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月子”還是“做月子”
廣義的“月子”,通常是指生產後一至三個月,古書即有“彌月為期,百日為度”的說法。而根據現代醫學所描述,生產者從其胎盤娩出到生殖器官恢復舊貌,約需六至八周的時間,所以現在所指的“月子”,約為42~56天。
在這段時間裡,產婦須有適當的休息與調養,以期恢復至未生產前的身心狀況,俗稱“坐月子”;而“做月子”指的是產婦與周遭協助其“坐月子”的人之所作所為,這些行為所發生的時間,可以從生產前(甚至從懷孕起)便開始進行。換句話說,前者較為狹義,後者則屬廣義之言。
坐月子的內容與意義
由於傳統農業社會對“延嗣”(傳宗接代)的重視與需求,強化或恢復婦女產育能力自古即倍受關注,而產後坐月子,便是確保婦女身強體健的重要方式之一,它通常包含了禮儀文化與食藥保健兩方面的規範與禁忌。
禮儀文化部份,因事關家族信仰與其體現誠意的方式,故不屬本文探討的層次。
至於食藥保健,可分為養生保健與食藥調理兩大範疇,然由於社會形態、經濟條件與醫療水準的變遷,這些概念不復皆合時宜,但以現代中醫觀點探察,多有依據的。
養生保健類
一、個人衛生
(一)不可吹風?
中醫古籍有言:“產後七日內,毋早起以冒風”,“忌貪涼用扇、當風坐臥”,考諸其意,這應是擔心產婦於坐月子期間感受風寒所設,俗稱“月內風”。狹義的“月內風”,專指月子內產婦感冒的現象;而廣義的“月內風”,則泛指了產婦在坐月期間發生的各種病痛,包括頭痛、頭暈、筋骨酸痛、肌肉無力、手足冰冷、容易感冒…等症狀。中醫認為“風為百病之長”,意指人體一旦感受風邪,則百病叢生,而若發生在月子期間,由於產後體況本即虛弱,再加上上述疾患纏身,非但月子坐不好,體力難以恢復,這些病痛更將終身難癒。
因此本人建議,生產後,不論天氣冷熱,只要可能處於受風吹襲的環境(外出、居家開窗或吹冷氣),儘量披上薄的長袖外套或襯衫,常頭痛者,甚至須戴上帽子,以避免關節直接受風,應可減少得到“月內風”的機會。
(二)不可洗頭、洗澡?
此亦應是擔心婦女產後洗頭或洗澡容易感受風寒而設。過去的浴室不易擋風(民國五、六十年代,我家的浴室是用竹籬笆圍起來的,多少有縫隙),而且熱水是先在廚房煮熱後,再搬至浴室使用,在這種條件下洗頭、洗澡,感冒的機會自然很大。
以現代密閉的盥洗空間,只要洗的是熱水,在浴室內將頭髮吹乾(用熱風)並將身體迅速擦乾,且不要一出浴室便吹冷氣或電扇(因毛細孔尚未正常閉合),受到風寒的機率應不高。)
有一種人不能洗頭,即當月經來時洗頭會突然令月經中止者,這種機率約百分之一甚至更低,惡露未盡前只好先行忍耐,因會造成惡露羈留,無法排出。
(三)不可碰冷水?
這也是擔心產婦受寒所設的禁忌。古時候的水,多是生水,不一定乾淨,有的地下水溫度甚低,產後婦女身體較為虛弱,若常碰觸,易致關節受寒,氣血循環不暢,甚至造成關節酸痛,遷延不癒。因此本人建議,若需碰水,宜用溫熱水,並儘速擦乾,可以避免上述顧慮。
過去有“產後七日內,毋行走以傷筋骨”,“禁爬樓梯、彎腰、蹲、屈膝、盤坐”的說法,應是怕產婦過度勞累所設。
由於生產過程催產素的分泌,會使身體的結締組織稍微軟化並較具延展性(如自然產者,恥骨聯合處會被撐開),產後進行上述動作有可能造成關節韌帶過度延展或鬆弛。因此生產後一至二週內不宜做過度伸展與劇烈的運動,只需稍微活動筋骨,促進氣血循環便可,至於加強活動量則以三週後較為適宜。
此外,圈圍束腹帶可避免子宮下垂(子宮也是靠韌帶與結締組織懸吊或支撐於腹腔內)或骨盆擴大,建議產後便可開始使用。
三、情緒
“產後不宜大喜、大怒、哭”,這應是老一輩怕產婦發生“產後憂鬱症”所設的限制。
古人發現情緒的過度反應,均會損及人的五臟六腑而導致生病;然而不論西醫或中醫也都認為過分地抑制情緒,亦會導致身體與心理的疾病(如中醫學的肝鬱證候與西醫學的心身症候群…)。因此完全不准有情緒表達是過於苛求,但過度地情緒宣洩則是需要管理與控制的。
四、育樂
常見產婦被禁止看書、看電視或打電腦,應是基於保護其眼睛所設。古書的字體小,且月內房的光線多為不足,再加上產婦體虛,禁止看書,自屬合理。
然以目前的電氣設備,本人認為只要在光線充足的條件下,不要閱讀過久或看太小的字(最好是只看大標題),應是可被接受的。至於看電視或電腦,則應選擇不易晃動或閃爍的顯示器(如液晶或電漿螢幕),每次不要超過三十分鐘為宜。
五、房室生活與工作
古有“百日內忌夫妻交合,犯者終身有病”,“月內毋勞女工”,“須至滿月,方可照常理事”的說法,這應是避免產婦過度勞累所設的禁忌。
由於產後身體的復舊,約需六至八週的時間,因此建議八週後再恢復工作與房室生活,應是比較恰當的。
食藥調理類
一、飲食
對於產後的飲食,自古即有明訓:如“毋食冷硬物”、“毋食重濁、辛熱、生冷”,“外薄五味、大冷、大熱,謹節飲食”…。
生產後的婦女,體質較為虛弱,中醫認為此時若攝取太多偏頗屬性與味道過重的食物,易增加母體自我調節與代謝的負擔,以下這些食物,建議不宜多吃。
1.寒涼類:冰品、西瓜、水梨、葡萄柚、柚子、橘子、山竹、蓮藕、綠豆、白蘿蔔、番茄、大白菜、苦瓜、黃瓜、絲瓜、冬瓜。
2.辛辣性︰辣椒、大蒜、芫荽、老姜、蔥、沙茶。
3.燥熱性︰茴香、韭菜、肉桂、羊肉、狗肉、龍眼、荔枝、芒果、榴槤。
4.刺激性︰醃漬品、咖啡、咖哩、燒烤、油炸。 5.酸性:酸梅、醋、檸檬。
【註】鹽或較鹹的食物,若攝取過多,會使水分較難代謝,進而可能增加心血管與泌尿系統的負擔。
【註】酸性食物因較具收斂性,多吃會使惡露不易排盡。
(一)不可喝水?米酒水代替?
民俗觀點認為多喝白開水會使身體的水分不易代謝,而造成脂肪堆積,甚至自此擁有肥胖身材而不易恢復,因此坊間多建議產婦不能喝純水,須代以米酒水或其他茶飲。
其實本院(中國醫藥大學附設醫院)二十多年來對數萬名產婦進行產後調理,除非特定體質者(腎臟病、高血壓、嚴重水腫…),從不限制產婦喝水,理由是坐月時飲用的湯汁、藥液、茶飲或米酒水與白開水的水分子進入人體後,其吸收或代謝路徑並沒有什麼不同;換句話說,既然都是水,喝白開水會胖的人,喝米酒水也會胖,那麼,何須限水呢?身材難以恢復,問題在於體質異常,而不應歸咎於喝白開水與否,因此我們認為,根據不同體質,處以不同的藥物來協助其代謝,才是雕塑身材的根本之道。
再來談“酒”的問題,適量的酒可以促進血液循環,與肉類共同烹煮更可促進其脂溶性成份的釋出,進而增加食慾或促進人體的消化與吸收;但近代醫學也發現,過量的酒精,會導致胰臟急性發炎,若嬰兒喝了高濃度酒精的母乳,更可能會出現嗜睡、感覺異常甚至過度換氣的現象。因此,在食物烹煮過程中加酒提味,有助於人體氣血的循環與營養成份的吸收,但過量甚至終日攝取含酒精的水,則是矯枉過正了。
(二)要吃麻油雞酒?
台北榮民總醫院小兒科的一份研究報告指出:“台灣產婦的母乳營養成份與含量遠高於美國、加拿大與澳洲。其中多元不飽和脂肪酸尤為突出,亞麻油酸、花生油酸、二十二碳烯酸(DHA)更是以幾近完美的比例來分配;其更進一步認為,這是台灣婦女坐月子時以麻油雞酒進補的結果。”因此我們認為產後食用麻油雞酒是有其正面意義的,但是炒麻油與酒的用量,應依傷口復原狀況與個人酒精耐受度,適量佐用。
【註】麻油經炒過後,屬於燥熱溫補食材,過食有可能造成火氣太大或傷口復原不佳。
二、藥物
台灣人喜歡自己當醫生
這是筆者從事醫療事業以來,深刻的感覺。由於中藥的應用行之有年,加上一些常見中藥如人參、黃耆、當歸、川芎,在一般中藥房、菜市場垂手可得,“自己當醫生補自己”,已是人之常情,甚至是“家常便飯”,月經來吃四物湯補血,產後吃生化湯幫助子宮收縮,手術前後吃些八珍湯或人參、黃耆,寒流時來個十全大補湯…等,諸如此類,不勝枚舉。然而這樣進補的結果,並未達成人們冀求的健康狀況,倒是蓬勃了整個醫療市場;我們在臨床上發現,這些喜用中藥進補的人,反而成為醫院的常客,殊不知,既然是藥物,就有其適應症與副作用。舉個例子來說,大家都知道,生產後要吃生化湯來幫助子宮收縮,卻不曉得自古以來生化湯因藥物組成與劑量的不同,就有數十甚至上百種,您吃的生化湯到底是哪一種?中醫一向強調“辨證論治”,大意是指:“調理不同體質的人,會用不同的藥物”,換句話說,吃同一帖藥,因每個人體質不同,會出現不同的結果。因此,我們強調,產後坐月子,既然是人生大事,就不應草率行之,尊重醫師的專業,方為上策。
(一)流產或小產亦須吃藥調理?
流產或小產本即易造成孕婦的身體受損,週數越大,因影響母體越多,愈須配合調理;通常大於二十週者,比照足月產,至少須調理四週;小於二十週者,則依其週數或身體狀況進行一~三週不等的調理。倘若因流產或小產,造成母親心情不佳,則須加強注意其情緒調適狀況,甚者尚須配合心理諮商,以渡過這段時期。
(二)生產前或剖腹產前先吃補?
這是個錯誤的觀念,所謂“補藥”,通常是溫熱性質的中藥,如黃耆、人參、當歸…,這些藥都有其特殊用法,甚至不宜於生產前或手術前單獨服用。
有研究報告指出黃耆跟人參因為是補氣藥,自然產前單用有可能因為補氣升提的效果而造成產程遲滯、甚至陣痛暫停的現象;剖腹產前獨用則有可能因為氣血循環過於旺盛而造成產程大量出血。因此,本人建議這些藥物應於醫師指示下服用,切勿自做主張而徒留遺憾。
(三)產後一定要吃生化湯、十全大補湯?
一般體質的產婦,產後吃生化湯,可以補血並幫助子宮收縮以排除惡露,但如上所述,每個人的體質與狀況不同,因此適合吃的生化湯也需經醫師診斷、處方再行服用,通常從第一天到第三天開始,約需吃五~十帖。至於十全大補湯,因為可以大補氣血,一般多在坐月子的第四週後才開始服用,而藥物組成與劑量也會因人而異,一般至少吃三~五帖,甚至更多。
然而,有的人體質特殊,或生產前後有特殊狀況(如產後大出血、妊娠糖尿病、子癇症…),並不會給予這些處方。總之,經醫師診斷後,處以適合個人體質的方藥後,再行服用,是確保身體順利復原的不二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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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師生pa
丨“我這個笨蛋,我只想著,跨年的時候吻你,然後許願,就可以在以後每一次跨年的時候吻到你。”
丨全文1w字,車6k字,大過年的,吃頓大肉爽一爽吧(×)
丨新的一年,願你能找到那個值得你表白一百次的人,如果一時找不到,就來嗑雙龍cp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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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點了,中心城區依舊人來人往。一目連透過玻璃窗留心看了一會兒,街上都是結伴而行的人們,再環顧一下四周,咖啡館裏雖然不算喧鬧,但圍桌而坐的,也都是有說有笑的相熟之人。
平時也沒有這麼明顯的,偏偏今天不知怎麼,倒有些在意起來。
一目連不太願意讓那個詞在自己腦海裏亮起,太過矯情。
孤獨。
一目連吃了塊餅乾,抿半口咖啡潤了潤,又苦又甜的複雜味道,帶著點欲蓋彌彰的回甘,像極了手裏的這人生,無處可逃的人生。
家也並不想回,說是家,不過是一個空空無人的房間。家的意義,是人。
左右桌各坐著一對情侶,小聲的談笑,聽得人心裏癢絲絲。
你心裏,正想著誰呢?一個聲音在一目連腦中響起,質問著他。
想誰?這個問題一目連沒有回避,大大方方地解鎖手機,點開置頂的聊天,翻看著反復重溫過無數次的聊天記錄。
想誰?想荒。
之所以如此坦然,是一目連清楚地知道,無論是承認還是否認這件事,都不會有任何改變。他是自己的學生,忍不住喜歡上他是自己管不住自己,再奢求他能有什麼回應,就是不知好歹了。
人們常說的那句話,世界上有兩件事怎麼也忍不住,一個是咳嗽,一個是愛情。一目連清楚得很,所以也不多花力氣在這件事上消磨自己。他沒覺得自己苦,自作自受這種事情,連痛苦都是不配享受的,無謂的苦行罷了。
這孩子,平時常常纏著自己左一句右一句地聊,這跨年夜倒安靜得一聲不吭,一定在和同學朋友狂歡吧,他那樣耀眼的人。
一目連不是沒有暗自揣測過荒對他的種種,他是個非常熱情的孩子,主動又熱烈,但只要他不開口明說出那句話,一目連就永遠不會有安全感。曖昧沒有用,曖昧只會徒增煩惱,一目連的煩惱已經夠多了,不再需要增添這一項頂麻煩的。
咖啡館裏的人開始躁動起來,一目連又看了眼表,離零點還差十五分鐘。這裏離江灘很近,這個時間呆在這兒的人,多半是為了看江灘的跨年煙火,一目連也一樣,他喜歡煙火,奮不顧身地絢爛一秒,然後毫無留戀地黯淡在夜空裏,好像把平生的夢都撒在星月間,也不管能不能成真,孤注一擲。
一目連戴上帽子,也跟隨著人群走出了咖啡館。躲在許多人中,就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孤身一人吧。
江灘風大,一目連找了個人不多的路燈下站定,立了一會兒,覺得路燈的亮光會干擾煙火,便又換了個地方,竟在一棵樹下找到了個空著的石凳,安穩坐下。
真好啊,這煙火人間。一目連掏出手機換了首歌,這種時候還是要應景一些,聽個歡快點的。
樹在搖,風在笑,星星在舞,時間在等,你在……
不,你不在。
你怎麼會在呢?這起起伏伏的人海無邊無際,遇見你就已經夠了。一目連閉上眼睛,忍不住用唇語,念了念他的名字。
“聽什麼呢?”
耳機突然被人奪走,一目連嚇得原地跳起,耳機線一扯,把他耳朵裏的耳機也拉了下來,坐在石凳一邊的人眼疾手快地接住,對著一目連晃了晃,塞進了自己耳朵裏。
“這不是我上次推薦給你的歌嗎?老師你果然很容易被種草啊。”
“你跟蹤我。”一目連盯著這個自己前一秒還默念過他名字的人,臉上居然怒氣衝衝。
“你說了跨年夜要來江灘看煙火的,我只是赴約而已。”荒摘下耳機,還給了一目連,把他重新拉回自己身邊坐下。
“我又沒有約你。”一目連把耳機從手機上拔下來塞進口袋,順便看了眼時間。
23:58
“我也不是個聽話的優等生啊。”荒把手從口袋裏抽出來,在腿上摸了摸,總覺得掌心空空,無奈只好在膝頭握成了拳,這些小動作都被一目連看在眼底,而一目連只是把手在口袋裏塞好,也不期待什麼。
期待,永遠是落空的前提,何必折磨自己。
“耳朵有點冷,老師,你帽子能不能借我一下?”
一目連沒答話,摘下帽子遞給了荒,荒草草扣在自己頭上,扭頭看到一目連頭頂淩亂的頭髮,伸手想替他理一理,被一目連抬起手攔住了。
荒眼睛裏一定有一閃而過的失落,一目連知道,但他沒有去看,心裏有種罪惡的復仇快感。
“老師,你最近……怎麼了?”
“我要換工作了。”一目連淡淡地說。
“為什麼?”荒也出奇地冷靜。
“有薪水更高的地方。”一目連抬頭看著夜空,“別看我了,看煙火吧。”
第一朵煙花伴隨著不遠處的鐘聲絢然綻放,人群中爆發出歡呼聲。
新年快樂。
“我想吻你。”荒的視線沒從一目連臉上移開過。
可一目連等的不是這句,都不夠有安全感,都不夠。
他嘴唇的溫度也不夠,他靠近的鼻息也不夠,一目連呆呆地被荒環在臂彎裏吻,眼底的淚光和胸腔中劇烈的跳動完整地出賣了他靈魂深處的真實。
貪婪和妄想都是外殼。
一目連覺得眩暈,煙火在荒身後歡笑尖叫,人們在狂歡,你在……你在我的身體裏。
荒終於肯鬆口,睜開眼,卻被一目連臉上的淚嚇到,手忙腳亂地幫他擦,卻越擦越多。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一直以為,你知道的啊!”少年慌亂地道歉,急得也要哭了。
一目連沒有怪他,一目連什麼也沒說,虛偽的是自己,貪心不足的也是自己。他捧著荒的臉,凝著滿眼淚珠掛起一個很影響顏值的笑。
“是不是……是不是我太唐突了。”荒牽過一目連的手,貼在自己臉頰,慌得渾身發抖,“還是說,連老師,原來不喜歡我?”
一目連搖搖頭,終於喘勻了氣,可他還是沒有說那句話。
“我說的不是那種喜歡,不是老師對普通學生的喜歡,是那種喜歡,人和人之間的。”荒急得語無倫次,同樣也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我是說那種,就是,我想起來你,心頭就會發熱,連著這裏,就是這裏,手腕這裏,暖暖地突突跳。”
荒擼起袖子,讓一目連去觸碰他所說,會突突跳的地方,年輕的脈搏。
“還有那種,我遇到什麼好玩的事都想立刻跟你說,我把你無意中提到的所有你想做的事,你喜歡的東西全部記在手機備忘錄裏。”荒掏出手機給一目連看。
“每天早上鬧鐘一響,我腦子裏想到你,立刻就起床了。如果你不在身邊,我總覺得,我總覺得就像掉了一顆牙一樣難受。”
一目連生生被荒口不擇言的比喻逗笑,喉頭卻依然酸哽著說不出話,他還在等著那句。
“是不是我說的太晚了?我這個笨蛋,我只想著,跨年的時候吻你,然後許願,就可以在以後每一次跨年的時候吻到你。”荒把一目連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我賠罪,我請你喝奶茶,你就在這裏等著我,哪里也不要去,等著我。”
荒說著便擠進了人群裏,一目連知道,他也需要冷靜。
煙花旋轉著竄入夜空,人群的歡笑也隨著光屑的波瀾此起彼伏。一目連聽著看著,心裏木木的,只是心跳一任地快,他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荒的意思,或者說他的理智還沒有將他剛剛的行為處理成現實,輸入自己的判斷中。
“老師!連老師!”人群中隱約聽到荒的聲音。一目連回過頭,左右晃晃卻沒看見荒,人太多了。
“老師!”
一目連索性站起身,方才看到荒急匆匆擠過人群的身形。他跑得那麼急,即使人多到擠不動,也拼命地在跑。一目連好喜歡看他跑向自己的樣子,至少這說明,下一刻,自己可以享用他的一部分人生。
“哎……!”被荒擠開的人流突然停了一下,一目連踮起腳看,荒不知怎麼,摔倒在了地上。一目連什麼也顧不上了,扒開人群沖了過去。
“怎麼樣?”一目連扶起荒,兩個人就那樣蹲在地上,抱成一團。行人路過,駐足,離開,除了目光,什麼也沒有留下。
“老師,奶茶灑了……”荒把臉埋在一目連肩窩裏,悶悶地說。
“沒關係,我再買給你,手搖芋泥鮮奶,常溫,半糖,對不對?”一目連摸著荒飛揚的頭髮,他再也穿不下去那個冷冰冰的外殼,與其自我保護,不如兩敗俱傷。有一個瞬間,一目連覺得自己和荒像兩只撕掉殼的蝸牛,柔軟又脆弱的軟體暴露在世界的風刀霜劍中,只為了和對方相擁,不惜一切代價。
“嗯。”荒抓著一目連背後的衣服,死也不肯鬆手,“老師,我好像撞到腳趾,好疼。”
一目連扭過頭,竟看到荒垂下的眼睛紅了一圈。
“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不小心。”一目連就算是責備的語氣也是溫柔的,而他的責備也並不虛偽,他是真的責備,怪荒不小心,弄傷自己的身體。就算自己支離破碎,他都不願意看到荒受到哪怕一點點傷害。
“老師……”
一目連長長歎了口氣,直覺擊敗理智占了上風:“我家離這裏不遠,跟我回去處理一下吧。”
荒的眼睛裏立刻有了神采,重重點頭。
一目連把荒扶到臨近的便利店,安頓他坐下:“在這裏等我,我去把車騎過來,帶你回家。”
可以搭連老師的大摩托了!!!
荒興奮得快要蹦起來,但他好歹忍住了,如果真的蹦起來,連老師可能會立刻丟下他走人。
夜風擦著耳畔呼嘯而過,荒從後面緊緊抱著一目連的腰靠在他背上,寒風裹挾著一目連身上冷冽的古龍水味鑽進鼻子裏,荒忍不住吸了一口又一口,直吸到被冷風抽得打噴嚏。
“老師!你載我飆車吧!這風好爽!”荒趴在一目連耳邊喊道。
一目連一言不發,車把擰到底,車頭一轉,繞上了濱湖大道。
潮濕冰涼的風被湖水的氣息浸透,刮到臉上,磨鈍了寒冬的刺痛。荒把下巴擱在一目連肩頭,眯起眼睛看著路邊一閃而過的路燈和霓虹,那五彩斑斕的亮光被機車飛奔的速度暈開在夜色裏,像潑在墨色紙上的水彩,肆意揮灑著快樂;又像是貶入人間的花火,被塵俗浸染後,就有了能抓在手心的踏實幸福。
一目連的碎髮從頭盔下鑽出來,掃過荒的臉頰,癢得細碎,一路癢到心底。荒腦子裏的想法越來越瘋狂,這麼久以來的癡心妄想仿佛被趕到了一個角落中,一點花火,一觸即發。
我將終生記得我們在深夜中的這次狂奔,如果我們的機車飆得足夠快,清醒的理智就追不上我們。
“玩夠了嗎?”一目連抵著機車誇張的轟鳴聲大聲問。
“我們回家吧!”荒趴在一目連耳邊大聲答,好像他口中的這個“家”,是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地方,是屬於他和他的家。
發動機的聲音在公寓樓下終於安靜下來,一目連停好了車,摘下頭盔和墨鏡,回頭看荒,卻險些被他過分淩亂的頭髮逗笑。
“走吧,上樓。”
荒乖乖跟上。
深夜的電梯安靜得過分,荒喘氣的聲音十分清晰。
“又不是你騎車,你怎麼氣喘吁吁的?”一目連忍不住想笑。
“我……高興……”
“身體沒有什麼不舒服吧?”電梯門響,一目連回頭對荒示意了一下,走了出來。
“沒有。”
“下次不開這麼快了,不好意思啊。”一目連掏出鑰匙開門。
“還有下次?”荒很會抓重點。
一目連背對著荒,暗自笑了笑沒說話,脫鞋進屋。
房間裏都是一目連的味道;茶几上放著他上課時隨身帶的保溫杯,上面有只粉紅色的小龍貼紙;門廳掛著他的帽子和圍巾,教師節時荒送他的那條圍巾被特地擺在架子上;沙發上翻開的書,電視邊摞著的碟……荒感覺自己身處天堂。
“來臥室吧,我看看你的腳。”若是一目連不提醒,荒差點都要忘了自己是用什麼藉口來到了他家。
臥室裏的燈光暖融融地亮,灰白細格的床單,枕邊的耳機,櫃子上掛著的毛絨小龍龍,桌上的電腦、筆記本,旁邊還躺著一個速寫本,荒走過去翻開來看,打籃球的少年,上課開小差的少年,走廊裏彈吉他的少年,圖書館裏趴著睡覺的少年,騎單車趕著上課的少年,餐廳裏左手可樂右手雞腿的少年……
“別看了,都是你。”一目連平靜地說,手裏拿著棉簽和酒精,站在荒身後。
荒呆呆地站著,渾身都在發抖,從心口湧出的赤橙黃綠酸甜苦鹹一股腦灌進血管裏,心如擂鼓。
酒精瓶子碎在地上,不怎麼好聞的味道彌漫在空氣裏,散落的棉簽被洇開的酒精浸濕,純白變了色。
一目連始終把兩手抵在荒肩頭,卻絲毫沒有躲開他滿是侵佔意味的吻,舌尖卷著緋色在口中交融,津液催化了所有隱忍不發的癡夢。這已經不是江灘煙火下小心翼翼的吻,欲望被兩人的齒尖刺破了皮,汁水四溢,甜得人發暈。
荒捏著一目連的下巴,舔他的下頜,咬他的耳垂,含著他的耳墜,和自己的牙齒碰撞出清脆的響,吻他脖子上的紋身,用牙尖撕開他的襯衫,吸咬他的鎖骨。
發了瘋的小獸第一次撲食,本能驅使下的肆意妄為青澀又衝動,似乎從沒有考慮過後果。又或許,被死死壓在身下的這個人,就是他所有的原因和後果。
一目連卻依然做著無用的反抗,他在心理上還接受不了他們把這樣的事情繼續做下去,但身體卻誠實得避無可避,甚至在荒吻到他的乳頭時,低低地呻吟了一聲。
“你確定嗎?”一目連直直盯著天花板的燈,也不覺得這樣的直視有些晃眼。
荒搶答似的說:“我確定。”
在荒試探著就要脫去他下身的衣褲時,一目連終於抬起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垂著眼睛道:“再多吻我一會兒吧。”可心裏騰起的真實想法,卻歡笑著讚美荒對自己身體的沉迷,讚美他沒耐心的欲望,讚美他這樣火急火燎的青春,有多麼可愛。
可是自己,也沒有老到哪里去啊……
一目連麻痹許久的心終於一點點活過來,他揉著荒的一頭亂髮,開始試探著去解他的扣子,鮮活的肉體從規則的禁錮中逃脫而出,肌肉和皮膚的溫暖觸感,把碎裂的安全感一塊一塊拾回,拼湊起來。這樣的親昵中,你只是我一個人的,一目連突然意識到極大的滿足,他開始試著用自己的肌膚去問候荒的肉體,嘴唇碰到了他細細的汗毛,再用舌尖馴服它,留下濕淋淋的印子。
招架不住的快樂撲面而來,兩人身上多餘的衣物都已被剝光,對方的身體於自己而言是絕對的久旱甘霖,只想要更多,更多的觸碰,更多的愛撫,更多的親吻。溫暖的房間在皮膚表面蒙一層薄汗,滑上舌面,淡淡的鹹,好像用這種粗糙提醒著對方,自己是真實存在的。
“老師,我……忍不……”
“不要叫我老師。”
一目連恨這個稱呼,恨這個身份,可荒偏偏要提,仿佛強調這種背德能給予他更大的快感。
“重要嗎?”荒突然沉沉地反問,“你是我的老師,我是你的學生,這重要嗎?”
一目連舔了舔嘴唇,濕潤的唇瓣上落下一絲津液,是荒的吻從他口中牽出的細絲,斷裂後又落回唇上。他盯著荒的眼睛,這樣近地看,那雙眼裏暗藏的情深幾乎要溢出來。
“是給我的嗎?”一目連問得沒頭沒腦。
“什麼?”
“你眼睛裏的,深情。”
荒愣了一愣,眼睫垂下又抬起,望著一目連的瞳孔,眼尾勾起點察覺不到的笑意:“我現在眼睛裏映著誰,那就都是他的,全部。”
“如果都是我的,那什麼都不重要了。”這句話,與其是對荒說,倒不如說是一目連在說服自己。
這一往而深卻不知所起的情,永遠是世界的原罪。一目連願意去背負這項罪名。
緊繃著的雙腿被荒打開,那只一目連常常忍不住多看兩眼的修長的手,勾起內褲邊探了進去。
“嗯……”一目連眉頭皺起,立刻偏過頭去咬住了自己的手臂,荒的手指撫過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原來已經弄濕了內褲。荒把那毫不懂得遮掩的性器握在掌心反復摩挲著,一目連哪里被人這樣撩撥過,好像自己被荒的手掌握住的不止是一段性物,而是所有敏銳的感官,酥爽的快感一湧而上,在顫抖的肌肉裏留下一陣陣的抽搐,又在荒的手指間留下黏白的液體。
荒用另一只手徹底脫下了一目連的底褲,視線和手指一同撫摸著這片隱秘的禁忌。臀瓣間禁閉的小口泛著淺紅,荒清楚自己該做什麼。
手指剛一碰到溫熱的穴口邊沿,一目連突然躲了下身子,好似下了很大決心才開口道:“床頭櫃,最下麵的抽屜,裏面,有潤滑油。”
荒微微睜大的眼睛替他問出了為什麼。
“我也是個成年人,也有自己想要佔有的人……”一目連無力地解釋。
荒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迅速找到了潤滑油擠在手心,一邊揉撫著穴邊的軟肉一邊問:“是想著我嗎?”
“嗯?”
“你自己……”荒在放潤滑油的抽屜裏也看到了其他的小玩意,想著一目連既然已經願意把這樣的秘密都暴露給他,自己也沒有立場再吞吞吐吐,乾脆直白道,“你,自慰的時候,會想到我嗎?”
一目連長長歎了口氣:“都是你,全都是你。”
這話於荒聽來,倒帶著些嗔怪的意味。荒索性俯下身,用纏綿的舔吻去討好一目連胸口挺起的紅,在穴口外劃圈的手指抵進去兩根,陌生的柔軟與濕熱讓荒難耐到發抖。一目連把兩腿架在荒後腰上,環抱著他的背,像抱著這世界上最後一絲希望。
“我一直知道情事該怎麼做,但是以前,我從來沒什麼興趣。”一目連廝磨著荒的耳畔呢喃道,“直到有一次,我夢到了你,像現在這樣,在我身上,在我身體裏。那之後,你就成了我的枷鎖。”
荒不忍心聽,心頭又酸又澀,只好無所顧忌地舔咬著一目連的喉結,低低的嗚咽在那處薄軟的皮膚下顫動,嵌入身體裏的手指撐開些,再向裏,碰到了那個敏感的核。酥癢的歡活沿著神經爬遍全身,在到達腦中時似乎是頓了一秒,等眼角的淚滑落,才流出情難自已的呻吟,一目連不得不張開口喘氣,把荒緊緊錮在自己雙臂間。
更多的潤滑油被荒送進一目連身體裏,他不知道究竟該用多少,直把那一片私密的皮肉折磨得水淋淋。一目連敏銳地捕捉到自己私密的小口被荒的手指攪動出的聲響,臉上羞起的緋紅暈到耳尖。
“好想……想進去……”荒趴在一目連耳邊喘氣,額角的汗貼著一目連的臉頰淌下,蓬勃的欲望抵在他腿根的軟肉上,似乎能灼傷他最後一道羞恥的防線,深入體內的手指抵著腸肉間那個小小的凸起揉按,逼得一目連一句話也說不出,只瑟縮在荒身下痙攣般地抖,壓抑的吟咽中間或聽到幾聲啜泣。
居然,終於,還是要被他……
一目連內心的感慨被硬物頂開穴口的鈍痛打斷,過於緊張的小口吮住入侵物體的頭部,究竟不知是反抗,還是引誘。半推半就的情態勾得荒發瘋,身下硬到發痛的欲念隨時都會烈火燎原,燒盡縮動的穴肉滲出的款款濕潤。
“啊……等等……不要……”一目連又一次想要推開荒,這次不再是內心的糾結,而是純粹的生理疼痛讓他想逃離,即便他明知這痛褪去後就是天國,他甚至還沒有仔細看過荒頂進他身體那東西究竟有多大。
這念頭讓一目連莫名覺得些許好笑,身子反倒放鬆了些,張口便咬住了荒的肩頭。荒額頭的汗珠滴落在一目連髮間,他嗅著他耳後帶著點藥氣的清冽香味,這樣美好的人,他必須要佔有,全部佔有。這決心讓他強忍著顫慄的身體,把性器抽出小段,再次插入,如此反復磨弄幾番,才插到了底,而洶湧在蠕縮的腸肉間的欲望,也被折磨得離傾瀉只差毫釐。
荒到一目連唇邊索吻,他唇上的清淡味道可以讓自己多少冷靜一些,不至於在這樣關鍵的場合太早把自己暴露殆盡。纏綿的唇舌像一個信號,荒把一目連的舌頂回他口中,開始了身下的抽插。
“唔,嗯……”起初幾次挺動依舊生澀,一目連痛得直咬荒,交融的呼吸幾乎要燃燒。只是多虧毫無經驗的荒濫用潤油,雖然連一目連身下的灰白床單都染了濕漬,但兩人對彼此的身體很快熟悉起來。
一目連混沌的頭腦終於反應過來,那些淫靡不忍細想的夢,竟然真的能成真。被破開的身體反反復複迎接著荒衝動的頂撞,插到深處的充盈感,碾過敏感之處時氾濫的歡愉,濕黏的皮膚相撞相離的聲音,從眼尾落在他舌尖的淚滴,他的鬢角一顆顆滴落的汗珠,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旖旎的深吻是繼續不下去了,興奮過頭的身體都需要喘息。於荒私心而言,他更想聽他的連老師,被自己的挺撞和侵佔逼出的呻吟,他甚至不可抑制地想到連老師講課時的聲音,而他就這樣剝開了他層層的殼,嘗到了他最赤裸最不可示人的本欲。這想法讓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動作,發狠的抽插把一目連臀瓣和腿根皙白的皮膚都撞出了成片的紅。
“……荒……輕一……啊……”一目連仰起頭歡吟,明知這樣的乞求沒有用,但荒在他身體裏激蕩起的過分濃烈的快感還是擊碎了他所有的自矜自持。
“老師,我想聽,你的感受。”荒的毀滅欲燒干了理智,他忍不住想掐住一目連凸起的喉結,想了想,手指還是放鬆了力道,只撫弄過他透著淺紅色的脖子,掌心觸碰到劇烈的心跳,勾過飽脹的乳頭,環上後背。
“好舒服……你……在裏面……那個地方,好舒服……”一目連支離破碎的答語並沒有滿足荒。
“我的什麼,在哪里?”荒逼問著,他想聽他身下已經被自己折磨得亂七八糟的連老師說出那些亂七八糟的詞,好像這樣就能證明自己是個和他一樣成熟的成年人,好像這樣魚死網破自暴自棄不顧一切的墮落,就能把他們一同帶出世俗的牢籠。
一目連朦朧的眼睛突然清亮了些,在荒脊背上抓出血的手放鬆下來,攬著荒讓他貼近自己的身體,吟喘送到他耳邊,只用綿長的氣息道:“好孩子,在我身體,最深處,射出來吧。”
荒沉沉地喘著氣,臉埋在一目連散落的髮間,認了輸。緊致的甬道太過濕潤太過熾熱,他再也忍不住,也逞不了強,劇烈的顫抖後,濃白的液體從交合的縫隙滲了出來。
牆上的掛鐘滴滴答答地轉,荒忍不住抬頭瞄了眼時間,心裏還是冒出了點羞赧和不甘心,抱著一目連歎氣,也不說話,像個和自己賭氣的少年。一目連一下一下理著荒的頭髮,他知道他心裏在意著什麼,卻猶豫著不知該如何安慰,似乎說和不說,都會傷害到他青春期敏感脆弱的小心靈。
可是,你明明也不是個孩子了啊……
一目連想著想著,臉上就浮起笑意,心底喜歡得發緊,癢絲絲暖融融。他愛的不就是荒只在他面前毫不遮掩的孩子氣嗎,他怎麼會不知道荒在其他人面前是如何冷漠又高傲的樣子,他就像人群中最耀眼的那顆星,他有自己的朋友,可那些人在他心裏也不過是圍繞著行星轉動的衛星,即使擁簇即使形影不離,也永遠無法靠近。一目連一直知道自己對荒來說是不同的,但他經歷過的事情讓他沒有辦法再去相信任何沒有憑證的事情,他沒有安全感,從來沒有過,而就算事情發展到現在,荒都沒有把那句話說出口。
既然這樣……
一目連想來想去,荒是他唯一一個願意為之打破原則的人,他也願意把自己最不堪一擊的軟肋交給他,如果最後連荒也背叛了自己,那這樣的人生,不要也罷。
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交付真心,從未動過情的真心,一目連雙手將他捧出。
“我喜歡你。”鄭重的語氣,沒有任何誓言,卻比星辰還重。
荒動了動,從一目連肩頭抬起臉來,望著他的眼睛,臉上有種恍然大悟的驚愕,或許是意識到,原來自己一直都沒有正經表白,終究那個先勇敢的人,還是他的連老師。
不過此時,荒那個隱秘的地方還埋在一目連身體裏,這讓他不得不面對抽離時複雜的尷尬,一目連自然意識到了這點不對勁,捧起荒的臉吻了上去,化解了欲望稍稍降溫後,那點不可言說的餘燼。
恢復自由的一目連抬起一條腿,懷裏抱著荒翻了個身,把他反壓在身下,輕啄著他的眉宇和鼻尖。
“對不起,我早該先說了的,我不該自以為是。”荒把一目連淩亂的髮別到他耳後,皺著眉說,“我還有機會賠罪嗎?”
“你試試看?”一目連勾起一邊唇角,目光凝在荒清俊的面龐上。
“我喜歡你。”荒幾乎用一種演講的語氣,宣佈著這個讓他最驕傲的事,“我說一百次,就當是我先表白的,好不好?”
“幼稚。”一目連趴在荒胸口笑了,下身與他相貼的地方,總有些蠢蠢欲動的欲望又一次抬起頭來。
荒倒真的顧自念叨起來,一目連索性不理他,放任自己去品嘗他的身體,他還從來沒有這樣認真地端詳過他,眉梢的形狀,眼尾的深邃,鼻尖的弧度,嘴唇的淺櫻色,肩頭有一顆紅痣,舔一下,他就抖一下,胸肌和腹肌飽滿健壯,線條卻是清秀流暢的,下腹人魚線附近有幾道筋絡凸起,吻一吻,他的呼吸就會亂一拍。想到日後自己可以獨佔這樣美好的肉體,一目連不僅沒被這膚淺的想法嚇到,反而觸碰到一絲活著的真實感。
“別念了,你自己記好離一百還差多少次,以後再補償給我。”一目連的教導很像是在批評自己的學生了,然而手裏卻揉動著荒再次硬起的性器。
“我可能還欠你一百次對不起。”荒瞄了一眼被一目連握在掌中的東西,努力移開了注意力。
“這種時候,就別想那些算不清的事情了。”一目連托起那發脹的硬物,想都沒想便送進了口中,含弄起它的端頭來,生生把荒驚得坐起。
“連……”荒再也沒法對著眼前的畫面,叫出“老師”這個稱呼,而一目連口腔中軟肉和舌尖的質感讓荒一句多餘的話都講不出口。
荒攥著身下的床單,咬牙強忍著,如果把那些東西留在他嘴裏,荒可能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原諒自己,但這樣的快感又讓荒徹底無法抵抗,一目連生疏的口舌吞不下他完全硬挺的肉莖,只好一邊用手撫弄,一邊用唇瓣和舌尖去吻去舔,原本從身體裏抽出時就泛著水澤的莖體被他舔舐得越發濕漓。
年輕的肉體怎麼經得住這樣的撩撥,荒克制著粗重的喘息,竭力想把注意力引到其他地方,可目光卻根本無法從舔吻著他的一目連臉上移開,他仰慕了那麼久的人,甘願為他做這樣的事……
“夠了。”不知道該選擇什麼樣的情緒的荒,最終選擇了發火,他一把推開了一目連的肩又把他攬進懷裏,背對自己按倒在床上抬起腰臀,渾圓的臀瓣間流淌著黏液的穴口毫無防備地縮動著,淺紅被磨成深紅,邊沿的軟肉微微紅腫,荒瘋了。
突如其來的頂入讓一目連也受了驚,原本就在高潮餘韻中迷了路的身體被這樣肆意攻佔,徹底落入了情欲的漩渦中。
“不要……痛……”
荒毫不避諱地從背後揉捏起一目連兩顆乳頭,死死咬著他的後頸用力抽動,略有疲累時便稍稍放緩抽插的幅度,碾磨著內裏脆弱的核,用足以使人窒息的快感淹沒他。
啜泣漸漸壓過了克制的嗚咽,一目連放棄了緊繃在嗓子裏的哭泣和呻吟,用繾綣的吟叫回應荒從身後灌入他身體裏的極樂。而荒也再次握住了一目連滴落著濁白的性物,用他自己射出的液體玷染他細膩又敏感的皮膚,從小腹到腰間,再染到床單上,一片片深色的濕痕。
嘗到情事滋味的荒很快便知道如何放任自己的貪婪,去品味他的身體和自己的感官,青澀和衝動止於肉體的動作,心理的快感似乎可以像無盡的樂章一般跳躍著演奏下去。最初的無名火已經被濕黏的腸壁浸潤,荒漸漸感受到了一目連身體蠕動的每一個細節,緊縮的頻率和抽搐的節奏,他開始嘗試著用恰到好處的深入和淺出把兩人的快感都推到頂峰。
“荒……荒……”此時的一目連只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失去了重量,仿佛被荒托在手中漂浮著,從朦朧的淚光後看出去,燈光也像曖昧的夕陽,陌生的痛感早已消失,他不再試圖制止荒偶爾莽撞的欺壓,他只想要更多,想要無邊似海的快樂。
荒閉上眼,俯在一目連唇邊聽他喚著自己的名字。小穴中荒前次射入的白液已經化為潤滑從交合處溢出,沿著腿根滑落,或在滑落的路上被荒的又一次深插碾碎,變成助興的水聲。荒耐心聽著兩人用赤裸的身體交流的聲音,像剖開了心的情話,滿室的暖陽有了蜜的味道。
掛鐘依然在滴答作響,荒沒再去糾結時針轉了幾格。每一次滴答都仿佛在對永恆宣戰。只要這一秒吻到他,然後許願,那從今以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一定能吻到他,絕對,絕對不會放棄。
灰白細格的床單上又一次浸了片水痕,一目連已經沒力氣再去喚荒的名字,只緊緊扣著他的手,指節發白。荒把他的臉貼在自己心口上,用心跳回答他所有的問題。
“浴室裏,有個小浴缸,如果你不嫌棄……”一目連嗅著荒胸口散發的熱度,聲音像在泡沫裏浸潤過。
荒捋了捋一目連的頭髮,嗯了一聲,抱起他便走出了臥室。
“右邊,磨砂玻璃門,是浴室。”
燈影下,一目連身上遍佈的吻痕在水面下更清晰,荒看在眼裏,心底卻想不通自己怎麼這麼粗暴,只好牽著一目連的手,從指尖吻到手背,又吻到掌心。
“我又不怪你。”一目連垂著眸子,指尖有意無意撫過腿根處一片暗紅的指印,“你還差多少次表白,剛好趁現在說了。”
荒恍然大悟,老老實實賴上一目連肩頭,一字一句地低喃。
一目連耐心地聽著,臉上的笑意隨著水波散開蕩漾,手裏捧起一團雪白的泡沫堆在荒頭頂,他好像從來,從來都沒有這麼開心過。
窗外的雪也落成了瑩白的泡沫,等你醒來,送給你新年第一份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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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兵敗如山倒的愛。
還沒生孩子之前,妳不知道自己會有多麼愛他,更不知道自己會是個什麼樣的媽媽。
妳可能看過,聽過,甚至在心中嘲笑質疑過那些生了孩子後就一蹶不振,無趣消沈的閨蜜。
那個任性瀟灑,喝酒比男人還豪邁的女孩怎麼就變得這麼憂慮緊張,神經兮兮呢?那個重視打扮,總是一頭波浪捲髮的女孩,怎麼剪短了頭髮,衣著寬鬆憔悴素顔呢?
怎麼她的所有發文,社交軟體照片都圍繞著孩子打轉呢?怎麼她常常在聊天時恍神,接不上妳丟的笑料呢?怎麼她的世界會變得這麼小,怎麼她會變得這麼無聊呢?
難道當媽媽就一定要變成這樣一個乏味的女人嗎?
於是在心中發誓,我絕對絕對絕對不要成為這樣的媽媽。我一定要保有自己的生活,我絕對不會把大頭照換成孩子的臉。我一定不會和孩子穿親子裝,那看起來太傻了。我一定要和男人維持甜蜜的感情,不因為生了孩子而變質。我一定要繼續美麗,做個優雅的媽媽。我絕對會堅持所有的教養原則,不被孩子牽著鼻子走。
直到看到二條線的那一瞬間,妳驚嚇的把棒子扔了出去。腦袋一片空白的呆坐半晌,這才想起應該是要高興的,於是妳笑了。
九個多月的提心弔膽小心翼翼,這才知道原來孕婦有這麼多千奇百怪的禁忌,還有這麼多熱心(雞婆)的路人會跑來關切妳吃什麼喝什麼幾點睡覺。
原來要做的檢查有這麼多,原來有這麼多因素可能會影響到腹中的寶寶。妳滴酒不沾,咖啡不敢喝,連吃個咖哩飯也要上網google半天,再三確認內含的香料不會對胎兒有不良影響。
初期妳天天乾嘔,吐的比吃的還多,只有安慰自己:醫生說害喜越嚴重寶寶越安全。後期妳盡力控制飲食,卻控制不了自己的脂肪恣意增生,逐漸變成一頭壯碩的母牛。妳洗澡時頭暈目眩,爬個樓梯就氣喘吁吁,因為每一口呼吸的氧氣都要分給二個人使用。妳半夜瘋狂抽筋,因為寶寶成長需要鈣質,只能從妳身上大量提取。
妳不敢熬夜了,事實上常常10點不到就眼皮緊閉,渴睡欲死的爬到床上。周末妳推掉了姐妹的邀約,她們夜夜笙歌動次動次,妳挺著大肚皮看寶寶在裡面夜夜笙歌動次動次。
這孩子真是精力充沛啊!腳太有力了!妳驕傲的撫著肚皮對朋友這麼說,卻從她們的眼神中發現自己已經開始變成了那種,嗯,傻瓜媽媽。
孩子終於呱呱墜地的那一刻,妳雙眼離不開這個又熟悉又陌生的小肉球。原來你就是我的孩子嗎?原來我真的做媽媽了嗎?妳抱著寶寶,確認他一切正常四肢健全哭聲宏亮,這才真正放下心中壓了十個月的大石頭。
剛開始手忙腳亂的照顧孩子,那些寫不完的沒日沒夜心酸血淚。妳常常累的雙眼無神,蓬頭垢面。頭髮長期沒有整理變成一坨褪色的稻草,四個月後又開始無情的掉落。只有狠下心剪掉一大段,盼望能夠重新長出一頭豐厚的秀髮。
肚皮鬆垮垮的,而胸部漲奶到難以想像的奇型怪狀。妳想為孩子的滿月酒找一件適合的衣服,卻頭一次發現自己的胸背厚到沒有一件洋裝能塞進去。
洗澡時看著已經完全變型的身體,妳忍不住沮喪的心情。真的,這受盡催殘看起來很不美妙的身材,真的還能恢復原狀嗎?妳搖搖頭不敢再想下去。
妳可能還要擠奶餵奶,於是出門都穿著寬鬆的大襯衫。妳要抱孩子,於是高根鞋塵封在鞋櫃的最上層。怕孩子抓於是頭髮總是綁著,怕孩子會敏感,於是妝不化了香水也沒噴。看著鏡子裡面那個綁著亂髮,穿著休閒又素顏的女人,妳恍然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那個,有點狼狽的母親。
孩子實在太可愛了,妳再三提醒自己不能在大頭貼放上他的獨照,那實在太頹廢!於是選了一張妳也勉強能看的合照。每一天拍下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新的動作,妳都要按住自己想上傳的手,別做個瘋狂曬娃的媽媽。
妳莫名奇妙的覺得親子裝挺有趣的,而且發現為孩子買的衣服就是妳喜歡的類型啊!於是妳和孩子穿著很像出門了,又高興又有點害羞的拍了一大堆照片。
在這日復一日鎖碎疲憊的育兒生活裡,男人不是沒有幫忙,但妳其實希望他是一起分擔而不是幫忙。孩子瘋狂啼哭,男人卻在旁邊結實打呼的每個深夜,妳只想著要怎麼掐他脖子才不會留下傷痕,卻早已忘了怎麼和親愛的他依偎而眠。
偶爾,光線特別美麗的某個周末清晨。妳睜開眼睛看見男人熟睡的側臉,像個孩子一樣純真。妳微笑,伸出手摸摸他的鼻樑,彷彿又回到從前那些美好時光。就在這時旁邊響起嬰兒尖銳的哭聲,只好嘆口氣。
"喂!還睡!快去泡奶了!"
於是妳接受了,暫時甜蜜只能在回憶裡尋找。但現在妳連能去回憶的時間,都太少太少了。
妳嘗試用各種方式訓練孩子,有的成功了,有的卻完全挫敗。後來妳知道原來每個孩子與生俱來的氣質都不同,並不是媽媽能夠控制的。於是妳退了一步,試著和孩子磨合出一個最適合的相處方式,卻常常接收到許多外界的雜音,讓妳煩燥不安,懷疑自己。
妳這才發現原來想像中的優雅育兒,大部分時間就是一場美麗的夢,而且醒的太快。大部分孩子就是會尖叫,就是會狂奔,就是會吵鬧造成别人的困擾。妳能做的只是不停的汗如雨下,追趕跑跳,並向周圍的人道歉。妳能做的只有不停的教育孩子,並希望他總有一天能夠聽懂。
於是妳變的寬容了,眼神柔和了,心腸柔軟了。妳體會到原來這一切這麼不容易,妳不再用質疑或親蔑的態度看待其他母親了。
因為妳終於知道自己從前有多麼傲慢,因為妳終於知道,為愛做的改變能有多麼大。因為妳真的燃燒了自己,希望能夠為孩子照亮人生的第一哩路。
因為妳終於兵敗如山倒的愛了。
寫給所有因為失去自我,而感到有點自卑的媽媽。
我們並不是永遠放棄自己,是暫時有重要的小人兒需要守護。
還有夫君們,我們不是永遠放棄愛情,但是,暫時一起守護這重要的小人吧!
一起加油!
圖片是我守護的小人兒,她偷了餅乾躲起來吃,以為把自己藏的很完美。為了這傻裡傻氣的笑容,我甘願變成又狼狽又崩潰,又愚蠢又痴心的傻媽媽。
#笑我吧沒關係
#Angrylababy與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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