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馬男,23歲設計師。是我堂弟的同校小一屆的學弟,之前有透過我堂弟問我能不能來實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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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了這麼久的東港小故事,難得有一個親身經歷的故事了,發生在今年四月底,媽祖
生日前兩天。故事主角是我堂弟,歷經了一個星期才算告一段落,但事情至今仍算進行式
,尚未完全解決。這篇寫到一半,剛好又有學妹文,兩相對照倒挺有趣的。看了學妹文,
我大概比較了解我堂弟那時的狀態了。
------------------------ 警告,文超長,約千行,請慎入------------------------
某星期天晚上,約莫七八點時,我表哥有點慌張的突然來到我家,拿著一件我堂弟的
衣服要我媽拿去祭改,這樣沒頭沒尾的讓我們嚇了一跳。問了情況,他只說我堂弟卡到了
,像是瘋了的大摔東西、大吵大鬧,他剛剛才忙完從東港回來。這樣說我們一時之間也摸
不著頭緒,於是便直接撥電話給我叔叔,了解一下情況。(我表哥是我大姑的兒子喔,大姑
那邊也是以表來稱謂的)
接電話是我堂姐,情況大致是這樣的:我堂弟早上在工作現場突然像是發瘋一樣,完
全無法工作。他同事用盡方法無法讓他恢復冷靜,不得已只好打電話給他姐,也就是我堂
妹,請她把我堂弟帶回家,看是送醫還是去廟裡。於是我堂妹趕緊跟她老闆請了一星期的
假,直接搭高鐵趕回東港。在車上,我堂弟詭異的不斷著反覆念著一句話直到下車:
我是某某某,我這輩子就是某某某。
原本我認為會不會是工作壓力太大產生的精神疾病。但高醫心理系畢業的堂姐直接跟
我說不可能只是因為精神病的關係,絕對有問題。最主要的跡象是有像附身的狀態,而且
舉動很異常。他一回到家中找出我們參與東港迎王穿的轎班(扛轎的)衣服,像是模仿神明
降駕似的用像是起乩的語調要我叔叔備一千金紙將這些衣服燒掉。但問題是:這衣服不單
單就是只是衣服那樣簡單。
我跟我堂弟參與東港七角轎班,也是負責東港迎王最重要的代天巡狩千歲爺神轎。這
個職位在東港算是半神職,有點像八家將一樣。因為每個加入的都是跟王爺還願獲得三聖
杯才能夠加入的,而且這職務還是世襲的,死後要傳兒子,沒兒子要找家中男丁頂替。我
跟我堂弟就是世襲接下來的。而有些老轎班還會預留幾套轎班服等死後穿上入殮或是裝入
棺木陪葬。我們就是扮演千歲爺身邊那些無形的轎班,我們的神界大老闆,就是代天巡狩
中軍府。(大概類比是國安局長那樣的職位)
簡單的說,那衣服就像鎮暴警察穿的烏龜裝一樣。有這衣服這,你就可以瘋狂的毆打
學生暴民,然後不論總統、市長、警察局長都會罩你的意思。意義這麼重大的衣服,是不
可能輕言燒掉的,就像警察不可能為了挺學生而辭職那樣。哪尊神明會叫轎班去燒掉衣服
呢?最後衣服被我叔叔偷偷的藏了起來。
其次,他死也不進廟裡,算家人半強迫半哄的狀況下才押進去東隆宮拜拜。雙方在廟
前小橋頗僵持一段時間。後來我表哥先進去東隆宮跟我們這群轎班的大老闆中軍府稟報狀
況,之後才比較順利的押進去東隆宮拜拜。拜完後他心情似乎也比較平靜些,等他睡著後
,我表哥才趕緊跑來我家。
聽完這些過程後,我認為還是要先看看情形,或許只是一時壓力大的發洩。但我老媽
卻迫不及待的要給她常去的神壇祭改。其實卡陰這種事,就我經驗麻煩的不是對方有多兇
,而是坊間通靈人太多,問三間可能會產生四種說法。就算本人沒瘋也可能會先被這些通
樂人的做法跟說法搞瘋。要不然就是為了信哪一間的說法跟家人吵架或是自亂心神。這種
現實狀況才棘手,每個人都覺得自己的老師跟做法才是正確的。
再者,到底是卡到還是精神分裂,這個界線很模糊。除非有具體的行為,不然也可能
只是精神疾病。老輩人常說人心神不寧或是時運不濟時容易卡到。客觀的說,人在低潮時
精神狀況會較差,可能產生一些平時不會做的行為,被誤以為是卡陰。所以卡陰這類事,
我個人覺得要有更明確的證據。我以前也被懷疑卡到陰過,不過事後,我倒覺得是鬧劇一
場,但那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以我個人慘痛的例子,我要我老母先別急著去找她的神壇,等我明天先回去看看情況
再說。到底是心理壓力還是卡到陰,一定要先釐清。但真正的重點是我不相信老母的神壇
夠正經。況且東港廟那麼多,大神也不少,要問事就在東港處理最方便。但我老媽還是很
認真的打算明天跑去高樹的神壇,或許她被我吐槽那麼久,覺得這間可以洗刷恥辱。反正
隨便她,沒問我大概都知道對方的說法,不是冤親債主就是有神靈要討乩身修行,要卡到
一定是女飄。(相反,女生一定卡男飄)然後一定要討東西,燒一堆金紙摺的東西。(蓮花、
衣服、鞋子、船、燈之類的,靈山慣見手法)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燒衣服還有不去廟看起來似乎也有卡到的跡象。我便懷著興奮的
心情打電話給之前文章中常出現的強者我朋友,他受過很傳統的東港桌頭訓練,偶爾會客
串起乩一下。問事眉眉角角的小細節他很清楚,以前當桌頭也處理過不少卡陰事件,又跟
我堂弟也熟識,算是很適合的人選,因此本來打算找鎮海宮七王爺的,後來還是放棄。(當
然啦,一開始考慮鎮海宮是想讓本版高人氣的七王爺有出場機會,但前鎮子鎮海宮也似乎
處理了一個卡很兇的,用香蕉葉做了真人比例大的替身)
我說他家神壇的主神李府千歲生意清淡,看要不要處理這案子。他說明早會上去博杯
問看看。接著就在討論我堂弟是不是很嚮往發童乩,以後會不會走向乩童通靈之路的無聊
話題。我們對這事不是很緊張,卡陰就是找個背景夠雄厚的神明,看是要談條件還是怎樣
。不算是什麼大事,但恐怖的是如果真是精神病那該怎麼辦?這個神明能處理得也很有限
。還有一個比較困擾的地方是,東港能處理的地方那麼多,該給誰處理啊?
第二天,我老媽去高樹找她的神壇,我則是跟我朋友約在我叔叔家見面。我慢了約半
小時到,當時我朋友已經跟我堂弟很開心的在聊天,但我叔叔則是滿臉愁容的坐在一旁。
觀察一下,看起來很正常,一時間還覺得我堂弟被誤會了。但他突然說出很詭異的話:
我 覺 得 你 應 該 要 多 跟 阿 公 拜 拜 喔~ ~ ~
我愣了一下。接著他就要我跟他上去神明廳拜拜,雖然心裡有點茸茸的,但還是答應
了。走上去的時候,他突然不停的哈氣,雙手不斷很用力的拍著衣服,像是拍灰塵那樣。
到了神明廳,整個人就像起乩一樣,動作非常誇張。龜毛的指導我拜拜每個細節,像是有
強迫症,連一根香插得直不直都跟我計較半天。拜完後,用非常誠懇但也很詭異的口氣對
我說:
你~有~什~麼~煩~惱~都~可~以~跟~觀~世~音~菩~薩~說~喔~~
我一整個茸到耳朵裡,覺得耳朵的毛都滿出來了。我也發覺到我叔叔偷偷的跟上來,
躲在隔壁房間。我勉強裝鎮定的說:我最近過很爽,沒啥好求的。(被一個卡到陰的那樣說
真得是很妙的事...)他顯然有點失望,接著我便要他跟我下樓,說真的,他那樣子讓我很
害怕。相信必定還有發生更多事讓我叔叔如此不安的偷偷跟上來。
到了樓下,他又恢復正常跟我朋友聊天。我假裝無聊滑手機,實際上開始跟我朋友老
婆用line溝通,講了剛剛的狀態。他老婆則是說早上他們博杯請示過他們家李王,李王說
:喔,這件事自有其它神明會處理,小事一件,輪不到祂出馬。我們看似裝正常跟他聊天
,但私底下透過line一直交換意見。最後的看法跟結論是:看醫生跟問神明雙管齊下。
我堂弟大多時間意識清楚,只不過有時會說些詭異的話,但有強迫、焦慮、幻想、興
奮等症狀。去過東隆宮後,他不再抗拒拜拜,相反的,他直接跟我朋友說他卡到了,他知
道我朋友對問事很專門,希望我朋友能夠救他。不過,每到下午大約四到八點的時候,他
就像換一個人一樣,有時還會有起乩的預備動作,哈氣拍衣服等。
家人也想帶他去看精神科,但他堅決不肯,他認為自己沒瘋。我堂妹只好先私底下找
醫生諮詢,醫生認為如果他信仰宗教,那麼宗教儀式也有一些精神撫慰的功能,他能接受
就讓他試試,等精神狀態更穩定再說服他過來。
於是他們夫妻倆開始連絡乩童,東港問事有自己一套傳統方式,每逢農曆尾數三、六
、九日為鸞期日。只要東港有乩童的廟宇都是固定在這些日子問神,很幸運隔天便是鸞期
日。整個東港鎮廟宇隔天幾乎都在問神,且隔天也是媽祖聖誕祝壽日。因為他們家李府千
歲不想管,於是我朋友夫婦倆推薦他們另一個主公:邢府千歲。
邢府千歲對於這種卡到陰的可說是專科,況且目前祂有一個乩童問事很受好評,我朋
友依他多年看乩童的經驗也認可這個乩童算是相當不錯且認真。但打聽之下,這乩童因為
兒子剛出生,照傳統禮俗避血光休息一個月,要等個下個鸞期日才有問事。因此只好找了
另一個老乩童,約在隔日下午二點半問事。
依照慣例,東港問事要在問事前幾天先去廟裡跟神明上香稟告,讓神明有足夠的作業
時間像是派兵馬去翻翻資料或是先想個初步方案之類。當天晚上我們就邀他去跟邢府千歲
廟拜拜,也順便跟角頭轎班一起前去媽祖廟祝壽。除了缺乏安全感跟多話外,整個晚上沒
有特別異常的情況,中間我們有一度懷疑根本不是卡到,而是精神壓力。但既然他也想去
問事,問了對他心裡可能也會紓緩一些。
一切搞定時已經晚上九點,中間我媽帶著她問神的結果來到東港。結果我堂弟非常不
客氣的叫她別來,還打電話嗆我老母。雖說我知道我堂弟跟我一樣是傳統派,不喜歡通靈
人那套。但他很尊重長輩,這樣嗆讓我很意外。我老母就這樣碰了一鼻子灰回去了,她交
代我叔叔說:卡到一個女的,對方要討件衣服,隔天去燒幾件金紙摺的衣服還有一些蓮花
之類的。我倒是覺得事情有這麼簡單就好了,況且那說法跟做法又在我意料之中。當天回
家途中,我一直在想到底是精神病還是卡到陰,又想到以前被通樂人惡整的記憶。最後想
想反正明天這一切就明白了,殊不知,之後我經歷了超痛苦的一個星期...
隔日,我大概下午一點半就到我叔叔家了。照禮數上是要讓問事的人去等乩童,不是
讓乩童去等人。我先把我堂弟抓去廟裡,照例又先燒香,叫他跟王爺再稟一次事由。在廟
裡靜靜等待乩童的時候,我堂妹撥了電話給我,問我把堂弟帶出來了沒?因為今天早上我
堂弟一直說我堂妹卡到陰,要去拜哪尊神化解之類的。最後甚至幾度企圖攻擊她,逼不得
已,我堂妹只好出來避避風頭。這下比我想的還嚴重,居然還有攻擊人的傾向了...
乩童終於到了,是七十多歲的老伯,準時兩點半到廟裡。觀了半小時後,終於神明來
附身了。照往例,不意外的是獻圖伯降駕。獻圖伯是近代神,據說祂的祖先是清代鹽官,
偷偷從中國請來邢府千歲,在台南建立開基共善堂。(東港說法)到了他手中,因為日治時
代西來庵事件,日本政府嚴格取締民間扶乩問事的傳統。他又偷偷從廟中請出一尊邢府千
歲來到東港扶乩問事,成為東港邢府千歲信仰傳播的主要推手。傳說因為此功績,祂生前
就被邢王封為御用書案(秘書),死後很理所當然就歸神了。祂的正式神名東港人都忘了,
一直沿用祂在世的暱稱:獻圖伯。因為是近代神,也找的到後代,祂孫子依舊住在東港,
為本角頭轎班的主事者之一。
東港問事一向是看哪尊神明有空就來降駕,很少會說沒起乩就知道哪尊神明的,不過
通常有固定神明在處理問事的,一間廟的主神通常都神隱起來。所以有時看問事挺有趣的
,因為運氣好會遇到老大降乩。聽到獻圖伯降駕,我叔叔有點失望,他比較希望像是邢府
三千歲這類老大來。
我朋友安慰我叔叔也順便解釋說老大很少下來,來了也不見得是好事。像是邢府三千
歲降駕,代表事情夠大條逼他不得不出馬。邢府五千歲就是超嚴格又暴躁,恐怕所有人要
立正站好,如果祂交代的事你沒做到,那祂之後也不會再理你。如果是邢府七千歲...那代
表這人沒救了,祂出馬就是讓對方黃泉路上比較好走,他們問事最怕聽到邢府七千歲降駕
。至於說廟裡還有一尊鐵大巡,神如其名,遇到卡陰這種事,祂一律不論理由就是殺無赦
。事後邢府三千歲就要負責上去被檢討有沒有「執法過當」。
獻圖伯降駕後,我堂弟就說出他的問題:他工作遇到什麼瓶頸之類balabala的...完全
就像正常人一般。靠夭,今天重點就不是這個。我朋友跟這廟裡的人很熟識,我要他找空
擋插話問是不是有外靈干擾。但獻圖伯這時完全變心理諮商師了,教他如何排解壓力,如
何面對壓力,心裡才會比較安定- -"。好不容易找到空擋,我朋友就插話問這問題,獻圖
伯突然話說的很晦澀:嗯,這個跟他有緣,不過現在有諸大神多少幫他擔遮一些(台語,分
擔或是化解之意),現在我不便說明說,對方不簡單。但是,聽吾一言,你若是心頭抓不定
,愛疑神疑鬼,則外靈自然能趁虛而入。看似要說什麼又欲言又止...
總之,下午這場問神其實沒太多幫助,應該是有卡到,但獻圖伯的處理方式就是先開
一個護身符,只有洗澡時能取下。還有幾道淨身、淨房、飲用的符令。多半時間都在開導
我堂弟如何面對壓力。跟我朋友討論後,認為老乩童體力也不好了,灌靈可能也不復當年
。還是等星期五另一個乩童銷假上班再問好了。(灌靈就是之前說過的eva同步率...)
但想想獻圖伯的話也有道理,老輩常說:人最容易被卡到的時候多半在遭遇低潮,心
煩意亂之時。這話多少有些道理,或許因為低潮,人會失去冷靜做些事後連自己也很驚訝
的決定。對付這種問題,解決心中的結才是最根本的。所以我們只能靜觀其變,等待事情
發展再做打算。
但回到我叔叔家中,他一進家門口又開始發作了。他先是大聲咆哮我們到處亂問,把
他搞得很亂。接著又不時出現那種大口哈氣、用力揮衣服的動作。更詭異的是,他不時語
氣間會出現女性化的用字。關在廁所裡坐著小便,看著鏡子慢慢梳著他那平頭的頭髮,但
梳的方式像是梳長髮一樣...
約莫下午五點,他又要我還有我堂妹一起上去神明廳敬茶。跟昨日一樣,越接近神明
廳起乩反應越大,到了神明廳又開始龜毛的拜拜。正當拜拜結束時,他突然開始龜毛的挑
剔起神桌的擺設,燈、茶杯都沒有擺正。突然,他雙手扶在神桌前,齜牙裂嘴的像是對家
中供奉的三尊神像咆哮著。
他激動的說神位不正,要我幫他一起移動神桌。我知道那意義重大,亂動可能導致神
位不正,神靈會遠離。於是我就很敷衍的假裝幫他移神桌,整個神桌可能被移動不到一公
分我就說太重了,讓他放棄。我直覺現在這動作非常不好,很不安。好說歹說又把他騙下
樓。到底是精神分裂,還是卡到陰?我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但終於發生兩件事讓我相信
我堂姐跟我說的話:
那絕對不是你想像的精神分裂。
因為我堂姐身體不好,我嬸嬸會去高雄照顧她,所以留在家中的只有我、叔叔、堂妹
還有他。四個人假裝沒事的坐在客廳聊天。突然,他跟我叔叔說:你燒的水滾了,趕緊去
切掉。叔叔不信,但他很堅持的說:聽我的就對了,去切掉。為了安撫他,叔叔就只好走
去廚房。到了廚房,發現鍋裡的熱水正咕嚕咕嚕的沸騰著...
時間更晚一點,堂妹偷偷上去神明廳為他頌地藏經迴向,我叔叔去煮飯,只剩我跟他
坐在客廳。突然我堂弟想到什麼似的突然衝到電視旁,抓起一張紙,齜牙裂嘴的揉成一團
,用力的搥了幾下。又隨手抓起一張廣告紙,把那紙團包起來,扔到我面前。
馬上給我拿去丟掉,現在。
我愣了一下,還是先順從他說的話,拿起紙團往廚房走去。聽到動靜的叔叔也出來查
看,他想要拿起紙團看究竟是什麼刺激他。但我堂弟更激動的說:
我說丟掉就是丟掉
於是我們一個假裝回到廚房繼續燒菜,一個去廚房丟垃圾,他又跌坐回沙發上。到了
廚房,我們趕緊找了個死角偷偷把紙團攤開,想看看究竟是什麼。叔叔攤開紙團,我則是
把風監視他有沒有跟過來或偷看。結果攤開後發現是一位藏傳佛教的法師照片,叔叔認為
法師照片不能這樣丟棄,攤平後就塞到褲子右後方的口袋裡。
接著兩個人裝做沒事的要走回客廳,豈料走沒五步路,我堂弟就一副起乩的樣子惡狠
狠走到我們倆面前,指著我叔叔右後方的口袋說:
依 法 不 依 人
這句話是很有道理沒錯啦,不過從你口中說出來就是很恐怖。我們倆個當場都愣在那
,真得被茸到全身都長滿毛了。依照所在位置,監視的角度,他萬萬不可能看到我們在做
啥,中間可是隔了一面牆啊。最恐怖的是,知道我們沒丟就算了,連藏哪個口袋都知道...
在他監視下只好把照片丟到垃圾桶。我則是很非常肯定,這絕對不單單只是什麼精神
分裂或多重人格,醫學文獻應該沒提到這些症狀還會引起穿牆透視的超能力吧。我想我明
白我堂姊說的了...我找空擋把這些事告訴我堂妹。我堂妹則是一臉鎮定的說:
這幾天觀察下來,這個附的靈似乎對佛法有些研究,不過她很討厭藏傳佛教。第一天
發作的時候,我爸念六字大明咒想鎮壓她,想不到她很興奮的念得比我爸更大聲。我頌某
部藏傳佛教經典的時候,她還教訓我那沒功德,要我改念漢傳佛教的經典。說我卡到陰,
要怎樣處理之類的...
我堂弟其實跟我一樣都對民間信仰有興趣,佛教多半是因為我嬸嬸信奉佛教的關係才
多少接觸,我堂妹說的這些經典其實他根本不知道。所以突然講到哪部經功果怎樣也讓她
嚇了一跳。很好,至少現在我很確定:
他 真 的 卡 到 了 , 而 且 對 方 還 不 簡 單。
我撥了通電話給我朋友老婆,確定這絕對有被卡到。她則是打聽到一個消息:廟裡有
鸞生因車禍死亡,他身邊的人今天特別拜託那個原先放假的乩童今晚為他燒庫錢,請邢王
爺帶他一路好走。我們可以趁此機會續壇。續壇就是說我們可以在他們之後繼續問,她叫
我問我叔叔的意願,這可是天賜良機啊。
叔叔其實很想,可是想說下午才問,晚上再問神明會不會對神明不敬,最後還是不打
算續壇。但我朋友老婆想想情況還是不對,這樣被卡久真的有瘋掉的可能。就算拒絕了,
她還是來到我家,偷偷要了我堂弟農曆出生日期跟時辰,也沒說理由。我們一起偷溜出來
去了廟裡,趁乩童在關神明,坐駕的時候趕緊把資料遞上去。
晚上,一樣是獻圖伯降駕。祂看了下姓名,出生時辰,掐指算了算,沒等我倆開口,
乩童就直接說了:
吾已經查好,他身邊是個女的,很兇。是不是下午四點到八點間都會發作,這時是她
活動力最旺盛的時候,盡速帶來廟中,切記,不要讓他(她)知道要來廟裡。
顯然不同乩童同步率影響著問事效果,晚上的獻圖伯比起下午的獻圖伯犀利許多。沒
錯,每天固定發作時間就是大概下午四點過後。他老婆要我回去想辦法把我堂弟騙出來,
而她趁空擋去跟我叔叔說明情況,之後再偷偷一起跟出來。
我跟堂弟說,我們一起去河邊喝咖啡聊心事吧。很瞎的理由吧,想說河邊比較陰,她
可能會接受。他一下就答應了。騎往廟裡的途中,會經過東港媽祖廟。這時他突然大喊:
別從那前面過,我會撐不住啦。我就順勢轉了個彎繞路,心中更加不安。心想路過媽祖廟
都這樣了,那跑到邢王那會怎麼?但是當我突然騎到廟前,意外的他沒有什麼反應。只不
過感覺很焦慮的在廟前徘徊,偶爾又開始哈氣、拍衣服。他要被附身之前大概就是固定這
動作。
過了一陣子,他又恢復正常了,只不過非常缺乏安全感。甚至要上廁所還要我陪著他
去,雖然要小便,但還是堅持不用小便斗,要蹲馬桶。一看到鏡子,又不由自主的開始慢
慢梳理他那個平頭...此時,叔叔跟我朋友老婆也到廟裡了。我們看著押庫錢的法事,默默
等待著叫號。
終於輪到我們了,雖是不同乩童,就連旁邊的桌頭、工作人員也不是下午那一批。但
一上桌,獻圖伯就說:阿你們下午不是來過了,又來何事?這次我叔叔主動說出下午問事
後發生的詭異事情,只見獻圖伯不停的唉聲嘆氣。喃喃自語說這事要怎麼處理,不停掐指
算著,最後總算開口對我們說;
此事難解啊。我直接說,有一個女的年約20幾歲,正妹一枚。前幾世,你兒子發了隨
口願山盟海誓說要娶人家,可偏偏沒娶。但這女的很癡情,就這樣等到老死,死後不願投
胎,繼續尋找他。我以下說的,你看有沒有發生過:
你在北方被跟到,約年底時,你有沒有去過北方叫板橋的地方。你那時運低,被她找
到。剛開始被跟是不是有發燒?但你以為是感冒沒在意。從那之後,她每晚三到五點都會
來找你吸陽氣。你也知道你被跟了,但很多事你無法控制,都是被她控制著。
我堂弟點頭如搗蒜。但照我的觀察,時間倒是很準確,去年年底我堂弟突然回來家中
待了一個月,但都不說話,那時我們以為他工作不是有問題,打聽之下是跟劇組發生衝突
,頗擔心一陣子。算算日期,大概就是年底被卡到後。而這次回來,大約天亮前,我堂弟
都會睡到一半驚醒大叫。事後抱怨說:你們為什麼不讓我鎖門?但半夜又一直來敲我的門
!但此時獻圖伯又停了下來,開始碎碎念:
你是七角頭轎班,照理你是角頭主神金府千歲爐下弟子,又歸代天府中軍府所管轄。
這事發生那麼久?你拖到現在才來。你不先去找祂們,現在跑來找我做啥?你知道現在情
況多嚴重嗎?
於是我跟叔叔只好連連道歉,直說年輕人不懂事,望獻圖伯見諒。(其實我早知道神明
有時候踢皮球蠻強的,也很傲嬌。中軍府那麼忙,金王爺又沒乩童,根本故意討拍。)經過
一番按耐,獻圖伯有點得意的說:既然我答應你們了,那我一定會負責到底的(燦笑中XD)
。但接著又繼續開罵:
你知道你現在陽氣已經被吸的差不多了嗎?對方已經進到骨子裡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的人,為何拖到現在?對方現在就是打算把你陽氣吸盡,讓你跟她到陰間結婚。我看現在
你該怎樣辦?既然你是轎班,我之後會請代天巡狩中軍府一同來會審。
這女的已經找你好幾世了,現在找到自然也不可能放過你。她很狡滑,你下午一到廟
前她就溜了,晚上把你騙來她還是沒多久就溜了。我剛剛要拘她,她跑得很快。她只要知
道你要去廟裡就會在家裡等,你北方居所暫時也不要去了,她也會在那等妳。你晚上出門
她還在抓你的腳不讓你出門呢?你在北方是不是有去拜過土地公廟?
我堂弟點點頭,確實在他工作地點中影附近就有一間土地公廟,之前因為工作都常去
燒香,獻圖伯繼續說:
我知道你在北方去拜過幾間廟,但是她不怕文身的神明,就像你去拜的土地公。她只
怕武身的神明,就像我主公。獻圖伯舉起手,指著桌子前方濃眉大眼瞪人手中還拿兵器的
邢府千歲神像。簡單說,她就是怕壞人,像我們這種。(又露出燦笑)唉,這麼難抓,看來
只好這樣了。既然她的目標就是你,那就拿你做誘餌來吸引她來吧。(開始詭異的笑)你先
在一旁等著吧,我要先送之前的陰魂走,時刻已到。
接著乩身就往廟外走,指揮著人們燒化庫錢。我堂弟被叫到一旁椅子上坐著休息。約
莫十分鐘後,乩身又突然衝回壇前,指示要拿羽扇跟板杯。原來是八家將的甘柳將軍降駕
,一拿到這兩樣物品後,馬上就往廟外衝出。內行的人說現在是甘柳將軍去抓拿那女的了
,但包含我在內,很多人還不明就理以為是送上一位陰魂回地府。
一段時間後,乩身拿著一個紅布包回來了。紅布包被放在地上,周遭用紅線圍起來當
作結界。乩童命令旁人有當過八家將的將持板杯交叉在壇前,以防對方逃出去。簡單說,
紅布包裡就是那女生的冤魂。
乩童回到壇前,突然用古語開罵,當中我只聽得懂陰陽兩隔。想想應該是中軍府來了
,神明多半用祂那時候的語言,獻圖伯是日治時代的人,用的是我們一般熟悉的台語。況
且桌頭沒翻譯,想也知道是罵誰的。之後,乩童又回復到獻圖伯模式,他這樣說:
今天我代表邢府三千歲做主,陰陽兩隔,你們無法成婚的。前世是前世,這世歸這世
。他在這世就不是你要的那個人,你這樣擾人本是不對,有過當罰,本當要罰妳的。但就
念妳一片癡心,故網開一面,妳就隨邢府三千歲去投胎轉世吧。接著跟我堂弟說:你現在
有女朋友對吧?他連忙搖搖頭否認,獻圖伯疑惑的說:
應該有,就算沒有,最近也該出現。這女生跟你同職業,能夠助你,算是你命中貴人
。不論如何,在你三十五歲前一定要娶她。之後你的事業會比較順利,況且,如果你沒娶
,那女的之後還有可能回頭再纏上你。你這人容易疑神疑鬼,愛鑽牛角尖。野心雖強,但
遇大事反而會畏懼,無法決斷。你事業心強,總把感情放一旁。聽吾一言,現在這女朋友
是你命中貴人,千萬三十五歲前要完婚。
獻圖伯對我堂弟的性格說法超級精準,叔叔聽到一半差點要跪下來拜了。接著獻圖伯
在符紙上寫下那女飄的姓名:李XX。他交代要準備以下物品:善果六件、胭脂、水粉、鏡
子一面、花色衣服一件(女飄愛的風格)、五色米(五碗飯菜)、若干銀紙。所謂善果即是要
以那女生的名字行六件善事。(其實我一開始還在想哪六種水果勒...)三天後鸞期日再來廟
裡。他接著要我堂弟持香對著那紅布包誠心誠意的說:
李XX,我們情緣已盡。前世是前世,今世歸今世。今天我願以善果六件、胭脂、水粉
、鏡子一面、花色衣服一件、五色米(五種菜碗)、若干銀紙與妳,化解這段情緣,希望妳
能放下一切,隨邢府千歲前去投胎轉世。
說完後擲筊看對方是否答應,原本以為事情就此結束,但連續問了三次,連得三次陰
杯。我堂弟仿佛是滿抱怨恨的不斷覆頌著,有點像嗆聲,周邊的人不停要他好聲好氣點。
到了第四次,獻圖伯有點不耐煩的說:那多加一件衣服給她。但又是一個陰杯。第五次擲
筊,杯一落地,還沒等到周邊人回報是什麼杯。獻圖伯突然大聲的說:我獻圖伯也不是什
麼好脾氣的,要來硬的,妳可以試試。
果然又是一個陰杯。獻圖伯畫了一道符,指示先燒化這道符後再擲筊。終於,第六次
獲得一個聖杯。獻圖伯大聲宣布:
今天我代表邢府三千歲做主,你們倆到今天情緣已盡,你莫再騷擾對方。邢府三千歲
會帶妳投胎轉世。
接著又跟下午一樣開了幾道符:淨身、淨房、飲用、淨台北租屋處,淨身符需與芙蓉
一起使用。又特別開立兩道符,一道要我堂弟放在下午開的護身符裡,三日後取出燒化,
另一道符則是放在枕頭下。又交代下午問事開的符就先別用了。他非常嚴肅的說:
接下來三天是關鍵,切莫再想起對方,穩定自己心神,別胡思亂想。只要起心動念去
想她,那女的隨時會再回頭纏上,到時更難處理。等到身心調理好之後再往北方,至少等
邢王爺帶她轉世投胎後再回北方。不然,她還是有可能在那邊等你。還有,這三天切莫讓
她破壞掉家中神明廳的神桌,不然事情會更大條。
聽到神明廳的神桌,我冷汗直流,這不是下午才發生過的事嗎?這根本沒跟乩童說過
,我想說趁此機會說下午神桌被稍微動過,該如何解?但話才要說出口,馬上被我叔叔打
斷,他詢問著符令的注意事項。詢問完之後,獻圖伯拿起象徵邢王兵馬所在的黑令旗為我
堂弟仔細祭改,到此總算事情告一段落。
回到叔叔家中已經將近晚上11點了。但一入家門,他又開始發作,大罵我們:你們就
愛亂問,這件事我已經請東隆宮溫王爺做主了。跟在廟裡又是另一個樣子,好說歹說總算
把他安撫下來。我先到他房間,照指示先燒化第一道符,清淨他的房間,再把另一張符塞
在枕頭套裡。接著叔叔帶他上來洗澡,我在浴缸裡放下七片芙蓉葉,點燃手中淨身的符令
要化在水裡。
突然,他又抓狂似的要把房門關上,不讓我叔叔進來。我看到這一幕愣了一下,心想
:幹,若是被他關上門,那房間不就只剩下我跟他,到時候....可是手中的符才燒到一半
,我就這樣看他們父子兩人在門口推擠。好不容易等到符全部燒化了,我立刻衝到門邊加
入混戰。
他力氣其大無比,我們倆奮鬥一陣子都推不開房門,那場景應該就像319當天警察與學
生在立法院門口互相拉扯一樣。眼見我堂弟抓狂似一點一滴即將關上房門,警察即將勝利
之時,我叔叔想起我朋友交代的話:若是你們覺得有什麼情況控制不住,可以呼請天皇殿
邢府千歲。
呼請天皇殿邢府千歲,請邢府千歲做主。
呼請天皇殿邢府千歲,請邢府千歲做主。
我叔叔就像太陽花中的學生,不停喊著:警察不動,我們不動的口號一般,口中不停
的覆誦著這句話。霎時間,我堂弟就像行政院事件過後被立委質詢的警政署長一般,少了
之前的暴氣,垂頭喪氣的軟了下來,我們順利打開房門,佔領房間。叔叔接著坐在他旁邊
,淚不成聲的數落著他剛剛的行為。而我則是跟聽到吵架聲響衝上來查看的朋友老婆下樓
,商量之後的事情。
我朋友跟他老婆都一致要我留下來幫忙照顧。我是非常不願意,我這個人會認床,要
我留下來是不可能的。更重要的是,依照前兩夜還有今天獻圖伯的說法,晚上可是有個聽
說很正,但怨氣超深的女飄會準時出沒,我身上可沒帶什麼護身符啊~~~~就這樣爭執了一
會,叔叔把堂弟哄睡後也下樓了,要我今晚留在此過夜,天晚騎回屏東很危險。
於是我算是被半強迫的被留下,再過三個小時,聽說女飄就會出現。我很怕睡到一半
有個聽說很正的飄在旁邊瞪我,但我還是被留下來了...臨走前,我朋友還說:反正你有
五十萬穿黑衣服的同伴,別怕啦。可惡,這時間還有心情消遣我。不過倒是讓我想到了化
解恐懼的方法,那就是轉移焦點。
這幾天忙他的事都沒關心公投盟了,我打開電視,看著八卦、服貿板。電視中不斷出
現蔡丁貴教授被警察拉下拒馬逮捕的畫面,看著看著,我也開始爆氣了。我出去買了兩瓶
酒來壯壯膽。心中的怨氣也開始加深:幹,要是妳敢在我面前出現,我就要像行政院的暴
警打學生那樣打爆妳~~~~是妳害我無法正常回家睡大覺的,馬的勒。
我很認真的胡思亂想:除了打爆妳,國家如此危急,妳還有時間搞兒女私情。妳敢在
我面前出現,我一定要讓妳知道服貿的危險,民主的價值,要卡趕快去卡對正確的人。為
了妳,害我又無法北上支援公投盟。即便卡陰,也要關心學運,我滿腔悲憤的聽著島嶼天
光發洩我的心情:天色漸漸光,已經不再驚惶 ...天色漸漸光,天色漸漸光,已經是更加
勇敢的人 ...日頭一百足上山,就會使轉去啦。我真的如歌詞一樣期待著天色漸漸光。
有沒有覺得,這首歌除了學運用,也很適合卡到陰的人唱?
總算捱到五點天亮,或許是太陽花的正氣保佑著我,沒有什麼事發生。五點半,我叔
叔起床了,我安心了一點。但熬夜過頭,想睡又睡不著。我就這樣在客廳沙發上半睡半醒
著,我堂弟在七點也起床了。我不敢睡沉,閉上眼,偶爾又醒來監視著他。就這樣半夢半
醒間,我看到他好像拿起桌上昨天獻圖伯開的符放進口袋,但我旋即又昏沉沉的睡去...
就這樣,中午被叫起來吃頓飯,但我依舊很疲憊。想說再睡一會,等精神好點在騎車
回屏東。但實際情況我又必須不停監視我堂弟,叔叔因為做生意,會不定時出去送貨。我
很怕這時他會突然暴走攻擊我堂妹,預定好回家的時間一直不斷延後。中間,我朋友夫婦
倆來探望。我趁他們離開的時候找了個理由跟著出去,我很認真的說:趕快跟你家李王還
是邢王說,幫我求個護身符,最好是神像手持的兵器,那種最猛。
我朋友哈哈大笑:原來你也會怕喔,你看我身上都沒帶,膽小鬼。我很不爽的說:靠
,你又沒跟他睡,你不了解啦。不過他老婆倒是不小心說溜嘴:其實第一天要去你堂弟家
之前,我們有問李王,看要不要帶個護身符,祂說不用。哼,你們自己不也很怕。
經過我苦苦哀求,我朋友說你自己去跟祂求。於是我來到他的神壇,開始誠心誠意的
請求。這邊也有一個故事啦,不過篇幅太長就不多說了。李王的意思是:求護身符?本王
不想給你護身符耶,但我想親自去你家坐鎮助你,就直接請我的香火回去家中拜吧,最快
今天就可以請回去了。
這個結果讓我朋友也很驚訝,因為他也知道祂老人家不愛管事,脾氣很龜毛,自從過
年拜天公後就沒回來過,居然我來求香火護身剛好祂就在家。反正就我這樣得到了一個神
明點頭答應的護身符還有一個視同分靈的香火袋了。(後來覺得李王對我比較有興趣,我堂
弟祂不是很想管,後來香火請回家也發生一些很巧合的事)
得到這個香火袋的我信心大增,不但頭腦變好了,每次考試都得第一名,重點是我膽
子也變大了,跟吃了爆漿撒尿牛丸一樣,變成更加勇敢的台灣人。既然李王要助我,想必
也是我的靠山。我朋友處理完我的事之後,就先開車去屏東看醫生,也會去我家跟我媽說
一下目前情況。
之後我叔叔用騙的帶我堂弟去醫院看精神科,但醫生認為我堂弟沒有異常,開了鎮靜
、抗憂鬱,還有一個備用的安眠藥就讓我們回家了。他說:如果你們認為他有問題,那等
急性發作到時再送急診好了,我們會限制他行動,再投入鎮靜藥物,不過我是覺得他沒有
精神疾病。雖然醫生這樣說感覺很敷衍,不過要找其他醫生也是之後的事了。
在我叔叔家吃完晚飯後,我朋友打電話給我:我現在在你家,你媽說你等事情處理完
畢再回去好了,她怕你把那女的帶回家,沒處理乾淨之前叫你不要回去喔。所以你看除了
換洗衣服,還要不要帶什麼?手機充電器?對了,我們也可以幫你帶筆電,你可以一邊顧
你堂弟,一邊寫這次的故事喔。
這是個餿主意,雖然是有個護身符沒錯,但在鬼屋寫鬼故事會不會太挑釁了點...不
過我老媽感覺是怕到家了,居然不准我回家,想不到阿飄的威力讓我媽連母子親情都不顧
了。當天晚上,體恤也一晚無眠的叔叔,我要他回自己房間睡,我跟我堂弟一起睡。
不過,吃完藥後,要拿出符令洗澡卻發現符令不見了?那明明都擺在桌上的啊,我赫
然想起我堂弟早上那動作...想不到她進化到會藏符令了。發現符令不見了,我堂弟很明顯
的開始焦慮起來,我叔叔也舉足無措。我只好冷靜的說:那晚上開的符令不見就算了,還
有下午開的符令可以用啊,就先用下午的吧。都是獻圖伯開得不是?你們緊張什麼,冷靜
一點。接著我化了一道符給他喝,另一道化入洗澡水中。
好不容易安頓好我堂弟,等他睡著後,換我睡不著了。我又買了兩瓶酒,這次有了護
身符,我無所顧忌的坐在房間門口,等著夜半鬼敲門。這時我毫無畏懼,把護身符掛在胸
前,打算等她敲門就大喊:退回服貿,捍衛民主。這不是開玩笑,而是一種轉化情緒的方
式。
整天面對我堂弟那種怪異的言語,隨時可能發作的可能,壓力超大。我叔叔要工作又
慌得無法做主意,我堂妹又可能被她攻擊,責任就落在我身上。想想太陽花或許讓我維持
跟外面世界的連繫,不然,我覺得我也會慢慢的瘋掉。這時候,飄板也是紓發壓力的好地
方。本來真的打算寫實況,不過精神太差擠不出字,於是我就看著鬼故事一邊等鬼來敲門
...過了五點後,我才沉沉睡去。
之後三天夜裡,不知道是祭改起了作用還是我的護身符有效,亦或者是女飄不想聽我
的服貿說教。我堂弟都沒有異常狀況,唯一要說異常的是:只要我晚上一離開他身邊,他
就會清醒,即便吃了安眠藥也一樣。我還故意試了好幾次,趁他打呼的時候溜出去抽菸,
打開房間他就已經坐在那兩顆眼睛大大的瞪著我...
某天下午,我看著電視,他罕見的又開始哈氣拍衣服,那是那女的要上身前的徵兆。
我因為連日睡眠不足,又連續幾天被關在房子裡,已經失去耐性,想說就看他發作算了。
不料電視播出某些官員說的話,我頓時暴怒,對著電視大罵:X你X的XX勒,說那啥屁話。
接著憤怒的站起來,瞪著我堂弟,那附身狀況立刻瓦解...果然,她怕壞人,也怕大腸花。
就這樣終於又撐到星期五鑾期日的到來,這三天除了上面說的狀況,我堂弟一天比一
天正常,不過有時還會說些亂七八糟的話,繼我堂妹後,他也說我卡到了,要我朋友帶我
去祭改。我朋友開玩笑的跟我說:你卡到太陽花太深了,無藥醫了。但實際上,我朋友說
我堂弟意志力很強,一直跟她在對抗。我其實也大概知道,哪時是他,哪時是她。她認為
妨礙到她的,就會說對方卡陰。我堂妹跟我都算她眼中釘。我朋友背景夠硬,她不敢動,
都去鬧她老婆。
當天一如以往又是以路過的藉口前往廟中,但我堂弟神智已經清醒很多,這樣說其實
是說給對方聽的。我堂弟其實從下午就迫不急待想去廟裡了,還沒到晚上他就一直催促我
。到了廟中,廟方已經準備好之前交代的胭脂水粉、鏡子、衣服、菜碗、銀紙等物品。獻
圖伯一開口就是問說六件善果進行得如何?我叔叔掏出六張收據,他找了六個慈善單位捐
款。一切齊備,獻圖伯便帶著我堂弟來到廟前為她準備的香案前。
祂要我堂弟對女方說:今天我已備妥這些物品,我們情緣已盡,望妳能夠放下一切隨
邢府千歲前去投胎轉世,若妳願意,請給一個聖杯。杯一落地,是個陰杯。周遭的人要我
堂弟語氣放輕點,不要像是嗆聲似的說。第二次、第三次依舊都是陰杯。顯然女方相當執
著,這時獻圖伯又上來說話了,原本以為祂又是要用武力威脅。但獻圖伯長嘆一聲道:
聽吾一言,她不願離去是放心不下你。她知道你事業心重,但遇大事容易鑽牛角尖、
畏首畏尾,野心夠但膽量不足。她希望你能夠改正此一缺點,自然日後事業會比較順利。
你就向她發誓,你願意下決心改變自己,讓她安心離去。
其實我聽到是挺感動的,但不知道我堂弟是怎麼想的。他感覺有些緊張的覆誦這些話
後再擲筊,叩的一聲又是一個陰杯。已經連五個陰杯了,獻圖伯又嘆了一口氣:
唉,她說你沒決心,根本不可能做到。她不相信你說的話,你自己好好想想,真誠的
思考自己的缺點,認真的對她發誓。
我堂弟想了一會,口氣比較輕鬆一點的說:李XX,我今天對你發誓,你說的我會謹記
在心,慢慢改正。望妳放下這一切後,隨邢府千歲前去投胎轉世。
第六次,總算有個聖杯。獻圖伯說讓她打扮整齊,吃完這餐後,再送她上路。但依我
對我堂弟的了解,我也不相信他會改變多少。一個人年紀越大,越難改變自己的習慣。雖
然這女飄怨氣是很深沒錯,但最後這一場對話,倒是能讓人感受的到她的用情之深。只是
,她的忠告,到底能讓我堂弟改變多少?我跟她一樣是很懷疑的,有待時間來印證。
獻圖伯最後語重心長的說:謹記我的話,近期內千萬不要回北方,等邢府千歲帶她投
胎後再回去。這事其實可以很簡單處理的,你們也知道...邢府千歲慈悲,因此今天才弄得
如此複雜。若換是鐵大巡辦此案...哼哼。(聽說鐵大巡有處理過卡陰,對方不肯,接著鐵
大巡也不想談條件就便吩咐立刻煮油鍋,當場來個新鮮油炸鬼。)
事情到此看似有一個圓滿的結束了吧。中間因為追查我堂弟的工作情況,卻意外的知
道我堂弟真有個秘密交往的女友,大家都不知道。也如獻圖伯所說,確實是同一個業界的
人。這下恐怕我堂弟不娶也不行了,這個秘密女友被獻圖伯爆掛出來。他家人恐怕還沒見
面就先認可這個女友了,看來離我參加他婚禮時間也不遠了。
但如果故事能結束在這裡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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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飄好不好?不這樣我會先瘋掉。
今天我發誓真的不要富奸,但你們應該都跟女飄一樣不會相信我吧。我下集真的寫完
了,改到一半預定晚上發。但我三叔剛剛打電話給我,哭著說他覺得人生沒希望了。當然
是關於我堂弟的事,我現在又要下東港了。唉...希望我的下集不要變中集。晚上可能又是
獻圖伯,還有可以麻煩推薦一下好一點的心理醫生嗎?(高屏一帶喔)
重點是,對不起,我果然要富奸了。內行東港人應該知道晚上上哪找我了
※ 編輯: kokone (61.62.127.55), 05/14/2014 16:5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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