小時;因為船上的救生艇不夠,沒有救生艇的1528位溺水的乘客當中,最後只有6位獲救。
1980年,鐵達尼號在大西洋海底3657公尺深處被發現,許多人特別前往參觀鐵達尼的遺物。參觀的遊客拿著複製的船票,上面印著當時旅客和船員的真實姓名,模擬一百年前那些罹難的乘客登上了這艘船的情形;參觀的遊客在展覽館可以看到整套純銀餐具和其他的手工製品。在參展結束的地方,有一塊大告示牌,列出當時所有旅客的姓名以及座位等級,如:頭等艙、二等艙或船員;參觀的遊客可以對照告示牌,尋找自己手上那張船票上的名字。告示牌上有一條線,將告示牌一分為二;在這條線上方的名字是「獲救」的旅客,下方的名字都是在船難中「失蹤」的人。
致命的錯誤
這場船難發生距今已經一百年了,1997年美國大導演詹姆斯‧科麥隆(James Cameron)耗費鉅資,拍攝電影《鐵達尼號》,奪得奧斯卡十一項大獎;這部電影也成為美國影史上最賣座的電影,據說有十八億美金的票房收入。有一對老夫婦看完了電影,邊走邊談,老太太說:「這鐵達尼號的人真是太粗心了!那麼大的船,上頭那麼多人,怎麼只有不夠一半的救生艇?」老先生說:「這不是粗心,是太有自信。他們認為他們造的大船不可能沉下去,所以救生艇只是擺在那裏做個樣子。」(其實,當年救生艇的目的並不是用來裝下全體乘客,而只是用來從一艘下沉的船上轉移乘客到另一艘救援船上,因為沒有預料到有這麼大的船難。鐵達尼號的沉沒永久性地改變了這種救生策略。)
老先生的說法不無道理,因為4月14日當晚,鐵達尼號先後接到六次有關冰山海域之無線電,尤其第六次是在晚上11時來自「加利福尼亞號」的警告。但鐵達尼號上的報務員居然一概置之不理,沒有向上回報;等到撞上冰山,發現船體嚴重受損,那時已經來不及了。
鐵達尼號向外發出求救的「SOS」無線電訊號時間,是在4月15日零時45分,也就是在撞上冰山以後一個小時才發出求救訊號。顯然船長等人在初期完全不瞭解船體受損的嚴重,因為過分的自信而耽誤了求救的先機。為什麼先前不理會這些警告呢?很可能是為了要創下快速橫越大西洋的記錄,所以即使明知道前面有冰山,仍是執意高速航行。當鐵達尼號撞上冰山的時候,建造這艘船的工程師也在船上;經由他詳細地檢查之後,他失望地告訴船長:「船艙損毀嚴重,必須棄船!」不久,船開始下沉,由於船上人多而救生艇嚴重不足,頓時秩序大亂。
救人的福音
這時,一位應邀到美國芝加哥慕迪教會(Moody Memorial Church)佈道,來自蘇格蘭的約翰.哈伯牧師(Rev. John Harper),他眼看船難即將發生,就呼籲全船的基督徒到甲板集合;當時有幾十位基督徒陸續前來,大家手拉手圍成一圈。哈伯牧師對大家說:「弟兄姊妹們,我們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但我們已相信了耶穌,有了永生的盼望,我們不用害怕。可是,船上還有很多沒有信主的人,他們還未得救;如果今天他們失去生命,就註定永遠滅亡。假如我們現在願意讓出逃生設備,讓沒有信主的人有機會獲救,他們以後還有機會聽福音、信耶穌得永生。」
幾十位基督徒聽了之後,大受感動,有了一致的行動;他們繼續手牽手,一同唱著詩歌。莊嚴的詩歌感動了船上的其他乘客,大家開始變得井然有序,接受船上工作人員的安排,讓婦女、兒童先登上救生艇。而這時候,船上的樂隊領班和其他的樂手,也身著燕尾服走上甲板,為這群基督徒伴奏。他們演奏「更加與主親近」這首詩歌,它也成為《鐵達尼號》這部電影的主題曲之一。
當哈伯牧師掉到海裏時,他抓住了一片浮木,在海面上漂流,偶然碰到另一個什麼也沒抓到的年輕人。哈伯牧師問青年人:「年輕人,你信主得救沒有?」青年回答道:「沒有。」一個大浪打來把他們分開了。幾分鐘後,他們又靠近,哈伯牧師再問他:「你與 神和好沒有?」他還是回答:「沒有!」海浪再次把他們分開。最後一次,他們再靠近時,因為在海裏的時間久了,青年已經顯出疲態,差不多想要放棄掙扎了。哈伯牧師卻告訴年輕人:「年輕人,耶穌要救你!」說著就把手中的木板,推給那個年輕人,自己沉入海中。
天亮之前,當收到鐵達尼號求救訊號陸續趕來的救援船隻抵達時,只有六位不在救生艇上的乘客生還,而這年輕人就是其中之一。年輕人一到紐約,立刻趕到哈伯牧師原本要去的芝加哥慕迪教會,向大家見證:「哈伯牧師原本今天要站在這裏向各位講道,但卻因為我的緣故,他做了不一樣的選擇。我因此也認識了他所認識的那位真神。從今以後,我也要繼續哈伯牧師他那不一樣的選擇。」年輕人信了主。哈伯牧師捨己救人的感人故事後來被寫成一本書,叫《鐵達尼號上最後的英雄》。
救恩的名單
「更加與主親近」這首詩歌是由一位莎拉‧亞當斯(Sarah Flower Adams, 1805-1848)姐妹所寫,由作曲家孟遜博士譜曲,曲調優美,廣為大眾喜愛。莎拉‧亞當斯姐妹寫這首詩歌的時候,她的靈感是來自創世記中,雅各逃避哥哥以掃來到巴旦亞蘭的曠野,在那裏以石為枕,夢見「天梯」的事蹟。這「天梯」就是基督,祂是 神人之間的中保,祂把 神的恩典帶到世人中間。今天很多人一心想要擠身百萬富翁、千萬富翁、億萬富翁,想要擠身「頭等艙」。但親愛的朋友,無論是百萬、千萬、或是億萬,少了前面的「一」,後面無論有多少個「零」,都是空的。你來的情形怎樣,去的情形也怎樣;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如果今夜 神就收回你的靈魂,你所預備的要歸誰呢?那個「一」是什麼呢?就是你跟造你的 神的關係。你是 神所造的,你是因 神的旨意被造而有的;你有很高的地位,你坐的是頭等艙,你用的是整套純銀的餐具和精緻的手工製品。但什麼是「真正的生命」?就是 神怎麼看你,你跟 神的關係如何。你在這條線的哪一邊?是獲救的,還是失蹤的?
今天在我們身邊與我們同行的客旅,有頭等艙的,有二等艙的;有讓人羡慕的,有被人輕看的。無論是頭等艙、二等艙,重要的是——我們是在救恩的名單裏獲救的,還是失蹤的?關鍵就取決於基督是否在你心裏。
保羅說:「世人都犯了罪,虧缺了 神的榮耀。」人有罪的靈魂最後的終點,就是永遠的滅亡,沒有人付得起這贖價。詩篇四十九篇6-9節,詩人說:「那些倚仗財貨自誇錢財多的人,一個也無法贖自己的弟兄,也不能替他將贖價給 神,叫他長遠活著,不見朽壞;因為贖他生命的價值極貴,只可永遠罷休!」一個人靈魂的價值貴重到一個地步, 神要差祂的獨生愛子來拯救。約翰福音三章16節,使徒約翰說:「 神愛世人,甚至將他的獨生子賜給他們,叫一切信他的,不至滅亡,反得永生。」 神怎麼救人呢?乃是差祂的獨生愛子為我們的罪捨己,在十字架上為我們捨命,用祂所流出的寶血買贖我們。聖經希伯來書九章22節,經文說:「若不流血,罪就不得赦免了。」我們的萬貫家財不能讓自己列入得救的名單裏,因為我們得贖,不是憑藉著會朽壞的金銀等物,乃是憑著基督的寶血;祂是 神的羔羊,祂為我們背負一切的罪孽。
今天,誰能夠被列在得救的名單上呢?就是那些接受寶血贖罪代價的人。這跟我們在社會的地位、成就、名望無關,就像鐵達尼號上那1500多位在船難中失蹤的旅客,雖有各個等級,但是再沒有他們的消息。
特別報導--鐵達尼號船難百年的省思
船難百年的省思
親愛的朋友,我們在地上不過是客旅,是寄居的,你可曾為你的靈魂做過什麼準備?你的靈魂在哪裡? 神愛你,祂不願意你在永恆中失喪,所以祂差祂的獨生愛子耶穌基督到世上來,為你的罪死在十字架上,塗抹了你的過犯。世上的成就不過曇花一現,唯有相信耶穌才有真實的盼望。
鐵達尼號屢次忽略前方有冰山的警告,終至釀成大禍。在鐵達尼號沉沒一百年後的今天,也許過去已經有許多人向你傳過福音,但我們不要忽略:人生最大的災難、最大的危機,就是 神公義的審判。 神的震怒是基於祂的聖潔、公義,因為祂是絕對公義的,斷不以有罪為無罪;祂將我們的罪孽擺在面前,將我們的隱惡擺在祂面光之中。祂公義的威嚴從來沒有改變! 神有慈愛寬容的一面,也有公義威嚴的一面,關鍵就在於你跟耶穌基督的關係如何?你願意耶穌基督是你的救主,還是你的審判主?
如果你已經信主重生、悔改受洗,今天你要把你的家人親友當作是同行的客旅,繼續關心他們靈魂的得救,找機會與他們聊一聊人生的終點;用懇切的心、溫柔的態度,期盼他們因信耶穌基督,被列在得救的名單裏。寬門大路到滅亡,窄門小路到天堂。求主甦醒我們的靈魂,賜給我們得救的智慧,不叫我們作無知的人,願主也幫助我們用諸般的智慧傳揚福音,帶領未信的家人、親友歸向 神。
by特別報導--鐵達尼號船難百年的省思 圖擷取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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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求祂的國和祂的義詩歌 在 陳德政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民謠搖滾之父——現在,他當然多了一個新的頭銜,諾貝爾文學獎得主Bob Dylan, 生涯寫了將近400首詞。
驚人的數量,直接體現在份量上,由大塊文化出版的中譯本,分為七冊,拿在手裡,就像磚頭一樣重(這不是誇飾)。
在一月號《文訊》雜誌寫了一篇書評,貼在這裡。
〈用藍調和詩歌唱醒了一個時代—10首歌讀巴布.狄倫歌詩集〉
《巴布.狄倫歌詩集》並不是一本書的名字,它的英文書名《Bob Dylan, The Lyrics: 1961—2012》簡單向讀者交代了幾個關鍵字:巴布.狄倫、歌詞選集,以及它所跨越的年份。
《巴布.狄倫歌詩集》也不是一本書,而是一套叢書的集合,繁中譯本將它劃分為七冊,每一冊在線性的時間序列中相連(這意味大歷史之河),並以不同的創作時期為分野(這代表個人的轉型與探索)。是的,想料理狄倫學(Dylanology)這門繁複的、處處鑄下謎語的學科,非得這麼大費周章不可,尤其在狄倫榮獲諾貝爾文學獎之後。
世人熟知的狄倫印象,是民謠歌手,是搖滾巨星,「作家」狄倫大抵只出過兩本書:1960年代摹仿垮世代風格,晦澀難解的小說《狼蛛》,以及發表於千禧年之初備受讚譽的回憶錄《搖滾記》。狄倫所以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憑藉的仍是他的歌詞,或者說,歌詞中藏孕的詩意與想像力。
這套書集結了將近400首詞作,時間跨度從1961年狄倫發行首張專輯之前,延伸至2012年的晚近作品《暴風雨》。台灣的出版社邀集了詩人、學者與音樂人共同翻譯,期盼這七冊書能成為華人世界狄倫歌詞的最佳譯本。
要在短短數千字的規格內評論橫跨半世紀的歌詞,原先就不可能(另一個衍生問題是:我是要評論狄倫的詞本身呢?還是譯者的譯筆?),此外,在紙上「閱讀」歌詞也有其不適切性(倘若你是個從未聽過狄倫歌曲的讀者)。
比較實際的作法,是我拉出一條動線,它類似時間的廊道,有清晰的軌跡,讓人見證那個當初從明尼蘇達搭便車到紐約闖蕩的小伙子,如何穿透各種思潮的迴聲,遊走於不同的文化圈子,最終形塑出20世紀一面輝煌的心靈景觀。
這條廊道同時也收納了「時代的聲音」,即狄倫透過他自己的作品,替身處的各個時代拓印出的集體奮鬥、思索乃至於陷落。漫漫的時光中,新的聲光覆蓋上舊的,他的洞見和寓言,都在音樂休止處沖積成一片豐美的文字綠洲。
我精選了十首歌,它們是我理解狄倫的索引,也具備導讀的功能。
⚡️ 你是我繼續上路的原因(Don't Think Twice, It's All Right, 1963)
文學中有所謂的「行路文學」文類,音樂裡也有「行路歌謠」,以孕育狄倫的美國來說,行路歌謠可溯及山歌、草根民謠與源自南方各州的庶民音樂。〈別再多想,沒事了〉(Don't Think Twice, It's All Right)是歌者將踏上一條漫長孤寂的道路前(that long, lonesome road),和有緣無份的心上人別離的時刻,給自己的一次精神喊話:即使我在路的暗處,前方困頓難行,別多想,一切都會沒事的。
這首歌收錄於狄倫第二張專輯《自由不羈的巴布.狄倫》(The Freewheelin' Bob Dylan),那時,狄倫剛抵達紐約的藝文漩渦格林威治村,與長他幾歲的女友談著戀愛,〈別再多想,沒事了〉洋溢出的樂觀,是他彼時的心境寫照。
⚡️ 如果上帝在我們這一邊(With God On Our Side, 1964)
美國總統就職宣誓的典禮上,新任總統手按《聖經》,隨著首席大法官宣讀誓詞,最後一句便是:「我祈求上帝的保佑。」(So help me God)美國以基督教立國,宗教與道德是維護社會秩序的兩大支柱,而宗教與道德,向來是狄倫詞作中探討的主題。
〈上帝在我們這一邊〉(With God On Our Side)收錄於狄倫生涯最富政治意識的一張專輯《時代正在改變》(The Times They Are a-Changin'),時值民權運動方興未艾的燃點,狄倫在詞句間來回替換上帝的位置,有時祂與敵人(西班牙人、德國納粹)站在一起,有時又回到我們這一邊。
年紀輕輕的狄倫,世故老成地向人探問:什麼是正義?以上帝之名,是否惡也可以為善?
⚡️ 每個人都在做愛,就在荒蕪街(Desolation Row, 1965)
1960年代中期,狄倫「封印」了抗議歌手的形象,他戴上墨鏡,揹起電吉他,舞台上鋒芒畢露,轉型成一名搖滾歌手。《六十一號公路重遊》(Highway 61 Revisited)便是狄倫替吉他「接上電」(go electric)的產物,專輯中塞滿咆哮呼嘯的歌曲,唯獨收尾曲《荒蕪街》(Desolation Row)延續出道時的民謠語彙。我以為,這是狄倫刻意採用的編曲手法,如此,才能把那條街的故事說得完整,講得清楚。
《荒蕪街》長十一分鐘,比制式的三分鐘流行歌更有容量收納一長串的人物和奇想:莎士比亞筆下的羅密歐和奧菲麗亞,《聖經》裡的諾亞與撒馬利亞人,扮成羅賓漢的愛因斯坦,他們交相行走於荒蕪街,在那裡活了又死,死了又活。歌詞中有一句「我必須重新排列那些臉,再一一取上別的名號」(I had to rearrange their faces, and give them all another name)。
那條幽幽的荒蕪街,兩側貼滿浮浪者的臉。
⚡️ 星星不會墜落,去找點樂子(Goin' To Acapulco, 1967)
狄倫化身搖滾巨星的那幾年,有一支五人樂隊陪著他世界巡演,那支樂隊來自加拿大,當時名為The Hawks。1966年,狄倫騎摩托車時遭遇了一場車禍,逼使他暫離公眾視野,退回烏茲塔克的屋舍隱居、療養。
狄倫於是召來The Hawks(他們即將更名為The Band),陪他在地下室閉關寫歌,眾人洋洋灑灑Jam了一百多首,灌錄為傳說中的《地下室錄音帶》(The Basement Tapes),〈去阿卡普爾科〉(Goin' To Acapulco)是這段沉潛時期的產物。
阿卡普爾科是墨西哥的一座港市,以夜生活聞名。海港會引來水手,有水手上岸處就有妓女戶。「地下室」階段的狄倫不再文以載道(以現時的說法是:放下偶包),他在〈去阿卡普爾科〉換上一副輕鬆姿態,「她喜歡去巨大的地方,安頓在那裡等我靠近」(she likes to go to big places, and just set there waiting’ for me to come),明眼人都讀得出來,狄倫在暗示什麼。
⚡️ 愛只不過是個髒字(Love Is Just A Four-Letter Word, 1968)
狄倫初抵格林威治村,便與當時的民謠皇后(Queen Of Folk)瓊.拜亞相遇,1963年,兩人在金恩博士發起的「向華盛頓進軍」遊行中,一同上台演出,那是歷史性的一天—就在同一場遊行,金恩博士發表了震古鑠今的「我有一個夢」演說。
狄倫與拜亞的感情一如60年代的時局,起起伏伏。最早拜亞是狄倫的樂壇先進,很快地,狄倫的巨大名聲就淹沒了拜亞。1968年,拜亞錄製了一張全是狄倫作品的翻唱專輯《任何一個今日》(Any Day Now),包含一首狄倫本人未曾詮釋過的原創曲〈愛只不過是個髒字〉(Love Is Just A Four-Letter Word)。
「沒有比這更荒謬的了:愛只不過是個髒字」(there was nothing more absurd than that: love is just a four-letter word),錄音室裡,拜亞船過水無痕似地輕聲唱著。時至今日,狄倫從未在任何場合演唱過這首歌。
⚡️ 我自靈魂深處為你而寫(Tangled Up In Blue, 1975)
〈鬱結衷腸〉(Tangled Up In Blue)公認是整個70年代狄倫最好的一張專輯《血路斑斑》(Blood On The Tracks)的開場曲,也是狄倫做為一名「不可靠的敘事者」(Unreliable Narrator)集大成之作。歌裡,時間的概念消解了,昨日、今日、未來都幻化成一個浮想。
地域的限制也被打破,東岸、西岸、北方的林地、南方之城、布魯克林的蒙塔格街,美國各地處處是歌者搜索舊情人的所在。在那既被濃縮又無限拉長的時空中,狄倫安插了各種可能性,他在第一人稱與第三人稱之間轉換自如,也在「說的」與「唱的」之間自由擺盪(其實,你要說這是一首饒舌歌也沒有問題)。
「夜晚的咖啡館樂聲迴盪,革命在空中飄揚」(there was music in the cafés at night, and revolution in the air),狄倫如此形容地下室的同黨們。越戰結束的年代,他們藏身在那裡發出抒情的噪音。
⚡️ 魔鬼或上主,你得服事某個人(Gotta Serve Somebody, 1979)
狄倫是猶太人(另一位頗具資格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加拿大詩人歌手李歐納.柯恩同樣是猶太人),70年代晚期他受洗為基督徒,個人創作跟著宗教信仰而變動,帶來所謂的「宗教三部曲」,1979年的《慢行列車駛過來》(Slow Train Coming)正是第一部,專輯封面清楚出現了十字架。
雖然信的是神,狄倫比誰都知道他的歌是唱給世俗大眾聽的,他在〈你得服事某個人〉(Gotta Serve Somebody)創造了一種眾生平等(或者,眾生同樣精神匱乏)的世界觀,無論名醫或董事長、街頭太保或高官巡警、喝威士忌的或啃麵包的、打地舖的或睡彈簧床的,每個人都得服事某個人,向他告解,赦免自己的罪。
諸多人物角色中,包括用毒的性成癮搖滾樂手、叫Bobby的或叫Zimmy的,狄倫毫不避諱將自己置入這首歌的情節座標內,反正上主會保佑他的,他沒在怕。
⚡️ 活在政治掛帥的世界(Political World, 1989)
1989年,柏林圍牆倒塌,坦克車駛入天安門,冷戰告終,蘇聯即將解體。種種價值瓦解而待重新建立,狄倫彷彿大夢初醒似的,回到他擅長的政治歌曲領域,〈政治掛帥的世界〉(Political World)依他自己的說法是:「這幾乎像是〈上帝在我們這一邊〉的更新版本。」
狄倫用激烈的、帶著攻擊性的言語,拆解那政治掛帥的世界:愛沒有生存的空間、智慧被關進監獄裡、慈悲被除名流放、勇氣是很久以前的事。他這樣不留情面把現實端到世人眼前,要人好好逼視它,那股憤怒與憂心,直追出道時寫下的〈戰爭大師〉(Masters Of War)。
如今,時間又過了三十年,這世界變本加厲的,只剩政治。
⚡️ 人群很瘋狂,時代很奇怪(Things Have Changed, 2000)
〈今非昔比〉(Things Have Changed)是狄倫替電影《天才接班人》(Wonder Boys)譜寫的主題曲,電影主角是一名遇上寫作瓶頸的小說家(多麼熟悉的遭遇啊)。狄倫先到剪接室看了毛片,替歌曲準備寫作材料,後來完成的成品中,歌詞不無對電影的指射(譬如,他明白提到了好萊塢),由此我們可以理解,身為一個商業市場上的創作者,狄倫很清楚知道自己服務的對象是誰。
〈今非昔比〉發表於1997年的《遺忘的時光》(Time Out Of Mind)與2001年的《愛與盜竊》("Love And Theft")之間,正值世紀的交界,狄倫在歌中編織了一幅世紀末的圖像:「世界將會爆炸,如果聖經正確無誤。」「我站在絞刑台,隨時等待地獄大門洞開。」
整首歌的核心是這四句話:「人群很瘋狂,時代很奇怪。我曾經介意,然而今非昔比。」(People are crazy and times are strange. I used to care, but things have changed.)律動的韻腳中,狄倫冷眼旁觀著,他已經是過來人了,不會隨意掉入興奮的陷阱。
⚡️ 褪色的歌謠,沉入深藍的海底(Tempest, 2012)
2011年,狄倫在眾人千呼萬喚下首度來台演出,隔年,他發行生涯第三十五張錄音室專輯《暴風雨》(Tempest)。往後幾年,狄倫接續帶來另外三張專輯,卻都以翻唱曲目為主,因此存有一個可能性:《暴風雨》不無可能,會是狄倫最後一張以原創曲目為主的作品。
專輯同名曲〈暴風雨〉是一首長篇敘事詩,狄倫扮演一個老練的說書人,娓娓講述鐵達尼號沉船的故事(無獨有偶,《荒蕪街》也曾提到鐵達尼),狄倫在史實中融入他擅長的超現實意象:注滿淚水的酒吧、張開大門的宇宙、夢中下沉的船身。
「大船乘著海浪向前,航向一個預言中的黃金年代。」其實,狄倫自己也是一艘大船,一艘破冰的大船,打破了民謠與搖滾的疆界,粉碎通俗歌謠和嚴肅文學的界線。他用文字構築出一座座迷宮,文體自成一個江湖。
曾有人問他:「你的歌都關於什麼呢?」狄倫給了一個很狄倫式的回答:「哦!我的歌啊,有些關於四分鐘,有些關於五分鐘,還有一些,無論你相信與否,關於十一或十二分鐘。」
是啊,別忘了,狄倫文字的質地再好,負載的思想再精純,那畢竟是歌詞,與歌曲一體雙生。放在紙上閱讀,只得其一半,想完全潛入那條時間光廊,被狄倫的「聲音」醍醐灌頂,你仍得用聽的。
(註:文內歌詞中譯,取自馬世芳、陳黎、張芬齡、葉覓覓、崔舜華、蔡琳森、曾珍珍、余三奇、楊嘉的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