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挑戰天天寫字 Day 21
(今天繼續寫小說,寫在喃喃自語後)
「只要持續21天做同一件事,就能成為一個習慣!」你一定聽過這句話吧。
我一直是這句話的粉絲,畢竟我這種射手座個性,任何情況下的持之以恆都是難事。但這次天天寫字挑戰,居然就這麼騰雲駕霧、恍恍惚惚來到第21天,還是覺得又神奇,又感激。雖然過程中不乏廢文,但謝謝你們一直都在,讓我有持續挑戰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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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陸續有人敲碗我正在寫的小說很久沒更新,也有反應之前的排版方式很難找到前一篇,所以這一篇來試試新的方式,看看大家閱讀起來是否舒適些。等著聽你們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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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每四、五個篇幅,我會合併為一篇,讓喜歡讀長文的人獨得暢快些。
以下就是1~4篇,前面讀過的歡迎直接跳到最下面的▪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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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
▪ 1 ▪
有天起床,拉開窗簾,窗外的天好像特別亮,秋風瑟瑟,萬里無雲。看了看時鐘,上班又要來不及了,趕緊梳洗更衣,選了中性的木質調香水,一路恍惚地抵達公司。
突然聽到遠方的小會議室傳來了激烈的爭吵,看來是剛報到不到三個月的那個女生,又跟行銷主管起了衝突。我是不理八卦,獨來獨往的類型,公司的風花雪月、派系鬥爭與我無關,我只需要一份穩定的薪水。
我中午喜歡獨自吃飯,下了班喜歡自己回家。我不抽煙,所以少了很多到頂樓社交的時間,省力省心。「那個女生太強勢了,其實就留個面子給主管嘛,她都快50了,人生只有工作,難免情緒特別多,給她一點理解,很難嗎?」公司裡最愛當和事佬的A,這麼說道。
我多想把耳朵關起來,那些流言蜚語與我何干,但工作戴著耳機給人觀感不佳,基本的人際禮儀我還是懂的。
「但工作這種事,該據理力爭吧。如果什麼都講理解、講人情,那效率在哪裡?」美國回來的K說。「我看她是做不久了,開個賭盤吧。」愛看熱鬧的P語帶諷刺地說。
我們的辦公室其實很美,極簡主義,四面採光、大片清水模、擦得光透的玻璃隔間,每個人的座位被要求整理得乾乾淨淨,雖然也營業了7年,卻總是像一家剛開幕的設計公司,獨缺門前難看的祝賀植物。當時來面試的時候,不得不說,這個簡單漂亮的辦公室是我選擇進入這家公司的重要因素。
「碰!」會議室的門被大力推開,力量大到感覺玻璃要被震碎了。全公司的視線都投到了遠方的她,她手裡抱著整疊的文件,眼神表情滿滿怒氣。
「莫莫!妳進來我辦公室!」行銷主管突然叫到我的名字。我最討厭的,就是成為焦點,這個瞬間我幾乎羞愧到極點。但我心裡想著:「這個女生的事跟我有關係嗎?我們沒有合作的項目啊?我連跟她講的話都不超過10句。」懷著滿腦疑問和莫名成為焦點的羞愧感,我低著頭快步走進了許姐的辦公室。
許姐說:「這個case換妳跟。韓國廠商要求一起吃飯應酬,那個Zoey就氣成那樣。有一點社會經驗嗎?」
我很想把我的午餐全部吐在她的桌上,表達我的不滿,但我忍住了。我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試圖在臨死前做一些反抗,說:「許姐,我現在手上兩場活動都蠻趕的,我下了班都還把事情帶回家做。我怕萬一要應酬,會壓縮到我的加班時間,加上目前兩場在我手上,再多一個案子,我實在沒信心都做得好。」我皺著眉頭,把眼睛擠成無辜的形狀,但我如果真有點勇氣,真想推開許姐後面的那扇玻璃窗,直接從15樓跳下去。
「我派個人幫妳如何?唉,說到這個Zoey,我當初看她青春洋溢、充滿活力和野心,想說公司多個這樣的新血應該很健康,沒想到這麼麻煩。被她搞到兩個客戶都快掉了,我快頭痛死了。我真後悔當時⋯⋯⋯」
我突然聽不見許姐的聲音,用力搖了搖頭,整個世界天旋地轉,許姐沒有停止說話,但眼前的她離我越來越遠。我用盡全身力氣抓著彷彿漂浮著的座椅,「天啊這是恐慌症嗎?」我心裡想著。
睜開眼睛,我醒了過來。那是一場夢嗎?那是一個安靜的午休時間,我其實很不喜歡趴在桌上睡午覺,從小就是。我不喜歡很將就地趴著,既不舒服也不放鬆,感覺只是一個無聊的儀式。但可能真的太累了吧,身體心靈都好累,昨天也沒有特別晚睡啊?我起身走向洗手間,卻被鏡子裡的自己嚇了一跳,我頭髮怎麼短了這麼多?今天早上梳頭的時候還覺得頭髮終於長過了肩膀;等等,我今天出門穿的是這一套衣服嗎?
走到茶水間想沖杯咖啡醒腦,背後傳來了同事的腳步聲,逃不開。「ㄟ莫莫!妳知道今天整個下午許姐都要面試新人嗎?聽人事部的說,有10個人要來面試,不知道會找怎麼樣的新人?許姐好像想找男生職員,她說⋯」J話還沒說完,手機響了,用手勢示意我等等再聊。
我拿著咖啡走回座位,頭痛欲裂。有個女生朝我走了過來,穿著合身的白襯衫和及膝窄裙,踩著一雙尖頭平底鞋,臉上掛著淡妝,表情很是自信,開口問我:「您好,我是來面試的,請問要在哪裡報到?」
我心裡充滿疑惑,這不是已經上班快三個月的Zoey嗎?她還要面試?我還來不及答覆,櫃檯行政向她揮了揮手,她對我輕聲說了謝謝,便往門口走去。
午休時間剛好結束,到外頭用餐的同事們魚貫步入,P湊到我耳邊問:「剛剛那個女生是來面試的嗎?妳看到了嗎?」
我望著Zoey的背影,在夢境和現實間徘徊,我回到過去了嗎?還是我剛剛在夢裡去了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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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覺得有點累。但不論我究竟在夢境中去了未來,或者在那個時刻回到了過去,喜歡的討厭的人都還活著,這個世界依舊運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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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壁上的時鐘,指針即將來到18:00,我開始收拾包包,準備下班。我通常會稍微加點班,至少等三分之一的同事先下班,我才會離開,堅持演好演滿我的認真合群,但今天真的累了。
我坐上18點15分準點的公車,腦袋還是昏昏沈沈。下班的公車是一個很特殊的場域,集合了所有人累積了一日的疲勞、倦怠;卻也同時乘載著其他複雜的情緒,有人興奮期待著晚餐約會,有人為了應酬倍感壓力,有人想孩子、想狗、想貓,歸心似箭;也有人餓了一天,滿腦滿腹的食慾,或者其他的慾望。總之那裡才是真實上演的人生,下了班,才開始每個人精心設計的扮演和追求。
我坐在倒數第二排靠窗的座椅,那是我最喜歡的位置,可以不被觀察,又能盡情窺探整車的人生故事。我常常想,如果我不是個為了五斗米折腰的上班族,我應該能成為小說家,或者漫畫家,但也不是特別出色的那種,頂多餬口吧,畢竟我始終欠缺想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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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螢幕突然亮了起來,是Z傳來的訊息:「下班了嗎?我到餐廳了。」我足足停頓了大約10秒,等等,我們不是分手了嗎?三個月前,我們已經徹底分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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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學生時代到現在,這個分分合合卻始終原地踏步的緣分,像個買了十幾年的洗衣機,難看的顏色,有點髒有點舊,啟動的時候,總發出很沈重的噪音;但還能運轉,衣服也洗的算乾淨,所以一直捨不得丟。電視廣告裡的新型洗衣機,總是光鮮亮麗又那麼高科技,我怕貴,怕我不會用,更懶得學。
我們分手了三次,也復合了三次。沒有一次是外遇導致的,但每次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個性啊、價值觀啊、對未來的規劃沒有共識等等。老實說,我也檢討過自己,為什麼每一次復合的原因,都是寂寞?
我是對自己相對寬容的人,我不喜歡獨處,更厭惡寂寞,於是分手後的夜裡,只需要一部愛情電影,某段和朋友的對話,或者只是幾杯紅酒的催化,都能把我變成一個意志力非常薄弱的人;而他,是個平凡的好人,心腸總是軟綿綿的,我的簡訊、我的電話、我的舉棋不定和膽小懦弱,他總是概括承受,於是復合像是我丟他撿的低俗遊戲,一直玩不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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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早下了車,轉搭捷運,前往那個熟悉的景觀餐廳。今天是我們相識11年的日子,我們不慶祝交往紀念日,而慶祝相遇紀念日,不是因為分合太多次;而是我們都覺得17歲的時候,如果我們任何一方選擇不出席那場社團活動,我們永遠只是陌生人。
但我總偷偷以為,慶祝相遇,單純因為那是整段感情裡,最美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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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就看到 Z,隨性的髮型、不合身的西裝,還有那條灰色的窄版領帶。我一路看著他,緩緩走近,像電影運鏡一直由遠拉近,我好像很久沒有這樣看過他了,都忘了他曾經很好看。代表學校拍過招生的宣傳照,還拍過幾支電視廣告,然後用那些辛苦賺來的錢,帶我去環島。
「今天想吃什麼,好像有新菜單。」Z的聲音很溫柔,我想起以前,他問我最喜歡他什麼的時候,我都會說,我最喜歡你的聲音。「你決定吧。我們今天吃點不一樣的。」我按耐著內心的種種疑問,揚起嘴角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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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起來,如果我在夢境中去了未來,那分手就只是夢的一部分;但如果其實我回到了過去,那現在的我們仍然還在一起,而分手應該就在我們吃完晚餐,走路回家的時候會發生。
前菜、主菜、甜點,我們勉強地完成了慶祝相遇紀念日的儀式。也許 Z 覺得一點也不勉強,因為他看起來真的很開心。他今天喝的比平常多,我也多喝了一杯,在朦朧月色暈染的城市裡散步,其實是件很浪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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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牽著手,走過人潮,走過十字路口,走過杳無人煙的都會公園,我們沒什麼說話,但此刻的我沒有一絲想要分手的想法,我很想告訴他那個奇怪的夢,但正當我要開口,Z說:「莫莫,我有些話想跟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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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的表情很特殊,我說不出為什麼,總之心裡有些混亂。在公園泛白的路燈下,他停下腳步,尷尬地拿出了口袋的鑽戒,說:「我什麼都沒有,妳願意嫁給我嗎?」
等一下,我們不是要分手嗎?
我心裡想。可是看著他真摯又誠懇的眼神,我說:「好啊。」我們擁抱,我們看著彼此。我頭很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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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散文的時候,我總覺得,太浪漫的情節都是杜撰的。鮮花、現場演奏、煙火或者求婚,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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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這樣嗎?自己覺得混亂的時候,身旁的人卻特別冷靜,好似劇本都是他寫的。值得相信嗎?值得理解嗎?值得愛嗎?
我看著Z的臉,他的臉紅通通的。沒有電影裡那樣澎湃的情節,沒有音樂、沒有玫瑰,反而顯得他的態度特別真實,卻有點拮据,如同一碗什麼都沒有的陽春麵。我喜歡他,卻也沒那麼喜歡他。
他跟我求婚,我只覺得感恩。我是個沒什麼優點的人;不高不矮、不美不醜,求學路上向來沒有出色的表現,人群裡不起眼,幸運之神不曾眷顧我;如果人類的各種平凡需要一位代言人,我想那是我。
真的,謝謝他願意愛我。
那個去到未來的夢,突然在其他的思緒裡緩緩沈沒,好像一點不重要了。我要結婚了,但我為什麼一點也不興奮,一點也不想慶祝?我猜,那因為我很知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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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爸媽都睡了。自從哥哥出國念書,接著在里昂定居之後,我成了家裡唯一的焦點。退休的父母,你以為他們什麼都看開了,事實卻正好相反。
以前他們總是忙得忘了參與我的成長,更從未參與我的喜怒哀樂;我得獎的時候,我被課業折磨得想自殺的時候,我考上喜歡的大學的時候,我失戀的時候,我被最好的朋友背叛的時候,他們都像瞎了聾了,沒有一點反應。
他們總對外人說:「我們家妹妹很乖,從小就很會照顧自己。甚至連哥哥都是她照顧的。」他們好像除了「很乖」,擠不出任何一個形容詞形容我,因為不論他們多麼愛我,他們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我。
他們退休了,少了工作上的比拼,只剩下朋友、親戚之間的競賽。誰的孩子賺得比較多?誰的女兒嫁得比較好、比較早?我開始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因為爸媽不再說:「妹妹很乖。」他們開始對朋友說:「妹妹小時候太乖了,現在變得太有主見,說還不想結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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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哥哥去了法國,我終於擁有了自己的房間。
那一天,我把哥哥的書和模型小心地收到紙箱裡,推到床底下,然後再在書架上擺滿我喜歡的雜誌。我買了人生的第一個香氛蠟燭、第一盆多肉植物,還有一盞白色的檯燈。
我不敢告訴我爸媽那幾乎是我人生最快樂的一天,因為我不希望他們以為我在抱怨之前的生活,或者對於我們有限的財富而內疚;我也沒有告訴哥哥,畢竟跟他共享一間房間很好,只是整個房間都屬於我的感覺,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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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吵醒爸媽,我躡手躡腳地洗完澡,躺在床上。望著貼滿星星貼紙的天花板,突然想起 Z 跟我求婚的表情,想到自己居然被求婚了,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明天該怎麼告訴爸媽呢?他們會為我開心嗎?
「莫莫,妳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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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習慣讓窗簾留一個隙縫,因為早晨的陽光是最好的鬧鐘。在曬得溫熱的被褥裡醒來,那是件很幸福的事,今天也一樣,我正準備緩緩睜開眼睛,卻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嚇醒⋯「莫莫!妳怎麼還在睡!快給我起床!」
「哥?」我的眼睛睜得很大,看著眼前的哥哥,我很想大吼:「哥你怎麼回來了?」但哥穿著成套西裝,對著鏡子抓著頭髮,一點也不像剛下飛機的樣子。我好想用力抱住他,因為他這兩年都沒有足夠的假期可以回家,我很想他。
「幫妳化妝的幾點要來?妳快點去刷牙洗臉啊!」哥哥轉過來看著我,拍著我的背,有些不耐煩地督促我。「哥我頭好暈喔。」我只說得出這句話。
「誰叫妳昨天不聽話。今天要結婚的人,昨天還敢喝那麼多!」
⋯⋯
「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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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從小到大,我都覺得自己是個記性很差的人。但這兩天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已非記憶力好壞得以解釋。
我從不祈求乏味的生活多有生趣,也不奢望談什麼轟轟烈烈的戀愛,人生對我而言,就是一場不得不去的旅行,不論想不想出發,車票買好了,被幾千隻手推上了車,被幾萬句道德倫理簇擁前進,而我不曾有一絲反抗。這是老天對我向來麻木的一種懲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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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從床上緩慢移動到鏡子前,鏡子裡的我,染了淺褐色的頭髮,頭髮長度剛好適合優雅地盤起來,彷彿早已為婚禮精心準備。
和打扮得體的哥哥並肩站著的我,看起來特別憔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感覺瘦了一圈?我的腦袋到底怎麼了?生病了嗎?還是我,其實一直在做夢?或者,在這些互不相干的時空裡,始終是我一個人孤獨地旅行。我不敢想。
哥哥勾著我的肩,像小時候那樣。什麼話也沒說,靜默著,看著鏡子裡的我,約莫5秒鐘。房門被輕輕推開的同時,聽見了A的聲音:「莫莫!妳該不會還在睡吧!」
A還是那個溫暖可愛的樣子,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小學二年級就認識了。我喜歡她總是很快樂,總是樂觀,總笑得像能感染整個世界。我內心的那些陰鬱、晦暗,她不知道是怎麼也看不到,還是絲毫不在意,總之她從來也沒有嫌棄過我,在那些連我自己都快放棄自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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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跟哥哥快速打了聲招呼,就把我又拉又推地趕到廁所,要我快點洗個臉,按表定時間,彩妝師就要到了!我的大腦幾乎要放棄運作,無能地想要單純倚靠我的心,度過接下來的每個時刻。我拖著沈重的步伐,走出浴室。A順手為我穿上外套,抓著我的手說:「剛彩妝師說會遲到10分鐘,走,我們下去買杯咖啡醒醒腦。」
我猶豫了,但還是開口說:「A,我跟妳說件事。」
「怎麼了?妳心情看起來不太好欸?」A的貼心,常常不著痕跡。買咖啡只是想讓我出來透透氣,陪我聊兩句。
「我覺得我的時間被偷走了。」
「什麼意思?被誰偷走?」A皺著眉問:「妳不想結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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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願意相信我嗎?我接下來說的話會很荒謬,但我希望妳好好聽我說。」我說。A非常誠懇地盯著我看,用她那又圓又大又天真的眼睛,想把我看穿、看明白。
「我最近常常會失憶。我的前一個記憶,是Z跟我求婚,然後隔天睡醒,居然就是今天了。妳懂嗎?有人偷了我的時間!我的人生不見了。」
A一動也不動。
天上的雲,街上的行人、車輛,就連紅綠燈號誌,分隔島上飛揚的旗幟,或者開到一半的便利商店的自動門。時間彷彿凍結。
而我也完全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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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開眼睛,就坐在我的床上。穿著合身的露肩白紗,妝髮造型都完成了。彩妝師正在為我細心上蜜粉,調整著頭紗。但我全身都好不舒服,我好想吐。
好不容易吐出一句話:「不好意思,我不太舒服,能倒杯水給我嗎?」彩妝師往門外走去。
A在門縫間露出她的小臉,說:「莫莫,妳準備好了嗎?新郎和伴郎們到樓下了喔!」我滿心滿腹的不知所措,我的表情痛苦不堪。
哥哥把門敞開了些,走進房,把門關了起來。搭著我的肩,直視我的雙眼說:「莫莫,怎麼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我突然被眼眶裡的溫熱搖醒,斗大的淚珠滑過雙頰,時間彷彿緩了下來,我好想跟哥哥說我的腦袋好像生病了。可是我說不出口,我怕我又要失去什麼。
「莫莫,妳開心嗎?」哥哥蹲低了身子,握著我的手問。
「我很不快樂,我在虛實之間的荒蕪活著。我想要踏實地哭、盡情地笑,我想要真實的情緒。我不想要虛幻的夢。」這些我都想跟哥哥說,但我一個字也沒有說。
我不願他的人生如同我的,被這樣粗糙對待,任意剝奪。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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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寫小說
#大爺寫小說_腦袋 4
不 好意思 明天我要結婚了漫畫 在 夏天晴x天狼星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明天是中秋節,是月老的生日!預祝月老生日快樂!
來放2017年在台灣角川出版的《戀愛御守月下君》下冊的試閱❤️(之前只有放過上冊,今天來放下冊的)
封面繪師是:雪月 老師。
如果還沒看上冊,請不要展開這則貼文。
❤️喜歡這部作品歡迎購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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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人間一年等於天界一天的換算比例來看,月老星君在天界的每一天,人間都會經歷農曆八月十五日,那天是月老星君的生日,他會趁那段時間下凡巡視人間,度過愉快的生日。他會化作不同的樣貌,帥哥、美女、老年人、小孩出沒在世界各地,偶爾也會到不同信仰的西方國家玩玩。
每日下午茶時間,在眾神仙開心享用草莓聖代之時,月老星君會悄悄舉起手。
「我去上個廁所。」
「哎呀,老人家又膀胱無力了嗎?」
「呵呵呵,您不也是嗎?」
月老星君笑著離開聚餐,出了檐廊,抬起長袖輕揮過臉前,長袖後方那蒼老的臉逐漸恢復成年輕的樣貌,深色頭髮的兩側各紮上一金一銀的垂珠,深藍與深紅的眼影妝飾眼尾上揚的鳳眼,那高雅冷淡的眼珠往中庭的那棵神木望去。
「哎呀,差點忘了。」他從樹上摘了一顆果實,要把這交給月下才行。
雖然是他親自將月下踹下凡間,但同樣,他也最疼月下。於天界販售的八卦雜誌經常報導月下就是他的私生子,他總是笑呵呵沒有正面回答,然而要否定的話,也不全然是如此。
為了讓月下留在天界,月下的血全是他給的,將月下當成最得意的弟子,猶如他最親愛的家人,生日這天,當然也要下凡去看看月下的狀況。
今年的生日他什麼人都不扮,就變回年輕的自己。腳邊起風,他閉上雙眼,瞬移到了人間。從交疊的樹葉中灑下的陽光與粉塵折射的光芒,讓他的身周變得閃閃發光,他緩緩地睜開雙眼,來到人間才想起自己忘了換掉身上的天衣。
小女孩張大嘴,偷吃的壽桃從口中掉出,食物滾落的景象吸引月老的注意。
心裡念著月下,第一個前往的地方卻是這女孩的身邊呢。看來不只是血液,他連心
都快與月下同步。
月老走近剛上幼稚園的女孩身邊,蹲了下來,什麼也沒說,只是注視小女孩投胎過後的五官。
「……我偷吃了祭拜月老的壽桃,對不起。」
小女孩把吃剩的壽桃還給月老,月老瞇著眼笑呵呵地牽起小女孩的手,把壽桃塞了回去。
「如果妳好好念書,乖乖聽爸爸媽媽的話,月老就不生氣。」
「真的嗎?」
「嗯,不生氣。」月老伸出小指:「跟我打勾勾,不然我真要生氣了。」
小女孩趕緊伸出小指跟月老打勾勾。
「妳現在叫什麼名字呢?」
一聽到別人問起她名字,小女孩立刻把身邊的塗鴉本打開,翻到剛剛才學會寫的名字那頁。
「我叫凌……消愛、曉愛!」
「一樣的名字。曉愛,以前妳的紅線被剪斷了,但沒關係,我給妳一條,雖然這條無法治療妳的體質,但至少,它能保護妳的安危。」
月老給了那女孩特別的紅線,替她在右手綁上紅線,那條紅線接觸到曉愛的皮膚,便消失。
月老溫柔地抱著曉愛,輕靠在曉愛臉旁前已經注意到曉愛的父母朝這裡走來,心想著如果久留此地必定會被當成戀童癖的怪人,可是、可是他還想再抱抱曉愛。
月下的血是他給的,月下的心思會影響到他,他現在這麼迫不及待想把曉愛帶走,可見,這股心意的主人是有多喜歡曉愛,他體會到了,心情還真是複雜……
「曉愛,再見了。」眼看父母真的要跑過來把他當作怪人,他趕緊抽身離去,可曉愛卻拉住了他的裙襬。
「我說我叫曉愛,那大哥哥你叫什麼?」
月老瞇著雙眼,轉身對著擺滿月老星君供品的神桌,望向神桌上那尊神明。
「吾乃月下老人是也,希望未來我們還有機會相見。」
***
第十九響 聖誕節去死去死團(1)
「曉愛,妳怎麼坐在餐桌恍神呢?」
……嗯?這裡是?
曉愛緩緩睜開雙眼,從狹小的隙縫逐漸擴大的光景,是穿著筆挺西裝的男人,他正托著碗,將一塊鮭魚夾入碗中。菜色不多,推算大概正在吃早餐吧?
對方因注視菜色而往下垂落的濃密睫毛、咀嚼著飯菜而變得油亮的雙唇、托著碗那骨感又修長的手指,以及慵懶而半瞇著眼皮導致迷人感破表的雙眼,這些外形都與她先前在校慶告白失敗的司空月長得一模一樣!只是在她面前的這個司空月帶了點成熟男人味,難道是穿西裝的緣故?
曉愛再低頭看著身上的衣服,自己竟穿著廚房圍裙,而且還是有粉紅荷葉邊!
「如果不吃的話,就把妳那份鮭魚給我吧。」
被司空提醒著,曉愛趕緊護著眼前的主食。
「誰、誰說我不吃了!我現在馬上啃給你看。」
司空挾著鮭魚的筷子停在嘴前,輕笑。
「別吃得太急,怕驚動肚子裡的孩子喔。」
曉愛拍拍肚皮。
「哎唷,雖然我腹部很多肉,但還沒有到懷孕的地步!」
她這一拍,司空趕緊放下筷子飯碗,迅速半跪到她的身邊,捉著她的手不讓她繼續拍下去,手心的熱度讓曉愛深感害臊。
怦通怦通,這是什麼乙女遊戲的畫面?曉愛嬌羞地邊想邊偷瞄司空,只見他主動摸向曉愛的腹部,即使是放在圍裙上,撫摸的部位仍教人害羞。
「妳說什麼呀,這裡有我們愛的結晶呀,妳看,都三個月了。」
噗哧──曉愛把嘴裡的魚噴了出來。
「我把戀愛御守寺的繼承權給了表哥,辭掉當家工作,就是為了和妳一起度過幸福的生活。」
「……辭掉?」
「妳不是說喜歡我嗎?妳說會在我上班期間努力打掃、煮飯、洗衣服,會幫我生小孩,替小孩的功課操心。雖然妳怕我外遇會照三餐打電話確認我的行蹤,在我手機上裝GPS 確認我午休和下班去了哪裡,對應酬時醉倒在我肩上的女職員吃醋,每天都會聞我穿過的襯衫確認有沒有香水味,不過後面這些都是小事。妳不是說最喜歡這樣的人生?」
司空瞇著眼燦笑說完,對於這麼會吃醋的自己,曉愛感到非常抱歉。
只要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她就很幸福了。曉愛害臊地雙手交握,手卻被司空給分開,將其中一手握在雙手中,然後,閉上雙眼。
曉愛望著那濃密的睫毛,這是什麼女友視角,一看就知道在作夢呀!不過既然是夢,那她就不客氣地吃豆腐囉!
她回應對方,往前用力一吻,睜開雙眼,她正躺在陰暗的室內,看得到外頭中庭的造景。嗯,這是她寄住在司空月家每天都看得到的景象。
健康的男高中生會作這種夢,原來女生也會呀,想不到她暗戀到會作春夢的地步,絕不能讓人知道她有這麼變態的行為。
不過夢裡的景象是她妄想出來的結婚生活,如果真是那樣,辭掉戀愛御守寺工作的司空真的會幸福嗎?司空是不是想做一輩子的當家都不結婚?還是說想出家?
──他本應該只愛著他的妻子,不是嗎?
曉愛拿起旁邊的抱枕,整個蓋住臉,連耳朵都捂住,不想再憶起申公豹說的這句話。
拒絕她也是應該的,因為司空都有老婆了嘛,她只是個小三呀!
先前回天庭時她一生氣頭上就長角?搞不好她還是個妖魔呢!所以成為罪人,變得與戀愛絕緣。她趕緊側身倒入被窩中,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我會陪在她身邊,直到她和心愛的人相戀為止。
既然司空這麼想當她遇到真愛之前的備胎,那她要好好利用司空,在這段時間把司空家的伙食和錢全部吃光。還有拜託、拜託別再作這種夢,別讓她抱持希望了。
良久,曉愛又再度進入夢鄉,不知夢了什麼而嘴角上揚。
房門被拉開了點縫隙,剛從外頭歸來的司空褪去大衣,將之拎在手中。
對於曉愛從不鎖門這件事感到困擾,如果再不懂得上鎖,很有可能下次他會像現在這樣進入房間,這種行為已經犯法了吧?不過,他真需要充個電。
他坐到曉愛的床邊,經歷上次浴室事件後,他將較大且附有浴室的房間給了曉愛。
曉愛不再需要每天在榻榻米上鋪棉被睡,有床架對曉愛來說比較舒適習慣吧?
望著那張熟睡的臉,即使不是朋友的關係、戀人的關係、沒有任何身分牽絆也無所謂,只要他還能看見這張臉就夠了。在十八歲以前,他這麼一點奢望應該不為過吧?
曉愛忽然抬起手揉眼皮,他下意識壓低身,手心充滿了法術,差點就對自己施展隱身術了。仔細再瞧,曉愛眼睛還是閉著的,大概是不經意的動作,這也驅使司空有了離開的想法。多留在這裡不好,要是被楊戩撞見又要提醒他以前犯下的過錯。
司空起身,腰桿卻突然被勒緊,往下一看,腰帶被人從後方拉住,曉愛的手就伸在後方。到底是什麼時候出手的?他一根根把曉愛的手給扳開,對方明明是在睡夢中,手指被完全鬆開後卻又坐起身一把抱住他。
「……說你……為何……拒絕我!」
夢話能說這麼清楚,曉愛肯定沒睡不然就是在夢遊吧?她會夢遊嗎?怎麼沒看過。
司空看著門口,挪動眼珠,敞開的門自動關閉。想將曉愛的手給拉開,碰觸到她的體溫後卻捨不得放開。楊戩說得沒錯,他不該重蹈覆轍將曉愛放在身邊,明知道放在身邊,也許就是一輩子了。
「是妳自己拉住我的喔。」
司空回頭,注視倒在他背上呼呼大睡的曉愛,溫柔地挪開曉愛的手,將曉愛壓回被窩中的同時,傾身吻住曉愛的唇。
與其說是充電,不如說是耗電。神力又被曉愛那不幸的力量給吞噬了一些。
***
叮叮噹──叮叮噹──鈴聲多響亮──
『今晚是聖誕約會的特別企劃,教你如何一夜攻略心儀的……』
轉台。
『聖誕大餐就是要吃這個,你看這肉多Juicy !一下就骨肉分離……』
再轉台。
『今天為您播報這一週的天氣,平安夜與聖誕節有約的情人們可能要失望了,這一週下雨機率超過五十,也要提防午後雷陣雨,要記得攜帶雨具。』
看到這台,曉愛不禁勾起嘴角發出陣陣悶笑聲。
「呵呵,去約會的人要淋成落湯雞囉。」
寒山將佐奶油鮭魚切分好幾份,遞到曉愛的盤中。自從寒山與拾得因司空的法力減弱而變回人形後,他們便會在本家傭人離開後以人形的身分待在家裡。變成人之後能靈活運用手指,對保護或照顧曉愛來說相當方便,這也是司空收回在他們身上施法的原因之一。
寒山觀察曉愛的同時,又擔心和玩樂扯不上關係的月下大人,因為聖誕節是月下大人最忙碌的節日。昨天進入平安夜的凌晨,月下大人就因有外務要處理而出門,也不許他與拾得跟隨。猜到平安夜會有不少情侶吵架、小三介入或是告白失敗而仇恨對方的社會事件,就像曉愛小姐對聖誕節有詭異怨念等需要月下去解決的戀愛糾紛,但就因為如此,月下大人更應該帶上他。曉愛小姐天生擁有比他們甚至比月下大人更厲害的「切斷姻緣」的能力,然而月下卻不再讓曉愛使用那把剪刀。
寒山從西裝口袋拿出有荷花裝飾的隨身鏡,滑動沒有鏡面的那面,曉愛偷窺著寒山手上那像要變身的道具,捉住寒山。
「你該不會要背叛我,要化妝去約會吧?寒山你明明說要陪我的!就算變成貓也可以呀!」
「曉愛小姐您誤會了,我正在搜尋月下大人的行蹤。如果曉愛小姐想約會,我隨時都能奉陪,但月下大人希望您去上課,放學如果無聊可以打給我喔。」
即使寒山解釋,曉愛仍不放手。她湊近看著蓋上有荷花裝飾的圓鏡,鏡子的部分顯示出地圖影像,雖說是地圖,卻沒有標註街道名,鏡面上只有五種顏色。
「依照月下大人天生屬木,藉由今日的天象方位來判斷他大概的所在地點。」
司空該不會流連學校附近那家紅豆餅店吧?我記得他上次經過門口的排隊人潮時不經意說著:「好想吃吃看。」
平時傭人和她在做家庭代工時,司空完全不幫忙,偷懶地嚼著點心賞花,她無法想像司空會在聖誕節加班,而且沒因此折磨她,增加她工作量。不過看寒山的表情,似乎事態嚴重。
「拾得也在司空身邊嗎?」
「不,拾得說要去買人氣蛋糕,一早就去排隊了。」
寒山將方位鎖定在學校附近,月下大人有可能出沒的地點,還真的是紅豆餅店附近呢。
「拾得他很期待有曉愛加入的聖誕聚餐,說買蛋糕要給大家一個驚喜。」
「拾得真是可愛的孩子,不過說出來就不是驚喜了呀。」看樣子她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曉愛彎著身,下巴貼著桌面。連楊戩也提早出門了,司空和楊戩到底都在做什麼呢?該不會被一堆人告白而困在路途上吧?呵呵,這種少女漫畫才會出現的景象,怎麼可能發生。還是說天庭或是人間發生了什麼大事?
自從告白失敗後司空就不讓她插手做事,當個薪水小偷也不錯啦,但奴性的性格卻讓她想幫點忙。
視野朝夾帶寒意的中庭望去,夏天時看造景會覺得十分涼爽,冬天卻覺得特別寒冷,反正也沒得約會,不如今晚早點回家把中庭裝飾得熱鬧些,配上好吃的蛋糕,這種家庭聚會感的平安夜派對也不錯。心想著體育館後方的倉庫應該有校慶用完剩下的聖誕燈和裝飾,班上去年用的聖誕燈好像還擺在教室後方的鐵櫃裡,她偷偷拿來用好了。有工作可以讓她撐起上身充滿了活力,擊退失戀帶來的厭世感。
以往平安夜、聖誕節這兩天美琪會約她出去逛街,可今年美琪終於和心儀的學弟交往,第一年肯定最甜蜜,她不想去當電燈泡。美琪和學弟都是好人,察覺到她這自暴自棄的模樣,搞不好會放棄兩人獨處的機會來顧她。
不行不行,她要裝成恢復正常的凌曉愛才行。
嗡──嗡──
曉愛的手機難得響起,她注視振動中的手機,沒什麼心情地滑開螢幕,是陌生號碼傳給她的訊息,而且還是用簡訊。
「凌曉愛同學,如果有空的話,今天午休能不能在教育大樓的頂樓見個面呢?」
曉愛自從遇到司空之後就很少收到告白簡訊了,她很清楚原因,已經升上高二,她剋異性的消息傳得很快,連高一新生也因為盆栽事件體會過她的厲害。可想不到平安夜……
居然有人想來送……死。
曉愛不好意思連累對方,簡短說聲抱歉,再簡述一下自己的體質,傳送!
嗡嗡兩聲,對方很快又傳回了。
「沒關係,我等妳來。」
怎麼這樣,她對這種纏人的類型最沒轍了。
「曉愛小姐,怎麼了嗎?」
寒山伸手拿取曉愛下巴的飯粒,大概是方才靠在桌面上黏到的吧,寒山在預料之中把米粒拿進嘴裡。好好,你們都是少女漫畫中超人氣男角。
「雖然我鬧彆扭想要你陪,但寒山你今天應該很忙吧?不需要顧慮我。」
只見寒山溫柔一笑。
「九點才要出門,預定七點會回家吃蛋糕。」
約會約十個小時?你什麼時候變成人形交到女朋友!曉愛心裡默默吶喊著。重播的電視節目就在兩人聊天時悄悄結束,時間來到早上七點半。
「糟糕,再十分鐘校門就要關了,寒山我先走了,抱歉幫我收一下碗盤。」
她趕緊抱著外套和書包起身離去,走沒多久又回眸寒山。
「如果司空有什麼事,記得要聯絡我喔。」
「我會和曉愛小姐報告月下大人的事。」寒山勾起微笑。
「嘻嘻,那我先走了。」曉愛說完,便直衝到門口,換上黑皮鞋,跑百米的速度衝向學校。
寒山將碗盤收拾乾淨後,也隨曉愛不久後出門,他被月下大人吩咐中午前要保護曉愛,他得跟上曉愛小姐的腳步才行。
寒山提著工具急忙走出宅門,三輛加長型賓士正巧駛進了寺廟與宅邸相隔的小巷間,車身擋住了他的去路,他不免望向車頭那鑲有家徽的符號。「月與草」代表著是司空月家的來車,「日與花」則是司空的大姑家的家徽,車輛的符號為後者。
中間的賓士駕駛下車,替後座的主人敞開亮得反光的車門。下車的人穿著比自身寬上兩倍的人工皮草大衣,卻搭配合身的黑褲與馬靴。對方將太陽眼鏡摘下,染金的瀏海往後撥,在沒聽到聲音之前,外形就像女性一樣漂亮。
對方抽了菸,將菸呼到寒山的臉上,用那厭世的目光注視司空月的宅邸,低沉的嗓音嫌惡著:「小時候,外公答應過要把這塊地送我蓋飯店的,呿。」
用與那張女性般美麗外貌不搭的低沉又磁性的嗓音抱怨,高傲的語氣令寒山再熟悉不過了,對方是司空的表哥──花芹。
再不出門就怕曉愛又會遇上危險,寒山面有難色想假借上廁所名義逃走,花芹又將菸呼到了他的臉上。
「又想變成貓了嗎?我都知道,司空有超能力對吧?可以把你和那隻白貓變成人形。」
其實花芹只說對了一半,但寒山無心指正他。
花芹拿著菸的手往右偏,隨從立刻遞出菸灰缸接過才剛抽沒多久的菸。
「我都來到破宅前,還不請我進去坐?」
寒山嘴抿成一直線,雖然他一向對女性溫和,但沒理由對一個愛擺架子的花美男溫柔。不過,在不曉得對方找月下大人有何事之前,只能以傭人的身分帶領貴賓入宅。
「是,請您小心宅門的門檻。」寒山領著花少爺與花家隨從進到宅邸。
花芹不屑地踩過門邊的雜草,這種從縫隙中求生存的雜草既難清理、生命力又高,
倒是很像司空月。他悶笑了幾聲,心情暢快地跨過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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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花
作為一個普通男人,對於花的認知真的不多,老婆她每年生日和情人節也必須要我送花,十二年時間,我送過不少花,玫瑰、滿天星、向日葵、牡丹都有送過,答案到底是什麼……
有一次跟她聊起花的話題,我跟她說,花買回來十天八天也會凋謝,幾百上千的花,就為了那幾天,意義在哪?
她說,花和女人一樣,最漂亮動人的時間太短暫,她最青春的日子都給我了,到她老了,她便不再是那個讓她著迷的女人了。
我說,我娶妳,不是因為你的外表,而是你的內在好不好。
她反問,那你喜歡我什麼?
我笑說,如果我喜歡你刁蠻任性,讓我一點都不好受妳信不信?
她反一反眼,你說的內在就是這個嗎?你這個人啊,真的不解風情,哪有女孩子喜歡聽這樣的話啊,你就不能簡單點,讚讚我溫柔體貼可愛動人嗎!!
所以對於花,我真的不太感興趣,她想要,我便送,每次收到她也會問我為什麼會送這種花給她,久而久之我對於花語也有很多認識,因為答得不好,她總會發脾氣。
我問她,妳喜歡什麼花,我去買給你不就行了嗎?她說不行,如果收花的人說好一切,那不如自己買給自己,驚喜不就是要收到的時候覺得很喜歡才是嗎?
對了……她最喜歡的一次,不就是那次嗎!
有一次生日,我買了一瓶永生花,裝在小小的玻璃瓶內,就是小王子那種玫瑰花,一支小小的裝在裡面,永不枯萎。
「哎啊哎啊章少崇,這次有點特別呢,不知道你因為什麼而送這花給我呢,答得好的話,今天晚上我會好好獎勵獎勵你啊!」
「你喜歡收花,我不喜歡花開花落,那便送一支永不枯萎的永生花給你啊,你說女人就像花一樣,盛開的時候很短,但你在我心目中,就像這花一樣,永遠都是如此的美豔動人啊,而我就是玻璃瓶,給你照顧得好好的,讓你永遠永遠都幸福快樂,這樣不好嗎?還有啊,花不需多,一支就夠,老婆也不需要多,一個就夠了!」
這番話,從木納的我口中說出,我也有點不好意思,但她竟然因此而哭了。
「你真的會保護我一生一世嗎?我能像這花一樣,在小王子的世界裡是獨一無二,悉心照護,一生一世的花嗎?」
「傻瓜,結婚之後,我有什麼時候沒有照顧好你?我不帥,也不算有錢,更不懂女人,但對你,我可是全心全意呢,和妳結婚,我只能對妳好,因為我不像帥哥一樣,只憑外表就可以讓人喜歡,我是靠內在呢,如果連對妳好都做不到,那我還有什麼價值啊?」
「章少崇你為數不多的優點之一就是有自知之明,哈哈哈,你也知道憑你的外表吸引不到本小姐吧!你說得對,你對我不好的話就沒有價值了!可是你對我的好,還遠遠不及格啊,我給你時間再努力努力,如果有天我死了,這花,你就當是陪葬品給我一起燒了吧!你這個玻璃瓶,才有空可以裝下別人;如果你先死的話,我便讓這花跟你一起,讓你有我陪伴上路好了。
還有,這天晚上,你有福了!哈哈!本小姐很滿意!」
我突然驚醒,對了,陪葬品就是這個……以她性格,肯定肯定是這個!
葉曉如她是個奇怪的人,作為一個出色的港女,她同時有宅的屬性,可以通宵看劇集,也會看諸多漫畫,她說需要題材,對了,她是一個作家,閒時會寫寫書,賣得不算多,但也夠她平日花費用。
她平時常說,作為一個愛情作家,為什麼會有一個如此不解風情的老公,她想要談一場轟轟烈烈的偉大愛情,在書中她的女主角都會有個讓人感動的伴侶,偏偏現實中她伴侶卻是個處處和她作對,有什麼東西也會跟她吵一頓,為贏而吵的去吵。
嗯,我認同,有時候,我真的是為吵而吵,明明是我有問題我也想吵過她,或者她在我心目中總是至高的存在,我的一舉一動她都總能抓到問題,或者作為一個男人,我也想有一個一家之主的感覺,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但葉曉如的強勢總讓我自愧不如。
慢慢的,我愈來愈少跟她吵架,不是因為我們相處得好了,而是我學會不再作聲了,面對她的責罵,我學會了沉默,而我愈沉默,她便愈易動氣。
她離去了,我在家中沒有人管,一個冷冷清清的家,反而讓人更不習慣……
「曉如,你再罵我一下吧,我總是沒記性,還要裝作什麼都懂,只是不做而己……你就罵罵我吧……」
如果她聽到的話,應該會抬高鼻子說:「呵呵,承認了吧,承認了吧!我早就知道,好了,你要怎樣去道歉啊!」
道歉嗎,已經沒有機會了。
如果陪葬的是那瓶永生花的話,那麼她最喜歡的花是不是又是這個呢?難道兩個問題都是同一個答案……
不,不會的,以她性格,她不會這樣的簡單,可是,會不會是她反向思維,殺我一個措手不及?
唔……這個遊戲,她是想我贏還是想我輸……
為了讓自己有個保障,我撥通了岑佩兒律師的電話,告訴她我使用提示的權利,也告訴她想知道花的提示,她笑了笑,這麼快,好吧,我給你發個短片。
放下電話,我嘆氣想,第一個挑戰便要用到提示,是我不夠愛她,不夠在意吧……被嘲諷了,也很應該吧,難道她還要用欣賞的眼光看我嗎?
短片到了,我戴上耳機打開。
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震痛我的耳朵:「章少崇!!!!第一個挑戰便要用到,好啊你,這是最簡單的一關了吧,只需要你記得就可以了!!!但你,不,記,得!!!不記得我們說過的東西!
算了,算了,我不想動氣,算了算,你看到我也死了,作為一個死人,我希望是優雅的,呼,可愛的!
可是,你啊,真的不記得了嗎?花啊,對我們的愛情來說,花可以看到很多不同的事啊,你這笨蛋沒有留意到嗎?
我記得在小學時,很喜歡向日葵,因為那是青春活潑的感覺,有種陽光氣息,像是充滿力量一樣;到談戀愛時,我便喜歡玫瑰,因為那是激情和熱戀;到結婚後,我喜歡上牡丹花,因為她代表完滿幸福,比起玫瑰啊,要樸實一點,沒有那種很火熱的感覺,多了一點溫柔和體貼。
每個階段的女人都會喜歡上不同的花,有些花,是看的;有些花,是養的;有些花,是種的;有些花,是一生一世的;有些花,是說話的。
我給你最後的提示,是牡丹,顏色,是深紫或者深紅色的。
記不記得你說過你死的話,在身上放的,一定要是牡丹啊,你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看,我記得多清楚!也讓我感受一下,我死了,也要風流,你羨慕不了的!這句話,雖然出自一個老公口中是不太好,但我不反感,因為這是你為數不多的幽默,所以我記住了。
好了,快準備吧,記得,一定是深紫或者深紅的。
可是,你要我說了才知道的話,意義就不一樣了,章少崇,我常常說的,說出口便不一樣了,這次你應該明白吧。」
看罷,我鬆了口氣,其實我也猜到是牡丹,但沒想到顏色她也有指定的,好了,快跟花店聯絡吧。
喪禮當天,岑律師一早就到場:「今天我是來驗收的,以及看你這天的表現,要是有一丁點不合曉如心意的,挑戰便結束了。」
她板起臉來真的有點嚇人,以前我都是有點怕她的,不知道像曉如這種傻得如此全面的人怎麼會跟她混熟的。
岑律師走進靈堂內,行了一禮,她看著曉如的照片,我選的相片有點不正經,相片的她笑得很開心還擺了個鬼臉,我想她應該想把這個笑臉留給大家作最後一面,岑律師失笑了一聲,然後沉默,眼淚不知不覺的掉了一下,我遞上紙巾說,她不想你們哭。
沒想到她厲了我一眼說:「想人不哭你就不要放這種相片啊,這種很她的感覺,叫人如何的不想起她的一切一切啊!好了,你打點吧,我靜靜的驗收一切,你忙你的吧。」
人來人往,我和曉如的親朋戚友都到了,看到她的相片,很多人也會苦笑起來,她就是一個讓人頭痛的人,你想哭,她偏要你笑,你想笑,她卻會讓你哭,沒有人能搞懂她,因為你愈懂她,她便懂變得快,她就是一個不想被人想到的傻瓜。
過程中,我緊記不要哭,她說不想看到我滑稽的哭臉,我就笑著的送她最後一程吧。
當賓客都走得差不多時,岑佩兒走了過來,推了推眼鏡:「你過關了,我來公佈答案吧,她最喜歡的花是黑牡丹,陪葬品是永生花,一定不能做的事是哭,全中了,明天有空便來我律師樓,我會交代第二個挑戰給你。」
當我鬆口氣之際,突然想到:「黑牡丹?我買的是深紅和深紫的,不是黑色的啊!」
岑佩兒回頭道:「哦,因為跟本沒有純黑色的牡丹,深紅和深紫的便是黑牡丹了。」
我突然像醒覺了一切,打開電話搜尋了黑牡丹,花語是……死了都要愛……
果然,有些花,是用來說話的。
有些話,說出口便不一樣了,死了都要愛……
如果,我沒有看到提示的話,便是她死了,我也愛著她吧。
可是,我看了提示的話,便是……她死了,也愛著我,對吧,曉如……
果然很不一樣,不一樣……
淚腺再忍不住,心中的後悔和愧疚……眼淚一湧而出……
我在朦朧的眼中,看到岑佩兒清清楚楚的看到這一切,我輸了吧,葉曉如,我認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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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結束了,希望大家喜歡,之後的節奏都是大約兩回一個挑戰,大約六千字左右。
想提提買左《弊傢伙,我女朋友有咗》而未收到書既讀者,請pm我一下,因為第一次處理大量訂單,我又唔係一個細心既人,所以好怕有時寄漏比人,好多謝好多漏咗嘅朋友無怪責我,作為一個網店我絕對覺得自己唔夠專業,但明顯你地對我太好了,我只可以寫更多好睇既故事比你地報答。
第三回將會進入另一個挑戰,希望大家唔會覺得太催淚。
第三回-煮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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