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齡樓 移轉國有已成定局,#婦聯會 誓言永不放棄,再次把希望寄託於將開庭的婦聯會是否為國民黨附隨組織本訴。然而最終裁奪還是 #最高行,如果 #小英表姊夫 真發功,結局可想而知,只是付出的代價將是人民對 #司法 的更加不信任!>
烟花颱風23日掠過北台,當國人都忙於防疫兼防颱時,#最高行政法院 刮起的颶風掃進婦聯會,摧枯拉朽逕為裁定,宣告婦聯會名下的美齡樓將移轉國有;婦聯會質疑這是 #吳明鴻 接掌 #最高行院長後,護航濫權的 #不當黨產處理委員會 使然。如果婦聯會的指控有理,難道蔡總統的表姊夫真的發功了?
#台北高等行政法院 裁准美齡樓移轉國有部分停止執行,一度讓婦聯會燃起一線希望,沒想到曇花一現。該案經黨產會抗告進了最高行政法院,最高行火速認定沒有難於回復損害的情形,即使日後被拍賣出售或移轉登記,致使無法回復登記,國家資力明顯足以完全賠償。
婦聯會針對最高行逕為裁定的聲明指出:「最高行自最近一次人事改組後,已數度改變過去一貫的見解,以髮夾彎的邏輯為濫權的行政機關護航。最近對中華救助總會痛下殺手,已經送出明顯風向球,故對最高行的裁定震驚但不意外。」
婦聯會隱喻影響裁定的就是去年底接掌最高行院長的吳明鴻,而吳明鴻之妻 #林美珠 是 #蔡英文表姊。林美珠在2016年出任行政院政務委員,隔年高升勞動部長曾引發爭議;但勞動部長終究只是勞動部門最高行政機關,最高行處理的是行政權跟人民或團體之間爭議的最終裁判,首長動見觀瞻。婦聯會強調不接受最高行違憲、違法裁定,更不會向行政濫權的 #黨產會 低頭。婦聯會的指控賦予外界很大的想像空間,因指標人物吳明鴻是小英表姊夫,這場景如同電影《少林足球》經典台詞:「裁判、球證、旁證,加上主辦、協辦所有的單位,全部都是我的人。怎麼和我鬥?」
婦聯會的想像並非空穴來風,蔡總統兼任民進黨黨主席,不避嫌特任表姊夫當最高行院長,已有逾越憲政分際之嫌,更破壞權力分立原則。且吳明鴻接掌最高行院長之前,最高行駁回婦聯會停止凍結資產聲請的合議庭審判長也是他,難怪婦聯會不服氣!
小英表姊夫發功了?
https://www.chinatimes.com/newspapers/20210726000528-260109
人事凍結英文 在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沒有蘋果日報的七月一日,香港的報紙就長這樣,太陽升,東方紅。2021直接變1984。
同事陳虹瑾蔣怡婷寫的《當蘋果落下》,照片來自Thomas Kuo(顧爾德)臉書。
《國安法》於去年6月30日落地香港,不到1年,剛過26歲生日的香港《蘋果日報》也落地了。
6月17日起,《蘋果日報》(以下簡稱《蘋果》)在短短1週之內被迫關門。直至截稿,至少有7名《蘋果》員工被抓,除了管理層級,更有負責撰寫評論者,港警並警告,未來不排除逮捕更多蘋果人。
蘋果終究沒能撐到今年七一。中共歡慶建黨百年的同時,香港的新聞自由正在急速死亡。曾是新聞自由堡壘的香港,在無國界記者的世界新聞自由指數排名,從2002年的全球第18名,摔到2021年第80名。
本刊訪談的15名前香港《蘋果》員工,在《蘋果》年資最長者達25年半,最短者僅5個月,他們之中,不乏在《國安法》正式生效之後,仍堅持到《蘋果》報到的記者。走過自由的黃金年代,香港新聞界最壞的時刻可能還沒到,有人卻說,最壞的年代,最需要記者。
6月23日,收到《蘋果日報》正式停運的消息時,Ruby(化名)在旺角的咖啡店裡看著手機的新聞標題,幾乎不可置信。手機不斷彈出同事傳來的訊息,「回公司、回公司」,她忍不住流下眼淚。
工作最終日 公司的死期
2018年,Ruby加入《蘋果》港聞組擔任記者。這是她畢業後的第1份全職媒體工作。最初,她寫人物專訪、城市裡大大小小的人情故事,但沒過多久就遇上了反修例運動與香港政治環境變動最劇烈的時刻。「我好像是專門寫抗爭新聞…由2019年開始,全部的東西都是和抗爭有關。」
前一天,她已交出在《蘋果》的最後一份稿件。她想轉換跑道,幾週前辭職,只是沒想到,原訂工作的最後一天,竟成公司的死期。
香港《國安法》於去年6月30日深夜正式生效,阿婷(化名)在7月進入蘋果工作。其實,當時她也拿到其他媒體的工作機會,會選擇蘋果,有2個原因:「我待過親建制的媒體,想試試香港最自由的媒體;還有,我想見證歷史。」入職不到1年,歷史突襲阿婷和她的同事,她嘆:「大家都知道這一天會來,但來的時候,每個人做100次準備都不夠…」
6月17日清晨,港警以「串謀勾結外國或境外勢力危害國家安全罪」拘捕壹傳媒行政總裁張劍虹、壹傳媒集團營運總裁周達權、香港《蘋果日報》副社長陳沛敏、總編輯羅偉光及蘋果動新聞平台總監張志偉等5名高層,隨後正式起訴張劍虹、羅偉光,並凍結《蘋果》3間相關公司共港幣1800萬元資產。其後,警方動員逾500名警力搜查壹傳媒大樓,並帶走44部電腦和大量新聞材料。6月21日,黎智英顧問Mark Simon透露,《蘋果》缺乏資金,可能在6月25日前會被迫關閉。
恐懼纏繞著蘋果辦公室。6月21日下午,陳沛敏表示,如果同事決定辭職,可以不用通知期,即時生效。負責國際、突發及英文版的主管相繼離職,動新聞和財經版亦停止運作。6月23日,警方拘捕筆名李平的蘋論主筆楊清奇,《蘋果日報》當天表示,基於「員工安全及人手考慮」,宣布將提早於當晚關閉,並在6月24日出版最後一份報紙。
法治框架中 紅線在哪兒
滂沱大雨中,Ruby搭計程車趕回將軍澳壹傳媒大樓,路上買了5份《蘋果日報》,想回辦公室後分派給同事。2天前,她和一群同事像去戶外教學一樣參觀公司的印刷廠。看著機器吐出一份一份滾燙的報紙,她說當時有種看電影《Spotlight(驚爆焦點)》時的感受。《Spotlight》講述的是《波士頓環球報》的記者們如何揭發天主教會在波士頓性侵兒童醜聞。「我覺得對於任何一個做傳媒的人來說,那個moment都是一件好浪漫的事情。這是一個大家同心合力的結晶。」
但過了這一晚,這些都要成為歷史。
香港記者協會主席陳朗昇表示,從以《國安法》起訴黎智英,到拘捕公司管理層、打壓《蘋果》,這些動作背後,港府想傳遞給香港新聞界訊息很簡單,「就是做報導、做評論、做新聞工作是會有後果的。」他指出,香港新聞界在《國安法》落地後的一年內經歷多次打擊,例如整肅香港電台、撤換有線電視與《Now新聞》高層,又例如記者蔡玉玲運用查車牌資料做報導,就被控「虛假陳述」並遭定罪。「整個氣氛都是對新聞業不友善,是不是記者知道太多事情,對整個(政府)管治會不好呢?」
《蘋果》熄燈後2天,香港政府公布新人事任命,保安局局長李家超升任政務司司長、警務處處長鄧炳強出任保安局局長。以往,政務司司長這個香港政府的「第二把交椅」均由政務官擔任,李家超上任後,成為首名具保安局背景的政務司司長,香港負責制定政策的機構和實際執法的機關,現在都由有保安局背景的人出任。
6月23日,李家超在接受商業電台專訪時表示,《國安法》公布1年來,國家安全的嚴重風險已降低,但須防範資金以「基金」形式透過「媒體、藝術、戲劇」等「軟性」途徑進行思想方面的滲透,「宣揚港獨及危害國家安全的訊息」。對傳媒的整肅,可能尚未到頭。
陳朗昇觀察,香港的傳媒工作者一直站在法治的框架中思考紅線在哪裡?到底什麼樣的報導、評論會有問題?但從特首到警方,沒人說得出標準在哪裡。「不是法律,而是政治問題。」他說.......
·········《蘋果》前總新聞主任李家聰是《九點半蘋果新聞報道》的負責人,今年6月從《蘋果》離職,卻以特約方式持續參與節目製作,對外他都說:「離職原因很複雜。」《九點半蘋果新聞報道》是他去年八月底一手規劃的節目,彼時,香港2家主要電視台《Now新聞》及有線新聞台均有高層人事異動,立場親中的空降新團隊引發電視台大批記者離職,「網路上很多年輕人說,現在沒有一個可以看的電視台了,都給建制派說話了,《蘋果》可不可以開一個新聞播報?」
「我想了很久,很想做,我主管、最近被捕的(動新聞總監)張志偉就跟老闆提,他(黎智英)一口就說,『應該做,馬上做。』那是(去年)810大搜捕後,黎智英被抓進去調查,2天後放出來時,」李家聰在電話那頭笑道,「《蘋果》是很奇怪的公司,很自由,沒有規範,可以讓你不停做你想做的事情,黎智英是不能停下來的人,隨時有新想法,要做就做,企劃案都無需提。」於是他和團隊從零開始,訓練同事當主播,用現有機器建出「很山寨」的攝影棚,不到1年,《九點半蘋果新聞報道》每日直播都有1萬多人收看,最後一天直播甚至有3萬6千人在線觀看,單集點擊率已近40萬次,「香港話講,我們是『用蔗渣價錢做出燒鵝的味道』。」
彼時親民主派的香港新聞台節目正在消失,「像是47人案(47名泛民主派因「35+初選」被控串謀顛覆國家政權罪)的審訊,我們都會在法院門外做直播,別家媒體肯定不會放在重要位置,但我們用一整節15分鐘做,人家不敢做、怕做的,我們更應該站出來。」
國安法逼迫 當局眼中釘
港聞靜態組採訪主任蔡元貴工作到公司營運的最後一日。他1999年入職,至今已22年。他說《蘋果》政治立場向來鮮明,這些年受到不少壓力。「2019年之前,報紙和網路經營狀況很差,被一些廣告商杯葛嘛,就算政府不搞我們,可能也會很辛苦。」但他回憶,自他入職以來,《蘋果》的編採政策從沒因政治壓力而改變。「從1999年開始做,感受到外界政治壓力越來越緊縮。所以在《蘋果》好幸運,當很多人都不敢講話的時候,你還敢講。」
但今年4月開始,前所未有的壓力,逐漸逼到《蘋果》眼前。4月15日,香港特首林鄭月娥稱會依照《港區國安法》「加強宣傳、指導、監督和管理學校、社會團體、媒體、網絡等對國家安全事宜的處理」,時任香港警務處處長鄧炳強強調「假新聞和國家安全直接有關」,將採取調查,並影射批評《蘋果日報》。5月17日,香港警方根據《國家安全法》凍結黎智英持有的壹傳媒多數股份,及黎智英擁有的3家公司銀行帳戶內的資產。當天,台灣《蘋果日報》宣布停止印製報紙。
報導不具名 是認輸了嗎
5月底,港聞組記者阿凱(化名)身邊已有4、5個同事離職,其中包含他的主管。當時,除了年資淺的同事,還有一批中高層主管離職。阿凱證實說,「當時真的有幾個中高層的人走,他們對外都說是個人理由,但其實也是透露《蘋果》可能會關,記者可能會被抓…」那幾個月,公司迎來更詭異的低氣壓,上層甚至開始盤點人力,問人員:「有沒有想要走?」傳言流竄,「有人說他們是逃兵,但我覺得,他們不是害怕而離開的,中高層的人總是會被找到,比較像是提醒同事,每個人都應有不同考量。」
「我想自己還可以留多久呢?我還有3、4個採訪沒有做完,我一定做完,所以傾向要再待一陣子。但下一步是什麼?要等到總編被抓時走嗎?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堅定說,要跟《蘋果》走到最後。」5月初,阿凱在越洋電話那頭說。
當時他的工作已比過去艱難得多。官方活動這兩年已很少邀請《蘋果》記者,《國安法》實施後,他的受訪者紛紛拒訪,「大學教授以前很樂意回覆採訪,現在敢說話的很少,『刊登在蘋果』會不會被視為支持《蘋果》?」報導紅線在哪?哪些是「敏感詞」?「現在很流行說勾結外國勢力,像採訪外交新聞、流亡人士,都要小心,不然就會被認為是宣傳港獨思維,我們要引用比較多官方內容,盡量平衡報導,也是保護自己。」
據悉,去年中《國安法》落地,港蘋記者從此幾乎不在報導中使用真名。今年4月,《蘋果》曾舉行內部編採會議,將報導中使用的「武漢肺炎」,一律改為「COVID-19」。「這是很重要的改變,像黑警這樣的詞改掉,我覺得OK,但武漢肺炎並沒有情緒化,只是形容某個疾病從哪裡發生,感覺公司更保守了。我們不應該禁止、不能用哪個字眼,這是一個重要的訊號,編採做法變了,」6月底,當阿凱再次接受我們的採訪,他無奈提及那場會議。
蔡元貴也證實,港聞靜態組近期曾舉行內部編採會議,將報導中使用的「武漢肺炎」,一律改為「COVID-19」,涉及國外制裁的內容也都盡量避免報導。
幾乎每位受訪的港聞記者,都提到「武漢肺炎」一詞用法的轉換。不少人也提及,《國安法》去年通過後,稿頭幾乎不再放記者名字,有些記者對此安心,卻有人對公司做法感到憤怒。雙方妥協後的做法是:若記者堅持要掛名才掛名,其他報導一律隱去記者真名。
6月24日清早,香港書報攤湧現購買最後一期《蘋果日報》的排隊人潮。(達志影像)
這一年之中,阿婷曾訪談香港本土青年組織與其他敏感題目,類似稿件,她都堅持在稿頭掛上本名。「我主管再三問我:『真的要掛嗎?妳確定喔?』我說:『確定。』」為什麼如此堅持?「我想…表現一種:『我就不怕』的態度吧…」
港聞記者駱嘉輝(化名)說得直接:「光榮和安全,我不用思考,安全第一。」這整年,他做的重要報導都不具名。港聞記者阿海(化名)說:「可是,自己的獨家或重要故事,還是會想給自己credit啊。」阿海又說:「雖然我不知道自己何時會出事,但受訪者是具名受訪,我們不下byline(記者署名),對受訪者也不公平。」記者阿強(化名)曾經質疑公司的做法:「我為什麼不要具名?我覺得這樣好像是我們認輸了。有同事問公司,為何要後退一步?為何讓人家覺得你怕《國安法》呢?」我們問阿強,此刻回頭來看,如何看待公司1年前不讓你們掛名的決定呢?「我不知道…」他沉默了一會兒,答道:「也許他們(主管)的危機意識很高吧。」
雖然阿強的立場是「不向《國安法》低頭」,但他仍不諱言,這一年中,經歷過前所未有的自我審查。例如在報導裡,「港獨」字眼是萬萬不可出現了;就連報導《國安法》後街頭的零星民主行動,有人高舉或高喊「光復香港,時代革命」,到最後他連受訪者說的原句都不敢寫,自動替受訪者隱去「那8個字」,轉而改寫成隱晦的「光時」2字。駱嘉輝更曾在挑照片時,和同事討論半天:照片裡的人手持「光復香港,時代革命」字樣,那8字是否該打上馬賽克?
身陷恐懼中 憂被警抓走
「《蘋果》死掉,只是反映了整個行業快要死掉的問題。每個人的『最後』是不一樣的,我不一定能承受那種恐怖(挑戰底線),在香港,沒有記者認為自己是在做非法的事情,以前在香港做記者是挺好的,但現在要想,為了做對的事情,要付出什麼代價?讚美政府的文章沒有新聞價值啊,要批評它,找出問題才是我們的工作。」但恐懼不時鑽進阿凱腦中,「我有時候會想像這個畫面,早上6點鐘,警察上我家的門要抓我。我是不是該跟家人討論、做好心理準備?不能當沒有這一回事,但這很難跟家人討論,他們一定會叫你不要做啦。我心裡也一直有一個人在呼喊,『走啊!走啊!不可以留下來!』」
阿凱終究留到最後一天。6月17日,羅偉光等人被抓那天,他在外頭採訪,他用訊息告知我們,「我問了採訪主任,他說如常採訪,我就繼續做已約好的訪問。有同事說:『做好今日,才有明日。』」
同樣留到最後一天的港聞組記者S則說,早有心理準備了,只是沒料到會有500港警上門搜公司,她見長官被港警押出《蘋果》大樓,「那種感覺很差,不是害怕,而是憤怒。」6月17日,她回到公司時見電腦被抄走,抽屜被亂翻,唯一慶幸是,她把重要資料都處理掉了,「其他所有文件都被翻過了,去年公司被搜之後,我就只在抽屜放食物、零食。」但她顯然還是不甘心:「我們之前覺得,《蘋果》能熬過六四,是不是能熬過七一呢?」答案很明顯了,話筒那頭沉默許久,傳來一聲慘笑。
凶險超乎預期。6月17日中午,保安局局長李家超在記者會上稱,《蘋果日報》有數十篇文章呼籲外國制裁,危害國家安全。他並稱:「行動是針對利用新聞工作為工具,做危害國家安全行為,一般新聞工作者與他們不一樣,不要和他們扯上關係,要和他們保持距離。」國家安全處高級警司李桂華甚至形容《蘋果》大樓是「犯罪現場」,媒體追問,一般人轉發《蘋果》文章、市民購買或訂閱《蘋果日報》是否違法?李桂華竟稱:「要視乎其企圖。」
6月19日,羅偉光等人出庭那天,李家聰去了法庭旁聽,「我在公眾席上一直在想,他們到底做了什麼的大錯事?現在要面對牢獄之苦?我不禁想,如果今天坐在裡面的是我呢?」那天羅偉光對來支持他的同事們比了個握緊拳頭的手勢,示意「要加油」,卻讓旁聽的同事們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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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願意等》
晚上八點了,我還被困在公司的突發事件裡。手機顯示,我有一通未接來電。是大女兒新的安親班老師打來的。
看我沒有回應,老師在家庭群組裡留下訊息,爸爸媽媽,孩子在上英文課時哭了。想要和您們聊一聊狀況。
我心底一沉,莫名覺得煩躁。過去的經驗告訴我,說是關懷性質的聊一聊,最後都會變成極度高壓的責任歸屬場面:媽媽,某某某已經會寫超過5句以上的英文短文,然後誰誰誰進度超前到四年級的程度。您的孩子這樣,我們也盡力了,我們不知道她為什麼哭。哦,對了,我們真的沒有罵她,別的孩子也都不會這樣,說哭就哭。
而我總是強壓怒火與疑惑,盡可能地向對方道歉,啊,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們平常疏忽了。我們是想讓孩子開心學習就好,沒給太多壓力。給您添麻煩了,我們會再好好開導她的。
聽我這麼一說,更牽扯出老師一番苦口婆心的教誨,唉呀媽媽,您不可以這樣想,現在和從前不一樣了,孩子就是要超前要求,提早準備,將來……。
在沒聽完將來究竟會怎樣光宗耀祖之前,我再次為自己的失職,導致孩子表現不佳而道歉,然後直接掛上電話。
我覺得憤怒,現在和從前有什麼不同?教育的目的還是沒變啊,一昧追求齊頭式的平等,還更強調了領先群倫的迫切性。
我覺得疑惑,孩子會哭,難道不能多問問原因嗎?用一句妳也不知道為什麼,別的孩子都不會這樣,就把所有責任切割乾淨。教育的範疇,就只負責陪公子寫作業,然後打發回家嗎?
我也對自己沒有勇氣跟對方拒理力爭,而感到失望和沮喪。我為什麼要道歉呢?孩子學習落後,是一件必須低聲下氣的事嗎?
原本我以為,今晚的聊一聊,八九不離十,會是差不多的局面。
結果卻大出我們意料之外,老師處理的方式極其溫柔,對於投射者小孩十分受用,迫不及待寫出來分享。
老師先替我們還原了整體過程,由於女兒是新加入的孩子,可能需要一些時間,重新習慣體制內英文學習的基礎與教學的方式,最近,課程剛好也進入比較艱深的階段,「我有預期孩子會感受陌生與挫折,但每個孩子展現的方式不同,而Callie又是相對內隱的孩子,所以特別留心觀察她的反應。」
我喜歡老師的用字,不強調內向,而形容內隱,情緒不易對外展現,但只要對人與環境累積起信任,隱密的世界就會逐漸對外開放。這代表了老師對於每個孩子的差異,有十足的尊重,也有純然的欣賞。
「我在問答練習時問了大家幾個問題,Callie的反應的確不那麼流暢。當下並沒有異狀,但過了一會兒,孩子便開始啜泣。」
聽到這,我的胃開始翻攪,全身血液有凍結的fu。我替自己的孩子難為情,卻不覺得抱歉,因為數十年前,我自己就是那個,落後的遲緩的顯得笨拙的學生。哭,是出自於無能為力,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跟不上。於是哭。哭了却再次凸顯窩囊。
「我讓孩子哭了一會兒,告訴孩子說,妳願意跟我說,自己哪裡傷心嗎?沒關係,妳慢慢來,等妳哭好了,去洗手檯把鼻涕眼淚擦一擦,老師和同學,都會等妳說出來。」
「因為,妳一個人傷心,我們全班也不會有辦法開心上課的。請妳告訴我們,哪裡讓妳難過,好嗎?我們再一起想辦法。」
這個方法對孩子有效,孩子說,好像全班都會,只有她不會,覺得自己很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哭了。
沒錯,我心裡震動了一下,小時候,我就是這麼想的。先生說,聽到這,連他這個大男人都想哭了,一方面重新發現,自己孩子如此脆弱易感,跟自己如出一轍,另方面,也動容於老師的細心引導。
「我告訴孩子說,謝謝妳讓我知道,還有,這個問題其實很好解決喔。」於是,老師帶著全班再次複習了孩子不熟悉的地方,在隨後的練習中,孩子很快地抓到了訣竅,找到一點點覺得自己厲害的地方,露出了笑容。
「所以,Callie,妳要知道,哭,無法解決所有的事情。懂得表達自己的感受,是很重要的,我們都會等妳。找到問題,共同努力,然後再繼續。」最後,老師如此為今晚的事件做下總結。
我真希望,自己在孩提時代,也獲得過如此邀請,如此等待,如此接納,但幸好,我的孩子得到了。得到了宣洩自身感受、表白需求痛點的正確邀請,便不會習於壓抑,或是把焦點過份投射在不相干的人事物,以逃避面對心底的匱乏恐懼。
我感謝老師願意釋出「盡情」的空間,讓孩子哭個過癮,空白的薦骨,很難自我節制,停損點是,「我讓孩子知道,大家在等,世界上永遠有別人,人和人之間,是互相影響牽動的。」,也適當指引孩子,離開這個空間,「去洗手檯把自己整理一下。」讓孩子冷卻,丟掉不屬於她的情緒和壓力,以乾淨的狀態回來。
我知道,老師沒有聽過人類圖,而她的教育,充滿了智慧,也傳達了教化的力量,聽起來恬淡,卻如此宏偉,「我不覺得,唸書是唯一的出路。教孩子做一個自信的、自重的、自愛的人,陪伴他們走自己的路,才是我認為寶貴的。」
寫到這,不禁流下淚來,老師好像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個多美的示範,反而謙卑地向我們致意,謝謝我們願意認同她的理念,她相信,孩子終會走向自己的路,而且越走越穩,時間早晚而已。
在此之前,只要告訴孩子,我在這裡,我願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