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非常之長 #反正宅在家希望您多少看一些
這段時間台灣本土疫情爆發,我的粉絲團也發表了很多貼文,完全無意引起任何的爭戰,純粹以長期觀察其它國家疫情的心得,希望透過文字告訴大家:「只要懂得保護好自己。無論外面險惡的環境,內心都可以有平安」。
阿中部長哽咽流眼淚那天,我發表了一篇貼文,獲得了上千個讚數,有許多粉絲正面鼓勵留言,但相對的也有少數幾則想要攻擊挑釁我的留言,我動刀刪除了兩則講話非常不客氣的人,同時我也有截圖記錄起來。經營這個粉絲團五六年的時間,我幾乎沒在刪甚麼留言,只有少數不到五次吧~就一些非善意的留言或者廣告我才會按下刪除鍵。我沒興趣做什麼討論度很高的網紅,因此不需要利用煽動粉絲內心的行動來吸引關注,我是在很保護家人的隱私之下,為自己的人生也做個紀錄,而來分享日本旅遊資訊的。
那天我的心情其實非常差,但並不是因為被少數網友留言攻擊,而是在FB關於疫情指揮中心新聞貼文下方,竟然有超過80%的留言都是在抱怨指責,台灣疫情的失控,也讓大多數的民眾失去了理智線,大家都變成滿懷不滿情緒的酸民。先前台灣疫情控制得好,在野黨應該悶太久了,這次終於撿到超級大槍,於是火力全開,全部的政客跟名嘴紛紛跳出來製造對立、製造讓人民陷入對疫情跟疫苗恐慌的陷阱當中,讓台灣人民自亂了起來,彷彿又回到2020年總統大選前那種人民相當不團結、大家都只為了自身利益而起鬨而憤怒,甚至父母還要跟子女決裂,我實在很討厭這樣的台灣。
我在上篇貼文也有提到,印度的總理為了選舉,迎合全國82%信奉印度教的人民,不顧疫情,推動當地宗教盛事大壺節,而讓印度現今每天三四十萬人確診、每天都在燒屍體、甚至把不明屍體丟到恆河當中這樣的人間悲劇仍在真實上演著。真的是好在,去年的疫情是在總統大選之後才爆發,現在爆發的時機點也剛好沒有縣市長的這些選舉,不然疫情恐怕更難以控制。大家都只會把責任全部推向政府,那過去一年多的保護難道都是理所當然的嗎?難道好幾個宮廟這樣群聚,從空拍畫面看到擠得水洩不通、且是不戴口罩的人潮,人民過度鬆懈、難道都沒有責任嗎?
奇怪,我們現在共同的敵人不就是病毒嗎?怎麼會自己人亂成這樣呢,我在每一篇貼文都在告訴大家說,台灣不管是政府或者是人民,都做得比其它國家好了,我們一定可以守下來的,一定要有信心!這樣還是會被酸民攻擊,有時候其實我不知道住在這同一塊土地的人到底是愛台灣,還是想害台灣了?日本已經有兩三位高官都站出來說,感謝當年311大地震台灣對日本的幫助,看起來是很有機會拿出AZ疫苗來幫助身處困境的台灣,反正日本已取得足夠數量的疫苗、他們有優勢可選擇要打哪種,就把暫時不需要的疫苗幫助友好關係的鄰國,況且我們也確實是需要更多的疫苗,怎麼看這個善意跟結果都會是相當美好的!偏偏就還是有魔鬼要出來跳腳,您看這社會有多亂?嚴峻的疫情已經讓很多醫護人員都沒辦法休息或者不太敢回家接觸家人了,但仍有相當多都是為了自身利益的政客跟名嘴隨意起鬨,被煽動的人民自以為是救台灣,事實上是對疫情一點幫助都沒有。當我們在笑歐美國家人民還不戴口罩、當我們在笑日本人民完全不甩政府紛紛外出時,我們又再次面臨了台灣人民內鬥這個最大的問題。
聽到「校正回歸」這個名詞的第一天,我發文解釋說這300~500的數字其實都是一樣的狀況,如果您看過其他國家的疫情曲線,肯定會知道疫情變差或變好都不會只是差這幾十幾百的數字而已,甚至是會有peak的出現。但是那幾天,網友們跟在野黨就火力全開地砲轟,好在有蠻多專業的醫事人員跳出來解釋,我也提供了日本過去在疫情快速上升階段也發生過類似的新聞。當下我的內心很清楚知道,這些都只是為了爭吵而爭吵,並不是在解決問題,而是製造更多的問題。如果能透過校正回歸得到每天最真實的數據,當然就可以用更加科學的角度去判斷未來疫情的走勢,但很多人真的就是不分青紅皂白,目的好像就是要讓台灣更亂。
關掉那些垃圾新聞台吧!關掉電視吧!別再看那些會讓您內心混亂的新聞跟節目了,對您的生命成長真的一點幫助都沒有,病毒最愛攻擊的就是這種長期處在負面情緒下、抵抗力不好的人了!
一個禮拜過後,沒有人要吵這個校正回歸的議題了,因為又有新的疫苗話題出現,校正回歸的案件數字也越來越少,唐鳳都出手相救系統了,相信這些backlog的問題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被改善。所以呢?上個禮拜針對此議題而吵的那些人呢?話題更能激怒煽動您內心的情緒,引起的討論度越高,這些媒體人的曝光度就越高,就能受到更多節目的邀約。而您自己呢?就只是讓自己的內心更加混亂,更加長期地處在憤世忌俗的情緒當中,對身旁很多的人事物很會輕易地就動怒,好像對身邊所有事都很不開心,於是家庭很容易就出現分裂,老闆交代您什麼事就是先抱怨再說,我們都忘了自我情緒管理的重要性,台灣雜亂的媒體素質真的害慘了很多人。我在日本看到很多關於各家疫苗研究的新聞,覺得這種比較有意義有正面性質的新聞怎麼都很少在台灣那麼多新聞台出現呢?
不知道大家是否會去思考到底這個病毒帶給人類的意義是什麼呢?逼迫大家「在家工作」的啟示又是什麼呢?
很多人可能反覆抱怨這疫情所帶來的各項不便,但我想給大家一個訊息,我覺得這段時間在家工作的話,不妨試著給您的家人更多的微笑吧!以前我們可能很忙碌,小孩子白天都在上課,很常都只有晚上才能跟孩子短暫相處,現在沒有藉口了,我們有更多的時間可以看著孩子。以前為什麼我這麼常帶小孩出國旅遊?因為我一直有個想法,我不知道我兒子什麼時候就不想黏我了,因此就想說趁他還小的時候,可以給他一個很好的童年回憶,也讓我的腦海中可以有這段跟小孩的美好記憶。現在我有更多的時間可以跟他玩玩小遊戲,即使打打switch,或者組組樂高積木都好,對小孩的成長過程都是有幫助的,別讓小孩這樣孤單地成長。家庭是一個幸福的地方,如果讓親子關係遠離了,那是很可惜的一件事情喔!
其次呢,最困難的我想可能還是在於夫妻間的關係吧!平常可能各自忙碌著彼此的工作,因而無法相互諒解,也因為原生家庭的關係,大家的個性本來就會不同,老夫老妻久了,就很容易產生一些爭執,彼此都會覺得怎麼對方就是不能體諒一下,再加上現今社會上有蠻多比較不好的示範,讓大家覺得好像分開也無所謂。但我覺得,無論怎樣,最無辜的真的就是孩子們了。我也曾經過度忙碌於工作,讓老婆無法體諒,她說那段時間真的好像單親媽媽一樣。因為那時候我平常要忙著上班加班值班,放假還要因為合作的邀約飛到日本去工作,我都覺得我是在為家庭的未來而努力,我是想要賺更多的錢、讓家裡生活過更好,但無意之間就忽略了老婆跟小孩的感受。現在無法出國的日子,我不用那麼忙碌了,把更多的時間可以陪陪家人,之前有空就帶他們去東部的旅館玩個幾天,一有連假就是開車回南部老家,我跟老婆竟然可以在開車的路途中,每次都暢聊三個多小時在信仰上的交流,讓孩子也可以在耳濡目染的環境當中,聽進我們想傳達給他的價值觀。我的夫妻關係都可以改善了,我覺得您們也可以的,或許大家都有一些爭執與放不下,但可以回想一下當初您們為何相愛的那份原始感動。生孩子也不是交差了事的吧!而是建立在有一定的感情基礎上的吧!我們可以學習放下自己覺得一定就是要那樣的那些成見,思考對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行為,或許都是因為自己原生家庭的關係,造就自己這樣的的個性,很容易在無意之間、不小心就傷害了自己的另一半。試著放下這些成見,一定可以重新「和好」的。遇到問題不是一直去看問題,去抱怨問題,而是要想辦法解決問題,更不是製造更多的問題。
另外,我想分享昨天一位住在美國紐約的朋友突然丟我,很開心聽到他們過得平安健康,也接種了疫苗。那時候美國疫情慘重時,其實很替每位在美國生活的朋友擔心,包括前年我飛去加州參加婚禮的大學摯友,知道他們可能因為工作關係都無法回到台灣,相信他們在台灣的家人也比我們更擔心。而美國疫情高峰算是過去了,很多地區率續解封,也有著疫苗的優勢,反正接下來就是提升整體接種率就是了。
這位朋友主要是想跟我打氣:
「請保重! 只要小心,沒事! 人生的一個經歷。」
「台灣防疫真的做得很好,疫情很快會過的。希望我們能有機會再同遊!」
這兩句話我一字不漏地複製貼上。他想傳遞給我的,我也想傳遞給全部的台灣人!雖然現在這段時間對很多人來說真的很苦,但真的可以把它看成一段「人生的經歷」。
當年我是在小金門當兵的,那時候剛畢業的我,也很怨嘆說怎麼抽到金馬獎。大金門就算了...竟然還遙遠的小金門。部隊生活當中,很常需要到坑道搬彈藥、還在船上睡過、還被長官逼迫打著那快爛掉的四零榴彈,我內心真的很害怕有個萬一,最後還要忙著移防下基地,一點都沒有當爽兵的感覺!那時候我也有很多的抱怨,覺得這種數饅頭的日子很討厭。但現在回想起來,要不是那時候抽到這麼"賽"的籤,我這輩子應該也沒有機會到這個地方吧!現在跟有些同梯的朋友都還很好,每次討論當兵的事情都是滿滿的回憶,甚至我這種義務役士官竟然在下基地有機會打到真槍實彈的四五手槍,現在想起來真的是賺到了吧!從困難當中成長,才會獲得更多人生的經歷。
人生不可能永遠都沒有風浪的,我也曾經想說我可以好好地把日本旅遊當副業,或許未來可以提早退休吧!誰知道疫情之下,我的部落格收益少了95%吧,即使我身陷在很長的一段苦難當中,不知道何時才能重新回到日本,但仍是不時提起精神來,想要給讀者正面的努力。即使有時候講話不合某些人的心意,掉粉都沒關係,但以前日本旅遊興盛時,很多粉絲相當支持我,現在就算沒賺錢,我還是希望把我生命經歷的一些正面的事情分享給大家。雖然能力沒有各大網紅那麼強勢,但就是盡己之力多少貢獻點社會責任。之前一直努力分析日本的疫情,也是希望台灣人民在疫情當中隨時還要有所警戒,不要過度鬆懈,日本防疫不好的地方已可以作為我們的借鏡。
所以呢!這段疫情將會是我們島上每個人的人生經歷,或許好幾年之後,我們就有滿滿的回憶跟子孫訴說那段抗疫期間的精采故事。重點是,我們必須先學會保護好自己。疫情嚴重成如此,多出門就是多增加自己被感染的機率而已,盡量就是配合防疫、少與他人接觸,等數字逐漸降下來再說!縱使目前台灣重症率是偏高的,但很多都是本身有慢性疾病的高齡者,如果這些人是因為去茶藝館、去酒店、去小吃部而染疫了,那也只能怪自己了吧!說實在的,即使健康恢復了,但後續面對家人、面對子女,關係可能也很難回去了。所以,病毒帶給人類的警訊,不就是要引人為善嗎?那些不該有不適合的"連結"就不要做,甚至最近有很多患者是在疫情爆發之後、自以為小聰明地跑到外地違規營業的特種店家而感染,這些人多半是已經成癮而無法控制自己了。如果您可以讓保守著自己的內心,對病毒有一定的認知與恐懼,乖乖遵守防疫規定,那多半是不會替自己惹來這些麻煩的,所以我一直在說,疫情期間應該是讓自己的內心學習處於平安,而不是讓那些夾雜撒旦魔鬼的媒體混亂您的內心。
再者,先前台灣防疫做得很成功,但國際評比的表現並沒有排名很前面,主要是學者們可能也看到台灣並沒有實際對抗新冠病毒疫情的經驗與疫苗接種率偏低的這兩個問題。就我自己所觀察海外的疫情,以及我美國朋友所提及的,台灣政府的防疫真的很用心了,重點是人民竟然能這樣自主性的封城,全世界真的只有極少數國家可以做到這個樣子!不要總是怪罪自己人有多不好,等您身處到別的國家就知道。
就以本粉絲團最熟悉的日本來說,您可以看到日本政府反覆地在那邊聽取專家意見、請求、發令緊急事態宣言、道歉,對飲食店的控制也僅要求營業時間縮短以及禁止提供酒類商品。不要以為日本政府丟了一堆補助給飲食店那就多好,小間飲食店可以直接關門、老闆拿著幾百萬的日幣補助去旅遊,員工數多以及店租貴的飲食店當然就受到疫情越拖越長而哀鴻遍野,嗯.....這些補助都是來自人民的稅收,別忘了日本消費稅這幾年一直被拉高,如果您有朋友在日本生活居住,可以了解一下他們每個月有多少稅要繳......真的是要少埋怨,珍惜您現在所擁有的,別都只是去看別人的表面而已,當您站在那個位置、身處在那樣的環境,不見得會做得那麼好,因為沒有人可以做到100%讓所有人都滿意。會抱怨的人,永遠都還是在抱怨。當您看到日本執政黨只會這樣官僚式的出來作秀,到現在還會讓入境隔離的人失聯、不小心讓一堆疫苗置放在常溫環境而壞掉,但做得再差,這樣繼續躺著爛、可能都還是會由自民黨執政。人民的聲音聽不進去,難怪現在人民根本就不理政府的防疫而紛紛走向戶外、防疫大疲乏。更別忘了,日本在疫情過後,接下來還有經濟大幅衰退的大麻煩要解呢!
事實上您又有看到哪個國家的CDC每天出來這樣開會,讓媒體質詢,每天都有新的政策在變動呢?我覺得陳時中部長的氣度真的很不一樣,過去幾年我們看過多少位那種標準官僚、只會甩鍋、推卸責任、容易暴走失控的政治人物呢?雖然公衛非阿中部長的專業,但我真心覺得台灣人真的很有福分,在全球深受新冠病毒肆虐的這兩年,剛好是遇到這位內心寬廣又願意負起責任的部長。
很多網友、甚至我自己身邊都朋友都在抱怨每天記者會又臭又長、都是一堆負面的,但我則是覺得透過每天的記者會可以讓我知道未來台灣疫情的走勢到底會如何?讓自己在生活與未來上都有更多的準備。況且,透過張上淳教授可以了解一些衛教知識,這個團隊還有羅一鈞這種跳級學霸資優生在撐場,很幸運國家又有天才IT數位大臣唐鳳神來一筆,我怎麼看都覺得台灣這次真的很幸運,集結了這些優秀的人才在幫助抗疫上面!新冠病毒本來就不好對抗,不然就不會讓全世界死了這麼多人,這些意見很多的酸民們,難道您們有比羅一鈞跟唐鳳兩位天才還優秀嗎?拜託請給台灣多點正面力量,而不是製造更多負面情緒、永遠跟隨著政治操作在作亂。
正如大家所知道的,在人民願意自主封城、不外出之下,還好本土疫情並沒有往上惡化的趨勢。而每日確診數字趨於平緩的原因,也代表著這個病毒真的沒想像中那麼好搞,政府應該要更加努力找到感染源,找到為何數字都一直壓不下來的主因!或許是還有更多無症狀感染者,或許是還有很多特種行業以及身分未明的外籍人士還隱匿在社區當中。行事鬼靈精怪、有醫學背景專業、雖然偶爾講話會失控的柯文哲市長,執行力相當高、拚盡鬥志相當夠、極具責任感的侯友宜市長,我認為都是很優秀的人才,也真的是還好雙北市現在是由這兩位有各自特色的市長,所提供的一些好建議,也希望執政黨政府能夠聽得下去,共同為抗疫作努力,敵人真的還是病毒,目標真的還是讓數字逐漸減少、讓醫護人員可以早點回家休息。如果您因為不同的政治理念,每個官員您都要罵,那乾脆您來當市長當部長好了?
第一次機師害本土出現確診案例時,就應該注意了!因為3+11的缺失造成這次國內疫情的大麻煩出現,但要讓機師飛一趟就關14天,對航空公司可能也會有所抗議,或許怎樣做都無法讓彼此滿意。台灣這次也因此吃了大虧,但問題既然已經發生,指責的時間也過了,就想辦法快點守起來再說了!
在過去一年全球受疫情影響慘重的情況下,台灣人民被政府保護得太好,很多人直到現在都還不太了解新冠病毒的特性跟症狀,也不知道萬一感染了新冠病毒到底要怎樣對待?現在台灣境內有越來越多確診者站出來分享感染狀況經歷,也讓我們更加了解這個全世界都還在大流行的病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如果台灣終究都是要走到這一天的,那不如極早讓人民知道這個病毒的可怕,當然一定會失去好幾條生命,也謝謝所有醫護人員善盡職責的付出,但如果我們可以在短短幾個月內,反敗為勝,讓疫情獲得控制,也快速取得更多的疫苗,對台灣來說並不是壞事,相對的是很有可能靠著政府與人民的共同努力之下,寫下很精彩的一頁抗疫歷史。
既然國際間有專家質疑台灣真實對抗疫情的能力與疫苗接種率不足的問題,那台灣人民剛好可以在這段期間證明一切!只要大家團結,盡量少出門、少與人接觸,我看到台灣的便利超商要這樣實名制、人潮少成這樣,醫院診所還可以視訊看診,各地餐廳馬上禁止內用、甚至有店家願意主動休業,我們這邊還有每天營收慘澹的咖啡店主動提供醫院免費幾百杯的飲料、為醫護人員打氣。這樣很正面的訊息不是很好嗎?您有看到世界上哪個國家能做到這樣嗎?我覺得大多數人都很努力要幫助台灣的疫情,所以請千萬不要當那種扯後腿或只會放馬後炮的王八蛋好嗎?台灣一定可以的!
對不起,我想說的話真的很多,每次貼文都打很多字,幾萬人的觸擊率也好,希望能把較為正面的訊息傳遞給更多人。就如那兩天各大媒體都在吵"校正回歸"這件事,但當下我就深知這樣的炒作對疫情是沒有幫助的,肯定下個禮拜就不吵了....後來也確實是如此,如果您是當下跟隨起鬨的這些人,或許是可以檢討自己是否很常把生命浪費在這些無意義的媒體炒作上面了呢?
又從我美國朋友的角度來看台灣,他們走過疫情最艱難的時刻,可能比台灣目前還更嚴重數十倍、數百倍,失去更多生命的恐懼加上有許多洋人很悖逆地不戴口罩、以及當時川普總統為了選舉一些不好的行為,從境外朋友的角度看台灣防疫,政府跟人民都比其它國家表現更棒的了。況且,台灣比其它國家更拖了一年多可以認識這個病毒,更加了解其相關的治療方式,甚至在一年後已經有疫苗問世,而各家疫苗打了又有哪些狀況、在人體又有哪些反應,我們因而可以選擇最安全的方式去保護自己的國人。
如果全世界每個國家都必須走上被感染的相同命運,那當然是希望疫情越晚開始越好,台灣很幸運地就這樣拖了一年多,各國國家的醫學對新冠病毒有更多的認識,在台灣的面前有這麼多sample可以參考,換個角度思考,台灣一定可以將傷害減到最低的!
放上這張合歡山石門山步道的美景照片,希望我們在人生當中都可以適時地隨著環境「轉換自己的眼光」。在我們面對很多困難時,不要僅僅是拘泥於眼前所看見的、不要看到眼前什麼事就恣意地抱怨發怒,雜亂的心情並無法有效解決問題。或許可以站在更長遠的角度去看,或許可以站在更高的角度去對待這件事情。
https://ksk.tw/blog/post/353738026
或許在幾個月之後,台灣的疫情已經獲得控制,您再回頭看這段時間,會覺得或許一度讓醫療接近崩潰,但相對地也能幫助台灣醫界更加了解病毒的特性與治療方式,更知道台灣在邊境管制與醫療設施哪邊還不足的問題,進而加以改善成長,我們都正在為台灣抗疫的歷史寫下精彩的一頁,請不要當那種只會在網路上亂喧囂發洩情緒的害群之馬。
要對自己人有信心,前提是我們都要學會保護好自己,台灣一定可以逐漸讓數字往下降的,大家都努力成這樣了,都比其它國家做得更好了,讓世界再次看見台灣對抗疫情的好表現吧!疫苗就先讓給第一線最危險的人員施打,我們想辦法先保護好自己,內心不要恐懼。想一想,上天讓我們這段時間在家工作的意義到底是甚麼,如果您真的很煩很困惑很累,那我建議您先暫時放下一切的煩惱,這段時間,請多多把微笑帶給家人!以前我們可能抱怨時間不夠用,那現在宅在家,正是可以把更多時間用在陪伴家人,或者改變與家人關係的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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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端網絡觀察:看動漫《無職轉生》的都是「底層人民」?B站up主Lexburner直播翻車,是網友玻璃心還是他的評論太出格?】
作為曾經B站的頂流up主,Lexburner以吐槽日本動畫影片起家,其影片中詼諧幽默以及毒舌吐槽的風格一度受到許多新老用戶的喜愛。
但在最近的一次直播中,被譽為B站動畫區一哥的Lex「翻車」了,甚至在2月4日被推上了熱搜,Lex的粉絲與網友們被撕裂成了兩派。「翻車」的原因是Lex在評論新番《無職轉生》的直播中的吐槽引爆了網友的情緒,爾後他的直播發言被網友截圖從B站轉到了微博、豆瓣,憤怒的網民甚至到了要人肉、網暴Lex的地步。
📌《無職轉生》有罪?
截止2月4日,新番《無職轉生》在B站僅僅上線4集便已經累積了6700萬的播放量。番劇講述的是窩囊廢男主常年蝸居在家,哪怕父母離世也都沒有踏出房門,後來被家里人怒擲出門,並因爲一場交通事故而轉世投胎到了異世界。 一切從零開始,男主度過了一段完全不同的人生。
這部人氣爆炸的作品自然引來了無數自媒體人的點評,Lex當然也不例外。
「30歲的無職家里蹲,然後只能夠靠異世界轉生,就這個框架它能寫出什麽東西來?唯一有深度的地方就是讓他去死。」
「如果你本來就是人生贏家,那幹嘛要看這種動畫片?這種動畫片就不是寫給你看的。如果你是一個人生贏家,你就沒有必要去看一個階層和品性遠比你低級的主角去尋找什麽代入感,理解他什麽都是不需要的,這沒有什麽意義。」
「如果你是成功人士,那你看動畫片就是抱著體恤底層人民,體恤民情,了解那些喜歡麻痹自我的角色到底是以什麽狀態來給自己的無力找解脫的,體驗男主角的感覺,天啊這世上還有看這種玩意也能夠共情的人嗎?」
「我奉承的人生信條就是,厲害的人到哪里都是厲害,垃圾的人到哪里都是垃圾。」
還在Lex直播之時,不少粉絲已經開始在彈幕表達對Lex評論的不滿,「粉转黑」、「膨胀了目中无人」、「成功人士蕾丝」等彈幕刷屏,爾後事件發酵,最終在B站、微博和豆瓣引起了軒然大波。
一開始,網友的評價止步於Lex言論的出格:「Lex这个人的漫评含金量其实不高,他真正厉害的地方在于情绪带动力,在于他的槽点抓的真的很精妙,让人意想不到,吐槽语气也真的很好笑。但是,一旦吐槽越界为阴阳怪气,好笑就变成了恶心。」
但網友們除了厭惡Lex言論的陰陽怪氣,更抓住了一點:所以「但凡成功人士都不可能获得任何共鸣」?在不少《無職轉生》的粉絲看來,Lex所侮辱的是他們的尊嚴——底層人民已經不是人了嗎?
這看起來是《無職轉生》的粉絲因為作品被辱罵而「跳腳」,但更多的則是對Lex為人的不齒:他一邊趾高氣昂地為社會民眾劃分類別,一邊把自己撇開在外,擺出高高在上的態度。
不少人將Lex蔑視底層的吐槽認定爲「忘恩負義」和弱肉強食的「社會達爾文思想」。有網友留下尖銳的評論:「2018年視頻怎麽形容的自己?父母來南京務工,是農民工,你從小家庭不富裕,大學也只是二本,當時頗是賣了一波慘。才2年,混了一波男團綜藝結果就飄成這樣?」「其實up主想要吃飯,大家都理解。但是恰飯(吃飯)後立馬鼻孔翹到了天上的暴发戶,Lex可是代表中的代表。」
那句代表他人生信條的「厲害的人到哪里都是厲害,垃圾的人到哪里都是垃圾」也遭到了攻擊,「LEX秉承的人生信条根本就是社达思想的另一种诠释,在一个人并未成为厉害前你根本无从知晓他是否厉害,当他没有沦落成垃圾的时候你也不可能知道他是否垃圾。」
但也有不少網友支持Lex,他們認為這些激憤的網友不過是「玻璃心」。他們羅列出《無職轉生》男主在動漫中「啃老」、「意淫」、「不孝」、「吸女孩子內褲」等種種道德污點,好讓圍觀者能夠理解Lex的吐槽。與此同時,他們斷言Lex所言的「社會底層」不過是針對劇中男主。Lex本人也接過了粉絲們的論點,直言自己在直播中的指代不是觀眾,而是動漫男主,自己也「從未地圖炮過」。
Lex的硬扛更有牽扯到另外兩位二次元up主泛式和瓶子的嫌疑,他在辯解的同時不忘點踩其他up主:
「我給了其他up6年的時間!我14年就出道了,六年的時間,他們有沒有一個超過我的?」「你要是覺得泛式和瓶子他們做的比我好,可以帶給你精神上的享受,可以,你趕緊取關我去關注他們。」「我這是給他們引流,本來還是要收錢的!」
這場論戰甚至成功走出國門,在推特平台上,《無職轉生》的作者本人也回應了Lex事件:
「他的話僅代表自己,個人的感想是自由的,但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去侮辱觀眾。動畫不是為了成功人士而存在的,能夠欣賞的觀眾亦有欣賞的自由。
另外,如果他就是這樣的媒體,那我也沒辦法了。日本也有很多這樣的人,雖然不一定像他這樣有影響力。我個人看來,與其糾結如何對付他,不如幹脆無視他,以擴大己方的力量。」
在這場事件的結尾,Lex的個人信息被人掛在了各大平台上。有人將他的相片ps成遺像、並在他的直播間刷屏各種侮辱性的詞彙,4日凌晨,Lex在微博發布了一條道歉消息。這條道歉並不意外,有網友推測,Lex發微博而不發布在他發跡的B站,是因為「關注Lex微博的人根基上都是他的死忠,並且女粉居多,她們關於Lex的立場大概會更緩解一點,乃至許多都會站在Lex這邊。」
📌玻璃心還是太出格?
「up主說了幾句實話戳到一些人的痛點了? 能跟無職轉生男主共情的都是啥社會精英啊,拿出來曬曬唄。」Lex的粉絲在微博刷屏hashtag 「#lex澄清」,並指責黑粉的玻璃心。
也有網友試圖從中性的角度介入評論:「Lex這次是有錯,但絕對沒有黑子說的那麽嚴重。 能不能請跟風黑的人真正去了解一下整件事? 人肉、人身攻擊真的過分了。」
Lex曾自言「當up主沒有門檻,與此同時也沒有兜底。」
2014年,自稱農工子弟出身的Lexburner開始了他在Bilibili上的影片創作生涯。憑藉對動漫的辛辣的語言批評和吐槽,6年來,Lex迅速成長為B站動漫區一哥。截止2021年2月3日,他在Bilibili的粉絲數已達到948.4萬,播放數達到10.6億,獲讚數5214.8萬,閱讀數172.3萬。
2018年,B站納斯達克上市,Lex是八位敲鐘up之一。2021年1月30日,B站一年一度的百大up主頒獎典禮在直播中揭曉。除了很多新晉面孔之外,Lex等一眾老牌up主仍佔據著許多年前就曾躋身的百大榜單。一般來說,能夠獲得百大UP殊榮的創作者,其作品也代表著「B站的最高品質」。年年上百大的Lex可以稱得上是B站最巔峰的up主。
不過,Lex的毒舌生涯從未遠離過爭議。在去年香港發生的理工大學圍城戰時期,Lex一度與共青團合作出片,借《革命機Valvrave》抨擊香港的大學生。近年Lex漸漸飯圈化,越來越少做動漫相關的內容,與另外幾個up主組建了「偶像」男團,將重心逐漸轉移到生活區,關於動漫的影片越來越少,受眾也漸漸改為飯圈女粉絲。他的成功轉型引起了不少原粉絲的不滿,有網友調侃他「忘記本心」、「講個笑話,動漫區一哥不更動漫」,他們對Lex的「不務正業」感到失望,甚至認為這是對「二次元」的背叛。而Lex「暴躁」的風格也造成了數次失言風波。
2020年五四青年節前夕,B站與諸多大陸媒體共同推出的《後浪》在新聞聯播前的廣告時段播出。影片中,由受年輕一代喜愛的國家一級演員何冰直視鏡頭,以「那些口口聲聲,一代不如一代的人,應該看着你們,像我一樣」開場,畫面則搭配的是bilibili網站上UP主的各種素材、紀錄片等。
在這之後,「後浪」一詞成為政府文案的偏愛詞彙。可是這部頌揚年輕人貢獻與活力的短片卻遭到了兩極化的評價,人們嘲諷短片裡這些進行極限運動的「後浪」都是有錢的青年,而對於大部分的年輕人而言,只要「前浪」加房租,「我們立刻就被拍死在沙灘上」。無獨有偶,展現精緻生活的up主曹文譯、欣小萌前往工地「體驗生活」的影片也「翻車」而被網友謾罵,這些事件都曾令輿論譁然。網民對「底層」這個詞有多敏感呢?在中國互聯網階級議題敏感的浪潮下,一種焦慮肆意漫延。
圖:微博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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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倉房的怪癖】
前陣子看了之前的一部韓國電影《燃燒烈愛》,後來在找相關討論時,才發現是由村上春樹的短篇小說〈燒倉房〉改編。
以村上的風格來說,這部短篇小說的隱喻算是比較明顯的。雖然最後還是留下懸念,但讀者大都能猜到,故事的最後可能是發生了什麼事。
所以發生了什麼呢?來看看這部〈燒倉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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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倉房 / 村上春樹
三年前,我和她在一個熟人的婚禮上相遇,要好起來。年紀我和她幾乎相差一輪,她20,我31。但這不算什麼大問題。當時我傷腦筋的事除此之外多的是。老實說,也沒工夫一一考慮什麼年齡之類。她一開始就壓根兒沒把年齡放在心上。我已結婚,這也不在話下。什麼年齡、家庭、收入,在她看來,都和腳的尺寸聲音的高低指甲的形狀一樣,純屬先天產物。總之,不是考慮便能有對策那種性質的東西。
她一邊跟一位有名的某某老師學默劇,一邊為了生計當廣告模特。不過,因她嫌麻煩,時常把代理人交待的工作一推了之,所以收入實在微乎其微。不足部分似乎主要靠幾個男人好意接濟。當然具體情況我不清楚,只是根據她的語氣猜想大概如此。
話雖這麼說,可我並非暗示她為錢而同男人睡覺什麼的。偶爾或許有類似情況。即使真有,也不是本質性問題。本質上恐怕單純得多。也正是這種無遮無掩不拘一格的單純吸引了某一類型的人。在她的單純面前,他們不由想把自己心中盤根錯節的感情投放到她身上去。解釋固然解釋不好,總之我想是這麼回事。依她的說法,她是在這種單純的支撐下生活的。
當然,如此效用不可能永遠持續下去。這同「剝橘皮」是同一道理。
就講一下「剝橘皮」好了。
最初認識她時,她告訴我她在學默劇。
我「哦」了一聲,沒怎麼吃驚。最近的女孩都在搞什麼名堂。而且看上去她也不像是一心一意磨練自己才能的那種類型。
而後她開始「剝橘皮」。如字面所示,「剝橘皮」就是剝橘子的皮。她左邊有個小山般滿滿裝著橘子的玻璃盆,右邊應該裝橘皮的盆—這是假設,其實什麼也沒有。她拿起一個想像中的橘子,慢慢剝皮,一瓣一瓣放入口中把渣吐出。吃罷一個,把渣歸攏一起用橘皮包好放入右邊的盆。如此反復不止。用語言說來,自然算不了什麼事。然而實際在眼前看十分、二十分鐘—我和她在酒吧高臺前閒聊時間裡她一直邊說邊幾乎下意識地如此「剝橘皮」—我漸漸覺得現實感被從自己周圍吮吸掉。這實在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心情。過去艾科曼在被送上以色列法庭時,有人建議最合適的刑法是將其關進密封室後一點點將空氣抽去。究竟遭遇怎樣的死法,詳情我不清楚,只是驀然記起這麼回事。
「你好像滿有才能嘛。」我說。
「哎喲,這還不簡單,哪裡談得上才能!總之不是以為這裡有橘子,而只要忘掉這裡沒橘子就行了嘛,非常簡單。」
「簡直是說禪。」
我因此中意了她。
我和她也不是常常見面。一般每月一回,頂多兩回。我打電話給她,約她出去玩。我們一起吃飯,或去酒吧喝酒,很起勁地說話。我聽她說,她聽我說。儘管兩人之間幾乎不存在共同話題,但這無所謂。可以說,我們已經算是朋友了。吃喝錢當然全由我付。有時她也打電話給我,基本是她沒錢餓肚子的時候。那時候她的確吃很多,多得叫人難以置信。
和她一起,我得以徹底放鬆下來。什麼不情願幹的工作啦,什麼弄不出頭緒的雞毛蒜皮小事啦,什麼莫名其妙之人的莫名其妙的思想啦,得以統統忘卻腦後。她像是有這麼一種本事。她所說的話沒有什麼正正經經的含義,有時我甚至只是哼哈作答而幾乎沒聽。而每當側耳傾聽,便仿佛在望遠方的流雲,有一股悠悠然的溫馨。
我有跟她說了不少。從私人事情到泛泛之論,都可以暢所欲言。或者她也可能同我一樣半聽不聽而僅僅隨口符合。果真如此我也不在乎。我希求的是某種心緒,至少不是理解和同情。
兩年前的春天她父親心臟病死了,一筆稍微湊整的現金歸她所有。至少據她說來是這樣。她說想用這筆錢去北非一段時間。何苦去北非我不清楚,正好我認識一個在阿爾及利亞駐京使館工作的女孩,遂介紹給她。於是她去了阿爾及利亞。也是因勢之所趨,我到機場送她。她只拎一個塞有替換衣服的寒傖的波士頓旅行包。外表看去,覺得她與其說去北非,不如說是回北非。
「真的返回日本?」我開玩笑問道。
「當然返回呀!」她說。
三個月後她返回日本。比走時還瘦了三公斤,曬得黑漆漆的,並領回一個新戀人,說兩人是在阿爾及利亞一家餐館相識的。阿爾及利亞日本人不多,兩人很快親密起來,不久成了戀人。據我所知,此人對她是第一個較為正規的戀人。
他二十七八歲,高個子,衣著得體,說話斯斯文文。表情雖不夠豐富,但長相基本算是漂亮那類,給人的感覺也不壞。手大,指很長。
所以瞭解這麼詳細,是因為我去機場接兩人來著。突然有電報從貝魯特打來,上面只有日期和飛機航班。意思像是要我接機。飛機一落地—其實由於天氣不好飛機誤點四小時之久,我在咖啡屋看了四本週刊—兩人便從艙門挽手走出,儼然一對和和美美的小夫妻。她將男方介紹給我。我們幾乎條件反射地握手。一如在外國長期生活之人,他握得很有力。之後我們走進餐館。她說她橫豎得吃蓋澆飯,我和他喝啤酒。
他說他在搞貿易。什麼貿易卻沒說。至於是不大喜歡談自己的工作,還是怕談七來只能使我無聊故而客氣不談,情由我不得而知。不過老實說,對於貿易我也不是很想聽,就沒特意打聽。由於沒什麼好談的,他講起貝魯特治安情況和突尼斯的上水道。看來他對北非到中東的局勢相當熟悉。
吃罷蓋澆飯,她大大打個哈欠,說困了,樣子簡直像當場就能睡著似的。忘說了,她的毛病就是不管什麼場所都困。她提出用計程車送我回家,我說電車快自己坐電車回去。搞不清自己是為什麼特意來的機場。
「能見到你真高興。」他懷有歉意似的對我說。
「幸會幸會。」我也回道。
其後同他見了幾次。每當我在哪裡同她邂逅,旁邊肯定有他。我和她約會,他甚至開車把她送到約會地點。他開一輛通體閃光的銀色德國賽車。對車我幾乎一無所知,具體無法介紹,只覺得很像費裡尼黑白電影中的車,不是普通工薪人員所能擁有的。
「肯定錢多得不得了。」一次我試探她。
「是的。」她不大感興趣似的說,「肯定是的,或許。」
「搞貿易能賺那麼多?」
「搞貿易?」
「他那麼說的,說是搞貿易工作。」
「那麼就是那樣的吧。不過……我可不太清楚的。因為看上去他也不像怎麼做事的樣子,總是見人,打電話。」
這簡直成了菲茨傑拉德的《了不起的蓋茨比》,我想。做什麼不知意,反正就是有錢,謎一樣的小夥子。
十月間一個周日下午,她打來電話。妻一清早就去親戚家了,只我自己在家。那是個天氣晴好的愜意的周日,我邊望院子裡樟樹邊吃蘋果。僅那一天我就吃了七個蘋果。我不時有這種情況,想吃蘋果想得發瘋。也許是一種什麼預兆。
「就在離你家不遠的地方,兩個人馬上去你那裡玩好麼?」她說。
「兩個人?」我反問。
「我和他呀。」
「可以,當然可以。」我回答。
「那好,30分鐘後到。」言畢,她掛斷電話。
我在沙發上發了一會呆,去浴室沖淋浴刮鬍子。等身體風乾時間摳了摳耳朵。也思忖是不是該理一下房間,終於還是作罷。因為統統理好妥當時間不夠用,而若不能統統理好妥當就莫如乾脆不動為好。房間裡,書籍雜誌信件唱片鉛筆毛衣到處扔得亂七八糟,但並不覺得怎麼不乾淨。剛結束一件工作,沒心思做什麼。我坐在沙發上,又看著樟樹吃個蘋果。
兩點多時兩人來了。房間傳來賽車刹車聲。出門一看,見那輛有印象的銀色賽車停在路上。她從車窗探出臉招手。我把車領到後院停車位那裡。
「來了。」她笑吟吟地說。她穿一件薄得足已窺清楚乳峰形狀的短衫,下面一條橄欖綠超短裙。
他穿一件藏青色輕便西服,覺得與以前見面時印象多少有所不同—至少是因為他長出兩天左右的鬍鬚。雖說沒刮鬍鬚,但在他全然沒有邋遢感,不過陰翳約略變濃一點罷了。下了車,他馬上摘下太陽鏡,塞進胸袋。
「您正休息突然打擾,實在抱歉。」他說。「哪裡,無所謂。每天都算休息,再說正一個人閑得無聊呢。」我應道。
「飯食帶來了。」說著,他從車座後面拿出一個大白紙袋。
「飯食?」
「也沒什麼東西。只是覺得星期天突然來訪,還是帶點吃的合適。」他說。
「那太謝謝了。從早上起就光吃蘋果了。」
進了門,我們把食物攤在桌子上。東西相當可觀:烤牛肉三明治、沙拉、熏鮭魚、藍漿果冰淇淋,而且量也足夠。她把東西移往盤子時間裡,我從冰箱取出白葡萄酒拔出軟塞。儼然小型宴會。
「好了,好吧,肚子餓壞了。」以久饑腸轆轆的她說。
我們嚼三明治,吃沙拉,抓熏鮭魚。葡萄酒喝光後,又從冰箱拿啤酒來喝。我家冰箱惟獨啤酒總是塞得滿滿的。一個朋友開一家小公司,應酬用的啤酒券剩下來就低價格分給我。
他怎麼喝臉都毫不改色。我也算是相當能喝啤酒的。她也陪著喝了幾瓶。結果不到一個小時空啤酒罐就成排成行擺滿桌面。喝得相當可以。她從唱片架上挑出幾張,放在自動轉換唱片的唱機上。邁爾斯·迪巴思的《空氣精靈》傳到耳畔。
「自動轉換唱片的唱機—你還真有近來少見的東西。」他說。
我解釋說自己是自動轉換唱機迷。告訴他物色好的這類唱機相當不易。他彬彬有禮儀地聽著,邊聽邊附和。
談了一會唱機後,他沉默片刻。然後說:「有煙草葉,不吸點兒?」
我有點猶豫。因為一個月前我剛戒煙,正是微妙時期,我不清楚這時吸大麻葉對戒煙有怎樣的作用。但終歸還是決定吸了。他從紙袋底部掏出包在錫紙裡的黑煙葉,放在捲煙紙上迅速卷起,邊角那兒用舌頭舔了舔。隨即用打火機點燃,深深吸幾口確認火著好後轉給我。大麻葉品質實在是好。好半天我們一聲不響,一人一口輪流吸著。邁爾斯·迪巴思終了,換上約翰·施特勞斯的圓舞曲集。搭配莫名其妙,不過不壞。
吸罷一支,她說困了。原本睡眠不足,又喝了三瓶啤酒吸了大麻的緣故,她確實說困就困。我把她領上二樓,讓她在床上躺下。她說想借T恤。我把T恤遞給她。她三兩下脫去衣服只剩內衣,從頭頂一下子套進T恤躺下。我問冷不冷時,她已經噝噝睡了過去。我搖頭下樓。
客廳裡她的戀人已卷好第二支大麻。小子真是厲害。說起來我也很想鑽到她旁邊猛猛睡上一覺。卻又不能。我們吸第二支大麻。約翰·施特勞斯的圓舞曲仍在繼續。不知為何,我竟想起小學文藝匯演上演的劇來。我演得是手套店裡的老伯,小狐狸來店找老伯買手套。但小狐狸帶來的錢不夠。
「那可不夠買手套噢。」我說。角色有店不地道。
「可我媽媽冷得不得了,都紅紅的凍裂了。求求您了。」小狐狸說。
「不成,不行啊。攢夠錢再來。那樣……」
「……時常燒倉房。」他說。
「失禮?」我正有點心不在焉,恍惚自己聽錯了。
「時常燒倉房。」他重複道。
我看著他。他用指尖摩挲打火機花紋,爾後將大麻狠狠吸入肺裡憋10秒鐘,再徐徐吐出。煙圈宛如actoplasm(心靈科學上假設由靈媒釋放出的一種物質)從他口這飄散出來。他把大麻轉遞給我。
「東西很不錯吧?」他問。
我點頭。
「從印度帶來的,只選特別好的。吸這玩藝兒,會莫名其妙想起好些事來。而且都是光和氣味方面的。記憶的質……」說到這裡,他悠悠停了一會,尋找確切字眼似的輕打幾個響指。「好像整個變了。你不這麼認為?」
「那麼認為。」我說。我也恰好想起文藝匯演時舞臺的嘈雜和做背景用的厚紙板上塗的顏料味兒。
「想聽你講講倉房。」我說。
他看我一眼。臉上依然是沒有堪稱表情的表情。
「講可以麼?」他問。
「當然。」
「其實很簡單。澆上汽油,扔上擦燃的火柴,看它忽地起火—這就完事了。燒完15分鐘都花不上。」
「那麼,」我銜住煙在口,竟找不出下一個詞來。「幹嗎燒倉房呢?」
「反常?」
「不明白。你燒倉房,我不燒倉房。可以說這裡有顯而易見的差別。作為我,較之是否反常,更想弄清這差別是怎麼個東西。再說,倉房是你先說出口的。」
「是啊,」他說,「的確如你所說。對了,可有拉比·沙卡爾的唱片?」
沒有,我說。
他愣怔了一會。其意識仿佛拉不斷扯不開的橡膠泥。抑或拉不斷扯不開是我的意識也未可知。
「大約兩個月燒一處倉房。」他說,繼而打個響指,「我覺得這個進度最合適不過。當然我指的是對我來說。」
我不置可否地點下頭。進度?
「燒自家倉房不成?」我問。
他以費解的眼神看我的臉。「我何苦非燒自家倉房不可呢?你為什麼以為我會有幾處倉房?」
「那麼就是說,」我說,「是燒別人的倉房嘍?」
「是的,」他應道,「當然是的,別人的倉房。所以一句話,這是犯罪行為。如你我在這裡吸大門,同屬犯罪行為。」
我臂肘拄在椅子扶手上不做聲。
「就是說,我是擅自放火燒所以的別人的倉房。當然選擇不至於發展成嚴重火災 來燒。畢竟我並非存心捅出一場火災。作為我,僅僅是想燒倉房。」
我點下頭,碾死吸短的大麻。「可一旦給逮住就是問題喲。到底是放火,弄不好可能吃刑罰的。」
「哪裡逮得住!」他很自若地說,「潑上汽油,擦燃火柴,轉身就跑,從遠處用望遠鏡慢慢欣賞。根本逮不住。何況燒的不過是小得不成樣子的倉房,員警沒那麼輕易出動。」
其言或許不差,我想。再說,任何人都不至於想道如此衣冠楚楚的開外國車的小夥子會到處燒人家倉房。
「這事她可知道?」我指著二樓問。
「一無所知。說實話,這事除你,沒對任何人講過。畢竟不是可以對誰都講的那類事。」
「為什麼講給我聽呢?」
他筆直伸出左手指,蹭了蹭自己的臉頰,發出長鬍鬚沙沙作響那種乾澀的聲音,如小蟲子爬在繃得緊緊的薄紙上。「你是寫小說的,可能對人的行動模式之類懷有興趣,我想。並且猜想小說家那種人在對某一事物做出判斷之前能夠先原封不動地加以賞玩。如果賞玩措辭不合適,說全盤接受也未嘗不可。所以講給了你。也很想講的,作為我。」
我點頭。但坦率地說,我還真不曉得如何算是全盤接受。
「這麼說也許奇怪,」他在我面前攤開雙手,又慢慢合在一起,「我覺得世上好像有很多很多倉房,都在等我點火去燒。海邊孤零零的倉房,田地中間的倉房……反正各種各樣的倉房。只消15分鐘就燒得一乾二淨,簡直像壓根兒不存在那玩藝兒。誰都不傷心。只是—消失而已,忽地。」
「但倉房是不是已沒用,該由你判斷吧?」
「我不做什麼判斷。那東西等人去燒,我只是接受下來罷了。明白?僅僅是接受那裡存在的東西。和下雨一樣。下雨,河水上漲,有什麼被沖跑—雨難道做什麼判斷?跟你說,我並非專門想幹有違道德的事。我也還是擁護道德規範的。那對人的存在乃是誒廠重要的力量。沒有道德規範,人就無法存在。而我覺得所謂道德規範,恐怕指的是同時存在的一種均衡。」
「同時存在?」
「就是說,我在這裡,又在這裡。我在東京,同時又在突尼斯。予以譴責的是我,加以寬恕的是我。打比方就是這樣,就是有這麼一種均衡。如果沒有這種均衡,我想我們就會散架,徹底七零八落。正因為有它,我們的同時存在才成為可能。」
「那就是說,你燒倉房屬於符合道德規範的行為。不過,道德規範最好還是忘掉。在這裡它不是本質性的。我想說的是:世界上有許許多多那樣的倉房。我有我的倉房,你有你的倉房,不騙你。世界上大致所以地方我都去了,所以事都經歷了。好幾次差點兒沒命。非我自吹自擂。不過算了,不說了。平時我不怎麼開口,可一喝酒就喋喋不休。」
我們像要要驅暑降溫似的,就那樣一動不動沉默良久。我不知說什麼好。感覺上就好像坐在列車上觀望窗外連連出現又連連消失的奇妙風景。身體鬆弛,把握不准細部動作。但可以作為觀念真切感覺出我身體的存在。的確未嘗不可以稱之為同時存在。一個我在思考,一個我在凝視思考的我。時間極為精確地燒錄著多重節奏。
「喝啤酒?」稍頃,我問。
「謝謝,那就不客氣了?」
我從廚房拿來四罐啤酒,卡門貝乾酪也一起拿來。我們各喝兩罐啤酒,吃著乾酪。
「上次燒倉房是什麼時候?」我試著問。
「是啊,」他輕輕握著空啤酒罐略一沉吟,「夏天,八月末。」
「下次什麼時候燒呢?」
「不知道,又不是排了日程表往日曆上做記號等著。心血來潮就去燒。」
「可並不是想燒的時候就正好有合適的倉房吧?」
「那當然。」他沉靜地說,「所以,要事先選好適合燒的才行。」
「做庫存記錄嘍?」
「是那麼回事。」
「再問一點好麼?」
「請。」
「下次燒的倉房已經定了?」
他眉間聚起皺紋,然後「噝」一聲從鼻孔深吸口氣。「是啊,已經定了。」
我再沒說什麼,一小口一小口啜著剩下的啤酒。
「那倉房好得很,好久沒碰上這麼值得燒的倉房了。其實今天也是來做事先調查的。」
「那就是說離這兒不遠嘍?」
「就在附近。」他說。
於是倉房談道此為止。
五點,他叫起戀人,就突然來訪表示歉意。雖然啤酒喝得相當夠量,臉色卻絲毫沒變。他從後院開出賽車。
「倉房的事當心點!」分手時我說。
「是啊。」他說,「反正就這附近。」
「倉房?什麼倉房?」她問。
「男人間的話。」他說。
「得得。」她道。
隨即兩人消失。
我返回客廳,倒在沙發上。茶几上所以東西都零亂不堪。我拾起掉第的雙排扣風衣,蒙在頭上沉沉睡了過去。
醒來時房間一片漆黑。七點。
藍幽幽的夜色和大麻嗆人的煙味壅蔽著房間。夜色黑得很不均勻,不均勻得出奇。我倒在沙發上不動,試圖接著回想文藝匯演時那場戲,卻已記不真切。小狐狸莫非把手套弄到手了?
我從沙發起身,開窗調換房間空氣。之後去廚房煮咖啡喝了。
翌日我去書店買一本我所在街區的地圖回來。兩萬分之一的白色地圖,連小胡同都標在上面。我手拿地圖在我家周圍一帶繞來轉去,用鉛筆往有倉庫的位置打X。三天走了方圓四公里,無一遺漏。我家位於郊區,四周還有很多農舍,所以倉房也不在少數:一共16處。
他要燒的倉房必是其中一處。根據他說「就在附近」時的語氣,我堅信不至於離我家遠出多少。
我對16處倉房的現狀一一仔細查看一遍。首先把離住宅太近或緊挨塑膠棚的除外。其次把裡邊堆放農具以至農藥等物尚可充分利用的也去掉。因我想他決不想燒什麼農具農藥。
結果只剩五處,五處該燒的倉房,或者是說五處燒也無妨的倉房—15分鐘即可燒垮也無人為之遺憾的倉房。至於他要燒其中哪一處我則難以確定。因為再往下只是喜好問題。但作為我仍想知道五處之中他選何處。
我攤開地圖,留下五處倉房,其餘把X號擦掉。準備好直角規、曲線規和分線規,出門圍五處倉房轉一圈,設定折身回家的最短路線。道路爬坡沿河,曲曲彎彎,因此這項作業頗費工夫。最後測定路線距離為7.2公里。反復測量了幾次,可以說幾乎沒有誤差。
翌晨六時,我穿上運動服,登上輕便鞋,沿此路線跑去。反正每天早晨都跑6公里,增加1公里也沒什麼痛苦。風景不壞。雖說途中有兩個鐵路道口,但很少停下等車。
出門首先繞著附近的大學運動場兜了一圈,接著沿河邊沒人走動的土路跑3公里。中途遇第一處倉房。然後穿過樹林,爬徐緩的坡路。又遇一處倉房。稍往前有一座賽馬用的馬廄。馬看見火也許多少會嘶鬧。但如此而已,別無實際損害。
第三處倉房和第四處倉房酷似又老又醜的雙胞胎,相距也不過200米。哪個都那麼陳舊那麼髒汙,甚至叫人覺得要燒索性一起燒掉算了。
最後一處倉房在鐵道口旁邊,位於6公里處。已完全被棄置不管。朝鐵路那邊釘已塊百事可樂鐵皮招牌。建築物—我不知能否稱其為建築物—幾乎已開始解體。的確如他所說,看上去果真像在靜等誰來點上一把火。
我在最後一處倉房前稍站一會,做幾次深呼吸,之後穿過鐵道口回家。跑步所需時間為31分30秒。跑完沖淋浴吃早餐。吃完歪在沙發聽一張唱片,聽完開始工作。
一個月時間裡每天早上我都跑這同一路線。然後倉房沒燒。
我不時掠過一念:他會不會叫我燒倉房呢?就是說,他往我腦袋裡輸入燒倉房這一圖像,之後像往自行車打氣一樣使之迅速膨脹。不錯,有時我的確心想,與其靜等他燒,莫如自己擦火柴燒乾淨來得痛快。畢竟只是個破破爛爛的小倉房。
但這恐怕還是我想過頭了。作為實際問題,我並沒有燒什麼倉房。無論我腦袋裡火燒倉房圖像如何擴張,我都不是實際給倉房放火那一類型的人。燒倉房的不是我,是他。也可能他換了該燒的倉房。或者過於繁忙而找不出燒倉房時間亦未可知。她那邊也杳無音信。
十二月來臨,秋天完結,早晨的空氣開始砭人肌膚了。倉房依然故我。白色的霜落在倉房頂上。冬季的鳥們在冰冷的樹林裡啪啦啪啦傳出很大的振翅聲。世界照舊運轉不休。
再次見到他,已是去年的十二月中旬了,耶誕節前夕。到處都在放聖誕讚歌。我上街給各種各樣的人買各種各樣的聖誕禮物。在乃木阪一帶走時,發現了他的車。無疑是他那輛銀色賽車。品川編號,左車頭燈旁邊有道輕傷。車停在一家咖啡館停車場內。當然車沒以前見過那麼神氣活現閃閃發光。也許我神經過敏,銀色看上去多少有些黯然。不過很可能是我的錯覺。我有一種把自己記憶篡改得于子有利的傾向。我果斷走入咖啡館。
咖啡館裡黑麻麻的,一股濃郁的咖啡味兒。幾乎停不到人語,巴羅克音樂靜靜流淌。我很快找到了他。他一個人靠窗邊坐著喝牛奶咖啡。儘管房間熱得足以使眼鏡完全變白,但他仍穿開司米斜紋呢大衣,圍巾也沒解下。
我略一遲疑,決定還是打招呼。但沒有說在外面發現他的車—無論如何我是偶然進入這家咖啡館,偶然見到他的。
「坐坐可以?」我問。
「當然。請。」他說。
隨後我們不鹹不淡聊起閒話。聊不起來。原本就沒什麼共同話題,加之他好像在考慮別但是們。雖說如此,又不像對我和他同坐覺得不便。他提起突尼斯的港口,講在那裡如何捉蝦。不是出於應酬地講,講得滿認真。然而話如此細涓滲入沙地倏然中止,再無下文。
他揚手叫來男侍,要了第二杯奶油咖啡。
「對了,倉房的事怎麼樣了?」我一咬牙問道。
他唇角泌出一絲笑意,「啊,你倒還記得,」說著,他從衣袋掏出手帕,擦下嘴角又裝回去,「當然燒了,燒得一乾二淨,一如講定的那樣。」
「就在我家附近?」
「是的,真就在附近。」
「什麼時候?」
「上次去你家大約10天後。」
我告訴他自己把倉房位置標進地圖,每天都在那前面轉圈跑步。「所以不可能看漏。」我說。
「真夠周密的。」他一副開心的樣子,「周密,合乎邏輯,但肯定看漏了。那種情況是一定。由於過於切近而疏忽看漏。」
「不大明白。」
他重新打好領帶,覷了眼表。「太近了。」他說,「可我這就得走了。這個下次再慢慢談好麼?對不起,叫人等著呢。」
我沒理由勸阻他。他站起身,把煙和打火機放進衣袋。
「對了,那以後可見她了?」他問。
「沒有,沒見。你呢?」
「也沒見。聯繫不上。宿舍房間沒有,電話打不通,默劇班她也一直沒去。」
「說不定一忽兒去了哪裡,以前有過幾次的。」
他雙手插衣袋站著,定定注視桌面。「身無分文,又一個半月之久!在維持生存這方面她腦袋可是不太夠用的喲!」他在衣袋裡打幾個響指。「我十分清楚,她的的確確身無分文。像樣的朋友也沒有。通訊錄上倒是排得滿滿的,那只不過是人名罷了。那孩子沒有靠得住的朋友。不過她信賴你來著。這不是什麼社交辭令。我想你對她屬於特殊存在。我都有點嫉妒,真的。以前我這人幾乎沒嫉妒過誰。」他輕嘆口氣,再次覷了眼表,「我得走了,在哪裡再見面吧!」
我點下頭,話竟未順利出口。總是這樣。在這小子面前語句難以道出。
其後我給她打了好多次電話。電話因未付電話費已被切斷。我不由擔心起來,去宿舍找她。她房間的門關得嚴嚴的,直達郵件成捆插在信箱裡。哪裡也不見到管理人,連她是否仍住在這裡都無從確認。我從手冊撕下一頁,寫個留言條:「請跟我聯繫」,寫下名字投進信箱。但沒有聯繫。
第二次去那宿舍時,門已掛上別的入居者名牌。敲門也沒人出來。管理人依然不見影。
於是我放棄努力。事情差不多過去一年了。
她消失了。
每天早上我仍在五處倉房前跑步。我家周圍的倉房依然一個也沒被燒掉。也沒聽說哪裡倉房給燒了。又一個十二月轉來,冬鳥從頭頂掠過。我的年齡繼續遞增。
夜色昏黑中,我不時考慮將被燒毀的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