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奮力競逐的過程中,我忘記了自己,我把外在意志內化成自己,但,沒有人會完全是這樣的。社會建構的你不是你,你以為的那個你也不是你。
不用覺得自己被誤解,也不用去煩惱社會所認識的那個你不是你,事實上,每個人都被誤解,尤其是女人,因為我們多半耗盡心力去假裝成另外一個人,我們以為那樣會使得自己比較受歡迎。
就接受自己吧,也接受心中那個小小的自己,不要跟過去比,也不要跟未來的目標比較,至少接受此時此刻的自己。
取自《女子力不是溫柔,是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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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朋友,早安:
昨天透過《我們與惡的距離》中的宋喬安角色,談和解。感謝故事工廠與誠品,讓我有機會透過影片細說分明。
https://www.facebook.com/Psychologist.Hung/videos/2581927152056543/
這次談流產,這是我陪伴媽媽們的時候,很難化解的傷痛。有時候連當事人都不一定能確定,自己到底度過了沒有?!
這需要跟自己和解,跟自己的內在小孩,跟自己的身體和解!
之前談到單親媽媽的議題,觸動了一些類似處境的朋友。我希望再就這次的議題,更深一點談到,女性的身體經驗。
這篇文章把身體經驗、腹中的胎兒,以及內在小孩的狀態,串連在一起前後呼應,我覺得能帶給大家省思。我也建議男性可以試著閱讀這篇長文,可以化解一些隱藏在傳統文化中的偏見,閱讀完請給自己一個讚賞。
祝願您,悅納我們內在的變化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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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歡迎參與贈書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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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失去了什麼
【文/ 劉冠吟】
前年年中,我失去了一個孩子。跟我的第一個孩子一樣,在我沒有預期的時間裡懷孕;跟我的第一個孩子不一樣,這個寶寶沒有好好地生下來。我跟這個寶寶相處的時間非常短,從發現自己懷孕到流產,時間短到甚至來不及知道寶寶的性別,只能以寶寶來稱呼。
跟其他月份很大才失去孩子的媽媽比起來,我的遭遇算是非常輕微。我一開始是這麼想的,以為我的悲傷也會相對很輕微,但後來才懂,失去孩子這件事沒有什麼好比較的,母親與小生命之間的深刻連結,從知道的那一刻就開始了。我的悲傷沒有比較輕盈,失去孩子的難過是一種無法言說的痛苦,不是輕的或是重的,而是深深的、深刻的,種在身體裡。
先講講之前的故事。
出血的那一天,我飛奔到醫院,醫生看完以後就說:「孩子沒有了,週數還小,休息一陣子吧。」我的婦產科醫生是一個非常溫柔有耐心的男性醫師,給他看診向來都是令人安心的經驗。他是一個風趣喜感的人,每次看診我們都會聊聊天,因為老家在經營傳統的髮廊,所以他常常在換髮型,有一次他突然燙了個韓國歐巴大捲頭,我走進診間看到他的時候笑到無法起身。只是這次不像以往,跟他講完話以後,我沒有覺得比較好。
醫生一如往常地溫柔,說抽一管血起來送驗,看看其他的數值,再給我後續的建議,直到此刻,我都還算平靜。經驗老道的護士姊姊拍拍我的手,針管插下去的那一刻,我的眼淚才掉下來,無法抑止的爬滿了臉頰。護士姊姊說,你還年輕,可以再生,會流掉的寶寶,都有自己的命。
在外人眼中,我是個順風順水的人,或許老天對我真的很不錯,大抵上想要的目標都能達成。這樣的順利,我也不覺得心虛,對於心中設定的目標,我是一個很努力的人,努力唸書、拚命工作、熱愛生活、用心經營著自己喜歡的關係。我是「有志者事竟成」的信仰者,即使有些小挫折,我不覺得失去了什麼。直到我失去了孩子,我才知道所謂「失去了什麼」是什麼。原來人生不是有志者事竟成,有很多事情無論多努力也難以改變,就像護士姊姊說的,命,或是說無常,或是說造化,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了;而你知道這份失去,會讓你再也不一樣。
回到家後,我把窗簾拉緊,躺在床上,有時流淚,有時放空,搞不清楚白天跟黑夜。我傳訊息給我工作上的夥伴、我的學長也是我合夥人,說:「我的孩子流掉了,可能要休息一陣子。」學長跟我相識十年,雖然在創業之前我們是朋友,但開始工作後我們變成很理性的組合,不太做情感的交流,都是就事論事。學長回我說,他太太日前也失去一個小孩,已經四、五個月,「但我知道,不管孩子大小,媽媽都會很難過。好好休息。記得坐月子。」
這大概是我跟學長一起工作這幾年,唯一一次感情濃度比較高的交流。被他說對了,不管孩子大小,身為母親,都會很難過。
我低估了我的悲傷。
▍這份失去,讓我再也不一樣
在家躺了不分黑夜白天的半個月,喝了不少補品跟滴雞精,身體感覺溫潤,心情平淡。審慎選擇出關後的第一場活動,是赴幾個老友的約。
這場聚會相約已久,與會皆是重要的好朋友,將這樣的聚會設為出關後的第一場,我覺得很適合,特別提起精神來盛裝打扮,想從熟悉的人事物上,再出發。
當日晚餐是在五星級飯店裡的美味盛宴,對於在家喝了一個月雞精的我,應該是極為愉悅的解放,但究竟吃了什麼,我完全不記得。最後的記憶,睜開眼,我已經躺在醫院的急診室,中間過眼的影像皆是我的手以及酒杯。據在場朋友轉述,原本就嗜酒的我當晚以神速「自己跟自己喝」,貌似清醒嘻嘻哈哈地跟大家一起去第二攤。在續攤的KTV,我在廁所內滑倒撞到了洗手檯,躺在地上暈了。大家直到要離開時,才發現躺在血泊當中的我,然後慌亂地將我送往醫院。
到了急診室以後,要打點滴或拍X光我皆不肯,因為我堅持肚子裡有小孩,在診間痛哭大喊:「我的寶寶~~~我的寶寶~~~~」在場的眾人都嚇傻。如灑狗血鄉土劇般的這段,我完全沒有記憶,事後聽朋友轉述,我才瞭解自己對這件事從未過去。原本被設定為出關宴的這頓,其實我內心純粹想買醉;又或者,在內心深層的我還沒相信自己失去小孩了;又或者,我相信了,但我沒有接受。
不僅低估了悲傷,這件事情從發生、相信、接受、想開,這中間的距離出乎我預料地遠。不只是一個生命逝去,還一舉掀開了我對於自己身體的不信任、對於自己情緒的難以捉摸,無法安放自己的內心,更無法關心別人的感受。心理學說,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小孩,是原生家庭跟成長環境所形塑的自己,這次的事件,離開的小孩像是喚醒了我心中的這個小孩:從未被對話過,但一直很努力的孩子。
急診後隔天,再去醫院仔細檢查,發現跌倒的時候,我撞斷了鼻骨,也傷到了視神經,影響到我視覺定位的焦距。遠處看得到,但如果要看書或是看手機,必須非常使勁。眼睛的焦距—這種天生方便的能力,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失去,我懊悔地想著如果下半輩子近處都看不清楚了,該如何是好。煩惱的事一湧而上,我終於明白這一段不像前一段,在家隨便哭兩下再喝雞精就可以敷衍自己,這將是一段遠征的路。
沒有復原的心裡的傷,加上自己多增添外傷,把自以為累積的半個月修養瞬間打回原形,帶著新舊傷痕,我重新開始一段旅程。
▍從正視自己的悲傷開始
這是一個女性被過度定義、被選擇、被要求的社會,一個女人身上多半都有兩種以上的角色,等待我們積極扮演。長年以來,我對於這些社會角色大多握有主動選擇權,但我對於選擇的那些都過分熱情,對於生命角色熱情十足、野心勃勃,這些向外投射的能量,卻沒有同樣等級的關照著我內在的自己。
我真的開心嗎?我難過嗎?我已經釋懷了嗎?我甚至不知道,我到底什麼時候可以軟弱,什麼時候可以難過,因為大部分時間,我都是用「撐」的,撐一下就過了,撐過去就是你的,我常常這樣對自己說。
當然偶爾有撐不過去的時候,這時候,我就會在某個縱情玩樂或豪飲的時刻,突然發現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有時候很野蠻,有時候很脆弱,種種陌生的我的面相,其實都提醒著自己,我完全不了解自己,很難跟自己對話。慣於嚴格地鞭策自己,卻連自己停在路邊舔舐傷口的時間都不給。這樣的我對外自然很難釋放出溫柔跟真心,問問那些跟我交往過的男人、甚至我的親密好友們,我是個溫柔的人嗎?我想十之八九不是吧,我是個「有趣」的人,但不是溫柔真切的人。
真實的溫柔其實是很困難的,建立在深厚的自我底蘊累積。在生命的長河之中,我們載浮載沉,有時似而要溺斃,有時嗆了幾口回神發現還在,有時有人從遠方拋來浮木讓你喘息,然而真正能讓自己輕盈順水而行的,只有自己而已。對於自己夠瞭解,才能應付水性,知道何時當走當行,浪來了,我該怎麼把自己好好捲著不至於侵心。
躺在家裡的時候,我想著周遭的女性好友們流產的經驗。我有個親近的朋友,流產五次,最後才懷上小孩。另外一個親近的友人,懷胎將近十月,突然胎兒臍繞頸,急救後已是死胎,辦了喪事。「胎兒很可愛,臉圓圓的。」去參加的友人這樣跟我轉述。我回想著這些,也回想起我甚至沒有對她們任何一人好好地關心過。我的人生忙忙碌碌地被我塞進一堆行事曆,我有一大堆等待完成的事項,但沒有一項跟我的心有關,更遑論好好對待別人的心了。
我對於自己無法遏制自己的悲傷,無法跟我的悲傷共處,感到非常驚訝。更令我驚訝的是,我竟然可以自己騙自己說我已經好了,還騙成功了。說自己好到可以出去玩了,於是恣意狂歡,於是在種種失憶的過程中,才殘酷地瞭解到我完全沒有好,離「好」還很遠很遠。
察覺跟正視,是我踏出的第一步。我開始縝密地觀察自己的情緒,什麼時候我會難過、怎麼處理,什麼時候我會想要發脾氣,我又是如何處理。我發現自己很迴避負面的情緒,大部分時候,我都選擇讓這些情緒一閃而逝,但這些情緒其實並未消失,只是被我忽視。於是,我也失去了真正快樂的能力。
臉上的傷口好了以後,原本要再進行眼睛視神經的手術,說也奇怪,在家休養的那半個月,我幾乎沒用到眼睛,眼睛就自然而然的好了,醫生說不用動刀處理。我覺得這是上天送我的一個禮物,讓我受傷,讓我在失去日夜般輪迴中沉思,在找到方向後,又讓我少一次手術。我將這次落難,當成一次好好認識自己、學習如何照顧自己的機會。
▍與自己的身體和解
體力恢復後,我開始規律地運動。流產對於女性來說,不僅單純是健康的問題,而是對自己的身體產生很大的不信任感,流產時那股像生理週期時的酸痛悶痛絞痛、然後看著血汨汨流出,是每個女性對自己身體的陰暗記憶。即使生理期其實是一個健康的代謝,但是,那種身體無法抓住什麼、也無法控制自己要不要流血的感覺,是女體共同的灰色印記。流產也是,就像生理期那樣,你的身體從此有了一次不可控、無法駕馭、留不住生命的印記,你對你的身體產生了極大的不信任。
我們跟自己身體的關係,多半都很糟糕。在亞洲社會長大的女性,從小就被周遭環境明示、暗示各種期待跟評價。長得太高很突兀,胸部太小沒有吸引力,生育能力更是與一個女人的身體價值及自我認同完全正相關,懷上了還得被評價是懷男還是懷女,懷了一個還得被追問怎麼不懷第二個。我們的身體長期都被訓練滿足我們及社會所給予的期待,沒有人關心身體真正的感受是什麼。
我很明白,跟身體的和解需要時間,我能做的,是從一般簡單的生理功能開始著手,做心肺運動、做重量訓練,在能夠規劃的範圍內,讓自己與身體重新對話、重建信任。使用一些以往很少使用到的肌肉,或將心肺能力再往上推一層次,完全斷絕涼性食物跟啤酒。僅僅是這樣,我已覺得我的身體感受到我的重視。
我一直用「我」跟「身體」這兩個單獨個體來敘事,因為我深深相信,女性的身體該被獨立對話,身體不是各種情緒及期待的承接體,反而言之,我該傾聽身體所釋放出來的訊息。有些人讓你很不快樂,你的心裡不知道,但其實身體有告訴你,只是我們從來不重視,因為身體被我們放在一個附屬的位置。
小時候被男生恥笑不小心沾在衣褲上的月經,長大了以後衛生棉或條還是得待在一個可愛的袋子裡被帶出門,假裝它們自己不是衛生棉,要去上廁所的時候偷偷摸摸地塞在手心裡拿去更換。人們對經血有一種成見,從下體流出來的血就是有一個擺脫不了的原罪,即使它真的只是代謝體內廢物,就像你每日的大小便。試問,有哪一個人不大小便?大小便的時候需要鬼鬼祟祟不能說出口嗎?
第一次性經驗以後流出來的血,在小說裡有時化為一種激情的象徵,多數也是一種貞潔牌坊,但其實只是一種男性心理有病的象徵,很多女性在第一次性經驗時是不會流出像電影裡那樣一大灘血的。女體跟血本身的連結,長此以往,如此不潔,但沒有人該給自己的身體這樣的壓力,外界或許這樣看,但你不該跟自己如此說。面對自己的血跟身體,至少自己該對自己誠實。
流血只是人生千萬次排泄的一次,身體需要休息但不需要羞恥,偶爾因為禮貌裝了高潮,也不要真的騙自己這樣可以繼續下去,一直對別人太客氣,就是對自己身體不客氣。
重建信任,傾聽關心。有時想想,如果我早十年好好地跟身體對話,我是不是會變成一個不一樣的人?不是說早十年開始過得很養生或者小心翼翼,而是我能對自己身體的訊息多花心思,偶爾還是能縱情偶爾嚴謹,但那是在一個有默契的節奏上,我懂我自己,我會安慰她,也不質疑她,不過分要求她,並不過分怪罪她。
▍與自己心裡的孩子和解
於此同時,我開始去看心理諮商。
縝密觀察自己的身體後,漸漸確認身體深受情緒所影響,尤其女性更是,婦科器官尤甚。而我也日漸感覺,我的情緒之於我是一團謎:「我真是個謎樣的女人啊」,這句話自己對自己說真是有點好笑,但活到三十幾歲發現自己是謎,總比到死都是個謎好。我想透過一個科學且客觀的方法,去拆解自己,幫助我跟自己對話。
在我大部分的朋友心中,我是個有趣的人;在我交往的對象裡,我應該也是個評價不錯的情人,但有趣的是,我的心理諮商師說,我對自己非常殘忍且嚴苛;諮商師也說,這是大部分成功者的特徵:「不放過自己。」這並不是諮商師對我的讚美,像我們這種人,很努力但無法接受停頓,對他人比較寬容但不能接受自己悲傷或是沮喪,苛刻自己的完美主義,去扮演每個我在社會中選擇的角色。
偏偏在我身上的角色又是出奇的多,女兒、太太、母親、姊妹、老闆、媳婦等等,女性的社會角色我都有一份;有些女性比較少有的,我也有一份。每一個角色、每一步路,都是我的自由意志所構築。
但在奮力競逐的過程中,我忘記了自己,我把外在意志內化成自己,但,沒有人會完全是這樣的。社會建構的你不是你,你以為的那個你也不是你。我也有內在的我,就是那個因為流產被喚醒的孩子。直到今日,我還在慢慢地認識她。
不用覺得自己被誤解,也不用去煩惱社會所認識的那個你不是你,事實上,每個人都被誤解,尤其是女人,因為我們多半耗盡心力去假裝成另外一個人,我們以為那樣會使得自己比較受歡迎。
就接受自己吧,也接受心中那個小小的自己,不要跟過去比,也不要跟未來的目標比較,至少接受此時此刻的自己。
除此之外,其他的都不重要。
▍所謂的失去,或許是一種獲得
我有一位好友,旅美旅法多年,多年來過著自由自在、充滿藝術感又有點浪漫的生活,今年回台灣時,突然跑去凍卵。到我家聊天吃飯的時候,她以愜意的語氣提及此事,就像是去知名的蛋糕店預定了一盒幾年後才要取貨的甜點。
好友本身是念基因工程相關的領域,做實驗、科學工具、用數字說話是生活日常。她一邊攪著我為了嗜辣的她準備的麻辣鍋,一邊跟我分享:「女人一生中的卵子數目,在出生前就差不多決定好了,生育年齡開始,每個月排掉幾顆,年紀越大越少,到更年期的話開始停止排卵,一生大概排四百至五百顆吧。」
一向缺乏科普常識的我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瞠目結舌地說:「一輩子的卵子數目,其實是早就決定好的?」好友悠然自得地說:「對啊,每來一次月經都會少好幾顆卵子。醫生在凍卵前會要求去測驗一個AMH數值,大概可以看出目前身體還有的卵子庫存量。」她看著驚愕不已的我,鎮定地重複:「嗯,就是來一次月經少好幾顆,人生大概是一個倒數的過程,排完就沒了。」
不知道是卵子天註定這個科普知識太衝擊,還是因為好友這個倒數計時的說法讓我覺得太感傷,老妹我腦海中浮現了梅豔芳的成名作之一<女人花>的歌詞:「我有花一朵,種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悠悠。」旋律優美,詞意深遠,搭配卵子這朵花的意象,簡直讓我打了個寒顫。「花開不多時,堪折直需折,女人如花花似夢。」朗朗上口的旋律,期待有緣人的深深情意及害怕自己過保鮮期的悠遠怨念,兩種心情同樣深植人心。
女人在容貌及生殖能力被貼上保存期限的標籤,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倒數計時。我們匆匆忙忙地趕著在被下架前做些什麼,像朵花開得燦爛、開得耀眼、也開得短暫。
其實女人從來不是朵花,我們沒有保存期限,也沒有負擔取悅別人的責任,更沒有長得好看的義務。
直到我失去了什麼,才瞭解,我失去的不僅是那個沒有緣分的孩子,還有我心中那個從未被好好照顧的孩子。這個失去讓我重新找回了她,避免自己像一支看不到旁邊的箭,直直地射向目的地,完全忽略周遭的風景。我決定坦然地、緩慢地在生活裡漂流,選擇讓自己真正舒服的方式,恬淡地過下去。
而這所謂的失去,或許是一種獲得;所謂的保鮮期限,其實是提醒著自己肉身的自然老去,而更要珍惜那些可以呵護自己的珍貴光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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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文字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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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流淚的悲傷 評價 在 雙寶娘 (譚惋瑩)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結婚後我才明白的事:兩個人有時候比一個人更寂寞》
早上讀到一則關於女星離婚的新聞,不勝唏噓。
報導裡提及,女星曾在節目裡分享,之所以和前夫在一起,是因為對方把她當女神般捧在手心疼愛呵護,不時會在大街上擁吻她,講一些甜言蜜語。
誰知婚後,尤其是生完兩個孩子之後,先生丕變,不僅對她冷言酸語,還嫌棄她不是當初認識的玉女,喊著不想有一個像大女兒般的老婆。
仔細閱讀新聞底下的留言。有人說,愛情本來就不是長久的,結了婚就要有變親情的心理準備。也有批評女星太過公主病,不懂得滿足,老公都已經是一百分的爸爸,還奢求什麼。
更有人說,在婚姻裡感覺寂寞是很正常的,哪個人不寂寞,誰不是這樣過來的,想太多只會逼瘋自己。
我想,我能明白女星為什麼選擇離婚的原因,那是我婚後才明白的事:#兩個人有時候比一個人更寂寞。
▐ 「婚都結了孩子都生了,妳還在想愛情!是不是有公主病?」
某天,聽到鄰居夫妻在社區中庭爭吵。
先生怒吼太太:「難不成你還能跑了?!公主病。」那太太是名家庭主婦,先生認定太太沒有經濟能力,所以時常對她大呼小叫,太太哭得聲嘶力竭回嗆:「你以前追我的時候也是鐵漢柔情,天天噓寒問暖的,怎麼生完小孩就完全變了個人。」
另一個不知是婆婆還是娘家媽媽的女性長輩在旁邊勸架:「孩子都生了,妳還在想愛情,認命點吧,別要求太多,誰不是這樣過來的!」
聽完感嘆萬千,原來在孩子出生後,如果女人再渴望愛情,就是「不肯認命」、「要求太多」的表現。
因此,有多少女人,在孩子出生之後,只能一個人面對愛情流逝的寂寞,還無處傾訴,因為一旦說出口,有極大的可能會換來「不懂事」、「公主病」的評價。
《在婚姻裡孤獨》中 羽茜提到一段話:「有了孩子之後,我們都很容易犯一個錯,就是把夫妻之間的警訊和問題擱置一旁,只對孩子溫柔就好、只注意孩子的問題、只在和孩子相處時小心。」
可不是嗎?孩子出生後,輕易地把夫妻的眼光,從彼此完全轉移到孩子的身上。
一方面,光是照顧孩子已精疲力盡,還要分神照顧另一伴簡直比登天還難,尤其是在寶寶出生頭一年、剛成為新手爸媽時。
另一方面,是基於人性,對已成為自己的人事物,有一種放心的成份,漸漸地就不想花時間照顧,反正婚都結了,孩子也生了,還想怎麼樣。
但偏偏,人對於需要花時間照顧的人事物,所投注的感情通常比較濃烈,比如說男人的愛車。
▐ 「他都負責幫忙照顧孩子了,妳還想怎麼樣?!」
來異鄉生活的六年裡,我和先生失去了三個家人,先是娘家爸爸,再來是夫家媽媽和外公。
我永遠記得剛失去爸爸時,內心承受的打擊有多深重,從北京風塵僕僕回到台灣,爸爸已是一具冰冷的遺體,因為沒能趕上最後一面,靈堂上我哭到不能自己。
先生先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我的悲傷和哭泣,接著一把將我擁入懷中,輕聲地對我說:「沒事的,我在這裡。」
殯儀館在郊區山頭,冷風加上失去的恐懼讓我顫抖不止,從先生懷裡傳來的溫暖,瞬間讓我哭得更傷心。也是在那個瞬間,我才體會到先生在五歲時,面對驟失父親的傷痛和掙扎。我很感謝先生在我失去父親時,給予的關心和溫暖,一直銘記在心。
三年後,婆婆在我們一家返台旅遊時,在自家昏倒驟逝。趕回家的路上,先生一邊開車一邊禁不住的流淚,我坐在副駕駛座上,只能幫忙遞衛生紙,默默地陪著掉眼淚。
那之後每一場守靈,我始終堅持陪在先生身邊,因為我知道面對無常時,沒人陪伴有多寂寞。
當父母離開時,做子女的只要一想到今後的自己,該以怎麼的存在繼續活在世上,每天都要面對沒有邊盡的痛苦和悲傷,我捨不得讓先生一個人獨自承受。
這種陪伴是很簡單就能完成的,一句暖心的話、一杯溫熱的咖啡、或是什麼都不說,靜靜陪伴情緒,就已經足夠,#懂比愛更重要。
想到留言裡對女星的控訴:「他都已經幫忙照顧孩子,根本是一百分的爸爸了,你還想要怎麼樣?!」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在家庭裡,夫妻關係是主位,親子關係是副位,當親子關係錯位成為最重要的關係,夫妻間的關係變得不重要,逐漸淡化透明,直到隱形看不見。
夫妻之間除了孩子之外再無聯結,也難怪有那麼多女人在孩子長大獨立之後,選擇離婚。
▐ 「孩子都是被你寵壞的!」
曾經聽過一則故事。一對男女愛情長跑十年後結婚,剛結婚時小倆口如膠似漆,鄰居常常看到他們手牽手散步在社區裡。婚後三年陸續生下兒女,從前的美麗好風景頓時風雲變色。
兩人為了孩子的教養問題,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除了言語上的針鋒相對之外,甚至吵到摔鍋破碗、爆發嚴重的肢體衝突,發出的聲響弄得鄰里困擾不已,幾番出動里長、警察大人幫忙居中調合。
無奈清官難斷家務事,外人調合的效果有限,重點還是在夫妻本身。太太曾經跟友人傾訴,她最受不了的是先生完全不管孩子的教養,可是當孩子被外人批評時又會指責她:「孩子都是被你寵壞的!」
每次這種時候,太太的心中就會湧出寂寞,覺得自己深陷育兒的沙漠中踽踽獨行,在教養孩子的路上,夫妻本該是併肩作戰的夥伴,但是他非但沒有貢獻心力,還在她被外人攻擊時落井下石。
豈止是寂寞,簡直是心寒了。先生只會出一張嘴的甩手黨模樣,讓太太每次一提起就恨得咬牙切齒。
常言道:「婚姻不是愛情的墳墓,孩子才是。」我曾在《別只教孩子善良與光明》中提到,別看孩子年紀小,一副天真無害的模樣,他們常常是家庭江湖裡一場場腥風血雨的製造者。
由孩子引發的問題往往具有漣漪作用,會擴大成為夫妻、家庭、甚至家族間的對立和衝突。
▐ 結婚生子前,先問問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行文至此,我突然有個感悟,或許在結婚生子前,我們應該先問問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也應該找個時間和伴侶聊聊、分享一下,如果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要求伴侶自動理解懂得,簡直是緣木求魚,而且幼稚至極。
請誠實面對自己和伴侶的「想要」,如果你和我一樣貪心,是個想要愛情、親情和自我、什麼都想要的人,那麼就該放棄對滿分完美的要求。
不是一百分的情人,卻是九十分的丈夫
不是一百分的爸爸,卻是九十分的朋友
身上有那麼多角色,不可能什麼角色都是滿分,完美不可得,而且很可怕。藏在完美假象後面的,往往是千瘡百孔。
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伴侶,
只有全心全意付出的婚姻。
如果,努力過後,還是覺得一個人的孤單勝過兩個人的寂寞!那就分開吧!無法走在一起看相同的遠方,還不如背道而馳各走各的路。
保持距離,彼此祝福,
各自安好,也是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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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從十個月開始復健,職能、物理治療,我帶她到處去排復健,她終於在1歲半的時候扶著桌子站起來跨出第一步,慢慢地開始放手走路,兩歲評估的時候走得很不穩,很容易跌倒、沒辦法爬樓梯,拿的是肢體障礙中度的身心障礙手冊,雖然沒有腦麻,但是領了腦麻的重大傷病卡,重大傷病卡對我們來說完全沒有幫助,卻阻擋了所有的保險。
復健整整2年多,她走得越來越好了,我想著她進步這麼多,以為她可以從肢體障礙的手冊畢業了,沒想到3歲的時候再去評估(一年換證一次),因為說話不清楚,拿到了聽語障的手冊。
做檢查才知道是因為中耳積水影響聽力,動了中耳通氣管的置放手術,全身麻醉後把中耳各打一個洞,裡面的黏液抽乾,各放一根小管子讓中耳通風,這管子半年會脫落,通氣孔就會合起來,等發燒時中耳發炎分泌黏液,就又積水、影響聽力,中耳通氣管置放手術,我們4年做了4次。
除了每天下班後跑職能、物理治療以外,語言治療也做了3年,每個禮拜我必須請假半天帶她到台北長庚去,她說話終於比較清楚了,我不需要再替她翻譯;4歲開始上體操,她的肢體動作越來越協調,跑跳翻滾都不是問題,我想著5歲的換證應該不會過了,沒想到因為認知、理解能力比一般的孩子慢,又拿到中度的手冊。
現在面對的是她的讀寫障礙,三年級了,上了快三年的潛能班,她可以認得少數三筆畫以內的字,可是無法寫出來,連仿寫都有很大的困難,醫生說她的讀寫障礙是他看過最徹底的,看起來這孩子在學習上一輩子都會很辛苦。
因為腦部灰質過少而影響她的學習能力,這實在不是任何人的錯,先天上的限制,強逼她也沒用、焦慮她的未來更是於事無補。我做的是不斷調整自己的心態,面對這樣沒有競爭力的孩子,我希望她擁有的是生活自理能力,我希望她對人生正向和積極,能正視自己的困難,找到她自己的長處。
這當然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努力,常常看不到進步的糾結。很難想像下大雨時帶著她去復健的辛苦,小時候推著她去復健,不管是大太陽還是下大雨,我們是從來沒有撐過傘的;常常開著車子繞半個小時還找不到停車位,在烈日大雨下抱著她走好長一段路,到醫院時我的手都快廢了。我的假卡每學期都是填滿的,好幾個學期考績都快乙等;面對一張一張畢不了業的身心障礙手冊,那是一次又一次的期望又失落;面對屁孩嘲弄她是智障,我不能反擊,因為那是事實。
但是看看她面對作業的影片,每天回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自己拿出功課來,把該寫的功課完成,現在再加上把所有課文聽過幾遍,全都不需要我催促。她有這麼大的困難,看不懂字但是會認真地寫完,雖然寫的字很難看得懂,可是她卻從來不懂拒絕和抱怨。
意外的因為妹妹而失去了僅有的幾個十幾年的好友,剛開始覺得很孤獨,沒有人可以說說心裡的話,傷心的時候只能看著大海流淚。可是久了,我發現沒有對象可以抱怨和討拍,只能選擇面對和承受時,好像也不賴。不會沉溺在悲傷之中,不用為了心裡的悲傷對別人多做解釋,更不用去接受別人的評價,就是面對和解決問題。現在我竟然可以享受孤獨,享受一個人獨處。
敬母親這個角色,敬所有辛苦的媽媽~
我做得不好,常常為了孩子的事情無能為力而擔憂,但是我盡力了,期許自己能有更多的智慧,讓我知道遇到困難的時候該如何處理。
最近我常常聽李宗盛的歌,雖然講的是單身,歌詞很有感觸。
{因為單身的緣故} 李宗盛
因為單身的緣故 日子過得比較素
剛開始有點難度 現在比較知道怎麼對付
偶爾我難受的時候 就走近南面的窗戶
看看世界給我是清朗還是霧
喜歡獨處並不等於 蓄意陷溺在孤獨
我相信當無其他救贖 人能格外的清楚
如此這般的活著 並不意味我再也不貪圖
我只是 比你忍得住 我忍得住
世界是一堂佈景 人生是一條路
我既不是主角也不能決定起伏
至少我能決定怎麼進 怎麼出
迎風起舞 讓月光愛撫 我為王在自己的國度
每個旋轉都感觸 每個震顫都表露
先徹底抽離 再全部投入
迎風起舞 讓月光愛撫 我為王在自己的國度
我在專心支解虛無 我把僅存慾望去骨
我像巫師得 專心練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