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有聊武術了,今天我想跟大家聊「巴西柔術」以及其中的代表「格雷西家族」。(建議搭配我分享得影片)
現在大家提到徒手搏擊,很容易提到近十幾年快速崛起的綜合格鬥。所謂綜合,就是指參賽者使用的格鬥技術非常繁雜,舉凡:站立在地板上的「立技」(這其中又可粗分拳腳擊打以及抱摔擒拿),還有纏鬥於地面的寢技(綜合格鬥的寢技除了關節技或是壓制,也允許加上拳腳的擊打)。能讓觀眾看到眾多技術的對抗以及組合變化,是該項競技的魅力,也是綜合格鬥能蓬勃發展的動力。
不過凡事都需要時間演進,在綜合格鬥的早期,雖然讓不同流派且風格差異甚大的選手同場格鬥,成為吸引票房的噱頭,但早期的參賽選手因為學習的武術較為單一,所以面對脫離習慣的規則時,往往沒有打出原有實力就迅速敗陣。格雷西家族的「巴西柔術」,就是在這段探索期里大殺四方,建立起赫赫威名,並且深遠影響之後綜合格鬥選手的技術學習。
先解釋何謂「柔術」?
柔術是日本的格鬥技之一,有別於用拳腳直接擊打(像是:拳擊、跆拳道),柔術使用貼身搏鬥的摔技、關節技、固定技來降伏對手(具體代表性招數像是:過肩摔、十字固,甚至是利用衣服絞殺對手)。
日本柔術的派別很多,但最著名的莫過於「柔道」。柔道之所以有名,在於它的實用性以及驗證其實用性的實戰經歷。簡單來說,柔道的創立者─嘉納治五郎,他屏除掉大量繁雜但很難在實戰中施展的古典招式,化繁為簡後,讓門下弟子常利用實戰進行訓練。
最初很多其他柔術門派非常厭惡這種革新,並且宣稱這種簡化過柔道不具備戰鬥力。結果後來日本警視廳想要讓警察習練能夠制服犯人的柔術,但又不知道該使用什麼派別,所以乾脆讓各流派進行比試,結果柔道橫掃狂勝其他古典流派,不但讓日本警察自此習練柔道,同時也證明自身革新的成功。
那既然柔術是日本武術,怎麼又會流傳到巴西呢?
簡單來說,19世紀的美洲國家由於欠缺勞動力,於是開放亞洲移民(這在我國近代歷史也有出現,就是所謂的「豬仔華工」,代表人物莫過於跑到美國把自由女神像打爆的華英雄啦),而日本國內部分生活不下去的民眾就在這樣的背景下前往美洲,而其中一個較大的移入國家就是巴西。
所以嘉納治五郎的傳人(前田光世),後來移民巴西後,將柔道傳給巴西人,這其中就有格雷西家族,而格雷西家族則進一步將所學進行改造。
巴西柔術跟柔道差別在哪呢?
簡單來說(好的,大家似乎很常看到這個字眼,這一方面家饋敘述節奏而將繁雜的內容進行梳理,另一方面......我之前就表示過我自己只是個武術愛好者以及很初學的習練者,柔道我也只有跟人討教一二,所以無法說得太精深,而是以一個入門級的科普概念向大家介紹。因此我再一次的告訴觀閱本文的高手,如果我說的不全,甚至是有錯,一定要不吝嗇的留言打臉我,讓這個分享的學問有機會獲得更大的完善),柔道比較重視站立技,但格雷西家族卻很重視寢技,也就是地板上的纏鬥。
到底有多重視呢?格雷西家族有這麼一段發言:「戰鬥,從躺下開始。」
好的,我知道這句發言乍聽之下非常廢,你都躺下了還怎麼戰鬥?但實際上,當時大部分的武術都很忽視寢技。像是我個人很有興趣的中國武術,我曾經拜訪過八極以及形意的拳師,向他們詢問有哪些中國武術是專攻寢技的(補充一下,我請教的人都有練過很多流派的武術,其中一位甚至有練過巴西戰舞,所以他們的眼界絕不算狹窄),但他們都搖頭說:「中國武術很少有針對地面的招式。」
忽視代表什麼?那就是因為陌生而無法應對。
觀看我分享的影片連結,大家不難發現,立技的選手一但戰鬥被帶入地面,完全無法施展所學(我舉一個著名的搞笑橋段,斷水流大師兄可以爆打菁英中心眾多部門的垃圾......說錯了,是主將;但遇到中國古拳法的皇牌防守絕技─金蛇纏沾手,就因為貼身而無法發揮實力,甚至只能跟著一起擺出有傷風化的姿勢)。
而格雷西的選手卻利用精心研究的槓桿原理,加上大量的體力訓練(如果你有投入過格鬥訓練,你會發現纏鬥的體力消耗遠大於拳腳揮擊),要不輕易降伏對手,要不活生生地把對手給熬死(像最後的冠軍戰中,對手也是有學過一些寢技的,但在進行一小段的抵抗後,最終因體力不支加上實在無法施展出破解招式而認輸)。
因此格雷西家族又說出一段著名發言:「地板是大海,吾等是鯊魚!而很多人連游泳都不會。」
靠著強大的寢技,格雷西家族主宰早期的綜合格鬥賽事,甚至被尊稱為第一格鬥家族。而巴西柔術乃至寢技,成為後來綜合格鬥選手的必修科目。
話說到此處,所以巴西柔術是最強的格鬥技......嗎?
其實我前面就有提到,巴西柔術之所以在早期橫掃四方,是因為其他人對寢技,甚至是對綜合格鬥規則的忽略及陌生。
我先岔出去提一下影片中有出現一個相撲為主,同時也是那場賽事中噸位最大選手。他不強嗎?絕對強!但為何他卻短時間之內被人打的潰不成軍?那是因為他無法轉化自己的技術去適應其他賽事規則。他最擅長的相撲,原本的格鬥場地非常狹小,所以相撲選手在開賽之初很少做閃避動作,因為那等於讓自己在開賽時就退到邊緣而處於站位不利的劣勢。但綜合格鬥的場地卻比較大,讓選手還有一些可以迂迴的空間,加上鐵籠的設計也是相撲場地所沒有的(拳擊好歹有類似的擂台邊緣繩線),這讓那位選手完全煞車不及而撞在鐵籠,並在身體受到阻礙下被靈活的選手施展踢技(又要順帶一提,相撲應對擊打技的經驗也相對薄弱,這又是一個面對陌生規則及精力而吃鱉的因素)。
所以當大家都開始研究並具備寢技的經驗及技術,過度強調地板的格雷西家族,後來表現就下滑了。
另外影片也有提到,寢技在特定環境下的施展很強大,這句話大有深意。什麼意思?那就是「強」是因時因地制宜的。像是今天如果比賽場地換成是柏油路,那強調地面的巴西柔術就會被削弱,因為一但施展失敗,那就是讓自己撲街撞地板呀!同時在柏油路纏鬥,只怕皮都給磨破了。在這種情況下,強調立技的柔道反而優勢大增,試想在軟墊上摔人都能讓人頭暈目眩,那如果把人摔在柏油路上......大概要馬上送急診室吧。
還有,寢技是一對一的強大格鬥技,但在多人混戰時,主動倒地的寢技卻是將眾多破綻主動賣給敵手。有可能我正在對一個人十字固時,對方的同伴一腳就往我頭上踩下來了。(這裡也解釋,為何中國傳統武術很少提寢技?我找到的人很多都是回答,以往傳統武術很常出現在村莊間的械鬥,也就是多人混戰,在粗糙的地面以及四面八方敵我交雜的情況下,使用寢技無疑送頭,所以這很可能是中國武術忽略寢技的主因之一。)
但我並非要貶損巴西柔術,事實上,我前面也提過,它極大的影響綜合格鬥,同時也是綜合格鬥選手直至現在都必修的課題。
同時格雷西家族除了戰績的另一個偉大之處,在於它的訓練概念,其中之一就是「格雷西挑戰」。意思是今天我開發出一個我覺得更強大的招式,我可以無需顧忌輩分而提出理念並在實戰中驗證,家族其他人則會陪我驗證,甚至會從旁觀察並提出改善。這種勇於挑戰、群策群力、實事求是的氛圍及行動,讓格雷西家族得以技驚四座,並且至今都保持競爭力並持續改善,真是讓我相當景仰。
(與之相對,一堆所謂的傳舞大濕,不是在打敗之後辯解說「術高莫用」,要不就是講「我大意了沒閃開」,要不就是找一群徒弟完什麼隔空打牛或觸電十八跌,這不但是沒本事,在教學上更是沒品德了,真是希望這些妖魔鬼怪能耗子為汁。)
以上就是我對巴西柔術的粗淺介紹。看官同意嗎?不同意嗎?有疑問嗎?有學過金蛇纏沾手的嗎?
都歡迎留言一起討論,高手們更望能不吝賜教呀!
#巴西柔術
#格雷西家族
#地板是大海吾等是鯊魚
#如果我使用少林功夫的金蛇纏沾手那真是棋逢敵手
#疑問為何金蛇纏沾手是少林的_沒聽過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武功嚇壞人嗎
https://youtu.be/6r5sNBqu9Rk
人之初性本善搞笑 在 盧斯達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盧斯達:武漢病毒叫武漢病毒就是歧視與污名?】
武漢病毒的命名變更史,是一場論述權的鬥爭,因而也是政治鬥爭。香港的醫療界社會賢達曾經說,抗疫只談科學,不談政治,當然是胡說八道。抗疫時實際的資源調度、大眾心理學、考慮隔離中心坐落在哪裡、與疫區的外交關係……全部都是政治考慮。就談林鄭月娥為甚麼到死都不封關,就涉及中國權貴在這裡的經濟政治利益。你聲稱只談科學、去政治化,在政治事務鴕鳥政策,本身就是一個政治和權力的結果。
名字背後的意識形態
武漢病毒一開始有過一些名字,例如不明原因肺炎、新型肺炎、冠狀病毒……等等,親中世衛之後「定調」,叫它做「COVID-19」。問題就來了,究竟我們之後怎樣報道和談論這件事呢?一個記者在街上訪問排隊的公公婆婆,問他們:「你擔唔擔心 COVID-19 呀?」很搞笑。如果我們跟隨這些跨國組織,以陌生化、官僚式術語取代日常溝通,我們將會無法溝通。
在病毒爆發消息擴散之初,就有中國網民批評,稱病毒為「武漢病毒」,是歧視污名武漢。很多人馬上提出反例:那德國麻疹、日本腦炎、中東呼吸綜合症、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甚至香港腳,是不是歧視污名化這些地方呢?
認為世衛「改名」是媚中護共,似乎是誅心之論,但世衛是有權力的公機構,加上疫情爆發之後一連串親中言行,「以最壞的惡意來推測」這類機構,反而變得必要,並非「民粹」。事實上中國官方的行為,也與世衛高度協同。當一些歐美傳媒以「China Virus」指涉事件,例如卑詩省地方傳媒《省報》(The Province),或者國際性的《華盛頓郵報》起了個「亞洲病夫」(Sick man of Asia)的題,中國外交部就很大反應,耿爽和華春瑩就忙著四處出征。
世衛一開始百般淡化事件兼吹捧中國防疫措施,之後三催四請才願意訂為「國際公共衛生緊急事件」(PHEIC),但還是強烈呼籲各國「不要向中國實施旅遊和貿易限制」。後來路透社一篇報道說,習近平向官員表示,防疫措施不能衝過頭影響經濟。世衛在外,中共在內,都不是在談論人命,而是談如何保住中國經濟,即中共政治權力的來源。
有些人會說,世衛並不是為武漢病毒「度身訂造」,因為有五六年前,聯合國體系裡面的三幾個相關組織,就通過了一個原則,說命名疫症的時候,應該避免掛勾地方、人名、動物、文化職業群眾……等等,理由是堂而皇之的「避免歧視」。
逆向歧視
然而跨國人最初就搞錯了思路。一種由武漢發源的病毒,絕對有必要直呼武漢病毒,因為這名稱本身就揭示了事實:武漢人口、武漢物資、武漢交通,乃至中國及其屬國,全部都要小心留意。
衛生官僚,以官僚術語淘空病毒的現實內容(去武漢化),除了是盲目維護中國以外,亦呈現出一種現代人的困境:官僚自命理性,為了百般維護人民思想和情緒純潔(不能「歧視」和恐慌),不想任何人feel bad,就將高度區域中心的病毒,與「原生地」強行脫鉤,對責任扁平處理、雨露均沾,全世界都分享了病毒命題。中國官方和世衛,正用很迂迴的方法為中國人開脫世紀疫病的擴散責任。在「COVID-19」的視野下,漢武以至中國沒有特大的責任,一切都是扁平均一的。因為那不是武漢病毒,而是COVID-19,19 年的病毒,一種時間維度裡的東西,全人類都有份。後面暗藏的意思是,大家共同面對,不要追究個別責任。
然而,武漢乃至中國,就是病毒肆虐得最厲害的地區。全世界人避之則吉,被隔離的人會 feel bad,甚至歐美人看見黃種人就會不友善,但這根本是天經地義。被病毒選中的人無辜,但難道其他人就該死?尋常一個患者中招,都要受到隔離,一大輪醫學程序,要留在家裡不能出街,他們是「被歧視」嗎?這是為了治病,為了其他人的安全。武漢的經濟要停頓,是「歧視」武漢嗎?這是為了全世界的安全。
恐懼和隔離,並非無緣無故,而是合情合理。不讓其他地方封關斷交,反而是對漢武以外的人類「逆向歧視」,難道不想一齊中招就是歧視病人嗎?如果保守估計武漢已經有數以十萬人感染,你還說要平均處理,不要特別提武漢,就是無私顯見私,為了政治正確而拋棄科學。當一個地方或國家,感染病毒的人數是全球最高,就代表那是最危險的地方,就要有特殊措施應對,這是常識,但在這個年代,卻不能說出來,就因為西方的社會科學神學家總是覺得,不能讓任何人 feel bad,要消除。
北京和特區政府的真正任務
不讓任何人 feel bad 的結果,就是共慘,全人類一起 feel bad,就「公平」了。世衛和菁英官僚提供了框架,中帝國則填充其內涵。一切的疫情隱瞞拖延,都是為了最大程度散播病毒。我們還未肯定病毒來自實驗室,還是自然世界,但客觀而言,疫症破壞經濟,會導致生產鏈轉移更進一步,所以為甚麼只是我大中國受苦呢?讓世界也受苦,不能只有我經濟差,全世界都要差。
中國最怕的不是死人,而是 70 年代以來世界在中國設立的生產鏈進一步離開淘空,世界經濟在美國的重新整合下生存下來,而中國獨輸,到時的政治壓力就會更大。
所以看穿這一點,你就不會驚訝為甚麼中國人總有辦法四處逃,官方也是默許的,因為他們是帶來平衡和共產的 agent,中國輸慘了,也要世界分擔一些,你都不會好過。別人為了救自己的國民,預防爆發,就要幫手做疫苗。
所以在香港也是這樣,林鄭奉旨不封關,因為要為主子的經濟幫上一點忙,而且要等多點人帶著病毒過境,在香港引爆社區感染,大家一齊中招,中港之間就不會此消彼長,而是一齊沉淪。反正中國就夠恨香港的了,電影奸角敗退也要同歸於盡,很常見。
香港已經社區爆發,林鄭就說,此時再談封關已經無意思,你聽到一種 mission accomplished 的意味,事實也是。他中出你,你懷孕了,他才說:現時再談戴套已經沒意思。令香港盡快感染武漢病毒兼社區爆發,和中國一齊淪落,切斷所有香港人自立自救的可能,才是林鄭接獲的任務。消除對立、磨平差異,令世界無法離開這個魔鬼,還要為它誕下魔鬼怪嬰,這是中華型全球化版本的養寇自重,故而喪事當然可以當喜事辦,這是中國權貴相當高深的災難權術,世衛之類的打手只是幫兇。中國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人之初性本善搞笑 在 無待堂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盧斯達:武漢病毒叫武漢病毒就是歧視與污名?】
武漢病毒的命名變更史,是一場論述權的鬥爭,因而也是政治鬥爭。香港的醫療界社會賢達曾經說,抗疫只談科學,不談政治,當然是胡說八道。抗疫時實際的資源調度、大眾心理學、考慮隔離中心坐落在哪裡、與疫區的外交關係……全部都是政治考慮。就談林鄭月娥為甚麼到死都不封關,就涉及中國權貴在這裡的經濟政治利益。你聲稱只談科學、去政治化,在政治事務鴕鳥政策,本身就是一個政治和權力的結果。
名字背後的意識形態
武漢病毒一開始有過一些名字,例如不明原因肺炎、新型肺炎、冠狀病毒……等等,親中世衛之後「定調」,叫它做「COVID-19」。問題就來了,究竟我們之後怎樣報道和談論這件事呢?一個記者在街上訪問排隊的公公婆婆,問他們:「你擔唔擔心 COVID-19 呀?」很搞笑。如果我們跟隨這些跨國組織,以陌生化、官僚式術語取代日常溝通,我們將會無法溝通。
在病毒爆發消息擴散之初,就有中國網民批評,稱病毒為「武漢病毒」,是歧視污名武漢。很多人馬上提出反例:那德國麻疹、日本腦炎、中東呼吸綜合症、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甚至香港腳,是不是歧視污名化這些地方呢?
認為世衛「改名」是媚中護共,似乎是誅心之論,但世衛是有權力的公機構,加上疫情爆發之後一連串親中言行,「以最壞的惡意來推測」這類機構,反而變得必要,並非「民粹」。事實上中國官方的行為,也與世衛高度協同。當一些歐美傳媒以「China Virus」指涉事件,例如卑詩省地方傳媒《省報》(The Province),或者國際性的《華盛頓郵報》起了個「亞洲病夫」(Sick man of Asia)的題,中國外交部就很大反應,耿爽和華春瑩就忙著四處出征。
世衛一開始百般淡化事件兼吹捧中國防疫措施,之後三催四請才願意訂為「國際公共衛生緊急事件」(PHEIC),但還是強烈呼籲各國「不要向中國實施旅遊和貿易限制」。後來路透社一篇報道說,習近平向官員表示,防疫措施不能衝過頭影響經濟。世衛在外,中共在內,都不是在談論人命,而是談如何保住中國經濟,即中共政治權力的來源。
有些人會說,世衛並不是為武漢病毒「度身訂造」,因為有五六年前,聯合國體系裡面的三幾個相關組織,就通過了一個原則,說命名疫症的時候,應該避免掛勾地方、人名、動物、文化職業群眾……等等,理由是堂而皇之的「避免歧視」。
逆向歧視
然而跨國人最初就搞錯了思路。一種由武漢發源的病毒,絕對有必要直呼武漢病毒,因為這名稱本身就揭示了事實:武漢人口、武漢物資、武漢交通,乃至中國及其屬國,全部都要小心留意。
衛生官僚,以官僚術語淘空病毒的現實內容(去武漢化),除了是盲目維護中國以外,亦呈現出一種現代人的困境:官僚自命理性,為了百般維護人民思想和情緒純潔(不能「歧視」和恐慌),不想任何人feel bad,就將高度區域中心的病毒,與「原生地」強行脫鉤,對責任扁平處理、雨露均沾,全世界都分享了病毒命題。中國官方和世衛,正用很迂迴的方法為中國人開脫世紀疫病的擴散責任。在「COVID-19」的視野下,漢武以至中國沒有特大的責任,一切都是扁平均一的。因為那不是武漢病毒,而是COVID-19,19 年的病毒,一種時間維度裡的東西,全人類都有份。後面暗藏的意思是,大家共同面對,不要追究個別責任。
然而,武漢乃至中國,就是病毒肆虐得最厲害的地區。全世界人避之則吉,被隔離的人會 feel bad,甚至歐美人看見黃種人就會不友善,但這根本是天經地義。被病毒選中的人無辜,但難道其他人就該死?尋常一個患者中招,都要受到隔離,一大輪醫學程序,要留在家裡不能出街,他們是「被歧視」嗎?這是為了治病,為了其他人的安全。武漢的經濟要停頓,是「歧視」武漢嗎?這是為了全世界的安全。
恐懼和隔離,並非無緣無故,而是合情合理。不讓其他地方封關斷交,反而是對漢武以外的人類「逆向歧視」,難道不想一齊中招就是歧視病人嗎?如果保守估計武漢已經有數以十萬人感染,你還說要平均處理,不要特別提武漢,就是無私顯見私,為了政治正確而拋棄科學。當一個地方或國家,感染病毒的人數是全球最高,就代表那是最危險的地方,就要有特殊措施應對,這是常識,但在這個年代,卻不能說出來,就因為西方的社會科學神學家總是覺得,不能讓任何人 feel bad,要消除。
北京和特區政府的真正任務
不讓任何人 feel bad 的結果,就是共慘,全人類一起 feel bad,就「公平」了。世衛和菁英官僚提供了框架,中帝國則填充其內涵。一切的疫情隱瞞拖延,都是為了最大程度散播病毒。我們還未肯定病毒來自實驗室,還是自然世界,但客觀而言,疫症破壞經濟,會導致生產鏈轉移更進一步,所以為甚麼只是我大中國受苦呢?讓世界也受苦,不能只有我經濟差,全世界都要差。
中國最怕的不是死人,而是 70 年代以來世界在中國設立的生產鏈進一步離開淘空,世界經濟在美國的重新整合下生存下來,而中國獨輸,到時的政治壓力就會更大。
所以看穿這一點,你就不會驚訝為甚麼中國人總有辦法四處逃,官方也是默許的,因為他們是帶來平衡和共產的 agent,中國輸慘了,也要世界分擔一些,你都不會好過。別人為了救自己的國民,預防爆發,就要幫手做疫苗。
所以在香港也是這樣,林鄭奉旨不封關,因為要為主子的經濟幫上一點忙,而且要等多點人帶著病毒過境,在香港引爆社區感染,大家一齊中招,中港之間就不會此消彼長,而是一齊沉淪。反正中國就夠恨香港的了,電影奸角敗退也要同歸於盡,很常見。
香港已經社區爆發,林鄭就說,此時再談封關已經無意思,你聽到一種 mission accomplished 的意味,事實也是。他中出你,你懷孕了,他才說:現時再談戴套已經沒意思。令香港盡快感染武漢病毒兼社區爆發,和中國一齊淪落,切斷所有香港人自立自救的可能,才是林鄭接獲的任務。消除對立、磨平差異,令世界無法離開這個魔鬼,還要為它誕下魔鬼怪嬰,這是中華型全球化版本的養寇自重,故而喪事當然可以當喜事辦,這是中國權貴相當高深的災難權術,世衛之類的打手只是幫兇。中國在下一盤很大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