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民國支持者如何面對「臺獨」及「臺灣意識」?】
此篇文章是為了回應陳方隅先生的〈「台獨」跟「台灣意識」是不一樣的東西〉一文之下集。
四句話先總結:
1.「臺灣意識」絕對不等於「臺獨」也絕非「臺獨」支持者專屬;
2.窄化「臺灣意識」成為「臺獨」的政治工具反倒對臺灣有害無益;
3.我們應該努力從分享「臺灣意識」到建立「臺灣共識」;
4.「臺灣」不是少數人才有資格愛的禁臠,這是你的土地,也是我的。
(一)區分「臺灣意識」與「臺獨」。
由於是回應陳方隅先生的文,先來看看他的區分闡述:
「台獨當然有很多種方式,最直接的就是改國號成台灣國。
台灣意識則是泛指,對台灣的文化、歷史、語言或其他方面有所認同,覺得光榮,覺得自己屬於台灣,希望用台灣當成正式的名字,覺得自己的家鄉就是台灣......etc。」
從舊文章裡找到的老宋說法:
「台灣意識是在長期的歷史脈絡中自然形成的一種認同台灣人跟地的一種情感,“台獨”是要把中國從中國大陸徹底的去割裂的一種企圖。」(宋楚瑜,2005)
很多人打「臺獨」把「臺灣意識」一起抓下去打(某些深藍及紅統),或是只把「臺灣意識」當成遂行「臺獨」的工具(深綠臺獨),我認為這都是存在偏誤的。文章最末我羅列了許多關於本段的參考資料,有興趣者可以自行參考,在此先略過。簡單來說:
「臺獨」是一個人為的、存在於政治領域的動作,將會改變當前臺灣自身的政治定位、地位以及和對岸政權的關係。這個動作建立在「退出、離開中國而自立」的意識與「消滅中華民國」的政治基礎之上。
「臺灣意識」則是在臺灣這塊土地上成長的人所自然生成的意識,對自己土地的史地、文化有認同感,進而產生自豪、驕傲的意識,進而更加強化這種認同,是以疆域為界、土地為基底的意識,特徵則是。不過,這樣的意識也逐漸生成、或是這個名詞在一開始被提出時,對某些人來說同時也就代表政治上的認同,可以昇華成為政治上的國族意識,進而形成「臺灣民族」的論述,或是成為「臺獨建國」政治舉措的文化基礎。
一個很重要的事實必須要先釐清:
「臺灣意識」的確可以成為「臺灣主體性」與「臺獨」運動的重要基礎(這也是許多人有意識地主張與推進「臺灣意識」的目的),但它不一定是完全和「中華民國」這個國號以及「中華民國政府」(及其現行憲政體制)這個目前在臺灣實行實際治理權利的權力主體有根本性矛盾而完全不可共存。
對「臺灣意識」的詮釋專利,絕不專屬於支持「臺獨」運動的人士,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人反而是在窄化「臺灣意識」的發展性(僅能導向臺獨而且做為實現臺獨的工具,我稱之為「#政治化臺灣意識」)。下面「中華民國的支持者也有臺灣意識」該段會有進一步說明,可以先看看文末參考資料第五點的那個例子。
(二)我反對的是什麼樣的「臺獨」。
這個問題和各方的朋友討論過非常多次。很多時候,我反對「臺獨」除了價值情感上(感性層面)不能接受中華民國被消滅之外,有很大原因也是在實際面(理性上對內部)無法信任這些口口聲聲喊「臺獨」,卻不願當兵又拿不出實際方法、只把希望放在等美國或日本來救的人。
(延伸閱讀:〈鐵桿台獨年輕化 7成信美軍助台〉,http://goo.gl/TMnQke,「調查還反映了一個有趣的現象:愈是支持台獨的民眾,愈不認為大陸會攻打台灣;即使大陸攻打台灣,他們也比較有信心美國會出兵幫助台灣。另外,他們也相信台灣人民會起來反抗」。)
目前除了文化、歷史與政治層面「以臺灣為主」的各項論述以及各式文宣(如臺灣國貼紙)外,我幾乎看不到如何「達成臺灣獨立」及「確保宣佈臺灣獨立後的臺灣安全」的「可行方法」(別跟我說Cosplay黑熊的那支部隊)。你不能只有認識論卻沒有方法論,只有馬克思卻沒有列寧,只有史明老先生卻沒有……..咳,有哪一位英明神武的臺獨領袖可以告訴我你要如何外抗中共、說服美國、爭取全世界支持臺灣獨立?(這與應否是兩回事不要再跟我扯因為愛歹玩)如何凝聚民心士氣整軍經武準備發動臺獨戰爭?(理性上對外部)
反對臺獨,除了價值路線的分歧外,不切實際,反而損傷臺灣自身利益更是我反對最大的主因。
我知道,一定有人要說:「不要亂搞滑坡,我們只是主張臺灣人要當家作主,又沒說要打仗」。好,那就繼續在這個國民黨、中共及美國共同打造、全世界背書、小英總統承諾竭力維持的現狀裡用鍵盤與貼紙幻想建國大業吧。很久沒聽到疆獨的消息了對嗎?那邊現在正殺得火熱,只是訊息封鎖嚴密罷了,各位臺獨支持者有這個能力、膽識與覺悟嗎?沒做好準備就貿然行動,對無辜要被捲入戰火的臺灣民眾來說公平嗎?本人有幸擔任過半年(扣受訓)的中華民國陸軍機械化步兵少尉排長,服役的部隊在淡水某地,就是反衝第一線阻擊共軍從淡水河口長驅直入的那幾支。
從軍除了充實個人報國的榮譽感之外,兩件最大的心得體悟:一是看到臺灣社會的階級分野與構成(跟本文無關Pass),另一個就是我們確實毫無足以支持「臺獨」的武力後盾籌碼,自保都相當勉強。如果真的開戰,卜睿哲(Richard C. Bush III,前美國駐臺資深外交官,東亞問題專家)前兩個星期在與龍應台女士的座談當中說希望我們可以撐一個禮拜(國內外很少講超過這個數字),我真的很想請他實地來國軍部隊逛一逛,同時多多瞭解臺灣內部的民情、士氣狀況,看他還說不說得出one week來。
國軍這幾年在幾個特定領域有所進步,認真的幹部也很多,但整體狀況人貴自知,自己有待轉型,就不要沒事尋釁越級打怪。還有一個怪現象:最愛酸國軍沒戰力、當兵浪費生命、國防布好黑的這些人,大多也都是臺獨的支持者,是要用愛獨立、嘴炮建國?
(延伸閱讀:「龍應台也開玩笑地問卜睿哲,要是台灣與中國大陸發生戰爭,曾有調查70%台灣人認為美國會出兵協防台灣,他又怎麼看?卜睿哲則是回應,『就我知道確實有這70%的數據調查』,他則是解釋美國出兵海外有其一定的法律規範,不會貿然行動。」,〈卜睿哲:蔡英文演說或許是兩岸互信新起點〉,《BBC中文網》,http://goo.gl/aVD08Q。)
總而言之,冒進、天真,以幻想作願景基礎、以謬論做政治號召,對臺灣一點好處也沒有的「臺獨」,管你慢性還是柔性,我都反對。辦活動寫企劃要預算都得做風險評估考慮可行性,建國這麼大的工程你要我「憑忠誠信念為劍,化澎湃熱血為鎧」,一句「愛歹玩」就要大家賭身家?自己還做不到?別鬧了,這根本是在「#礙歹玩」。
酸國軍高層要搞政變沒人會跟?如果違憲亂紀當然不會有人跟。但要發動無腦無望的臺獨戰爭?好在中華民國三軍官校無論是政治教育還是軍事教育依然都相當扎實,我服役時同個營區就有年輕正期軍官是把黃埔官校軍刀、黨旗(?!)、國旗和軍官誓詞掛在寢室牆上每天敬禮的。步校受訓時有個白目教官搞不清楚民國史亂講一通外加言論多處帶有個人政治偏見,當天就被不爽的預官同袍檢舉到隔天保防請去喝茶外加調課,這群還是義務役軍官而已。退伍後雖然變成後備軍官,但戰時復員一樣需要擔任領導職。
如果是對岸先犯蠢,要這群軍官被動去打臺海防禦戰也就算了,想依靠這群人主動發起臺獨戰爭?無論從意識型態或專業軍事素質,他們大多都不願意,也會告訴你不可能。別告訴我天然獨怎樣怎樣,#天然獨不代表天然呆。不爽?自己開間軍校來玩真的呀。國民黨有一點是民進黨可能永遠也比不上的,那就是上過槍林彈雨的戰場打實仗。國軍打過勝仗,也打過敗仗,所以至少懂得打仗的基本動作、概念與know how,有許多拿得出手的光榮戰史,也歷經諸多恥辱的失敗而更深知和平的可貴。只有不瞭解戰爭威脅與代價的無知者,才會無謂尋釁、輕言戰端,看到流個鼻血就怕募不到兵正是最經典的表現。
(三)中華民國支持者也有「臺灣意識」。
前些日子去了一場談兩岸關係的講座當中提到轉型正義,在場一位公知的發言令我深受啟發。現在是民主社會,要談歷史記憶或是文化認同、政治意識這種事情,不可能再是由政府、政黨來灌輸,必須由個人生命經驗出發、相互理解與包容。宣揚「臺獨」或是想將「臺灣意識」政治工具化的人也必須注意到這一點,特別是在口口聲聲「反威權」的同時結果強自灌輸別人「所有人心中的臺灣意識」應該長什麼樣子的人,不過只是成為了新一代你輩口中要打倒的威權主宰。
據說民國初年,軍閥唐生智的代表曾對另一個大軍閥馮玉祥說:「張作霖、吳佩孚是舊軍閥,而蔣是新軍閥。舊軍閥腐敗,容易打;而新軍閥會拿什麽主義來騙人,不好對付。」現在的新威權也不簡單,口口聲聲民主自由,事實上是要別人絕對服從他的主張「#因為我愛臺灣這塊土地」。
為了反對黑箱而佔領立院結果自己也黑箱(#憑什麼那些妹可以上二樓是看起來比較愛臺灣嗎?),別人說為什麼你可以我不行還會宣稱因為人家理由沒有自己高尚「#因為我們都是為了臺灣這塊土地」,可謂人類政治進化(退化?)的奇觀。
有些人口口聲聲愛臺灣,或是一定要照他的方式來愛否則就不是「愛臺灣」(ex連臺獨運動圈自己都肚爛的某Y),壟斷了「臺灣意識」的詮釋權,卻不願意面對「中華民國」或是「藍營」的支持者,其實有相當大一部份跟他們一樣,是完全生在臺灣、長在臺灣(吃臺灣米、喝臺灣水XD)的「臺灣人」(你要說是「新臺灣人」也可以,這個詞有它的時代脈絡與政治背景),他們也有自己對於「臺灣意識」的想法,文末參考資料第五點那位中華民國派的臺灣留學生就是一位典型的例子。馬英九前總統曾經說過:「#中華民國是我們的國家臺灣是我們的家園」也是一個可以參考的說法,這其實也才是藍營內部比較受到認同的主流說法,絕非綠營及外圍支持者時常抹黑或誤解的「中國(PRC)是國民黨支持的國家,所以要消滅與打壓臺灣意識」、「極力想和(被)中國(PRC)統一」,我理解某些人在論述戰場極力把國民黨打成「親共統派」有其戰略意義與戰術目的,但腦袋最好清醒點,不要說太多次催眠到自己真的把它當成政治現實,它也絕對不該是。
題外話一下,綠營或是台派有一種簡單直觀的錯誤論述:認為國民黨只有大中國意識,要出賣台灣給中國,所以應該消滅國民黨。事實上,正在這麼做的是「紅統」(什麼黨我就不特別點名了),藍營跟綠營應該有意識地聯合打擊這群「紅統」才對(#分清楚人民內部矛盾與敵我矛盾),他們才是只有「中國意識」或把「中國意識」優先於「臺灣意識」,對臺灣有最大危害的群體,重點是,他們的「中國」認同主要是在政治價值與制度上認同「PRC」,而不只是對「中華文化」的欽慕而已;藍營至多只是認同中華文化,不至於在政治上倒向PRC。
如果我是綠營(其實每個人都應該),我一定想辦法極力擴張「臺灣意識」的包容度,最好讓所謂的藍營傳統支持者外省族群客家族群原住民新移民等跟我一樣「以臺灣為主」(啊這不就馬前總統的主張,顏色不對就當看無哦?現在天光了可以看清楚沒),一起守護臺灣的利益,豈不甚好?
一些人高喊「臺獨」、「消滅中華民國」的激進主張,除了讓藍營一些其實無心捍衛中華民國的政客可以以此當護身符吸票,依靠藍營支持者的恐懼來抹黑「整個綠營」繼續上位之外,又排除了和其實也具有某種「臺灣意識」的藍營對話的可能,豈不可惜。
有人說「臺灣文化是中華文化的分支」或是「中華文化內包含了臺灣文化」,也有人說「臺灣文化內包含了中華文化」。我覺得都對,也都不對,因為這些說法都是個人的自我體驗與主張。還是舉個現實例子好了:
在台客天團「玖壹壹」的創作歌曲「癡情男子漢feat. 睿兒」當中,在形容愛情的意象時,分別點名經典的台語歌手蔡小虎象徵對愛的癡情、以「我若路行太快 你就說我 奇怪耶你」的國家級時事梗形容愛侶間的日常甜蜜(出處不用我多說了吧XD)、在「騎白馬」、「返來故鄉 娶阮心愛的王寶釧」等句中引用古代中國民間傳唱的愛情故事經典訴說非卿莫娶的堅定,這些跨越朝代與地理空間的文化意象,都成功引起臺灣內部不同族群的共鳴,而成為能夠代表臺灣的潮流新經典。
也許有人會對於引用「王寶釧苦守寒窯」這段「來自中國」的愛情故事覺得不滿,認為難道臺灣自己沒有傳誦千秋的愛情故事嗎?我想也許有,但尚待發掘與推廣。如果一個二十一世紀的臺灣本土嘻哈天團在填詞時必須援引千年前發生在彼岸神州的虛構愛情經典,合理的解釋只有一個:這個故事的文化意象對這塊土地上的人來說是熟稔、自然而且深入骨髓的。你能說臺灣文化裡沒有深厚的中華文化、或是傳承至今的中華文化沒有臺灣特色嗎?
無論政治上怎麼論戰,全世界包括臺灣自己都很難否認在「1949年」之後,這塊土地的確成為傳承與發揚中華文化的一個多元基因庫,只是融入更多臺灣原有累積的特色。就像楊儒賓教授在《
1949禮讚的》裡說的:
「如果我們從宏觀的角度看一九四九,從漢民族一步步承擔自己的歷史命運的觀點著眼,我們有可能脫離國共內鬥的史觀,而看出此一象徵的年份正是黃土文化與海洋文化的接榫」、「因為1949,徐復觀來到台中,和霧峰林家諸君子往還,埋下台灣儒學與民主種子;原籍山東的骨董商趙老與本土青年學者楊儒賓成為忘年交,展開翰墨因緣;清華大學來台復校,為水木清華添加竹塹風情。」
楊儒賓教授認為,1949年定格在當時也許是一個災難。我想,對逃難的人、接受難民的土地以及逃不出那塊淪陷災區的人來說,的確都是難以負荷的。但楊教授也提醒我們,六十多年後回過頭來看,兩岸三地各自歷經了不同的滄桑與路徑,當年所承受的苦痛,對臺灣來說反而開花結果,在政治制度與文化內涵上都達到華人世界未曾企及的高度。我們走得最遠,也因此承擔面臨最多未知的風險、承繼與培養出最勇於闖蕩的海洋性格。「臺灣」不只是狹隘的虛幻國號,更是華人世界在全球的驕傲品牌,保留自由主義傳統的小中國、人權法治的亞洲典範、相對均富安樂的社會、儒家文化的創新、傳統民俗與新興宗教的齊放、多元包容的移民熔爐、亞洲第一個民主國家的新共和,在這裡都能找到。
舉個切身的例子,我讀高職的時候和朋友創了熱音社,除了張震嶽與艾薇兒(Avril Lavigne),也偶爾聽過幾首大支,後來上大學改碰木吉他,聽到同學彈奏「晚安臺灣」後愛上滅火器,那也是我第一首能好好完整唱完的閩南語歌曲(當然金拍謝不是很輪轉)。我隱約知道那是所謂「屬於社運圈的歌」,訴說著臺灣飄零受欺的悲苦身世與對幸福的卑微期待,滅火器也是所謂的「臺獨樂團」,但這並未妨礙我去欣賞、喜愛一首好歌。102年時與夥伴到韓國首爾參加中日韓臺青年交流活動,代表臺灣擔任觀察員(是個非常現實地反應我國處境的活動),在Culture Party(各國代表要表演屬於自己國家文化的節目)上,我和夥伴所挑選的閩南語歌曲就是「晚安臺灣」,因為我們知道他們也許聽過中文(國語)歌,但一定很少聽到閩南語的流行歌曲,除了希望這些未來中日韓的外交官與政府中堅聽聽閩南語之外,也希望能夠向他們介紹這首訴說臺灣故事的歌,當時也是搏得不少喝采(#啊反正他們沒人聽得懂啊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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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支持中華民國,跟具備「臺灣意識」,根本一點也不衝突!只有窄化「臺灣意識」或想利用「臺灣意識」作為政治工具的人,才會處處將它刻意與「中華」或「中國」這些文化符碼對立起來,製造矛盾與傷害。我可以私心聽著張雨生「心底的中國」(張描寫他外省人父親的國族情懷:https://goo.gl/kuK2di)到痛哭流涕,追懷父輩的家族記憶,也可以到國際場合去唱滅火器的「晚安臺灣」,宣揚臺灣文化。各位覺得,這可以算是「沒有臺灣意識」嗎?這樣是不愛臺灣嗎?我們晚到了一點,有不同的歷史記憶與政治主張,就不能用這樣的方式愛臺灣嗎?
#別跟我玩什麼某林老師的血統論
(四)如何在維護「臺灣意識」的情況下反「臺獨」?
如果你是臺獨支持者,要說服大家支持改用「臺灣國」的名稱,應該是要去說服大家這個名稱比「中華民國」更好更實用的地方,而不是拚命去講「臺灣人要當家自主」、「臺灣地位未定論」這種情感層面訴求與沒有人認真看待的謬論,這就脫離現實呀(延伸閱讀:覺醒好青年必看的〈關於「臺灣主權未定論」之答客問〉by一個中國就速中華民國外交部:http://goo.gl/R3Swzb。)。
大多數臺灣人在理智上面從來都不覺得我們「不是一個國家」,任何有常識的人(包括民進黨眾多前行政院長呵)也都知道
#臺灣不是一個國家也沒有主權有主權的是中華民國。世界上絕大多數認識臺灣的人也都知道我們的國旗是青天白日滿地紅,不是綠色臺灣或青色玉山(#拜託未來成功獨立的話至少不要選前者好嗎超醜)。不要跟我說時機到來外國就會願意支持臺灣獨立,所有國家包括美國都沒興趣為你的幻想流血或平白損傷自身利益。
所以,臺獨支持者應該要去說服大家的是,用「臺灣國」這個稱法取代「中華民國」的必要性是什麼、好處是什麼、實際戰術是什麼。而且,完全執政的民進黨更應該去講啊!告訴大家為什麼我們現在綠營全面執政了還不能使用「臺灣」這個名字走出去,為什麼還要用中華臺北?
(#連國民黨當年在WHA都一直講一直講一直講還用閩南語共內)
(中華民國現任行政院長林全:Chinese Taipei中華臺北就是中華民國。http://goo.gl/8p7Ma8。)
我們外交上的戰略應該是怎麼樣?#論閃靈與董事長之異同啊抱歉好像是我們養的人啊不過他停權惹
(如果民進黨真的一再在這件事上跳票,這次可沒國民黨坦啦。)
#這整段我發現引用原PO陳先生的文體反着講也行謝謝陳先生
如果你是中華民國的支持者(#親共紅統OutPlz),我認為,積極正面的方式是去努力建構「中華民國」與「臺灣意識」並不衝突的論述,甚至善用「中華民國」的國號與一些模糊但不失尊嚴的方式作掩護,才能最大程度地在世界及對岸擴張「臺灣意識」與「臺灣品牌」的文化及政治影響力。國民黨之前到現在有一個狀況,就是被外界與支持者認為在國家認同上跟進民進黨喊本土論述,本土到最後不但沒有吸引更多「#政治化臺灣意識」或誤將「臺灣意識」等同於「政治化臺灣意識」的支持者(雖然中國國民黨與臺灣的淵源超過百年,但現在要比本土土不過民進黨的,就算每個人閩南話都溜得跟龍介仙港款也一樣),原本抱持「政治化大中華意識」或「大中華意識」的鐵票也逐漸失望而生鏽,陷入父子騎驢的窘境。
中華民國支持者們該做的,不是仇化、打壓「臺灣意識」,站到「臺灣意識」的對立面,而是把自己的生命經驗與對土地的認同也納入到「臺灣意識」裡面,和意圖窄化、壟斷「臺灣意識」的綠營支持者作戰,用溫和、自然的方式充實進而分享對「臺灣意識」的詮釋權(我不鼓勵「搶奪」這個詞,但我不能阻止你這樣想),甚至在這個過程中讓藍綠雙方支持者找到重疊之處,#從分享臺灣意識到建立真正的臺灣共識,說服「臺灣意識」的支持者(暫時)放棄「臺獨」,聚焦解決民生議題,而不是放任幼稚冒進的「臺獨」主張與活動傷了皇島之內的和氣、製造外部紛擾友邦驚驚,對臺灣的經濟發展與政治空間造成阻礙。務實、包容、和解、前進,這才是臺灣這塊土地上的人民與中華民國之福。
愛中華民國,不代表不能同時付出對臺灣的愛,
這也是我的土地,不只是你的而已。
#有一種愛叫博愛
#國父說的國父好帥
(圖片內容:金門和平鐘,金門兩岸和平紀念園區,本人1050605攝。相關介紹:http://goo.gl/lQ8gM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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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認識「臺灣意識」與「臺獨」之參考資料整理:
利用Google搜尋「臺灣意識」,可以看到非常多的理論與闡述:
1.台灣意識論戰(wiki):https://goo.gl/gdZTxv,該論戰又被稱為「台灣結與中國結論戰」,透過80年代「鄉土文學論戰」的歷史事件,介紹「臺灣意識」的興起與展開過程,是「臺灣意識」超脫文學領域,進而在政治領域公開產生影響力的濫觴。
2.臺灣主體性(wiki):https://goo.gl/SQo7pm,直引如下:「亦稱臺灣主體意識,是臺灣一種政治及文化論述。這個論述的支持者,希望透過認同以臺灣為中心的思考、多元文化思想及台灣民族主義的力量,突破中國中心主義、中華民族主義或大漢族主義的文化霸權,來建立臺灣自身的民主國家、制度、與文化認同。」主要論點認為臺灣過去的歷史歷經不同外來者統治及對外開放,承載、吸收了不同的思想及文化遺產,已經內化為臺灣文化的資產,臺灣文化不再是這些文化的附屬,而是有自己的文化主體性。
3.國立臺灣大學的「東亞儒學研究計劃」在民國95年曾經出版這樣一本書:《臺灣意識與臺灣文化》,收錄了十篇討論臺灣意識與台灣文化相關的研究論文,當中的〈論「台灣意識」的發展及其特質——歷史回顧與未來展望〉由黃俊傑老師所撰寫,相當深入淺出地對「臺灣意識」的前世今生做了整理與介紹:http://goo.gl/MjnQY9。
從這篇文章可以瞭解,「臺灣意識」與「中國意識」的相碰、相互定義乃至於對立的問題,從光復初期到今天其實一直都沒有真正解決。但在光復初期只能算是「省籍意識」的「臺灣意識」,如今也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延伸閱讀:「中國意識與台灣意識學術研討會論文集」:http://www.chinatide.org/BOOK/B2.htm
4. 民國88年,時任淡江大學公共行政學系副教授的國立東華大學社工系施正鋒教授在〈台灣意識的探索(上)〉(http://goo.gl/P9Svoj)一文中對「臺灣意識」的描述與理解方式提供了簡單的切入:
「『台灣意識』(Taiwanese consciousness)這個名詞表面上是不說自明(defined by default),其實是含混籠統、卻又從未經過嚴謹地定義 註1。簡單來說,台灣意識就是『感覺自己是台灣人的意識』(the consciousnes of being Taiwanese),也就是『台灣認同』或是『台灣人認同』 註2(Taiwanese identity)。台灣意識獨特之處,在於它是一種多面向(muliti-dimensional)、多層次(multi-layered)的集體認同(collective identity) 註3,因此會作多形式的呈現;其界定的因素會隨著時空的推移而有所遞嬗,其構成的要素之間並不一定會相互調和。由於我們在定點看到的認同是局部的、割裂的,因此不同的人對它當然有片斷的、選擇性的、甚至迥異的詮釋;譬如有人視之為族群意識;也有人矮化為地方意識、鄉土認同,因此從屬於中國意識、或至少不會火火不容;而更多的議者尊崇為民族意識 註4,與中國意識互相排斥。」
5.換日線專欄的一位臺灣留學生為文〈我是有著濃烈台灣意識的中國人──互相敵視謾罵之外,我們有沒有別的選擇?〉:http://goo.gl/h4EgLn。從字裡行間可以看出是位堅定的中華民國派,他以切身在國外和綠營朋友、大陸同學相處的經驗,親身示範如何將「臺灣意識」與「中華民國」的立場做出融合,藍營裡面抱持這種想法的人其實並不算少,也是可以溝通的一群,不過他們的聲音還不夠大。
下文節錄:
「而對於許多中國人揮霍和不尊重的『野蠻人』行為,台灣人也想與其劃清界線,自然會想與『中國』這個詞有所劃分。因為種種的因素,造就了今天的『台灣意識』。而這個意識,隨著政治的揮發,成了台灣未來最大執政黨的一個王牌。這是不可忽視的事實,台灣意識的崛起,畫下了中國近代史上的另一個民主章節。『這是白日,是民主之光照耀在台灣這片土地上的驕傲。』
『堅毅的立場,和平的共享,尊重與尊嚴。』這是我在這個時代浪潮下堅持相信的道理。往往,大陸的朋友會被我的愛國情操感動,最後都支持著我對於中國民主的熱情與信仰。這,對我來說,比敵視與分裂來的有效。三民主義統一中國,如果我們只把自己鎖在一座小島上,我們又要怎麼去影響對岸的十三億同胞呢?只有堅持己念,只有交流,才能讓海峽兩岸和平,才能在這個大世界找到屬於一個台灣人的驕傲。」
「當你看清了歷史與現況,你才能驕傲的告訴別人自己是誰。我是有著濃烈台灣意識的中國人。沒有人能改變我的立場,即使大時代的聲音要我把中國這兩個詞拿掉。但那是我的歷史,我的文化,我的驕傲,沒有人可以動搖。對於兩岸的交流,我也是抱持著這樣的堅持。」
6. 中時電子報的陸生投書:〈大陸人在台灣-我體會到的台灣意識(上)〉:http://goo.gl/WjA5kM。從陸生的觀點談她面對「臺灣意識」的心得與困惑。
7.國民黨有沒有人曾經試圖處理過這個問題?當然有,國民黨智庫「國家政策基金會」的內政組在民國91年時曾經有這樣一篇文章〈論析台灣意識與文化認同〉(http://goo.gl/hLBGhl),認為以「反抗」為基礎的「臺灣意識」無法在兩岸關係發展中為臺灣帶來開創作為,應該將「臺灣意識」作為文化意識,作為維繫兩岸和平但同時與大陸競爭的基礎。該文當中提到:
「……從上述對近百年來『台灣意識』面貌的描繪中,我們或許可以發現『台灣意識』的本質,大底上是一種『抗爭』與『怕被出賣』的論述。亦即,『台灣意識』的形成與凝聚,是在反抗滿清與日本異族統治、反抗國民黨威權統治及反抗中共打壓的脈絡中,再交織著因為害怕被出賣的安全感需要,所凝聚形成之鞏固台灣主體性的『台灣意識』論述。這樣的『台灣意識』內涵,對於台灣這個海洋文化交匯之地來說,卻限制了其得以開闊地發展之活潑性與創造性。
當前台灣已在民主制度與經濟發展方面有了一定的成就,但在兩岸關係中若要能夠發揮積極的建設性作用,在以『反抗』與『怕被出賣』為論述基調的『台灣意識』下,則恐怕難有積極的開拓性作為。然而,如果我們將『台灣意識』轉化為文化論述,並將之作為台灣主體性與認同的基礎,則或許在兩岸關係的進展中,能夠找到維繫和平發展的紐帶。
過去,我們曾經驕傲地向中共宣稱,我們要把台灣建設為中華文化的『新中原』。如此以文化認同為基礎,並有躍馬中原之氣魄,才是具有積極進取的性格,並應該為我們所應凝聚的『台灣意識』。」
8.臺灣獨立運動(wiki):https://goo.gl/MMh9fD,「臺獨」的光譜依照不同時期的目標、作法以及領導人的不同其實可以區分成非常多種,這邊簡單引用維基百科的區分:
「a.臺獨:欲擺脫現有的中華民國體制,根據《舊金山和約》所產生的臺灣地位未定論來進行民族自決,並以新的國號來實現臺獨。
b.獨臺:主張走體制內的國會修憲路線,建構本土化的中華民國第二共和,以達成臺灣獨立。
c.在獨臺派別中,主張以中華民國為國號的人士,被稱為華獨。」
臺灣獨立建國方案則有(引用維基百科之整理):
「 a.法理建國臺獨:為臺澎諸島直接建國方案,該派系反對國民黨政權,同時認定所謂流亡政府沒有擁有實質主權,僅是掌握臺灣治權(或按二戰後日本投降的同盟國權利行使代管),因此必須以住民自決的方式建國。
b.修憲正名臺獨:
主張從中華民國現狀中脫離,現今多數臺獨人士訴求的是「修憲正名獨立」,也就是在憲法層面上與中國徹底脫鉤,反對與中國在政治上合併。…….達成法律上臺灣獨立(即一中一臺、一邊一國),並申請加入聯合國,他們的目標就是臺灣共和國方案。
c.中華民國是臺灣:
認為法理獨立並不重要,目前只要維持現狀、國家正常化才是接下來的目標,而正名、制憲、建立國家認同、返回聯合國則是臺灣國家正常化的要素。即「中華民國在臺灣」或「中華民國是臺灣」、或是有人稱為華獨。
d.美屬臺灣群島方案:
認為臺灣是日本投降美國後,由國際法交由美國託管,中華民國佔領臺灣,在國際法上未必享有領有權,臺灣地位不確定論因此產生。」
延伸閱讀:
不要再瞎扯那種自我幻想的「臺灣主權未定論」啦!覺醒好青年必讀的〈關於「臺灣主權未定論」之答客問〉by中華民國外交部:http://goo.gl/R3Swz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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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退出聯合國心得 在 LilKrake小章章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特務第七感3 追蹤線源頭 10 莊興龍 (特務第七感某章算較有頭尾劇情的單章,想看前後的人可以到我部落格~這篇也順手放到了這學期的校刊上http://lilkrake227.pixnet.net/blog/category/3143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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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1970年,那是一個比較不安的年代,中華民國退出聯合國後,緊接著又與日本斷交,同年在德國慕尼黑還發生了巴勒斯坦的武裝攻擊慘案,那年的慕尼黑奧運會內有十一名以色列代表選手遭到槍殺,九名運動員及兩名教練被挾持,以及美國共和黨政府中非法活動暴露的尼克松水門事件,發生了空前絕後的總統辭職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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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對台灣貢獻無數的蔣中正總統去世;80年以色列、伊拉克、英國、美國、菲律賓陸續有戰事發生;87年台灣終於解嚴;88年蘇聯自阿富汗撤軍;89年中國有名的六四天安門事件以及柏林圍牆的倒塌、東歐劇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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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個動盪不安的時代,經歷了童年,看見了無數因為外交兵禍與政治內亂而恐懼驚惶的人們,而我出生的黑道家族,也正發生著一些劇烈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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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的時候,當時算是我舅公的竹簾幫首領和一大批幫眾遭受逮捕,竹簾的勢力因此一蹶不振,而在我十八歲的時候,台灣當局釋放了三百多名被囚禁的幫派分子,竹簾又重振旗鼓,成為國際性的黑社會組織,我的爺爺在那時候成為了幫主,與我爸和幾個叔伯、兄弟一同管理著竹簾,與當時在南部活躍的南海盟形成控制南北兩大幫派的黑道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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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十八歲以前,我也隨著我爸去幹了些勾當,但對於那些長輩來說都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不過我也因此而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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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我弟弟莊興文面前做個好榜樣,與分居的母親同住,每次都拿著滿分考卷回去炫耀給弟弟看,他因而要立志超越我,只可惜,那些考試、成績都是用關係逼迫學校老師給的假分數,實際上,十六歲的我已經在暗地裡拿著手槍去暴力討債了,我依稀記得,第一次那是個單親女人家,她老公在前陣子因為嗑藥噶屁了,剩下來的債務那女人一點也拿不出來,只得跪著不停哭訴,眼睛哭紅的像是在流著鮮血,那是個非常悲戚的慘象,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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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最後還是幾個兄弟叔伯上去抓住四肢,一個個輪番上了她,搖籃椅上的嬰兒哭了又停,停了又哭,他餓了,老媽子卻正在承受著人生最大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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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幾個叔伯很袒護我,他們總是在我前頭帶著我幹壞事、幹買賣,有多餘的營利就給我買些奢侈品,或是去妓院開包廂玩幾個當時最有姿色的女人,而那時的我血氣方剛,家裡的人都是這樣,那麼我也是這樣,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只知道我是竹簾幫幫主的孫子,我只能更狠、更毒,否則我爺爺、我父親得因我而名聲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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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歲了,前幾年媽媽帶著弟弟到南部去住,我則選擇待在北部,想想也許久沒回家一遭,現在弟弟也快十七,他拼命讀書,就像個書呆子一樣,國中還考上了建中,令我媽開心得不得了,可我爸卻連當晚的慶祝晚餐都沒去,只是用電話講了句敷衍的「不錯啊,這孩子將來有前途」,彷彿不是他自己的親生兒子似的,便繼續忙碌他的事業。而我……同樣也沒跟弟弟說上一句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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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很早就產生隔閡了,十九歲那年更是支離破碎,我與爸爸、弟弟與媽媽過著截然不同的生活,但是誰也沒有復合的意思,日子一天天過下去,直到弟弟得知我與父親整日都在做些什麼,他變了──一直走在他前端成為楷模的哥哥,想不到那些都是虛偽的,他的生活目標,就如同燒盡的白紙屑,只有燃火後的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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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家庭,卻還有愛情。那時有一名女孩小我一歲,叫做沛凌,是在我十天課只到一天的學校中認識的,但真正讓我喜歡上她的時候,是在某一晚,她父親也因為債務被竹簾追討而過著逃亡的日子,她女兒也成了目標之一,我在那天看見了沛凌無畏的反抗舉止,那是我幾乎沒有見識過的,何況還是位與我差不多年齡的女孩子……她深深吸引了我,讓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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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跟愛情打交道,不管是男人女人都是迷惘且盲目的,我也不例外。那幾年上過的女人不管是不是乾淨的,記都記不得了,但是唯一讓我體驗到什麼叫做「愛情」的,沛凌是第一個。我對她開始有了很強烈的佔有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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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只說了句話,跟著我的人沒一個敢搖頭說不,我放走了沛凌的父親,告知她沛凌已經死了,事後也不知道她父親過得如何,可能自殺可能被其他人害了,我讓原本要被抓去妓院渾噩度日的沛凌留了下來,想讓她成為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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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個性倔強的女人並不好掌控,你越是想支配她,她越是跟你鬧,尤其是家庭與生活都被剝奪之後,她甚至經常以死相逼來換取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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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的,我越來越瞭解她,她也利用對我的瞭解來控制我,可我並不覺得憤怒,反而有種挑戰感。對於我們這些要什麼有什麼的人來說,值得挑戰的事物才會勾起我們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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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凌從小時候就很喜歡音樂,她爸就算沒有什麼錢,也會偶爾買些錄音帶給她聽聽,在小學的時候讓她上了國樂班,將來也想走音樂這條路線。她的夢想,是成為音樂製作人,她熱愛音樂,也只有二十四小時與音樂不間斷的相處工作,才能滿足她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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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剝奪了她的人生與夢想,我很愧疚,所以我租了個房子讓她暫時先住在那裡,也算是我倆的暫時居所。我希望她能夠繼續完成夢想,畢竟每當看到她失去光彩的眼眸,我的心就會很痛,難以解釋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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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成了某種難以解釋的關係,我時常去找沛凌,不斷以任何方式去取悅她,她雖然不會拒絕我,任由我有時候的恣意妄為,但一直有種令人說不出來的空虛感。已經不知道有多久了,那晚記憶猶新的堅毅神情,我已經很久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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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不是真正的愛情,但是對我來說,那是在每日處理完竹簾的事、用兇悍與狠毒打交道過後的真正慰藉,那陣子,我因為她改變了許多,也明白到我這個位置,能決定許多人的性命,同時更深入瞭解到竹簾的作為與後果。我並不能去改變這個形成已久的體系,但是我學會了思考,開始想著得用哪種方式製造一個個雙贏或三贏的局面,就像對付沛凌一樣,我對她由喜歡轉變成的愛是真誠的,在兩年的相處過程後,她終於開始對我有些改變,而我早就決定誓死保護好她,即便身為竹簾幫幫主的孫子並不能給她一個她渴求的正常平安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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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歲,爺爺去世了,是車禍,所有人一致懷疑是人為的,估計是由竹簾投靠到南海盟的奸細作為,那之後竹簾進行了一次血洗,秉持著寧缺勿濫的觀念,我們將整個中下勢力都清除掉了許多人,死傷無數,也造成整個北部的緊張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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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因為我爸本就是爺爺一手帶大的,早在爺爺死前他就囑咐繼承人為我爸,爺爺死後,我爸在眾人的擁戴之下坐上了幫主之位,又開始與爺爺作風一致的職掌,整個竹簾好似沒有任何變動。爺爺與爸爸,就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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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凌也不斷要求我與竹簾撇清關係,到外頭去找個工作,為了她過一個正常的生活,即便是靠苦勞天天幹的時薪工地職,那也沒關係。我一直在竹簾這個屬於我的家族與沛凌兩方左右為難,只是一旦兩邊都想兼顧到,最後必定會失去一方或是某種事物,甚至到頭來落得什麼都沒有的下場,就像社會上的許多人一樣,沒有能力的野心與欲望會讓他們折翼殞落至平地,再也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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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我爸的關係開始疏遠,那些原本袒護著我的叔伯們,各立新主,早不再向我示好,我也沒覺得什麼,因為這就是人性的醜惡,他們只在乎除了自己以外,其他的人事物是否有值得利用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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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我回頭一看才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太遲了,我的位子靠關係雖高,卻已經在竹簾之中被孤立,成了一處沒有什麼船會想停靠的孤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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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覬覦比自己更高的位置,就算當人成了萬人之主、一國君王,腦袋也想著他國的一切,甚至想攀上那個不存在的「神」之位,吃著碗裡看著鍋裡,不管是誰都是如此,因為這就是根深蒂固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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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二十三歲那年,我被其他人暗算了,因為一場規模較大的槍械爭鬥,我被人陷害進了警察的逮捕名單,沒人願意出來為我擔保、沒人願意出來挺我,我爸,也因為秉持著想要歷練我的心態而隨意放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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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入獄了,刑期為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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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想留長的頭髮又被剃成光頭,我在入獄的前一天只得拜託我最信任的一個兄弟「阿狗」,拜託他這段時間好好替我照顧沛凌,將我一筆不大但是很足夠的財產都先交到她手上,委屈她度過這五年的日子等我出獄,而我一出來,勢必要準備一場轟轟烈烈的婚禮給她,開啟我們白頭偕老的人生,也當作是一個承諾、一個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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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定決心,出獄後我會帶她到外地,不管是中國、日本、菲律賓、泰國都好,即便連基本的生活需求都不能保證,為了她我卻可以捨棄一切。我要讓她過上一個正常的生活,我要讓她繼續完成自己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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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愛沛凌,犧牲所有一切的愛,雖然有時一天都見不上面,但我就算死了也絕不會讓她受到傷害,竹簾裡的兄弟都笑我太過癡情,既然是莊家的人,有個三妻四妾加上早上跑酒店、晚上跑妓院根本沒什麼,可我心裡卻沒辦法忍受這種事,因為我是出生在那樣子的家庭裡,我明白家庭的支離破碎會有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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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沛凌的婚禮成了我入獄時期的希望,裡頭昏暗的每一日,就是離大喜之日又縮短了一日。我很興奮,當時沒想什麼就入獄了,前陣子也時常通信、在隔著一層隔音防彈玻璃牆的房間裡,與沛凌笑著講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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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真正的噩夢終於開始了,入獄半年後,與沛凌便很少見面,而在一年之後,我們便完全失聯。我由起初的不斷猜測,到後頭的失望落寞,接著希望重燃、再次失望,剩下的四年我不斷重複著做這件事,很快的,我的心沉淪到了谷底,每一次看著牢籠中的小窗口,那他媽該死的青天白雲,都讓我他媽的恨不得當下變成浩克殺出監獄立即去找到沛凌,確認她是否平安……但這就是他媽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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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憎恨一切,憎恨、臆測著到底是誰想要加害於我?等我出獄,我一定狠狠收拾掉他們,連帶親朋好友……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這樣的憎恨也疲乏了,每一天,都是極無意義的一天,在監獄裡持續做著重量訓練、與室友幹架累了休息好了又繼續、在外頭為讓你恨得牙癢癢的獄卒幹苦勞,接著吃飯睡覺拉撒循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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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五年過了,我在出獄前剃回了平頭、刮光了鬍渣、換上了嶄新的衣服走出台北監獄,在心中重拾了希望,第一個念頭就是馬上飛奔回去那間套房,也不管什麼狗屁竹簾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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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卻是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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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舊的房間就像是沒人居住有個二、三年了,凌亂的客廳、爬滿蚊蟲蟑螂的地面、發出霉味惡臭的廁所──沛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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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急如焚,回到對我各懷心緒的竹簾,在見過我爸一面後,我開始打聽沛凌的消息,卻是讓我聽到無法置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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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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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恨不甘的淚水哭了又乾,乾了又哭,三天的渾噩後,我只覺得怒火中燒,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簡直要失去理智。我第一個念頭不是她死在那裡,而是誰害了她?我要血葬那些王八蛋,瘋狂折磨凌遲那些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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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得知下一個消息後,我再次如墜深淵,因為那個害死沛凌的不是誰,是五年前我最要好並稱兄道弟的阿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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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他媽的朋友?這就是一同長大、出生入死的兄弟?這種人,連一句話的承諾也做不到,因為這就是他媽的人性啊!每當眼前有想要的事物、有欲望出現,就要去剝奪、就要去用各種手段獲取嗎?為什麼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是如此?為什麼?他媽的到底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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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狗在我入獄後,看上了沛凌,一直遭受拒絕的他,用了點手段下藥在沛凌的飲食上頭,雖只是微量,但一日日累積下來造成的結果卻十分嚴重。藥物有迷情、毒品成分,阿狗在沛凌神智不清的情況下,上了她,一次又一次撕碎她的內衣、蹂躪她的身體,每日每夜,沒有止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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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況一年半後,痛苦因時間沖淡、好不容易再次建構起來的生活寄託又再次瓦解,沛凌終於支持不住,她沒辦法在以這種受盡侮辱的情況下存活,何況她的身體與心智已經被藥物摧殘不堪,在她尚有一絲理智的時候,她選擇從某一處路邊的敦橋上跳下,一頭撞在滿是尖銳礫石的河道上,頭破血流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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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著手槍一個人去找阿狗,令人瘋狂的恨意與怒意就在即將得以宣洩的時刻,我看到阿狗死在了某家旅館房間的廁所內,瘦骨如柴,整個人發黑發臭,幾隻蒼蠅正在他身上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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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槍因無力而脫落,掉在了白色的磁磚地面上,我流著淚跪了下來,心中十分難受,緊得令人窒息,無法形容的龐大挫敗讓人想一頭撞死在牆上好以解脫這種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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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我終於意識到了,一直以來,真正在「愛」的,始終只有我一人,沛凌她……只是別無選擇從了我,自從那晚之後她便完全與任何認識的親朋好友失聯,她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被抹滅乾淨,除了我這個棲息於黑暗之中擁有的渺小生活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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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實一直想放棄自己的人生,但是為了不辜負她父親曾經的付出與貢獻,為了她自己的夢想,她只能在痛苦中去觸摸那唯一的救贖,咬牙苦撐地重新站起,漸漸的,那種救贖也成了失去光彩的黯淡撫慰。她成了真正的空殼,一個令我願捨棄一切的空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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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憤與心酸無從宣洩,心上刀割般的血口,說到底也只是害人害己的報應,我空虛地望著天花板,無語問蒼天:老天究竟為何要折磨我?因為我曾經犯下了那麼多慘無人道的罪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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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恨的是,那個大家信奉的神明什麼狗屁都不會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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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拖行著已然沒有知覺的身軀到處遊蕩,到什麼地方也不曉得,直到自己都聞得到身上所散發出的惡臭,才恍然察覺到自己似乎已經在外頭過了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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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了某處斷崖,遠離了塵囂、遠離了市區公路,只是想靜靜回味著與沛凌的種種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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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夢想呢?不是說要成為音樂製作人嗎?回來啊!……我好想聽妳做的音樂啊……我很笨,我對音樂一點也不懂,就算是這樣妳也不要離開我啊!……對不起,真的好對不起,我很惡劣,我對不起妳,我真他媽永世不得超生啊!」我對著蒼天嗚咽咆嘯著,聲音傳了出去,又由回音傳了回來,這裡始終只有我,沒有沛凌,也沒有她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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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填滿了我的視線,鼻涕流滿了嘴巴,兩者混在了一起,成了既黏稠又鹹澀的味道,我卻一點也不想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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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他媽的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剝奪了妳的人生?……沛凌!──妳再不回來,我就去找妳了啊啊啊啊啊啊!咳咳咳……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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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地咆嘯、不停地流淚,喉嚨幾乎要發不出聲音,不斷地乾嘔,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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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坐在地上,向前倒了下去,額頭重重地被石礫刻劃,卻完全沒有任何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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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給我一點感覺,給我一點希望吧?……我還有資格能夠奢求這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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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著就這樣爬到斷崖邊緣墜落下去的,卻是一道腳步聲稍稍點醒了我,令我轉過頭去──那是一個穿著隨便的人,未扣起的花格襯衫與褐色短褲,看似與我差不多年齡,個頭不高,大約才近一百七,整個人有點散漫不正經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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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手插著口袋,慢步走到我的面前,接著把他夾在腋下的一疊文件扔在我眼前地上,說道:「這是曾經害過你的所有人的資料,你想要自己去弄死他們,或者我幫你弄都沒關係,因為我本人也很厭惡這幾個人,他們是勢必要除掉的害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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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恢復了一點,我睜了下眼,顫抖的雙手拿起那疊資料,用了一段時間才能讓雙眼使勁焦距在上頭的文字與圖片。我一張張快速翻閱了過去,心中再次五味雜陳,想不到曾經對我好過的叔伯們,暗地裡都是想搞死我的,只因為我的存在會對他們掌握整個竹簾的計畫形成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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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世界,我一點也不想多花一秒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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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到底有什麼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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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興龍。你想復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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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力慘然一笑,「復仇又有什麼用?不干我的事,都不干我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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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那人一笑,說:「那好,因為我希望你繼續活著,重整整個竹簾,甚至整個台灣。你不應該死在這裡,還死得這麼窩囊,你有很大的存在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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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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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哂笑著,「總之,我會讓你找到你真正的目的,以及找到讓你能贖罪的方法……包刮你失去的那名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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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雙眼一瞠,定定看著那人,後來,我得知他叫做「章仁杰」,是一名剛從美國海豹部隊退伍的台灣軍人,去年才從一場美國與阿富汗的小爆發戰爭之中踩著無數屍體回來,情況九死一生,其他詳情便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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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現在與一名國際組織脫不了關係,現在回到台灣重振旗鼓,同時也想用些微薄的力量改變逐步腐化的家園,這需要許多人的幫忙,也之所以找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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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竹簾後,我以著前所未有的雷霆手段與章仁杰的協助下,成功攀回了原本的位置,還握有了更大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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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變了,為了報恩、為了償債、為了改變,我在我父親莊仲猛之下,接管了三分之一多的竹簾勢力。二十九歲那年,也娶了一個老婆陸續生了一女一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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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莊興文成為高知識分子回到竹簾,參與各種競選活動,他也變了,野心越來越大,開始在竹簾中與我互相拉攏,仇恨也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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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五年,章仁杰早已不知去向,但比起當時想自殺的我,已經差別甚大。我到了外地去發展自己的勢力,開始展開各種計劃,三十八歲那年在台灣遇上了讓我十分驚訝的一位懷著高崇理想的天才──柳宗翰,接著與一名特種部隊退伍的殺手阿燎,還有章仁杰那裡的人──隱世子,組成了「No Name」,開始著手各種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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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想要改變台灣,改變已經腐壞的我們的家園,當作是贖罪、當作是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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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興龍吐出了口煙,說:「你父親是我的救命恩人。現在,我將我的故事告訴給你了,我不會去嘗試左右你的思想,有時候人得靠著經歷去成長,去自己領悟一些事情。幾個人想要由原點改變整個形成已久的社會體系,非常的難,我們花了很多時間、精力、金錢在這上頭,用盡各種方式,達到的效用雖不大,但逐年累積起來已經能與之抗衡。這麼做有好有壞,每個人的觀點都不同,但是因為我們對於這個家園的留念與一切,我們選擇去做。但是如果你要問我真正的目的為何?那還真是說不出來啊。到目前的人生,只能夠用『空虛』兩字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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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先生……」我握著冒汗的手心,一陣子都說不出話來,想不到莊興龍的人生是這樣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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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龍哥就好了,生意上的外人或晚輩都叫我莊先生,比較親近一點的都叫我龍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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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言下之意豈不是要與我親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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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話說完了,事實上,接下來才是我找你來的真正目的。」他將抽完的雪茄在一個質地特殊的長方形盒子上捻熄,然後裝進了裡頭,回頭看著蹙眉的我說:「找你來的目的,其實是要你與你父親見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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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是一愣,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伴隨著攀爬鐵梯的聲響而出,「哎,想不到被你給坑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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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嗓音,我倒抽了一口冷氣,莊興龍為什麼要把我爸找來?
中華民國退出聯合國心得 在 LilKrake小章章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特務第七感3 追蹤線源頭 10 莊興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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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長,想問問不管是有沒有在追這部或者是第一次看這篇的人,看完後打個分數吧!1~100,謝謝^^。很久以前也有發過,因為重修到這篇所以再發一次,不過只有一些字詞與句子有更動。另外後天(W2)要出國五天,到下禮拜天才會回來唷~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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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1970年,那是一個比較不安的年代,中華民國退出聯合國後,緊接著又與日本斷交,同年在德國慕尼黑還發生了巴勒斯坦的武裝攻擊慘案,那年的慕尼黑奧運會內有十一名以色列代表選手遭到槍殺,九名運動員及兩名教練被挾持,以及美國共和黨政府中非法活動暴露的尼克松水門事件,發生了空前絕後的總統辭職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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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對台灣貢獻無數的蔣中正總統去世;80年以色列、伊拉克、英國、美國、菲律賓陸續有戰事發生;87年台灣終於解嚴;88年蘇聯自阿富汗撤軍;89年中國有名的六四天安門事件以及柏林圍牆的倒塌、東歐劇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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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個動盪不安的時代,經歷了童年,看見了無數因為外交兵禍與政治內亂而恐懼驚惶的人們,而我出生的黑道家族,也正發生著一些劇烈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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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的時候,當時算是我舅公的竹簾幫首領和一大批幫眾遭受逮捕,竹簾的勢力因此一蹶不振,而在我十八歲的時候,台灣當局釋放了三百多名被囚禁的幫派分子,竹簾又重振旗鼓,成為國際性的黑社會組織,我的爺爺在那時候成為了幫主,與我爸和幾個叔伯、兄弟一同管理著竹簾,與當時在南部活躍的南海盟形成控制南北兩大幫派的黑道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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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十八歲以前,我也隨著我爸去幹了些勾當,但對於那些長輩來說都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不過我也因此而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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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我弟弟莊興文面前做個好榜樣,與分居的母親同住,每次都拿著滿分考卷回去炫耀給弟弟看,他因而要立志超越我,只可惜,那些考試、成績都是用關係逼迫學校老師給的假分數,實際上,十六歲的我已經在暗地裡拿著手槍去暴力討債了,我依稀記得,第一次那是個單親女人家,她老公在前陣子因為嗑藥噶屁了,剩下來的債務,那女人一點也拿不出來,只得跪著不停哭訴,眼睛都哭紅的像是在流著鮮血,那是個非常悲戚的慘象,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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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最後還是幾個兄弟叔伯上去抓住四肢,一個個輪番上了她,搖籃椅上的嬰兒哭了又停,停了又哭,他餓了,老媽子卻正在承受著人生最大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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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幾個叔伯很袒護我,他們總是在我前頭帶著我幹壞事、幹買賣,有多餘的營利就給我買些奢侈品,或是去妓院開包廂玩幾個當時最有姿色的女人,而那時的我血氣方剛,家裡的人都是這樣,那麼我也是這樣,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只知道我是竹簾幫幫主的孫子,我只能更狠、更毒,否則我爺爺、我父親得因我而名聲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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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歲了,前幾年媽媽帶著弟弟到南部去住,我則選擇待在北部,想想也許久沒回家一遭,現在弟弟也快十七,他拼命讀書,就像個書呆子一樣,國中還考上了建中,令我媽開心得不得了,可我爸卻連當晚的慶祝晚餐都沒去,只是用電話講了句敷衍的「不錯啊,這孩子將來有前途」,彷彿不是他自己的親生兒子似的,便繼續忙碌他的事業。而我……同樣也沒跟弟弟說上一句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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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很早就產生隔閡了,十九歲那年更是支離破碎,我與爸爸、弟弟與媽媽過著截然不同的生活,但是誰也沒有復合的意思,日子一天天過下去,直到弟弟得知我與父親整日都在做些什麼,他變了──一直走在他前端成為楷模的哥哥,想不到那些都是虛偽的,他的生活目標,就如同燒盡的白紙屑,只有燃火後的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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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家庭,卻還有愛情。那時有一名女孩小我一歲,叫做沛凌,是在我十天課只到一天的學校中認識的,但真正讓我喜歡上她的時候,是在某一晚,她父親也因為債務被竹簾追討而過著逃亡的日子,她女兒也成了目標之一,我在那天看見了沛凌無畏的反抗舉止,那是我幾乎沒有見識過的,何況還是位與我差不多年齡的女孩子……她深深吸引了我,讓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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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跟愛情打交道,不管是男人女人都是迷惘且盲目的,我也不例外。那幾年上過的女人不管是不是乾淨的,記都記不得了,但是唯一讓我體驗到什麼叫做「愛情」的,沛凌是第一個。我對她開始有了很強烈的佔有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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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只說了句話,跟著我的人沒一個敢搖頭說不,我放走了沛凌的父親,告知她沛凌已經死了,事後也不知道她父親過得如何,可能自殺可能被其他人害了,我讓原本要被抓去妓院渾噩度日的沛凌留了下來,想讓她成為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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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個性倔強的女人並不好掌控,你越是想支配她,她越是跟你鬧,尤其是家庭與生活都被剝奪之後,她甚至經常以死相逼來換取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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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的,我越來越瞭解她,她也利用對我的瞭解來控制我,可我並不覺得憤怒,反而有種挑戰感。對於我們這些要什麼有什麼的人來說,值得挑戰的事物才會勾起我們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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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凌從小時候就很喜歡音樂,她爸就算沒有什麼錢,也會偶爾買些錄音帶給她聽聽,在小學的時候讓她上了國樂班,將來也想走音樂這條路線。她的夢想,是成為音樂製作人,她熱愛音樂,也只有二十四小時與音樂不間斷的相處工作,才能滿足她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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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剝奪了她的人生與夢想,我很愧疚,所以我租了個房子讓她暫時先住在那裡,也算是我倆的暫時居所。我希望她能夠繼續完成夢想,畢竟每當看到她失去光彩的眼眸,我的心就會很痛,難以解釋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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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成了某種難以解釋的關係,我時常去找沛凌,不斷以任何方式去取悅她,她雖然不會拒絕我,任由我有時候的恣意妄為,但一直有種令人說不出來的空虛感。已經不知道有多久了,那晚記憶猶新的堅毅神情,我已經很久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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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不是真正的愛情,但是對我來說,那是在每日處理完竹簾的事、用兇悍與狠毒打交道過後的真正慰藉,那陣子,我因為她改變了許多,也明白到我這個位置,能決定許多人的性命,同時更深入瞭解到竹簾的作為與後果。我並不能去改變這個形成已久的體系,但是我學會了思考,開始想著得用哪種方式製造一個個雙贏或三贏的局面,就像對付沛凌一樣,我對她由喜歡轉變成的愛是真誠的,在兩年的相處過程後,她終於開始對我有些改變,而我早就決定誓死保護好她,即便身為竹簾幫幫主的孫子並不能給她一個她渴求的正常平安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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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歲,爺爺去世了,是車禍,所有人一致懷疑是人為的,估計是由竹簾投靠到南海盟的奸細作為,那之後竹簾進行了一次血洗,秉持著寧缺勿濫的觀念,我們將整個中下勢力都清除掉了許多人,死傷無數,也造成整個北部的緊張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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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因為我爸本就是爺爺一手帶大的,早在爺爺死前他就囑咐繼承人為我爸,爺爺死後,我爸在眾人的擁戴之下坐上了幫主之位,又開始與爺爺作風一致的職掌,整個竹簾好似沒有任何變動。爺爺與爸爸,就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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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凌也不斷要求我與竹簾撇清關係,到外頭去找個工作,為了她過一個正常的生活,即便是靠苦勞天天幹的時薪工地職,那也沒關係。我一直在竹簾這個屬於我的家族與沛凌兩方左右為難,只是一旦兩邊都想兼顧到,最後必定會失去一方或是某種事物,甚至到頭來落得什麼都沒有的下場,就像社會上的許多人一樣,沒有能力的野心與欲望會讓他們折翼殞落至平地,再也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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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我爸的關係開始疏遠,那些原本袒護著我的叔伯們,各立新主,早不再向我示好,我也沒覺得什麼,因為這就是人性的醜惡,他們只在乎除了自己以外,其他的人事物是否有值得利用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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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我回頭一看才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太遲了,我的位子靠關係雖高,卻已經在竹簾之中被孤立,成了一處沒有什麼船會想停靠的孤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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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覬覦比自己更高的位置,就算當人成了萬人之主、一國君王,腦袋也想著他國的一切,甚至想攀上那個不存在的「神」之位,吃著碗裡看著鍋裡,不管是誰都是如此,因為這就是根深蒂固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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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二十三歲那年,我被其他人暗算了,因為一場規模較大的槍械爭鬥,我被人陷害進了警察的逮捕名單,沒人願意出來為我擔保、沒人願意出來挺我,我爸,也因為秉持著想要歷練我的心態而隨意放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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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入獄了,刑期為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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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想留長的頭髮又被剃成光頭,我在入獄的前一天只得拜託我最信任的一個兄弟「阿狗」,拜託他這段時間好好替我照顧沛凌,將我一筆不大但是很足夠的財產都先交到她手上,委屈她度過這五年的日子等我出獄,而我一出來,勢必要準備一場轟轟烈烈的婚禮給她,開啟我們白頭偕老的人生,也當作是一個承諾、一個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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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定決心,出獄後我會帶她到外地,不管是中國、日本、菲律賓、泰國都好,即便連基本的生活需求都不能保證,為了她我卻可以捨棄一切。我要讓她過上一個正常的生活,我要讓她繼續完成自己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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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愛沛凌,犧牲所有一切的愛,雖然有時一天都見不上面,但我就算死了也絕不會讓她受到傷害,竹簾裡的兄弟都笑我太過癡情,既然是莊家的人,有個三妻四妾加上早上跑酒店、晚上跑妓院根本沒什麼,可我心裡卻沒辦法忍受這種事,因為我是出生在那樣子的家庭裡,我明白家庭的支離破碎會有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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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沛凌的婚禮成了我入獄時期的希望,裡頭昏暗的每一日,就是離大喜之日又縮短了一日。我很興奮,當時沒想什麼就入獄了,前陣子也時常通信、在隔著一層隔音防彈玻璃牆的房間裡,與沛凌笑著講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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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真正的噩夢終於開始了,入獄半年後,與沛凌便很少見面,而在一年之後,我們便完全失聯。我由起初的不斷猜測,到後頭的失望落寞,接著希望重燃、再次失望,剩下的四年我不斷重複著做這件事,很快的,我的心沉淪到了谷底,每一次看著牢籠中的小窗口,那他媽該死的青天白雲,都讓我他媽的恨不得當下變成浩克衝出監獄立即去找到沛凌,確認她是否平安……但這就是他媽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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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憎恨一切,憎恨、臆測著到底是誰想要加害於我?等我出獄,我一定狠狠收拾掉他們,連帶親朋好友……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這樣的憎恨也疲乏了,每一天,都是極無意義的一天,在監獄裡持續做著重量訓練、與室友幹架累了休息好了又繼續、在外頭為讓你恨得牙癢癢的獄卒幹苦勞,接著吃飯睡覺拉撒循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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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五年過了,我在出獄前剃回了平頭、刮光了鬍渣、換上了嶄新的衣服走出台北監獄,在心中重拾了希望,第一個念頭就是馬上飛奔回去那間套房,也不管什麼狗屁竹簾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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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卻是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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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舊的房間就像是沒人居住有個二、三年了,凌亂的客廳、爬滿蚊蟲蟑螂的地面、發出霉味惡臭的廁所──沛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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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急如焚,回到對我各懷心緒的竹簾,在見過我爸一面後,我開始打聽沛凌的消息,卻是讓我聽到無法置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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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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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恨不甘的淚水哭了又乾,乾了又哭,三天的渾噩後,我只覺得怒火中燒,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簡直要失去理智。我第一個念頭不是她死在那裡,而是誰害了她?我要血葬那些王八蛋,瘋狂折磨凌遲那些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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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得知下一個消息後,我再次如墜深淵,因為那個害死沛凌的不是誰,是五年前我最要好並稱兄道弟的阿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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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他媽的朋友?這就是一同長大、出生入死的兄弟?這種人,連一句話的承諾也做不到,因為這就是他媽的人性啊!每當眼前有想要的事物、有欲望出現,就要去剝奪、就要去用各種手段獲取嗎?為什麼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是如此?為什麼?他媽的到底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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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狗在我入獄後,看上了沛凌,一直遭受拒絕的他,用了點手段下藥在沛凌的飲食上頭,雖只是微量,但一日日累積下來造成的結果卻十分嚴重。藥物有迷情、毒品成分,阿狗在沛凌神智不清的情況下,上了她,一次又一次撕碎她的內衣、蹂躪她的身體,每日每夜,沒有止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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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況一年半後,痛苦因時間沖淡、好不容易再次建構起來的生活寄託又再次瓦解,沛凌終於支持不住,她沒辦法在以這種受盡侮辱的情況下存活,何況她的身體與心智已經被藥物摧殘不堪,在她尚有一絲理智的時候,她選擇從某一處路邊的敦橋上跳下,一頭撞在滿是尖銳礫石的河道上,頭破血流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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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著手槍一個人去找上阿狗,令人瘋狂的恨意與怒意就在即將得以宣洩的時刻,我看到阿狗死在了某家旅館房間的廁所內,瘦骨如柴,整個人發黑發臭,幾隻蒼蠅在他身上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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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槍因為無力而脫落,掉在了白色的磁磚地板,我流著淚跪了下來,心中十分難受,緊得讓人窒息,無法形容的龐大挫敗讓人想一頭撞死在牆上好以解脫這種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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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我終於意識到了,一直以來,真正在「愛」的,始終只有我一人,沛凌她……只是別無選擇從了我,自從那晚之後她便完全與任何認識的親朋好友失聯,她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被抹滅乾淨,除了我這個棲息於黑暗之中擁有的渺小生活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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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實一直想放棄自己的人生,但是為了不辜負她父親曾經的付出與貢獻,為了她自己的夢想,她只能在痛苦中去觸摸那唯一的救贖,咬牙苦撐地重新站起,漸漸的,那種救贖也成了失去光彩的黯淡安慰。她成了真正的空殼,一個令我願捨棄一切的空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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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憤與心酸無從宣洩,心上刀割般的血口,說到底也只是害人害己的報應,我空虛地看著天花板,無語問蒼天:老天究竟為何要折磨我?因為我曾經犯下了那麼多慘不人道的罪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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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恨的是,那個大家信奉的神明什麼狗屁都不會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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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拖著已然沒有感覺的身軀到處遊蕩,到什麼地方也不曉得,直到自己都聞到身上散發出的惡臭,才恍然察覺到自己似乎已經在外頭過了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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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了某處斷崖,遠離了塵囂、遠離了市區公路,只是想靜靜回味著與沛凌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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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夢想呢?不是說要成為音樂製作人嗎?回來啊!……我好想聽妳做的音樂啊……我很笨,我對音樂一點也不懂,就算是這樣妳也不要離開我啊!……對不起,真的好對不起,我很惡劣,我對不起妳,我真他媽永世不得超生啊!」我對著蒼天嗚咽咆嘯著,聲音傳了出去,由回音傳了回來,這裡始終只有我,沒有沛凌,也沒有她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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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填滿了我的視線,鼻涕流滿了嘴巴,兩者混在了一起,成了既黏稠又鹹澀的味道,我卻一點也不想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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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他媽的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剝奪了妳的人生?……沛凌!──妳再不回來,我就去找妳了啊啊啊啊啊啊!咳咳咳……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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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地咆嘯、不停地流淚,喉嚨幾乎要發不出聲音,不斷地乾嘔,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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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坐在地上,向前倒了下去,額頭重重地被石礫刻劃,卻完全沒有任何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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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給我一點感覺,給我一點希望吧?……我還有資格能夠奢求這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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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著就這樣爬到斷崖邊緣落下去的,卻是一道腳步聲稍稍點醒了我,令我轉過頭去──那是一個穿著隨便的人,未扣起的花格襯衫與褐色短褲,看似與我差不多年齡,個頭不高,大約才近一百七,整個人有點散漫不正經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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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手插著口袋,慢步走到我的眼前,接著把他夾在腋下的一疊文件丟在我眼前,說道:「這是曾經害過你的所有人的資料,你想要自己去弄死他們,或者我幫你弄都沒關係,因為我本人也很厭惡這幾個人,他們是勢必要除掉的害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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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恢復了一點,我睜了下眼,顫抖的雙手拿起那疊資料,用了一段時間才能讓雙眼使勁焦距在上頭的文字與圖片,一張張快速翻閱了過去,心中再次五味雜陳,想不到曾經對過我好的叔伯們,暗地裡都是想搞死我的,只因為我的存在會對他們掌握整個竹簾的計畫形成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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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世界,我一點也不想多花一秒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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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到底有什麼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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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興龍。你想復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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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力慘然一笑,「復仇又有什麼用?不干我的事,都不干我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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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那人一笑,說:「那好,因為我希望你繼續活著,重整整個竹簾,甚至整個台灣。你不應該死在這裡,還死得這麼窩囊,你有很大的存在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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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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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哂笑著,「總之,我會讓你找到你真正的目的,以及找到讓你能贖罪的方法……包刮你失去的那名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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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雙眼一瞠,定定看著那人,後來,我得知他叫做「章仁杰」,是一名剛從美國海豹部隊退伍的台灣軍人,去年才從一場美國與阿富汗的小爆發戰爭之中踩著無數屍體回來,情況九死一生,其他詳情便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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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現在與一名國際組織脫不了關係,現在回到台灣重振旗鼓,同時也想用些微薄的力量改變逐步腐化的家園,這需要許多人的幫忙,也之所以找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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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竹簾後,我以著前所未有的雷霆手段與章仁杰的協助下,成功攀回了原本的位置,還握有了更大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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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變了,為了報恩、為了償債、為了改變,我在我父親莊仲猛之下,接管了三分之一多的竹簾勢力。二十九歲那年,也娶了一個老婆陸續生了一女一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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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莊興文成為高知識分子回到竹簾,參與各種競選活動,他也變了,野心越來越大,開始在竹簾中與我互相拉攏,仇恨也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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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五年,章仁杰早已不知去向,但比起當時想自殺的我,已經差別甚大。我到了外地去發展自己的勢力,開始展開各種計劃,三十八歲那年在台灣遇上了讓我十分驚訝的一位懷著高崇理想的天才──柳宗翰,接著與一名特種部隊退伍的殺手阿燎,還有章仁杰那裡的人──隱世子,組成了「No Name」,開始著手各種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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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想要改變台灣,改變已經腐壞的我們的家園,當作是贖罪、當作是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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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興龍吐出了口煙,說:「你父親是我的救命恩人。現在,我將我的故事告訴給你了,我不會去嘗試左右你的思想,有時候人得靠著經歷去成長,去自己領悟一些事情。幾個人想要由原點改變整個形成已久的社會體系,非常的難,我們花了很多時間、精力、金錢在這上頭,用盡各種方式,達到的效用雖不大,但逐年累積起來已經能與之抗衡。這麼做有好有壞,每個人的觀點都不同,但是因為我們對於這個家園的留念與一切,我們選擇去做。但是如果你要問我真正的目的為何?那還真是說不出來啊。到目前的人生,只能夠用『空虛』兩字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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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先生……」我握著冒汗的手心,一陣子都說不出話來,想不到莊興龍的人生是這樣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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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龍哥就好了,生意上的外人或晚輩都叫我莊先生,比較親近一點的都叫我龍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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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言下之意豈不是要與我親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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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話說完了,事實上,接下來才是我找你來的真正目的。」他將抽完的雪茄在一個質地特殊的長方形盒子上捻熄,然後裝進了裡頭,回頭看著蹙眉的我說:「找你來的目的,其實是要你與你父親見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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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是一愣,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伴隨著攀爬鐵梯的聲響而出,「哎,想不到被你給坑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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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嗓音,我倒抽了一口冷氣,莊興龍為什麼要把我爸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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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當初打的還滿想哭的哈哈~
部落格:http://lilkrake227.pixnet.net/blog/post/106170254
中華民國退出聯合國心得 在 老外看中國、老外看台灣 | A Laowai's View of China & Taiwan | 郝毅博 Ben Hedges Youtube 的最讚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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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 各位觀眾朋友大家好!歡迎收看《老外看中國》,我是郝毅博。上禮拜二、12月10日是世界人權日,這個日子是聯和國為了紀念1948年12月10日通過《世界人權宣言》而訂立的,從1950年開始到現在,已經有60多年的歷史。可以特別提出來和大家說的是,當年起草《世界人權宣言》的人,除了美國總統羅斯福的太太 Eleanor Roosevelt 外,還包括了當時的中華民國代表張彭春先生。那至於說中華民國退出聯合國,其實已經是20多年以後的事了。
回到現代,大家最近可能有聽到一些中共官員很得意的說,我們今年當選了聯合國人權理事會的成員。不過事實上,讓人權紀錄這麼差的政府來監督大家的人權,是很諷刺也很有爭議的,看來以後地球出事情,真的只能找鋼鐵人或S.H.I.E.L.D.了,大家看看,至少這些成員裡沒有看起來像周永康或金正恩的人。
那世界人權日這段期間,天朝的朋友們都在幹嘛?除了這種諷刺的漫畫以外,也有大批訪民前往北京上訪,希望透過人權日,引起更多的關注。當然,中共當局一樣是採取了和以往相同的方式,簡單說就是在面對問題的時候,他們不是解決問題,而是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另外還有藝術家帶著小朋友上街頭,抗議北京等地最近差到不行的空氣,我們順便也提醒中國的朋友,面對霧霾,該做的防護措施還是要做好,大家看看這些堅持每天都要與霧共舞的武漢大媽,後來很多團員還真的就開始出現了一些支氣管炎的症狀。提到霧霾,不得不說一下央視網之前刊登的奇文,「霧霾帶來的五大意外收穫」,裡面提到霧霾讓中國人更團結,更平等,更清醒,也更幽默,還讓中國人長知識。
你認真的嗎?有點難以相信竟然會有官方媒體告訴民眾,吸毒不是沒有好處的。老實說,沒有霧霾的話,誰需要知道 PM2.5 的知識呀?
最後和大家分享一張照片,這張照片一樣是人權日那天拍的,一位民眾穿著日軍軍服把自己綁起來跪在街頭,模仿侵華日軍下跪認錯的照片。我們再對比一下,在同一天有12名武漢訪民為了抗議暴力拆遷,還有多年來的上訪無效,他們在北京集體喝農藥自殺,送醫急救後無人身亡。
當然,我們絕對不贊成和支持用這樣傷害自己的方式去傳達訴求,但是另一方面,看看這些被逼上絕路的平民老百姓,大家不覺得在近代中國發起文革、六四,同時造成無數冤案的中共政府,才更應該和人民下跪嗎?好的,今天就到這裡,歡迎大家和我分享你們的心得或建議,我們下次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