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讀屏東明正國中的時候,遇到一個妙老師,叫做涂宏謀,好像是教...公民與道德?現在還有這門課嗎-_-
某天涂老師不知為何,很希望組一隊去參加「南部七縣市國中辯論比賽」,於是我和同年級的幾個人入選了。
在參加比賽前,涂老師要求我們分成正反兩組,到每個班級去比賽給大家看,最後選出適合參賽的正式隊員。題目大概像是:「國中生應該要體罰嗎?」「國中生應該男女分班嗎?」「應該要有聯考嗎?」
當我遇到不知道如何開辯的問題,就回家去找大哥求救,他大我9歲,當時已經是社會人士,自然是傳授我許多國中生打不過的話術和邏輯。
果然,幾次都把對方辯到啞口無言,也激發起大家的鬥志、越辯越強(可能也是回家找大人求救...),最後我入選正式隊員,隊伍更是輕鬆過關斬將,一場未敗的把冠軍獎盃抱回家。
但印象深刻的不是那個冠軍獎盃,而是涂老師的一句話。涂老師在我運用話術把對方辯倒時,他先稱讚我很犀利、很會講,然後語重心長的說:「辯論最大的意義,不是把對方說到無言,而是最後能夠得出雙方都認同的結論。否則,也只是自說自話而已。」
這句話在我內心埋下了一個種子。往後當遇到爭執、意見不同時,雖然好強個性的自己非常想要講到贏,或是希望自己支持的立場大獲全勝,甚至極度厭惡另一派的講法,但是涂老師這句話,總是會從腦海中響起。
最近的社會氛圍,也令我不斷想起涂老師當年的辯論課。我不見得認同太陽花學運中的每一項做為和立論,但我認同社會對政府的積怨早就瀕臨爆發,也感謝走上街頭發聲的人們。我不認同一位我欣賞的朋友罵學生是白痴笨蛋,但我也不認同學生在PTT把我另一位好友人肉搜索、辱罵,只因為他認真撰文挺服貿。
也許這叫做意志不明確。但我深感慶幸的是,幾位常到家裡聚會的好友,儘管立場不盡相同,卻還是能平和相處。有人去立法院抗議一遭,順路幫在附近上班的我帶了好吃紅豆餅;有人抱怨抗議者想台獨又怕被射飛彈,但她還是幫有觀點論述反服貿的朋友一一按讚。
不久之前,邀約大家到家中吃飯,也沒有為看法不同而爭的面紅耳赤。說句矯情又俗氣的:不同論點下共同的結論,都是希望國家變好,生活變安穩,自己進步更多。還有除了關心人類,更努力想讓世界對動物的道德同理心更提升(我的好友多為愛護動物之士哪)。這令我在近期的不安對立氣氛中,始終感到有塊立足之地。
另想到,幾年前舅舅過世,在屏東市立殯儀館等火化,看到牆上等著火化的名字中,有一位「X宏謀」。我當場難過眼眶泛紅,跟哥哥說,教我辯論的國中老師好像死掉了…我哥哥也說,這名字不是很通俗,看來應該是喔。
一直到前陣子,我才意識到,ㄜ,姓氏不一樣啦!趕快上網搜尋,果然老師還健在,而且挺時髦的弄了個部落格,他除了請家人幫忙打字之外,竟還錄了不少影音檔說大道理…不愧是公民與道德的老師啊,希望老師健康硬朗,活到120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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