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砂 ◎ Cö Shu Nie
永遠なんて 望んだそばから
崩れていくものと解ってたはずなのに
「永遠」什麼的 一旦期望便逐漸崩塌
我明明深刻地了解著
手を握ってて
我仍然緊握住你的手
いつの日か救われるために
信じてるわけじゃない
馬鹿げてる かもしれないね 僕ら
やり直しても この道選ぶ
不是為了能在哪天獲得救贖而相信永遠
這樣的我們也許很傻吧
即使重新來過 我仍會選擇這條道路
乾いた悪夢 日差しで溶け出したら
君との時間が 偽りに思えた
乾涸的惡夢 如果溶解於陽光之中
我和你所共有的時間 將彷彿謊言一場
目を覚まさなきゃ
但我不得不清醒
両手いっぱい
隙間から零れ落ちてく
手放すことなんて無理
こっち見て 僕ら正気のままでいよう
抱きしめたい 白詰草
雙手滿載著
自指隙間不斷零落
我依然無從放手
看向我吧 讓我們保持理智
想緊緊擁抱你 白詰草
何時までも目で追って いちいち傷ついてばっか
くだらない妄想 味わうと ほろ苦くて甘いの
我的目光無時無刻不在追逐著你 卻總會渾身是傷
這份無聊的妄想 一旦咀嚼 便散發微苦的甜蜜
いつの日か救われるために
信じてるわけじゃない
馬鹿げてる かもしれないね 僕ら
やり直しても この道選ぶ
不是為了能在哪天獲得救贖而相信永遠
也許這樣的我們很傻吧
即使重新來過 我仍會選擇這條道路
両手いっぱい
隙間から零れ落ちてく
手放すことなんて無理
こっち見て 僕ら正気のままでいよう
抱きしめたい 白詰草
雙手滿載著
自指隙間不斷零落
我依然無從放手
看向我吧 讓我們保持理智
想緊緊擁抱你 白詰草
◎作者介紹
Cö shu Nie,以中村未來、松本駿介為成員的搖滾樂團。被漫畫《東京喰種》作者 石田スイ 挖掘並在2018年主流出道,曾為多部人氣動畫獻唱。其樂曲風格纖細而混沌,主唱未來的嫵媚嗓音更為一大特點。
◎小編許立蓁賞析
〈黑砂〉(黒い砂)是Cö shu Nie收錄於迷你專輯《LITMUS》的作品之一,於知名音樂企劃THE FIRST TAKE的無觀眾演唱會初次亮相。
歌詞講述「我」在一段苦澀愛戀中的掙扎。作者明瞭「永恆」是難以觸及之物,更何況是本就多變的情感?故於開頭提及無法奢望與「你(妳)」感情上「永遠地維繫」,但「追求所望」可不是人之本性?明知情感的脆弱而虛幻,依然選擇義無反顧的追求,緊握那雙不知何時抽離的手,字句間無不透露著自嘲之味。
第三段「不是為了能在哪天獲得救贖而相信永遠」的「救贖」,可能是基於對「你(妳)」有實質上或心理上的虧欠,如家人的阻礙、情緒失控而傷害對方,抑或對方傷害自己卻不願離去。如此一來,「這樣的『我們』也許很傻吧」說不定僅止於「我」單方面的念想,而後面第六段的「讓『我們』保持理智」同前。
「乾涸的惡夢」可解讀為「你(妳)」的象徵,或是「你(妳)」所帶來的讓人沉醉而甜蜜的苦痛,如果消失了,其存在將不再鮮明、幻化泡影,那「我」寧願使一切的煎熬與掙扎留於真實,即便「我」不得不脫離或無法負荷,第七段提及的「微苦的甜蜜」也再次強調了這點。這份心意令人嗤之以鼻,卻也著實堅韌得可敬、可畏。
第六段「(我的)雙手滿載著」的推測是歌名的「黑砂」,和前面「乾涸的惡夢」概念相似,可能象徵「你(妳)的存在」抑或「甜蜜的負荷」。黑砂不斷地滲落,他(她)也一點點地遠離生活,「我」仍然不願接受「該放棄追求兩人永遠」的事實,選擇繼續苟延殘喘,下面兩句亦為相同概念。另外,段末的「白詰草」即白花三葉草
(Trifolium repens),花語為「念我」(私を思って)、「約定」(約束),可試解讀成「希望你想我、念我」或「請與我約定和我的永遠」。
〈黑砂〉裡的愛,坎坷而扭曲。「我」為求「永遠」,遍體鱗傷也在所不惜,目標卻仍遙不可及,而正是這個觸及的渴望,讓人能帶著傷、忘卻苦痛地繼續奔跑。人之所以存在,是因為身懷七情六慾、會本能地追求刺激,感受酸甜苦辣才算活著,因此即便是傷,也希望能深刻得烙上生命:有時「愛」不是為對方,而是一種自我滿足。這樣的「愛」雖然有些醜陋,但此乃人之常情,人又何嘗完美、理想?就算永遠了,「我」所背負的痛楚與甜蜜,還是成了一種「追求存在」的支持。
日文情歌我對而言最大的魅力,在於她如詩般的隱晦、柔情(當然也有很多陽光又直球的,如GReeeeN〈奇蹟〉(キセキ)也很棒,超適合在婚禮唱),〈黑砂〉中採用的意象很美、很細緻,像是「乾涸的惡夢」,再加上未來輕柔而極具滲透力的歌聲、清脆剔透的鋼琴樂音,使整首歌彷彿滲透入血液中,逡巡幾回,才戀戀不捨地抽出體內。
個人認為,日文歌跟華語歌曲有個決定性的差異,那就是「聽起來很順」,雖然我不懂音樂賞析,但聽久就會發現,日文歌的旋律和發音常常搭配得天衣無縫,對日文一竅不通的人也較能記憶。有網友覺得,是因為日本的「匠人精神」——大和民族一貫的謹慎態度反映在其複雜的編曲上,而且比起歌詞的邏輯性,他們會更重視音韻的流暢度。如此條件之下,未來細膩且情感豐富的唱腔,能把這些特點發揮得恰到好處。
會選這首〈黑砂〉來賞析,最主要的原因其實是:它真的太好聽了!而且還沒被翻譯成中文,同時想讓更多人認識Cö shu Nie。日本樂壇有很多風格偏黑暗的流行/搖滾樂團,但Cö shu Nie的歌絕對值得一聽!希望讀者們能透過近期幾篇很棒的賞析,享受日文這個美麗的語言,還有在樂音間流淌的所有激情與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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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編:林泱
七言絕句賞析 在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一隻麻雀誤入人類的房間 ◎孫維民
在搖動的吊燈和灰白的牆壁之間
在灰白的牆壁和窗戶的花紋之間
在窗戶的花紋和舞蹈的灰塵之間
在舞蹈的灰塵和禁錮的天空之間
在禁錮的天空和燦亮的壁飾之間
在燦亮的壁飾和碰撞的聲響之間
在碰撞的聲響和甦醒的恐懼之間
在甦醒的恐懼和微笑的照片之間
在微笑的照片和光束的腐味之間
在光束的腐味和記憶的碎片之間
在記憶的碎片和沉寂的電視之間
在沉寂的電視和遙遠的林木之間
在遙遠的林木和枯死的盆栽之間
在枯死的盆栽和黃昏的槍聲之間
在黃昏的槍聲和損壞的玩具之間
在損壞的玩具和攤開的報紙之間
在攤開的報紙和猩紅的領帶之間
在猩紅的領帶和稻草人的臉之間
在稻草人的臉和凶殺的戰爭之間
在凶殺的戰爭和鍍金的獎牌之間
在鍍金的獎牌和藥瓶和酒杯之間
在藥瓶和酒杯和黑色的褻衣之間
在黑色的褻衣和床單的皺褶之間
在床單的皺褶和格列佛遊記之間
在格列佛遊記和深秋的田野之間
在深秋的田野和地毯的毛髮之間
它撲動著雜亂的,絕望的雙翅
(一九八七・八)
——孫維民,《拜波之塔:孫維民詩集》(台北市:現代詩季刊社,1991.10),頁133-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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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孫維民
一九五九年生。輔大英文所碩士、成大外文所博士。曾獲優秀青年詩人獎、臺北文學獎新詩獎、藍星詩刊屈原詩獎、中國時報新詩獎及散文獎、梁實秋文學獎散文獎等。著有詩集《拜波之塔》、《麒麟》、《日子》、《地表上》,散文集《所羅門與百合花》、《格子舖》。
十五歲便開始寫詩,文字內斂簡潔,既具現代感又富含靈性,題材多取自日常生活,看似隨興實則細節與布局嚴謹,質地精純,關注音樂性,在低調淡漠中流露深刻情感和不與世故妥協的純真。
(摘自孫維民,《異形》(新北市:聯合文學,2020.10)作者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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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編鋼筆人賞析
〈一隻麻雀誤入人類的房間〉(以下簡稱〈人〉)收錄在孫維民第一本詩集《拜波之塔》中,這本詩集收錄孫維民1980-1988年間所書寫的詩。有趣的是,在同一本詩集中,還有一首詩叫做〈一隻麻雀誤入我的房間〉(以下簡稱〈我〉),正好排在這首詩之前,在此先引用全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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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麻雀誤入我的房間
它知道如何進來
卻找不到出去的路——驚慌地
在灰白的牆壁與漆黑的恐懼之間
來回碰撞。我撿起飄落的羽毛
想像它的處境彷彿人類
當他脫離同伴終於迷失
並且掉進野獸,或是魔鬼,的陷阱
它在牆壁和窗玻璃的天空假象之間
來回碰撞。一隻糊塗的麻雀
它應該跟隨同伴
遠離人類的住處——
或許相互推擠的高樓終於使它
失去了機警與追逐的曠野
它可以飛過城市的上空
飛過公路,汽車,天線,鐵窗
它可以飛過議會,法院,靶場
甚至可以降落在銅像的頭頂
歌唱排泄——不過,進入人類的房間
這是危險的遊戲
致命的錯誤
我檢起飄落的羽毛,聽到
它顫抖的,恐懼的叫聲
絕望如一雙中彈的花鹿
或是游進網罟裏的魚群——
在越來越瘋狂的碰撞中
我想像它終於了解自己的處境
我想像它終於知道:它,已經掉進
一種可怕的動物,人類,的陷阱
我憐憫地拉開窗子
讓它逃離我的房間
(一九八七・七)
——孫維民,《拜波之塔:孫維民詩集》(台北市:現代詩季刊社,1991.10),頁130-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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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首詩並不是同時發表在同一本詩刊上(〈我〉發表在《中外文學》,而〈人〉發表在《現代詩季刊》),不過有些共通點,首先是他們發表時間點相當接近,位於解嚴前後(解嚴為1987年7月15日)。然而完成於解嚴前的〈我〉和解嚴後的〈人〉在整體氛圍上都相當森嚴,我們大致上可以想像書寫這兩首詩時,詩人的心態仍在某種高壓的政治之中,而這兩首詩以不同的方式來描寫這種高壓。
然而,這兩首詩的敘事者並不同,在〈我〉之中,敘事者我看著掉落羽毛、絕望的麻雀,主體是我,看著客體麻雀並有所感慨,這是較有距離、較疏離的角度。麻雀原本是自由、甚至可以嘲諷各種政治的(它可以停在議會、法院、靶場甚至是銅像的頭頂),然而一旦落入人類的房間,等於踏入陷阱,這幾乎是明白說出,人類塑造了一種能使自由者恐懼的環境(甚至是政治環境),當無法離開時,在其中的主體甚至會感受到面臨死亡的恐懼。
然而,同樣是對人類、政治的惡意的感慨,到〈人〉時,敘事角度變成以麻雀為主體,作者不斷「以在……和……之間」的句法連接兩樣物品,麻雀在無序的空間中慌張地飛翔,而那些物品隱隱指出當代政治的殘酷,這樣的無序也隱隱呼應著,當時人們一旦不小心踏入政治事件時,經常是求助無門而到處碰壁的;更加殘酷的是,麻雀最後只能「撲動著雜亂的,絕望的雙翅」而沒有任何離開的可能。
雖然照詩集給的時間,〈我〉寫於〈人〉之前,甚至是寫於解嚴之前,〈人〉一詩中以秩序顯現出麻雀的慌張與無序,更顯出奇殘酷的本質。即便蔣經國於1987年7月宣布解嚴,但當時人的心理還沒真正解嚴,政治的禁忌猶在生活之中。對當時的人而言,大家都可能是那隻麻雀,一旦踏入陷阱,便再也沒有離開的可能,只能絕望於彼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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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設計:佳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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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cendalirit.blogspot.com/2021/08/20210822.html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奇怪 #孫維民 #一隻麻雀誤入人類的房間
七言絕句賞析 在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銀碗盛雪(序詩) ◎林燿德
I
在心靈空間中我流逝的身姿都
圓寂成一只銀質的碗
盛滿語言如雪
使兆億光年的宇宙都浴遍光
看那碗中雪
都是文明都是愛
都是我無畏的揀擇。絕對榮耀
壓縮
在剎那間相對的永恆裡
流溢著詭譎與歧義
II
銀的雪白
雪的銀白
霎時
幻滅
。
當銀的雪白氧化成硫的黝闇
當雪的銀白融解為水的透明
黝闇便疊入宇宙漆黑的景深
透明便涮亮銀河高熱的軌道
*編按:本詩收錄在《銀碗盛雪》詩集中,原詩名僅標為〈序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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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林燿德(1962-1996)。著有小說《一九四七.高砂百合》、《大東區》、《大日如來》、《時間龍》、《惡地形》,詩集《銀碗盛雪》、《都市終端機》、《妳不瞭解我的哀愁是怎樣一回事》、《都市之甍》、《一九九○》、《不要驚動不要喚醒我所親愛》,散文集《迷宮零件》、《鋼鐵蝴蝶》、《非常的日常》、《一座城市的身世》,評論集《一九四九以後》、《重組的星空》等七部,並曾編輯《當代臺灣文學評論大系.文學現象卷》等多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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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編柄富賞析
這首詩是詩人林燿德第一本詩集《銀碗盛雪》的序詩,可以看作林燿德對自己早期作品(1982~1986)的一個總結。「銀碗盛雪」是中國禪宗的典故,比較複雜需要解釋一下。此語出自巴陵禪師,是巴陵對其導師(雲門禪師)稟告所悟之法,他說「如何是提婆宗?銀碗裡盛雪」;在此之前,馬祖禪師也曾為《楞嚴經》中「佛語心為宗,無門為法門」註解說:「凡有言句,是提婆宗」。
「提婆宗」本指的是提婆禪師,提婆初見其導師,龍樹禪師時,投一針在盛滿水的缽中,不發一語,而取得了龍樹的印證;卻在馬祖禪師的註解裡,成為「言句」的代稱,意思是即使不落言詮,「投針入缽」的示現終究是與言句相同的,終究同樣不等於所悟之境。因此「如何是提婆宗?銀碗裡盛雪」,一部分表達的是名相、言句裡有真實義,名相言句卻不等於真實義的思辯過程。
化用此義,林燿德取「銀碗盛雪」為詩集名,比喻要留下這些詩句來承載意義的困難:銀碗稀罕難得,白雪稍縱即融,兩者相接何其艱難可貴;另一方面,也可以說林燿德取了這個名字,是因為他有信心去完成這份困難的表達。
在形式上,這首序詩也表現了由上而下的,雪花旋落在銀盆裡的圖像。他要以所有「流逝的身姿」,去「圓寂成一只銀質的碗」,以這樣的努力來盛滿那些稍縱即逝的,如雪的語言。詩人有如此野心,要以這銀碗盛雪的光芒,「使兆億光年的宇宙都浴遍光」。更進一步他去界定這些語言的雪是「文明」,是「愛」,並且都是他「無畏的揀擇」。他相信這個接下詩句的瞬間,能夠永恆地被留下,並且(詩人以正面肯定的語氣說,)流溢著詭譎與歧義。
他相信詩句有歧義,會氧化會溶解,會隨時空背景改易,但這彼此消融的過程(銀的雪白/雪的銀白),或許就是那份錯解、誤會,重新體驗的過程,能夠讓宇宙、世界變得更深刻。「銀的雪白氧化成硫的黝闇」,「黝闇便疊入宇宙漆黑的景深」,「當雪的銀白融解成水的透明」,「透明便涮亮銀河高熱的軌道」,也許講的正是對於這份困難的表達,他所抱持的熱切希望和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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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設計:佳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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